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平乱世第21部分阅读
倾平乱世 作者:rouwenwu
地煞一族撞成了对头,我不想在师父在族中静养之时惹出什么麻烦。”
地煞族长看着我沉默不语,我正要再说什么,他忽然一扬手,源力汹涌散漫瞬时布满周围树林,刚抽芽不久的嫩叶飞散飘舞在林间,撞上密布的树干枝条,眨眼间竟然有了穿枝而过地速度。
我源识虽然立时捕捉到了这其中地变故,但元修损耗一半使我清醒的认识到现在地我没有能够脱离这种困境的速度,空气的急流在身周涌动却没有袭向我的本体,所以我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静观其变,手却已经摸上了怀中的木刀,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不安——当他御源策动风起之时我就明白,地煞族长的源力虽然也是承袭而来,他却自己参到了修源的门路,已经能够通过御源操纵身周物力,凭源生风,这样的修为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鬼阁阁主都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那地煞一族为什么会被鬼阁阁主胁迫?
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周围空气涌动更加迅速,骤起的劲风已经在我身边形成一个气旋,我周边的景物被急旋的气流夹着碎叶断枝遮成白茫茫的一片,我伸手试探着触摸气旋壁,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手心传来,缩手反转手掌,只见手心如同被薄薄的刀片削掉了一层皮,淋淋的向外渗着血。
我心下骇然,运起元力修复着手上的伤口,源识则毫无阻碍的探出气旋看到地煞族长依旧淡漠的站在那里,在周围气旋流转速度不再增快之后才缓缓开口,“要我帮你,也得有让我帮的价值,如果你能走到我面前,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我心中对与地煞族长实力的惊骇以及对那种高高在上口气的反感于片刻间化作一腔怒火,重重冷笑一声,我压着心中的愤怒说道:“想不到族长竟有如此高的修为,族长这身本事,又何必与我费这么多口舌?直接杀了我取走圣剑又有何不可?鬼阁阁主即便名义上是你的师尊,你要杀他怕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知族长为何步步忍让至今,连师父……”说道这里我声音略微发颤,“连自己的孙女都护不了!”
地煞族长微闭双目,身侧两手向外翻着一振,气旋就缩小了一圈,我的衣摆眨眼间就被吞掉了一小块,我心中怒火更胜,思虑却出奇的冷静,这样的小把戏就想困住我?既然得你盛情款待,我也得好好道声谢!
我安定心绪,源识放出仔细探查身周的气旋,源力操控万物重在自己所修源力和世间本体源力的交流,只要切断它们之间的接连的地方,就可以破了气旋,虽然这是要凭源力来做的事情,但无法使用源力的我现在也不是束手无策。
我两手一晃从地上抓起两把树枝,元力贯注其中,然后甩手将两把树枝从气旋顶端扔出,源识分探,十几根树枝向着气旋外围肉眼看不见的源力交接之处飞去,然后在到位的瞬间随着元力的炸裂碎开。
这一下轻微的干扰使我身周的气旋一缓,我则在那片刻之间突壁而出,已经被弱化的强风因为触体瞬间太过短暂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记,但是随后飘拽的衣服下摆却在气旋瞬间弱化消失之后被绞的粉碎,裂帛的声音在我身后一响即没,要是我人站在那里估计也和那被撕裂的衣摆一样要被绞成碎片了。
地煞族长看着我的眼神微微变了一些,我走到他面前把裂开的衣摆两头打结连在一起后说:“难得族长如此盛情款待,他日一定要好好宴请族长作为还礼。”
地煞族长忽然一笑说:“倒是我小看你这个晓风的徒弟了,你跟我来。”
地煞族长不等我回答就转身往山中谷地深处走去,我被地煞族长这种颇为专横的态度撺的心中火苗一跳一跳,却最终鼻哼一声跟了上去,地煞族势力遍布天下,不管怎样,此行都要和地煞族有个最终的决断。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七十一章 圣冠现
第三卷 第七十一章 圣冠现
地煞族长带我在山底一路奔走,转到背阳面的山脚,满地的针叶灌木和滑湿苔藓使道路异常的难走,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到没什么大的影响,只是浓郁的针叶味让我觉得不大舒服。
一直走到一处巨石之前,地煞族长才停住脚步将一手按在巨石上往侧旁一推,巨石缓缓向旁边滑开,后面逐渐露出一处勉强容一人通过的山石缝隙,地煞族长身子一缩眨眼间就出现在缝隙的另一边,我往里瞥了一眼,源识已经清楚探到石隙之后昏暗的洞室。
勉强能容七八个人的小山洞并不宽敞,又空无一物,我心中警觉,把怀中的木刀抄在手中,然后仗着身体比较瘦小侧身慢慢挪了进去。
地煞族长很耐心的等在另一边既没有催促,也没有品评我一点儿都不高明的手法,对我的全神戒备也不置一词,只是在我进洞之后径自俯身到右边一侧洞壁伸手一挥,那出洞壁下方的泥土就被挖开一出,掩在土下的山石中也出现一个看起来像是人力所为的石洞,他伸手进去轻探轻拿,一件金光微闪的东西出现在他手上。
那是一顶黄金冠,纯金质地,镶着五国各地所产的名贵宝石,金穗挂着晶透的珍珠悬在两侧,冠顶一条金龙在中间扬爪盘柱向天露齿喷出染了赤彩的火云,周围四只斑色不通的猛虎踩着浪涛向着中间的龙或垂首屈身,或仰望摆尾。或侧头蹭着龙尾,或半卧着同望向天际,这冠饰映入眼中,我脑中立刻出现了五年前圣殿中圣皇雕塑身后地三幅彩绘,一个是简朴无华的圣剑,一个是绘了龙纹的圣佩,而另一个则正是我眼前的这鼎黄金冠——象征着护国的圣冠!
地煞族长一手捧着圣冠向我递了过来。我心中震惊的同时也在急转着揣测他的用意,但仓促之间却只抓到一片地空白。终于随着一点光闪,我脱口而出:“当初圣冠是和鼎皇一同失踪的,怎么会落到你地手中?你知道鼎皇的下落?”
地煞族长目光中似乎露出几分赞许,“小娃果然机敏,当年我机缘巧合之下在鼎皇临终之前见到了他,知晓了鼎皇失踪之事的前因后果,这圣冠也是鼎皇托付给我的。你好歹也是幽朝皇室的血脉,我把圣冠交给你也算是把它交还原主,鼎皇的遗愿我也算是完成了大半了,剩下的也应该无需我多操心了。”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这样失踪几十年的幽朝圣物,有点儿回不过神来,骨子里的戒备促使我退后一步,捏紧了手中的木刀,凭着圣剑中的圣元力我可以瞬间在山壁上劈开足够我顺畅出入的洞口。
地煞族长见状收回圣冠双手捧在胸前说道:“我得圣皇圣元力传承。允诺将圣冠和圣元力传于可堪重任的皇族后人,我现在无法将圣元力传给你,但圣冠却可以交付在你手中,三圣物只认皇族血脉,这圣冠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既然你要回去复幽朝皇威。这件圣物回朝也是一大助力。”
我脑中回想起《皇畿记事》鼎皇本纪上的一段话:“五常历五百二十二年,圣上私服访潞州,十四日后信无回递,自此音讯全无……朝臣促拥储君焕彦代理国政,时朝政不稳,储君得圣门鼎力襄助始稳君座,后圣门、玄灵宫及幽国翎卫大索天下,三年无果,终于皇宫鸣丧钟、起白帜,白檄天下。昭告鼎皇薨逝。焕彦更号继位……”
我当初看到这一段时对鼎皇失踪地事也有几种揣测,不过几十年前的事情。我也没心思认真追究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热衷于圣冠下落的权贵和指望赏金的游侠才会去一遍遍翻看那些文字记录。
我戒备的将手中木刀贴在山壁上,“鼎皇遗愿?鼎皇遗愿要你夺幽国圣剑?鼎皇遗愿要你坐视幽国忠良被夷灭九族?鼎皇遗愿要你将幽国朝政尽归沈相一族?族长这话也未免太可笑了吧,族长到底在茉离身上图谋什么不妨说清楚了,用这些小手段只会让我轻看族长。”
地煞族长叹口气,甩手把圣冠往我这里扔来,我左手伸在半途又犹豫得一缩,将所剩的元修全部铸成防壁,然后才接住看似要从我身旁擦过地圣冠,圣冠入手的一瞬,右手木刀和左手圣冠中的源力竟同时躁动起来,我立刻送了左手,哪知圣冠并不落地反而悬在半空高频率的颤动起来,左手的木刀也更加焦躁的震荡着,使我不得不集中源识去压制。
就在这时,地煞族长反手从石壁上轻松剜出一块尖利石片向我颈侧飞刺过来,我想要撤身避让,却没想到圣剑竟然拖拽着我的右手让我一时避之不急,我匆忙间想以圣剑中的源力相阻,但圣剑的躁动又让我这一切作为变的迟缓,地煞族长手中刺出地石片何等地迅疾,何等的犀利,我这片刻地耽搁,那锋利的石片已经轻松得破了我防壁切破我颈部的外皮,我甚至能能清晰的预想到它将要切断我颈部血管的瞬间。
然而就在这时血脉之中忽然涌出我并不熟悉的源力,眼看就要切断我颈脉的石片竟似撞到了钢铸坚壁一样咔啪啪随着裂纹的蔓延被震飞开来,我惊诧的看向飘在一边的圣冠,伸手把它捞回手中,地煞族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幽朝圣皇留下的三件圣物,圣剑主杀伐,圣冠主护国,圣佩主安民,三间圣物各有各的用途,而真正知道其中奥妙的人并不多,圣剑想必你已经清楚它的本质,而圣冠,刚才你也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要不是有它在你身侧,你现在已经丢了一半的性命。”
我抬头看向地煞族长,“圣剑夺人生力,圣冠护主生机,明白这些并不难,只是我不明白族长如此作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地煞族长长叹一声,“答应鼎皇的事情,我会尽力而为,但当年我害我亿目一族族灭,丢了先祖的遗骨,如果不重振亿目一族,不能重新找回亿目先祖的遗骨,我就更没面目去见亿目一族的列祖列宗了,鼎皇所求之事,终究要被多方牵制,我无力两方皆顾,让幽朝皇室落魄如此,我也心中有愧,今日还你圣冠,只望你能真如适才所言,重振幽朝皇室之威而已。”
我有些缕不清这里的关系,试探着问道:“当年你是因为林宾得到了亿目先祖的遗骨,才行事处处顾虑?鬼阁阁主……他和林宾的师父天师吴澹是孪生兄弟,又师出同门,难道林宾死后遗骨落到了鬼阁阁主手中,所以你才会被鬼阁阁主所迫?”
地煞族长摇了摇头,“亿目先祖的遗骨所在极为隐秘,只有亿目族人和圣门一脉的少数几人知道。亿目族人原本世代有人专门看护先祖遗骨,但当初我一时轻率被人利用,亿目一族被纪国皇室尽灭,以至于除了圣门一脉的人,就再没人知道亿目先祖遗骨的下落了,如今知道先祖遗骨所在的人应该只剩下鬼阁阁主了。”
我对其中纠葛完全没有头绪,看着地煞族长等他下文,哪知地煞族长一转话题说道:“如今的地煞族虽然比不上当年的亿目,但也算说的过去了,我没想到当年亿目一族还有人能幸存,段璐这几年多承公主照顾了,”说着他拿出一本小册子向我扔来,“这简册中是关于亿目一族的事情和一些只适用于亿目一脉的修行法门,还望公主能够转交段璐,就说,穆华累亿目族灭,这是我给她的赔罪之物。”
穆华?这是他的名字吗?我接过册子有点儿发愣,地煞族长又说道:“鬼阁阁主那里我不好惊动,只能装作毫不知情,想着保你们性命探访圣剑下落,在暗中做些手脚助你,至于怎么堵鬼阁阁主的嘴,怎么除掉他,这是要你考虑的事情,有了圣冠,只要时机成熟,你要杀他也不会是难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从他那里探出亿目先祖遗骨所在。”
我低头略微沉默一会儿,抬头问道:“亿目先祖的遗骨对你来说为什么如此重要,你要的真是只是一副遗骨?”
穆华苍老的脸上微露出一抹苦涩笑意说:“亿目先祖遗骨不是一副,而是两幅,一男一女。当初两位先祖被圣门开山之祖所败沦为纪国皇室的隐卫,使亿目族人世代受一种奇毒所制,为了能摆脱奇毒控制,亿目族人费尽心血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找回了解药,却在族人即将得到自由时愚蠢的葬送了整族人的性命。”穆华笑的凄然,“亿目先祖曾有过要转生于世的遗言,我不知道这有多少可信,但在得了圣皇的圣元力之后却多少有些懵懂的概念,如果能找到先祖的遗骨,我或许真的能看到先祖的复生,我毁灭了我的族人,只能希望给亿目族一个新的开始,听着很可笑吧?”
我把木刀塞回怀中,冷淡问道:“就为了那个遗言,你让师父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穆华的笑意更加苦涩,“我自以为可以纵横天下,却因为自己的执着落了别人的套,晓风是我的孙女,我怎么可能眼看着她弄成这幅样子,我只是,没能赶得及,被鬼阁阁主抢了先手。”
我一听惊问道:“是鬼阁阁主下的手?!是他毁了师父的元脉?!”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辞别地煞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辞别地煞
穆华低叹一声说:“晓风果然没和你提起过自己的事情,即便是到了现在的地步,她还是这样一副要强的性子。”
我心中愤然,一些线索却逐渐清晰起来,“也是因为我,因为圣剑的事?师父杀陈浩取圣剑,最着急的是谛释,这么说来,五年前鬼阁阁主就已经投效谛释,五年中鬼阁杀手对我们的追杀并不是因为有人出价买我们人头,而是因为他要帮谛释夺取圣剑。那……五年前漳国和谛释争夺交禺山河源的一战中,鬼阁阁主也有参与?如果是这样那师父当初回到漳国就正好撞到了鬼阁阁主手中,所以才会……”
我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穆华则婉愧接话说:“如果不是鬼阁阁主还对我有所忌惮,等我回到漳国,看到怕就只有晓风的尸身了。”
“为什么?”我想不通,“陈浩在他们来说不过一个棋子,丢了就丢了,圣剑那时也在我手中,已经和师父没有了什么瓜葛,既然鬼阁阁主要圣剑,该来找我才对,为什么五年之中始终都没见他亲自出手,反而是师父要遭他毒手?”
穆华看着我沉默良久才张口说道:“晓风行事向来谨慎,思虑也周全,她让卓浪红绡跟着你,就已经保了你日后的平安,原本她对自己的事也安排稳妥了,可一个父亲,一个祖父,却愚蠢的把她推到了今天的境地,即便如此。晓风始终未曾对我们这两个没用地长辈表露过一丝怨愤。但他让卓浪传那样的口信给你,心中对我们这几个长辈已经没有丝毫信任了吧,她心中……怎么可能无怨?”
穆华说的如此含蓄,我知道他希望找人倾诉胸中的苦涩和哀恸,却又不方便把事情巨细告诉我,就选择了沉默。然而沉默中的我也一样不能宁心,穆华虽然说的含糊。但我不傻,有些事还是听明白了。师父请卓浪相助,又留下红绡,才使我不至于直接被鬼阁阁主这样的人找上门来,其中缘由,我总觉地要和卓浪师父一辈的纠葛有些关系。
他们地事我无需知道太多,他们的过去对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影响,我所要做的是先把鬼阁阁主这老不死的东西收拾了。然后再徐图天下事。
我掂了掂手中圣冠,这冠太沉太重,也不好携带,如果能像圣剑一样把圣元力和金冠分离就好了,可现在无法调用源力的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得到,我脱了外面的夹袄把圣冠一裹说:“族长既然说要帮我,我现在就有两件事想请族长帮忙,一是放卓先生和棪鬼随我即刻离开。二是去解开红绡脑中地封印,这两件事对族长来说应该都不是难事。”
穆华苦笑说道:“卓浪那里只要他愿意走我自然不会拦他,红绡的封印原本就是我下的,要解开也只是稍费些功夫,只是棪鬼,他落在我手中的事已经被鬼阁阁主知晓。我总得有个交代才行。”
我冷眼看着穆华说道:“既然让我来对付鬼阁阁主,我只会先考虑着怎么取他性命,至于你们先祖遗骨所在,我不关心,所要顾忌的只有在杀他之前要小心避免你们地煞族的隐秘被他宣扬出去。族长也该知道鬼阁阁主虎狼之性,留着他祸患无穷,难道族长到现在还要执着于什么先祖遗骨,对他处处妥协?棪鬼的事只要对他蒙混一时就行了,我们只需在他觉得威胁迫进想不顾一切玉石俱焚之前下手就行了。”
穆华仰头长叹一声,“也罢也罢。事已至此。找不到先祖遗骨只能说我穆华此生罪业难赎,何必执着于此再徒增罪业。为了这一执念我已经害晓风如此,又何必再如此执迷,你带棪鬼走吧,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
我行礼告别,正准备闪身出洞,穆华又忽然开口说道:“既然你要回幽国,有件事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当初鼎皇失踪是圣门一手策划地,鼎皇一时不慎落了圣门的圈套,被囚禁了整整十二年,之后圣门就一直掌握着幽国皇帝的废立之权,直到后来圣门分裂才逐渐势微,如果能查明当年鼎皇失踪一案,纠察祸首,皇室当年帝王失踪、圣技失传的难堪也能成为今日重铸皇威的熔炉,等到我交还圣元力给皇室一脉,幽朝大概就能恢复到四虎侍龙的局面了。”
我轻笑一声说:“四虎侍龙?只要是虎,龙眠之时就是四虎相争。”说完我闪身而出,手里拎着圣冠从地底地通光口掠入地下,同时使劲回想着当初在混沌中接触到的一些东西,我总感觉到封印未开的那部分源识源力中,能找到恢复师父元脉的关键,结果却只引得头痛欲裂,额前蓝光闪耀,不得已只能停手,天石中那些该死的源力竟然阻止我额前封印的进一步开启,我懊恼的拍额,那天石里的东西到底算怎么回事?
卓浪所在房间和我相距十几步之遥,门窗只挂竹帘,看起来完全没有将人囚禁的意思,但在这高手如云的地煞族族居之地,些许地异动都能被周围地人察觉,比铁栏相隔的囚室更难逃脱。
我启帘而入,有所察觉地卓浪懒懒翻身坐起又旋即惊愕着张嘴瞠目的看向我,我往门边一靠说:“地煞族长已经同意我和卓先生带棪鬼离开了,怎么样?是要陪师父在此终老,还是和我出去把那个害师父至此的祸害给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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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儿,他是鬼阁杀手。又是男子,你怎么能和他如此亲近?”放不下矜持的卓浪不好上来和我抢人,只能板着脸在一旁训斥,我背着棪鬼在一边没说话,心中却想,照棪鬼以前地行当,被你背了才容易出问题。等他醒来不小心弄出个英雄救美的错觉,那师父咋办?
卓浪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赌气。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说,茉儿你现在才五岁,不该在这种事情上陷的太深,他是鬼阁的杀手,难保以后不出什么变故,还是放他自生自灭吧。”
我嘻嘻笑了起来,“卓先生。要不要给他把把脉?”
“嗯?”卓浪有些莫名其妙。
我背着棪鬼往他身边凑了一下说:“给他把脉啊。”
卓浪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捏着棪鬼腕间细探了起来,随即脸上惊诧之色一闪问道:“他怎么……怎么这样?”
我笑着往前两步开启了通往外界的墓碑门说:“他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卓先生觉得他还能带来什么变故?”
卓浪平复脸色,往我这里瞅了一眼说:“是地煞族长毁了他修为?地煞族到底打的什么注意?晓风她、没有对你说吗?”
我先前嬉笑地情绪一沉,冷峻了神色说:“师父她不知道地煞族的情况,师父她怕是早把自己和地煞族从心里隔开了,族人不知道师父地心思。师父也信不过自己的族人,现在想想,你要是能陪在师父身边就好了。”
卓浪抿着嘴没说话,我继续说道:“不过我总觉的能把师父接出来似乎更好些,所以,卓先生。还是先挣个不世之功的好。地煞族今天既然已经站到了我这边,要谋天下事,以后也会省很多力气。”说到这里我轻啐一声,“那些老头子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今天要是我稍有差池得不到地煞族长的认同,大概就直接落到和棪鬼一起被绑缚给鬼阁阁主的地步了。”
这时一声轻笑在我耳边响起,吹得我脖颈痒痒的,我顿时心中了然,把手一松背一直,“扑通”一声。棪鬼哼哼唧唧地在地上开始抱怨:“不满意和我一起被帮给鬼阁阁主。你找地煞族长说话去啊,干吗摔我?”
我看到棪鬼僵直着手脚在地上七扭八歪就是站不起来。知道地煞族长下的封禁刚解,他周身感识传递还不顺畅,就伸手按上他的肩膀一边行元给他调整身体,一边说道:“如果不是看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我还得给你加两个大耳刮子。”
棪鬼身体灵活了许多,嬉笑着正要接话,却被我抢了先:“地煞族长已经除去了你体内的隐患,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棪鬼一愣,顿时冷了脸,我给他调整完身体拍了一下他的背侧说:“起来吧,回了汲水城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棪鬼却微抖着蠕动了两下嘴唇坐在地上没动,我见状去携着他上臂一提说:“我现在教你修元,虽然我现在没法调用圣元力,但对于修元的法门却了如指掌,有我帮你,你总能比旁人修元的进展快上两三倍。”
棪鬼在我一提之下站了起来,却冷淡着脸对我的提议不置一顾,微微讥诮着说:“我还指望能多挨两日,可到底还是公主手快,这么快就帮我除了体内积患,棪鬼可真是感激不尽啊!”
我多少明白些棪鬼地心思,就认真对他说:“地煞族长给你清除体内积患,是为了使诱魂术从你口中问出我的事情,并不是我授意的,如果你觉得现在你像个累赘包袱,想自己离开等着鬼阁的人清理也随你,不过我难得多交一个朋友,这么走了总觉得可惜了啊。”
棪鬼默然不语,半晌才问:“如果我修元什么时候能达到卓浪的地步?”
我笑着说:“你元脉被鬼阁阁主粗暴的手段所损伤,原本不错地天资被鬼阁阁主毁了一半,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卓先生的境界了,”看到棪鬼神色一黯,我又马上接到:“不过,如果运气好了,或许你能比卓浪更厉害。”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七十三章 计议
第三卷 第七十三章计议
卓浪在旁边不屑的一哼,棪鬼也是愕然的看着我然后一声苦笑说:“你竟然拿这种玩笑话消遣我。”
我不置可否,回身关上墓门说:“你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鬼阁阁主留下的源力痕迹也被地煞族长清除,也就是说只要你不被人撞到认出了脸,要躲藏起来也不是不可能,但其中风险也不是没有,一旦你被鬼阁阁主发现,他要取你性命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我看到墓门将要合上,转身对卓浪说:“卓先生,当初整整五年时间,鬼阁阁主为什么没有直接出手来夺圣剑?最初两年中如果我们遇上他根本毫无胜算,他既然要取圣剑献功,为什么会放过大好的机会到现在才费尽力气的来夺?”
卓浪略显犹豫的说:“这是涉及家师师门之事,其中缘由实在不便相告。”
我看着卓浪的神色无奈一叹说:“那现在鬼阁阁主肆无忌惮的出手想必是和卓先生师父谢世一事相关了?”
见卓浪点了点头,我心中暗叹,如此说来当年师父让卓浪守在我身边是借着天师吴澹的威慑让鬼阁阁主不敢过于放肆,现在吴澹已死,卓浪一人对鬼阁阁主来说根本没什么制衡之力,地煞族长又要顾及自己的族人,所以棪鬼一旦离开就会毫无倚靠,这事果然还是得我自己好好思量。
我环望了一下四周问:“棪鬼,你信鬼神吗?”
棪鬼嗤笑一声说:“鬼神之道。愚民信之,权贵用之,我一个杀手,讲什么鬼神之道?”
我诧异的看着棪鬼,引来他一声不满地质问:“怎么,难不成我们的公主讲究这个,啊。是了,离公主现在本就是出了名的鬼煞。”
我笑着说:“愚民信之。权贵用之,难得你竟有这样的想法。既然你不信鬼神,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我打算让你在这里找个住所暂时避居一下。”
“这里?”棪鬼往四周瞅了瞅,“你想让我住坟墓?”
我一摊手说:“我觉得这里是挺合适的,既不容易被鬼阁阁主发现,又有人时不时的送些饭菜到周围的坟头。不引人注意又饿不着你……”
“你、你要我去吃死人饭!”棪鬼顿时怒不可遏。
我摸了摸鼻子,“哦,忘了你现在身体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这样说来要你找口棺材住条件好像恶劣了点儿。”
“喂,你是认真地吗?”棪鬼看着我认真思虑的样子忍不住问。
“当然……不是认真地,你真要待在这儿整出一个鬼怪传说,招来好事的游侠,那可就只有挨宰的份儿了。现在青兰她们应该刚刚动身,你可以和青兰他们一起去乌杨渡,鬼阁阁主的动向我会注意,或者你也可以留下,当然,你也可以自己离开。”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是真这么想了,住在坟地里,啧啧,其实也满不错的。
棪鬼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为自己的处境忿忿不平,反而忽然笑出声说:“既然到了现在地地步,我当然得缠在你身边教我修元了,快于别人两三倍的修行上哪儿找去?再说鬼阁杀手杀人凭的可不只是什么修为,尤其是我们这些不修元的杀手,哼,就是没了那老不死捣腾出来的本事。也不会不济到成了别人累赘。”
我回想到当年死在我手中的二十多个鬼阁杀手。知道棪鬼所说也不都是虚言,于是笑着向卓浪一努嘴说:“卓先生。我打算先回祈公子府,不知道卓先生是怎么打算的?你当初离开是时候就没打算再回去吧,现在打算去哪儿?”
卓浪点头说道:“我是没打算再去祈公子府,骅卢将军与我相识,我想去找他。”
“骅卢将军?”我心中一喜,“那卓先生可能在骅卢将军那里谋个官职?”
卓浪诧异的问:“你要我投军?”
我犹豫了一下才说:“这得看先生地意思,帝王之业也都是起于一兵一卒,卓先生无论是要另辟新朝还是助幽皇平服四国,都要有个开始,先生游侠出身,要入朝堂还是从武职开始比较合适,既然卓先生和骅卢将军相识,为什么不抓住机会?更何况,我们以后在漳国行事是总要有些倚仗才行。”
卓浪微微低头思量一下才说:“没必要,骅卢将军和我相处虽然不多,确是难得的知己,有他在其位,我就无需多此一举。”
我听了这话略微惊异,虽然知道卓浪有时候总是没理由的轻信一些人,但现在他的话说出来简直就是骅卢将军绝对会听他的一样,既然相处不多,又怎么可能彼此信任到这种地步?
我没有把自己心中疑问问出来,对着卓浪行了辞礼说:“既然卓先生已经决定了去处,我们就此分头行事,日后有什么需要互通的消息就在祈公子府往南两里之处古槐上系上一段白绢,把书信埋在白绢相对之处地地下。”
卓浪点了应了,然后看着我略微担忧的问:“鬼阁阁主那里,你真的有把握吗?地煞一族终究只是隐在暗处,能帮你的不多,青兰她们又都被你支开,只凭你一人……”
卓浪没再说下去,我淡笑着说:“卓先生多虑了,鬼阁阁主寿数将尽,他现在的境地本来就被动的很,就是做得再多,天时也不会在他那一边,至于地利人和,我也会马上让他输的精光,卓先生就静候我的消息吧。”
见卓浪虽然不再说什么,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却显出他内心的忧虑,我又说道:“现在鬼阁阁主心里清楚,有我在就不会让让他轻轻松松夺走策儿地圣元力,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先除掉我,我这两个多月以来,对鬼阁阁主最忌惮地就是抓不住他的形迹,无从下手,现在只要他现身和我硬抗,那他就先输了一半,他得考虑自己所剩不多地时日,而我不用,所以焦躁的只会是他而不是我。”
卓浪有些疑惑的问:“鬼阁阁主所剩时日不多?”
卓浪不知道?我奇怪的问:“你的师父没有告诉过你们这些事情吗?”
见卓浪黯然伤神,我忙把鬼阁阁主寿命将近的原因和他说了,卓浪听完神色一黯,“当初师父把地煞族先祖遗骨所在告诉了林宾却没告诉我,以至于林宾借此威胁地煞一族,让晓风总不得安生,所以我就对师父起了怨愤,在得到师父要我回螭凝谷的传信后也赌气没做理会,哪知师父他是知道自己寿命将近才要召我回去传承圣元,托付门徒。就因为我一时负气,害师父不得已将圣元传承给策儿,又怕林宾和鬼阁阁主夺圣元,在传元之前带着策儿移居到甘南都司之外,临终都没能葬在螭凝谷……如果当时我回去了,又岂能容他鬼阁阁主如此猖狂,早让他坠入业火了!”
“卓先生,你的师父把地煞族长遗骨所在告诉林宾却没告诉你?为什么?”我忍不住问了句。
卓浪无奈一叹,“圣门开山祖师留言说,亿目夫妇为祸人间,杀人无数,当年虽然说是谢世,但他们的圣元力却没有消散,肉身不灭的状况让祖师担忧他们所说的复生一事成真,现在想想,师父知道我和晓风的交往,如此行事,显然是不想让我把地煞先祖遗骨所在告诉地煞族人,怕这些亿目的后人真有什么让人复生的异术,祖师曾有话说,那亿目先祖的两人就是妖魔在世,师父想必也是这么看的。”
“妖魔在世?”我不由笑了一声,“看来那两个亿目先祖真的有些本事,竟然被有圣元力承袭的人称作妖魔,想必你们的祖师当初也吃过他们的亏了。”
卓浪摇头叹息说:“圣门和亿目一族的仇怨不止如此,师父此生行事多能称的上问心无愧,只有提到地煞一族时师父总会哀叹,说自己愧对其亿目一脉。当初我为了能踏进地煞族居之地见晓风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让他们释疑,不提了,这些陈年旧事我也不怎么清楚,现在事情总算是比较顺利,我们以后行事不要出什么大错就行了。”
我简单应了两声,心中却对圣门亿目这些纠葛却多了几分思虑,如果圣门和地煞之间有仇怨,那地煞族长告诉我当年圣门囚禁圣皇的事情有多少可信?
我和棪鬼在坟地里和卓浪分了手,卓浪自己一人先走,我和棪鬼慢慢则在后面晃荡,毕竟棪鬼现在没法儿像我们这些修元的人一样赶路,我又不好在棪鬼清醒的状态下拖着他跑,不管怎样,棪鬼还有着为人的自傲,我不能就这么把他贬得像个没用的废物。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七十四章 定策之一
第三卷 第七十四章定策之一
我和棪鬼回到祈公子府后,祈公子本人倒是没计较我前日留书时的失礼,但他身边跟着的几个死士看我们的眼神却有些凶狠,看来那天引起祈公子府一时混乱的留书方式似乎惹了些麻烦,不过晏祈在场的时候我还用不着对他们多做考虑,在我声称棪鬼就是当初重义轻生,浪子回头,脱离鬼阁,投靠光明,后来下落不明的朋友后,尽管晏祈察觉棪鬼并没有元修修为,也丝毫没有轻慢,反而对棪鬼一口一个义士的叫着,欣赏的很。
棪鬼对付这贵公子似乎有点儿不自在,生硬的应和着,总需要我在旁边多说两句,后来我看不下去,就对晏祈说:“公子,棪鬼这次被毁了修为,身体疲怠,是不是先给他安排一处住所?”
棪鬼在旁边没搭话,祈公子则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叫了下人带棪鬼去了。
这时祈公子才问起来:“陆义士说要去找晏承与甘南私通贩粮的证据,现在可曾有收获?”
我笑着丛怀中取出郑天河给我的书信双手呈递过去说:“在下运气好,从郑天河他们一行的行装中找出了这几张书信,每张是承公子亲笔所书,私印加盖。”
祈公子拿过去看了几眼,顿时喜形于色,拍着我的肩膀说:“义士果然行事利落,短短一天时间就找出了晏承私通甘南的证据,好!好!哈哈。这回倒要看他怎么在父亲面前交代,我这就进宫去面见国主,把东西呈给国主验看。”
我忙拦道:“公子且慢,此时还不宜把东西交给国主。”
祈公子奇怪的看着我问:“义士何出此言?”
我笑着问他:“公子,储位之争必定是要你死我活,不出手则已,出手则万万不能给对方留下任何翻盘地机会。说句中肯的话。承公子从参政至今没犯过什么大错,现在漳国上下百姓朝臣都对承公子称颂有佳。国主也更加喜爱承公子而冷落于公子你,即便我们现在有这凭证,但国主要顾忌公族声誉,难保不会压下此事暗中处理,再加上父子之情,国主最多削弱一些对承公子的宠爱,驳限他在朝中的权利。或者罚奉禁足,打蛇不死必遭反噬,如今大好机会,公子应该斩其七寸才是。”
祈公子听的眼中放光,忙问:“义士说的有理,是我欠考虑了,敢问这斩其七寸该怎么斩?”
我笑眯眯的说:“先斩后奏,公子暗中调兵先发落了承公子。然后把书信呈于国主说明缘由,如此即便有了闪失没能除掉承公子,有书信为证,国主也无法怪罪于你一人,如果事成,只要有这书信。即使国主怨愤,也不好公开驳斥于你。”
祈公子听地连连称赞,“义士谋计甚好,甚好啊!好,我这就去找骅卢将军商议,晏承先是与甘南私通敛财,擅养私兵,现在又暗通鬼阁阁主妄图谋害于我,我把这些事情都和骅卢将军说清楚了,让他明白出兵之事迫在眉睫。他一定不会再推诿。”
祈公子心情大好的招呼下人给我和棪鬼两人备一分公爵配份地午餐。然后就兴冲冲的往城内骅卢将军府邸去了。
我在用餐之前向下人要了一大块白绢,然后悄悄撕了一小条遁身潜到府南老槐下按约定的方式把一条刻字的木简埋在树下。晏承是掌握在地煞一族手中的势力,我当然不会就此葬送了他,但有鬼阁阁主在他身边,地煞族又不敢公然出面驱逐他,我就只有借晏祈之力使些手段逼他出来了。
棪鬼的住所就在我房间的另一边,当我回到那处府西地院落时,发现棪鬼屋外几个死士怒目瞪着屋中叫骂,大致上是什么卑鄙无耻,阴险小人之类的,我忙掠身进了棪鬼屋中,发现屋里刚刚布置好的桌椅都已经断腿断背,摆设的瓷器花瓶也碎了好几个,碎渣洒的满地都是,棪鬼则毫无损伤,悠闲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向我。
屋外的几个死士叫唤着:“也不知哪里来的两个野种,竟然在祈公子府上撒疯,还用那种卑鄙下流地手段伤人,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