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两心同第27部分阅读
清穿·两心同 作者:rouwenwu
”这句话一说完立刻捅了马蜂窝,先是张裁缝惊讶得几乎要把下巴掉下来:“珍儿,这孩子姓谁的姓你竟然这样不……,哎呀呀,哎呀呀!”张裁缝的脸都气红了,仿佛我在反党反社会主义似的。赵婶正在喝汤,一下子呛到了嗓子眼儿里,咳得肺几乎都要出来了一般,李奶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我则一动不动看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家,一点儿也没为所谓杀人般的眼神所影响。晴儿则被这样的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但又因自己是未出阁的,所以憋红了脸,想笑又不能笑。
“我只是说笑一下,以为和大家已经很熟了,说这样的话大家不要见怪,也是夫家伤我伤得太狠了,所以才说出这样的惊世骇俗的话来!”我看着大家震惊的样子后,平静地说道。
“唉,也是苦命的孩子,苦命的孩子又生了个苦命的丫头,你们娘儿家掉黄连水里了!”李奶奶抚着我的脸说道。晴儿和赵婶都跟着红了眼圈,反倒是我苦笑了一下。
“我觉得现在挺幸福的,最起码我还有你们对我这样好,我虽然命运坎坷,但总是有好人在帮着我,所以也没什么苦的,毕竟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并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我又举了一杯,和大家碰了。
“我倒是很想给孩子起个好名字,这儿也没酿名斋什么的,给我女儿按五行八卦什么的算算!”
“你这个主意好,这西街的崔老秀才就爱给别人看个风水,算个卦什么的,不如让他给盼盼算个名字?”张裁缝说道。
“那就拜托张伯伯了,我家盼盼能有个好名字,我这当娘的也就放心了!”我敬了张裁缝一杯。
说着吃着,席也就完事儿了,回到屋里关了门,看着我的盼盼,我把自己的大背包拎了出来,看了看背包里的各式小东西,一点一点儿回忆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好象一切都曾经是空的,只有盼盼出生后,才实实在在地活着。
此时已经初夏了,天已经黑透了,想着也是七点多的样子吧,撂了帐子,躺在床上给孩子起名字:要不叫奥迪吧,奔驰呢?反正日本名字不能取,什么本田、丰田、尼桑的,这些都不行,尊驰?骏捷?自己都忍不住自己是在为孩子恶搞名字了。
几天后,张裁缝找李奶奶偷偷摸摸地去了偏厦,在那儿不知道在小声的议论些什么,我装没看着不知道。
孩子的名字一直都没有起,我们也就一直那样叫了下去。半个月后晴儿悄悄跟我说,崔老秀才在西街开了个铺子叫酿名斋,我问起一个名字多少钱,晴儿说一两银子到五两银子不等。
天逐渐热了起来,怕孩子起痱子,我想弄些淀粉当痱子粉用,跟赵婶说了帮带会儿孩子,就跟晴儿一起去了街上。
通州不算个城市,但却是个大镇子,镇上什么都有不说,因为是港口还兼卖着各色的泊来品,晴儿出门的时候少,于是看得都呆了,看了这个新奇,看了那个美丽,我自打逃到通州,这也是第一次上街,所以也想好好开开眼。
因着生孩子胖了不少,衣服的式样也是张裁缝做的,有些老旧,所以想自己做个夏天的竹布褂子一类的用品,这时候的人穿鞋是不分左右脚的,做出来的鞋帮都要高一些,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穿靴子。我穿不了这样的鞋,求晴儿帮做鞋的时候,都是自己做好了鞋底子,让她帮着上个帮儿。
做鞋底子可是个力气活儿,我实是嫌这活勒手,于是花了一百五十钱定了我要的鞋底和布样,我们就从一家布庄出来了,我因为个子高,视野相对于其他人就更开阔一些,远远的看见街那边过来一行骑马的人,一个个鲜衣怒马,马速不慢,于是拉了晴儿往边儿上靠了靠,等骑马的人过去,骑在马上的人象是急着赶路,但我却看清那是穿了官服的胤祥,边儿上赫然就是秦跃,我转身拉了晴儿就进了身后的铺子。这时候我们还没有相见的必要。
铺子却是新开的,一个老头正独自做在柜上扔大钱给自己卜卦。晴儿一看,在我耳边轻轻地低声说:“这人就是崔秀才!”
老秀才看有进来,把铜钱收了,我走过去笑着说:“掌柜好,小女子要请个名字!”然后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盼盼的生辰八字,递了过去。
老秀才低头看了看,脸色一青问道:“夫人请的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女孩儿!”
“对不起夫人,我这算男不算女,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没关系的,这算名字也是要有机缘的,既然没有缘,不算也罢!”看我没有强迫他,老秀才的脸色一松。但我去没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不算可以,但是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女孩儿是个什么样的命吗?”
老秀才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此女孩儿本是大富大贵之命,但此生却颇有曲折,她的名字必由一个命格极高的人起,方能逢凶化吉!”我点了点头,拿起荷包要给银子。老秀才拦住了我:“夫人,钱就不用给了,想必你是东街李老太太家的房客吧,老朽还要谢谢你给出的主意呢,只是令爱的名字实在不是老朽所能算得出的,还望夫人原谅。”我微微一笑:“老人家千万莫这样说,不过是碰巧罢了,小女子受用不起!”
又闲聊了一会儿,我和晴儿出得门来,再往前走就是码头了,我们向回走,逛另一边的铺子,晴儿是汉人,自小裹了脚,因跟了李奶奶后又放开了,但也耐不得久,于是回去,一边走一边约着下回把这边的铺面也逛了。
回到家盼盼早就醒了,赵婶抱了她院子里的树下玩儿。看到我进得院来,盼盼张着两只小手让我抱,我把她抱过来,身上香香软软的感觉真好,好象刚离开半天,就觉得离开了很长时间似的。这以后孩子可再也离不开我了。
过了几天,我要去取鞋底子和布料,干脆抱了盼盼一起去,我因早就做了可抱、可背的衣装,于是穿上,把孩子放到前身,让孩子的脸也冲着外,看看外面的世界。
盼盼是头一次出门,头上带着小凉帽,眼睛四处瞧着,嘴上不时的流下口水,好在有喂嘴,我这样的打扮一般都是云南一带的少数民族才这样带孩子,在街上有些新奇,我却混不在意,去了布庄,布庄里有七八个妇人和少女都在挑布料,看到盼盼可爱的样子,都新奇地围过来,我把她放倒在一处柜台上,让晴儿帮看着,自己则忙着看鞋样儿和布料。取完后,把孩子又背在身上系好带子,走了出去。
原说好了要逛另一边的店,才逛了七八家,盼盼就在我的身上睡熟了,口水淌了我一后背,绕过当铺,再往前就是粮店什么的,我们没有兴趣逛,于是准备直接回家。当铺里一个小伙计走了出来,拦住了我:“这位夫人,我家掌柜的看好你的抱衣了,想仿做一件,不知是否可以赏光一叙?”我和晴儿正走得腿软,听了这话相互看了一看,就跟了进去。
里面却是一个老掌柜的正在等着我们,我们进去后被让进里间,有伙计倒了茶进来,我把盼盼解下来,抱在怀里,拿起茶喝了一口,一个人影打起帘子半倚在门口,因是逆着光,我有些看不清,但身形却熟悉得很,一个痞痞的声音想卢:“我什么时候当上舅舅了,也不给个动静,真不把我弟弟了!”
重逢
秦跃撇着嘴走到我跟前,仰起头,看着秦跃的眼睛,不知为何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秦跃蹲下身来,看着小盼盼,小盼盼正熟睡着,正裂了嘴有些笑意,我一连抹着泪,一边轻轻推了推有着看呆了的秦跃:“看她长的象谁?”
“象谁?娘亲舅大,当然象我了!”
“去,没个正经的!”我破泣为笑。
“姐,真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儿你挨个瞒着,你能瞒得了初一,能瞒住十五吗?”
“你不知道,上头要把这个苦命的宝贝儿不知弄哪儿去呢,而且还要让我出嫁,嫁给那个也穿过来那位的弟弟!”秦跃拿了手帕替我擦了脸,拽过来个墩子坐下,也没理已经看呆了的晴儿。
“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可一直都在接触那位特别的低调的福晋呢,不过也看出不少东西来,至少她那个弟弟受这姐姐的影响不少,我也认识,还一起喝过酒呢!”
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有外在场,不要再说了,回过身儿来看还在迷糊中的晴儿。
“这是晴儿,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托她照顾着!”我向秦跃介绍晴儿。
“这是我弟弟!”多了我不想说,毕竟我们姓的都不一样,问起来麻烦,我也不爱解释。
“谢谢你,晴儿!”秦跃很大方地向晴儿行了个礼,晴儿大概很少看到英俊的青年向自己行礼,还那样认真的观察自己,刹时就红了脸,忸怩地低声说了句什么,我离得那样近,也没有听清。
“我们该回家了,一会儿盼盼醒了,要吃奶的!”
“我陪你们回去吧,回头我好接你们走!”我没有问他要接我们去哪儿,还有谁知道,只是要重新背上孩子回家。
“我在外面准备了车,坐车回去吧,别背了,抱着就行!”秦跃亲自打帘随我出去。外面一辆马车,秦跃把我扶上车,还要扶晴儿,不过看晴儿那害羞的样子,示意我把她拉上去,然后亲自驾了马车。
我这小胡同只有四家,李奶奶家门前停了一辆马车,对面那家的门儿就打不开,所以我没让马车进去,自己抱了孩子和晴儿带着秦跃进了家。李奶奶和赵婶正准备晚饭,看我们进来就说:“回来得正好,我记得你不吃芹菜,我们包了芹菜馅的饺子,给你包的是白菜馅的饺子,你能吃多少个,我们正包着呢!”话刚说完,就看到后面跟着的秦跃。
“请问,你找谁?”李奶奶问道。
“李奶奶,他是我弟弟阿跃!”
“你弟弟?啊对,你说过你只有一个弟弟在军中,可是这位?”
“是呀,他现在回来了,在京中做侍卫,刚找着我!”正这时盼盼醒了,也不哭,正使劲地抓了我的衣襟。我急忙进了屋去奶孩子,这边儿秦跃也要跟进来,被李奶奶拦住了:“她进去奶孩子了,这屋里小,先在院里坐一会儿吧,她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您是李奶奶吗?哦您是赵婶,我姐姐多亏了你们照看,我这里谢谢你们了,让你们费心了!”秦跃又是行礼又是作揖,李奶奶和赵婶急忙把他扶住,让他坐在大树下的阴凉处,然后招呼晴儿过来帮着再多包点儿饺子。
奶完孩子,我抱着盼盼出了门:“今天怎么想起包饺子了,是不是知道我弟弟今天要来呀?”
“崔秀才的铺子开张本就是你的主意,但他却悄没声的自己做了起来,今天过来送了点儿典仪来,我就想着做点儿好吃的,让大家高兴高兴!”李奶奶擦了擦手接过孩子,却见秦跃搓着手,一副跃跃谷试的样子,就把孩子交给了他。秦跃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接过来,认真的看着孩子的小脸,盼盼倒不认生,用手抓着他的鼻子,又去拽他的领子,再一会儿把自己满是口水的小嘴去啃秦跃的腮帮子,秦跃面对小美女的非礼一阵眩晕,大家看他一阵手忙脚乱的都捂了嘴笑,唯有我哈哈大笑了起来,秦跃用一副哀怨的目光看着我,手里却忙着把盼盼放躺下,盼盼因为没有能够尝到她要吃的东西,因而,表示出很大的不满,用力地用手够抓着秦跃的脸,并用上肢的力量把自己身体带起,秦跃吓得急忙把她又立了起来,盼盼立刻又张开了嘴。
“她正长牙呢,只是想借用你的腮帮子磨磨牙!”我熟练地把盼盼抱离秦跃,同时把一只手指饼(我烤的)放在盼盼的手里,盼盼顺利快速地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脸幸福的磨着。边上一群人乐的岔了气儿。
“这就是盼盼给舅舅的见面礼是不?”秦跃不甘心地又把盼盼抱回了自己的怀里。我洗了手,接着去包饺子。
秦跃抱着盼盼一会儿就熟悉了盼盼的习惯,把孩子抛上抛下、摇来晃去,盼盼咯咯地乐着。一会儿的功夫饺子好了,我抱着孩子在一边玩儿,看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晴儿还特意打了一小壶酒来,秦跃亲自把酒给大家都满上:“我代我姐姐谢谢各位了!”然后一口干了,眼圈却有点儿红。
“没什么说的,这是应该的,你姐生这孩子可是受了些罪,但也太刚强了些,我们也看出来了你们姐弟情深,她回去后不会受气了,也就都放心了!”
“谁说我回去了,我怎么会回去呢?阿跃就是一个侍卫,没有自己的宅地,就是回京也是租房子,京里租房子请人他一个小侍卫一月挣那俩儿钱能够吗?”我接过李奶奶的话说道。
“是呀,我姐姐暂时还回不去,今天只是我公差碰到姐姐,方知姐姐已经到了通州,京城里尚未有安排,待我安排好了,再接姐姐回去,只是这样还要麻烦各位,实在是打扰了!”秦跃说道。
“怎么会呢,我们这里一向清静,好容易有了你姐姐和小盼盼,我们都舍不得呢,只是怕姐在这里受了委屈呢!”
“怎么是受委屈呢,,明明是一直都享福,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那生孩子的时候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再自己带孩子,指这定要落下多少病根呢,还能象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我在一边把盼盼放在膝上逗她玩儿一边说道。
大家都笑了:“这珍儿姐姐说话就是有意思,些我们没听过的词句还特别象形有趣儿,我们大家都喜欢听她说故事呢!”晴儿忽然开朗起来。
“是呀,刚才我们说珍儿要走了,晴儿的眼睛都红了呢!”赵婶儿用筷子遥点儿着晴儿说道,晴儿脸一红用眼睛瞄了一下秦跃没吱声,我却笑了起来。
晴儿这样个样子我一点儿也不奇怪,秦跃其实还是挺英俊的,身高近一米八,东北大汉的脸形,浓重的眉眼,高鼻薄唇,只是肤色稍深一些,正经是个帅小伙呢。
一会儿赵婶先吃完了,过来哄盼盼,我则坐到席上开吃,秦跃看着我用最快的速度一口气儿吃完二十个饺子,不禁一脸的伤感。我喝了一口饺子汤,才看到他的表情:“你怎么这副样子,怎么了?不会是同情我吧?”
“姐,你咋连吃饭都变成这样儿了,你受了多少苦?”
“没有,你想歪了,我当然得快点儿吃,哪能老让赵婶儿带孩子,我吃完了好给盼盼吃,盼盼吃完了睡下了,我们才真正的有空能闲聊呢,现在当然是越快越好!”
“你这姐姐呀可是好强的主儿,孩子都是要自己多带,倒不是不放心我们,其实是总怕把我们累着,倒是我们看她带孩子悬天二地地,还不如我们带的好呢!”赵婶拿了晴儿递过来的刮好的苹果泥一边喂着盼盼一边说道。
“不行,姐,我过两天就来接你回北京,我得找几个奶妈帮你喂孩子带孩子,再这样下去,你的胃都吃坏了,人都瘦了!”
“行了,阿跃,你是当妈的还是我是当妈的,这孩子就是得自己带才亲呢,我得把孩子带得跟我们似的,宁可让她另类点儿,也不能让那些老古董们给同化了!”
“放心吧,你是孩子还能跟了别人,小心眼!我就心疼你吃不吃、睡不得睡,怕你休息不好,以后落下毛病来!”
“这才把话说到根儿上,你们人家这姐弟俩儿的情份!行,你这弟弟有担当,将来必有大出息!”李奶奶称赞起来,弄得秦跃的脸有些红,我则忍不住笑了起来:“行呀阿跃,居然知道脸红了,这可是多少年没有的事儿啦,不会是因为当着美女夸你有些不适应吧!”旁边晴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啐了我一口转身进屋去了,秦跃脸虽然有些红,但却很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站起身把盼盼接了过来。
晚上秦跃没有回北京去,而是住在了镇子上的客店里,说要好好聊聊。
等盼盼睡了,我起身和秦跃坐在树下聊天,已经夏末了,晚上还是很凉爽的,我拿了蒲扇赶蚊子,李奶奶、赵婶还有晴儿她们也已经睡下了。
逃跑后的故事
我逃跑之后不久,庄子上的人就发现了,然后就派人到北京城里去报信,马老爷子听完一愣,只是稍稍表示了一下着急,其他的就是派人去找。第二天上午有人把马送来后,老爷子亲自让人把掌柜的找来问清了我的情况,然后派人到四个城门去寻问,终于断定了我走的方向,正在这时我的雇的马车也被找到了,于是人很快就到了通州。
坐车毕竟比骑马慢,还有就是空车回去的速度也很快,这样找我的人来的就比较及时,只是还是没有找到。
马老爷子当即向皇上做了汇报,康熙得知消息后并不着急,只是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等找到再说。
倒是我逃跑的路上碰到的马车,里面坐着却是邬思道和碧云,他们从身量和姿势上倒是看出了我是女的,但如此高的个子的女人实在是少见,而赶马车的就是柱儿,柱儿离老远就看着像我,三个人一印证,立刻猜出了是我,于是柱儿飞鸽传书(这还是我教的呢!郁闷)给胤禛,胤禛得知我的消息,立刻派人到城门找人看着,倒是堵着了我(我拿着雍亲王爷府上的引牌呢),只是没想到我去住店了,于是派了人时刻盯着我,胤禛本来当晚就要到旅店去找我,倒是胤祥给劝住了,让人看着是否还有人找我或者是有人监视我。于是监视了我一夜之后,却发现我坐车去了通州,等跟到了通州,马车夫回去了,看我住上了店房,回去向胤禛禀报,待胤禛秘密的派人来找的时候,马老爷子的人也到了,都是爪了一个空,于是我这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胤禛派人一连蹲守了一个月,结果一点儿消息也没有。那是当然了,我租房子并未到当地备案,知道我的人就是少之又少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月,不仅马未经承认爷子把人撤了回去,连胤禛也因为康熙身体状况的日渐恶化而把人撤了回去,前段时间胤禛被康熙派去祭祖,胤祥虽说是继续协助胤禛,但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差使。前两天胤祥奉命巡视京地城防从通州回来,急着回去向康熙付命。
话说那天秦跃和胤祥正从通州下船向京里走,因我是通州消失的,秦跃也曾带着小四小五等人到通州来查我的行踪,但却没有结果。但做为军人的习惯,他还是在街上寻视了一下,眼角一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很快这身影就闪入了一个店铺内,他几乎就想下马把我从那店铺里拉出来,却想胤祥和一行随从必然会导致比较严惩的后果,因此忍住了。路过店铺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招牌,却是酿名斋,作为现代人,他当然明白酿名斋在这清代可是个新鲜事物,于是更坚定了他看到的就是我的信念。
回京后不久,秦跃向胤祥提出要出京办些私人事情,做为胤祥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当然是时刻关心他老爹的身体的同时,与胤禛一起研究将要面对的问题,此时秦跃的事情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轻闲,于是秦跃就被放了长假。
放了长假的秦跃到通州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盘下了很不景气的茂富当铺,并不是因为当他需要当铺,而是当铺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一是在主街的中间,二是与上次我出现的地域斜对门。凭着秦跃的雄厚资金,盘下当铺当然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问题是他盘下后并未对内部进行重新装修,也未减换裁人,一切都按原样,而这当东家的则每天坐在略显阴暗的当铺里面端着茶水看着街上的行人卖呆(东北话看热闹的意思)。
而忽然有一天,秦跃终于看到了他想看的人,看到我从他店铺前面背着孩子走过去,进了斜对面的布店,然后又背了孩子出来闲逛,再后来看着孩子在我的后背上都睡着了我还无动于衷地接着逛,还大有要回去的时候,才让小伙计出门把我叫进来,为了更好的再观察一下是不是我,还在里间隔着百宝阁偷偷地观察我,最后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姐,这孩子是谁的?”秦跃还是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子,斜着眼一脸的不怀好意。
“我也说不好,也许是四爷的,也许是十三的!”我也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胤祥的脸不禁一呆,惹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了?没想到?按月份算应该是四爷的!”我实在看着秦跃一副耍宝的样子受不了了。
“我还以为是祥哥的呢,我还是比较喜欢祥哥!”
“那你不早告诉我!我还是很愿意助人为乐的!”
“天哪!你简直是太可怕了!”秦跃当然已经习惯了我的语出惊人,但也逃不脱我的魔爪,脑门上一道道黑线,脑袋顶上飞出一群乌鸦,自己则做出一副晕倒状。
“我得进屋看一眼盼盼了,得换尿布了!”我站起身往屋里,秦跃跟着走了进来。
“我这当舅舅的啥礼物也没带,这孩子抓周没呢?”
“抓完了,又是当官又有钱的,大家都这孩子大富大贵呢!”我一边夸着,一边给孩子麻利地换了尿布。
“你先出去,我得给孩子喂奶!”我把秦跃撵了出去。等我出去的时候,秦跃正在那里喝茶水。
“你也早点儿回去睡吧!你是住在客栈里还是住在店里?”
“对她们说当然是住在客栈里,告诉你就是住在店里,我还想着不行的话你也到店里去住呢,我可找几个可靠的人帮你张罗着,你也别太累着,这样的话就可以不回北京了,好在离着也不远,我会经常来的!”
“这也是个好主意,我还真没想过你在这里给我买房置地的,不过据我知道八阿哥在这儿也有宅子,似乎他这段时间不得意,一直和他的福晋都住在通州的宅子里呢!”
“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赖不济那也是八王爷,出来进去的可威风了,这通州地面上谁不知道呀?”
“那你可得小心点儿,也沾上这主儿,那可没你好果子吃!”
“这我当然知道,要叫八爷知道九爷的心上人在这儿住着,为了九爷的财,他也得找人把我们娘俩弄死不是?”
“知道就好,自己一定要小心了!”嘱咐完,秦跃回去了。我回到屋里一觉睡到天亮,似乎连梦都没有做。生物钟的原因,我已经开始做恢复性训练了,尽管有了孩子,但仍不影响我好动的性格。
秦跃连着来了三天,每天都用大量的时间逗盼盼玩儿,以至于盼盼的性格就得极为开朗,每天都咯咯的笑个不停。那天看到我给孩子做体操,秦跃也忍不住带着孩子做,结果把孩子累得当天晚上尿了都没嗞声,愣是快天亮的时候我看到才知道,让我担心了一白天,唯恐孩子的小屁屁得了湿疹。
秦跃临走的前一天跟我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说了他的想法:他已经为姐姐在通州买了房子,过两天带几个仆人过来帮着我带,这两天还得住在这里,这次他带的钱不多,等回到北京城多拿一些,把李奶奶的房子也翻修一下,连同把后面那家的院子也买下来:那家的房子也是一直空着,这样以后晴儿招上门女婿也有地方住也更方便一些。
李奶奶推辞不要,秦跃也没多说什么,其实我知道,这家伙已经打定主意或者已经谈好了才说的,秦跃现在的沉稳与成熟却是比我强多了。
大约过了七八天,秦跃又来了,这回来了三辆车,一辆车上坐了两个丫头两个奶娘,一辆车上坐了三个小伙子,还有一辆车上都是家俱等一类的东西,东西都放在了当铺后面的大院套里,当铺后面是三进的大院子,等那边都打扫安置好了,秦跃才过来接我过去,随后工匠也到了,后面那院子已经是买下来的,所以来了就把院子都打通,房子都翻修了一番。秦跃把我接过去就回了北京,在这边帮着忙乎的居然是于伯,于伯虽然有些残疾,但却是个很细心的管家,诸事都很到位,我也被侍候的很舒服。
大约近二十天的时间,李奶奶的家才收拾好,连院门都重新修过了,这时连中秋都已经过了。赵婶回家去了,晴儿还是一天到晚的往我那儿跑。孩子会爬的时候,我不再让孩子吃我的奶,让奶娘喂。这时盼盼不仅吃辅食,我还加了许多水果在里面。盼盼一直都是很健康的,两个小丫头和两个奶娘根本人就是太多了,于是我和大家就开始忙活冬天的棉活和毛活。三个小伙子其实也就是半大小子,天天就是跟着于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但我这边外面的事儿都是他们去做,我也就省了逛街的时间,倒是可经经常带盼盼去远足,让孩子多看看大自然,有时带着晴儿,有时也请李奶奶和我们一起。
李奶奶信佛,这一有空房了,居然自己做了一间禅堂,没事儿总在屋里念经,倒是赵婶儿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给晴儿找婆家,也很让李奶奶分心。
果园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快过年了,因为正是换季,我原不想带着盼盼再出去玩儿,这年头不说缺医少药,毕竟还没有各种疫苗儿,孩子极易得病的,于是在家狠闷了几天。盼盼有点儿不适应了,天天闹着要出去玩儿。这天前面钱掌柜的来向我说事儿,说前几天来了一家当当的,当的是一颗珠子,那珠子是一颗足有鸽子蛋大的东珠很是少见,当的是活期,一千两银子,今天来还当子却没拿钱来,只是拿了地契——通州东边儿城外一处五亩地果园,掌柜的要看到地并与当地地保过户之后才能给物,问我行不行。
古人都以地产做为财产的衡量方式,以地易物的现象也有,但还是不太多见,况且这当铺一直都不太挣钱,一下子来这样一桩大买卖,我还是觉得有些心里没底,就让于伯派个可靠的人驾车送掌柜的去了,下午的时候掌柜的回来,说那果园还行,虽然小点儿却是院子、房子都是全套的,果园里种的各色的果树,虽然不大,但种类却不少。于是我起了心思,告诉大家过两天大家一起去果园那边玩儿两天,让于伯先带着人去收拾一下,大家一听都乐得蹦高,晴儿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个劲儿地问我什么时间去。我算了一下时间:“现在马上就小年了,咱们大年初二就去!”晴儿这才兴高彩列地回去了。于伯愣了一下问道:“大小姐,老话有正月不出门的说法,咱们出去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那是家里有老人的,咱们家里没有老人,这果园子还是咱家的一部分,怎么算出门子呢!”于伯拈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强忍着要说我小孩子心性的想法蹒跚地离开了。
刚过小年,就下了一场大雪,雪都没过了脚面子,清新的空气里充满了家家户户做好吃的飘出来的香味,使过年的气氛更加浓厚。我特意让人制了大红灯笼,又在所有的门口都贴了春联和红辣椒,从过年到十五我让伙计、掌柜和奶娘都回家去了,两个小丫头和三个小伙子都是秦跃给我派过来的孤儿,我请李奶奶和晴儿都过来,在我们儿好好的闹了一番才让她们回去,留着人守夜,我则带着盼盼睡了,秦跃是肯定来不了的,来也得是初五以后,跟着胤祥挨家拜完年再过来。
初二那天一大早于伯就套好了马车,我带着两车的人去了果园。说是到了城边儿了,那通州城本也就是个镇子,一会儿的功夫也就到了。
大家下了车直奔了院子,果园里的雪因为没人走动,显得特别的纯净,我特意带了人走出了一条小道,不让人破坏了园子里的雪。屋子里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叫常青的小伙子前一天晚上就留在这儿烧炕做水暖屋子了,所以大家一进屋就感到一股热气,把一路上睡得乎乎的盼盼放到炕上,她就醒了,看到新环境乐得眼睛不知道看哪儿好了。
“一会儿我们到后边儿的园子里去打雪仗,我们分伙儿的,哪伙输了,哪伙今天负责做饭!”看着大家里出外进的参观,我大声嚷嚷道。
大家一阵喊好就去做准备了。摊到我这样的主子大家都觉得幸福着呢,半大孩子正是玩儿的时候,太矩着了,孩子们容易早熟不说,还容易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所以还不如没有那样的环境,让孩子们的身心得到健康的发展。
我抱了盼盼跟着大伙出去,很快就组成了两队,两队开始对打起来,盼盼看着来来往往的雪团,乐得自己也咿咿呀呀地叫着,我就是站着远也得跟着东躲西藏的,就是这样也不免挨了两下,盼盼虽然在我的怀里,但也是扭来扭去的弄得小脸通红,鼻尖上冒汗。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决出胜负,大家的外面衣服都湿了,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进了屋子,纷纷把湿衣服脱下来放到炕上去烤干,我也进了里屋,给盼盼换了干衣服,盼盼已经累坏了,我给她喂了水和羊奶,还吃了些果泥和鸡蛋糕,她打了几个饱咯就饧了眼睛,只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于伯敲门进来,请我到堂屋吃饭去。原来虽是说好了输的做饭,但大家却齐上阵,正经的做一顿每个人都拿手的菜来,就是不会的,也给会的打了下手,只是厨房里已经是目不忍睹了。
进了堂屋却见大家都站了一圈,挡着桌上的饭菜,都用猜猜看的眼神看着我。“不是就等着我入坐了吗,怎么还挡着,是不是做了让我目不忍睹的东西了?”我眨了眨眼睛站在门口问道。
“怎么会呢?绝对是好吃的!就怕你太爱吃了,我没都没份了!”大家乱纷纷地说道,并闪出空来。
哇!有汤子,还有粘豆包,有饺子,还有酸菜白肉炖粉条,菜式很多还特别有东北特色,最后还有一道菜居然是一个小碳炉子上面做的干锅鸭头。
“这都是谁想出来的,得奖励!”我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这都是少爷在家的时候特别爱吃的东西,想着你们是姐弟,一定也爱吃这口,我们就悄悄把食材都带上了!”憨头小伙李刚在一边摸着光头笑眯眯地说道。
“好孩子!虽说过年的时候已经发过红包了,回去之后还得发!不为别的,就为大家对我的心!”我一屁股坐下来兴奋地说,眼圈却有些湿。
大家坐在一起,看我起筷都跟着吃起来,还把带来的两坛杏花酒也拎了出来了,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着自己在家过年时的趣事儿,有的说自己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偷粘豆包吃,把盘子打碎了装猫叫,害得家里的猫受了打;还有的说过年的时候带着妹妹放鞭炮,把着妹妹的手去点炮仗,结果妹妹的手被磞挨了家大人的打;还有的过年讨红包,因为自己是女孩子,给弟弟的比给自己的多,因气不过趁弟弟不注意把红包换了的。一边吃一边笑一边说。
“珍姐,人家大户人家讲究吃饭不语,哪儿象咱们这样,吃饭这么热闹!”晴儿大声地说道。
“那叫瞎讲究,虽说讲究却不是好讲究,吃饭不语是一种礼貌,因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容易把口水喷得到处都是,影响别人吃饭,但是吃饭的时候与一起吃的人一点儿交流也没有,那可就不好了,让人觉不出这饭菜可不可口,而且越吃越没意思,吃起来也就没什么味道了,时间长了,对吃饭都没兴趣了!”我一边站起身去用筷子夹那鸭头一边说道。
“就是,就是,这吃饭不说话真是没意思,因为不能说话,所以一边吃还要一边看别人的脸色,这眼睛比嘴巴都累!”不知是谁接了一句,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趁大家不注意进里屋看了一眼盼盼,这个家伙在炕上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因为炕有些热,她把小被儿都蹬开,露出光溜溜的小屁股和小腿,我拿了一个薄被给她换下来盖好,又回到了外屋。
这时几个小伙子已经开始划拳拼酒了,几个小姑娘也喝得脸儿红红的在一边帮着鼓劲儿,我接着吃自己的,也不理他们,再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都开始晕头转向了,于是让大家互相扶着到各自的屋里去了,我则把桌上的狼籍都收拾到了厨房,又把厨房也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把第二天的早餐要吃的都放进锅里,连扫带抹干了好一阵才回到了屋里。
盼盼想是要尿了,正举了双腿击打着炕被,我急忙把了一泡尿,又喂了煨在炉上的羊奶,盼盼满地咂着小嘴又睡了过去。
我脱了衣服一沾枕着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天亮,直到盼盼用她的小手把我拍醒,我才盼开眼睛。盼盼已经翻过身来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在我的胸脯上拍打着,嘴里还发出啊啊的声音,我一下子就乐了,这个家伙醒了看我没理她,在向我表示不满呢。我先把衣服穿好,然后又给盼盼穿衣服,盼盼依旧用小手拍着我的脸,弄得我一脸的讨好不说了好些讨好的话,才让她停止自己方式的抗议。
我刚把炕上的收拾干净,两个小丫头就红着脸进来了,先是向我问了安,又说昨天晚上没有收拾屋子请我原谅等等,我摇了摇手,把孩子递里一个叫柳儿的丫头说道:“昨天我也没有做饭,你们做得那么好吃,我再不出把力把屋子收拾收拾,那下回是不是就甭想吃那么好吃的东西了!”两个丫头听完都忍了笑,帮我把痰盂倒了,再帮我收拾了头发,把屋子扫了,外边的早饭就开始了。
吃完早饭我原打算就回去了,于伯进来说车都套好了,就等着我们收拾完东西上车了,正说着,晴儿带着一阵冷风跑了进来,小脸儿都冻得通红,手里却捧着一把红通通的山里红:“这园子里还有好多果子没采呢,采了我们回去做果泥吃可好?”
“那好吧,大家都去采吧,只是踩出一条小路来,别把雪景给破坏了!”我想了一下说道,秦跃放回一只鸽子,说是今天晚上大约会回来,我本来想回去准备一下,好好吃个饭,但一看大家一脸的渴望,于是又改了主意,不行的话晚上到通州最大的酒楼订一桌酒席送到家来吃也成。
姑娘小伙子们“嗷”的一声飞出了屋子,于伯和我都笑着摇着头,盼盼一看大家都出去了,也急着指着外面啊啊的要出去,没办法,我只好让于伯抱着,自己穿戴好了,再给盼盼穿戴好,带她出了门。
一出门就看几门前的三、四个筐里已经装了不少水果,居然还有冻梨、山里红、柿子,这些可都是能冻着吃的呢。女孩儿们都顶了红的、粉的、黄的大围巾,在灰黄的树影里象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倒是小伙子们都穿的青色棉袄,在雪反射的光下象一团团的雾。摘果子的时候树枝一动就掉下一团团的雪来,不时的传来一声惊呼和笑骂的声音。
晴儿的婚事
终于在一个半时辰后,大家都回来了,果子也采得差不多了,大家将果子装上车,拎上行李都上了车,一路上倒没听到什么热闹的声音,想是昨天晚上喝得不少,早晨又锻炼了一个时辰,大约都睡着了。
回到通州已经快午时了,进屋就开始烧炕取暖,则着急给盼盼热奶和吃食,一顿忙碌之后,方才安顿下来。
正给盼盼做着体操,李奶奶过来看我,晴儿已经回家去了,李奶奶来是跟我说晴儿的婚事。
其实晴儿这个年纪应该有不少媒人来给说媒,只是因为李奶奶要倒插门的女婿,所以这镇上反倒很少有人来说媒了。我因为这事儿还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