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烟花扣第6部分阅读
倾尽天下-烟花扣 作者:rouwenwu
了眼睛,不再说话。
元吉也换了衣服,轻轻把建成往里挪,正要往床上跳,建成突然睁开眼睛,
“元吉,那个赫连公主会不会来?把门给我关好!”
元吉翻了下白眼径直跳上床躺下:“我跟她说,今儿晚上我陪你。”
建成侧过身子看着元吉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跟她说的,总之有你在好过她在。不过你以后对她客气些,那大辽的国力不容小视,我们现在哪有精力去对付他们?”
元吉看着只穿里衣的建成,脖颈、肩头、手臂,到处满是纱巾,一身苦苦的药味,心中疼惜,加之那近在眼前的呼吸吐呐,满是大哥的温暖气息,竟没来由地想要搂住他!
“大哥……你昨天是怎么让窦建德答应救人的?”
建成沉吟道:“现在也只有窦建德能让明日唯继住这口气,我只能答应他……”
“答应什么?!”
建成被元吉霸道的语气吓了一跳,
“你大吼大叫什么?!我只是暂时答应他,将来明日好了,守不守信他还管得着我吗?我们又不永远待在这儿。窦建德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断不能跟这种人讲什么一诺千金的……”
元吉突然翻过身,双手抵在建成两侧,强健的身躯将哥哥压在身下!
粉红色的薄唇错愕地微微开启,顾盼风流地一双明眸像受惊的孩子一样瞪圆,秀挺的鼻子浅浅地翕合着。
李元吉看着身下这个人,不愿去思考为什么自已会做出这种举动来,不明白为什么自已这么渴望地想要拥有他!
建成小心抬手推了推元吉:“你……怎么了?”
元吉闭上了眼睛,无力地把头埋在建成胸口。不要伤害他,不要……
“你没事吧?”建成拍了拍元吉的背,“这么大了还撒娇啊……”
元吉猛地抓住那只要命的手,贪恋地放在脸上摩挲,理智开始迷乱。
锁链声低吟在寂静的宫殿内,那被锁的手却已被亲吻得泛了红!
建成由困惑转为心惊,下意识地运力要抽回手,却被元吉绞住了铁链,固定在他的手上!建成眸光一寒,用力挥起左手,劈向元吉面门,怎奈左臂一展就牵动了胸口的伤,撕痛之下,七分力气到了元吉脸上只有三分了。
元吉感觉着大哥的反抗,想起方才他对别人是那样的温存,而对自已却如此抗拒,甚至打了自已!
“你爱着他,对不对?!”
建成难以置信地看着元吉,语气冰冷而坚定:“不错!”
“那我呢?”
“元吉,你是我弟弟……”
元吉俯下头,紧紧贴上建成的脸,痛苦地咬着牙,
“大哥……我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我的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
建成试图想出方法来摆脱他,努力着让自已平静下来,
“元吉,我现在伤口很疼,你先放开大哥,好不好?”
元吉抬起头,深深看着建成,那种已经充上欲望的眼光,让建成战栗了起来。一只有力的手慢慢伸到建成脑后,猛地扣住,压迫的唇舌顿时铺天盖地袭来。
他的气息,他的味道,无一不在刺激着元吉,但是这个一向和自已亲近的大哥,现在却为了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已!元吉肆意地侵略着建成唇内的每一丝味道,不顾身下人的奋力抵抗,吮吸着、纠缠着……混合血腥味道的入侵在许久之后才被元吉恋恋不舍地终止,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是被建成咬出的血。
“我哪里不如他?”
“啪”地一声,左手又是一掌打向元吉。建成急剧喘息着,苍白的脸绯红惊艳,更添诱惑。
元吉一把扯开建成衣襟,用力一抓,衣服自建成身上被褪去。
“住……手!你要……干什么?!”
建成当胸一拳打向元吉,但是元吉只闷哼了一声,仿若无事!
面对强大蛮横的元吉,建成发觉自已现在根本无力阻止他,只得改用威吓他。但是思绪未定,右手已经被元吉把锁链绞缠束缚在床沿上。癫狂的吻再次压迫得他无法呼吸,脖颈被元吉死死掐住。
舌深深地探入,吸取着他的每一滴气息,只想完完全全占有这个自已日思夜想的人。元吉的动作因建成的挣扎开始变得粗暴起来。他捧起建成的脸,贪婪地亲吻舔吸着,不顾建成的伤口已经开始流血,炽热的双手在他身上游走,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那细腻的皮肤上。
“不要……让我恨你……”
起到效果的一句话,让元吉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随即又被那双有力的大手扳回脸。
“我是爱你的,大哥,你明白吗?我不要让你爱别人!”
建成柔软的长发已散乱,迷矇着双眼,妩媚异常。
“放开我!”
“爱我,好吗?”
“滚……”
元吉狠狠捏住建成的手腕,控制着想要把最爱的人揉进骨血里的冲动,突然发觉建成脸部开始扭曲,被锁着的右手颤抖着胡乱挣扎起来。元吉赶紧解开绞缠,一把抓过被子给他盖上,急忙喊人。
说不清是冷醒的,还是痛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建成只觉眼前一阵晕眩,浑身酸痛。闭上眼,摇了摇头才重又睁眼。看见的却是元吉那轮廓深沉的脸。建成一惊,立时清醒过来,昨夜种种顿时浮现眼前。
建成的动静,早已唤醒了元吉,两人四目相对。一个震惊、羞怒,一个桀傲、倔强。
建成大力推开元吉的搂抱,一声不响地下床。元吉任由他独自穿衣服,自已则慢慢收拾好自已,叫人送来水洗脸,梳发……
“喝药了吗?今儿怎么样?”
易山有些纳闷今天建成过来这么晚,指了指空碗道:“才刚喝完的。脉像倒还平稳,没什么异常,也无起色。”
“来人!昨儿是哪几个开的药?都砍了。”
易山忙道:“大公子,这每天都这样……也不全是他们的错……就饶他们一命吧?”
建成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明日。侍卫僵立着,不知该如何才好,幸而元吉开口道:“你先下去吧。”
建成如常轻声和明日说话,易山静静在小厅看着,而元吉却出神地盯着建成看。易山有些奇怪这平日里有说有笑的两兄弟今天竟然一句话没说。
“易山……”
应声上前。
建成面容憔悴,神情淡漠。
“还是没有你家主人的消息吗?”
“主人不在天柱山了,派出去的人还在四处寻找。”
建成嘴角微微上扬:“明天,我们去找他。”
易山瞪直了眼:“你找到他了?”
“不是我。而是秦王。”
元吉霍地站了起来,盯着建成。
易山激动不已,搓着手道:“我这就收拾收拾,明天就启程。秦王大营距此不过两天,爷有救了……”
建成握着明日的手,俯身轻声道:“西域风雪欺人,我却很想策马飞奔一番呢……”
门外一名宫人立在门口恭身道:“国主,再有半个时辰便是早朝了。”
建成恍若不闻,朝易山招了招手。易山走近了几步,建成认真道:“你得想个法子,让我从后天起可以四个时辰内不会毒发。”
易山皱眉道:“现如今是隔着两个时辰左右,若是两天内……”
元吉见他两个径自说着话,门外宫人齐刷刷立了一地,便走上前,对建成道:“大哥,等下朝再商议好吗?昨儿才登基,今儿好歹去露个脸。”
两个时辰后下了朝,元吉依旧跟着建成回来。他心知建成有意疏远自已,便打发走了所有人,拦住要进房的建成道:“大哥,依我看你不用亲自去。我带人去找二哥把人讨过来就行了。”
等了半天,建成还是不答话,拧着冷酷的剑眉。元吉伸手要拉他,建成立时退后两步,握紧了拳,眼中现出怒意。
“好,我不碰你。窦建德故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你,难道就是要你给他的一方城池?他跟二哥都是各怀鬼胎的,离开了这里,你就入了人家的虎|岤!”
“为了明日,我必须去。”
“我去不可以吗?”
“不可以!”
“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管不着你。”
“你当然只管你的欧阳明日!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也只管爱你!”
回廊处,红衣如火的赫连公主瞪大双瞳,毫无知觉地流着泪。
着意惊霜雪
秦王李世民的身后站着尉迟敬德、侯君集等一众文臣武将,以最高的仪式,在大漠风雪中看着西夏国主的车队缓缓驶近。
塞外初过雪,见数花零乱,风定犹舞。
厚重的车帘打开,几声轻咳传来。一只精瘦修长的手颤颤伸出,搭扶在侍卫臂上。
李世民注视着裹在黑色狐裘大衣里的建成慢慢从车里走了出来。从前的他很喜欢下雪,每逢有雪,必定跑出去玩耍。但现在,他似乎病得很重,只是紧了紧大衣,在侍卫的搀扶下,慢慢的,一步一级走下并不算高的马车。
不见往日风流明艳,神采翩纤。取而代之浓愁浅黛,沈腰销磨,轻裘辟寒掩流苏。
“国主一路辛劳。”李世民走上前去迎讶。
旌旗幡钺,黄金罗盖,丝竹管乐。用接驾国君的最高礼仪来款待他,让天下人都知道李建成越过高祖皇帝,以国君身份自居。
“世民。”建成灿烂地微笑着,理所当然地伸出手去扶竟然单膝跪地,行臣子之礼的二弟。
李世民抬起头看见风雪之中,那个笑容依旧率真无害、俊美骄矜。李世民起叩谢起身,握住那只锁着铁链的手,
“大哥,伤可好些了?这是怎么回事?”
建成任他拉着自已的手,亲亲热热地跟着往大营走去,
“不防事。世民这里可有好酒?天儿真冷……”
“听说大哥要来,我都备下了,没想到元吉也一起来了。”
“呃……二哥一向可好?”
兄友弟恭的寒暄。
元吉跟在二人身后,发觉大哥这副温和的兄长模样,心里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果然,在一派和乐中,风云突变。建成被李世民一掌击中胸口,如风中残叶一般卷入漫漫雪花纷飞里,跌入李元吉宽阔的怀中。
建成痛苦地吐出了几口殷红的心头血,却得意地望着李世民笑了!
李世民咬着牙,不可思议地审视着这个沾血的如花笑晏。腰上的匕首沽沽流出黑色的浓血。
尉迟敬德、侯君集等人迅速围了上来。但是建成的身边早已被单雄信、程咬金等人紧紧守住。
“你以为……我是……咳咳……来跟你交换条件的吗?”
李世民冷冷道:“原来大哥会左手使刀……”
建成向后靠在元吉的胸前,又呕出几口血来,染红了晶莹雪地,
“抱歉得很,我……还会……用毒。”
李世民紧紧按着伤口,拼命压住毒发的不适,看了眼静静停在队列中的宽大马车,忽然发力一挥手,一寸一寸,生生把建成刺进的一刀拔了出来。血肉翻出狰狞的面目。
“请,大哥,进帐,饮酒……”
清酒入肠,建成抚着已经被震断的锁骨,笑意盈盈,宛如浴血修罗,看得元吉心惊胆颤。李世民唇色开始发紫,手微微抖了起来,却仗着刚猛的内力,威风不减。
“四弟,你怎么站着?不来跟我们喝一杯?”李世民看向建成身边的元吉。
“二哥,你把边疆老人弄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等大哥来找你吗?”
李世民浅饮一口,道:“正是。”
“二哥,你还是让他出来救他的徒弟吧。我们都把这件事压下,省得闹到父亲那里去,你们两个都不好收场。”
李世民放下杯子道:“大哥好像不担心父亲会知道吧?”
建成优雅地回以一笑:“二弟,为兄担心你啊。你这毒,连我也不会解呢。反正我只是把能找着的毒全下一块儿去了。”
李世民脸色一僵,怒意一闪而过,随即吩咐,
“请边疆老人。”
清风起处,一名宽袍长袖的人步入大帐。看到李世民的脸色时,来人脚步略顿了一下,随即上前一声不响地给他把脉。但他抬眼看到一边的建成时,却错愕地怔住。
建成捂着心口,双眼紧紧盯着来人,生怕上了当,被个假的给骗了去。
“你是什么人?”
来人似乎深吸了几口气,才淡淡答道:“这乱七八糟的毒,除我边疆,怕也只有我那徒儿能解了。”
建成斜眼道:“世民,你还想拿个假的来糊弄我吗?”
李世民闭了眼睛:“我何必拿自已的命来玩笑?”
“我长得像假的吗?”
“世民,这个人不老不少的,到底几岁?”
来人怒道:“什么不老不少的?我来这儿是救人的,你管我几岁?!”
李世民也怒了:“先给我解毒再吵!!”
给李世民施完针后,满头大汗的边疆老人转向建成:“你也只有半条命了,快让我看看。”
建成看着那一头银发,却貌若二十八九的少年人模样,心下生疑,
“你即是明日的师傅,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人给抓了?”
边疆不满地瞪了建成一眼:“谁说我是被抓的?我是自愿来的。”
“为什么来这儿,不去我那儿?”
“秦王要烧我的天柱山,我能不来吗?”
“还是被抓的。”
“……你再吵,我针一偏……”
元吉急忙登场劝阻:“先生不用理他了,还是快些……”
几个人同时住了口,转向帐外正施施然走来的魏征……
建成托着腮看边疆和易山为明日疗毒,已经过去半月,明日依旧昏迷。建成耐着性子等他们处理停当才开口:“易山,为什么这么久还是不醒?这个怪人真的是明日的师父吗?”
边疆老人当即反击:“国主怎么不问问谁害得明日受此劫难?”
“我让人奔走千里,不惜一切,把你要的东西都找来了,咳……咳咳,你要是救不醒明日,我先把你打出原形来!”
“我是人!不是妖怪!”
“就算是妖怪,你也是个半吊子的妖怪。”
“等下再给你疗伤,看我怎么收拾你!”
“皱一下眉我就不叫李建成!”
“建成……”
“什么!?”顺溜地蹦出两个字后,建成和边疆立时瞪圆眼睛,同时安静了下来,双双支楞起耳朵。
建成小心翼翼转过头。易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正俯在床边。
建成深吸了口气,突然发狂似地奔了过去。
微闭的双眸下,浓密轻柔的长睫在翕动。偷点红妆的眉间朱砂,意浅犹慵。幽幽紧闭了数月的薄唇,似染了淡淡星霜,惹人断肠,却已勾出盈盈弧线。
建成一把握住明日冰凉的手,紧张得不敢动弹。直到那画帘缓缓睁开,横波望来时,建成才终于呼出一口气。
三分深情,却化做一丝浅笑。
此时的明日,像水晶一样,稍微一踫,就会碎裂。
“明日……是我,我回来了……”
带雾剩眼,几许香魂动人,
“去了……哪里……”
忙处抛人
残风带雪,宝屏香暖,霜天闲静。
建成轻轻拥着明日,任身体埋没在狐衾软塌之中。峥嵘数月,近年分离,几多孤灯不明,思念欲绝。可算青冥长天有情,梦魂终过关山,再不用对月空长叹。
追随到了,等到了,值得了。
明日没有推开建成的手臂,任他环绕着自已,软软靠在他胸前。
建成拔弄着明日倾洒在塌上的发丝,腕上玄铁链发出清脆的音响。
明日垂首浅笑:“可知我要说什么?”
建成蹭着明日柔顺的长发,贪恋地嗅着那淡淡的药香,“上锁带链,正好可以牵着我出去咯?”
明日笑出声来:“亏你还堂而皇之地登上九重宝塔。翻遍史书,你是第一个了。”
建成故意用力蹭明日的脸,惹得明日往后缩去:“我若是第一个,那你可也占着第一个了。”
明日被建成磨得痒痒,推了他一把,理理长发,问:“我也进史书了?”
“你跟我这个史书中有第一之称的人在一起,正该称你为‘第一的第一’”
“总是你胡话多……建成,别乱动,小心伤口再裂开。”
皓如白雪的玉肌被建成逗弄得起了红晕,更添了明日清澈出尘、精致无双的脸上颜色如画,倾城绝美。
建成只觉能这样和明日有说有笑,活生生地在一起,竟是这般轻松无忧地满足。
明日觑着建成呆呆凝望自已,那俊秀明媚的容颜刚才还美艳绝伦,现在却成了个稚嫩率真的孩子。怎么有人可以时而冷傲,时而俊美,时而狡狤,时而稚气?
明日也静静不动,欣赏起这光景里的建成来。
一派脉脉相顾,两人继而相拥一笑。
建成蜷着腿,靠在窗边,拿眼张望了下外面,对斜倚在自已肩上也仰头看雪的明日道:“怎坠海明珠去复旋?”
明日摇头浅笑:“则是那东嶽大君央我来定你的罪。”
“哪怕能与你相逢梦边,我也早森森地抛却性命,更管不得什么规矩了。”
已经是一国之君的人了,却还像孩子一样依恋自已。明日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酸楚,
“建成,便是为着我,你也再不能这样胡闹。命数如何自有天定,你空自负了天下人,害了这许多性命,岂非陷于世人责难?”
建成秀眉一拧,眼中闪过一丝坚决:“险些忘了你,险些失去你,这样的心疏体寒,悔恨莫及,你懂吗?我只当这次是轮回了一番,绝无下次。”
明日轻拍建成搂着自已的手:“我懂。我又何尝……不是……离乱孤寒。你还对我说你要杀了李建成!害我以为你真的是方应看。”
建成转过身,双手放在明日肩上。清冷如明日,今天居然温顺异常地把心里话都合盘说出,不再像从前那样不肯亲近自已。
建成深深地望进明日那黑如曜石的双瞳:“李建成的魂,永远是你欧阳明日的,生死不渝。”
明日一震,绯红了绝世容颜,却抬手抚上建成瘦削、苍白的脸颊:“你呀……总是改不了口没遮拦,偏是要胡言生死。”
建成指尖顺过明日耳际,没入青丝。怕惊到世上最珍贵的水晶一般,一点一点靠近,贴上素雅香唇,轻轻浅啄。
明日低垂了羽睫,鼻翼轻颤。
没有拒绝!没有推开!
建成心中激荡,揽住明日腰肢,温热的唇滑过凝雪瓷白的肌肤,越过妍雅鼻峰,落在翠眉间那点无限摄魂的朱砂,流连上幽深载情的美目,依依浅尝。
明日原本单手支着半身,这会儿已被建成拉入怀里,理智在触到建成灼热的体温时,溃散如烟。他体贴的轻柔和湿热的眼神,让明日无法摆脱,熏然如醉,疼惜相就。
偎熨的体酥融。建成捧起明日下颚,情肠款款,度通皓齿玉贝,灵舌探入香艳,满满掬着爱意,肆意舔舐。送不进来空气,紧紧相贴的身体跌入狐裘。建成压按着明日的脖颈,贪恋得想和伊人团成一体。
软温香帐里,罗衫滑落,旖旎缠绵。
明日低吟一声,虚弱地挡住建成伸进衣内,已然灼伤自已身体的手。建成轻轻地把吻落在明日胸口,握起明日的手,十指交缠,掌心相对,舌尖却滑下寸许。
建成沙哑了声音,低低喘息:“明日……你是我的。”
紊乱的声息。更为灼热的亲吻再次袭来,多一分狂热的舌,充满了占有欲意味地入侵。建成修长的手指,抚上明日的眉眼,身体压附在明日本就无法动弹的腿上,感受衣物下紧绷着的柔韧。染上红霞,印满香痕的明日,像月光中的仙子一般,无处不让建成兴奋的神经牵引得动作愈加炽热。
建成随手轻轻一挥,甩去自已身上的衣物,光滑如丝的躯体还缠着层层纱布,带着淡淡药香,伴着低吟的锁链,极尽温存地覆上明日只挂着凌乱衣裳的玉体。吻印在明日的额上,尽量安抚伊人慌乱的心跳,带着宠溺的柔媚。
吮吸着明日的唇,解下他束发的丝带,头抵着额,建成深深看进那双纯净如水的眼睛。醉烟如丝,软雾迷矇的眸子带了羞涩和不知所措,欲语还休,闪躲着自已的凝视。建成轻轻扳过明日的脸,
“我再不要,与你分开了……”
明日抬起眼帘,慢慢地、怯生生地抚上那龙凤姿颜。那一身的伤痕,无端端地刻满本该骄矜光洁的皮肤,疼煞人心。
建成拿起明日的手,细细吻着,慢慢放入口中。温热的感觉顿时袭向明日全身,紧张得明日想要缩回去。但是建成已经放不开他了。
精瘦却有力的手,解开了明日腰间罗带,用尽全力贴上他的温度,把明日揉进怀里,不顾那人的躲避,一处处地舔舐、吮吸。欲望的上涨,明日慌乱的闪躲,让建成感到越来越不满足,迫切想侵占明日的每一寸领地。手急切地抚摸着那细若处子的皮肤、紧致平坦的小腹,突然向下移动……
明日猛地睁开眼睛,惊慌地抓住建成的手。已然决定留给他了,却在真正来临时,无端地慌张。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已沾染红晕的眉眼,风华绝代、魅魂蚀骨。
建成反转过明日的手腕,轻轻按在床上,另一手突然下滑……
建成不受控制地揉捏着,不断给明日施加压力,终于明日双手的抵抗无力地垂落了下去。建成火热的唇和手,被上涨的欲望驱使着在明日玉体上肆略餍食,心迷失在一个念想里:拥有他……亲吻他……然后……
倾杯醉
晓来望断一城妆雪,凌乱无端。
易山和一众宫人守在国主寝宫外面,不敢惊动。
晨报官辰时前来,立在门前高喊:“请国主晨起早朝。”
半晌听见传唤铜铃响起,宫人们这才小心推门鱼贯而入。
柱尽沉香,抛残绣帐。
建成只穿了里衣,胡乱披着件白色锦袍拖到地上。云袖低垂,过腰长发倾洒,从宝屏后走了出来。易山行了礼,进去只见明日裹着白色雪貂大衣,轻裘缓带,如瀑长发也松松散在身上,垂落到椅下。
见易山进去,明日紧了紧身上大衣,低垂了眼帘。
易山走过去帮明日整理好身上衣服,建成却又转了进来,手上拿着碗,
“明日,这粥怎么闻起来这么香?来,快过来吃。”
易山回头一看,御医刚处理完伤口,衣裳未换,披散着一头黑发。身后的宫人还拿着朝服,垂首侍立。
明日没有答应,轻咳了两声。易山不忍明日尴尬,只做无事,慢慢推了明日过去,接过建成手里的碗,笑道:“别耽误了时辰,快些用膳吧。”
建成也坐了下来,自已先尝了一口,啧啧称赞,抬眼却见明日没有动,
“咦?你怎么不吃呢?不喜欢?”
明日摇了摇头:“你先吃吧,下朝后,我让师父帮你解了这锁链。”
建成放下金匙:“那个老头被我气大发了,指不定怎么整我呢。”
明日瞪圆了眼睛:“你不对师父无礼,他怎会生气?受罚亦是应该。”
建成笑道:“那就让他的徒弟来罚我好了,乐得奉陪。”
明日秀眉轻蹙,不再说话。
建成埋头吃了几口,突然想起什么,晃了晃脑袋,
“明日,昨晚到现在已经有五个时辰了吧?我没头疼了?”
明日拈发轻玩,
“倒是惦记着头疼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易山又催促了几回,建成才匆匆离去。
边疆老人走到明日跟前,拿起他的手,摁在脉门上,皱眉不语。
明日并不打算隐瞒,因此虽然心下缱绻凌乱,却抬头直面师父。
边疆拍了拍明日的手,摇头半晌,走至窗前,沉声道:“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明日垂眸良久,缓缓道:“明日不该连累师父卷入是非纷争。只是……可否,等建成伤势尽好,蛊毒除却之后,明日再与您回去?”
“来得及最好。”师父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师父,建成手上的锁链,恐怕只有‘断魂手’才能解开。明日现在不能运功,师父,请您替建成开了这玄铁锁吧?”
寒风拂衣,银发翻飞,
“你还要四十九天后才能试度运功。就算你能动功了,也无法再……”
明日微微抬手,易山会意,把他推到边疆身旁。明日拉了拉师父的长袖,浅笑出尘,
“师父……”
边疆没有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明日,你是我从小带大的,我只有你这一个徒儿,情同父子。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但,奈何他偏偏是李渊的儿子……”
明日听见外面脚步重叠,繁而不乱,扭过头低声对易山说:“不要让建成知道。”
易山点头答应着,瞥眼瞧见建成已经到园子了,半路上突然想什么似的,回头对身边人说了几句,簇拥着的人群便都退了出去。
建成一走进来就只顾上下看着明日,星眸熠熠,
“嗯……可有好些?”
明日宛尔:“不过半日,又不是吃了大罗仙丹。”
建成径直走到明日跟前,半蹲下来,
“半日倒像半年,我只怕一回来,瞧见你又沉睡不醒。”
易山有些纳闷。自从明日醒来之后,对待建成的态度与以往竟十分不同。不再回避闪躲,而是多了一份自在率性的洒脱、从容。莫非和大公子待久了,染上了大公子的性情?但这样的变化,却有一丝凄冷的味道,像是……在为分别,珍惜。
他静静坐在椅上。眼波如水,清淡似云,低语如歌,
“师父在这里,请他助你解开玄铁锁。”
建成扭头看去,边疆正端坐上首,淡然饮茶。
他嘴角一咧,露出浅浅酒窝,笑语盈盈,
“师父修为深厚,必定不费吹灰之力啊。”
三人同时静音。
“谁是你师父?!”冰冷漠然的声音荡漾着飘了过来。
建成款款起身,推了明日走到边疆跟前,
“明日的师父,我必定也待您如同自已的师父了。无需见外。”
明日蓦地绯红了脸,暗拉了拉建成衣袖,岂知建成却温柔体贴地接下去说:“难不成,我们还要拜天地师父他老人家才认我?”
温度骤然下降。连站在边上的易山都打了个哆嗦。
明日侧过头,慢慢扯起笑容,绝世惊艳,却吓得建成后退了两步,
“呵……呵呵,这个……就是有劳师父的无上神功了啊。”
赫然发觉,明日手中天机金线在轻轻抖动!
建成一个激凌,又退开一步,却被撞了一下,扭头正对上边疆的冷笑,
“拜什么天地?我怎么听不懂呢?”
明日差点儿背过气儿去。这两个!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建成眼看着边疆拿起铁链子,拉动得自已不得不跟他走,低声道:“师父是道士吗?”
边疆也低声回道:“不是!”
建成再低声:“没有爱过人也没关系,瞧您也不太老,慢慢就懂了。”
边疆再再低声:“不会运动就轻点儿,折腾得明日今儿都不能动了。”
建成顿时面红耳赤,回头悄悄看了眼正仰脸盯着他们的明日,急忙转过来,心里暗骂“这都一什么师父啊!明日怎么可能是这种人调教出来的?!”
边疆得意地白了建成一眼,高声道:“明日自小与我师徒情深,国主不必夸赞。”
建成干脆利落地一个转身,长发飘飞如云。
“謾道柔情着意关,一片幽情到三生。”话音落处,人也到了面前。
他双手撑在椅侧,俯首看着明日。错愕之下,明日沒料到建成竟如此率性,全然不管师父和易山在场!心下思绪难平,恍忽之间,身子一轻,竟被建成抱了起来!
明日瞪大了双瞳,眼中满是警告。建成倏然转身,艳冶轻盈,
“师父,忘跟您说了,秦王请您过去疗伤呐。他可是在境外驻了五万玄甲军等着我。大唐的秦王没被我毒死,可要是被你医死了,我便只好带着你徒儿浪迹江湖咯。”
塞外莾然,霜风萧瑟,雪舞娴静。
明日望了眼身下,抬头看向狐裘戎装的男子。
建成挑眉一笑,立在高楼之颠,飞檐之端,
“天地之间,唯你我二人矣。”
明日随着建成的视线看去,但见浩渺长天,风云寂寂。胸中意气十分畅快,不觉长舒一口气:“踏雪事清游,寒气脆貂裘。”
建成甩了甩贴在额前的长发,悠然道:“冷蕊数枝,几许消魂。”
明日垂眸一笑,任由建成把他放在腿上,二人倚在天地之间。
“依我这个改了方位的八卦阵,秦王的军队数日之内必将撤退。南部隐患可解。”
建成举目凝望远处,淡淡道:“师父倒真上心给他疗毒。”
明日皱眉:“往后可收敛一些吧。”
建成侧头一笑:“国师指的哪些?”
明日屈指拈发,悠悠道:“自古君王皆寂寞。”
建成眨眨眼睛:“云意为何?”
自在若飞仙的清澈:“只因君王需无敌于天下,不可示落于人。”
建成心中俨然,却不肯让明日为他担忧,因此面上只做从容。
“他日得以君临天下,明日可愿相伴?”
“只怕牵绊多于相伴。”
建成心中一凛,抬手抚上明日冰冷的面颊:“如果得天下的代价是失去你,那我宁肯拱手让出江山。唯愿与你生生世世,醉情山水,相依相伴。”
明日微微闭了眼睛,心中轻叹。
建成慢慢催动起内力,温暖那冰冷单薄的身子。
“建成,拱手江山的结果,是你的命!”
含笑朱唇淡抹,
“李建成的命,只能是你欧阳明日的。世上别无他人可取我性命。”
美目低垂,但笑不语,心中却了如明镜:“建成啊建成,只因你这嫡长世子之尊,世上便有千万人要设计于你。可叹只有这江山皇权,才能保你不再受害。”
建成紧了紧抱着明日的手,并不催促明日的答案。
庭内几名宫女正端了一些银盘器皿从园门走来,依稀可见呵气迷雾。
突然,一声娇叱,嫔娥们刹时乱了脚步,
“姐姐,银壶不见了?!”
稍大一点儿的宫女环顾四周,
“奇了,只瞧着红光一闪,怎地竟夺了我们东西?是何人弄鬼?”
建成闻了闻银壶嘴,
“明日,这酒倒也算得上佳酿呢。”
“你竟偷学我的天机金线!”
宫女惊讶地寻声看向屋顶,慌忙齐跪下行礼。
建成摇了摇头:“怎么是偷学呢。你一举一动,一频一笑早都被我记在心里了。说起来,我竟不曾与你对酌。”
话音未落,“嗖”的一声,建成又抛出红练,卷了另一宫女手中的银杯。
“都下去吧。”
建成转过头来,递了一只给明日,
“请……”
两人心情大好,一来二去,一壶酒很快见底。建成犹觉不过隐,又唤人去拿酒来。明日似乎也不介意,只管与建成高谈阔论,天南地北地闲扯了半天。
“真没想到你居然酒量不差呀。”建成脸上有些驼红了。
“彼此彼此。”明日眼注微波,含神欲语。
“昔日有煮酒论英雄,今朝有对酌伴知音。”建成紧了紧手上力道,笑得有些痴了。
明日拍了拍那双手,侧首回道:“待得天下归心,英雄也罢,知音也好,便都由得你了。”
建成认真了神情:“由得他天下归谁的心去。我今生有明日的心,才是真正死而无憾。”
明日低垂了长睫,为建成斟上一杯,
“少什么高成低就,有他无他。唯愿天下将军无战功!”
建成仰天饮尽之后,弃了杯盏,慢慢抱了明日站起来,缓缓转身。
一个黑衣华服,一个红衣飘飞。两人单膝跪在他们前面。
建成冷冷看着这两个打扰他和明日酒兴的人。
“国主,伤势可好了?”
建成微微点头:“王爷多礼了,孤已大安了。”
东华郡王起身走近了两步,定定看着建成。
他身后的赫连公主努力不把视线放在明日身上,扑闪着大眼睛,酸楚道:“侍卫好生无礼,竟不让我来见你。”
建成不愿再与赫连公主纠缠下去,尤其当着明日的面,更该当断则断。思量一番正准备开口时,却听见东华郡王沉着的声音传来:“应看,你还是不相信父王吗?不肯见我?”
建成觉察到明日微微动了一动,垂眸看了他一眼,便转向东华郡王:“窦建德不是说了吗?禅位给我李建成。难道我又是方应看,又是李建成?”
东华郡王却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的毗沙门,父王对不起你。”
建成敛了笑容:“你被窦建德弄糊涂了吧?”
郡王有些低沉的声音平静地回答他:“独孤皇后的心意,我明白。只是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认出你了。你跟你的母亲,很像。”
建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沉声道:“你怎么会见过她?”
“你愿意相信我的解释吗?是李渊拆散了我们!”
建成霍然转身,做势就要跃下,东华郡王悲伤的声音带了一丝慌张,
“我不期望得到你的信任。我太自私了,为了让你忘记李建成这个身份,我任由你受人毒害。但实情你可以去问问李渊!”
明日抬头看向建成。俊秀的脸上笼着阴云,笑意盈人的眸子晦暗得令人陌生。
赫连公主娇俏却关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王爷为了你殚精竭虑,操持国事,比之从前更为用心。小侯爷不相信他吗?”
建成侧过头,露出诡异的甜笑,
“公主赿发可爱了……今日孤有些醉了,改日再议吧。”
说罢足尖一点,滑过飞檐,风卷衣裳猎猎作响,抱着明日轻轻落在雪地之中。
东华郡王也展开身形跟了过来,落地之后,衣袖一挥,手中现出一只金光闪闪的小刀,
“看见了吗?”
建成脸色微微一变,却依旧不改那丝不羁的浅笑,
“真巧。”
“毗沙门,这不是巧。而是因为你没出世,我就已经给你取好了小名并刻在上面,我与你母亲各有一把。你现在身上应该带着那一把的,对吗?”
建成眼中戾气渐?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