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青春成长轶事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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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成长轶事 作者:rouwenwu

    脸不是找机会给仁王取笑吗?

    我指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对仁王说:“看见刚刚那对男女了吗?”

    仁王点了点头。

    “男的貌似是我爸。”我看仁王仍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笑道,“但女的不是我妈。”

    “哎?这么说就是……”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他说,“也许是你想象那样的,也许不是,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啊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骑自行车。”他指了指前面的停车区问我,“怎么了?奇怪,怎么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阴笑,挟持着仁王找到自信车,开了锁,一屁股坐在了后座上拍了拍他的肩道:“那么就拜托你追上那辆车了,加油!”

    “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外星女人的话?”仁王嘴上这么说,还是不情不愿地载着我奔驰而去,这条路没有什么岔道,靠着仁王非人的骑车速度,没几分钟就在一个红灯前看到了那辆黑色轿车。

    “你准备一直跟着他们?”他在汽车五米远处停下,突然仰头望着天空道,“我是对你家里的事情不敢兴趣,所以说你能把手松开吗?我不想沾染到外星人病菌。”

    “不行。”我抱着他腰得手更加用力,看着他愕然的表情,严肃地回答,“这样才能让我们看起来像情侣,而不是跟踪别人的间谍。”

    仁王听了我的话,却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用人类的思想来衡量你的行为标准真是太傻了。”

    这话像是讽刺,但是语气中无奈的成分颇多,我见前方红灯开始闪烁,也不再细想,戳了戳他的脊梁道:“车开了,快点跟上。”

    自行车平稳移动,所幸路上车流量比较大,黑色轿车行驶得不是很快,仁王总是和它保持五米距离,期间总是能听到他低声地抱怨声:“我上辈子是欠了她钱吗?等下直接把后座砍掉算了……”

    他虽然不是任劳任怨,但还是勤勤恳恳地拉着我追轿车,至始至终都没有多问一句关于我家里的事。

    他其实人不错,我想这是自己给过仁王迄今为止最好的评价。

    “我觉得我有责任告诉一些事情,毕竟你上了贼船。”我感觉道仁王身子一僵,笑得更加欢快,“我爸在几年前突然消失,一点音讯都没。”

    “没有报警吗?”他语气倒很平静,没有一丝同情,甚至惊讶之感都没。

    “报警了,也发了寻人启事,但是一定进展也没。有人说他是和有钱人家的小姐跑了,有人说他被人杀死了抛尸荒野。不过照现在的形势显然前一种可能性比较高,不过后来警方开始不再调查老爸的行踪,甚至关系比较好的警察暗示我们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就是在那警察几次暗示“他永远不会回来”再加上邻居的流言蜚语,才让妈妈精神崩溃,那段日子,真不想再去回想……

    “嘶——外星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用力一抓,疼的是我的腰啊?”仁王带着抱怨味道的话语又把我从崩溃边缘拉了回来,我狠狠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吐出,神智才恢复平静笑道:“所以我就在想,难不成是老爸和黑手党扯上了关系。你看前面那辆车多黑啊,黑手党的人就爱开黑色的车。”

    话音刚落,仁王一个把持不稳,险些整辆车载到下去。

    “难不成你把我拉上是为了……”

    我嘿嘿一笑,避开话题仰天道:“你知道一个人体可以挡很多子弹的。”

    仁王回头一拍我脑门,怒道:“我真想把你丢下去。”

    我却是没心没肺地笑着,这世界上有一种人的属性叫做——刀子嘴豆腐心。

    陌生的亲人

    远处的男女就如一般新婚的年轻夫妇,丈夫推着购物车,妻子从架子上细心地挑选各种日常用品,偶尔勾不到高处的东西,丈夫会笑着替她拿下。妻子头发微乱,丈夫宠溺地替她将发丝拢好……

    而我就如和他们处于两个世界,只能在一边默默地注视,心情说不上愤怒、生气,只是有一种惆怅失落的感觉。

    人群零零落落的笑声也觉得有些刺耳,我想我是应该做些什么,而事实上我能做的只是跟着他们,看着他们陌生又令人羡慕的,属于亲人之间的举动。

    “你准备跟着他们回家吗?”仁王半个身子压在购物车的扶手上,随手拿了几包饼干丢了进去,随即又满脸不爽地指了指墙上的探头道,“我有预感我们马上会被抓。”

    我漫不经心地扫过架子上一排果冻,又一边装作挑挑拣拣的样子,一边回答他:“我们还未成年,就算被抓也就蹲几天拘留所。还有你挑便宜的扔购物车,别到了收银台之后发现自己没钱,还一样样还回去,更招警察。”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我是问,你想要怎么做?”仁王一边问话,一边还悄悄避开探头,把最贵的饼干一个个放回去。

    “我想怎么做?现在我最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孩子。”我半开玩笑地冲他笑道,他也有气无力地半开玩笑对我说:“你可以假装撞倒他,然后偷走的皮夹,看看里面放的是一家三口的照片还是两人照片。”

    “万一孩子还在肚子里,我一推可是要闹出人命的。”抱怨的语气让我自己都一愣,随即坦然笑出了声:看来我也不是对这个老爸毫无感情。

    “随便你了,不过外星女人,他们俩消失了。”仁王突然的提醒让我一惊,抬头环视四周,果然那对身影不见了,我啐了一口,飞奔到拐角口。

    “嘭!”一股大力把我撞得几乎要跌倒,幸好身后的仁王即使拉了我一把才不至于摔得狗吃屎,虽然身上不是如何疼痛,但这一撞浪费了不少时间,我心中窜起一股熊熊怒火,却被那人一声温柔的询问浇灭地干干净净。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熟悉又低沉稳重,属于父亲的声音。

    抛妻弃子十余年的男人,再见面时对女儿的第一句话不是忏悔,甚至也不是嫌弃的话语,而仅仅是一句比应酬还生硬的问候?

    我震惊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确定他看清了自己的样貌,眼神却依旧带着微微疏远的笑意——完全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纯粹的演技还是别的什么?

    “你没事吧?有哪里摔伤吗?”他见我不说话,有些担忧地朝我伸出手,像是想拉我一把。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仿佛小学的时候,我的体育已经差到不仅跑步无能,连走路都会时不时绊上一跤,那个时候总是走在前面的老爸会停下脚步,笑着骂我一句:“你走的是麻花步吗?路上都没个石子还能摔倒。”然后朝我伸出那双温暖的手,不过我从小学的时候就有些叛逆,总是一边拉着他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反驳:“老师说,这叫遗传……”

    眼前那双大手缓缓靠近,与昔日景象重合,同样的脸庞带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冷漠笑容,我心忽然一凉,一掌拍开了那只手。

    “啪!”并不是很响的声音,却格外的清晰,我甚至能听见那细微的回响慢慢放大,沉重地让人喘不过气。

    他似乎也察觉出我的敌意,有些为难收回手,苦笑道:“撞人的事是我不对,小姐你想要什么赔偿的话请说,我会尽全力满足的。”

    “不管什么都满足吗?那你马上脱光全身的衣服绕着超市裸 奔3圈,高喊十声‘天皇陛下万岁’,然后就地剖腹吧。”我看仁王和那男人都是脸色一僵,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耸耸肩冷笑一声说,“呵,这当然是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见他尚有余悸,强压制住内心的波浪,扯了个正常点的笑容说:“我没事,大叔你可以走了,还有一位漂亮的阿姨在等着你,不是吗?”

    “啊!确实是,你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他回头匆匆忘了一眼远处,冲我笑笑转身就想走。

    看着他逐渐远去,我却又犹豫起来:就这么只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简单地放他走?至少也要问清楚他为什么会不记我?但是,那股恐惧感又是从何而来?

    我在害怕知道些什么?

    “等等!”身体比思绪更早一步做出反应,男人应声回头,我却语塞,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你。”

    “嗯?”

    他忽然认真地与我对视,让我更加惶恐,脑袋里一团乱也理不出个头绪,嗯嗯啊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的领带真好看。”

    我迟早会被自己给挫死。

    在我恨不得双手抓着购物架,对着铁架台狠狠撞头的当,男人他扯了扯自己有着蓝白相间条纹的领带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

    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那是一种只属于成熟男人的稳重内敛的笑容,以前老爸每次和be sky的客户谈生意时,总会露出这种笑容。

    小时候我一直觉得成功男人的笑容就该是这样的自信,即使弯出一样的弧度也模仿不了他的气质。

    他也许是我曾经最喜欢的男人了,比蛋糕店的那个大哥都喜欢的多,因为不论我的口味多刁钻,他都能做出我喜欢的蛋糕;我曾经最大的敌人是老妈,因为一个蛋糕,吃到第一口的总是她。

    而现在那个我至亲的男人,只留给了我个冷漠背影,就去追随另一个漂亮女人了。

    这是应该感慨世事变迁,还是该大骂老天你t真会玩人。

    “他走了。”仁王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大头气说,“他好像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直到看到他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血浓于水’。”即使是长相一样,也不可能永远如此相似的气质,“比起认错人,我更相信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比如失忆什么的?”仁王笑道,却说中了我的心事,他见我一脸郁郁,难道好心安慰道:“失忆不是很好吗?至少证明他不是有心抛妻弃子的。”

    “不是有心,犯下的错误就可以原谅吗?”我不禁看向他消失的方向,不知为何,开始担忧起未来,“无心的错误,有时候更难弥补。”

    仁王一愣,半天只是看着我没有出声,突然“噗嗤”一笑道:“笑死了,外星女人你吃错药了吗?一本正经的像个老教授一样,经历太多挫折让你沧桑了吗?”

    我抽搐,握拳:“我现在只想把揍得比我更加沧桑。”

    “哎算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安慰你一下吧。”他从口袋里抽出从我这偷到的电影优惠券,挺胸抬头,一脸暴发户的嘴脸,“想看什么电影,说吧,我请客。”

    那张优惠券基本能让人免费看5场电影了,我嘴角微微一抽,刚想骂他两句。

    仁王却早已抢先冲我眨眼道:“《蒲公英之恋》除外。”

    他是单纯讨厌爱情文艺片呢?还是在迁怒忍足?忍足兄是和他有杀父之仇么……我瞥了眼优惠券,随手一指:“就看《阿拉斯加电锯杀人狂》吧。”

    仁王脸色一青,我连忙摇了摇头道:“片子太老,没意思。”

    仁王脸色又恢复了红润。

    “《咒杀》怎么样?据说电影院里被吓死了好几人呢。”

    “……我想咒杀你。”

    ……

    之后我们终究没有看到传闻中极其惊悚的《咒杀》,因为16岁以下青少年已经被禁止看这部片子,仁王为此还特意对着售票阿姨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甜甜地喊了好几声:“姐姐~~”

    其实他就算不装嫩也没有超过16岁。

    随后我们一起看了一部轻松幽默的喜剧片,说是喜剧,我却并没什么感觉,周围时不时传来观众的笑声,却一点也无法感染我。

    也许剧情确实不错,但我却没有笑的念头。

    仁王总是捧着肚子指着我说:“哈哈,这么好笑的情节你居然不笑,你是面瘫吗?”

    “外星女人,不笑是对这部剧作演员的不尊重!”

    “喂,你好歹做个表情啊,我都快以为自己在看恐怖片呢。”

    我被他说烦了,象征性地动了动嘴角,他却来了劲,双手猛地拉住两边脸往上一拽道:“你那是笑吗?幅度要大点,像这样……”一边说还一边用力揉捏着我的脸,直到我的脸扭曲得快纠结在一起,他突然又爆发出一阵狂笑:“啊哈哈哈哈,这样最棒了!哦哦,外星女人的外星脸。”

    我很不爽,因为他笑得比看喜剧的时候还疯狂。

    此时,电影剧情忽然峰回路转,一直在主角边上搞怪的配角死翘了,遂一干人与主角一起泪奔。我本就没怎么关注情节,自然没有被虐到,倒是仁王松开了折磨我的手,沉声问我:“你为什么不哭?”

    我一愣,差点笑出声来,这可真比喜剧好笑的多,我歪了歪头反问:“你觉得我会哭吗?”

    “不是说电影,是说……超市里的那件事。”仁王扭过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负心的老爸?我确实想发泄,但是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有呢?

    我摇了摇头,掩面装作悲伤的样子道:“你会借我肩膀吗?”

    “啊,啊,当然……”仁王呆了片刻,猛地见我偷笑的神色,话锋一转一脸嫌弃地神色说,“当然不会,你绝对会把鼻涕蹭到我身上的。”

    虽然他说话是刻毒了点,但毕竟出于好心,我也懒得再和他斗嘴,摆了摆手道:“也不想想在你面前,我哭得出来吗?”

    “在我面前哭不出来吗……”仁王忽然低沉的语调让我一吓,我转头偷偷观察他的神色,昏暗的灯光却让人看不真切,“切,如果你真的哭了,那才真的让人困扰呢。”他嘴角还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那股微微的寒意仿佛只是错觉。

    我不知为何暗自松了口气,他却又带着半认真半玩味的口气问我:“喂,外星女人,如果坐在这边的不是我,是手塚国光和不二周助,你会哭吗?”

    换成他们两个?

    脑补镜头1:主角:手塚国光,大和铃

    大和铃两眼含泪,小手抓着手塚的袖子戚戚道:“我的父亲他……他居然!”(语未休,泪先流)。

    手塚转头,看着大和铃,一字一句顿道:“电影院里请保持安静。”

    大和铃变成冰棍。

    脑补镜头2:主角:不二周助,大和铃。

    大和铃泪眼婆娑地看着不二周助,朱唇轻启:“我的父亲他……”

    不二周助挑眉:“他杀人了?他把你囚禁起来每天拔一根指甲了?”

    大和铃摇头。

    不二周助低头思索:“那他把你吊起来,每天剥一上一小块皮,撒好盐等它结痂长出新皮来再剥了?还是他用刀一点一点地割你的肉,煮熟了以后喂你吃了?”

    大和铃死命摇头:“不,他其实只是干了一件很人道的事。非常的人道!”

    脑部完毕。

    我想笑,动了动嘴角终究还是没笑出声。

    “换成那两个人我会有什么反应?我怎么会知道?”我懒洋洋地回答仁王。

    仁王抹了抹鼻子,又是一阵沉默。

    “喂,你可是能把我徒手拖到广告牌的变 态女人。”

    “嗯……”我不置可否。

    “你能在3分钟内解决一个24寸蛋糕,力气大的像头牛,感情比牛都迟钝……”

    “……嗯”

    “所以别在这种小事上被打击得不能翻身啊。”

    这回,我却不知为何,抱着双膝,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我,会被击倒吗?

    隐藏的真相

    从老爸看见我时的反应推测,他看来是真不认识我,没有作假。那么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或许他身边的女人知道些什么。但是我却并没有获取一点关于他们的情报,上次太过一时激动居然忘记假装受伤打听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至少,名字应该不会改吧?不,既然记忆都消失了,身份也有可能改变,不然也不至于找了几年都找不到他。难道他真的撞了狗屎运牵扯进黑帮了?但是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他怎么会突然回东京?

    我脑袋里有许许多多疑问,它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又让人无从着手。

    “大和铃!”一声夹着愤怒的清脆声音把我从思考中拉了出来,我诧异地抬头,正看到源泉老师在讲台上愤怒地挥舞着粉笔。

    我才意识到现在正在上课,连忙站起身来回答:“是!”

    源泉老师狠狠地做了几下深呼吸,像是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愤怒,好半天才如往日一样柔声对我说:“请朗读一下184页的课文。”

    我应了一声,随即翻开厚厚的英文书,184页,好像是一片完全没学过的课文?我大致地扫了下,才开口朗读:“archides was a wise an who lived  greece long……”

    一句句子还没读完,教室里就传来一片哗然声,连邻座的菊丸也不知为何哀叫了一声:“大和……”

    我停下,歪了歪头看向已经青筋暴起,毫无美女形象的源泉老师,不解地问道:“我犯了什么错误吗?

    “不,发音很漂亮,也很标准。但是!”源泉老师素手抓着讲台两边,地面发出滋滋声,眼看讲台就要被她整个掀起,“现在是国语课啊!!你个混蛋!!给我出去!外面给我站一节课去!”

    源泉老师是教国语的,我居然连这个都忘记了。我朝她微微一鞠躬,就大步朝门外走去,不二菊丸他们时不时投来担心的眼光,我也大方地笑着回应。反正不就是挪个地方,继续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吗?

    走廊里空无一人,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源泉老师大发雷霆的样子。我心中暗道一声抱歉,思绪又开始不知往哪里游离去了,直到门“哗”地打开,不二笑眯眯地走到我旁边靠墙站着,我的灵魂才回归了肉体。

    “你怎么也出来了?”我诧异地问他,他却无所谓地笑笑道,“刚才源泉老师提问的时候,我回答了数学的题目。我才知道现在在上国语课。”

    “……”他是在讽刺我么?

    “你在想什么?”他问我。

    “我在想我在想什么。”我随意地回答。

    他笑了笑,略微伸展身子,轻靠在墙上,一副悠然自得样子道:“那好吧,我们一起想,想到你愿意告诉我你想什么为止。”

    我默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不二虽然时不时总爱折磨我,但他是朋友这点,永远不会变。也正因为是这样,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家里那些讨厌的事,或许是出于自尊?也或许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忽然,门再次打开,菊丸一蹦一跳地跑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笑嘻嘻地对我们说:“既然你们都出来了,我也过来玩玩喵~~”

    “源泉老师她……”我抽搐着嘴角,已经不敢透过玻璃窗观察教室里的景象了。

    “喵~~”菊丸抓着自己酒红色的头发,满面笑容地说,“我回答了数学问题,啊,我现在才知道现在在上国语课喵~~”

    不二噗嗤笑出声,而我嘴角却僵在那里——我总觉得那个天真无邪的笑脸下,隐藏着一颗正在讽刺我的心。

    教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黑泽又跳了出来,冲我们打招呼道:“啊哈哈哈,老娘也来啦!”

    “到底还有几个人,一并出来吧。”

    黑泽嘿嘿一笑摇头道:“没人了没人了!源泉老师正堵着门口誓死捍卫领地呢,哦哦,她现在满脸狰狞地就像一个门神。”

    我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让一个美女化身为门神。

    但是,“噗哈哈哈哈”,走廊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响声,直到教导主任经过咳嗽了一声,我们四人才死死憋住了没再出声,就是险些搞出内伤来。

    朋友就是要一起欢笑,一起做坏事的。我不想用无聊的事情打扰那份友情,所以,把它埋在心里吧。

    我执着地认为:不让他们知道,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

    “大和,今天你来的好早呢。”对我微笑着打招呼的女孩,是dessert 蛋糕店的招待员,明明比我大了好几岁,性子却和普通初中生一样天真。

    “来得越早,赚得越多,毕竟我打的是小时工。”我一边系上围裙一边回答,而她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你可是神田总裁的外孙女,到这里难道不是来实践学习的吗?”

    我一愣,早知道神田肯定是dessert的高层人员,没想到却是总裁啊,真是低估了他。

    我笑了笑,佯装淡定地回答:“实习加赚钱,劳逸结合。”

    “嘿嘿,有钱人果然算计的多,不过大和你做的蛋糕真的很不错,不比这里任何的蛋糕师差,将来一定会继承dessert吧?”她理所应当的话语让我的老脸也有些微红,连连咳嗽了几声,她却没有丝毫住嘴的意思继续说:“前几年我还在大阪的时候,有见过大和的妈妈哦,真的很漂亮很年轻呢,不过传闻她不能生育,明显是骗人的,也不知道谁这么歹毒这么咒人家。”

    “……呵呵。”或许那不是传闻,她口中所说的显然不是我的母亲。

    “啊,说起来,神田先生刚刚来了,好像和经理在谈什么事呢。”她对着镜子系好最后一粒纽扣,随即脸上出现一抹艳羡的色彩,“啊啊,我真喜欢他那辆黑色保时捷,开着真气派。”

    “其实坐着没看着舒服。”我学者铃木的样子装大小姐,猛地想起,那天老爸和那女人开的车,不也是辆保时捷吗?

    是巧合?不至于有这么多富人开着一样保时捷到处乱跑吧?再联想一下神田对自己的态度,就越发可疑了。

    “他在哪里?”我皱眉问。女孩显然是被我凝重的表情吓到了,支吾了半天才指着门外回答:“在会客室。”

    我二话不说就冲着她指得方向飞奔,会客室在二楼,只用了几分钟就到了门口,而里面却空空荡荡,从洗手间走出来的经理看见我,堆上讨好的笑容道:“小姐找神田先生吗?他刚刚走。”

    “你有他的电话吗?立马打给他。”

    经理微微有些迟疑,但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神田的电话。

    “离木?找我有事?”神田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没有同年人的苍老,就如事业有成的中年人一般自信。

    而电话这头的我,却是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拳头松了又紧。

    我想试着和他慢慢攀谈,试着慢慢套出情报,但显然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你认识大和立夫吗?”我单刀直入。

    一瞬间,陷入死寂。我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回答我。”我死死握紧拳头,指甲深陷进肉中的疼痛感,让我尚保持住一份理智,不至于对着电话撕心裂肺的后出声来。

    而那边,依旧是长长的沉默……1分钟,2分钟……

    一声长长的叹气声打断了这令人快要发狂的沉默,神田仿佛在那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声音带了几分沙哑,他说:“我不认识。”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狰狞,连一边的旁观者离木经理也发觉事情有些不对经,搓着手劝慰我说:“小姐,请你冷静点,不管发生了什么,神田都是你的长辈。”

    长辈你妹!我根本就是他白认的一个便宜孙女。

    我险些就要爆出粗口,那头神田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大和,过了这段日子吧。我会告诉你真相的,但不是现在……”

    “过段时间?一天,两天,还是一年?”这种打太极拳的回答方式,让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心中的暴躁,音调也提高了几分。

    “我想,不会太长的。”他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苍凉,但我想要的不是模论两可的答案:“你如果不现在告诉我,我是不会放弃的。”

    “哎,我欠你们家的,我拼了老命也会还上,但至少让过了这段时间……”

    “还?我妈为此都进精神病医院了!你要怎么还?把自己也给弄疯?”我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得来的却只是急促而有节奏的“嘟嘟——”回答声。

    他挂断电话了,然后还想让我相信他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把人当笨蛋耍吗!?”我将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又上去将它踩了个稀巴烂。

    直到把一个市价3万日元的高档手机踩成粉末后,我才反应过来——这手机是离木经理的。

    而离木经理,早已经被这暴虐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拍着他的肩道:“去外!公!(咬牙切齿)那里报销吧,我们是一家人,千万别和他客气。”

    离木经理感动地泪流满面,摸着老泪看着手机残骸道:“只要小姐开心,你就是按照踩手机的方法踩我,在下也无任何怨言。”

    瞧这被金钱和权力压迫下的奴性,我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但内心愧疚感更甚,连忙又补了一句:“捡贵得买,低于10w日元,我就跟你急!”

    邀约

    “喵~~已经是冬天了啊。”菊丸呼出一口白气,两手不断地来回搓着,猫是怕冷的动物,作为一个人形的猫——菊丸,估计也是不大好受。

    大石解下自己的围巾裹住菊丸的手,笑得一脸母性:“气温越来越低了,以后还是别到树林里吃午餐了,毕竟是露天。”

    “不行不行!!”菊丸鼓着腮帮子反对,“午餐得大家一起吃才有趣嘛!”

    “我的意思是不一定要到树林里,我们可以另找一个地方。在这样下去大家会感冒的。”大石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热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要准备点御寒姜汤什么的,果然他的属性是人凄。

    “我知道了!那么我们在空地上答一个帐篷吧!”菊丸兴奋地举手提议。

    众人默:“根本不可能吧。”

    “可以往帐篷里面塞暖气,这样大家就不会冷了喵~~”菊丸依旧没有停下他的臆想。

    我恍然地看看四周,空地上原本铺满的红叶子也泛了黄,早已没有昔日的繁茂。

    “啊,已经是冬天了啊。”我不禁也发出了感慨,端起茶杯,水面突然晃出了一道虚影——熟悉的容貌,那是父亲的样子,那虚影随水波颤抖了几下又变了另一个面貌,这一次却是神田。

    这几个月,我几乎天天打电话给他,但每一次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deesert蛋糕店他也在没有去过,仿佛像从东京蒸发了一样。什么过一段时间再告诉我真相,根本就是哄小孩子吧。

    但是,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我怎么能轻易放弃?

    我一口气吹散掉虚影,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茶水,险些被自己给呛到。

    “咳咳……”我咳嗽着,旁边的菊丸一边轻拍我的背,一边着急的询问道:“大和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呛到的?”

    “她大概又在想她在想什么了。”不二语气中带着些不悦的情绪,但很快被灿烂的微笑掩盖,温柔的对我说:“听说咳嗽的时候只要大口的呼吸空气就好了,来张大嘴。”

    大口呼吸难道不会咳嗽的更厉害吗?我确定不二在蒙我,但是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只能不情不愿地张嘴:“啊——”

    电光刹那时,他从河村便当里拿了个寿司就塞进了我嘴里。

    而这颗寿司的口味是,芥末。

    我被呛地死去活来,泪流满面,一杯水灌下了肚结果再次呛到了自己,在这个身体被受煎熬的情况下,周围的喊声也逐渐重叠,再也听不见,思路却反而更为清晰。

    必须和神田见面!离木经理一定知道他在那里!

    “咳咳咳!”那股刺激在不知不觉中消退,我猛地站起身来朝菊丸做了个摆脱的手势道,“我要早退,麻烦你帮我和源泉老师请个假,理由就说我被芥末呛昏过去好了。”

    “哎?!!但是你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冲着满脸惊异地菊丸一笑,凑近他说,“其实,是生理期……”

    于是纯洁的小猫就满脸通红地放我走了,并且一脸认真的偷偷嘱咐我要好好休息,要多喝热水吃点巧克力。

    我在内心愧疚之时又暗自感慨,就算是菊丸这种天真少年对这个也十分了解啊,男人之间的默契么?

    ……

    看着大和远去的背影,众人的脸色都一沉,大石犹豫地问道:“英二,大和为什么要早退?”

    菊丸刚降温的脸又蹭得红了,乾阴笑道:“看菊丸的样子,大和八成说是生理期吧?”

    “肯定是骗人的。”手塚和不二同时断定道。(笔者内心:这么确定,难道你俩帮人算着日期了?)

    “最近,大和有点奇怪,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二的撑头思索着,又问道:“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据情报,他去蛋糕店打工的次数更加频繁了。”乾说。

    大石猜测道:“难道是缺钱?”

    众小强同时陷入沉默,毕竟他们都知道,大和的家境并不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勤工俭学?但是大和部长每天光花在成|人杂志的钱就让普通学生生畏了。难道是家庭虐待?重男轻女?大和部长私自霸占了堂妹的零用钱。

    众人很快又同时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个部长再怎么脱线,人品还是勉强在及格线上徘徊的。(大和部长笑得内流满面)

    “现在看来,大和她有难处但是不愿意和我们说。但是作为朋友,我们必须主动去帮助她!”大石头上闪烁着丝丝金光,一瞬间仿佛化身为拯救世人的耶稣。

    “确实如此呢。”不二笑着赞同道,“那个家伙,可是吃着我的芥末寿司,还在想别的事呢...怎么能不好好的帮助她呢?”

    众人浑身一冷:“好像,从不二的笑容里看到了黑洞……”

    ……

    我比以往早了将近1个小时回了家,外婆在厨房里忙碌,看见我满脸惊奇地问:“铃,怎么这么就早回来了?”

    “今天学校,有事。”我模论两可地回答,也不敢看外婆的神色,就直接冲回了房间,扑进了软床。

    “啊,失败了。那个离木真是嘴硬啊。”我把头埋进枕头里,回想起下午的一幕,狠狠地握拳砸着床,愤怒的情绪却没驱散多少。

    离木经理也不知道被神田下了什么药,软硬不吃。哪怕我拿出(伪)总裁外孙女的架子,一个劲地暗示他如果不告诉我,就在神田面前说他坏话让他立刻下岗。

    他也只是老泪纵横,打死不说。还时不时地变相劝说我,“别任性啊。”“别和长辈闹翻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得把一个六十岁老头逼得离家出走?”

    我窘得无话可说,最后话题一变,离木经理抓着我的手就开始诉说当年他是怎么从一个普通服务生开始,和神田一起打拼天下,创出了一个响当当的dessert品牌。如今狡兔死,走狗烹,神田就要因为听信小人谗言(大和铃= =+),将他辞退。他恨,却不是恨神田,恨那个小人(大和铃= =b),而是恨自己没有看到dessert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世界知名甜品店。

    在他凄凉地说了一句中国古代诗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之后,我终于败退了。

    “乍一看是一个畏畏缩缩的经理,其实内心却无比狡诈吗?”我翻了个身,怎么想怎么觉得生气,起身下床。

    走廊外,母亲正一边欢快地哼着流行歌曲,一边修建花瓶里玫瑰,她鼻尖凑近红色的花朵,像是陶醉于芳香中,转身笑着我问:“好看吗?”

    “好看。”我点了点头,自从母亲暑假经过新一波的治疗后,心情似乎就格外的好,而这却并不值得欣喜。

    她看着玫瑰,眼里透着几分迷醉,仿佛在回忆往事:“立夫,每到情人节就会送我玫瑰呢,真是,明明都是老夫老妻的还搞得这么”

    能让她开心的事,唯有老爸而已。从某一种角度来说,她越是开心,病情就越严重。

    我叹了口气,也不去打扰她的幻想,转身进了厨房。外婆依旧忙碌的身影,看起来温馨又寂寞

    “怎么了?铃,心情不好?”她放下菜刀回头问我,笑得一脸慈祥。

    “没,就是肚子有点饿了。”我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外婆却收起了笑脸一本正经地说:“肚子饿了也不能偷吃,一定要人到齐了,大家一起吃才行!”

    外婆是个温和的人,但偶尔也有执着到顽固的地方,据说连那个一直很死板的外公有时候也会受不了,其实她只是对一些家人之间的礼节特别严厉,这也说明了外婆出师未捷身先死很重情义。

    “是,我明白了。”我点点头,外婆才恢复从前的笑容,继续忙活去了。

    砧板上传出有节奏的“嗒嗒”切菜声,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安。我突然就没来由地问她:“外婆,如果说,老爸有一天回来了,但是他不记得妈妈,或者爱上别的女人怎么办?”

    切菜声戛然而止,我才惊觉到自己说了一个讨厌的问题,连忙扯开话题道:“恩,我也就随便一说。啊对了,马上要寒假过年了,年卡要寄给谁呢?”

    “佑太家一定要寄一张。”外婆平静地洗菜,切菜,仿佛浑然没有听到我刚才问的问题。只是良久,她才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感慨了一句:“这么多年了,立夫回来了又能改变什么?我只希望美幸能快乐地过每一天。”

    即使是虚假的快乐也无所谓吗?

    我问不出口,因为这个问题禁忌。好几次,我就恨不得对她大吼:“别骗自己了,他根本不会回来!”

    但是想起老爸刚走那段日子,她几乎崩溃的精神状态,再看到她现在由衷快乐的微笑。

    我妥协了。

    她幻想着老爸还在身边,我幻想着那是她真正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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