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医妃拥帝宠:宫医叹第33部分阅读
倾城医妃拥帝宠:宫医叹 作者:rouwenwu
活,希望全在你了!”
弄寒正将吕曼的手紧紧握着,似乎想要借此分担她的痛苦。
听了灵舞这话,像也是下了很大的绝心,正要点头,却又听得有太医倒:
“就算成功拔出,可是贵妃娘娘受不受得了这般疼痛啊?”
弄寒也是一惊,再看向灵舞的眼中,也带了置疑。
灵舞点点头,却是将她胸口的银针取下,再重新拿出两枚。手起针落,刺入吕曼耳旁要|岤。吕曼的神志瞬间模糊,渐渐陷入了昏迷。
此时小蝉回来,手中两个纸包递了上来。
灵舞二话不说,取过来打开,悉数倒于吕曼的伤口四周。
有太医“嘶”地一声,忍不住开口道:
“这……这是……”
“麻沸散!”
此话一出,四周皆静。
人人都知神医华陀创制外用麻沸散,可是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但见今日重新出现在灵舞手中,实在是令其震惊。
弄寒见一切就绪,便也更不多想。
伸出右手握向刀柄,左手却是探了过去,也顾不得男女忌讳,找准了血脉轻按着。
然后看向灵舞,点了点头——
“噗!”
匕首猛然拔出,左手两指也在同时狠狠按下,死封住动脉。
即便这样,仍是有鲜血股股流出,灵舞再落了几枚银针,心里却是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姐……”弄寒也有些慌了,“没……没事吧?”
转醒
“没事。”灵舞长出了一口气。
想了想,伸手入吕曼耳后将那两枚银针取下。不多时,但见眼前之人缓缓转醒。
吕曼恢复意识的时候,袭来的,是彻骨的刺痛。那痛无处不在,铺天盖地纠缠而来。
她忍不住轻声呻吟,一抬眼,却见弄寒正满头是汗地注视着自己。那对深亮而焦灼的眸子里带着的,是几分狂喜和惊痛。
她眨眼,再张开。
待看清了面前之人时,便漾起了虚弱的笑。
“我这是……死了么?”
“别胡说!”弄寒轻诉,紧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你好好看看,如果死了,怎么会看到我和我姐。”
吕曼依言轻动了头,见到灵舞正含泪守望着她,笑着,也哭着。
“又是你救我一命。”她轻缓开口,“咱们吕家,还真是……”
“不是我。”灵舞为她擦去头上的汗珠,“是弄寒。是他救了你。”
“快。”弄寒再不多说,赶紧提醒着灵舞,“去看你那个止血的药找来,我先把她抱到屋子里。”随即扭头看了看这地方,冲着一个宫女道:“找间屋子,快。”
眼见弄寒抱起吕曼就跟那宫女走去,一众太医也随之跟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小蝉突然“啊”了一声,自袖子里掏出一只小药瓶来——
“止血的药!是不是这个?”
灵舞看去,见她拿的正是孟子陌弄出来的止血药,随口便道:
“你刚才拿的?”
“不是。”小蝉摇头,“这是那时候出宫之前您赶着做出来的,我觉着好玩,就跟你要了一瓶。您当时给了我的,怎么这会儿倒忘了。”
灵舞想了想,到是有这么回事,直怪自己这脑子,事情一多,很容易便忘了其它。
“快给弄寒拿去,快点!”
受我一拜
这时候,吕良候也到了,是跟着孔轩一起来的。
几人对视一眼,但见老将军冲着灵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低头,老泪纵横。
“吕将军啊!”灵舞赶紧上前去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啊!”
“娘娘!老头子给你磕头了,给你磕头了!”
人不但不起,反倒是挣开了灵舞的手拼命地往地上磕起头来。
灵舞急了,也没力气去与他拉扯,于是急急地道:
“孔轩孔轩,快拦着啊!”
孔轩却一摇头:
“他要磕,你就受吧!大不了受了之后再给个更大的恩典。”
“嗯?”灵舞一愣,却见孔轩往弄寒离去的方向呶了呶下巴,于是恍然。但仍是道:“吕伯,你快快请起,灵舞受不起的。”
“受得!受得!”吕良候颤抖着身子,抬起头道:“你治好我的腿,如今又救了小女一命,这头,受得!”
说着话儿又要磕去,灵舞却坚决地把他扶了住,沉下声来,道:
“吕伯,你若再这样,我可就不高兴了。其实说起来……你该恨我的。”
见吕良候茫然,她再指指孔轩:
“你女儿进宫之后没得一天的幸福,而这始作俑者,却正是我。你不该恨么?”
吕良候漠然地摇头,顿了半晌,却是说出了一番从未有人听过的话。他道:
“恨什么,这样的结果,我是一早便知道的。送曼儿进宫,本来就是为了给你做个伴,必要的时候帮衬一把。若是皇上真拿她当贵妃,那我才是害了女儿,也对不住你了。”
“这……”灵舞与孔轩都愣了,两互相看了一眼,皆再望向吕良候,等着他的下文。
吕曼的幸福就要来了
吕良候继续道:
“我虽老了,但并不糊涂。当初先帝在世时我跟这丫头相识,早猜到了你们的情份。但宇文丫头这性子若是独单地留在宫中,一准儿是被人欺负了去。我家曼儿虽也没什么本事,但至于不娇弱,心肠也好。我便想着把她送进宫来,跟丫头做个伴儿,两个人互相的有个照应。”
“吕伯……”灵舞万没想到老人家是存了这么个心思,再想想自进宫以来吕曼给自己的照应,还有两人这几天真正生成的友情。心头一暖……“谢谢你,谢谢你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送到我身边。灵舞这几年在宫里是真的好快乐,吕曼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吕伯你放心,刚刚皇上不是说了么,要给你一个更大的恩典。我想……吕曼的幸福,就要来了!”
……
夜里,灵舞没有回凤舞轩,而是跟弄寒一起守在吕曼的床榻边。
小蝉和半蓉搬了两张软榻到屋子里给他们休息,但是两人却是谁都不肯坐上一会儿。
刀是拔了,但是之后的这一两天,却也是最难熬的时候。
就像现在,吕曼正发着高烧,灵舞用帕子沾了烈酒不断地给她擦拭身子,却仍是退不去热度。
其实高烧不怕,怕的是因高烧仍起伤口恶化。
灵舞治外伤不行,就算现在不晕血了,也不行。
太医信不过,其实就算信得过,伤在这种地方,弄寒怎也不肯让外人来动手。
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灵舞失笑:
“你是不是太不知羞了?我什么也没说,你姐夫也什么都没说,吕曼更没点头呢!你就好意思?”
弄寒气得狠狠地握着拳头,就差扬手往灵舞身上招呼去。
我十七
“怎么着,你还想打我?”灵舞气乐了,“我可告诉你,你赶打我一下,我就让你姐夫把吕曼收了!反正她也是贵妃。”
“……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对着灵舞,弄寒都无语了,“瞅你想的那主意!不过……”他话语一顿,“你就不觉得我……我年龄太小了?”
这回轮到灵舞无语了,干脆出手拧了他一把,气道:
“你是真当我傻,还是怀疑我的医术?你以为长了一张十一二岁孩子的脸,就能跟谁都隐瞒得了自己的真实岁数?这位大哥,别叫我姐了,怕是你比我还大吧?”
弄寒一愣,随即郁闷地道:“你怎么知道?”
灵舞把手一伸——
“手放上来!”对方乖乖地把手放过去,灵舞捏了再捏,然后道:“知道什么叫摸骨吗?在唐拉山的时候有一次你打猎伤了手骨,是我帮你治的。”
“占我便宜!”弄寒一把抽回手,“算你本事!不过我可没你大!”
“到底多大?”
“十七!”
“哦!”灵舞点头,“我十八了,真好,你还得叫我姐。可是……吕曼大我半岁,你还是比她小!”
“这个……”弄寒有些紧张,“这个是不是很重要?”
灵舞没理她,再将吕曼头上的帕子换了一个,郁郁地道:
“说那些都没用,眼下最主要的,是想办法让她赶快好起来。能不能挺得过这一关,就看今晚了。”
清晨,灵舞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坐在吕曼病榻的边沿。眼见她的烧一点一点的褪去,始终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弄寒也守了一夜,这会儿看到灵舞展开笑颜,心中一动,赶紧凑上前:
“姐!她没事了?”
我同意
“没事了。”灵舞起身,忽然间眼前一黑,侧身就往一边倒去。
弄寒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接住了她,急声道:
“姐,怎么啦?”再看她的脸色,却是比病榻上的吕曼还要白上一些。“姐!”
弄寒心惊,他已听孔轩说过灵舞怀孕之事,这时候见她这般模样,一时吓得乱了分寸。
待灵舞稍缓过来一些,这才反映过来,于是立时将手覆上她的腕,摸了几许,倒也放了心。
“还好没事!姐,你吓死我了。”
灵舞随意地摇摇手,被弄寒搀着走到软榻坐下。
“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了。”
“你不该跟着熬这一宿的。”弄寒此时有些后悔,若是她肚子里的胎儿有些微的差迟,他这一辈子,内心怕是都要受到谴责。
“我都说了没事,放心吧!吕曼也没事……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好起来,那才是我们的好日子。”
这话说得充满了企盼,却让气氛更加的凄寒。
好日子,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惜在皇家,过起来,却是这样的难。
“姐……”弄寒欲言又止,看了看吕曼,再看了看灵舞,吸了口气,还是道:“如果我说……我说我要吕曼,姐夫他……”
“我同意!”
忽地一个声音扬起,两人齐齐转头,但见正亲手推开房门缓步而入的人,正是孔轩。
弄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脸红了红,却还是倔强地抬起头来,迎上孔轩的目光:
“姐夫真同意?”
“同意!”孔轩微笑着揽过灵舞:“怎么样?身子受得住么?”
“还好!就是有些饿了。”
“嗯。我们去吃饭,我让下人……”
你跟他们要求了什么1
“姐夫!”弄寒不干了,眼见孔轩一个弯儿都没转的就移开了话题,弄寒恨得牙都痒痒。
“哟!”到是灵舞开了口来,“傻小子着急了。”
“别急!”孔轩拍上他的肩,“总是要她好起来,你亲自问过才算。”
弄寒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吕曼这个话题一被提及,自己便乱了分寸。
于是点头,目送二人离开,自己却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吕曼,这个名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闯入了他的心呢?
想想看,也许第一次见面就不一样了吧?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吕曼就像是个硬装坚强的傻孩子,明明就娇弱得很,可是却又不得不拿出贵妃的架势来。
不过她也没装得了多久,一开了口,却是在行不行礼的问题上差点儿与他打了起来。
天底下哪个贵妃会这般好玩?他当时差一点儿就笑场了,不过却还是想逗她。
渐渐地,接触多了,便觉得这丫头的性子跟自己实在是很像很像。像到他不知不觉的,就想要亲切,像到她想要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可以猜个十之八九。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扫来,他都是知其心意的。
还记得往西北出征前,他看出了她眼里的不舍。那一刻,天知道,他是多么的高兴。
于是将雪妖留下,就像把自己一件最重要的东西留在了最重要的人身边。
……
“你跟他们要求了什么?”
忽有弱弱的声音自身后扬起,弄寒整个儿人皆是一震,随即转过身来,但见病榻上的吕曼已经虚目微睁,正扭着头看向自己。
“吕……吕曼!”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叫出这个名字,虽然企盼已久,却不还是有些脸红。“你醒啦!”他奔至榻边问着,声音轻柔得,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你跟他们要求了什么2
“你……”吕曼呆看着眼前人,好像只一会儿不见,怎么他就头发也乱了眼圈也黑了面色也黄了呢?想要抬起手往那脸上触去,一动,却又是撕心裂肺地疼。
“别动!”弄寒轻按住她欲抬起的胳膊,“还没好呢。”
“我……”她似对他的话感到奇怪,再微闭了双目仔细想去……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这才又重新回到她的脑中。“我被贵太妃的匕首刺到了?”
“嗯。”弄寒点头,“真是吓死我了!不过放心,现在没事了,有我跟我姐在,万事皆足!”
“我信!”吕曼笑着,一眨眼,又道:“你这小子我不知道,不过有灵舞在,就算我到了阎王那里,她也能再把我给拉回来。”
“你又胡说!”弄寒喝斥,不过见她也能开开玩笑了,心情还是一片大好。“你这张嘴有时候就是不会说好话,怎么能这样咒自己。”
“怕什么!”吕曼虽很虚弱,但是精神头儿很足。“小小孩子你居然还信那些个。”
“我不是小孩子!”这回他真的怒了,“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七岁了!”
“呃……”吕曼顿了顿,“我知道。”
“你怎么也知道?”他很挫败,虽然并不是故意隐瞒年龄,只是因为这张脸实在长得小,觉得好玩,这才跟人说自己才十二岁。可是没想到,瞒不过灵舞。“我姐告诉你的对不对?”
“当然!”吕曼眨眨眼,“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什么问题?”弄寒有些不好意思。
吕曼可不能这样轻易就放过他,刚刚她还在半梦半醒中就听得他们在那边又是“要吕曼”,又是“我同意”的。现在她这个当事人醒了,当然得问个清楚。
我要你
“这个……”弄寒习惯性地挠挠头,却又马上放下。再一转目,已然换去了那副还有些嘻皮的模样。“吕曼!”认真地对上那双眼,“你听着,我刚刚跟皇上说——我要你!”
……
吕曼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见她面露迟疑,弄寒又再重复道:
“我要你,吕曼,我跟皇上说,我要你!”
“你……”吕曼只觉心头一阵翻涌,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下一刻,早蓄满了眼的泪水悄然而下。
“别哭!”弄寒温柔地将那泪珠擦去,“你不乐意么?干嘛哭了?”
吕曼微微地摇头,带泪而笑。
她明白,这缘份,既来了,便来了!
然,心头还是有所顾及的。于是转目向他,又道:
“哪有那样简单,我是贵妃,就算皇上愿意,天下人又怎么愿意?”她早想过,当初爹爹送她进来,便没有再将她接出去的打算。
本来都做好在这皇宫里终老一生的准备了,却没想到,遇上了他。
不觉间,一丝苦笑泛了容颜,也落了弄寒的眼底。
“那我带你走!”他坚定地道:“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好!”她的心中也升起了希望,“如此,我便跟了你,你说到哪儿,我都去。”
弄寒的眼中有一抹极闪亮的光彩闪过,轻握了她的手,相视而笑,心,便映到一处了。
……
灵舞的早餐很丰盛,当孔轩把她带回凤舞轩的时候,小蝉正准备往屋子里端第十二道佳肴。
但望着摆了满桌的吃食,灵舞苦笑挑眉,以眼神问去孔轩,却听闻他道:
“你在如意殿守了一夜,理当好好补一补的。即便是你不想,我儿子也饿了。”
那日大风雪天
灵舞摇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人家拿儿子来填她的口,倒也真让她无话。
不过还是得挣扎一下——
“你儿子才多大,哪吃得下这么多?”
“也没让你都吃完。”孔轩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直纳闷平时那样聪明的夫从今日怎么就这么笨呢?“我问过宫里的老姑姑,也跟太医商量过,更是差人去问了医馆的红姨。这些东西都是对孕妇有好处的,你且一样吃上一口,这么多,都尝过了,也差不多就饱了。”
“嗯。”灵舞点点头,到是听话地坐到桌前,一口一口地尝着数到粥品。
刚听他说到红姨,她的思绪便又被拉回到朝阳的事情上。
之前有出宫去见她,自是要问问朝阳失踪的情况。
可是红姨却是任何线索也得不出来,只是道有一天下了很大的雪,风也大,狂得街上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医馆得到了军营那边的消息,知道孔轩被刺,一时间都有些乱了分寸。
那时候她正与几名绣衣暗使在商量着要不要做些对策,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下人来报,说一直住在楼上的那位夫人和孩子都不见了。
红姨立时想到那挂在窗外的荷包,于是去看,果然已经被人取走。
再差人去寻,却是怎样也寻不到了。
灵舞闻听此事时颇有一阵子后悔,她挂那荷包确是想要引人过来。但本想着红姨她们可以应付,到时候还会把消息说给她听。
只是没想到,对方技高一筹,自己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见她愣愣地出神,孔轩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晃:
“想什么呢?吃饭的时候要专心,不然我儿子会觉得饭菜不香。”
太后自缢了
“切!”白了他一眼,“现在张口闭口你儿子,到是不管我了?”
“哎?”孔轩佯装怒意,“谁说不管,没有你哪来的儿子!当然还是夫人比较重要!”
“你就是……”
“皇上娘娘!”灵舞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见小蝉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一张小脸跑得红通通的,正气喘不止。
“怎么啦?”灵舞一愣,“瞧你跑的……”忽地话语一顿,心里猛地揪了起来。随即起身,一把抓过小蝉,惊恐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吕曼她……”
“不是!”小蝉赶紧摇头,她看得到,灵舞的脸都发白了。“贵妃娘娘没事了,是太后……她……她自缢了!”
“什么?”这回是连孔轩都惊了,呼地起身,追问去——“你说什么?”
“皇上!”小蝉这回也不慌了,望向孔轩坚定地道:“太后娘娘,自缢了!”
听过这句话,灵舞最直接的反映就是往门外冲,她得去看看。
可是却被孔轩拦住:
“死人的地方,你去干什么?”
“我……”她一下子愣了,“不去怎么……怎么知道情况?”
“我去看过,回来讲给你听。”
“这……”
“娘娘!”小蝉也符合道:“娘娘确是不该过去,如今您有了身孕,凡事都要为小主子想一想。”
“对了!”灵舞又问了去:“贵太妃那边呢?”
小蝉答:
“听说是拼了命的往出跑,下人没拦住,让她去看了太后。听说贵太妃指着太后大骂了一阵,就……”
“就怎样?”
“就转去了德太妃的宫里!德太妃还在病着,说不想见她,她就一直跪在德太妃的门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人参汤1
“孔轩!”灵舞回身,一把抓向他,“我去德太妃那里看看可好?”
“不行!”孔轩还是摇头,“那里更危险,你想想吕曼,那不就是伤在了贵太妃的手里!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去看她?”
“可是让我在这儿干坐着等,我……”
“我陪你去!”孔轩话锋一转,再揽上了灵舞的腰身,轻柔地道:“刚想起来,吕曼还在病中呢!这事儿怕还真得你去出面。就连太后那边,怕是也得你帮着料理。”再想想,却是长叹一声,“三位太妃,一个闹,一个病,还有一个根本宫门都不出干脆与世隔世,眼下太后出了这样的事……只能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呢!”灵舞瞪了他一眼,“我是你的妃子,这宫中便是我的家,这事儿本就该管的。”
“走吧!”孔轩手下一紧,带了灵舞步入屋去。“你放心,我会护在你的左右,定保你们母子安全!”
太后的命送在一条三尺白绫上,孔轩伴着灵舞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下人自房梁上抱了下来。
此刻正安安静静地倒在床榻上,有宫女端了一碗汤药自一点一点地往她嘴里送去。
灵舞一愣,这才反映过来,原来太后还没死。
于是瞪了一眼孔轩,气他说什么死人的地方自己不该来。
孔轩也愣了,随即转看小蝉。
小丫头委屈,小声道:
“奴婢只说太后娘娘自缢了,没说别的……”
“你给她喝什么呢?”灵舞忽地开口,却是在问那个正喂着汤药的丫头。
“人参汤!”那丫头怯生生地道:“太后身子一直不好,每日都喝人参汤的。都说人参可以续命,奴婢就想着给娘娘喂一点儿,看看能不能……”
人参汤2
“人参?”灵舞狠狠地皱眉,再看向那碗汤药,疑问道:“你们管这叫人参汤?”
见那丫头点头,这才又往太后的脖子下面看去。只见其颈下只有浅浅的愈痕,再按向颈动脉,却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知道其回天无力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问向下人。
有一太监立即道:
“回娘娘,奴才一听到响声就立刻进来了,那时候太后娘娘的脚刚撇开凳子!”
“是马上就救下人了?”孔轩也追问去,见那太监点头,这才疑惑地在灵舞的耳边道:“按理说不应该没命。”
“她的命根本就不是送在那三尺白绫上!”灵舞无奈摇头,再指了指那宫女正端着的人惨汤:“别喂了,人已经去了。再说,你们给太后喂的根本就不是人惨汤,续不了命的。”
“啪!”
那端汤的宫女手一抖,汤碗直摔到地上,碎了开去。
随即,小丫头也顾不得地上的碎瓷片,“扑通”一声便跪了去,哭求道——
“娘娘!开恩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人惨汤太后喝了几年了,每日都是奴婢喂的!可是……可是这明明就是人参啊!奴婢是看着人入药锅的!”
灵舞微微皱眉,再对旁人道:
“那人参还有吗?拿过来一些,给本宫看看。”
闻言即刻有人跑出去,不多时,一支人参模样的东西递到灵舞手中。
灵舞接过来,很仔细的看去,再凑到鼻下闻了闻,然后道: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有下人答:
“好像是太后娘娘从前一个随身侍候的太监从靖州弄来的,有好多好多,据说花了不少银子。”
“那太监呢?”
请罪
“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头。“奴才们真的不知,那是专为太后娘娘办事的,奴才们并不常见。”
“算了!”孔轩一摇手,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都过去的事了,还究竟他干什么。眼下还是处理好太后的后事要紧。”
灵舞也点点头,却仍是不甘心地道:
“如果不是一直都在用假人参当补品,怕是她去得……也没有这样快。”
……
人参的事不再追究,孔轩与灵舞二人吩咐了下人开始操办太后的后事。
见人们已经行动起来,两人随即起身,却是齐往德太妃的寝宫而去。
还不等走近,便远远地见着有个人正跪在那宫门前,散着发,身子晃晃悠悠的,像是随时都会向地上倒去。
“贵太妃?”灵舞疑问出声,再仔细看去,点了点头:“还真是!”
孔轩也纳闷,不明白贵太妃这闹的又是一出什么戏码。
她恨太后,这事人人都知。
不止她恨,这后宫里头的几位太妃,怕是没有一个人不恨的吧?
可是这贵太妃跟德太妃之间,又有什么事?
“走啊!”见孔轩缓了脚步,灵舞扯了他一把,“快点!”
待两人到了近前,宫门外的太监宫女赶紧跪地行礼,可是贵太妃却像是没有听到下人们的声音,动都没动,仍是跪在地上,呢呢喃喃地说着什么。
灵舞扬手让他们起身,自己却没再动,只携了孔轩站在她身后,静静地听着。
离得近了,这才听清楚贵太妃的话。可也不是真的能清楚,她的话语本就含糊,且精神头儿又不大好,所以听进耳里的,也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字眼。
可是灵舞还是听明白了,贵太妃这是在请罪!
灵舞发怒
“妹妹,是姐姐对不住你,姐姐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害了你,更害了朝阳……妹妹,姐姐是罪人,是连老天爷都不会放过的罪人。姐姐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妹妹,姐姐给你跪下了,给你磕头了。妹妹,你原谅姐姐,要不然,你亲手把我杀死好了。我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啊!”
一番话说得两人糊涂,灵舞本就因为朝阳的事对这贵太妃再没了好印象,这时候听她又扯进朝阳来,心火更是旺了。
“太妃!”冷冷一声出口,就连她自己都下了一跳。原来,一旦被逼急了,再温和的人也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也一样。“贵太妃!”又是一声出去,但见跪在地上的人这才悠悠地转过头来。
望向灵舞,贵太妃的眼中却是一阵迷茫,甚至看了看孔轩,仍是不知道张口叫人。
灵舞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她把刚转回来的头又扭了回去,之后竟是继续冲着宫门道:
“妹妹啊!我有罪啊!我有罪啊!”
“你有什么罪呢?”灵舞也不管她听不听,自顾就问了去——“你有什么罪要跟德太妃来请呢?你折腾得吕曼重伤,折腾得太后自缢,如今,就连德太妃也不放过吗?那下一个是谁?下一个你还准备去折腾谁?是我吗?还是皇上?”
她这话已经说得很不客气了,就连在一旁的丫头都有些害怕。本日里人人都知道凤舞轩的主子虽然得宠,但是为人和气,待下人是极好的。可是现在眼见她都怒了,便也知道,贵太妃一定是做了特别过份的事。
骨肉剥离的滋味
孔轩仍轻搂着灵舞,自能觉得她说这番话时整个儿身子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他知道她气得不止是贵太妃,只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自打进了这座皇宫,她就没过成一天的好日子,这股怒火已经忍了如此之久,如今,是该发泄了吧!
“丫头。”他还是上前劝阻,“别动气,注意身子。”
“我不是动气!我……我是想不明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弄成这样?”
“我也想安生!我也想安生啊!”本来跪在地上的贵太妃突然站起身来,回头转向灵舞和孔轩,“谁不想安生?”
孔轩大惊,一步上前护住灵舞,却惹得贵太妃张口失笑。
“哈哈!好个痴情的皇帝。可惜啊!若是你爹也跟你一样,今天的惨剧就不会发生了!我问你们,要说安生,谁不想安生?难道我不想吗?这宫不是我愿意进的,后宫里头那么多女人,除了沈雨婷,你们去问问,有哪一个是自愿进来的?孔轩,我告诉你,新月不是我的女儿,我当初生的不是一个女人,是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可是我不敢说,沈雨婷手段毒辣,我的儿子若是养在宫里,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三天!我没办法啊,我真的没办法啊!我只能把他换掉!你们谁曾想过,那种骨肉生生剥离的滋味!那该有多痛,有多痛啊!呜——”
好长的控诉,直说到她自己都跌坐在地上为止。
灵舞也无话可说了。
是啊!骨肉生生剥离的滋味,该有多痛啊!
这些事说到底,怪谁呢?
貌似谁也不怪,又像是谁都该怪。
我的阳儿呢
说起来,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只不过,可以去追究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她再看去贵太妃,却也是掉了三魂六魄的样子,却还是不忘俯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嘴里还是在念叨着:
“妹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咣啷”一声,宫门大开,德太妃在数名宫人的搀扶下信步而出。
但见孔轩跟灵舞望来一眼,却也只是点点头,然后直冲着跪趴在地上的贵太妃颤颤地道:
“我的阳儿呢?你把我的阳儿弄到哪里去了?”
话一出口,人竟像是突然之间被泄了力气一般,一下子就往地上滩坐去。
下人们赶紧把她架住,却是止不住德太妃已经往前扑去的身子。
终于一把抓住贵太妃的衣服,再也顾不得形象,拼命地摇晃着她,泣泪不止——
“你说!你倒是说呀!你把我的阳儿弄到哪里去了!”
“妹妹啊!”贵太妃任由她就这样摇着,神情恍惚:“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只想知道答案,我只想知道阳儿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贵太妃拼命地摇头着,“我真的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跟新月做出来的好事,如今阳儿没了,一定是你们两个把她给藏了起来!”
“我没有!”贵太妃抵死不认,却道:“新月是说过要把朝阳弄走,可是后来又告诉我说她还没等去找朝阳,就已经有人把她给带走了!”
“那不还是你们家的事吗?”德太妃几近崩溃,“你真当我傻吗?带走朝阳的人是谁?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敢说你不清楚?你从小养到大的新月,那就是个神经病!彻彻底底的神经病!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存心给皇家难堪么?快告诉我,她们人在哪……”
僵局
话声未落,德太妃本就带病的身子再经不住这番刺激。眼一翻,直挺挺就向一旁歪了去。
下人们赶紧把人抱住,灵舞也在这时上了前。
单手搭在腕脉上,好一会儿方才道:
“急怒攻心,再加上身子本就不好……先扶回去好生照料吧!一会儿本宫去给她拿几味药来。”
扶回了德太妃,还跪在地上的人也颓然地跌坐去,再去叫她,却是怎么样也没有反映了。
侍候的丫头吓傻了,直摇着人不住地道:
“太妃!太妃!”
灵舞叹了一声,再上前去瞧,却发现贵太妃的神经已经全线瓦解,想要再恢复神智,怕是很难了。
“扶回宫去吧!”她淡淡地道:“恐怕往后都是这个样子了,你们要好好照顾着。”话闭,再不愿多看一眼,直拉了孔轩:“回凤舞轩好么,我有些累了……”
……
事情至此,好像又陷入了一个僵局。
德太妃一直病着,贵太妃疯了,新月那边没动静,朝阳也再没出现过……
一切看似平静,却又暗涌着波澜。
灵舞常常就是抚摸着还是平坦的小肚,然后一遍一遍地在心里祈祷,但愿这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但愿宫里的这些事端不要来得太过凶猛。
……
“娘娘!”小蝉拿着晒好的被子走进来,“屋子里头潮气重,您要不要到院子里坐会儿?”
灵舞偏头想想,然后摇了摇头:
“不了,你陪我去吕曼那边坐一会儿吧!她还出不了屋儿,我去陪她说说话儿。”
“好!”小蝉应着,然后过来扶她。“娘娘应该多出去走走,您不是也说孕妇不好老是坐在屋里么……”
吕家送药
两人一搭一言,等走到吕曼的病榻前时,灵舞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
吕曼平躺着长叹一声,无奈道:
“你这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蹭饭的?”
“切。”灵舞也不理她,自顾地告诉小蝉:“去,自己动手,到她的小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能吃的,做些过来,我儿子饿了。”
吕曼咬牙。
“给我看看!”灵舞不再跟她打趣,开始动手查看起她的伤口。半晌,却道:“弄寒还挺细心的。”
一句话,吕曼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灵舞窃笑。
“最近事情多,等你好了,我定让孔轩给你个交代的。”
她淡淡地说着,像是宽慰,又像是在承诺。
吕曼的眼神轻移,望向顶幔,却看不到希望。
“怎么啦?”灵舞瞧出她的心思,“不信我?”
“不是!”吕曼摇头,“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信不过宫里的规矩。我是贵妃,有谁听说过宫里的娘娘醮夫再嫁的?就算皇上不介意,可是天下人要怎么说?单单是朝中大臣的口水,怕是都能淹了这座皇宫吧!”
“这……”灵舞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对于宫里的规矩,她知晓的,还不如吕曼的一半。不过却也马上镇定下来,再道:“虽然这些我没有想过,但是我信孔轩。”
这话说得听似随意,但却又是那样的坚定。
吕曼忽就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希望,也许,在这个女子的手中,真的能创造奇迹?
“娘娘!”半蓉自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方木头盒子,直捧到了二人近前。“这是老爷子给送进来的,嘱咐娘娘每日一颗吃下。”
说着话儿将那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了十几颗药丸。
灵舞吸了吸鼻子,马上赞叹:
“好药!”
吕景进宫了
见她赞许,几人都宽了心来。能得到灵舞称赞的药并不多,她说是好药,那便一定是好药了。
“我爹进宫了?”吕曼突然问去:“这药是谁给你的?”
“没有!”半蓉摇摇头:“老爷子没进宫,是大少爷来看德太妃,顺便把东西带来的。”
“我哥?”
吕曼有些怒意,灵舞赶忙压住她的火气——
“别激动,凡事别发火,对你的伤不好。”
“可我真是气啊!”吕曼忍不住道:“是她们悔婚在先,我哥就是这个死心眼儿的,这么些年虽然一直在外头,可我知道,他心里惦记着朝阳呢!可是惦记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跟别人跑了。现在连孩子都生了出来,还有咱什么事儿!干嘛还巴巴儿的去看?”
“你哥……”灵舞想了想,还是问道:“他很喜欢朝阳啊?”
“嗯……”吕曼想了想,“其实也说不上是喜欢,可能就是从小儿就定好了她是他媳妇儿,所以自然也就上了心的。”
“他们从小就定亲了吗?是吕伯提的?”灵舞的某一根神经抽动了一下,却还抓不到头绪。
“从小就定亲是真的,不过……好像也不是我爹提的。我听说德太妃从小儿就喜欢我哥,说他长得好,家世好,人长大了肯定也有出息。啊!对了!说起来,我们虽然管朝阳叫妹子,可那是跟着皇上叫的,实际上朝阳比咱们大,这事儿你知道不?”
“啊?”这话到是把灵舞说愣了,“她……比咱们大?”再想想朝阳的样子,疑问道:“大么?我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应该比我小。”
朝阳新月比她们大
“你不能看长像啊!”吕曼颇有经验地道:“长像是会骗人的,比如说……”
“知道了!”灵舞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弄寒那小子,可算是给咱长了见识。”
两人一提到这个话题,都想到了弄寒。想来想去,在此次事情上,都是受骗者。
“所以你的意思是……”
“朝阳实际上比咱们都大两岁,她是皇上的妹子,自然管咱叫嫂子,所以感觉上像是比咱小似的。还有新月,她也比咱们大,她比朝阳还大两岁呢!”
“呃……”灵舞想起自己曾管新月和朝阳都叫过妹子,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再想,其实也对,也应该这样叫。从孔轩那边来论,那两位可不就是她的妹妹么!
“另外,德太妃之所以会对我哥特别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