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朝穿越已婚妇女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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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穿越已婚妇女 作者:rouwenwu

    位皇子公主,也没人愿意顶着挨庭板的教训插上一杠。

    63、最新更新

    雍正七年八月十六,一轮圆月挂于中天,街上灯盏依旧,摊位沿街摆设市肆繁盛,往来人潮拥挤,摊位上的物品更是琳琅满目,蒲扇,珍宝,丝绸,面具一应俱全。

    各摊位上的老板也是卖力的吆喝,往来穿着丝绸戴着珍珠的富人,衣衫褴褛单搓草鞋的各式都有。一chu女子朱钗小位上,老板乐开了花对着来的几个贵客笑问:“小铺应有竟有,原是城西的金玉铺,赶着集来这里摆摊位。各位只管挑着,但凡是您想要的朱钗,只便您说出,咱都拿得出来。”

    他抬眼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夫人和她身旁站着的几位爷,但瞧他们衣着打扮虽简单却着实不俗。只说那夫人旗装上的纽扣,镶嵌在衣料之中,若不细看还真瞧不出那颗颗玉质所造,既简单又透着股贵重,若非他家当是做这一行的,还真是走错了眼瞧不出。

    来人正是胤禛宝络一行人,老板没看走眼,却也只看出那纽扣是玉质却不知是蓝田美玉所造,这衣服是宝络今年生辰时弘晖特意进献上来的礼物,连衣角袖口上的细线都是用金银丝缠造精心绣制,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赶制出来的。

    昨夜中秋宫中摆宴不能出来,只得挑了十六出来游玩,这也是宝络入主中宫后第一次有出宫的机会,这让她一整晚笑容都挂在嘴角上,胤禛看她喜欢也觉得这种机会或许以后也可以多几次。

    “这位夫人,您瞧这对玉镯,可把您身上的贵气给衬出来了。”老板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陪着笑儿。宝络也是随意看看,其实宫里的造玉间做出的首饰已是十分精良非民间工艺所不能比的,只是比起宫里摊位上的饰样更古朴简单,没有宫中那种华丽富贵的繁琐,看的倒十分新鲜。

    “还有其他的吗?”宝络并不满意,那老板立马又从锦盒中掏出一块晶莹透亮的玉佩递过去:“正配夫人呢。”

    胤禛心思不在上面,手踱在身后,穿着一身墨绿色马褂,腰间只挂着一个香囊,神情依旧严肃不透一丝笑意,只在目光和宝络碰触时偶尔露出几分温柔。弘晖和弘暖站在宝络的另一侧,两人看老板介绍的玉佩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额娘这样式有些老沉。”弘晖低声道,宫中几年前还流行过,现下早就没人戴。老板老板原先还有些不悦,但听到弘晖叫宝络额娘时,忍不住吓了一跳,他这才抬起头细细打量了一下宝络,但瞧她容貌娇美,上下也不过三十开外的年纪,怎就生的二十好几的儿子?

    他只当四周炮竹声响的厉害,自己听错了连笑道:“这位爷可不知道,原些年流行的款式如今又兴起来了,这玉镯每日摊位上都得卖出许多出去嘞。”

    胤禛刚还在神游开外,现下突然回过头,盯着宝络手中的玉佩看了会儿,浓眉一皱,轻哼道:“不配你。”他极少在这些饰品上用心,更多的心思除了朝政便是给阿猫阿狗做衣服,按照宝络的说法那潮流连现代人都未必赶得上,总体来说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这位大爷是夫人的叔伯兄弟吧。您看,夫人皮肤白皙,正是和这白玉……”老板看着胤禛,估摸饭饭txt他四十开外,比起眼前这位夫人大了十多岁,心想应是眼前这位夫人的兄弟或是亲戚。

    正说到这儿突然觉得四周异常冷冽,有一种难言的气势压在他身上。他抬头望去,只瞧着眼前那位大爷脸色郁沉,眉头紧皱,双唇紧卯狠狠盯着自己。

    “他是我阿玛,她是我额娘。”弘暖笑得跟狐狸一样,好脾气的解释。

    老板这时才霍然开朗,低头哈腰笑道:“原来是贵夫人,大爷好福气娶得如此娇妻。”胤禛脸色刚缓和下来,又听那老板笑问:“二位哥儿想是像原配夫人更多。”

    说着看向宝络笑道:“夫人您也无需着急。不瞒您说,这些玉佩是在寺庙找过高僧开过光的,买过的夫人接二连三都生下了哥儿,您准得买回去试试也给大爷添几个小哥儿。”那老板左看右看都不觉得宝络这副年纪会生下这么大的两位哥儿,只当她是后来娶的继室,要抓住宝络的心思来做生意。

    宝络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但笑不语看着胤禛,只瞧他脸色渐黑,连原先的一点点笑意也被老板的一番话扼杀在嘴角,尽唬着一张脸,双目圆瞪:“胡说!”说着不满的又瞪了宝络一眼,踱手理都不理众人先走。

    那老板还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话说错了,纳闷问:“夫人,您家爷好大的脾气,生小哥儿哪里不好?还是您家爷喜欢姐儿?”

    宝络笑着回道:“家里早就有个哥儿和姐儿,今晚人太多不敢带他们出来玩,就怕撒手欢。”宝络点了几个首饰命人买下。

    胤禛已经走了老远了,回过头却不见宝络追来,如墨的双眸微微有些纠结的盯着宝络,似要将她全部包容下:“夫人。”他催促喊道。

    哪来的大哥?他们都四十几年的夫妻了,这个女人和他一样都不年轻。胤禛心中暗道,但还是站在原地等着宝络慢慢走来,

    人群中有些拥挤,但护卫还是很有默契的在两人之间开了一条道儿,待宝络走进了,胤禛很自然的伸出大掌将她的柔荑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中,走了一会儿问她:“你竟听着他胡说,还买那些劳什子做什么?”

    “不过是好玩罢了。”宝络回道。弘暖追了上去,但侍卫明显没有给他开道的觉悟。他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声,回过头看着弘晖抱怨:“大哥,阿玛想是觉得咱们太碍眼的缘故?”

    弘晖依旧是鄙视的眼光看着他,冷静问:“你才知晓?”有额娘在的地方,阿玛眼里从来没盛下旁人,这次一起出宫还是额娘提议的,若非如此阿玛定不会让他们跟上。

    弘晖及早的就认清这现实。

    此刻正是月上柳梢头,风渐渐起凉,宝络被胤禛揽在怀中,月光银白色的光辉轻柔的泄在两人身上,落下淡淡的投影,宝络望着月光,笑了笑。胤禛不解:“怎么了?”宝络摇头:“今晚的月亮特别明亮。”

    有些事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告诉他。

    回到宫中,十六那晚的事儿很快就被众人忘在脑后,宝络也忙于处理宫廷内务,宋氏在番邸时虽入府最早,但母家并不显赫也无生下一子,所以胤禛继位后也只给封了一个懋嫔,此次难得决定将她提为懋妃,又需要有一些事宜要她亲自交代下去。

    忙了一两日,容玉笑嘻嘻的带着两卷画来到隆禧馆,见着她就请安笑道:“容玉给额娘请安。”宝络正要问,胤禛接踵而来,身后跟着一沓的宫女太监,阵仗浩浩荡荡的。

    他刚下早朝,还穿着一身明黄|色帝袍,见着容玉也在这儿兴致很高,见她行完礼才进入内殿要换一身常服。宝络被容玉拉住,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她欢颜笑道:“皇额娘,您寿诞的时候和皇阿玛一起入的画,我替您去如意馆拿回来了。还有一卷是咱们一家人一起入画的。”

    经她这么一说宝络这才记起这几日真是给忙晕了,连去取画都忘记,她寿诞那日不知谁提议的要画一张帝后画,胤禛对这项休闲玩意很喜欢,宝络的画像现如今数数极少,也只有她的皇后朝服像一张。

    容玉继续笑道:“皇阿玛就知道额娘会忘记,所以特地叫我去取来看的。不知那日画师画的如何?我可是听说是如意馆如今就数他画的最好,还学习了郎世宁的西方油画。”

    正说着胤禛也换了一身紫色暗纹常服出来,很是干净舒爽,他摸了摸嘴角的胡子,看上去心情很愉快的样子。

    苏培盛先命两人先将帝后同画展开,那画是装了表的,画面是用最出名的安徽宣纸所做,随着画面缓缓展下,但见在御花园中四周花团锦簇背后一座小假山造型别特,宝络身着袄裙披着粉蝶对襟小马甲拿着团扇站于胤禛身后,粉面红腮,顾盼生辉。而胤禛着一身宝蓝色常服坐在一方端椅上微微侧身向着她,神情眷恋自然,一勾一勒两人的气韵很轻易的便宣泄于纸上。

    “画的可真像!”容玉看了许久,才回头对胤禛和宝络惊叹,但很快她发现气氛有些诡异。宫人一个个莫不低着头,压低着脸,连额娘脸上也有一些迷茫,皇阿玛就更不用说了,死死的盯着画像眼神阴测测的。

    容玉还想不明白,胤禛已冷声道:“另一幅打开。”那声音似从牙齿间中一字一字蹦出,咬牙切齿一般。

    容玉还不甚明了,但在第二幅画打开后她猛地才明白过来。

    地点还是御花园,阿玛额娘居中而坐,他们兄弟姐妹四人各自站于两边,画面干净明了,与第一幅画的风格无太大差别,但有些地方却一下显现出差距了。

    她和额娘站在一起像母女,甚至更像姨侄,而额娘和阿玛站在一起,很显然不似夫妻,两人的年龄好像差距了十几岁。平日看久了没什么感觉,但入了人画却全然不一样。

    可她记得额娘只比阿玛小了三岁!

    容玉心惊的厉害,宝络亦是皱眉,她以往只听胤禛整日念念叨叨这事儿,却不曾有太大的感觉,今日这般让她也有些觉得莫名其妙。

    难道是因为她穿越的缘故,所以容貌不容易老去?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有其他的理由来解释现在这种情况。

    胤禛的目光来回在画像和宝络脸上徘徊,拍案起身怒道:“胡闹!谄媚欺君的家伙,将洪原祁重打二十大板!革职。”说罢只瞪了宝络一眼,气吁吁的出了门。

    宝络被他瞪得莫名其妙的,更不知这事儿对他的冲击力会如此之大,只是……她对着画像摸着自己的脸,洪原祁白挨了这一打。

    ——————————————————

    自打那日事后,宫中人发现帝后间的气氛很微妙。皇上已经连续半个月都不主动找皇后了,更要命的是皇后本来就不是主动的人。

    现在只要有在胤禛跟前做事的人终日都得提心吊胆,就怕说错一句话,看错一个眼色。前日苏培盛就刚挨的板子,也说不清理由是什么,只是听说新宫人谦贵人的绿头牌在进献时突然掉了出来,不小心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原本还有几个在试水的人被这一打都看清了局势,妃嫔的绿头牌再也不敢无缘无故掉出来,那些莺莺燕燕连逛御花园的劲儿也没了,而皇后宫中一如往昔的宁静。

    皇帝心情不好,大致根结还在皇后身上。

    “满里,你觉不觉的后宫最近太过安静了?”宝络趴在床上看着账单,最近好像大家好像都约好了似的特别的节约。

    齐妃不再随便的养鸟弃鸟了,那只雪鹦鹉竟逗了两个月,以前半个月就得换一批。懋嫔升了懋妃之后竟然对衣料没有再变态的痴迷,为后宫省了不少的银子,裕嫔这个月也破天荒的只开销了五百两,而且最近这几天她们来请安看自己的眼神又热烈又迫切,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身后两个新来的小宫女在后面为她锤腿,宝络舒服的哼了一声,换了一本彤史,前面十几页大多都记载着:帝临后于几月几日,偶尔也写上帝临谁谁谁于什么时辰,不过连着翻下停了。

    有些不对。

    “嬷嬷,皇上这半个月都没进后宫吗?”宝络支起身问。这些事儿她极少过问,一直是交由秦嬷嬷负责,偶尔月事没来时拿出来对过几次,放下心就把这事儿放在脑后了。

    “回娘娘的话,皇上半月未进,一直宿在养心殿内。”今晚秦嬷嬷当值,低声回道。

    之前也曾听秦嬷嬷每日说过胤禛今晚留宿在养心殿,但每日都说她倒没仔细去注意,现下积下来一看,皇帝半月没进后宫需要她引起注意了。

    宝络皱眉想了一会儿:“我只以为他不来咱们这里,怎么连后宫没没去了。”十六的时候还好好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了?宝络心中起疑,问旁人也得不出所以然来。要唤苏培盛过来问话却说今晚在皇上跟前侍候抽不开身,只能等皇上休息了才可过来。

    宝络等了一会儿实在挨不过去,不想再等,一头扎进被窝昏睡过去。

    但到了半夜,秦嬷嬷正值班的时候,却见苏培盛来了,皇上也来了。

    月色苍凉,秋风凉凉,扫过枝头上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不远处传来几声猫绵长的叫声,邦子又敲了一响,三更天的夜晚早已沉寂如水。胤禛背踱手进了隆禧馆,殿内只烧着一盏油光,正中央的大床上早放下纱幔,里面的人儿大致是睡了,屋里安静的很。

    胤禛负立于前,撩开纱幔低头看去,烛光只照出他的侧面落下一半的阴影,他正想走,但目光很快就落在她外露的光洁手臂,半个月以来的隐忍稍稍有些奔溃。

    “睡了多久?”他问,目光缠绵在她睡颜上。秦嬷嬷低头肃手回道:“一个时辰。入秋娘娘容易犯困。”春乏秋困,宝络的体质很容易受到季节的影响。胤禛也知道,依旧摩挲着她的手,双眸时而明亮时而深沉,喉结却是不断吞咽,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示意着苏培盛等人退下。

    他沙沙退下龙袍,掀开宝络的被子,结实有力的身体覆在宝络身上,双唇膜拜的从头到脚。宝络嘤咛一声,在他最后进入时彻底醒了过来,还不及她有任何想法,胤禛已经快速的让她跟随自己的速度娇喘。

    半个月没做,她的身体很敏感,不断想要将他推挤出去,这让胤禛喘着气差点就交差了。

    “你引诱我。”胤禛低头坏笑,从宝络的鼻子轻轻咬到她的嘴唇,身下动作却来越轻狂。宝络有些吃受不住,迷离的望去,下意识咬住红唇,她却不知这副神情落在胤禛眼中是如何的诱惑,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整的她娇喘连绵。

    完事后胤禛并没有从她身上爬下来,也没对调身体,只是将自己身上的一般重量压在宝络身上,迫使她看着自己。

    “这些年你都没老。”他对那日的事儿依旧耿耿于怀,语气有些不好。

    “皇上也不老。”宝络一笑,企图从他身下抽出身,事后她总是习惯洗个澡。虽然一直在和避孕的汤药,但总得防着一手。

    胤禛显然没打算这么放过她,抵的愈紧,□又有些反映,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这让宝络不敢再乱动,只听他道:“比你差了许多。宝络,有时候我真怕比你先走。”

    皇帝最怕的莫不过生死,因为对人间有了欲望,他比一般的皇帝都怕死,因为怕死了带不走这个女人,他是不想放手,到死也得牵着她的手一起下黄泉。

    这半月这种担心一直愈来愈强。

    宝络不能理解他这种恐惧,只是觉得吃饱后人更加的疲惫,就等着他从自己身上下来好去洗个澡,但许久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到最后她的思绪只能越飘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晋江特别特别的抽,大家留言不了,我登陆不上

    64

    雍正八年五月,还未进入盛夏,胤禛就耐不住紫禁城的沉闷,强拉着宝络一起搬入圆明园。随从的人很多,年幼的皇子公主,各宫的妃嫔,宫女,太监全部迁入圆明园,住所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

    胤禛住在九州清宴的万方安和,宝络原本是住在天地一家春,但没住两日胤禛就嫌去她宫里来回麻烦,干脆叫人另外打扫出九州清宴内的清晖阁。

    宫里腻歪不过,到园中还是如此,宝络相信以胤禛的的坏脾气和一张动不动就板着的冷脸旁人是不敢多加多问的。只是齐妃等人来请安的次数是越来越多,这就导致她们遇见胤禛的次数愈多,但显然后者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不过半月在一次他和宝络单独相处再次被打扰后,胤禛大怒:“朕若在皇后处,尔等无需再来请安!”

    一道旨意下去后宫顿时平静,请安的次数是减少了。但宝络却觉得无聊了,要知晓古代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更没有城市化的夜晚,她每天守着一个院子就算把园内所有的奇珍异宝每天分早午晚的欣赏下去,也总有完的一天,更何况她对文物的造诣真没那么高。在这寂寥的深宫,相对于和胤禛的谈心和夫妻生活,她更向往女人间的搓麻将,以及在麻将桌上的八卦。

    在前些日子她才知晓努达海又纳了一个小妾,以六十一高龄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很可惜的是儿子不是新月的。当年被努达海捧在手掌心的月牙儿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没人愿意和一个已经被废掉而且私奔的格格交往,更没有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妾得罪将军府的福晋,新月的晚年很可怜但又很可悲。

    克善终是看不过去,不顾自家福晋的阻扰去将军府要将自己的大姐迎接回府,连努达海和雁姬都同意的事儿,但新月在面对克善时显然梦还没醒,心心念念还是当年的月下约定。

    殊不知男人要是变起心来,别说是十头牛了就算是百头牛都拉不回来。宝络深知这个道理,对新月不知是该说她是执着还是拎不清了。

    是夜下了一场大雨,雨滴噼里啪啦砸在碧绿的荷叶上,溅起一滴滴晶莹透亮的水珠。清晖阁因是帝后住处所以在园内灯火最是通明,沿道的走廊上不时有巡夜的太监和忙碌的宫人来回走动,宝络登上仙楼俯瞰而下,九州清宴全部的夜景都尽收眼底。

    这对于现代的人来说已经是一片绝迹,而如今她却能站在这片园林之中,不得不承认,无论看过多少次,这些景致依旧能令她惊叹不已。

    “咳,咳咳……”宝络贪看夜色竟有些不觉,现下一阵风吹过才觉得双臂处凉飕飕的。满里连忙命人取了斗篷披在她身上,忍不住责怪道:“娘娘也得爱惜自个儿身子才是,前天夜里刚咳的今晚还站在这凉风中,若是皇上知道又该担心了。”

    “哪有你说的那般娇弱?”宝络笑了笑,还是下意识的拢了拢斗篷。

    底下走廊里来匆匆来了一群人,临头的是苏培盛,他身上那件太监总管蟒服在黑夜中也颇是亮眼,只是半夜还吃茶和点心却不似皇上的风格,宝络只扫了一眼,便有些不耐烦的坐下,抽出丝帕擦了擦嘴角,看向满里问道:“我多久没去皇上那边了?”

    满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解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只道:“进了园子便没主动去过。怎么?主子今夜是要去?”

    宝络点点头,将盘子中的护甲戴上,只让她一人搀着下了楼梯。依旧是沿着苏培盛走过的那条道跟去,一路到了万方安和,守门的太监侍卫见着她纷纷跪地请安,宝络挥手不让他们通报,只是悄悄的站在走廊里。

    因为下了雨,没有月光,单靠着两遍走廊处的灯笼依旧还显得极暗,如此相比,殿内愈加显得灯火通明。宝络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神情有些严肃,满里看她这般专注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死命的瞪着里头,就怕突然出来了某位娘娘,也不知皇后娘娘哪来的嗅觉,平日里从不探查的今日竟会来看。

    正当满里紧张的手心都捏出汗时,万方安和内胤禛先走了出来,随后紧跟着一位鹤发童颜的的道人。苏培盛这时连忙将刚才端来的清茶和瓜果奉上,表情十分恭敬。

    “娘娘,是妙应真人。”满里挑眉,声调也拔高了许多,心底一块大石放下。宝络却不似她这般兴奋,倒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知道。前些日子我就听说最近娄近垣,张太虚,王定乾等人颇受他恩宠。”可她不知的是胤禛竟如此偏爱这些道人,竟将西苑一处开辟出来给这些人住。

    如此,雍正的死因可能真的像后人猜测的那样,并非死于疾病很有可能是服食丹药过量致死。

    宝络的心微微沉了下,最后看了一眼万方安和内的香火渐起,转身要回清晖阁。满里不知,追问:“娘娘,皇上这么做可见心中是有娘娘的,那幅画的事儿皇上到现在还记着呢。”

    宝络回头又看了一眼万方安和,低头笑了笑:“许是吧。”只是语气越发平淡。

    入夜,宝络似睡非睡间,见胤禛悄声踱步进来坐在她床头,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木料烧过的香味,闻着怪怪的。宝络睡眼惺忪起身,她揉了揉双眼,胤禛好笑的看着她,替她拂开脸上的青丝笑道:“听门口的太监说你今晚去过万方安和,怎么不进去?”

    “看您在忙,也不方便打扰,所以就回来了。最近老觉得有些困,就歪了一会儿的功夫便累的不行,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宝络回道,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胤禛拿在手上没喝,见她自己拿了一块果糖含在嘴里,又笑问:“这糖是御膳房新做上来的,我平日里觉得太过甜腻,不成想你爱吃。味道好吗?”

    语气和平日里一般,宝络见他难得的讨吃的,以为他夜里是饿了,捻了一颗递到他跟前,胤禛没全含进去,只舔了舔皱眉:“酸得很。”味道还是不错。

    “吃到后面就甜了。”宝络吃出了经验,一时间两人倒无其他话,只是一人坐在榻上一人坐在圆椅上,宝络只穿着一件极薄的单衣,没一会儿就打了个喷嚏,胤禛皱了下眉:“莫要贪凉了,快钻床上去。”

    说着三五下的功夫身上的衣物都净除,自己很熟练的在柜子里拿了一套寝衣出来,单套上长裤,衣服半挂着,走到宝络跟前要她扣上。

    “不用沐浴吗?”宝络反问,这个男人平日里龟毛又小气,最重要的是还洁癖,除了冬天夏日里定是要沐浴的。

    胤禛摇着头,双眼认真的盯着她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替自己扣好,到最后脖颈处的时候,眼见宝络双手要放下,他适时的抓紧,可下一刻又有些不悦哼问:“怎么这般凉?清晖阁那些奴才做什么吃的!”

    说着将宝络连人带被的包好,自己也躺进去,又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脚底,眉头皱的愈紧:“这几日我见你脸色便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如今手脚都这般冰冷,明日可定要让太医过来替你诊治诊治。”

    在外人眼中这些动作可能会让人跌破眼镜,旁人从不会想到一向严苛厉害的皇帝在皇后面前竟能绕指柔,但这些动作却是夫妻间最平常不过的体贴。

    宝络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脚,笑道:“就这几天下了雨,天气凉所以连带着身上也跟着凉了些,但总好比过中暑来的强不是。”

    宝络和胤禛两人的体质都是怕暑,这一点倒说到胤禛心头上,但他还是有些许担忧,将宝络轻轻的揽入自己怀中叹道:“皇后,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万年宝地虽已经在修建,但我还是想和你在这人间白头到老。所以有些事儿担心也只是图个放心。”

    这些话胤禛极少说过,今夜不知是哪里来的愁绪,宝络默默听着他胸口处有力的心跳声,顿了半会儿,还是决定把一些事问一问,她昂头:“所以……这就是皇上近日来热衷炼丹的原因吗?”

    “皇后不愿意与朕白头偕老?”胤禛扳过她,声音冷了下来。

    屋内还流动着淡淡的暖香,萦绕在两人周围,宝络没有低下头,反而直视他,笑问:“皇上不怕丹药中有毒?”

    “哪来的毒?”

    “炼丹材料毒性极强。”也许是有她的一些私心,宝络希望这次他能听自己一次,停止炼丹。

    胤禛不答,静静的看着她,这一刻似乎连空气都有些郁结,他看向宝络的目光也头一次带着审视,帝王的孤疑,猜忌,再一次出现在他眼中,不同的是这次的对象是她。

    宝络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被他紧紧拽住的手臂冰凉凉的都没什么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饭饭txt,胤禛才放开她的手,脸色极淡的道:“皇后多虑了。”

    还未说完已背对着她阖衣躺下。

    宝络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最后也无奈的躺下。

    一夜寒风又起,又咳喘开来。

    圆明园中夏日的景致是最美的,繁花盛开,湖面千里波光粼粼。宝络和容玉容端坐在龙船上,四周俏丽风光尽收眼下。

    容端小孩子心性,看着喜滋滋的,偶尔会走到画师跟前,指着不远处的亭台楼阁要他画进去,宝络被她调皮的受不了,连连招手要唤她过来,可刚开了口,又不住的咳。

    “额娘,您这病都拖了小半月了,怎么都不见好?”容玉回过头问,又挪了痰盂推到她跟前。

    宝络呕了一下,吐出的痰腥黄厚重,刚要说话又咳了起来。满里赶忙递上蜂蜜水漱口,宝络这才稍稍好了一些,笑道:“额娘没事,就是最近特别累。今天有你们陪着,精神好了许多。”

    正说着,满里满脸愁云道:“娘娘还说呢,这些日子吃的药跟石沉大海了一般,都不见好,每夜晚上都要咳到半夜。”

    宝络以前身体一向很好,这次一病就病的这般眼中,让满里又紧张又心疼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满里嬷嬷是吓唬你呢。”宝络见容玉眼眶也有点红,连忙挤出笑容道。

    “真的?”容玉不信,宝络觉得嗓子痒的很,又想咳,但见容玉看着她,憋住笑道:“可不是,就是伤风身子不适。难不成额娘还会骗你?”

    容玉眼睛还是有些红红的,最后低下头走到宝络身边,抱着她的腰整个人靠在她小腹上,闷声道:“容玉信额娘。”

    “傻瓜,都要嫁人的人了还在额娘怀里撒娇。”宝络不免又咳了几声。

    容端被两人的动静吸引过来,喜滋滋的也扑到宝络身上,要打滚被满里拦下,但还是嗔道:“额娘就偏疼姐姐,不疼容端。”

    “哪里不疼了?”

    “那额娘给容端抓抓背,痒得很。”

    宝络被她逗得受不了,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要给她抓,正闹着胤禛突然揭了帘子进来,他目光直视宝络,眼中似再也容不下旁人。宝络愣了一下,笑容渐渐收起。

    众人一下子惊着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坐着小船登上来的,容端见着阿玛自然十分兴奋,扑到他身上来。

    胤禛将她抱起掂量了一下,拍了拍她的头:“长高了不少,快赶上你姐姐了。”容端喜滋滋的摸了摸头,害羞的又跑回去,不过这下是窝在容玉的怀里。

    姐妹两人感情一直是兄弟姐妹当中最亲的,容端调皮,容玉稳重,这厢容端才坐着陪宝络和胤禛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赖不住缠着容玉要跟她去船头看风景。胤禛点了头,让苏培盛和满里陪着。

    小姐妹在船头闹了会儿,容端又嫌不够,拉着容玉脱了鞋袜,把白皙的小脚浸在水里,水面上波光粼粼,微风缓缓吹过时儿荡开一圈圈的波浪。

    胤禛坐在床上看她们两人玩的开心,这才慢慢回头,也不说话,只是将宝络纤细的手指抓在掌心,来回不断摩挲着,低声道:“你明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生你的气也不肯主动低头过来,就不怕我去找其他嫔妃了?”

    宝络看了他一眼:“那皇上找了吗?”

    胤禛直直的看了她很久:“你明知故问。”

    眼神依旧犀利,嘴巴因为生气抿的有些紧,但他的眼神落在宝络身上却十分的炙热,宝络稍稍有些回避,却被他捏住下颌。

    “夜里醒来身边摸不到你,我觉得不放心,还是搬到万方安和随我一起住吧?”

    宝络沉默了会儿,抬头:“我多眠,且夜里经常咳,怕影响到皇上圣体。”

    “你既说是圣体,朕自然能护着你,使你百病不侵。”

    胤禛不许她在辩驳,一把将宝络拥在怀中,贪婪的吸着她发间的香味,许久又继续道:“朕最近时常做噩梦,总梦见了一些特别奇怪的事儿。”

    “什么事?”

    “等你病好了,朕再告诉你。”胤禛吻了吻她的发间,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有娇妻在怀,夫复何求?他把宝络整个纳入自己羽翼之下。

    船头容端忽然转过头来,看见阿玛抱着额娘突然惊叫一声,羞红了一张脸。容玉随之回过头,只见阳光射入窗台,落在两人相拥的身上,四周好似只能容得下两人一般。

    多年过后当容玉回想起来,才忽觉那一切却是世间再难得的,更何况是在这皇室帝后之间

    65、最新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文快到结局的关系,所以最近特别卡,这章昨晚本来要更的,修了三遍还没敢发上来。

    为了答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今日半更,大家先买,到晚上时贴出文后半部,这样子大家只需要花一半的钱来看文。

    最后我必须要感谢【安佳】同学在作者专栏里投的火箭炮,也感谢所有童鞋给我的投的霸王票,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用开放章节的方法表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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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转过枝头,落下一地的秋叶,金黄的叶脉在凉风下瑟瑟发抖,偶尔卷起一些弧度又很快飘落在湖中随波远去。紫禁城的秋天来的特别的慢,可又走的非常的快,往往还没察觉到秋意,冬天又顷刻般匆匆而至。但是今年的秋天却停滞格外的长,鲜红明亮的枫叶染红了一抹秋光,恣意的向世人宣布秋光融融。

    宝络在盛暑时害的病,到八月份的时候断断续续好了一大半,但迈入十月,凉风乍起,身子也如这秋叶般迅速衰败。

    谁人也不知道原因,就是看着她一日日变得憔悴,多眠起来,弘晖容玉等人担忧不已,获得胤禛的批准入宫相伴也是多半时间看着她昏睡,偶尔叫唤两声醒来,聊了几句,转过身再回头她又沉沉睡下,而后再醒来刚才聊过的话说过的天也多半不记得。

    太医院的圣手每日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眼看无论是什么药丸苦汁灌进去也如石城大海一般,而帝王的脸色早已不知沉重到哪里,三个月多来从不见他展颜效果,偶尔一笑也迅速消失在皇后的昏沉之间。

    众人不敢多嘴,但都知晓——皇后这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了。

    宝络断断续续做了许多的梦,黑天白日都只在她睁眼间匆匆而过。这日忽做了一个极长的梦,醒来觉得比没睡之前更累了,她一人独自坐着,愣了好半响才低声唤了来人。

    今日是弘晖弘暖两人当值,看见宝络昏沉了一天醒来如何不高兴?兄弟两人连忙扶起她,一人扶好软垫,一人吆喝着往外跑去准备吃食。

    弘晖留在殿中,点了一枚清香,满里要过来侍候她梳洗,宝络凝神看了会儿两人,摇摇头让她领着众人先退下,只留弘晖一人说话。

    连守了半月,好不容易见额娘这么清醒,弘晖如何不高兴?先是斟了一杯香气溢溢的清茶奉上,又给她捶腿,宝络捧着茶,看这大凉的天,他头上却冒出密密的汗忍不住心疼的抽出手帕覆上他额头轻轻擦拭。

    弘晖今年三十三岁,模样和胤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眉梢间又像极了宝络的温柔和沉静,是个极有风采的男人。他抬头看着她,喉结上下一动,沉静了半响似没事发生一般静静开口笑道:“皇额娘做了什么好梦,怎就舍不得醒来?害儿子好生担心。”

    有些责怪,但语句极为的轻快,就似他今日身上所穿的天青色的绸子两三句话就把人心给亮起来了。

    宝络淡淡一笑,看着他,只记得以前他还很小很小,天天缠着跟在她身后,为了一个她绣的香囊都能跟胤禛呛起来,如今这副肩膀与他阿玛一般也能扛下整座江山,想来这半生自己也该知足才是。

    宝络笑了笑,拉过他的手,靠着软云枕道:“额娘梦到了许多以前的事儿,觉着还是王府的日子过的最为舒心。”

    说到这儿宝络顿了顿,弘晖忍不住抬头,见她神色倦疲,心中渐沉。

    又听她道:“但这君臣不比父子,在王府他是你阿玛,可在这紫禁城他便只是你皇阿玛,许多事儿日后你自己更该仔细注意着,莫要让人抓住了什么是非来做事。”

    今日她的话格外的多,弘晖笑的有些僵硬,可依旧打趣笑问:“额娘说的儿子都明白,这些事儿怎劳额娘担心?况且日后事事还需额娘替儿子照看着。今日这般说,难道是嫌弃儿子麻烦不耐烦儿子了?”

    弘晖越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打颤。

    宝络抚着他的脸,叹了一口气:“额娘这辈子最不放心的便是你们兄妹几人。”

    “额娘不放心什么?”

    宝络的目光渐渐远了,外头菊花开得最为灿烂,姹紫嫣红的似要赶过春天,不知是哪个巧手的竟还能培育出这些品种不一的菊花来。

    宝络看久了就有些疲惫,她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弘暖有时行事荒唐,但他对你皇阿玛的皇位断是无意,所以以后莫要让人离间了你们兄弟二人,也莫要给他们食双亲的俸禄,平平淡淡就好。要知道树大招风,你们兄弟二人不觉有什么,可落在旁人眼中又是一事。”

    宝络这话已然是在交代后事,弘晖如何不知?

    他低下头,默默掖住宝络的被角,哽咽道:“儿子虽是皇阿玛一手教导出来的,可到底是额娘的孩子,额娘若真是不放心,且留在儿子身边时刻提点着儿子。”

    他知晓额娘在担忧什么,圣祖多子,九龙夺嫡却折损了圣祖大半的儿子,而他兄弟虽不如皇阿玛的兄弟多,可有能耐的都是与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你知晓便好,额娘……额娘,极放心的很。”宝络觉得越发疲乏,却还是了然一笑。

    接到宝络醒来的消息,胤禛,容玉,弘昪等人匆匆赶来,几人见到宝络醒着,还很是精神的样子颇为高兴,弘暖在外头亲自监督着看人烧的白粥也熬好了,端进来刚要侍候宝络吃,胤禛早就别好剑袖顺手接过。

    宝络靠在弘晖身上,一个个看过去,嘴角扬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胤禛一口口喂着宝络,容玉给她擦掉嘴角溢出的细沫,弘昪很规矩的站在胤禛身旁紧张的看着她,而容端又是笑又是哭的紧紧拽住宝络的衣角不放:“皇额娘,您醒了就不会走了吧?”

    宝络不语,眼眶红着摸了摸她的头。胤禛还要再喂,宝络却再也吃不消,摇着头瞥过一旁,喘气的闭上眼。

    整碗粥吃着也不超过十口,一半都没吃掉,可这却是这些日子来宝络吃的最多的一次。胤禛想着便越发酸楚,却还是依着她笑道:“咱们先不吃了,等你饿了再叫朕。”

    话音落地,宝络许久才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胤禛又再度疲惫闭上,看得出来她说话的力气已经快没有了。

    “太医,太医在哪里!”弘暖性子急,忍不住大喊。外头早已候着的太医吓得跌跌撞撞跑进来,袖子都来不及摔下,四五个人狼狈的跪在地上,伏地着脸叩头道:“微,微臣等人早已恭候在此。”

    说完几个药童拿出脉诊搭在宝络手腕下,盖上一块方布。太医几人哆哆嗦嗦看过脉,脸色都惨白的吓人,几人不敢看胤禛铁青的脸色,只敢对弘晖道:“还请端亲王唤一唤娘娘。”

    弘晖面色不比胤禛好到那里去,只得依言唤着额娘,许久见她睁开眼看一次又匆匆昏睡过去,众人的心这算是提到了喉咙口,容玉容端两人更是泪眼婆娑,跟着弘晖叫了好几声皇额娘,连弘昪也再也压抑不住,扑到宝络身上大叫妈妈。

    胤禛搂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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