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秦朝悠闲生活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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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朝悠闲生活 作者:rouwenwu

    ,便知是静无声息的流泪,仿佛开闸的水库,一直流一直流,像是用无休止一般。

    可就是这样,反而让景岚那本就超乎常人的五感感受到了离栾从心底而发的悲楚,她是真的,很痛苦,很伤心。而离栾这个样子,景岚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只是,景岚曾经想过也许韩丁,或者离栾会出事,却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后来去寻人应该是最安全的荣荀,反而是出了事的那一个。

    该说,世事无常吗?

    这和第一次便眼睛不眨的要了二十多人的性命感觉不一样,那不过是陌生人,还是要自己命的人,且在之前伤害了自己在意的小乌和老黑,如果不是他们死,死的便是景岚,所以,杀了也就杀了,顶多因为第一次双手沾满了鲜血而做恶梦,不习惯,可是愧疚伤感之类的,统统没有,到如今,她已经适应的很好。

    可是荣荀不一样,那是她认识的,其实也可以说如果时间再长一点,再给他们点机会相处的话,那个也许是可以成为朋友的,所以,突然之间告诉她说,这样一个认识的人没有了,不在了,死了,那感觉,很微妙。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认识的人不在了的消息,感触不可谓不深。

    只是,她却没有办法,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为那些话,就算是她说了,也太苍白,对于离栾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于是景岚只能绕开这个话题,说点别的,也说点,她更加在意的,还来得及做点什么的人的话题:“韩丁呢?”

    离栾也只是忍不住感到心疼,眼泪便流下来,荣荀是她的哥哥,和面前的这人没有关系,她对着他哭,也不是为了博取同情或者什么,只不过是不受控制而已。于是见景岚自动的绕开了话题,她便忍了因为听到荣荀的名字而起的心痛,说道:“韩丁还好,只是,他中了毒,受了伤,移动不了。他让我来醉仙楼找人,可是,我不敢去,醉仙楼周围好像,好像有有追杀我们的那些人,还好,遇见你。你,会帮他对吧?我找不到别人了,我不敢回家,不敢跟任何人说,我连,连自己的脸都不敢让人看到,就怕被人认出来连累他,你,青……青风……”

    景岚安抚的轻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着急。我当然会帮忙,我一直在找韩丁,从他出事后我一直很担心。只是,我这边麻烦的事情很多,周围的眼睛也很多,所以我不敢有大动作,反而害怕因此连累他。你说他中毒了,受伤了?需要我作什么?”

    “要解毒,还要治伤,这是首要的,只是我们不敢进城,也不敢去医馆,你有办法吗?”

    离栾说完,目光充满希翼的看着景岚,灼灼的像是要将景岚看穿,让景岚压力骤然上升了几个百分点,忍不住慎重的神色布满脸庞最后,景岚只能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你快点出城去,不要被人看到了。今晚,我带人去找你。”

    第十五章

    离栾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偏僻的民宅,说是民宅,却是早就弃之不用的,偶尔会有流浪汉路过在这里休息,房间里除了稻草和蛛网外,就看不到什么了,唯一的家具便是土砌成的炕,和一张缺了腿的椅子,用砖块垫着,勉强能做。

    夜色黑下来的时候,离栾焦急的总是往外看,她当时也说不清楚的地方,就怕青风会找不到,回头看了眼躺在炕上的韩丁,苍白的脸,额头的汗渍打湿了额发,紧闭着眼睛,眉头皱在一起,看起来似乎在隐忍着痛苦。

    怎么还不来?

    虚弱几不可闻的咳嗽声响起,离栾也顾不得往外看,跑过去,扶起韩丁:“你醒了?难受吗?想要什么?”

    “什么时辰了?”

    “快要亥时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韩丁说着,忽然想起来,问道:“可进城了?见到,见到人了没有?”

    离栾摇摇头:“我没敢去醉仙楼,我太显眼了,也怕见不到人反而惹来麻烦。那里周围有好多人看起来很可疑,我不敢去。不过,你别担心,老天开眼保佑,我遇上了你的朋友,他答应了,晚上会来!只是,我说不清楚这里的具体地点,他到现在也没来,不知道是不是没找到,我有些担心。”

    韩丁神色一紧,握着离栾的手蓦然用力,离栾吃痛的一皱眉,到底没出声,看着韩丁的脸色变得沉默,有些怯怯的问道:“有,有什么问题吗?我做错什么了?”

    “你说的朋友,是谁?”韩丁只是有些担心。他实在是撑不住了,不然断然不会让离栾一个人去找秦午。离栾进醉仙楼是显眼了一些,但是有他的东西,见到秦午也不难,只要见到了秦午,离栾的安全就有了保障,至于他自己?韩丁不知道秦午最终会有个什么决定,生或者死,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也无所谓了。只是,多少心底有些遗憾罢了。

    只是没想到,按照离栾所描述的,醉仙楼的情况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而离栾。却又遇上了他的朋友。他的什么朋友?这个时候,他的所谓朋友能相信的太少了!

    离栾想了想,忽然脸色一白。该不会,她遇上的那个人有什么不妥吧?可是……她最先认识的韩丁的朋友就是那一个,而且,韩丁对那个人……离栾眼底闪过黯然,随后摇了摇头,他在意朋友。说明他重情义,这没什么。这是好事,她不该多想。

    “叫做青风的,你曾经因为他还差点要了我的命呢。我以为,你那么在意他,所以才……”

    韩丁松了口气,没想到,竟然会是景岚。韩丁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她说晚上要来吗?”

    离栾听着韩丁的语气,知道没信错人,当真是松了口气,如果因为她判断错误惹了祸事,离栾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点点头:“嗯,她说了,晚上会过来。而且会带医生来,你会好的。要在歇息一会儿吗?”

    韩丁摇摇头:“不用了,我靠一会儿。”

    离栾听到,便在扶着韩丁半坐起来靠着墙壁:“你饿吗?我煮了点粥,吃一点吧。”

    说着便要去拿,韩丁却一把拉住了她,定了定心,让自己语气听起来不会太急促,平缓的察觉不出异样来,才开口说道:“无不饿,暂时不用了,离栾,你,去看看,她说了要来,肯定会来的。可能是找不到地方,你,去迎一迎她吧。”即便是觉得将情绪压抑下来了,可是开了口,话里的语气,难免还是带了些急迫,这让韩丁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看了眼好似并没有察觉什么的离栾,稍稍的,安了下心。心底一遍一遍的警告着自己。

    离栾点点头:“我这就去。”便低着头快速的出了门,韩丁便也没有看到,离栾转过身后眼底的黯然,还有一道微闪的荧光,从眼角滑落。

    离栾冲出了房子来到院落里,四周黑漆漆的,只有草丛里的虫鸣声,唧唧的很是烦人,就像她现在的心情,抬头看了看天,月亮高挂已经西斜,眨了眨眼,最终满腔的胡乱思绪不过是化作一声叹息,眼神慢慢坚定起来,目光平视,看着远处黑漆漆的空气,双目似没有焦距,空茫一片,黝黑的眼底,却仿若汇集了天上所有的繁星亮光,闪烁着,晶晶亮的。

    她想那么多做什么,那不过一个男人,韩丁再在意,又有什么呢?她可不能这么小气,让韩丁觉得她太小性了。如今,这个男人已经不可能丢下她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于搭上了荣荀。想到荣荀,心中一痛。最初不明所以的执拗也许只是因为不甘心,可是长久的追逐着,想要得到,这些已经成了她的执念了,放不下,丢不开。那么既然让她上了心了,又怎么能让另外一个置身事外?总归是要拉着他一起坠落才行,至于最后,她会不会有一天后悔了,或者累了,那只能到那个时候再说,只是现在,她清楚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要怎么做就行了。

    至于韩丁,他是出于什么心理,愧疚也好,不得已也罢,哪怕是因为要一个挡箭牌,替身,什么都行,她总归有自信,这个男人最终,身心都会是她的!绝对会!

    离栾深呼吸一口夏夜里降下了温度不再闷热的空气,感觉憋闷的胸口轻松了许多,迈步出了已经没有向着了院门的院子,咸阳城方向而去,她该去迎一迎了。

    景岚此时也不好过,天色太暗,因为怕暴露位置万一被人看到惹麻烦,她没有准备照明的东西,仗着眼力好,也没担心。可是出了城,就发现自己错了。她一个人还行,可是,她还带着一个呢?因为只有大致的方向没有具体的地址,也不能用轻功飞来飞去,万一错个眼给忽略过去,可不就耽误事情么?

    终黎熙跟在景岚身后,背着药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夜太黑了,借着月光也只看到前方那人单薄的背影,朦胧的像是随时能消散在黑夜里再也寻不见一般。这种感觉让他心底觉得惶恐,眼睛一丝也不敢离开那个背影,还好,他注意力太过集中在景岚身上,脚下没有注意走的磕磕绊绊,倒是幸运的没有摔倒,也算是好运气了。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除了荒郊野地,便是无人树林,终黎熙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倒是希望这条路长一些也无妨,他有许久,没有单独和景岚一起了。以前,就算是一起,守着身份的拘束,他不能放任自己的心思,可是如今不一样,这个女人现在是无主的,她变了好多,虽然依然清冷,但是,那种从心底透露出来的活力,是以前没有的。就像是,突然冲破了迷障一般,她为何会变,又怎么会变这些,终黎熙虽然好奇,也不一定要追根究底,他只要知道,如今的景岚很好,比以前好,就行了。

    景岚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如果不是这样都要以为背后人给丢了。回头看了一眼,夜视能力很好的景岚自然注意到了终黎熙此刻实在有些狼狈了,便恍然想到,她有武功,路难走一点没有关系,可是终黎熙体力再好,毕竟比不上她,倒是她一直没有注意到,心底有些小小愧疚,于是说道:“还好吗?累不累,如果累了我们休息一下……”说完,看了看荒凉的野外,哪有地方休息,于是脸色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应该快到了,到地方再歇着吧。”

    终黎熙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好,一点事情也没有:“无事。景岚……意儿给我传信说你虚寒之症不药而愈,我一直没找到时间给你诊脉……寒冰诀你是不是又练起来了?”

    景岚听他声音中气十足,便知道他是真的没关系,也就放了心。再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终黎熙是不赞成她修炼寒冰诀的。那毕竟是一套有残缺,而且残缺还不是一般严重的内功心法,他不知道自己淬炼了身体,又服用灵果修复了因为寒冰诀坏死的经脉,现在即便是寒冰诀有所残缺,也足以用身体的自动修复抵消去了。不然,景岚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去继续修炼使用寒冰诀,毕竟,能力再高,有命享用才是真理,孰轻孰重,景岚自然清楚。

    她不能对终黎熙说空间的事情,也知道他这样是为了她好,于是只是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过了这段时间,等着日子平静下来,我就不再练了。”本来就是么,如果不是麻烦总是甩不掉,她闲的没事做不会睡会儿觉去,偏偏折腾自己连功?夏天还好,清清凉凉的算是舒服了,可是冬天就不行了啊,她不怕热就是怕冷,效果更加显著。到时候身上凉的脸色白的,总让人以为自己病入膏肓了。

    终黎熙见景岚这样说了,想了一想,最近确实太危险,练着也好,只是,看来要好好的诊下脉,给景岚调和些预防调理的药物才好。

    这时,景岚已经看到前面有人过来,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是谁,只是越来越近后朦胧的看着像是个女子,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女子,想来也只有离栾一人了,松了口气,看来,方向没错,终于是找到了。

    第十六章

    “伤还好,调养一段时间,会痊愈的,只是这毒中的时间太长了,就算解了,武功怕是也难恢复如初了。”

    终黎熙说话的时候虽然看着景岚一人,但是声音没有压低,这屋子里的人都听得到。韩丁自然也听到了。

    景岚眉头一皱,武功无法恢复……这可不是个好消息,韩丁的职业太特殊了,如果没有武功的话,往后的日子如果不是彻底的隐退找个人少单纯的地方隐居,便只能活得艰难。

    “没有办法恢复吗?”

    终黎熙摇摇头:“这散功的药物很霸道,如果当时就解了,调养修炼一段时间也就恢复了,可是他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后来又受了伤,上了筋脉,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武功确是没有办法了。”

    韩丁看向景岚,见她低着头,怕她觉得内疚,将这结果归在自己身上,又怕她太为难,便说道:“如今的结果已经是幸运,其他的,就算了。只是内力没有了罢了,不必太担忧。何况,这次以后,我也要隐退了。”

    离栾沉默的坐在床边,韩丁的声音很平稳,但是她离得近,却看到了他隐忍握拳青筋暴起的手背,心底一阵酸涩,忍不住附上去,握住,与韩丁四目相对,眼底满是安慰和坚定,表明着她的立场。不论韩丁会怎么样,她都会陪着他的。

    韩丁为离栾眼底太过炽烈的感情感到心惊,无奈,也是压迫,但是无法,这个女子太执着。她未必有多少真心,但是却会为了一个执念不管不顾的一条道走到黑。他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何况,如今他们相处这么久,日日相对,早就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韩丁虽然对于世俗礼教并不在意,但是,却不代表他不知道这样以后如果他不负责,传了出去会有什么影响。就是传不出去,发生了便是发生了,难道还能骗自己什么都没有不成。

    何况,他既然隐退去过普通日子。终归是想要有个家的。景岚……没有这个心思,那么是谁,都一样。

    于是。韩丁便没有像往常那样挪开手,任由离栾握着,这种默认的态度让离栾一个没忍住,眼中含着的湿气化作水光顺着脸颊滑落。

    景岚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发现八卦jq的兴味,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于是说道:“我见过秦午了,虽然那一次话没有来得及说开。但是我看他的意思也是让你脱离刺。恐怕你已经身亡的消息在刺的内部已经不是秘密了。”

    韩丁一听,眉头一皱,随即便松了开来,脸部的线条看上去都没有了那么僵硬:“如此,甚好。那我便不去见他了。……青风,秦午那边,你看着办吧。我欠了秦午太多,怕是也无力再为他做什么。这次的事情对于刺来说,怕是一场劫难。如果可以的话,你,保他一命。好吗?当然,是在你有能力的前提下,如果不方便,也就算了。秦午,他也没那么容易倒下。”

    景岚想起那个男子,赞成的点点头,那样心思七窍玲珑的人,谁都可能死了他也不会,那人,不会不给自己留下退路的。“我自然尽我所能。你们准备去哪?要不,先去我的庄子上吧,那里在近郊,稍微乔装改扮一下,没人会认出你们来的,只是身份上,恐怕要委屈你们一下了。”

    韩丁想了想,他此时的身体也确实不可能离了城镇,最近一段时间也别想再赶路了,不然,真的垮掉怕是再贵重的药材都调养不好了。于是点点头:“身份上我没关系,离栾呢?”

    景岚却不担心,离栾曾经连路边上被山贼追杀的落魄少女都能装扮,不过是扮作投靠亲戚,却因为亲戚在主人家为奴而不得不寄人篱下的妇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何况,她对韩丁心思重,那边是什么委屈都能受得。

    果然,离栾摇头表示不在意,说道:“我没关系。就按青风说的做吧。”

    终黎熙听到景岚的话,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看她的神色是做了决定了,便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手上的动作不停,不等景岚开口,便把需要易容的工具,准备好了。

    景岚回头刚要请终黎熙帮忙,便见他已经准备好了工具,顿时展颜一笑:“麻烦你了。”

    终黎熙看着景岚的笑脸,失笑摇头,语气里却是忍不住带了丝隐忍不可查的宠溺叹道:“你啊。”

    “姑娘先来吧。”

    离栾看向韩丁,韩丁点点头,离栾才移步过去,到了终黎熙面前。韩丁看着终黎熙在离栾的脸上开始忙着,又看了看景岚专注落在那两人身上的眼神,若有所思,半晌,眼底微微一暗,移开了视线,垂落下来,落在自己刚刚被离栾握住的手上,似乎还能感受到不同的温度,良久,轻轻一叹,便这样吧。

    景岚和终黎熙回到中尉府的时候已经天都快要亮了,景岚带着终黎熙,避开了守卫和巡逻队伍,将他放回了在中尉府的暂住地:“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你,那人……算了,你自己心底有数就行了。帮助人没关系,只是别把自己搭进去。”

    景岚注意着周围环境,又要留心听着终黎熙的话,便没有深想他这话里的深意,打从心底对于终黎熙的信任让她无条件的点头:“我会注意的。这里我不方便就留,你也早点休息。是我拖累你了,放心吧,很快就会结束的,不会太久。”

    终黎熙点点头,动作利落的推开房门,进去后关上,一点不舍都没有。景岚对于终黎熙这样干脆的作风也很欣赏,最烦的便是深夜相会还要腻腻歪歪了,于是,终黎熙门一关,她便闪身上了屋顶,一路避开人,回了小院。

    她不在意是否有人知道她晚上出去了,只要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就一点问题没有。

    终黎熙回到屋里,关上门,便听着外面声息全无,知道景岚是离开了。背靠着门,长久之后呼出了一口浊气,就像景岚说的,不会太久了,他现在还不能做什么,再等等吧。

    抹黑向床边走去,却忽然扑哧一声轻响,借着,屋内亮了起来。

    终黎熙一惊,抬眼向光亮处看去,摇曳的烛光下一张不可能这个时候这个点出现在这里的脸,让终黎熙忍不住屏住呼吸,微微眯起了眼睛。

    赢君坐在桌旁,挑拨着烛芯,火焰随着拨针跳动,赢君看着烛火,好似那是他的眼睛唯一能够看到的东西,缓缓开口:“你去哪了?”

    终黎熙看着赢君的侧脸,不到一年,人事全非。现在面对这个人已经全然想不起来以前面对他的时候是个什么心境,只是如今,终黎熙只觉得平静,仿佛看待他不过是个陌生人。这个态度,大概也是受了景岚的影响吧?所以,他本来因为景岚对他的不满,也早就消散而去了,如今,真的是心底波澜不惊,这个人,再也无法对他有什么影响了。

    终黎熙这样想着,神色间便没有一丝慌张,好似,他根本没有行踪不明,坦然自若的神态让赢君微微皱眉,终是忍不住移过视线来,探究的落在终黎熙身上,然后心底忽然一震,他似乎哪里变了?

    终黎熙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虽然是早就凉透的白水,此刻喝着,却觉得清甜的很,放下茶杯:“你怎么来了?”

    没有得到答案,赢君眉头皱的更紧:“你一身齐整深夜外出,去了哪?该不会刚从外面回来吧。”

    终黎熙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赢君,淡淡的反问:“怎么?”

    怎么?赢君眉头一皱:“你不该对我有个交代吗?”他自认中尉府里戒备森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来去自如的,何况只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如果说终黎熙出去了,而没人发现,可能吗?可要说他没出去,深更半夜的一身衣物还是白天所见,虽然整齐,但是略显得凌乱了一些,说他没出去,没做什么,总不能是带着衣服睡觉吧?

    终黎熙却似乎很反常的一点面子都不想给赢君了,径直说道:“什么交代?我只是个大夫,为了令夫人诊治方便,暂时居住。来者是客,你深夜来访,不敲门不出声,是待客之道吗?何况,你看到我出去了?”

    自然是没有。如果赢君早就在屋子里了,景岚刚才在门外就能察觉了,何况,赢君一句也未提及景岚,可见,他是在自己进屋景岚离开之后才来的。终黎熙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进来的,悄无声息的便出现了,难道,这屋子里,有机关么?

    想到这里,终黎熙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着还好景岚早走了一步,这两人没有碰上。不然,景岚的身份怕是也再瞒不住。而终黎熙却想着,既然已经改名换姓,几次相见也未曾认出来,那边永远也别认出来了吧。何况,这府里还有一个中了毒的嫣夫人,几日诊治,他也发现,在这府里,这位嫣夫人虽然躺在床上多半时间昏睡着,但是对一府的掌控力,出乎意料的强大,怕是就连赢君都想不到。

    “你不想说,便不说吧。出不出去的,能够瞒过府里守卫,也算是你的能耐。我又哪里愿意去管你的闲事。我来,是想问你,前日公子婴叫你去赴宴,同时请了青风,你们说了些什么?”

    终黎熙眼角一挑,有些诧异的看向赢君,他如此问……难道与公子婴之间,也在彼此防备么?

    第十七章

    一月之后

    云中城古旧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马车比一般的要宽大一些,用料上乘,只是古朴暗沉的颜色很是低调。最惹人眼目的却是拉车的马,通体无一丝杂色的黝黑毛发,丰神俊朗,体态矫健,让人一看便是眼前一亮,那爱马的人更加是夸张的挪不动腿。

    而马车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一行人,到显得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领头的,出乎意料的却是秦午,一身白衣,白马,嘴角挂着温文笑意,身后一溜的黑衣黑马,颜色差别很大,很有些黑白配的意味。也让景岚很是不解,这样不会太显眼吗?一色的黑里面一道白,不是等于在头顶上写着:我就是老大,我就靶子,打我吧,打我吧。

    当然景岚才不会问,也不让他们跟的太紧,省的让人以为他们是一伙的,让秦午甘心当靶子的目的付诸东流。当然,也不会离得太远,做什么也在能够看得到的地方,省的让他们以为自己做什么手脚。

    这一个月,景岚按照嬴胡亥给予的任务,在赢婴再次要见她的时候,便很是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因为他手上的“人质”终黎熙而妥协,“弃暗投明”了。

    然后,在胡亥对北疆各郡郡守郡丞位置上的官员来了回大调换后,赢婴便给她派了这次出行的事情做,当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出来晃悠,所以,后面便跟了这一串。只是,景岚挑开窗帘回头看了眼,与秦午四目相对。各自一笑,怕是这个在赢婴的认知里绝对在掌控之中的人。已经不是那么忠心耿耿了吧。

    谁没有自己的打算呢,何况,秦午的手下,是那样大的一个组织,相比起总是惹麻烦和制造混乱的那个基本不露面的名义主子,秦午对于刺的感情绝对比之深的多,他自然也会有私心。不用大,也不用背叛,只要这一点私心。绝对就够景岚有点小动作了。比如,传点小消息什么的。

    只是,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真正的弄明白。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听秦午的话里,似乎是要找个什么人……找人的话。她在这里面起个什么作用呢?或者说,是景岚在这里面担当的什么角色?

    马车在醉仙楼停下了,房间早就安排好了,不与客人所用的客房一起,而是秦午每次来所住的院落,可以经过醉仙楼。也可以单独独立出来互不影响。

    安排好了住宿,秦午便示意景岚有话说。于是两人在秦午的房间里坐了下来。

    倒了杯茶水,放到景岚面前,又给自己来了一杯,这才说道:“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景岚点头:“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秦午抿了口茶水,停顿了一下,似乎考虑要怎么说,才慢慢开口:“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哪里?”景岚直觉的觉得秦午接下来的话让她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果然,秦午抬眼对着她笑得意味深长:“山野小筑。”

    景岚摇头失笑,果然是这样:“你直说好了,我可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秦午一笑:“你这是承认了?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事情告诉你,虽然说是我自作主张,但我认为你能够主动配合会更好的完成任务,想来,主子要的是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好了吧,别再说你有多忠心了,那样的人……”她也不是说有野心不好,但是,勾结外族至人民于不顾,这样的人,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有,但是有一个结局好的吗?人民也不是瞎子,谁能看不到呢?这样最后的结局便已经是注定的了。不过是时间上的长短罢了。

    秦午打断了景岚的话:“主子是怎么样的人不是我一个做下属能够多嘴的。我只要完成他安排下的事情,保存好刺,就可以了。”

    “那要是他的决定和刺的生存矛盾了呢?”

    这是第一次,景岚说这样算是露骨和试探的话,让秦午一愣,随即苦笑:“事实难以两全,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景岚听了这话,便也明白了,看了秦午一眼,最后能有个什么结果,她也不知道,不过,也不用她操心。

    “好吧,你肯定是有所准备了。说吧,到底要找的是什么人?和我有关系?”

    “你记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人,不一定见过,但是,你或者你父亲曾经提起过,就算没有提起,他有没有平常和什么人来往很……特别,这样说吧,你认真想一想,是否有这样一个人,是和平常来往的人不同的。”

    说的太笼统了吧。景岚记忆本就不全,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她也实在是想不起什么来,于是摇了摇头:“不能具体一些吗?你既然能够说出有这样一个人,那肯定对这个人有所了解了。说出身份来,或者给张画像,这样笼统的只靠猜测,我可实在是帮不了你。”

    秦午想了想,又说道:“是和你家地下的通道有关的,这方面的人,想起来了吗?有关的,什么都可以说一说,我自有判断。”

    和那个通道有关……“你知道那个通道是通往哪里的吗?”

    秦午看着景岚,想从她脸上得出她这么问的原因,却发现不得不承认,每次面对景岚在这方面上总是受挫,她的脸上别说没表情,就是眼睛,空洞死气的时候居多,偶尔有流光划过,也很快能够掩饰,如果不是接触一段时间对她有所了解,知道她和调查中所说的并不完全相同,怕是也要漏掉许多事,做错一些判断了。

    这是个善于伪装的,最起码,能够十几年习武,就是身边亲密的人都不曾察觉,就足够让人正视了。

    “地道里道路复杂,如果没有地图,进入很容易迷失方向,找不到正确的路,便只能被困死里面。所以,派人初步的探查过,却到现在也不过走了大半,最后结果还没有出来。如果多给些时间,早晚绘制出地图来,只是,主子那里不能等了。”

    “那么,上一次云中郡突然出现的匈奴兵和地道,完全没有关系了?假扮的吧?你要是不能说就不用回答我。”

    秦午一笑,他不回答她不还是有了定论了?

    景岚想了想,便也能明白了,阵前换将,怎么也轮不到护军都尉来发号施令,可是赢婴想要北疆大军中建立威信,也要安插人手,便用刺一夜间将郡守来了次集体暗杀,太匆忙,便只,能用副官暂时代其职务,这样北疆的军备控制就在赢婴手里了。而忠心胡亥的将领,王离被困死在狼山,至于蒙毅的死,官方说法和实际情况怎样,只觉得有些怪异,她也不好猜测,胡亥那边,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不过,胡亥将北疆官员集体大换血,动荡是有的,麻烦也不少,但是却是将赢婴给来了一下重击,先前的布置,一下子就算是泡了汤了。

    他不急,才怪呢!

    “这次要找的人,身份特殊?”

    “不能说。”

    景岚撇嘴:“不说算了,没头没脑的,我也实在想不起来。我爹,却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什么,便是说过,这么些年了,当时不明说的话,谁又能当回事?早就不记得了。”

    秦午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不过,本来也没想着她能有所帮助,想要的也不是这个:“这么一路行来,我的诚意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了。这个国家,谁来上位本来对我并没有影响,只不过,如果是主子,刺能够得到的保障更多。身后那条小尾巴,我能够让他跟着来,自然,也能让他回不去。”

    景岚也没想着跟来的人能够瞒过秦午,要不然,他作为刺的头头,可就是太名过其实了。不过,这么久没动,便是默认了,是想要卖个人情,最后胡亥胜利了,他也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筹码,让刺保全下来。打得主意真好,就不怕被公子婴知道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样的事情,往大了说,那可是够得上背叛罪名了。韩丁不就是因为跟自己有些交情,还落不到实处,便被安上了背叛的罪名,派出人来要清理了么?

    “你的主子名不正言不顺,如果真要摆到明面上说,他那就是谋逆,别说是满朝文武大臣,就是百姓,也不会认同他。所以,他成功的概率不足百分之十。再说了,就算他成功了,你的刺,也不见得就真的能够得到保障,力量强大了,在成事前也许是助力,成事后,那就是阻力了。卸磨杀驴的事情可不稀奇。”

    “无论哪边赢了,我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刺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就是一把剑,一把刀,能用自然好,不能用换一把就是了。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它的意义是不同的。不然,我也不会做出这种可以说是背叛的事情。”

    秦午认真的看向景岚,脸上已经没了常挂着的笑意,满是郑重:“我们合作,让这次的事情,和平解决。这样,保存了公子,便是保存了刺,而当今陛下,也不用背上杀害亲侄子的名声,只要找到一个人,他的话,足以改变整件事。”

    “谁?”景岚忍不住好奇了,哪个人,竟然一句话,便会有这样打的影响。兵不血刃吗?太不可思议了吧?

    第十八章

    要说前太子扶苏,这个人在历史上的描写不少,也有人yy过,如果放出秦国是他继承王位,那么也许不会灭亡的那么早。不过,这些在景岚看来都是没有关系的,因为,通过秦午的描述,景岚察觉到这个时空里的扶苏,和历史上的是决然不同的两个人,就如同,胡亥一般。

    蝴蝶的翅膀扇的太狠了,景岚也许以前并不相信鬼神,但是当她有了空间,又经历了重生以后,她就不得不相信了。不然这些要如何解释?科学是说不通的,只能指望玄幻。那样的话,她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空间中有块玉简,将的是道法,天道自然,损有余而补不足。讲究的便是一个平衡,只是不知道,如今的时空便成这样,它的平衡又是如何判定的,最后又要怎么补?

    许多事情都变了,如今最大的危机便是胡亥和赢婴之间的斗法,如果这场战争能够在发生之前就消弭于无形的话……景岚忍不住这样想,她倒不是说为天下百姓免于战火着想,只是,她也不想经历那样的乱世,就算是有空间可以生活的很好,可是那样的场景在电视上看过许多,即便是假的,忍不住的心底总会有些怨怼。不管打的什么旗号,为的不过是名是利,名利场上的斗争,倒霉的从来都是无辜的最底层的人。只要是个心理正常的,又怎么会喜欢那样的画面。

    秦午的提议景岚自然是心动了。如果真如他说的,赢婴的所有行为只是因为复仇的话,前太子还活着便真的是一个契机了。可是,景岚真的知道这个人在哪吗?搜索记忆,哪怕很用力的去想。也不过是许多模糊,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他们家里似乎从来没有过客人,只不过,景凌华确实每个月都会出去一段时间,颜鸿君也是在一次出去之后带回来的。如今想来,他是那样的身份,这么说的话,也许她这里确实有可以找到那人的线索。

    只是,在哪里呢?

    景凌华提没提过她是一点记忆也想不起来,也许。留下的东西里会有什么提示。

    景岚这样想着,便进了空间,找出当初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熟悉所处环境时找到的那个地下是密道的暗格里拿出来的箱子。

    里面有很多东西,当初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如今也许正是解决难题的时候。

    秦午没有再去打扰景岚。他提出这么一件事情,要想让人一点怀疑都没有的就全力相助,就是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只能庆幸。这次做这件事的是景岚,这么些时日相处,他算是对她有些了解,人说不上聪明还是不聪明,但是见解却与普通女子不同,如果是别人。成功的系数不足两成,如果是景岚。能够上升到五五之分,已经该庆幸了。

    他也不是没有私心,景岚也该知道。如何决定,就看她再次来找他的时候了。

    秦午这样想着,出了房间,便有人上前,恭敬的行礼后说道:“那人已经住进来了,要看起来吗?”

    秦午想了想:“不用了,你便当做不知道就好。”

    说完秦午又说道:“其他人,查出谁在跟公子联系了吗?”

    “已经确认的有两名,已经将他们分开了,由我们的人安排住在一起,不能知道的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如此便好。”秦午叹息一声,看了看天,低压压的云层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快变天了。不知道这场雨会持续多久,不耽误事情才好。”

    “当家的放心吧,这云层不厚,却是喜雨,正是解了这段时间的旱情。”

    说道这里,秦午一笑:“确实是好事情。”

    外面从秦午和景岚谈话之后过了不过一天,而空间里不知日夜的却是已经过了许久。

    而景岚也找到了一样实在弄不清楚做什么用的牌子,很小的青铜牌子,花纹有些特殊,她不知道刻的是什么,像是飞禽类的动物,好像是鹰,却只有半边。后面的字迹也因为只有一半而让本来就对古文很抵触的景岚不想费脑子去查这可能是什么。

    但是景岚却有感觉,这个东西很重要。这种感觉是发自心底而出的,景岚归类到原主残留的意念上,并且若有所感也许赢婴想要的便是这个了。

    做什么用的呢?

    像电视小说上一般,是联络的信物?某种宝藏的藏宝图?还是,钥匙?令牌?啊啊,不能想了,在想指不定就跑到火星去了。

    拿去给秦午看?这个念头只是冒出来,就被景岚压了下去,秦午毕竟是对方的人,因为韩丁,她对秦午有些信任,但是她,如果她什么都信了,那就傻瓜了。可是,她现在要是做什么,肯定也瞒不过他。不过,想来秦午也明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否则,不是太没诚意了?

    这样想着,景岚便有了决定。也不瞒着秦午,找到他,直说自己要在镇子上逛一逛,便出了醉仙楼。

    秦午看着景岚的背影,心底已经有数了,看来,是有头绪了,还是不相信自己。想到这里,摇头失笑,也不在意,她这是明着告诉自己不让人跟着,他是真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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