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抢夫记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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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夫记 作者:rouwenwu

    ,你把你自己也看的太高了些。”

    徐子清顾不得与她分辨,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连声叫掌柜的准备客房。掌柜一脸苦相:“官人,客房都满了,要不你和这两位打打商量,看看能不能腾一间出来给您?”

    “打什么商量?没有商量!”十九怒不可遏,“反正他就觉得我是害了他娘子。既然如此,干吗要我腾屋子给他!”凝在眼眶里的泪珠,终于忍不住,顺着脸庞滚滚而下。沈云谈厌恶地盯着那一男一女,却依然带着笑意:“十九说不腾,我就不腾。”

    徐子清咬牙切齿:“我早就知道这般狠毒的女子不会放过妍妹妹!当时一味苦缠,我看你是我师姐,不好明确拒绝,并不代表我可以让你得寸进尺地伤害我的妻子。”他一向自视甚高,总认为唐十九爱他爱得刻骨铭心,一定会因爱生恨做出对顾妍不利的事情。故新婚之时,借机逼唐十九下山,莫要伤害他的新婚佳人。

    岂料成婚不过四五天,顾妍就开始生病,先是头痛恶心,接着发展到一时一时的昏厥。因此这次下山来,便是为了寻医问药,医治妻子。虽然顾妍坚持说是自己从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但谢东生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徐子清,是中毒。

    中毒……

    不用二话,徐子清第一个反映就是,唐十九给顾妍下毒了。

    顾妍闻得丈夫此言,泪眼涟涟,直替唐十九说好话。即便如此,徐子清依然将唐十九恨得牙痒痒,同时对这位体贴温柔的妻子,更是怜惜。

    此时顾妍一见唐十九就犯病,徐子清如何不怒?

    他怒。

    唐十九更怒。

    从小玩到大的师弟,一直玩着暧昧不给句老实话就另结新欢也就罢了,居然连她的为人都开始怀疑,居然怀疑她使坏害顾妍,天大的笑话!!刚想张口分辨,却听沈云谈站在一旁,冷然道:“顾妍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值得脏了我们十九的手?”

    唐十九愕然回头,清楚地看见沈云谈平日温和无害的眸子里,那一抹犀利的厌恶。

    “你若再满口喷粪,真的宰了你老婆又何妨?”

    徐子清大怒,拔剑便向沈云谈刺去,他不敢对唐十九出手,但见沈云谈文文弱弱不像个会武功的,心中便少了几分忌惮。

    长剑刺来,沈云谈气定神闲,不闪不避。

    “叮。”他满意地看着十九伸指弹开刺将而来的长剑,早就预料到她不会袖手旁观。

    徐子清只觉手腕一震,长剑已经被十九荡开,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只不过分开个把月,这位大师姐的武功便有了这般进展。

    十九气得手指发抖,真恨不得拔出大刀来把这不上道的混蛋砍了。

    徐子清一手搂着顾妍,一手持剑,倒不敢再上前。

    掌柜的看剑拔弩张得架势,早吓得溜去一旁。沈云谈见时机差不多,不咸不淡地出来打圆场:“徐少侠,你有这胡搅蛮缠的时间,早替尊夫人请了大夫。”

    徐子清如梦初醒,将顾妍打横抱起,便要出门,听得身后一声冷哼:“抬上去抬上去,一出门就窝里反,丢死师父的人了。”

    他大喜过望,回过头来。唐十九一脸寒霜:“再不抬上去,死了人是不是又算在我头上?”

    沈云谈好哄了半天,唐十九才喝下一碗粥,直气得珠泪滚滚,呜咽不止。

    她还记得那时候徐子清刚上山来,穿着绫罗绸缎,举止不凡,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被宠坏了的孩子。

    那一年徐子清九岁,她六岁。然而她这个六岁的小崩豆,却处处护着这个九岁的大哥哥。

    山上的孩子都是野惯了的,谁也看不惯说话文绉绉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徐子清。几个七八岁的孩子联合起来,用石块砸他。玩打仗,玩兵捉贼什么的,要么谁也不带着他,要么就是让他去做挨打的小兵,被揍得小贼。

    她开始也不喜欢他,觉得他惹人烦,还老哭,不像个男孩子。

    直到有一日,她拿着论语,摇头晃脑地读:“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童声:“不是说(shuo),应该读喜悦的悦。”

    她把书一扔,两手一叉腰:“就是说就是说!”

    彼时徐子清身量与她差不多高,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是说,是喜悦的悦。”

    两人吵嚷半天没有结论,最终去找谢东生裁判的结果是唐十九从此开始佩服这个博学多才的小师弟。

    那个时候,山上的油菜花儿开了,嫩嫩的满眼鲜黄,十分可爱。

    那时候,山间溪水清澈可见游鱼。

    那个时候,徐子清还没有顾妍,

    那个时候,师姐师弟日日腻歪在一起,只觉得岁月静好,快乐不想来日。

    或者,觉得岁月静好的,只有唐十九而已。

    正如逍遥山庄的林六师弟所言,唐师姐太强悍了,只有仰望的份儿,没有男人敢娶。倘若谁要娶了,非夫纲不振导致子孙不兴。

    当时他所说的时候,顾妍还没上山。这话传到徐子清耳朵里时,人人都看得出来,他脸色非常不好看。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他便失了对唐十九的一份真心。

    唐十九紧紧握拳,终于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没哭多久,就听见沈云谈在耳边低声道:“下来了。”唐十九感激向他一笑,低头擦了眼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徐子清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有点尴尬地向唐十九道谢。

    “妍妹妹只是中暑,方才实在对不住了。”

    他并没有错过那双因为哭泣而通红的眼,心中有点内疚,更多的,却是心底一抹得意。下意识地,他不希望唐十九身边有其他的男人。即使,他并不能成为唐十九的男人。

    唐十九清了清嗓子,道:“师弟话说了一半,你们二人这次下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子清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师姐,师父他……他中毒了。”

    唐十九大惊失色:“中毒?什么毒?”

    徐子清凄声道:“锦湖山庄那群恶人,潜入庄子,给师父下毒了!此番我与妍妹妹下山,就是为了去锦湖山庄取得解药救师父。”再三拜倒,道,“师姐,我与妍妹妹武功都不如你,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十九慌忙扶他起来:“自己师门的事情,如何能不帮?”她话是向徐子清说,眼睛却是看向沈云谈,带着些探究的神色。

    沈云谈一脸愕然,十分无辜。

    十九心头一软,就算是锦湖山庄的人干的坏事,也与沈云谈无关,自己如何能怪在他头上?刚想出言安慰几句,沈云谈已经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她抬头,嫣然一笑:“废柴,你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真有侠义之心呢!”

    他搔搔后脑勺,笑得一脸憨厚:“十九,我突然想喝酒了,你出去买点酒回来好不好?”

    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接踵而来,唐十九也心头烦闷,一听喝酒哪里有不答应的,当下笑眯眯地出门去了。

    徐子清见唐十九出门,也作揖告辞,准备去替顾妍抓药。

    他刚刚起身,便觉手腕一疼。却见刚才还站在门口的沈云谈不知几时已经蹂身靠近,修长的手指正正掐在他的脉门上。

    “骗骗十九也就算了,这点错漏百出的谎话,也想来骗我?”

    那张俊秀的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手上却丝毫不留情面。徐子清却浑身发抖,腕骨疼痛欲碎,连叫也叫不出来。

    第二十三章 王八

    沈云谈手腕一沉,徐子清只好乖乖随他上楼,旁人不知就里,还觉得两人极其亲热地携手而行。有那么些风流纨绔的,脑子里还转起了不该有的邪恶念头。沈云谈入了房间关了门,松了扣在他腕上的手,从怀里掏出条手帕擦擦,仿佛沾染了什么污秽的东西,大大方方往圆桌旁一坐,从怀里掏出扇子,往茶壶一点,像吩咐奴仆一般:“看茶。”

    徐子清素来心高气傲,在逍遥山庄的时候就是个不肯服输的,如何能受这般折辱,当下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刚行至门口,顿觉眼前一花,人已又被提回原处。再走又是如此,可怕的时候沈云谈一直施施然坐在原处扇扇子,仿佛根本没有移动过。

    “妖人!你杀了我吧!”

    沈云谈武功出神入化,他是在有些害怕。

    妖人?沈云谈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这个称呼不错。下次遇见天秀,须换一换顺序,送给他当外号,十九定然欢喜。

    高深莫测地笑而不语,比直接动手还让徐子清害怕。

    明明长着一张无害英俊的脸,笑起来的样子完全没有攻击性,就算最敏感的婴儿也不会拒绝他的怀抱,然而徐子清看着,就是觉得脊梁骨一阵阵发寒。

    “你到底要怎么样?”

    沈云谈用折扇指指茶壶。

    徐子清气馁,端起茶壶,胡乱给他倒上。他气到底难平,洒了不少。沈云谈折扇一扬,那茶杯便从空中翻起,直泼了徐子清一头一脸。茶壶的茶是小儿新泡的,滚烫滚烫,直接烫的徐子清不顾形象,哇哇乱叫,一张白皙的脸顿时起了不少红点水泡。

    徐子清大怒,连骂个不停,无非不是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一条小命给你就是。

    沈云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微笑。

    这人倒是有几分所谓名门正派的风骨,仁义道德满口喷,就是不敢上前拔剑拼命,也不横剑自刎——他若是真的气性上来了自尽,为了不让十九生气,沈云谈还少不得救一救。念及十九,他又忍不住会心一笑。

    徐子清叫嚣一阵,看对方脸上依然浮现着诡异的笑容,心里越发地害怕,只得端起茶壶认认真真地倒了。这一次倒是恭敬端正,比平日伺候师父还要周到几分。要知道徐子清总是觉得自己出身官宦名门,心里虽然感激谢东生的救命之恩,然总是看逍遥山庄上的这群人不起。偶然看起那些个话本,难免怨恨一番。

    倘若当时没有得罪皇帝……

    然而倘若始终是倘若。徐子清就算再有名门风骨,始终是个苟且偷生下来的遗孤。

    沈云谈吹了吹,细细喝上一口,眼睛一眯像是十分享受。折扇一合,往自己肩头轻轻拍:“捏捏。”

    徐子清心不甘情不愿,暗中骂了沈云谈祖宗十八代,连带着十九的祖宗也跟着骂了,然而此时受制于人,只得胡乱捏着。

    沈云谈气定神闲,随意道:“中毒的是你那师妹,不是师父吧?想骗着十九帮你取解药,这算盘打得倒好。”

    徐子清看着沈云谈毫无防备,歹意顿生,一手成刀,缓缓劈向他后脖颈子。他动作缓慢,不带风声,沈云谈似乎毫无感觉。

    “这种主意,你这么笨的脑袋估计想不出来。恐怕也是你那娇滴滴的师妹想出的法子,是不是?”

    手刀并没有劈落就被阻了,徐子清一惊,却见那物事挡了手刀又直向自己冲来。他心头大震,欲侧身避开,岂料另外一只放在沈云谈肩膀上的手却像被浆糊黏住一般,动弹不得。

    “啪!”说是迟那时快,徐子清惨叫一声,向后翻倒,鲜血满面。

    沈云谈仿佛才反应过来,十分惊慌的样子:“哎?这是怎么回事?对不住,对不住,适才有个苍蝇,手快赶了一赶。”

    徐子清缓缓放下手,才发现打他的,是一块桌角。

    他脸上的伤倒不重,只不过化破点表皮,没一会儿便止住了血。

    然而那伤却伤的诡异,原来沈云谈早已经运起内力在那木块上划出刮痕,如今平平割破了,便正正齐齐地印在徐子清脸上。

    沈云谈看他手忙脚乱地止血,一边道歉一边微笑:“子清兄,你那师妹来头不小啊。锦湖山庄的‘碎魄’乃是唐门和桑门联手制成,金贵得很,一般人不让用。也不知你那师妹勾搭了多少个良家夫男,办成了多少件风流大事,才得以配得起这般神药。”

    “胡说!”一提起顾妍,徐子清便仿佛换了一个人,顿时变得男人起来,“我师妹早年流落江湖,被j人所害,下了这等龌龊的毒药,但她冰清玉洁,洁身自好,岂能容你诬蔑?”

    冰清玉洁……

    洁身自好……

    沈云谈失笑,光看她那一双媚眼一骨碌,整个客栈的男人就没了魂魄,即便他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却也猜得到她便是一年多前失踪的眼儿媚。

    眼儿媚十三岁时,便耍的两个名门人士为她大打出手,两败俱伤死在一起。那两个痴情儿,一名是华山浪子君不寐,另一个是嵩山好手林半竹。彼时桑门刚刚兴起于江湖,于那两派又有些间隙。这么一闹腾,教华山嵩山大伤元气,正正教了桑门渔翁得利,趁火打劫,打得华山嵩山一蹶不振,也教眼儿媚名动江湖。

    然而那女子水性杨花,作恶不少,终究教十几名江湖好手围攻,一年多前身受重伤,下落不明。算起来,倒和顾妍初上逍遥山的日子差不多。

    沈云谈习惯性地摸摸下巴,这女子混上逍遥山,又肯嫁于徐子清,到底什么缘由。

    他一走神,便忽略了大声嚷嚷的徐子清,徐子清见他毫无反应,更是恼怒,又嚷嚷了几句。

    沈云谈回过神来,也不点破顾妍身份,只随口敷衍,这小子对顾妍死心塌地最好,只要别打十九的主意,顾妍就算把逍遥山庄拆了,他沈云谈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娘子冰清玉洁,我不知道。或者你让我试验试验?”看着徐子清暴跳如雷,他更加欢喜,“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样算计我家十九,这帐咱们要算一算。”

    徐子清强词夺理:“妍妹妹算她师妹!她做师姐的为师妹寻解药,也是份内之事!”

    沈云谈眸子里寒光一闪:“倘若这个师妹就此消失,那么当师姐的,也的确该忙忙丧事。”

    徐子清脸色大变。

    “你要做什么!?别以为你武功高就能为所欲为!”

    “我要做什么?”沈云谈无辜地笑,露出森森白牙,“你倒是说对了,就是武功高的能为所欲为。”

    徐子清咬咬牙,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沈少侠武功高强,请别与我娘子为难。要打要杀,咱们爷们之间解决。我也不须师姐为我寻觅什么解药,等师姐回来,我就去与她……道歉”

    道歉这两字,是咬着后牙床说出来的。

    沈云谈大手一挥,狠狠拍在他肩膀上:“好!纯爷们!”

    他眨眨眼睛,笑道:“解药嘛,倒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帮一帮倒也无妨、。”

    他突然改口,教徐子清喜出望外。沈云谈武功之高,见所未见过的,倘若……他肯出手……

    沈云谈压低声音,道:“不过,你必须依我三件事。先两件比较容易,后一件有点困难。”

    “在下愿意为妍妹妹去生去死!”他这话声音很高,倒像故意说给隔壁房间的顾妍听。

    “嗯嗯,真是个重情义的男人。”沈云谈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

    “第一,我还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对不对?”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真诚,徐子清险些真觉得,适才动手的是别个人。

    “对……沈公子是个书生……适才的伤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很好!”沈云谈满意一笑,“这几日我们同行,恐怕阁下暂时不能与尊夫人亲热。都怪在下不好,适才不小心拍了一根钢针入你肩膀,这一个月来,倘若近了女色……咳咳……咳咳……。你也知道,客栈隔音都不怎么样,十九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听见总是不好的。所以嘛……就委屈徐兄弟了。”

    徐子清脸色大变。他与顾妍新婚燕尔,百般柔腻。况且徐子清年方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沈云谈看他脸色阴晴不定,暗中笑破了肚皮。

    “徐兄适才说要为顾姑娘去生去死,也实在叫在下好奇。”沈云谈一脸纯真无辜,“我知道徐兄情深得叫人感动,怎么能随便叫徐兄去死呢。不过我倒没见过男人生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徐兄能让在下开开眼界?”

    徐子清的脸,绿得比谁都难看。

    好不容易压下火气,换了件干净衣服出门买药,徐子清真是万分不爽。刚出了药铺,远远地看见一团红云吹散人群,飘荡而来。那大红丝绸是上好的料子,十九身材轻盈,走动起来衣带滚滚,广袖飘飘,实在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徐子清抬了头,竟有些呆了呆。

    原来,他的这个师姐,竟然如此夺目。

    发呆间,十九已经绕在他身边,冲他灿烂一笑……

    徐子清原本以为她必然还要找他麻烦,岂料看见的,竟然是这样一张动人心魄的笑脸,不由得心头一荡,暗道:“她看见我这般欢喜,看来始终是放不下我的。”

    却看十九朱唇上扬:“师弟,你的脸?”

    徐子清有些狼狈,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伤口:“不小心碰的。”

    唐十九笑靥如花,弯腰直不起身来:“师弟,你在哪里撞的?能把额头上撞出个王八来?”

    她这话声量不小,周围的人也有不少跟着笑起来。

    徐子清一惊,接过十九递来的小镜子,愕然发现适才被沈云谈木块打过的额头,歪歪扭扭地,结痂出了两个字。

    “王八。”

    看着徐子清满脸怒气地冲出去,沈云谈又给自己填了一杯茶,想着街上即将爆发的笑料,异常地得意。

    却听门突然一响,沈云谈缓缓抬头,看见一张带着惊恐,无辜,可怜的小脸:“奴家顾妍,见过沈公子。”

    第二十四章 勾引

    沈云谈收起那副自鸣得意的嘴脸,换上一副彬彬有礼的面孔:“徐夫人,你好。”

    大约还未曾适应“夫人”这个称呼,顾妍的小脸上有那么一丝错愕,然而她很快掩饰下来,浅浅笑着关了房门。

    她倒不比徐子清那副全副武装的样子,大大方方地往椅子上一坐,声音越发娇柔:“沈公子,你的眼睛是油锅里炼过的,奴家这点小把戏,绝对入不了阁下的眼。我们都是江湖中人,明人不说暗话,此番前来,是特别请公子帮个忙的。”

    这一来倒出乎意料之外,沈云谈挑挑眉,也不回答好与不好,只客套道:“顾姑娘过奖了。”

    然而这一声顾姑娘,显然是将她视为了江湖中人,而并非徐子清夫人。

    顾妍微微抬眼,顾盼流光的眸子轻轻扫过。沈云谈只觉脸上一酥,仿佛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拂过一般舒服。

    “奴家想请公子莫在过问这件事情。”

    沈云谈摇摇折扇,自顾自道:“除非你告诉我,你留在逍遥山庄,嫁给徐子清,赶走唐十九的真正原因,否则,我做什么,自然与顾姑娘毫无关系。”

    顾妍浅浅一笑:“顾妍留在逍遥山庄纯属偶然。承蒙谢老庄主出手相救,顾妍才不至于伤重而死。至于子清哥哥,乃是与顾妍两情相悦,是以结成夫妇,赶走师姐,也只不过出于一点小女儿心思。沈公子多虑了。“

    一朵绯红的云落在她脸颊,小女儿情态毕露,丝毫不假。

    沈云谈收了折扇,冷然道:“既然如此,徐夫人也没有理由管沈某的行踪。”

    顾妍媚眼如丝,低头一笑,“撕拉”一声扯开了自己的一边衣襟,露出了一抹裹胸。粉红的肚兜贴在如玉的肌肤上,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惹人遐思至极。

    “哦?刚才还自称两情相悦的徐夫人,如今这么快就想投怀送抱了?”她的眼神媚入骨,缠着沈云谈的一举一动。他嘴上说得轻快,实际上却已经运气内力抵抗她诱人的媚术。

    “不是诱惑,我这等本领自然入不了公子的眼。”顾妍的一双大眼里全是泪水,“然而,倘若我这样一叫嚷起来……别人看见了……会怎么以为呢?师姐,又会怎么想呢?”

    沈云谈露出一脸惊恐:“啊,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顾妍垂下眼帘,“是请公子让一步。”

    沈云谈出手如电,顺手一扯,将她另一边衣襟也扯下,笑吟吟道:“这是我的屋子,请问这位被我轻薄的顾小姐,你是如何来到我的房间的?莫非这轻薄,还带着送货上门?旁人我管不着,十九嘛,你大可以试试看,她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他这般自信,顾妍亦不由得踌躇一番。

    “你若不信,便尽管嚷嚷。我保证我可以在你嚷嚷以前,在你身上留下一些徐子清不想看到的痕迹。据我所知,你的这位夫君很在乎你的冰清玉洁,洁身自好。我也很想看看,徐子清是相信这些痕迹,还是相信你?”

    顾妍突然笑了,适才即将落下的泪珠也不见踪影,回手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沈公子果然非凡人,奴家得罪了。”

    沈云谈笑得风轻云淡:“你果然比你那相公聪明许多。让我来猜一猜,你入逍遥山庄,应该是偶然,这个你倒没说谎。然而你嫁给徐子清,赶走唐十九,别告诉我你不是为了未来庄主的位置。但是我就不明白,一个山野不入流的门派,你要来有何用?”

    顾妍柔声道:“沈公子果然神机妙算,然而这其中缘故,原谅奴家不能如实相告。沈公子自然也知锦湖山庄的规矩……倘若沈公子不再相逼,奴家有一物奉上。”

    纤细白嫩的手探入怀中,摸出一颗红丸。

    “沈公子对师姐一往情深,奴家实在感动,然师姐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儿,实在费了公子不少时日吧?”

    沈云谈点点头:“的确这丫头很不好办。”

    顾妍媚笑道:“此乃欢宜丹,入水即化,无色无味,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沈云谈接过来,细细查看:“情丹?”

    顾妍掩面,仿佛连听也觉得羞耻一般:“公子真是的……”

    沈云谈笑道:“很好,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话且说完,便听楼下传来十九与徐子清的谈话声。他耳力极佳,比顾妍好上许多,因此顾妍并未听到。

    沈云谈眼珠一转,突然咋舌大喝:“眼儿媚!”

    顾妍原本只道他看穿自己并非弱不禁风小女子的身份,万万没料到他会突然喊出自己江湖上的称号,不由得“啊”一声惊呼。

    她朱唇刚启,“啊”尚未发出,就见沈云谈长指一弹,那红丹正正飞入她口中。沈云谈出手力度不轻,那红丹直入喉咙,入水即化。他还怕她会张口吐出,起身回旋直她身后,一手捂住她的唇,掌中缓缓带气,将那红丹更送进一步。

    顾妍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他玩这样一招。

    “我早说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顾姑娘,你夫君就在楼下,不过他近日来恐怕都不得空与你厮磨。你若再不回房,等会儿药劲发作起来,在下我就要喊有人轻薄了。”

    他笑得温文尔雅,然而顾妍却恨不得把那笑从他脸上撕下来!

    唐十九与一路掩面而来的徐子清并肩进了客栈,十九眼力好,一下子捕捉到从沈云谈房间闪出去的那一抹白色长衫。刚才还满面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消散,顿时凝结在嘴角。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有人拿了一把巨大的锤子,重重地打在后心。

    徐子清光顾着掩着额头,没瞧见那抹熟悉的白影,却见十九脸色大变,刚想开口询问什么,就看沈云谈施施然从房间出来。他倚在栏杆上,笑吟吟地望着徐子清额头上的“王八”,道:“徐公子,夫人在房间里等你等得辛苦,不快去瞧瞧么?”

    徐子清一见沈云谈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武功就是没人家的好,气了也白气。只得恨恨瞪他一眼,冷哼一声,昂首阔步地走入顾妍房间。

    沈云谈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嘴角上扬,一脸满足地向十九摆摆手:“小十九,小十九上来上来我们喝酒。”

    这个表情于他而言是幸灾乐祸。

    然而于十九而言,却是另外一种满足——像极了徐子清与顾妍约会结束后的满足。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手足麻木地提着酒坛子,一步一步挨上楼来。她应该像对徐子清一样,狠狠地拔刀出鞘,或者把酒坛子摔到他脸上,然而她没有。唐十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没有那般冲动。

    然而她心中的那般无奈,那般没落,又比当日里看到徐子清与顾妍卿卿我我时,沉重百倍。压得她不想开口,不想询问,生怕知道的那个结局,是她承受不了的。

    唐十九到底不是个会掩饰的。

    刚上了楼,沈云谈就看出来她的不妥。

    “十九,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师弟又惹你不开心了?”他严肃考虑下次要不要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废了丫的。

    十九摇摇头,努力平稳自己的心神,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不是徐子清,他不会武功,自己发起火来,他那小身板承受不起。缓缓但是沉重地将酒坛放好,唐十九深深吸一口气,故作微笑:

    “我那个顾师妹,的确是千载难逢的美人儿吧。”

    她自以为笑得很完美,其实笑得比哭还难看。

    沈云谈一头雾水:“的确有几分姿色。”

    十九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眼里却已经泛起水雾:“云谈……你是不是……”她想问他,是不是喜欢顾妍,然而这个问题凝结在舌尖,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簌簌而下。

    并不像刚才那般被徐子清气得嚎啕大哭,唐十九不断地用袖子擦着眼睛,却发现泪水怎么也擦不完。

    沈云谈先是一愣,转而明白了什么,一丝笑意从嘴角浮上了眼睛。

    “十九……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不想你见她,我不想你单独见她。”唐十九咬着嘴唇,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也喜欢她了。你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

    他好像将那绯红的身影搂在怀里,好好安慰,然而当他伸出手,却被狠狠躲过。

    “别碰我!你……喜欢她就不要碰我。”

    沈云谈无奈何地叹口气:“十九,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唐十九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极力想露出笑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单独在一起。我很怕,很怕她把你也抢走。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就是很讨厌她,不想看到她。我甚至后悔,当时她上山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救她!”

    满是水雾的眼里有一丝不安,她咬着唇:“云谈,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女子?他们都说我很坏,他们都说她很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

    他站起身,伸手摸摸她的发:“不,你不坏,这样想很正常。”

    “我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单独见她?”她垂下眼帘,犹豫半天。

    “不能。”沈云谈低声道,“对不起十九,我不能。”

    她愕然抬头,心里骤然一空。

    “十九,我是你的什么人。我什么人都不是,为何不能见旁的女子?”他故意扭曲她的话,将顾妍引申成旁的女子。

    他的眼神凝在她身上,突然火热起来,唐十九突然觉得手足无措。

    沈云谈缓缓蹲下,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如果我是你的谁,我一定不去见你不喜欢的人。十九……我能不能……”

    心跳得极快,舌头仿佛有了意识一般,说出不能控制的话。因长得这样一张面孔,沈云谈从未与

    人说过“我喜欢你”,即使是面对唐惟七,他也是若即若离地,未曾表露过心意。而此时,他却不能放开,他却害怕着十九会离开。

    唐十九愣在原地,感受他的手划过脸庞,他的气息越来越近。

    “十九……如果,我是你喜欢的人,你说不想我去见谁,我就一定不去见。”

    第二十五章 结发

    沈云谈的脸越来越近,浓黑的眉,挺拔的鼻梁,明亮的眼仿佛有种魔力,要将她吸进去。唐十九感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从未有过这般局促,两只手不知摆去何处。

    “十九,你不喜欢我吗?”他玩弄着她垂在肩上的长发,声音带着诱惑。

    “喜欢……不……我……”十九眼神涣散,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若说喜欢,似乎还欠那么点,但是说了不喜欢,却又割舍不下。

    沈云谈轻轻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拂乱她的发:“可惜我武功不够好,钱也不够多。等我有钱了,武功好了,再来问你!”

    “不……不是武功。”她看到他眼里的一丝失望,不知怎么的,急忙地解释,“不是武功好坏,痰盂,你人好,这比武功再难得不过的。你看天舒和那天那个白衣人,武功是很好,可是出手太过狠辣,拿人命不当回事。”

    她胡言乱语地解释,误以为他是自卑,然而沈云谈眼里的失望却越来越深:“十九,你真是个孩子。”

    唐十九垂下眼帘:“云谈,对不起。我不知道……”

    沈云谈失笑:“你应该说,‘对不起,你是个好人。’又或者是,‘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唐十九哑然:“难道你不是个好人吗?还有,就你这绣花枕头还好意思要当我哥哥?”

    沈云谈捏捏她的鼻子:“不,我一直以为这两句是女生拒绝人的经典句子。”

    十九挑眉:“你被很多人拒绝过?”

    他轻轻拂过他的发:“我听过很多别人被拒绝的故事。没想到今天应验在我身上。”

    他脸上虽然笑着,然而十九还是看得出其中的落寞。那些落寞像一些难看的灰尘,撒在绸缎上,她很想抬手将其赶走。

    “云谈,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不知道。”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有点语无伦次。

    他不忍心再逼她,道:“不着急,十九,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唐十九大眼里不知怎么凝了泪:“云谈,你别不开心。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沈云谈爽朗一笑:“当然,你请客。”

    喝完这次酒,唐十九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不要和沈云谈喝酒。

    第二件事,其实自己不是很能喝。

    一坛,两坛,三坛。唐十九每喝一坛就期盼地看着沈云谈,希望他能在下一口时钻到桌子底下

    去。然而到了最后,眼前的沈云谈变成一个,两个,三个。

    三个沈云谈都有好看的眉眼,上扬的嘴角。

    三个沈云谈都没有倒下,倒下的人是唐十九。

    而喝完这次酒,沈云谈也懂得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唐十九喝醉了比她没喝醉还要好看。

    第二件事,好看的玫瑰,往往都带着刺。

    酒后的红霞绽放在脸上,十九红唇微微向上翘,很是可爱。他忍不住伸手去抱她,难得的是她没有反抗。

    不,应该说暂时没有反抗。

    当沈云谈抱起唐十九,准备将她放在床上那么一刹那。醉醺醺的唐十九柳眉一皱,长腿一提,重重地踹在他胸腹之间。沈云谈美人在抱,不曾防备,狠狠地着了一下。也幸好他内力颇深,倘若他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一下起码能让他躺十天半个月。饶是如此,也踹得沈云谈两眼发黑,歇了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再看唐十九,早已经和没事人一样,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睡得正香。

    沈云谈微微苦笑,轻手轻脚地帮她盖好被子,顺手拎了一坛子酒放在徐子清房门口。那眼儿媚的情丹,没有酒,可是解不了的。

    折腾了一夜的徐子清与顾妍顶着黑眼圈坐在楼下吃饭。在看到房门口那坛子酒时,顾妍感到了极大的恐惧。

    莫非这个沈云谈,在叫唐十九去买酒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算盘?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沈云谈从客栈外进来,有礼地问了早安,嬉皮笑脸:“两位昨晚可睡得安慰?”

    徐子清默然不语,顾妍扯着嘴角一笑。

    沈云谈笑笑:“十九还没起来?真是个小懒猪,比不得两位这么早。”

    徐子清气得想翻白眼,如今刚刚过了卯时,正常人都不会那么早起。他和顾妍……咳咳,事实上是一夜没睡。

    若不得阴阳交合,那情丹解法极其难搞,须忍受极大的痛苦。顾妍下唇依然肿起,不难想象昨晚

    是咬得多么的,鲜血淋漓。

    清晨的阳光很好,射入窗户来,温暖而柔和。

    沈云谈推门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桌边梳头的十九。乌亮如缎的长发披散开来,滑落肩膀,直到腰际。

    仿佛漫天云霞,风吹烂漫。十九听得门响,站在九天云霞中,回首向他一笑。

    “昨晚你在哪里睡的?”

    沈云谈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十九身后,捧起那一抹黑发,放在手心:“又把掌柜的赶出去了。你师弟师妹在,毕竟不是夫妻,不好同居一室,传回去教他们笑话你。”

    十九微微一脸红,他的手划过头发,有种酥麻的感觉直达入心,化成了一滩水。

    “痰盂,没想到你这么细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她的梳子,细细为她梳头。从头到尾,缓缓地,慢慢地梳着。十九的头发不算极好,略略有些粗,但不硬。仔仔细细地将那发梳顺,他笨手笨脚地用那蝴蝶纹银簪,别了个男人的发髻。

    十九用手扶了扶,“扑哧”笑了。

    沈云谈搔搔脑袋,有些尴尬,伸手拆了:“自己梳吧,我不会梳头。”

    十九回过头,眼睛亮晶晶的:“不用了,这样就很好。师父常说,女儿家出门很不方便,云谈,你借一套衣服给我,今天我就穿男装。”

    他失笑,理解了她的好意,柔声道:“就是穿男装,也不能配蝴蝶簪。”回手拆下自己发上的发簪,与她换了。

    那是一根乌木簪,简简单单,毫无一点花式。

    然而却含着别的寓意。

    不知这样,算不算结发?

    十九从未穿过男装,有些兴奋,欢天喜地地捧了男装去换。沈云谈披头散发,只得随意找了根筷子先用着。然而心里却是暖暖的满足。

    然而十九始终没有改了男装,她看着沈云谈别着筷子的脑袋,怎么看怎么好笑。她又是个不会忍耐得,直笑得沈云谈恼羞成怒,才罢休。

    出了枕霞城没多久就到了锦湖城。

    一路上徐子清与顾妍倒是相安无事,十九眼观鼻,鼻观心,只当那两个人如空气。沈云谈却有些忧心忡忡。

    天秀天舒不屑于戳穿自己的谎话,徐子清和顾妍不敢戳穿,然而越往下走,相处得越深,这谎话就越难圆。非得找个时候老老实实与她说了才好。

    原本以为,她会喜欢那个武功高强,飞檐走壁的白衣大侠。然而他想错了,他突然觉得他把握不住这个女子,把握不住她要什么,她喜欢什么。

    锦湖城建在锦湖山庄外围,等同半个堡垒,牢不可破。四人找了间客栈住下,见城内戒备森严,皆有忧色。

    徐子清想着顾妍身上的毒。

    唐十九挂念着师父。

    而沈云谈则在想着别的事情。

    四人貌合神离坐在一处,吃饭都吃的不怎么香甜。

    徐子清看看唐十九又看看沈云谈,斟酌了半晌,道:“师姐……那解药……?”

    唐十九看着那戒备森森,正心烦意乱。她虽然单纯,但究竟不是白痴,也懂得在这样力度的守备下硬冲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听他一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问我,我问谁。你当我是神仙有翅膀能飞进去?”

    沈云谈微微一笑,并不多话。然而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经发现周围来人皆不同寻常,大有来头。

    锦湖城在江湖上也颇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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