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媚乱天下第36部分阅读
倾城叹:媚乱天下 作者:rouwenwu
情米行幕后人此举着实可敬。”
这话意思是,这个有情米行,在米价还没有暴涨之前,大量贱价米便已经进入充斥了江东各有情粮行,由于是“卖”,不是施舍,间接地促使整个江东的灾民努力工作,从而也使当地的劳动力雇佣正常,没有出现灾民暴动现象,由此引发的后续良果可以想像,工作的稳定,生活的安定,自然将可能的不安因素一切消弥于无形。
相比那些看准时机囤粮居奇的米行来说,这种作法实在再妥当不过了。
有情米行做了好事,却没有得到一个“善”的浮名,这有情米行后面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智者,实在让人敬佩不已。
普恩与慈海是密友,接到慈恩的来信,慈海大师也不由得惊讶不已,本来以为这次江东大旱不知要死多少人,少林寺也备了一些能力所及的钱粮以为赈灾之用,不过江东那么大,这点东西不过是杯水车薪,现在竟然一切无声无息地消弥于无形?
但是要做到这么大的举动,在江东开设上几百家的米行,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这有情米行的背后人是谁?为什么一个少女竟会身怀武功?
其他正道门派也开始奇怪起来,因为这事分明处处透着古怪,有情米行的事分明阻了不知多少权贵和米霸的财路,却不曾受到一点打击报复,说明有情米行恐怕也是个不得了的江湖组织,于是,对有情米行的调查私下里由几家正道帮派悄悄展开。
只是现在慈海大师挂心的不仅是大旱的事,更有一件事让他无法放怀。
“时间差不多了,了明了恶,你们去祥光寺一趟,迎接普恩大师参加剃度法会。”他吩咐道。
“师父!”了明了恶红了眼睛,跪着不动:“徒儿们献身佛门,是自小在少林寺长大,可是师兄……”。
“万事皆有缘法,这是天意啊!去吧,这不是为师能解决的事,去吧,他与佛有缘,这是好事,去吧,去吧。”慈海大师袍袖轻挥,亦是带着无限喟叹。
那孩子……
了明了恶红着眼睛,在师父的一再催促下,只得去了。
江东的这一头,媚流与媚溪媚浮正在花前赏花谈事。
“小姐,那天那秀才来得倒是好,祥光寺方丈也看到了这一幕,其他人帮派现在都已经在注意我们了。”媚溪笑道。
“正想找人来闹一闹,就有人自动送上门,省了我们再找人来作戏,说到那个秀才,自以为有点正义感,其实什么也不懂,就是一个傻子。”媚流笑道。
“今日京中传来消息,说蓝万山死了,蓝将军气得要命,怀疑是皇上下的手,现在称病不早朝呢。”媚溪道。
“周边几国,除了南宛国,者巴国以外,其他的六个小国都开始扰边境了。”媚浮道。
媚流梳头含笑不语,她一走,北藤狂就开始了大刀大斧地报复行动,现在光泽怕是不太好过,内外交困之下,他那冷厉的眼睛恐怕更加如刀一般森寒,皇帝也快醒了,门主应该会在这半个月里,把事情推得糟无可糟,说不定还会设法让醒来后的皇帝对光泽充满怀疑与戒心,京城和天下要大乱了。
这就是门主的报复,你杀我的母亲,我乱了你的天下!我的母亲,我的族人,这仇,要一样样地报!
说到皇帝,她知道在这一件事上,她欠了北藤狂的一个极大的情,北藤狂让她刺杀皇帝,可是她却只是迷晕了皇帝三个月,就算是身为“妖姬“的她,犯下了如此巨大不可原谅的罪,那也至少是废去妖姬这个位子的惩罚,可是北藤狂没有,什么惩罚也没有,也没有再进一步刺杀皇帝,相当于默认了她的做法。
这个情,总有一天要还的,她明白。
只是欠了那个人的救命之情,如何还?心中却不明白,心痛得浅些了,只是迷惑却越发的重了,离得越远,他的音容就越深,像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那个爱上小叫花的睿大哥,竟然也有为了权势富贵抛弃所爱的一天。
时光荏苒,匆匆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春光越发的娇妍欲滴,一路绿柳如绦,桃红李白,百花争艳,一名如花少女身穿粉色春衫在一路的春光中,夺了春的美,所过之处,路人不是看春,而是看她。
这名少女身边还有两名半婢装扮的年轻女子,都是一色的青绸比甲,似婢非婢的模样,想必是这名少女家中的女伴,座下三匹少见的白色短腿马如它们的主人一般娇小可爱,尾巴一甩一甩地,显得很是活泼,三人三马走在绿意盎然的梧桐树下,真是一幅春天的美画。
然而江湖中人一眼便能看出这名女子必是身怀武功,她脚步轻盈,行不沾尘,且又意态悠闲,恐怕不是一般江湖人。
“救命啊!救命啊!”
林间深处传来一声惊恐的的尖叫,夹杂着两声邪笑:“美人儿,哪里跑!”
“大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求求你们!”
“叫大爷太生分啦,小美人,你就一声‘哥’来听听?”
“哈哈哈!”
听这声音,足有三四个人在闹事,媚流眉头一皱,道:“进去看看!”
里面是三个富家公子哥模样的人,在调戏一个卖花姑娘,地上一地的花,想是刚摘来的,那卖花姑娘满脸泪水,衣衫已经被扯得半褪,吓得抖抖瑟瑟,只会求饶,见到媚流等人,眼睛一亮,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几个回过头来,着实被媚流惊艳了一下,去了艳饰的媚流,还了她本来的面目,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最如花之际,现在的她正如一朵夺人眼目的玉兰一般惹人怜爱,又美得如花,她站在那里,好奇地看着这三个人调戏卖花姑娘,眼睛里满是奇怪。
“你们在干什么呀?”她嫩声嫩气地问,好像事也不懂。
“哥哥们在玩游戏,小美人要不要一起来玩玩呀?”蓝绸衫的男子笑着和两个同伴一起围上来。
“玩什么游戏呀,我也要玩?姐姐们,你们要不要玩呀?”媚流笑眯眯地问身后两个同伴。
媚溪与媚浮笑着道:“那就一起玩吧。”
“不过那个女的太脏了,我不喜欢她,你们要是跟她玩,我们就走!”媚流指着卖花姑娘道。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戏惩恶遇普恩
“没问题,快走,算你今天走了好运!”一个长脸的公子哥把那卖花姑娘踢了一脚,卖花姑娘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掉了,长脸公子哥笑着走上来,雀跃无比,今天赚到了,这么出色的小姑娘,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虽然好像不是一般人,不过现在这里反正没有别人,就算把她掳了去,也没有人看到。
现在林中没有别人了,只有眼前三个富家公子,涎着脸走上前来,就要拉媚流和媚浮媚溪,媚流疑惑地道:“那你们怎么玩呢?你们先玩给我看看?”
长脸的愣了一下道:“这个不用学,你自然就会!”
他看那两个略大的少女也是美得非同一般,料想都是深闺娇娇女,也没有多大力气,手一挥,三个人一个拉着一个就往地上扑,突然“啊”的一声,三个同时落地,跌了个狗吃屎,满脸的土沙,这才知道遇上真神了,面面相觑,搞不懂为什么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会是武功好手。
媚浮和媚溪不用媚流动手,几下把三人用天蛛绳捆了个扎实:“小姐,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置?”
“我爹是郡守,要是得罪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长脸的大叫起来,后面两个人也争先恐后地自报家门,便是出身权贵家,难怪这么嚣张。
“哇,全是公子爷呀!那可不能打了,就……就去涝池浸一浸算了!”
媚流挥挥手,媚溪与媚浮齐声笑道:“是!”
三人还以为她只是在吓唬自己,谁能想得到这么可爱的少女,会有这样邪毒的想法,当被两个女子推拉到涝池边,看到涝池时,这才知道她是说真的。
所谓的涝池就是粪池,媚流皱挥了挥手道:“不要再往前了,把他们抛过去就好了!”
抛过去?
三人大惊,一路上被押送过来,那两名少女看似也很娇怯,谁知力大无比,轻轻一捏,那是痛入骨髓,再不敢把她的话当笑话,叫道:“不要啊,女侠饶命啊,我们不敢了!”
“现在会叫救命了,当初人家卖花姑娘叫你救命,你们怎么不听呀?抛下去!”
媚流一声断喝,媚溪媚浮纤手一扬,三个胖大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远远地掉入粪坑,粪物四溅,媚溪媚浮一抛出手,早就远远地掠开,三人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姿势投入了粪池,惊慌间,咕咕碌碌地喝了好几口粪水和脏物,口眼鼻耳,无一不是臭气熏天,直把三人闹得几乎连死的心都有,偏偏那池还够深,一时攀不上来,在池中又叫又骂,又哭喊。
媚流笑得弯了腰,叫道:“喂,你们不是你们是什么有本事的人吗,现在连个涝池也出不来,准备安家了吧?”
三人好容易攀了上来,便倒在池边大吐大叫,指着媚流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吐了。
“你们听好了,这次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下次再敢扰良家女子,有如此树!”
一道银光闪过,一道软剑在树上一闪而过,一株碗口粗的树应声倒地:“看看是你们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剑硬!”
她那脸上的天真突然不见了,美丽的面庞上,只剩下冰冷的杀气!
这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媚流!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三位施主,老衲有礼了。”
一声长偈,一个老僧出现不远处,双手合什道:“老衲法名普恩,不知能否与三位女施主略作法谈?”
这里离祥光寺原本不远,媚流早就算定了的,果然普恩出现,普恩请媚流来到祥光寺小坐,会客厅的墙角瓷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空,幽静清心。
“一个月前,老衲曾见过施主,那时施主正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秀才,也是大快人心啊”普恩笑道。
“是那个秀才自己无理取闹。”媚流笑嘻嘻地全不邀功。
“你们有情米行如此大阵势地救助灾民,真是功德无量之事啊。”普恩深深施礼道:“老衲代无数百姓与那些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谢过施主与施主的有情米行。”
“我们做了什么事啦?”媚流不肯承认,笑眯眯地道:“我们不过是趁着各大米粮的人不肯卖米时,大赚了一笔罢了。”
普恩越加敬重,她这话说得轻巧,但是那些被接到有情米行的孤寡老人却明明做了好事,却决不肯承认,这比那些做了好事却巴不得天下皆知的人来,真是不知高尚了多少倍。
“江湖中许多人都已经知晓,你们何必过谦……”普恩笑道。
“呀!大师这幅山中隐士图真是绝妙好笔,幽远高洁,让人心中痞块见而便消。”媚流望着墙上的那幅山中隐士图道,把话题便岔开了。
普恩见她不肯承认,便也换了话题笑道:“不瞒施主,这是老衲拙作,一时闲极而作,所以连个题跋落款也无,还请不要见笑,。”
“原来这是大师所作,难怪有超然世外的意境!画如其人,可见其心,由这画可见大师光明磊落,这山水虽然重叠,却始终峭而不峻,峰头圆融,可见大师心中始终慈悯,名为《隐士图》却不见隐士踪,留人神往无边,真正做到了‘隐’,只是这满山云遮雾绕,大师作画时想必心中有什么难解的事?”媚流疑惑地看着隐士图,猜测道。
普恩更加肃然起敬,作这画时,他心中确实有个难解的结,这画作于一个月前,那时他收到了慈海大师的来信,上面略微提起说,一个俗家弟子将要出家为僧,请他来观礼,那名弟子普恩也认识,极爽朗拓怀的一个人,为何事要出家,若是潜心向佛,居家也可修佛呀,难道说真的再不恋红尘?
一个人要出家,不外乎几种情况,一是看破红尘,不恋世事;二是真心礼佛,以身侍佛;三是无以糊口,投身寺庙。
那名弟子自然不可能是无以糊口,那是为了什么要出家?
所以他作画时,不知不觉便带了几分疑惑。
正说着,门外一个声音打断了普恩的话,小沙弥恭恭敬敬地外门道:“方丈大师,少林寺的慈恩大师座下弟子了明与了恶前来求见。”
了明?了恶?
媚流的心不受控制地一跳,明知自己可笑,但是这心,却由不得她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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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昨天晚上那么难受,原来每个月的好朋友与感冒撞一处了,花花好可怜。
媚流听见了,指着电脑嫣然一笑,问:“可怜?可怜的人居然还有心上网偷果子?”
切,懒得理你,偷果子又不要费脑!一会有你哭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了恶怒揭真相
知道祥光寺的住持与少林寺住是好友,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这么快又见故人,她轻轻一笑,不露端倪:“大师请,我们在此处正好鉴赏鉴赏大师的画中深意。
等普恩去接见两名晚辈弟子后,媚流带着二媚出了禅院,一路松木新绿,春蕾初绽,墙角新沾佛院苔,佛门的春意也自与众不同,充满一种宁静的祥和,想中寺中弟子侍得勤,虽然天无雨,却时时洒水浇霖,一院皆是新意。
料定这个时候了明与了恶应该正在与普恩大师说话,放心由正路走出去,谁知刚走到月洞门下,后面一个隐含着怒气的声音便传来:“媚流姑娘?!”
这声音——
媚流回头一望,竟然是了恶!
了恶跑上前来,眼里有着怒火与疑惑,想是也在疑惑为什么能在这里见到她,他不及问其他,劈头就问:“为什么你不劝劝玉睿师兄?!”
媚流一听,不由得冷笑起来:“我劝他干什么,他是我什么人?他这么大个的人,还用得着我劝吗?”
“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当初他为了你,只身跑到者巴的情分,你全都不念吗?为什么现在你却不闻不问?”了恶激动地道:“你怎么这样无情?”
“我无情?”媚流想起自己几次三番找玉睿,甚至不惜尊严去要他改变主意,结果呢?
结果是什么?
她的尊严,她的心,碎得一塌糊涂,仍旧没有挽回他的意!
想来犹是一阵气苦,对男人无情,是因为对他们无爱,对玉睿有恨,正是因为对他仍有牵念!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这朵落花,落进了别的男人心中,唯独落不进他心。
他像落尘一般,把她轻轻一掸,自此掸出他的生命,她的泪如珠,只是像冰珠一般,在他的“坚持”下,从今往后都要从他生命啊生命里冰消而去。
“无情果自有无情因,你何不问他做了干什么?”媚流冷冷地笑,望着那一朵墙角野花,开得兀自鲜艳,全不解人间心事。
“他做了什么?自从你要死掉,他背着你满世界地跑,像疯了一样说要救你,你死了,他就落发为僧,可是我不明白,你活了,他为什么还要落发为僧!而你却可以不闻不问?”了恶耿直的声音像炸雷一般烽响了她的耳,天空似乎乍滚过一道天雷,她的脸蓦煞白如纸。
“你说什么?”媚流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再说一遍?”
了恶惊疑地道:“你还不知道?玉师兄他要落发为僧!他要出家!”
“胡说!”媚流失声叫道:“他不是进京为官吗?他不是要娶庄家小姐吗?难道不是吗?”
她的脑中蓦地闪过他与庄小姐在一起时的情形,他是那样爱护庄小姐呀,怎么可能去出家?
她的手深深的掐入了恶手臂间而不自觉,了恶大声道:“没错,你听清楚,玉师兄他要出家!要出家!”
媚流瞪着他,红唇瞬间像霜打的花一般失了色:“为什么?”
她听见自己没有了起伏的嘶哑声音,那样惊怕。
“不知道!反正肯定和你有关!”了恶道:“剃度法会一个月后举行!本来早要举行,后来大师兄百般劝说,才推了这么久,我们一直在找你,可是玉师兄不肯,我不知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连尘世都不愿意待,非得出家为僧!你以为我们来干什么,我们是来请普恩大师参加玉师兄的剃度法会!”
他本身是僧,与玉师兄是一个世间的两种人,有不一样的路要走,他孓然一身,无父无母,可是玉师兄不一样啊,师兄弟们百计劝说,大师兄甚至气得与师父大吵了一架,起身便下山找玉师兄,最后却颓然而回,说了一句“他死了心的!”
他以为是媚流移情别爱才这样,可是谁知媚流竟也是对玉睿满腹苦痛的样子,事情又出乎他的意料了,如果不是因为媚流移情别爱,师兄又为什么要在他心爱的女人活转之后提出出家?师父为什么也没有拦阻?
出家,意味着:家已不是家,父母兄弟从此都是外人,出家,并不是一件说出就出的事,玉师兄高堂犹在,在他看来,玉师兄也并没有绝望到要出家的事发生,为什么要出家?
想不通啊想不通,和了明来祥光寺的一路上,以一个出家人所能够忖度红尘的最大限度的想像力,将各种可能性列了一条又一条,却哪一条也不成立,究竟是什么让玉师兄不顾一切阻拦要出家?
红尘俗世,虽俗,却总也是芸芸众生的七情六欲生发所在,怎么可说弃就弃,六根不净,纵入了佛门也是罪愆,不是解脱。
媚流心一跳,又一停,眼前的阳光突然刺目地白,让她的大脑也一片空白,手指顿然如冰一般地冷了下来,胸口那冰痛的感觉又再次出现,她瞪着了恶,努力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突如其来的打击,将她的理智打击得一片零乱。
“小姐!”媚浮与媚溪眼见不对,一人一边扶住她,然而媚流不倒,她的手紧紧地掐住了恶的手臂,直把了恶也掐得一阵疼痛,她瞪着了恶,竟如凶神恶煞一般凶猛,她的眼睛跳动着怒火与绝望,却矛盾地还跳动着一丝希望。
“玉睿,他人呢?”她凶狠地咬牙,那牙便如幼狼一般森然锋利。
“我来时,听说他已经在从京城到少林寺的路上了,应该这会已经到少林寺了,听说他和玉家断绝了关系。”了恶见到媚流这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事情有可能转机,一口气道:“听说他又做了什么忤逆家中的事,他父亲再一次和他断绝了关系!”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当年话成谶语
媚流一阵天旋地转,那个口口声声说以家父母为重的睿大哥!竟然和家中断绝了关系?
可是他说过的,要娶庄小姐,要以父母为重,这是他亲口对她说的呀!
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玉睿,你究竟还骗了我什么?
究竟你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
那个眉眼洋溢温柔绵爱的睿大哥,那个抱歉地说要父母的玉睿,哪一个人说的话才是真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那个为了她奔波千里,誓死不离的睿大哥,那个让她忍耐玉父玉母后又说要娶庄小姐的玉睿,那个在她的逼问下仍旧坚持不与她相守的玉大哥,那个与光泽王爷搭上关系阻止她杀蓝万山的玉大哥,在眼前交替重叠,究竟这一场迷剧中,睿大哥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你听着,睿大哥说我是江湖女子,不能与我相守,他说要有他的玉家要顾,难道不是吗?他没有娶庄小姐吗?”
“什么庄小姐?从来没有听过呀?”了恶如今与她一对质,一层层迷雾揭开,事情却更加扑朔迷离。 媚流瞠着他的眼,为什么一切与她所知的完全不同?
“我要去阻止,有我在,他绝不会出家!”她咬牙道:“不可以!”
她蓦地把了恶用力一推,回身便跑,媚溪与媚浮大惊,抢上前去拉住她:“大人……不……小姐,您三思啊,你现在是……”
您现在是待罪之身,后半句没说完,媚流回身反手一抖,长鞭卷出,将媚溪与媚浮打得踉跄几步,摔在地上,嘴角血丝顿时便流了出来:“小姐!”
媚流立定身子,头也不回冷冷地道:“谁拦杀谁!”
说罢几个起伏,她已经翻墙而去,一路上她飞速疾奔,满心都是怨与恨,玉睿,睿大哥!你把话说清楚!
野道迷离,千里行云无处归。风过也,离人几对,对北燕说尽心肝摧,心肝摧,如何当年相识醉,相识醉,枫林几度红秋碎。
“驾!驾!”一匹枣红马飞驰在野道,美人策马狂奔,有宵小想拦路妄行,鞭风过处,尸首横断。
此时的少林寺,来往子弟有青有白,青的是青丝,白的是受戒之首。
玉睿已经回到少林寺,眼中多了一抹沉定的坚决,跪在慈海大师面前,道:“弟子回来了,想做的事都已经完了,师父,从今往后弟子全身心投入佛门,皈依我佛,愿我佛慈悲。”
“玉睿……玉睿……”慈海大师微微点头,再也无话可说,只能说天意弄人。
当初玉睿初拜师之时,他便觉得这个弟子宽厚仁慈,甚得佛门之道,心下亦喜亦忧,如今,忧成了真,出家虽不是死别,却是与尘世的诀别,玉睿,他还年轻。
回到禅房,玉睿放下行囊四下打量,这间禅房简单大方,一桌一椅一榻一席,桌上供着一个玉瓶,瓶里几枝松枝,在禅房散发淡淡的青松味,从前只当这间禅房如客居一般,学艺成后总要离去,如今看来,却成了一生的家了。
容他在此刻尽情想念那个春天一般多变的少女吧,此时的她,也许正带着对他满满的恨,四处惹祸生事,像个淘气的孩子。
他想起成不德说的话:“这个姑娘,已经死得十成十了,不过好在心还没有死透,还有些余热,勉力可以一救,但我跟阎王抢人这样的事不干,所以如果她救得活,那么便要她出家为尼,相当于死了,你们自己想好了,该怎么办。”
“师父?”玉睿祈求地望向慈海大师,恳求他说两句求情的话。
他的心一阵热,一阵冷,若是她活了,从此又永隔了尘世,那与死有什么两样?
最重要的是,她还那么年轻,她像一阵火,那样灼热地燃烧着她身边的人,她像一阵风,那样给世间带来不一样的空气,让她为尼,不如让她死了!
“玉睿,只要能活着,还能够听到声音看到形容,何必在乎相守不相守。”慈海轻叹道:“缘由天定,不必强求。”
他不能再去求成不德了,成不德早就决心不理人间事,也不再医人,自谓从阎王手下抢的人过多,将来见了阎王不好说,所以收手不理人间事,要不是慈海大师与他的关系密切,私交甚笃,成不德是绝对不会再管的,人不能得寸进尺,慈海对玉睿摇摇头,成不德说要当尼姑,那是真的要当尼姑,成不德他能救人也能杀人,谁能躲得过他的手?
“不是我硬要她出家,这个姑娘的煞气太重,血腥太浓,恐怕是造业太多,若不出家早晚也是横死的命。”成不德道。
媚流是个杀手,他知道,听到成不德的话,玉睿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干渴至极的沙漠中旅人好容易见到一碗水,却是一碗带毒的水,是喝了带毒的水双目失明,还是不喝水,索性渴死?
房间静得像空气都凝滞了,玉睿永远忘不了那天的静得时间好像被冰雪冻住,他说:“一命换一命,我换她,我一辈子给她念经祈福,我就不信她活不到终岁!”
只要她活着,何必在乎相守不相守,他是静惯了的人,自小耳濡目染,也习惯了寺院的环境,媚流,她是天生风一样的女子,如何熬得住青灯古佛,晨钟暮鼓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师父的劝说,成不德的再三置疑,他全不顾了,只要她活着,像从前一样美丽而有生命力地活着,那就好了。
师父说得对,缘有天定,不必强求,佛家也讲究相识即有缘,何必在乎天长日久的耳鬓厮磨。
那天师父幽幽叹说:“我料到你有一个情劫,这个情劫你若能过,此生大富大贵再无忧虞,玉睿,这个劫,你过不了了。”
过不了就过不了吧,没有什么大不了,他突然想起和流流之间有一个对话,那是两人玩笑间的话,他说:“娶到爱妻不容易,夫人你放心,有为夫在,你必定一生平安,哪怕是我玉睿当了和尚,也不会让夫人当尼姑的!”
如今想来竟是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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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和流流的事,早已经有了前兆,在第一百八十一章时,有过谶语,汗,我的伏笔好像是埋得挺深挺长,不过有的亲已经猜出来了哦。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人生苦苦相逢
他保住了她平安,也如谶所言,要剃去三千烦恼丝,只是在他的恳求下,给了他几个月的时间,让他得以与她再拥有一段相守的时光,在这段时间里,他逼走她,气苦她,甚至让她恨他,为了不让她惦记他,他用尽了一切办法,哪怕去伤害她。
人生多苦难,生来忧患多,何苦惧分别,何必喜重逢?他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四句话,凭由东风把万事都吹干。
高骞推门而入,对于他和媚流的事虽然依旧不知,不过却已经知道绝不是他和媚流之间感情出了问题,相反这两个人相拿刀也拉不开的亲密,究竟出了干什么事,师父讳莫如深,他有心揪着玉睿狠狠地拷问,却在看到他一天比一天沉静的面容时,话到嘴边再也说不出话来。
由于是慈海心爱的弟子出家,请的人都是有名的住持方丈,预定在五月初一那日举行披剃仪式,一切安排都已经就绪,对于这个安排,有的人安然接受,有的人难以置信,至于玉睿的家,那个玉家,玉睿已经在玉家祖宗前磕过头,告别过玉家了,只是他们还以为这次和上次一样,不过是他一时兴起胡闹而已,玉老爷在玉睿出门时在背后大声骂道:“再三退婚!从今往后这个畜生再敢踏进我家门一步,我打断他的腿!”
春日越发地深了,那入眼的浓绿绯红鲜鲜活活地跳动着生命的色彩,一年又进了初夏,玉睿除了习武不缀,整日里佛经不释手,眉眼间越发的超然物外。
一匹枣红马在少林寺前收脚,未等它停稳脚步,背上一个樱桃色的身影已经凌空跃起,跳上台阶,闯进了寺院。
“什么人!”门口少年扫地僧侣持帚相拦,媚流长鞭甩出,将那扫地僧扑地卷出几丈,头也不回地往里直冲。
少林寺的僧人人数众多,一眼望去,全是佛堂与僧房,她站在一片重重叠叠望不到边的僧舍前,失了方向感,他在哪里,哪一间才是他?
“玉睿!告诉我,这里一个叫玉睿的,在哪里?”情急这定,一把扯住眼前一个僧人,亏了她是少女打扮,否则像她这般乱闯少林寺,早被少林僧人乱棍打出。
“阿弥陀佛,姑娘请先放手。”那僧人极有涵养,道:“要找人,若是在少林寺的,我们必定尽力相助。”
“玉睿,他叫玉睿,是慈海大师的弟子,他在哪里?”媚流揪着他几乎是尖叫道。
“媚流姑娘!”高骞正巧经过,一眼看到媚流,叫了起来。
媚流回过头看到高骞,眼睛一亮:“高大哥!睿大哥他在哪里?”
“你跟我来。”高骞把她引到人少处说话。
媚流见到他始终沉稳的样子心中略定,道:“睿大哥他是真的要……”
“是,他是要出家。上次我见到你,便想告诉你,玉睿他不让我说。”
心直直往下掉,明知道了明了恶不可能说谎,但是没有见到人,没有到达少林寺,心中总不是有一点不肯定,现在这心完全掉下来,事情已经如此明了。
“我要见他!”媚流斩钉截铁地道。
“跟我来吧。”
练武场上,媚流第一次见到了玉睿练武时的样子,难以想像,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挥起剑来,竟然招招凌厉,势势锋锐,如一把脱鞘的剑,在阳光下放射耀眼光芒,毫不像他给人的感觉那么温和,她以为他是温柔的,那剑势必定也是如他人一般雍容,她不了解他,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他的温文尔雅只是外表,外表下的他,正如他的剑势一般锐利雪亮。
所以才骗了她,她一直以为他从来不会说谎,谁知道需要乔妆的时候,他比谁都入戏,把她完全蒙在鼓里,他这个骗子!
最后递出一招,好像有一道复杂的光芒在盯着自己,玉睿皱皱眉收回手,四下一扫,看到了媚流含忧带怨的脸,那剑几乎脱了手,他停下剑,向她走去,依旧是那副温柔得要滴出来的笑:“流流,你怎么来了?”
“你还要瞒我多久?”媚流不答,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睿大哥,你还要瞒我多久?为什么!?”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高骞远远地站着,想来已经把一切告诉了她。
他在站在原地,脱了剑势的他,一身淡青长袍,温润得如一方上好碧玉,剑穗在风中轻轻随风摇摆,难以想像,这就是刚才那个招招狠厉的男子,他的声音凝在风中,丝毫不乱,他说:“流流,有些事是不可挽回的。”
“什么事不可挽回?你要出家,所以一切不可挽回?”她冷笑着看着他:“没有不可挽回的东西,只看人愿意不愿意!”
周围的人的目光频频往这边扫射,玉睿拉着她的手道:“跟我来吧,这里不好说话。”
“我不走,就在这里说清楚,为什么要骗我!”她愤怒地甩开他的手,心中的委屈无处可泄,化作一滴滴的泪水,落了芙蓉颊,那芙蓉轻轻被风一吹,晶莹的泪珠随着脸悄然下落,滴入她的裙襟,留下一个深红色的泪印。
玉睿强行拉着她的手往后山走,媚流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半拉半拖,身不由己地跟着走,原来他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她从来不知道。
他的手温度依旧温暖得足以融化她的冰冷,她一阵心酸,随着他来到后山,林中静阗,听得见她紊乱的呼吸声,他温声道:“你来了也好,有件事我要对你说?”
“你又想对我说你要娶庄小姐吗?!”
“当然不是。”他微微一笑,道:“记得在邺北城你受过一次伤吗?那时你为了救满船的老幼妇孺,下船与几个水鬼搏斗,后来心口受了一刀,伤得很重。”
“记得。”她轻轻道,回忆起过往,她的声音都柔了许多,他也一样,微眯的眼回想起过往,带着一丝浅浅的笑:“那时的你真是勇敢,只身下水,在那么冷的天,后来你要与我断绝关系,自己跑掉了,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医治,后来又沾了冷水的缘故,寒气入心肺,所以成了个痼疾,成不德虽然可以医治,不过他说他只救命,不治病,所以,以后你要小心,不要冻着,不要生气到,虽然不妨碍你的寿命,不过总是不太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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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情难断风也乱
一股温暖的风吹过她的发丝,她每一根发丝在阳光下跳跃着生命的气息,每一根发丝都沁着油亮的七彩光泽,她的脸由于一路的奔波正透着朝霞一般的光彩,像盛放的花。
他仔细地把她的一缕零乱了的青丝理好,放在耳后,笑道:“当初刚见到你,我想这个小丫头又瘦又小,好好养上几年,就可以给你找个夫婿嫁了,没想到你长得这么美,找夫婿的事,不用睿大哥帮忙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把话讲得井井有条,一点一滴地揭开过往,每一滴过往,像是被活生生撕裂一般血淋淋地痛着,她瞠着他,究竟是他原本就残忍,还是他突然看开了红尘?
骗了她这么久,再相见,她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从何出口,而他却能把一切说得这么清晰明白,好像在脑中早就想了好几百遍一般,媚流迢迢一路的思绪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迷乱,见到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的手掠过她的鬓,。
“你不知道你很残忍吗?你怎么可以一边说你要出家,一边叫我回忆过去?”媚流气极而笑:“你干得好事,那么把我骗得好苦!那些什么娶妻,当官的事都是你骗我的对不对?难怪那次我再问你是不是还要娶妻,你说你你有的坚持,什么坚持?坚持要出家吗?因为‘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跟我打哑谜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理由,没有理由,哪怕杀了方丈我也不会让你出家的!”
“流流,不许胡说!”他断然喝道。
“胡说?你看我干不干得到?!”她的手里还捏着一根乌金马鞭,随着她生气的剧烈动作,马鞭不住地挥动,将主人内心的剧痛毫无遗漏地表现出来。
“那我就先杀了你!”玉睿真的生气了,厉声喝道。
“很好,那就杀呀,现在就杀了我呀,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出家的!你别拿那套‘羞耻’什么的来责骂我,我什么羞耻的事没有做过?我没有羞耻心,我只知道你答应过我,你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你食言了!你这个骗子!”
怒火狂烈,她一鞭朝他打去,玉睿一个闪身,反手拿住了她的手腕,夺过她的鞭子远远地扔出去,乌金鞭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黑色的金光,像蛇一般挂在松梢,不住地晃动。
“我是骗子,我骗过你的心,我是答应过你很多事,但是你要明白,天下间的事,谁也难说清,流流,你真的太年轻了,你以为人人都能说到做到吗?有些事,天不由人。”
“天不由人?天?天是什么?捉弄人的天,把我带来这个世界,却一次次捉弄我的天?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逆天?”
“你逆得了吗?流流?若是逆得了,你这一生就已经不是这样了。”他轻叹。
媚流恨恨瞪着他,一滴泪滚落红颊,又一滴泪滚落,烫得玉睿一阵心痛,几乎想把她搂在怀中,吻她千万遍,为她遮去一生的苦难风霜。
无情门的消息灵通,没有事能够骗过她的,所以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下了狠心,千方百计地伤害她,让她恨他,处处为难她,让她心死,让她再也不想得知有关他的消息,然而终究还是不行。
她的痛,带着摧毁一切的怒。
他的痛,带着无力回天的悲。
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可是他仍旧镇静自若,哪怕她的泪水让他的心一阵阵的收缩。
负手而立,望着苍松古寺,道:“这里,是我学业成长的地方,玉府,是我俗世的家,因为天生病弱,算命地说我进了寺院方得平安,所以四岁后我便入了少林寺为俗家弟,子,每一年中,有九个月我是住在少林寺的,另外三个月回到玉府,享受我大少爷的生活,而这里对我来说,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出家,理所当然,流流,就好像你生长在张府,可是那里对你不好,你后来离开它,毁灭它一样,理所当然。”
“我要知道你出家的真实理由。”媚流再次开口了。
玉睿叹了口气,望着山下隐露的佛院一角,道“流流,其实这一生值得我去争取的东西几乎没有。我什么都有。富贵我享过,父母爱我有,手足情我不少,淡泊我也尝过,女人——我也有过。”
说到这里,他和她突然目光在空中一撞,?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