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平乱世第23部分阅读
倾平乱世 作者:rouwenwu
神色之间有几分为难。地煞族长既然已经决定和我联手,那地煞族中的人自然也都知道这事,他们不想对我下手,我也不方便对他们出手,我看着他们三个沉色冷哼一声说:“你们好歹是修元的高手,江湖上的阅历也不少,鬼阁阁主是什么样地人,你们也该心中有数,他和承公子之间的关系也绝不会不是什么卿客和主家的关系。他拿到书信却不让人尽快送回承公子府,反而把书信揣到自己怀里在这儿耽搁,现在自己不出手反而要你们来对付我,他安的什么心,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
几个地煞族修元者很配合的放慢了步子,我继续说道:“哼,他无非是想把书信拿在自己手里,日后好用这几封书信威胁承公子,现在要你们自己上来对付我,也是早存了借刀杀人的心思,借我的手杀了你们,承公子暂时就不会知道书信的下落,在他鬼阁势力恢复元气之前,他手中的东西就能拿得安稳,你们该不会真蠢到要自己上来送死吧。”
三个修元者很识趣的表现出对鬼阁阁主地怀疑开始止步不前,鬼阁阁主嬉皮笑脸地“咦”了一声,“呀呀呀,女娃还真厉害,手都不动一下,磨磨嘴皮子就差点儿把三个修元的高手打发了,啧啧,不愧是我老头子看上地人啊,啊呀,不对不对,是不愧是我徒弟看上的人啊……”
我不理鬼阁阁主的取笑,又添了把火说:“三位不信,可以把他手中的书信要来派一人先送回承公子府,看他是否同意。”
三个修元者当然会顺着我的话做,其中一个对鬼阁阁主一拱手说:“阁主如要表明自己心无二志,还请将书信交予我等先行递呈公子。”
鬼阁阁主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们一眼,又回头看向我说:“女娃的眼睛厉害,老头子的打算还真被你看着了。”
话没说完,鬼阁阁主身周威压猛然一增,三个地煞族的修元者瞬间便已经呼吸急促,手脚僵硬难挣,下一刻鬼阁阁主身影化作残片,两指捏向离他最近一人的颈项。
他要杀人,完全可以做的一点儿痕迹都不剩,根本没必要这么费事,这么做,恐怕他是想嫁祸给我,也好向承公子、向地煞族解释这三人随他而来却都没能回去的原因,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木刀握在手中就拦了上去。
但不管怎样,我现在只论本身修为和鬼阁阁主实在没法比,仗着圣剑圣元力的支持我虽然能和鬼阁阁主正面相抗,但要救人,速度上却总是慢了半拍,在我手中木刀刺向他手腕的时候,他已经捏碎了那一个修元者的喉咙。等我木刀触到他手腕的时候,上一次和鬼阁阁主交手时的情况又出现了,木刀像是撞上了一个强力的壁障被狠狠弹了回来,不过这一次承受冲击的是木刀而不是我本人,“喀拉”一声,原本质地不坚的木刀从中间顺着木纹裂开,我也被这冲力推的后退几步。
鬼阁阁主的手被这一撞猛得向另一侧一偏,尚未松开的两个手指顿时把那个修元者喉间一块皮肉带着颈部血管和喉管扯了下来,血从那人露了一个大口的颈部喷涌而出,瞬时就撒红了周边的地面。
另两个人见这惨状顿时一声凄嚎,像是在呼喊死者名字,两声凄惨的嘶叫完全走了音调,以至于我更本听不出死者的名字,我盯着鬼阁阁主,见他笑嘻嘻的把手中那块连着肉丝的肉块往地上一抛,往另外两人身上瞟了一眼说:“没想到啊,这几个人不管怎么说也是晏承的人,你现在已经帮晏祈把晏承逼入险境,竟然还会想着帮他们,女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是说其中本来就有些我不知情的事由?”
看来他已经对我和地煞族之间的事情起疑了,我扫了眼另外两个修元者,刚才我和鬼阁阁主交手时的震荡已经破开了鬼阁阁主的威压,两个修元者早就扑倒死者身边,满脸悲愤得搂着同胞的尸体死盯着鬼阁阁主。
我挪身拦到他们和鬼阁阁主之间说:“你们两赶快回去报信,这里交给我处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我听到身后两人粗重的呼吸声缓了两拍,似乎是在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随后有一个人低抑着音哑声说道:“他日为报。”
另一个人则不顾尸体还在涌血的颈部,探手一拉把死去的同胞背在自己身上就要离去。
鬼阁阁主冷笑一声说:“女娃真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七十九章 交锋(下)
第三卷 第七十九章 交锋(下)
我看着鬼阁阁主全神戒备不再说话,如果是正面交锋,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往往是生死胜负难料,但如果是一追一逃,一阻一破,那就要追的人比逃的人修为高才能追的上,阻的人比破的人修为高才能阻的了。鬼阁阁主说我拦不住他原本也没错,但现在我多了圣冠,而他并不知道。
鬼阁阁主见我凝神相待,也不再多说,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任两个修元高手回去报信,就算是晏承的把柄捏在他手中,羽翼受挫的他还是不会希望现在就和晏承撕破了脸。
鬼阁阁主长啸一声,源力裹挟四周散元向我袭来,而他本人则飘身要从我侧旁掠过。
我扶着前额凝神召唤,身后的圣冠一阵震动,周围向我袭来的源力猛地一凝滞,就见鬼阁阁主脚下一踉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我一时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趁他虚弱把源识探了进去,而这一探使我顿时心如明镜——鬼阁阁主他竟然没有修到源识!没有源识根本无法驾驭源力,那他对源力的运用其实就是只限于上一任传承者给他源力时留下的法则,难怪当初在都司客栈中交手时他一直不曾主动以源力攻击,后来明明被我构陷极惨却忙撤身退逃,他的源力对上弱者可以夺生,但对上强者只会护主。
如果不是现在我源力全部被封印在额前,使我本体和普通修元者没什么区别,他根本就无法用源力主动攻击我。这回他放出的源力受圣冠所阻。使本来就无力御源地他马上遭受反噬,这一下,只怕是他的本元也已经受创。
鬼阁阁主脸色惨白,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你身后背的什么?圣剑的源力不可能伤到我,你还带着什么?”
圣剑中源力的法则在于夺元,在于取人性命。虽然它可以被我的源识驾驭或攻或守,但在与源力间地交锋中却不可能产生如此强烈的碰撞。鬼阁阁主想必也是清楚其中缘故才认为我无力拦他,才会肆无忌惮地放出源力来对付我,现在这样急转直下的情况恐怕在他的意料之外,当然,也在我的意料之外——看透他底细的我觉得,现在完全可以除去我在这里最大的敌人了。
鬼阁阁主白着脸强行提力后跃一丈,但身形还没站稳就向前一俯身。“哇”得吐了一大口血出来,既然得到如此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就连两个准备离去的地煞族修元高手看到这时地情景都停步返身观看,那个手中空闲的修元高手从腰间缓缓拔出剑肃立在旁对自己同伴说:“你先走,我随后赶上。”
另一个点头说声:“保重。”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在这期间已经向鬼阁阁主攻了三次,但他虽然本元受伤,源力却没受什么影响,我手中的木刀虽然两次接近他的要害。却都被他护身的源力所阻,经管如此,鬼阁阁主越来越白得脸和逐渐颤抖难稳的步伐还是告诉我鬼阁阁主的情况越来越糟了。
他地动作开始放慢,我第四次攻上去后很容易就在次接触到了他的要害,谁知就在这时我源识中忽然捕捉到一种不好的感觉,接着就在与鬼阁阁主面庞相错的瞬间看到了他忽然间充涨血红的双眼。闪着红光的眼睛里透出阴森森地鬼气,其中的邪凛竟然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在我手中已经有了裂缝的木刀将要划过他喉间时,一股黑芒刺的我双眼一阵泛黑,接着只觉得手中木刀一震,一声碎裂爆响,霹霹雳雳碎木撒落的声音传来,我感到圣剑的中的元力瞬间盘踞在了我右手手掌中。
我慌忙后撤,见鬼阁阁主粗喘着吐着血沫站在那里,怀中偏右肋下的地方还闪闪得放着黑光。黑色的?莫非又是天石?
木刀已经碎成小块儿洒落在地。我甩了甩盘踞圣剑源力的右手,一时烦恼着该怎么解决现在地局面。就在这时,已经在右手盘旋三圈地源力忽然像是找到了目标,如闪电一样一晃就顺着我手臂攀上直刺向我额前,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我瞬间就被额前剧痛侵蚀了所有感识,整个人宛如坠入漆黑地漩涡。
一直散布周围的源识被这猛然一冲散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三幅要从黑暗中费力观清的景象,我从中隐约看到留下的那名地煞族修元者高叫着什么舞剑往鬼阁阁主刺去。
不行!这样简直就是去送死,不能这么做啊!我心念转动的同时以元力切断了身周痛感,以最快的身手模模糊糊的往他身前拦去,刚才就没能救的及,现在不能再坐视他去送死了,鬼阁阁主现在看其来狼狈,却绝对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修元者能靠近的。
然而剩下的三幅景象并没能坚持多久,转瞬间就惶然坠入黑暗的我正在焦急是否能拦的住他,就觉得有人在我腰间重重的拍了一掌,随后一个声音咆哮起来:“你疯了!竟然救他!”
我心中暗松口气,看来还算赶上了,我遁着声音回手抓了他的胳膊开口说道:“别动他,否则死的是你,鬼阁阁主的情况不对劲。”
“你……”他暴怒的话刚蹦出一个字就顿住了,我感到他的手掌似乎在我眼前摇了摇,接着就听他吸了口冷气问:“你看不见了?”
我点了下头说:“应该是暂时的,一会儿就好。鬼阁阁主现在怎样?”
对方略带埋怨的说:“他走了,就趁你拦我的空当,今日他伤的这么重,本来是下手的极好机会,可惜了。”
我笑着说:“极好机会?刚才你要是真追上去了,现在就是一堆散在空气里的粉尘,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哼!”这声不屑一顾的冷哼显然是要告诉我他根本不信我说的话。
我也不多辩解,松了他手臂转而拉着他衣袖问:“那两个晏祈府上的死士呢?”
“问这干什么?”
我默不作声的仔细探了一下额前的动静,似乎除了圣剑源力冲进封印瞬间带来的痛楚之外并没什么不妥的,封痕里的源力也并没有什么动静,我这才试探着放出源识,一片黑暗之中开始呈现出十几副景象,晏祈府上的两个死士还是那样静静的爬在地上,我不由低喃了句:“如果源力没被封印的话,我也就不必非要杀了他们了。”
身边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这句话,被我拉着衣袖的手臂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我提高声音对着他说:“不知这位该如何称呼?”
“蓝河。”冷冰冰的声音似乎并不怎么待见我。
我到不在意别人对我的态度,只是想笑着说出我心中所想,结果却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笑的力气,原来我到底没法把杀人这事看的轻如秋叶,说落叶归根,但人终究不是草木啊。我拽着对方衣袖的手松开缓缓收回,对方似乎感到了我的变化,犹豫着张口了,却咽了口唾沫又扭头不再搭理我,我站在那里终于从喉间荡出一句:“蓝河,帮我葬了他们两吧。”我又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了,人你都杀了,照顾他们的身后事又有什么用?想宽慰自己一下不成?
蓝河好一会儿没搭话,就在我觉得他不会再开口时,听到他悠悠的张口说道:“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带他们来?现在葬了他们又能如何?”
我默然低头,晏祈已经对我起疑,我怎么可能不带任何人独自一人出府?要说何必当初,恐怕我当初就不该来漳国,但事到如今,哪儿有什么当初给你重来?我扯出一个笑脸说:“既然鬼阁阁主已经离开,就带我直接去见你家公子吧,我有话对他说,今日之局是我所布,我自然也能解得开。”
“那他们两呢?”蓝河向两个死士的尸体一努嘴说,“你不是打算葬了他们吗?”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你希望由鬼阁阁主来给你刚才死去的同胞起坟立碑吗?”
蓝河的脸色刷的一变,我歉然说道:“抱歉,没能救的了他。”
蓝河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走到两个死士的尸体边下了两道禁制,问道:“地煞族的术法你会的好像不少,有这两道隐障,鸟虫野兽是无法靠近了,修为不强的人也看不到他们的尸身,但他们还是曝尸荒野,你这么做根本称不上葬吧?”
我起身合掌三拜说:“不是说了吗?他们不会希望让我来给他们起坟立碑的,等过了今天,一切定音之后,我就送信给他的同伴来给他收尸,或者,我会送他们去和自己的同伴同|岤而葬。”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章 转风
第三卷 第八十章转风
蓝河没再和我纠缠两名死士的问题,而是转身边走边说:“你不是要去见承公子吗?我现在带你去见他。只是这次鬼阁阁主虽然受创,却还得以残喘,如今他已经杀了我地煞族的一名族人,不知是否会干脆和我们地煞族撕破了脸,把我地煞族的隐秘都宣扬出去。”
我摇了摇头,“鬼阁阁主如果是得势的话,说不定一时狂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但现在他势弱,不可能为自己树如此强敌,他和地煞族的关系本来就是威胁利用,杀了一名地煞族人也未必能使他和地煞族之间的关系再糟糕到哪里去。”
蓝河瞥了我一眼说:“你不明白,尊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杀我族人的人,鬼阁阁主也应该清楚这点。”
我略带讥诮的问:“这么说来当初鬼阁阁主没杀师父就是因为你们的那位族长不会放过杀了自己族人的人?呵呵,那位尊主倒是和我说过,如果不是鬼阁阁主对他颇有顾忌,那师父就早死在鬼阁阁主手上了,这么说来师父还真是托他的福才能活到现在了?”
蓝河簌然冷了脸,脚下提速,我也跟着快走几步,只听冷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如果不是为了你,少主如何会落到今天这副模样,你有什么资格拿尊主说事?”
我脚下一滞,心中忽然觉得凄苦,只能强打起精神跟在蓝河后面,此后一路过排查。穿闹市,两人都没再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等到了晏承府上,我发现此时晏承府中的戒备比我当初潜入之时又严密了许多,但有蓝河带路,我这回进承公子府要比上次轻松容易地多。
到了内堂前,蓝河要我等在外面,自己则先进去找人通报。我的源识早已经在进府之前就四散探看着晏承府中的情况。所以现在晏承对着其他几个地煞族的修元高手骂娘跳脚,惶惧不安的样子被我看的清清楚楚。而他的相貌也让我心中有点儿不是滋味儿,我用源识细探了一下他体内地情况,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这那个晏承就是我当初在后花园中见到的那个晏承,也就是说上次我见地“晏承”并不是什么替身,而是他本人,如果是这样,我心中苦叹一声。这位也不是什么明君英主的候选啊。
以前那些说出来就让人振奋倾心的作为,恐怕多半是地煞族在他身后运作的功劳,如今晏承不在位上,所以能听取地煞族的良策好为自己争漳国国主之位,但如果他真成了上位之主,如果没有为君者的胸怀的见识,对地煞族地言听计从又能持续多久?还是说一旦发现他不成气候就直接让地煞族架空了他的权利?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转,不由对自己过多的思虑好笑起来。又不是真的要给漳国立一个不世出的明君,想那么多做什么?他只要在此后十年之中保持漳国的稳定就够了,如果真把一个英主扶上位,将来他一时性起把纪国统一了那就麻烦了不是?
蓝河这时已经在晏承面前呈话,当蓝河说到书信落在鬼阁阁主手中,鬼阁阁主又带着书信叛离时。晏承的脸色败落的如死灰一样,他绝望地摇晃着走了两步,啪嗒一下把自己摔在躺椅上说:“完了,躲不过了,国主会杀了我的。”
蓝河似乎早就习惯晏承这幅样子了,上前一步说继续说道:“公子不必担心,鬼阁阁主绝对不会把书信交回晏祈手上,先不说当初晏祈在大庭广众之下斥骂鬼阁阁主的事,就是现在,鬼阁阁主拿了书信只是为了要挟公子为他办事。绝对不会把书信随随便便的送出去。不管怎么说,晏祈没了书信。只要我们失口否认卖甘南新粮之事,他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晏承这才恢复了一些人色,短暂的沉默之后,他霍得从躺椅上坐起来,咬牙切齿的说:“晏祈小儿,如此狠绝,竟然为了争夺国主之位要把我置于死地,既然他不仁, 那就别怪我不义,蓝河,不如想个法子杀了晏祈,只要不让事情牵扯到我身上来,那就能一了百了,省地我每天提心吊胆!”
蓝河脸上显出一丝无奈说:“公子,此事不能心急,晏祈莽夫,要除可以,但不能急,现在公子和晏祈矛盾正盛,如果祈公子真有什么不测,就算是没有证据能指到公子身上,也难免被人怀疑,此事还是缓缓再说。”
“缓缓再说?!”晏承狂怒的吼了起来,“再缓我怕会把自己的性命都缓没了!你难道没看到?他如今是要我死啊,他连我们的父亲都不放在眼里,要先斩后奏杀了我啊!你要我怎么缓!”
蓝河淡漠的说道:“晏祈做这样的蠢事,又泄露事机,给了我们应对翻盘的机会,加上现在书信也落在鬼阁阁主手中,晏祈此番作为已经落的被动,公子应该是想着怎么乘机解决危局,而不是想着杀了晏祈雪上加霜。”
晏承烦躁的一把掀了地上的躺椅,蓝河则一闪身拎着将要翻到地躺椅轻轻放落说:“公子,我已经带了一个自称能解此局地人来见你,公子不去见见吗?”
“哦?能解此局的人?”晏承疑惑地问道,“是什么人?现在何处?”
蓝河微微躬身行礼说:“那人已经在内堂外等候,公子直接去内堂见他就行,至于是什么人,公子去见了就知道了。”
晏承对蓝河的话似乎深信不疑,短短几句话之后他刚才的狂躁就完全消失不见,转而急切的对蓝河说:“既然有这样人物你怎么不早说?快带我去见他。”
晏承招呼了一下蓝河和其他几人就打头往内堂而来,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虽然是一身男装,但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看的出来我是女子,我心中微叹口气,这也没办法,蓝河说了,常待在晏承身边的八个修元高手里有七个是地煞族的,而另有一个是以前漳国公身边的人,被晏承要来在自己身边做护卫,我的幻像术瞒不过他,就只能以这幅女子的模样来和晏承见面了。
晏承急冲冲的走近内堂,立刻换上了一副儒雅的模样,提袍正背缓缓坐落,面色温雅带笑招人添置酒水,同时很素雅的问蓝河:“先生所请的解局之人现在何处?”
蓝河躬身说道:“在下现在就带他来。”
我在堂外看着这幅情景忍不住摸摸鼻子偷笑,看来地煞族培养这位公子也算是下了功夫,表里不一到这种地步,也算是难得了。
蓝河这时已经出了内堂,看我站在那里摸着鼻子笑,微愣了一下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姑娘里面请吧,公子说要见你了。”
看看小院无人,我马上换了一副娴静的模样双手置于腰间淡笑着点头回应,然后步履轻摇往内堂那边走去,蓝河看着我这幅模样脸色怪的很,在我走近他身边的时候听到他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女子十八变,就是这么变的?”
我微微欠身回道:“演给你看的,不知道和堂上那位比起来如何?”
看着蓝河怪异的表情,我收手两侧,昂首阔步往内堂走去,不管怎样,我穿着这身男装摆小女儿姿态,逗逗蓝河也就罢了,真摆在内堂那些人面前……想想我自己都渗得慌。
既便如此,我的出现还是让晏承失态了,他霍得一下几乎要站起身来,却又在半道硬生生的停住,又闲雅的坐了回去,喉间几乎要惊呼出来的“女”字也只摆出一个口型,但晏承坐做回去之后的态度显然不一样了,他不悦的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蓝河,颇为烦躁不耐的说道:“姑娘就是声称能解局的人?”
我依男子的礼节行礼说:“在下确实是有解局的办法,公子若是要听我就讲,如果公子觉得我一介女子不配给你们进策,不该谈论你们的大事,那在下现在就可以离去。”
晏承似乎被我的话撩起了火气,但看到蓝河在我身侧守礼侧立,态度恭谨,他终究没敢对我起轻视之心,只能按捺着性子对我说:“如今局面该如何通解,还请姑娘……”说到这里晏承抽着嘴角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还请姑娘一一道来。”
一一道来?我心中发笑,既然号称礼贤下士,这种话接下来不是应该说不吝赐教吗? 果然对我这个女子说不出口啊。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应变
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应变
我轻咳一声,鬼阁阁主拿走的虽然是我仿制的书信,但在这里却不方便和晏承讲清楚,毕竟这种事在晏祈府上只有化名陆羽的我和晏祈两人知道,如果说出来恐怕自己的身份会招人怀疑,更何况,借着这件事我还能再给鬼阁阁主添一份赠礼,我思虑了一下说:“公子自己主事的粮铺私卖新粮给甘南毕竟是确有其事,只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抓到证据交到国主面前那它就是个麻烦,就算是公子这次侥幸夺了晏祈的书信,能在国主面前矢口否认,但此事以后总是公子的软肋。所以在下觉得公子应该把这事对国主公开呈禀。”
晏承听了脸色难看的看了蓝河一眼,蓝河也略微不解的瞟了瞟我,我又继续说道:“漳国号称天下粮仓,与芳庆、谛释、幽国毗邻,能够供幽朝半数百姓的口粮,如此沃土难免为周围豺狼虎豹所觊觎,如果不是五年前骅卢将军以少胜多败了谛释军队,此时哪里还有漳国?当初国主再次颁布指名法,也是怕漳国粮食外流供了敌国军队,可见漳国时时面临着他国的威胁。
但公子是否想过,如果漳国不对外售粮,谛释、芳庆、武、墨这些国家一旦缺粮会怎么办?无非就是起兵夺地掠粮,至于甘南,虽然甘南不与漳国毗邻,但确是最需要漳国粮食的地方,如果漳国限制粮食买卖,甘南就不得不高价从谛释芳庆以及幽国等地购粮,这样一来。钱财都流向谛释芳庆等地不说,甘南和漳国的关系也会恶化,所谓远交近攻,连弱敌强,漳国一旦疏远了甘南,就失去了从谛释和芳庆后方牵制他们地盟友。
更何况,甘南如果长期面临高昂的粮价开销。就会急着开垦改良自己的良田。原本在甘南,百姓更乐意种茶叶蔬果、养蚕种桑。因为这些东西在当地高产,价钱也好,比种粮所得的收入要多,但现在甘南因为粮道不通,开始大量减收种粮农户的税收,还由国库拨款大规模改良田地,现在甘南养田种粮的人越来越多。如果有朝一日甘南不再倚重漳国的粮食,漳国有难地时候那什么来要求甘南相助?
漳国只要放粮,就不会逼急了谛释和芳庆,谛释芳庆两国原本就相互间的猜忌忌惮,为了不让纪国三地落入任何一人手中,双方在彼此势力没有大变之前就会小心维持现状,漳国只需在两边游走就能谋得存国之道,卖粮所得地钱财可以装备军队。销售出去的粮食也会使各地粮价下降,那在甘南等土地贫瘠之地种粮的收利就会减少,种粮的人自然也就会减少,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对漳国的粮食倚重,就等于是有求于漳国。现在漳国刚刚败谛释军队不久,对外有武威,借此施压,再加上漳国扼着他们的粮草命脉,就可让漳国小地成大国,让幽朝五国中没人敢小看漳国。”
我看晏承蹙眉凝思,似乎还在缕着我的话中之意,就静立在堂中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晏承才张口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我去国主面前呈清利弊。让漳国不再限制粮食地买卖?”
我笑着说:“限售粮食是保国之道。开了粮售确是强国之道,漳国一直都是幽朝每个国家都垂涎三尺的肥肉。如果不使国强兵壮,仅凭一个限粮就能让漳国高枕无忧?这话说给漳国公听,他信了自然好,如果不信,总会拿出些话来教导公子,公子到时候只需要点头应承,称自己见识浅薄没能参悟其中深意,擅自行事,向国主诚心请罪就行。
漳国公选储君是要为君之人,公子只要证明自己有为君的气度,国主自然会对你另眼想看,相比抓着机会就要残杀兄弟的祈公子,你觉得国主会更看中哪一个?”
晏承眉色逐渐舒展,就在这时外面闯进一个仆役慌张跪倒在地喊道:“公子,公子不好了,祈公子他,他……”
晏承在座上似乎也有点儿惊色,但到底还是沉住了气问:“慌什么慌?到底怎么了?”
那仆役咽了口吐沫才说:“祈公子他调了禁卫营兵,在汲水城四门排查过往之人,声称不能让承公子府中的人走掉一个,城中也到处有人说、说国主准备要拿公子问罪!”
晏承故作镇定的手捏着茶杯有点儿发颤,盘盅相碰的声音格外的鲜明,让晏承不得不赶快尴尬地收回手,他对那仆役一挥手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仆人还可怜巴巴的仰头望着晏承,见晏承再没有说话得以意思,显然没打算叫他们做些能应付眼前局势的事,这才忐忑不安的离开了。
晏承按着桌脚微抖着站起来喃喃说道:“怎么办?赶不及了?父亲……国主他要拿我问罪了……”
我看了眼蓝河,蓝河忙往前几步扶了晏承,然后对旁边一个年青的修元高手说:“去宫中探探动静,快去快回。”
那人点下头一闪身就不见了身影,我有些话不方便说明白,就用源识通意直接告诉蓝河,现在的情势是我教晏祈地布的局,自然有应对之策,不用过于担心,要他想法让晏承平静下来。
蓝河奇异得看了我一眼开始磨着嘴皮子说服晏承,说现在的情况恐怕只是晏祈的小手段,国主是绝对不会拿他去问罪的。
晏承刚刚平静下来一些后,去宫里探查动静的人回来了,他一点儿都没顾及这位承公子的软弱性情,直接说道:“宫里戒严了,宫里宫外的消息都无法疏通,我没敢太过深入,但封锁宫门的禁卫在排查出入者时看的是祈公子地手令而不是国主颁赐地令牌,看情况倒更像是祈公子兵变逼宫。”
晏承惊呼一声:“逼宫?晏祈他怎么能……父、父亲呢?国主怎样?”
晏承的声音不可抑止地颤抖着,蓝河在旁边沉静的说道:“国主不会有事,禁卫营兵三位骁将都是国主亲随出身,只听国主之令,即便是有禁卫哗变,也不会是多数,很快就会被弹压,倒是晏祈如此行事完全不留后路,他手中又没了证据,如果公子把刚才这位姑娘所说的在国主面前呈述,表明自己所作所为只是想为漳国谋条出路,那晏祈在国主面前说再多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了。”
晏承静下来看着蓝河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蓝河略一沉吟侧头叫道:“蓝泊。”
“在。”内堂中一直跟随在晏承身侧的四名修元高手里有一人应声而出。
“带着公子令牌去禁卫营三位骁将将军府中及禁卫军三营军帐报急,只报信,不调兵,要他们自己去勤王救驾。”
“是。”话音刚落,蓝泊的身影就已经从内堂中消失。
“珀绛。”
“在。”
“速去汲水府尹处调衙兵查明市坊中谣言的出处,把所有散播谣言的人都收押牢中,待日后审理。”
“是。”
“珀桓。”
“在。”
“带几个人去查明兵变禁卫营兵所属,把他们的领事者抓了直接绑在宫门前斩首。”
“是。”
“等等!”就在那人要走的时候我慌忙一把按住了他,此时有晏承在侧我不好说话,只好又运起源识通意告诉蓝河:“兵变者的领事人没必要杀,只要派人去说是骅卢将军派他去收尾,那领事者自会配合你们把事情解决了。”
蓝河看着我目光闪了几闪,才转头对珀桓说:“你查清领事之人后告诉他是骅卢将军要他收尾,然后和他一起解决封了宫禁的兵。”
“是。”珀桓略微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这才离去。现在这状况说话实在是不方便,事情又有些仓促,所以刚才我用源识通意和蓝河说完话后,就马上用同样的手法告诉珀桓领事者的身份和所在,我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信我,但现在也来不及讲太多的话。
“珀槺。”
“在。”
“带着府中护卫守好公子府,我带着公子先行进宫。”
“是。”在珀槺应声的同时,晏承惊呼起来:“进宫?现在?!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蓝河看向我,我略一点头,他才对晏承说道:“公子,成败在此一举,晏祈现在恐怕正在国主面前拿你私卖甘南新粮的事情煽风点火,公子要在国主面前理直气正的反驳他,直呈自己的治国之道,强国之志,开释国主之心。等晏祈的兵变被压制后,我们只需把所有的证据拿出来摆在国主面前,那就是晏祈彻底失去继承国主之位资格的时候。”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二章 疯了
第三卷 第八十二章疯了
晏承还是颇为顾虑的问道:“现在进宫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蓝河向晏承屈膝行礼说:“公子,但凡危及之时,行事要先有熟虑后有胆魄,我们可以给公子献策谋计,但最后行事的胆魄却要靠公子自己。”
晏承听了这话,微叹口气伸手扶起蓝河说:“既然你们认为入宫无妨,那我随你们入宫就是。”
蓝河肃容说道:“此行定然不会让公子遇到半点儿危险,现在府上的动静恐怕已经被晏祈的人所监视,恕在下冒昧,还请公子变装随我出宫。”
晏承很轻缓的说了句:“你帮我安排就是,等到了国主面前我说我该说的话就是了。”
“是。”蓝河应声带着晏承往内室走去,我则被扔在内堂没人搭理了。
几个窜来窜去忙着的仆人时不时瞟我一眼,我站在内堂中有点儿不明白蓝河的意思,他是故意忘了我把我撂在这儿还是要我自便?
我挪步坐在偏侧的坐上,品着先前倒好半温了的茶,磕着盘里的瓜子和坚果,心中不由对晏承这人多了几分兴趣,明明怕的要命,蓝河几句话下来他就真跟着他进宫去了,他对蓝河他们倒是信任的紧啊,能知人信人用人,这样的人,应该也能成为一个好的君主,要不干脆跟到国主的宫里去看看动静?我随即摇摇头打消了这念头,蓝河放我不管想必是因为我们相处时的不快有着几分冷落我地意思。但看他刚才行事思虑周密,这分小心性恐怕只是顺带着的事儿,那他真正所图的就是要我看着局势补上缺漏吧。
既然这样,那就安心坐着吧,我这样想着,却随即感到额前封痕一跳,我把手覆上双眼。目不视物倒是使我的源识又清凝了很多,鬼阁阁主的气息我捕捉不到。但是他怀中忽然爆出源息的天石却太过张扬了,天石刚才那一瞬的躁动已经准确地报给了我鬼阁阁主行踪,他竟然奔着地煞族的隐居之地去了,他现在去找穆华不是纯属找死吗?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如果现在穆华不在地话,那师父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毕竟现在鬼阁阁主已经杀了地煞族的一个族人。如果真如蓝河所说,穆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了地煞族人的人,那鬼阁阁主此去不知是不是想多抓个人质作威胁。想到这里我闪身往鬼阁阁主的方向追去,同时还隐隐听到后面有女婢疑惑的问道:“咦?刚才坐这儿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去哪儿了……”
我……我哪儿不要脸了?
也顾不上这些小女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不忿,我郁闷地往前急赶,看来鬼阁阁主伤的不清,仅凭现在的我竟然就能很轻松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照这个速度。在他赶到地煞族隐居地之前我就能拦下他了。至于拦下他之后……我右手食指点了点我额前封痕,现在连圣剑的源力都挤进来了,我手里能用的就只剩下一个圣冠了,可圣冠只管守护不管杀人,鬼阁阁主虽然受了伤,但他体内有源力相护。我拿着圣冠也杀不了他啊。
要不还是先放他到了地煞族的地方,如果穆华在的话,接下来地事自然不用心了,如果穆华不在那我要阻止他在那里胡作非为还是可以的,我这样想着,脚下步伐略缓了缓。
往北去是人少的山区,逐渐茂密起来的山林把草木的香郁浸透在空气中,让人觉得一呼一吸间整个人都清爽了,我轻轻哼起两个小曲,只觉得想把那些乱七八糟、血腥味十足的事儿都扔到一边去。然而额前又一下突兀地跳动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猛的一惊,鬼阁阁主怎么忽然走的这么快了?
从我第一次感觉到天石的躁动后。它的躁动频率就越来越高,我能从他每次给我的方位估量出鬼阁阁主的速度,但这一次,鬼阁阁主的速度猛的涨了三四倍,这样下去我会赶不及!我忙提速去追,但额前每一次的跳动都让我感到心急,追不上,我要追不上了!
我拼尽全身地力气往前窜去,已经完全顾不上躲避周围地树木枝杈,连护体元力都扯得干干净净只顾拼命提速的我被杂乱地枝杈在小腿以下留下一道道划痕。可还是赶不及啊,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慌乱起来,总觉得接下来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整个人像是陷入一种魔怔的恐慌,头脑中只剩下了跑得更快些的念头。
直到额前又一下跳动我才猛然发现自己身周十步之内已经被一片紫色的光芒笼罩,我速度丝毫不减,把手按上额头,散漫的紫光被遮蔽起来,我顾不上想我额前封痕又变颜色的缘故,依旧拼命的赶路,只是没了刚才魔怔一样的状态。
不多会儿,我向前探出的源识模模糊糊捕捉到了鬼阁阁主的身影,他此时已经跃入了地煞族隐居的山底谷地,而谷地,有师父在那里。
穆华,穆华在哪儿?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问题了,只要有他在,我们就可以除掉这个让人夜不能寐、老而不死的毒蛇,但我心中随即一凉,难道他是发现穆华不在这里才会忽然加快了脚程?
我的源识把那里的状况看的越来越清楚,鬼阁阁主像疯狗一样直接扑入地下引光的四块天石,黑色的光芒忽然取代明耀的阳光满溢了地底,地煞族人怒喊着要上去教训鬼阁阁主,却被他身周隐隐漫着的黑雾瞬间就化为粉尘。恐惧开始在地煞族人之中蔓延,他们惊慌的抱着自己的孩子离开地底,几根石柱被黑雾化为粉尘,使上面的石板失去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