浅墨浓香第37部分阅读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自己的鲜血淋漓的心,勾起迷幻似的微笑,粉色的唇吐出的却是恶毒的言语。后悔在顷刻间倾涌而出,宝宝,那个她昵称的小家伙居然在自己的眼皮下失去了踪影,悔不当初的脆弱让我苦涩,这一刻的我不是指点疆场的慕玉钰,不是潇洒风流的慕昊锦,只有自己知道随着女子越发寒冷的眸光,我的心被一双手扯得生生作疼。
在那双明亮的瞳孔中,映射出我苍白扭曲的容颜,弯弯的唇角显示了她的愉快,我知道自己一败涂地。
东旭一夜政变,我肆意的笑,凌阒然不折手段,终究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萦绕在心口还有麻木的疼,一霎那所有的知觉都随着她的逝去而消失。
一场阴谋居然能让冷情的慕昊锦神伤,嗓子里满满的快要溢出的苦涩,为了水儿的毒,我舍下尊严去开口求那个贵为阎都城主夫人的女子,这一次我将不留后路,一场局,是生是死,放手一搏。
直到她离去,那道翠绿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还在等待,等待梦醒梦碎。她始终是一道风,轻轻的拂过不留下一点痕迹,我不懂那样的捉j在床,为何那个女子亦能不动声色,不费吹灰之力让我输得不甘却也无奈。也许这一生,我慕昊锦注定要偿还她曾经的苦难,不论白兰还是浅墨。
这样的女人的确是天下无双的风华绝代,多年后我只能摩挲着画纸上的轮廓开始回忆,自己到底对她是爱是恨?抑或是爱恨交加?萦绕在屋内的静心香已不能让我平静,心湖被那个女人砸开一个洞,永远补不上。若说水儿的逝去对我是一种打击,那么她的冷漠就是对我灵魂的吞噬,爱与不爱,这份背负着水儿生命的感情让我痛苦和兴奋,只能在极端的恨意中发泄着蚀骨的爱。
阎都篇 番外 啸靱之此情不灭
赫赫有名的落家庄一夜之间化为灰烬,白道仰慕的武学巅峰的落家从此便成为江湖的一个禁忌。我冷笑着望着火光重重的山庄,四周狼狈逃窜的都是平日里假仁假义的正道之辈。
我知道此时的自己冷酷的犹如浴血的修罗,残忍的任由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苟延残喘,直到生命的尽头。
火势快速的蔓延,如一条赤色的巨龙,在我眼中是如此的妖娆美丽,把我所有的恨意都释放出来,与耀眼的光芒同生。娘亲,这座囚禁了一生让你含冤而终的坟墓,从此之后就真正的夷为平地。
我的娘亲,美丽柔弱的女子,她的一生都葬送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手中。一段门当户对的姻缘,她不甚娇羞的等待着与良人举案齐眉,偏偏忘记了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的残忍。即使委曲求全,一味讨好,换来的不过是一次次的冷漠相对,最后这个女人无可避免的成为一桩精心设计下的冤魂。而她的夫婿和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就那么漠然甚至冷酷的看着她自缢在眼前,短短的二十载生命可悲而可怜。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忧愁而柔弱的女人给了我最温柔的记忆,她指尖下带着幽怨的曲调成为我回忆中最深刻的旋律。幼时的我看着她苍白着容颜却依旧强颜欢笑,沉重而惨烈。冰凉的泪砸在我的脸颊上,带着绝望的气息。
我恨意中最阴暗的一角是她弱不禁风的身躯,左摇右晃的踩着精致华美的八仙凳,颤抖着柔荑把那白皙纤长的颈缓缓放入纯白的长绫中。那张木然的脸淡淡的,连忧愁都若有似无。
我只是安静的隐身在门外,彼时的我已经明白这样从一而终的女人,死亡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水柔一生清清白白,今日蒙此羞辱,再无颜于世。那么平静的嗓音,这个女人已经看透了一切般,没有指责、怨恨,连最脆弱的心疼也消失的无影。
我的眼一眨不眨看着那道被白绫缠绕着的身躯随风摆动,如一条垂柳般姿态美丽。一瞬间,困在阴暗处的野兽叫嚣着挣脱牢笼的凶猛。阴鹜的瞪着嘴角弯曲的男女,心中的寒意更甚,落家,今日的仇恨和羞辱终有一日我会百倍偿还。
我小心谨慎的设着局,慢性的毒药一点点吞噬着那个白道敬仰的男人的生命。我隐忍着杀戮的兴奋,慢慢的着手我的报复,十年,终有一日我将得偿所愿。
随着我的计划,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在正值壮年之际枯萎的如行将就木的老者,而那个烟视媚行的女人依旧端着那张狐媚子的容颜在山庄趾高气扬。我不屑却不以为意,人生就是这样残酷,站的越高就跌得越惨,这个女人永远也逃不出我为她准备的命运。
十五岁的我,俊美的如娘亲一般的容颜是山庄的恐惧,我却偏偏温和的顶着谦谦儿郎的面具把众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当看着那张苍老垂暮老者似的男子惊恐的瞪着我时,我放肆的笑出声。
怎么?德高望重的落庄主也会做贼心虚。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我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得意而邪恶。
孽子。
仿如用尽了生命的咆哮声在耳侧回荡,不费吹灰之力的推开挣扎着想要从床榻上爬起的男子,我嘲弄的扬起手中黑色的药丸。缓慢而坚定的掐住男子抗拒的头颅,冷漠的看着那颗泛着黑暗的冷光的药丸,滚入了他的喉咙,一如多年前他们那般漠然的看着我柔弱无辜的自缢在白绫上的娘亲一般。
最毒妇人心,我咬着牙冷笑,自己果真是低估了那个手段了得的女人,即使一张昔日祸水的容颜被扭曲的失了颜色,依旧可以镇定的等待着我的大意,这个女人就是潜伏在丛中的蛇。
哈哈。女人胸有成竹般露出丑陋的笑颜。落之轩,落家庄我可以给你一半,只要你交出解药。女人鄙夷的看着我,看透世事一般的嘲弄,似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夺权。平静的斜睨着自以为是的女人,我不置一词。落家,的确在世人眼中娘亲的不贞,连带的让我的血脉受到了质疑,对于落家来说我不过是个不清不楚的孽种,而我的所做正是昭显了我的野心。
直到女人在痛苦的呻吟中扭曲着身躯,我也没有眨眼。落家,独步武林的落家,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痛苦而阴冷的墓|岤。为了毁掉它,我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莫离,这个外人眼中性情不定的少年,静静的站在我的面前。就那么平静冷淡的看着被毒性吞噬的我,任由我咬着牙承受着蚀骨的疼痛,却丝毫没有救人的打算。直到我被折磨的失去了知觉,眼前最后的一幕仍旧是那个少年干净的没有杂质的黑眸,对别人生死无动于衷的冷然。
鬼门关前兜转了一圈,我缓缓睁开眼,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身体的酸涩和疼痛让我蹙起眉角,眼光流走在简单的竹屋中,我一霎那的迷茫在看到那道一面之缘的身影时沉到了湖底。莫离,瞪着他手上弥漫着苦涩药味的青瓷碗,我越发的困惑,我不懂他救我的目的。
当那个少年展现出干净如湖水一般的笑容时,我终于知道那些阴晴不定的传言的意义。莫离,单纯的如孩子,一言一行全凭喜好。而我带了太久温和的面具,想要挣脱这样丑陋的灵魂,我不是儒雅俊俏的翩翩少年,我只是顶着一张俊美容颜的恶魔,比莫离还要邪恶的内心,促使着我把那样少年视为唯一的兄弟。
燕楼,我可以肆意释放内心嗜血的杀戮,这里没有谦谦君子的落之轩,只有令人恐惧惊慌的燕楼楼主啸靱。
轻轻的擦拭着手中血魂剑,由衷的笑意自眼中闪现。那道幽冷凛冽的寒光让我的灵魂颤抖,兴奋。燕楼从来都是以血还血的狠利,而我的血魂则是让人丧胆的利剑。血魂,江湖上传闻,见血封喉的血魂?出鞘剑,流血河,过黄泉,祭血魂。血魂一旦出鞘,必要见血。
血魂就是我的意志,当幽幽的青蓝嗜血吞噬着一片暗潮时我内心的邪肆得到了祭慰,血顺着剑锋流动,缓缓的,妖艳异常。
我以为这世上除了莫离,没有人是不畏惧这柄喜欢鲜血的利剑的,偏偏那个女子就那么独立独行,让我此生难忘。我轻轻的弯起唇角,即使不能清晰的看到自己此时的神情,我也可以想象,必定温和的如破冰而出的春水。
第一次见到她时只瞧着一团雪白的裘绒,那个我瞧不出容颜的女子被莫离怜惜的揽在怀中,玩味的打量着柔软的雪裘,莫离那双干净平静的黑墨因为它而染上了世俗的波动,不再那么冰冷单纯的死寂。
我刻意背负着血魂出现在她的面前,说不清当时的目的,也是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那个被莫离珍视的女子有着如何的与众不同,可以让那样看似单纯实则冷情的莫离动心。
不可否认,虽然我不是以貌取人之人,最初还是有些失望,眼前的女子,细长的眼,小巧的鼻,圆润的唇,简直是平凡到了极点。
可是那个女子就这么不动如风的端坐在那,静静的仿佛不染尘世的飘逸,细长的眼平静的如一口望不见底的深潭,幽远深邃,遗世而独立。在她的棕色的眸子中,我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像,一身黑布劲装,显得有些单薄,背上一柄长剑的剑柄自右肩上冒出,银色的剑柄上镶了一颗血红的玛瑙,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嗜血的妖媚。那无波的眸子似一面铜镜,波澜不惊,让我有些心惊。
嫂夫人,在下啸靱。我微笑着说道。
多少年之后,我苦涩的回忆着那声落落大方的称呼,是不是那么一声嫂夫人毫无悬念的斩断了我一生的相思和奢念,往事随风,只有我沉溺在过去。
第三次,我白衣飘飘的以落家庄庄主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张脸淡然的吝啬于任何的感情,只是随意的一颔首。我开始好奇,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在了解到黑道中神秘的血魂剑主摇身一变成为站在白道巅峰的落情刀客时,依旧可以无动于衷,即使是最轻微的诧异也不曾出现。
直到湖畔边,那冷淡的嗓音让我一震,没有了丈夫的爱不可悲,真正的悲哀在于去迎合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委曲求全的去哀求别人的怜悯。那种失去了尊严和骄傲才是真正的折磨人心。内心的战栗,我知道这个女人是真正的脱离了世俗枷锁的决然,这样的女子一旦认定,那么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没有人能改变。而这样的女人之于我来说,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及。
当我默默的凝视着张牙舞爪的火焰吞噬着落家庄曾经享尽一切荣耀的山庄时,我知道自己苍白却残忍的内心被暴露在了肆意的火光中,偏偏畏惧的恶魔之瞳中,那道纤细的身影却如山一般坚定,翻飞的血色绸缎,更加艳丽的色泽在风中完美的舞出优雅的弧度。
报复之后要学会遗忘。这个女人仿佛永远站在遥远的高处,凌厉的透视着一切的喜怒哀乐。
莫离临死前送来了麒麟玉佩,让我护她北上。我啸靱可以机关算计,却仍旧斗不过天,不信命的我第一次祈求上苍,我失去了唯一的兄弟,却让我想要保护的女人陷入了一场苦难。一幅画像,燕楼倾尽人力却仍旧输给了残酷的命运,她不可避免的纠缠在南清与东旭的皇族之间。
凌阒然,慕昊锦这样两个权势倾天的男人,却为了一个女人陷入了争斗,我冷笑却不屑,伤害了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即使是拿整个燕楼来搏。
燕楼是四国闻名的杀手组织,对于我啸靱来说,血魂之下绝无活口。东旭的皇宫又如何,于我来说,如入无人之境。只是,那个女人,我决不能冒一点危险让她受到伤害,不论是莫离的托付还是我的心。
啸靱。当那双棕色的眸中划过暖意,唇瓣微张,清脆的声音如流水般泻出时,我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心跳,即使是重兵把守的深墙宫苑,我仍平静沉稳的心跳开始剧烈起伏。
有些僵硬的走到榻边蹲下,我眼神复杂的凝视着眼前清秀的容颜,指尖有些颤抖的覆上白皙的肌肤。时间似乎在一霎那凝聚,我告诉自己这一刻,我可以放纵自己忘却了一切只为满足内心游荡已久的不安的灵魂。
此生唯一的一次,紧紧的把那柔弱的娇躯抱在怀里,死死的不留一点缝隙的紧致。似乎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映在她后背的大掌,那炙热滚烫的气息连我自己也被怔住。
当那细如蝶翼的指尖游走在我的脸颊时,清淡的嗓音呢喃。
啸靱不是你不好,只是我已经有了莫离。
那个女子坦诚而冰冷,却让我感到心疼和怜惜。我苦笑着痴语,是啊,我只是来的晚了。扬起俊美的笑颜,缓缓的松开怀中柔若无骨的娇躯,一点点的退开,缓慢而绝望。我知道此生所有的爱恋只会被葬入心底,那块柔软的角落一生只会被这个女人占据,即使苦涩却甘之如饴。
一块麒麟玉佩,注定了他与轩辕御凛的纠缠,而我却是那道推波助澜的助力。
“啸靱,我信你,只因为你是啸靱。”
当那声坚定不移的嗓音占据我的灵魂时,我明白,在她面前脆弱的啸靱将不再暴露这份仅存的柔软,依旧是那个威震四国的燕楼楼主。
多少年后,当看着昔日娇憨的少女成为搅得武林天翻地覆的小魔头时,那张不曾被岁月留下丝毫痕迹的容颜仍旧是淡淡的温暖的爱怜,这个女人一生之中狠绝,柔绝,却让我的情此生不灭,不论得到与否。
阎都篇 番外君清风之墨香绕魂
君家时代商场沉浮,而我君清风作为君家的嫡系长子,把君家推向一个更辉煌的时代是我不可逃避的责任。勾心斗角的君家注定了一个挂着温文尔雅面具的君清风,这样的人看似温和无害却狡猾如狐狸,我却能从那些畏惧的眼神中看出他们的谨慎。
我噙着温和的笑容,“逍遥公子”的美誉不胫而走,更甚于君家在我的手中与江南的寒锦山庄齐名,南寒锦北萧然,世人皆叹。
没有人知道,越是笑的如清风明月般淡雅,我的内心越是冷硬。那个世人看到的君清风,俊美如画,尔雅洒脱,他却只是君家的族长,为君家而活的清风。
初遇浅墨时,我忍不住微笑,不是敷衍世人的笑,而是带着好奇和探究的意味深长。彼时她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面色平静的站在街角,任由身下凄凉的哭声弥漫了初秋的微凉。素色的绸缎长裙虽不显眼,但是仅一眼我便知道这个女人身价不菲,那是天下第一的玲珑绣阁的绸缎,千金不换。长长的裙摆被那个女子死死的压住,偏偏那张只能称之为清秀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的波动,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我好奇的挑起眉角,目光下意识的移到那双棕色的眸子里,湖底一般的深沉,即使狼狈的被人拽住了绸缎的裙摆,她却连丝毫的恼意也不曾显现。
她的周围站满了围观的人群,她却仿若置身事外的平淡,久久不曾开口。
夫人,求您行行好,救救奴家。祈求的女子弱不胜衣,低低的趴伏着,扬起的脸梨花带雨。我以为富贵人家的夫人即使为了维持表面上的仁义道德,即使不屑和不满亦不会在人前如此坦然,偏偏这样的女人就是一个异数,让我惊讶的端着茶盏数刻还有些恍然。
你找错人了。那么冷淡平静的嗓音自那双淡粉色唇瓣溢出,我来不及掩饰一霎那嘴角微笑的弧度。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的干脆利落,丝毫不会拖泥带水。这样的冷漠却真实是君子一般温文尔雅的君清风永远不会出现的表情,我却感到兴奋,内心邪恶而冷硬的君清风被引诱了出来,想要撕破一张虚伪的面具,真正的逍遥于世。
任由身后的唏嘘声、嘲讽、哀叹不绝于耳,那个女人却心安理得的笔直前行,不曾回头,第一次我对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妇人之仁只怕与这个女人无缘。
瑶香街的桃夭阁,我以世人惊叹的价码买下了一个歌姬。多年之后,看着身侧画着精致面容的晚秋,巧笑嫣然的为我斟茶,我淡淡的扯出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解的笑容。那段君家少主一掷千金缔造的歌姬传奇让我嘲弄的勾起了唇角,人人都道是倾城的名伶乱了君清风的心,却不知道那一晚我的确是失了心,却不是为了身侧这道红袖添香的娇躯。
那晚的浅墨如一抹淡然于世的青莲在我心中留下了不灭的痕迹,即使她不施脂粉的容颜在晚秋精心的盛世云装前毫无颜色,我却觉得目光交错的瞬间,那道琉璃辗转的光芒是世上最美的色泽。傲然的站在世人鄙夷的青楼,这个女人却仍能保持着最优雅从容的姿态,那是骨子里的冷漠。眼中没有一目了然的轻视,也没有清浅的怜惜,之于她来说眼前的这些失了清白的女人跟市井贫妇亦或是大家闺秀丝毫无差。君清风自此迷了心,乱了方寸,为她留下了晚秋,让她那段“流水落花”的传奇永垂不朽。
忍不住心中的悸动,我知道这样的女子一旦错过,君清风的一生必定只能被君家的枷锁束缚住。
君淡云,君家庶出之子,对我来说他之于我只是君家的一份子,自此之外连亲人也算不上。我苦笑着叹了一口,原来君清风是如此寡情之人,却有谁会相信呢?
遥香,不过是温柔多情的君清风赎回的一个可怜的青楼女子。一个看似温和却心如铁石的自己,一个是孤苦无依却姿色绝美的女子,再加上一个不懂分寸却痴心一片的君淡云,交错的感情纠结成了一段悲剧。宁馨的中毒为遥香的死埋下了因,自己不曾遇到即使被君淡云带离,那个女人依然倔强的选择了死亡。但是那又如何,那样懦弱的选择了以死亡来逃避的女人压根就不值得自己费心或感到愧疚。
君淡云,你不懂分寸的妄自以伤害浅墨而报复我,那么即使身首异处也不过是自寻死路,而我只是帮你选择了葬身的地点。残忍而狠厉才是真正的我,面前这个目光温存爱恋凝视我的女人瞳孔中映出的浅笑温和的面孔是如此的陌生,那样的君清风是世人甚至枕边人熟悉的,却让我觉得格外刺眼。
明知道罗敷有夫,我却让自己沦陷的决断,不可为而为之是我君清风的痛苦,但是那么平静却带着一点熟稔的嗓音让我孤寂的灵魂得到了慰藉。
清风,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荒唐,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声叹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场伤心,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生的幸福!我之于你就是一次荒唐。从来不曾得到或失去,怎会有挽留?
虽然疼痛,我却明白,那般清冷的人能够出言安慰已经是一种成全。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红色的耀眼的金丝水绣霞帔刺痛了我的眼,血色的罗裙在风中翻飞出优美的弧度,那样散着青丝潇洒冷漠的女子就如一幅画,刻在了我的心中,让我的灵魂为之颤动。所以很多年过去,我依旧喜欢在初春的明媚中,默然的待在书房的画卷前,安静的凝视着那双清冷婉转的双眸,彼时的惊艳和唯美透了时光的缝隙在我心中悠然滋长。
我以为君清风即使伤过,疼过,终有一日会在那张越发淡雅俊朗的容颜中忘却一段曾经,只是那样的女人太凌厉太决绝,一旦埋了下去,想要触动就是嗜心的疼。
七年,漫长而幽远的时间,偏偏浅墨就是得到上苍的眷顾,再见时依旧是清水的素雅,却已摇身一变成为高高在上的阎都城主夫人。
愕然和欣喜爬上了我的脸庞,我明了身侧晚秋的嫉妒和不安,浅墨是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隐秘。对于晚秋,我自认为已是仁至义尽,我可以给她想要的荣华富贵,人人羡慕的宠爱,除了我的心,这块只是为那个同样冷漠的女人保存的唯一柔软。
清风,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轻轻的一声问候已足以让我的心雀跃,即使明白我之于她只是知己,但是人生在世,能得她浅墨的回顾,知己已是足矣。
晚秋一向是谨言慎行,心思玲珑的女子。浅墨的出现如一根隐忍的刺,扎的她乱了方寸,竟不自量力的想要在那个淡漠如水的女子面前一逞口舌之快。一个巴掌赫然映在那张精心修饰的容颜上,我冷冷的凝视着那双饱受惊吓的眸子,不甘和嫉妒染上了那双一直巧笑嫣然的脸颊。
你不该招惹她。
冷冷声音似从地底传来的幽灵之音,我知道此时的自己冷凝着一张素来温和有礼的俊颜,那张谦和的脸被叫嚣的灵魂撕裂,但是那又如何?君清风此生为了君家失去了那个七巧玲珑心的女子,若是连一个挑衅她的女人都放任自由的话,怎么配浅墨的一声知己。
斜睨着晚秋颤抖的身躯,那被锦缎包裹着皮囊的确是越发的成熟有致,只是这样的女人之于我太过乏味,留下她不过是因为桃夭阁里那双绝美的棕色眸子。她若是恪守自己的本分,那么君家养她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浅墨的一番心思终是要负水东流。那个曾经被“流水落花”传奇围绕的女子终究是昙花一现的骄傲,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被嫉妒折磨的失去了冷静的君家秋夫人。
为什么?多年的痴心,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女子凄凉的嗓音诉说着我的薄情,偏偏我隐忍不住嘴角翘起的弧度,许是这样的表情刺激到了女子脆弱的心房,那张抹了胭脂的面颊确实掩饰不住的苍白和惊慌,不住的摇晃着高高挽起的芙蓉髻。
仿若看一出闹剧般事不关己,我不慎用心的挥挥手,让侍卫将她拖了出去。痴心么?若我不是君家的族长,不是这称霸一方的萧然山庄庄主,也许那份痴心倒能让我心软。
浅墨的话再次在耳畔响起,清风,君小姐的病不过是为情所困。
苦笑着摇了摇头,冷淡如浅墨,对于宁馨一直都如陌路一般。轻蹙眉角,浅墨那双玻璃似的瞳孔意有所指的看向自己,让我的心轻颤不已。直觉的想摇头否认,但是遥香的自缢,君淡云的怨恨,宁馨的脆弱交织在脑海中越发的清晰。我苦涩的勾起唇,被自己宠爱的妹妹设计却不敢承认,怕是称霸北方的君清风此生最狼狈的一出。
提起软毫,手腕无意识的在宣传上游走。
墨香萦绕断君心,只道当时已销魂。
罢了,重重的挥出点点墨迹,我幽然长叹。
挂着谦和有礼的笑容,我向荆家下了聘礼,于初秋迎娶一个素未谋面却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仰头望去,依旧是纯蓝的天际,一如那个血色罗裙翩飞的女子离去时的干净,耳畔似乎又萦绕着那声声不绝的清脆。红尘对可笑,此情最无聊。此生我已断了逍遥之恋,惟愿我珍视的那个女人一世逍遥。
浅墨,浅墨,浅浅的如墨一般划过我的生命,只留下淡淡的幽香,魂牵梦绕。让我君清风一生痴迷和叹息,若有来世,我们一定要相遇在正确的时间成就彼此一生的幸福。
阎都篇 番外凌阒然之浅眸遗恨
我不屑的勾起唇角望着金銮殿上那个威严的长者,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冷漠。永安王,在世人眼中也许是一种荣耀,但是对我凌阒然来说,我更喜欢东旭战神的骄傲。恭敬的接下圣旨,我铿然跪在地面,整个金銮殿上都是震耳的战袍铁甲叩击声。
握住手中桎梏我身份的明黄锦缎,我冷冷一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踩着冰凉的汉白玉阶梯离开了金碧辉煌的殿堂。永保东旭安宁么?父皇,你以为一道小小的圣旨就可以把我的霸业阻断,亦或是你觉得十六岁就驰骋沙场的凌阒然如此不堪一击?没有回头,我的脑海里已经可以勾勒出那些城墙金殿的威严肃穆的轮廓,那是幼时,母妃一次次期望的方向。
我的母妃,堂堂左丞相的掌上明珠,昔日艳绝皇城的第一美人。这个美丽高贵的女子十五岁入宫,一夕之间宠冠后宫。
手中的明黄被捏合的残破,我知道自己的愤恨。什么三千弱水只取一瓢?什么六宫粉黛无颜色?那不过是帝王权术的一隅。偏偏那个高贵却温柔多情的女子傻傻的把男人的谎言奉若至宝,直到倾城名花的凋零也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一点点真心。
我可以容忍他对母妃的虚伪,却不能容忍他的残忍。作为一个帝王本该断情绝爱,雨露均沾才能平衡整个后宫乃至于整个朝廷。可笑的是这样一个睿智而冷漠的男人居然会爱上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是我的姨娘。
母妃震惊之余却又再次屈服了,把自己刚及笄的妹妹送入这座埋葬自己的坟墓。每日面对深爱的男人和自己的亲妹妹抵死缠绵,却要隐忍着一切的委屈和不甘,端着高傲优雅的面具来展现堂堂贵妃的凤仪,我的母妃就在这样的折磨中郁郁而终。
母妃的遗体安详而美丽,苍白却微笑的容颜,她依旧是那个冠盖京华的美人。我只是冷眼旁观,看着那个虚伪的男人面色中的凝重,眼中却是平静的波澜不惊。而那个夺取了母妃幸福的女子却是花容失色的泣不成声。难过吗?我深深卡了眼母妃绝色的容颜,转身离去。我不会哭泣,那是弱者才有的,一如我的母妃。天色迷茫的看不出颜色,连星辰都褪去了往日的闪耀,我仰着头,恨意在一瞬间凝聚,今日母妃的屈辱终有一日我会如数讨回。
兰儒晟的兵力占据了东旭的半壁,而这样一个东旭唯一的异姓王却是真正的忠烈之士。有些人你即使真心的赞赏他却仍然会毫不留情的除去。兰儒晟就是这样的存在,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只能毁掉。
南清的隐隐作乱,扰了上位者的心思,再加上我的姨现在身怀六甲更是让那个睿智的男人乱了心魂。兰家一门忠烈,明黄圣旨下无有不从,自此兰家唯一的血脉远离东旭。
坐在我对面的男子俊美不凡,隐隐透着一股驾驭他人的高贵。我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优雅的执起茶盏,嘴角掀动的一霎那,释放出妖娆的蛊惑。
慕王爷。我不以为然的唤道,带着逼人的试探。
男子面不改色的放下茶盏,慢条斯理的勾起优美的唇。
战无痕。
三个字轻吟一般自那唇中溢出却带着寒冰一般的诅咒。我满意的勾起笑,轻轻颌首。白兰爱上战无痕,我要的不过是她兰家背叛东旭的证据,而眼前这个男人笑的阴狠,对于自己的妹夫下此毒手,更让我坚定了这场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无论其中纠结如何,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多年后我一直在寻思,自己是否当初不该让那个女人去南清?不,我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即使再选择一次,也是同样的结果,为了兰家兵权的我绝不会心软。我以为兵法如神的凌阒然可以把万事计算在内,却独独忘了这世上有一种人你根本看不透,一如那个冷漠如斯的女人。兰儒晟把兵符交给白兰是我始料未及的,而慕昊锦想从中渔翁得利也让我有些烦躁,晟家军是我夺得这东旭天下的唯一障碍。
白兰至死都不曾透露兵符的下场,我却松了一口气,兰儒晟的逝去,唯一能调动晟门军的就是那块不知埋葬何处的兵符。兰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兰家只为家主选中的帝王效命。也就是说兰儒晟效命的逝去东旭高祖,自成一派晟门军现今家主不明的情况下绝不会支持刚刚问鼎宝座的嘉仁帝。
嘉仁?我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的宣纸。父皇,你想要一个仁义的傻子来帮你保全自己最爱的女子和普一出生的儿子,不过可惜啊,即使傻子也明白养虎为患的道理。我冷漠得看着宣纸上寥寥数语下隐藏的猩红。我的姨娘,被那个男人保护的如娇弱花一般的女人终究逃不过被禁锢直至死亡的命运,而那个尚在襁褓的孩子更不可能在那阴暗的深宫存活。母妃,善良如你是否会不忍看到这场无声的杀戮,可惜唯一会同情他们的你早已被埋葬在了奢华的皇陵之中。
我依旧不紧不慢的等待着,撒下的网还是不见起色,但是钓鱼者尽在恒心上。
皇城的飞鸽传书仍旧是一成不变的送入我的书房。
我的目光陡然凝固,看着那一行清晰却刺目的墨迹。
翔平两年选秀,被嘉仁帝钦点为敏妃,艳绝后宫。
湘湘,我记忆中那个软软撒娇的少女,如母妃一般的绝美温柔。我马不停蹄的连夜赶回皇城,不知道是母妃的面容还是湘湘的在脑海中交错重叠,只觉得那样的女子一旦被送入那个牢笼将会尸骨无存。
我知道自己是喜爱湘湘的,但是那样的怜爱和欲望却不足以让我为了她公然与皇室抗衡,所以自己只是心疼的望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看着她即使寻死觅活的依旧被送入皇宫的委屈。许是母妃的屈辱,湘湘的不甘,让我对与这座皇城的恨意燃烧到了极致。
仅半年湘湘就被封为皇贵妃,我越发的冷静,看清了这一个残酷的圈套,嘉仁帝,我的哥哥,他最爱的女人绝不是湘湘,偏偏如此大费周章的把湘湘推上独宠的宝座,要不是为了保护那个娇弱不堪的皇后,就是为了让我失去理智。我冷哼一声,就算是湘湘也不足以让我乱了方寸,这世上断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凌阒然理智尽失。
重生后的白兰让我迷惑,那样的冷漠,风轻云淡。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那个愁肠寸断的白兰,浅墨么?我呢喃着那个让我饶有趣味的名字。平静的四年后我开始跃跃欲试,若是她能交出兵符对我来说岂不是如虎添翼?
寒锦山庄在短暂的试探后,我开始怀疑,要想从这个女人手中得到兵符似乎比固执的白兰还要困难。但是那又如何,无人号令的晟门军之于我倒是不足为惧,眼前这个面色平静的和我交易的女人才是我真正感到有趣。从那双明亮棕色眸子中不难看出凌阒然之于她的确是陌路之人,敢于和东旭战神凌阒然谈条件的人这天下间不出三人。
我凌阒然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女人,她飘忽如云,平淡如水,让人捉摸不定,却犹如一株最顽强的蔓藤扎根在你的心里,越是抗拒,滋生的越是厉害,终有一日盘踞出自己的一方天地,让你永世难忘。而浅墨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可以优雅从容的布局,冷淡的看着别人入局而不自知,我和慕昊锦这样的人都太自傲,所以忽视了这个我们以为不足为惧的女人。
当这个女人微微的勾起唇角,苍白的容颜平静的远离我的视线时,前所未有的失落充斥着我的灵魂,这个女人在短暂的数月之间,用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和内敛的光蕴,如利剑一般划开我的防线。
欲罢不能,我清楚的感受到那个女人离开身侧一霎那心跳的紊乱,那不该是驰骋疆场的凌阒然应该有的反应。随之而来的战争把我暂时的从这场错位的混乱中拉了出来。
匡行云的举兵在我的意料之内,外公的得意门生不仅仅是继承了他的高位,更有着外公没有的野心和魄力。师出有名,我领着骁勇善战的永安军一路北上,直逼皇城,青临海一役联合南清慕家的兵力三年才足以让匡行云兵败如山倒。匡行云即使战败依旧是高贵不可侵犯的丞相,青临海边那个一身盔甲的男子遥遥如仙,这个男人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父皇,你若地下有知,定会死不瞑目,清君侧,永安王这一役足以问鼎宝座。
浅墨,这个被我压到心底最深处的女子如一阵风吹过这片弥漫着血腥的人间地狱,莫离那个不出众的男人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就是那样的男人居然可以让浅墨一般冷心冷情的女子柔情以对。
但是此番不论他身在何处,即使是鬼魅也无法与我争夺这个女人。我从来不知道一群北鹰的奴隶居然可以让她屈服,一曲精忠报国,惊艳四座,我得意而恼怒,得意我的女人可以威慑住随我征战沙场的永安军,却恼恨于她的骄傲和高贵,似乎倾我一世都不能与她并肩的优雅。
放走北鹰的阿拉巴图是我的挫折,眼前这具如少女般光泽晶莹的胴体让我兴奋的忘却了猜疑,指尖轻轻的游走在滑腻的肌肤上,感受她的轻颤,我沉醉中带着一点愤怒,那具曾经婉转呻吟在他人身下的娇躯让我不能容忍。她冷静甚至漠视我的温存,那种被拒绝的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只想狠狠的捏碎这个女人,让那双棕色的双眸染上情欲。
一夜交欢,即使唤不回她的娇喘低吟,我也不在乎,只要她在我的羽翼之下,总有一天她的情绪将随我碾转。
在时局不稳定时带着浅墨北上的确不是一件妥当的选择,但是这个女人太决绝冷静,一个不慎就足以让她失去了踪迹,何况即使是阴暗的皇宫也未必能将她的冷漠折损。
浅墨的怀孕让我始料未及,片刻的迷茫之后是浓浓的喜悦,我和她血液的延续。犹记得那夜的撞进那抹柔软时我的低吼。
小墨儿,本王要一个孩子。
那是自心底生起的渴望,即使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机,但是他都将是我凌阒然的嫡长子。
湘湘小墨儿的针锋相对我不是不清楚,柔软的湘湘绝不会是那个聪慧女子的对手,只是我低估了湘湘的手段。她不是母妃,即使有一样的美貌,她却没有母妃的冰肌玉骨的高贵,在这个举步维艰的后宫,她失去了最初吸引我的纯真。
当小墨儿了无生气却固执的睁着那双耀眼的棕色双眸时,我的心被紧紧的拧住。倾尽天下,我颤抖着双手抱起那个襁褓中,全身僵硬不敢施加一点力道,唯恐折断了怀中小小的躯体。
明黄锦被中的小脸在阴影的映衬下,停止了哭声,微微开启的月牙眼似疑惑的努力睁开,突然裂开了嘴角。
我松开冷硬的面色,对着东侧庄严肃穆的历代牌位傲然而立。
天佑麟儿,与天齐命。我凌阒然今日在列祖列宗面前起誓,为了吾儿凌苍玄,即使倾尽天下也在所不惜。即日起,凌苍玄就是我永安摄政王府的嫡长子。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坚定而冷酷,一如多年前立誓夺下东旭江山般的决绝。
浅墨狠心到让身为男人的我亦后怕,她可以不顾一切的逃离,即使是以身犯险。耳闻她坠入悬崖的一瞬间我跌入了冰窖,看着副将惊惧悔恨的眼神时,我全力克制着自己暴戾的气息,却仍旧让毁灭的情绪主导了一切,一夜血色染满宫廷,威远侯一败涂地。
凌氏摄政,北鸡司晨,残害忠烈,死不足惜。
兰家有让东旭动荡的晟门军,一个名义上祸乱朝政的皇太后自然万死不足以平民愤,湘湘在这场棋局中注定是个弃子,我残忍而冷酷。
我开始有些明白父皇的执着,一个女人若不是你爱,那么即使是死亡也不足以让你动摇。但是小墨儿不同,她占去了我太多的心神,而湘湘千不该万不该拿小墨儿的命来试探我。
三年,足以让我完全体会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小墨儿失去踪影,陪伴在我身侧的惟有那个自襁褓中成长的小人儿,那个继承了她浅色棕眸的孩子是我在冰凉牢笼里的救赎。
玄儿是东旭对尊荣的王爷,即使他只有三岁,这是我曾经对那个刻骨铭心的女人的承诺,也是对他的怜惜和疼爱。即使我子嗣繁多,但是这宫闱之中却无人不知永安王是东旭帝的逆鳞,动则诛之。
我挥手遣退内侍,缓缓走进胤宸宫,冬去春来,精致的殿堂依旧是一尘不染,只是离去的身影却不再归来。多年来我沉浸在失去浅墨与达成所愿问鼎宝座的折磨中,反复煎熬,我已经分辨不出谁更重要,却明白那个女人消逝的片刻,带走了我曾经的雄心壮志。
在这重重宫闱之中,我可以对于女人的争斗漠不关心,只要他们能够识大体的不要碰触我的忌讳,一如这胤宸宫。
阎都传来的消息让我冰冷的心开始复苏,果不其然,那样深谋远虑的小墨儿绝不会如此轻易的葬身崖底,许是我从来不曾相信那样的结局所以从来不曾放弃过寻回那抹孤冷的身影。带着玄儿南下,这一次我将带着她回来,回到这座空寂无人的胤宸宫。
阎都,当那抹空灵的身影映入眼帘时,我感到指尖的轻颤。岁月催人老,偏偏把她遗忘在了前尘之中。目睹轩辕御凛冷漠的将她揽在怀中,我愤怒却依旧明白,一步错步步错,是我将她推到了此番的位置上,天下为证。
任我足智多谋,素有战神之称,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