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穿之清扬婉兮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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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之清扬婉兮 作者:rouwenwu

    德全传唤索额图。

    不久便有急促的“踏踏”声进了乾清宫,虽是数九寒天,索额图却是满头大汗。昨夜皇上深夜传召,让他严查御膳房失火一事,他情知事态严重,不然皇上不会如此焦急,可是他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直急得冒冷汗。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索额图跪下请安。

    “爱卿不必多礼,昨夜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康熙正色地说道。

    索额图垂手侍立,据实说:“回皇上,微臣已经审问了御膳房太监小喜子,他只说自己被人骗到了御膳房,尔后被迷|药迷晕,至于失火原因他并不知晓。”

    康熙眼中寒光一闪,迷|药,果然是有人加害。

    “你就查到这些?”

    索额图听康熙语中带怒,悚然冷汗,道:“微臣怀疑这太监在撒谎,三更半夜他一个小太监到御膳房所为何事,何况还有位宫女在场,而宫中对食之事常有发生,微臣以为······”

    康熙双眉一拧:“对食?”

    “详情微臣准备等那宫女醒了后再严加逼问,一定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索额图,你似乎搞错事情的方向了,朕要你查在御膳房放火的元凶,你却告诉朕太监和宫女对食。而且你好生愚昧,他们两个若真是对食怎么会蠢到在御膳房纵火引人注目,甚至赔上性命,就算是无意着火,他们也不可能不逃离现场,在那等死。显然这两人是遭人陷害,有人想一箭双雕,万一未将他们烧死,碰到你这样的糊涂官还可以判他们一个对食的罪名。这么简单的逻辑你都不会吗?朕真是怀疑昨夜是否所托非人。”康熙说完冷眼一扫,犀利的如两把利剑一般。

    索额图吓得冷汗涔涔,“嗵”地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微臣确实糊涂,微臣一定尽心尽力将这件事情查明。”

    “你知道就好,希望不要让朕等太久,朕一定要将那个祸乱宫廷的狗东西碎尸万段。”

    索额图听康熙说这话时竟有点咬牙切齿,似是恨到骨子里了,心里更加惊惧,看来皇上对这件事甚是愤怒,他得好好查才行,若是稍有差池丢官是小,恐怕······想到这里不禁打个寒噤。

    这时李德全进来回报说裕亲王来了,康熙似是有点意外,对索额图说:“好了,你下去吧。”说话间他的语气已经恢复如常。

    索额图犹是面带惧色,道:“微臣告退。”

    康熙见福全面带笑意的进了暖阁,问道:“今天怎么进宫来了?”

    福全也不请安,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来,说:“敢情皇上不希望我进宫?”

    康熙笑了笑:“裕亲王府歌姬美妾如云,平日里要朕传召你才肯来,最近倒见你跑得勤快了许多,莫不是宫里头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你?”康熙想起行围那日裕亲王向他讨清扬的事,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他平日里非貌美如花,技压群芳的女子不要,应该已经把她放下了吧。

    福全挑眼一笑:“皇上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只是听说宫中昨夜失火,曹寅和一个宫女都身受重伤,刚刚又见索额图满头大汗的出去,知道皇上一定为这事烦心,所以特地来看看能否为皇上分担一下。”

    康熙面色微沉:“索额图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办不好。”

    “皇上英明睿智自是比他想得周全,而且也就昨夜发生的事,现在就让他查出真凶未免难了点。况且会不会是御膳房的太监们一时大意未将灶火熄灭所以导致失火,或是其他非人为原因?”

    “连迷香都用上了,肯定是有人蓄意而为。”

    “迷香?!那那个宫女她···们怎么样了?”福全一时情急竟脱口而出。

    康熙微怔,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强烈?难道他也···不会的,清扬根本不是他喜欢的型。

    “二哥,你怎么会这么关心这件事?”

    福全最怕康熙叫他二哥了,每次他这样叫他,他都会想起小时候,康熙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一脸羡慕地盯着皇阿玛赏他的东西,而他每次都会因为受不了他的眼神而心软割爱,这几乎已经成定律了。但这次他干嘛突然摆出一副小弟弟的样子?

    福全无奈地笑了笑:“不是说给皇上分忧吗?当然是多了解一点好让我知道如何下手啊。”

    康熙也微笑:“这么说倒真有件事,朕不方便出宫,你替朕去瞧瞧曹寅,告诉他好好养伤,等回来朕重重有赏。”

    福全心想,曹寅这回真是做了件好事,但是又隐隐感到不安,每次见曹寅跟那丫头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点什么,莫不是曹寅也对那丫头动了心?不然他怎么会拼死救她?想到这里福全不禁自嘲起来,福全啊福全,难道你在吃醋?你一向游戏花丛,何时也会为女人焦心了?

    康熙见他一会蹙眉,一会苦笑,问:“怎么了?”

    福全回过神来,恢复往日的慵懒之色:“没什么,只是想着等一下要不要带点东西给曹寅慰劳一下他这个救火功臣。”

    “朕这正好有柄安枕的玉如意,你带去给他吧,让他快快好起来。”

    “那我替曹寅谢恩了。”

    “你去吧。”

    福全走出大殿,却没有出宫,而是朝偏殿方向走去。恰好一个宫女捧了盏茶过来,他微微一笑,斜飞入鬓的桃花眼波光流转。

    “你,过来。”

    那宫女小心翼翼地端着茶走路,听见男人的声音,遂抬起头来,却撞上一张妩媚风流的笑脸。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直如仙人一般,脸上不禁飞上一抹霞色。

    “奴婢见过王爷。”她上前福了福,却觉得腿根子发软,竟有些站立不稳,手上的茶盏也战战微微,几乎喷洒出来。

    福全满脸笑意地帮她扶稳手上的茶碗:“仔细烫伤了手。”

    宫女的脸变得越发滚烫起来。

    “本王问你,昨夜御膳房不是着火了吗?听说一个宫女伤得很重,本王很好奇,这不是真的吧?”

    “回王爷,是有这么回事。而且那宫女这会子还没醒呢。不过李谙达对她倒是挺看护,不仅给她最好的药,还差芳姑姑照应她。”宫女头脑发热,一股脑全说出来了,待明白过来犯了禁忌已经晚了,只得暗自悔恨。

    福全心中一痛,依然笑着说:“小丫头真乖,下回本王向皇上讨了你去。”

    宫女羞得满面通红,嗔道:“奴婢不跟王爷浑说了。”说完不好意思地疾步走去,到大殿门口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福全,见他脸上笑意全无,只怔忪地盯着偏殿方向发呆,心中甚是奇怪,怎么了?然要给皇上换茶,也不好久留,只得转身进了大殿。

    看来李德全对她还不错,会照应她,这样她应该会好起来吧。若是她早些答应他的要求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她也不必受这些苦。可是那样固执又脆弱的丫头,到底谁才是她真正想要依靠的人?

    福全微微一叹,出了乾清宫。

    马车在曹府门前停了下来,因福全经常来曹府找曹寅,所以曹府的管家丫头对他早已熟识,见到他一个个都是笑脸相迎。

    福全拿着康熙赏的玉如意递给管家忠伯:“这是皇上赏给你家二爷安枕用的。”

    忠伯一听是皇上赏的,立马眉开眼笑,道:“老奴替我们家二爷谢主隆恩,也谢谢王爷大老远送来。”

    福全笑了笑:“忠伯不用那么客气,你们家二爷现在怎么样了?”

    忠伯却是面露忧色:“本来我们家二爷立了功我应该替他高兴的,可是王爷您也不是外人,老奴不怕实话实说,老奴打小看着我们家二爷长大,还未见他受过这么重的伤,送回来的时候全府的人都受惊不小,生怕······”忠伯说着偷偷抹了把眼泪,“我们也不敢让老太君知道,怕她老人家受不住。只可惜我这把老骨头什么都做不了。”

    “御医看过了吗?”

    “皇上已经差宫中最好的御医看过了,这会子还昏睡着呢。”

    “忠伯,你也不必担心,你们家二爷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忠伯见这位平时嬉笑轻佻的王爷这会子讲的话竟这么耐听,也高兴起来:“是啊,我们家二爷会没事的。王爷老奴带您去瞧瞧他。”

    福全来到曹寅的房间,有个青衣小鬟在旁边伺候着,见他双眉紧蹙,脸上隐隐浮着痛色,不禁叹了口气,对昏睡的曹寅道:“曹寅,皇上让你好好养伤,等好了,一定重重有赏。还有???还有你救的那个宫女李谙达很是照应,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昏迷中的曹寅似是听到了福全的话,放在床沿的手微微一颤,脸上的忧色也退了不少。

    福全在房中待了会,出来对忠伯说:“忠伯,好好照顾你家二爷,等他醒了,立马派人通知我。”

    “老奴知道。”说完,送福全出了门。

    福全没有回府,也没让马车跟着,似是若有所思地在大街上游荡,幸好他今日穿了便服,才不至于在大街上太过招眼。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嘈杂的地方,只觉耳边莺声燕语,好生熟悉,遂微眯着狭长的桃花眼,慵懒地抬起头来,脸上不禁浮出一丝笑意。

    倚红楼,三个鲜红的烫金大字,闪着媚惑的光,似是招魂般的让人不由自主。

    福全啊福全,想那些烦心事做什么,只要进去这里你就什么都会忘了。他面带笑意的走了进去。

    倚红楼的妈妈一见到福全,脸上大喜:“王···黄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我们家潇潇等您等得都憔悴了,您今天可要好好陪陪她。”

    “我的罪过,我的罪过,今日一定好好陪她。”福全说着在妈妈的引领下来到倚红楼头牌潇潇的房间门口。

    妈妈努了努嘴,道:“在里头呢,您自个进去。”说完笑着下了楼。

    福全轻轻推开门扉,潇潇正对镜梳妆,听到身后的声响,忙不迭地转过头来,一头尚未理好的青丝如瀑布般垂泄而下,映得她娇美如花的脸颊越发的美丽动人。待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美目微嗔,却让人觉得风姿绰约,顾盼生辉。

    “王爷也不支一声,害我一顿惊吓。”

    福全笑了笑:“本王本想给你个惊喜,却意外看到美人对镜梳妆,平日里没见你这样打扮,倒添了几分清丽之色。”

    潇潇抿嘴一笑:“许久不见,王爷的嘴还是那么甜。”说完简单地绾了一头的青丝,走到福全身边,倚入他怀中:“王爷好狠的心,那么久都不来看我,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有了新欢便忘了我这个旧爱了。”

    她的话正中福全的痛处,他揽着她的柳腰,笑着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本王今日高兴,你陪我多喝几杯。”说完也不等她说话,抓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美酒当杯,美人在怀,这才像我裕亲王福全。”

    潇潇见平日里不喜吟诗的福全竟然一反常态,而且他脸上遂笑嘻嘻的,却掩不住心头的惆怅和落寞,遂抢过他手上的酒杯:“王爷,借酒消愁愁更愁,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福全又拿了个酒杯,倒酒,一饮而尽:“我一个逍遥闲王能有什么心事。”

    “人若然不开心,醉也是理所当然,一杯杯喝,一阵阵痛,痛得久了,便醉了,麻木了,醉醒人自然舒泰,这才是借醉消愁的方法。但王爷你如此喝法,只求快痛快醉,心未麻木,醉醒后一切只会循环不息。”

    福全露出一丝苦笑:“这世上最明白我的人恐怕非你莫属了。”

    “王爷是因为女人?”

    福全不语。

    “能让王爷如此上心的女人必是倾国倾城。”

    福全又是苦笑,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不过是个平凡的宫女。”

    “那她定有过人的才能。”

    “只听她唱过一首歌而已。”

    “那王爷看上了她哪一点?”

    哪一点?他自己都不清楚,莫名其妙地就想把她讨到裕亲王府,甚至可以让她做嫡福晋,可是那丫头却一口回绝了他,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她身受重伤,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是她不待见本王吧,宫里头的宫女都巴不得到裕亲王府,就她甩都不甩本王。”

    “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大骂本王是‘等徒浪子’,虽然知道很多人都这样想,但当着本王的面说出来的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还有她那倔强不肯屈服的性格,明明是主子,却赌气不肯垂首。喜欢看她愤然离去,气急败坏的样子···本王府上多的是姿色过人,技压群芳的歌姬美妾。百合的香甜,郁金香的冷艳,兰花的娇俏···应有尽有。而且平素本王对那些普通的野花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但认识她之后却发现平凡的野花也可以如此美丽,乍看之下,不是很起眼,隐藏在娇花丛中,仔细端详,却又那样舒舒服服的开着,自由自在,率性坦直,但在宫中难免束手束脚,所以想给她自由,但她······”说到这里,福全又急急地饮了杯酒。

    潇潇笑颜如花,心中却有一滴泪水在流淌:“她真是个幸福的女子,能得到王爷如此厚爱。不过要得到男人的心,最下乘的方法就是千依百顺,这样会让男人觉得索而无味;中乘的方法是若即若离,让男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及;最上乘的方法就是求而不得,她对于王爷便是最后一种吧。”

    “本王也希望如此。”

    尚未进院,远远便闻得一阵清香,萦萦绕绕,若有似无,只淡淡地引着人靠近,越近越是沁人肺腑。

    两个黑影进了乾清宫偏殿,厚实的长筒靴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响声。李德全搀着身边的人,轻声道:“皇上,小心路滑。”

    康熙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多事。”

    李德全不再言语,园中一片静寂,只听得他们踏雪而行的声音。不久两人来到一间房边,见屋里亮着暗黄的灯,有个宫女提着一个纸皮灯笼轻轻出了房门,李德全瞧清是芳婉,遂上前说道:“芳姑姑这会子还在照顾清扬姑娘吗?”

    芳婉让他唬了一跳,手上的灯笼脱手而出,幸亏李德全眼明手快才没掉在地上。她笑了笑:“谢谢李谙达。可是这么晚了,您来这偏殿有什么事吗?”

    “皇上见清扬姑娘尚未苏醒,索大人那边又等着问口供,这会子差个御医来给清扬姑娘瞧瞧,让她早日清醒,也好将那纵火的可恨之徒绳之于法。”

    芳婉看了看隐在夜色中的人影,只觉有几分熟悉,但天黑地暗,又不敢仔细瞧,于是收回目光道:“才刚我已经给她换过药了,呼吸也较白天顺畅了许多,估计快醒了。不过还是让御医瞧瞧比较保险,我这就带你们去。”说完要进屋。

    李德全连忙拦住她,笑着说:“芳姑姑累了那么久,明早还要当值呢,这里有我应着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麻烦李谙达了。”

    “不碍事,姑姑回去歇着吧。”

    “那我先走了。”

    见芳婉转身进了离这边不是很远的屋子,李德全才低声对暗处的康熙说道:“皇上,您可以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刚刚码完~~好累啊~~呵呵o(n_n)o

    急了点,写得不好亲们表pa我啊~~

    话说,清朝爱新觉罗家都是一脉相承的情痴,努尔哈赤对阿巴亥,皇太极对海兰珠,多尔衮对大玉儿,多铎对刘三秀,顺治对董鄂妃,还有这里我们的小玄子和福全~~呵呵o(n_n)o

    怒火中烧

    雪天阴沉,屋子里极为黑暗僻静,因笼着地炕,倒是十分暖和。康熙一进门,便觉得暖气夹着淡淡的药香往脸上一扑,心竟然砰砰地跳了起来。李德全拿出火折子点了桌上的油灯,暗黄的灯光顿时盈满了整间屋子。

    康熙看着躺在炕上的清扬,娥眉紧蹙,乌黑的长发铺泻在枕畔,衬得一张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厚重的被子裹着她娇小的身躯,直欲淹没一般。这般情形他只觉得害怕,心里的痛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扩散开来。

    李德全见皇上脸色极差,目光如胶,只是凝在清扬的脸上,上前轻声道:“才刚芳婉姑姑说了,她的伤势大好,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估计明日就会醒了,皇上您不必焦心。”

    康熙却恍若未闻,失魂落魄,连李德全端了锦凳也不晓得要坐下去。李德全微叹了口气,终于明白皇上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他去打探了。这宫里头时刻有人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他对谁好一点,上点心,便是害了她,明枪,暗箭,多不胜数。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看皇上这次的反应倒像是动真心了。他摇了摇头出了屋子到外头守着。

    屋子里安静极了,康熙傻子一样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清扬呻吟一声,将缩在被中的手抽了出来,只见上面包粽子般地缠满了纱布,洁白的纱布映在眼中,竟是触目惊心的痛。他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腔来一样,失声叫:“清扬。”

    她十分含糊地叫了一声:“妈妈……”

    康熙坐到床边将她伤痕累累的手合进掌中,努力温暖着,希望能减轻一点她的痛苦,心中却充满了恐惧和无力,不由低声道:“清扬,疼得厉害吗?”

    清扬昏昏沉沉的,忽然呢喃:“子清??????” 康熙本来弯腰弓着身子在那里,清清楚楚地听见这两个字,身子不由一僵,心上不由泛出一丝痛楚,如尖刀自上划过一般。忽然想起那日裕亲王的话:“曹寅,那晚是你先碰上她的,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没有说是哪个宫的?”

    “好像说是定嫔身边的宫女。”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自己一时大意竟没有想到。可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唤他的名字可能只是因为他舍命相救,一定没有什么,一定没有。康熙这样想着,心中的痛却越发汹涌澎湃。

    “子清,火??????”清扬又发出一声呻吟。

    康熙瞳孔一点点收缩,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从未有过的心痛一点点夺取他的呼吸,他俯身吻上她的双唇,将她口中的呻吟一点点吻碎,散落在这寂静的屋中。

    不可以,她不可以想着别的男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她的心中只能有他,他不允许从她的口中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朦胧中清扬感觉唇上一片滚烫,那样灼热的情感,似要燃烧般。胸中闷闷地呼吸困难,“忽”,一口气自胸腔升腾,冲着她的脑门,她双眼一睁,清醒过来。只见康熙双目紧闭,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还有,他的唇,滚烫,一点点吮吸她嘴里的芬芳??????

    清扬刚刚清醒就经历这样的一幕,脑中瞬间空白,手本能地挣扎着欲他推开。然伤得太重,一阵撕裂的刺痛让她不由发出一声低呼。康熙感觉到她的反应,睁开眼来,墨黑如玉的眸子一片灼热,似是焚焚欲燃的火苗。鼻尖萦绕着她淡淡的茉莉花香味,由于刚刚苏醒,脸色还有点苍白,他却不愿离开她的双唇,辗转吸吮她唇齿间的甘芳。清扬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百味陈杂。她甚少如此烦乱,可是总觉得心底深处隐隐不安。

    身子酥软无力,心中怕到了极处,也顾不上手上的伤,使出浑身的力气欲将他推开,钻心的刺痛让她额上冒出层层冷汗,人也几乎再次昏迷过去。

    康熙见她不住地战栗,终于松开了手。清扬面色苍白如纸,一点力气都没有,却挣扎着说道:“皇上,君无戏言,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么?”

    康熙目光森冷,如能噬人,俯身咄咄逼视着她:“去他见鬼的君无戏言,朕今天把话说明白了,这场大火差点要了你的命,也差点要了朕的命,朕喜欢你,既然老天让你活了过来,你就是朕的。”

    清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急促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墨黑的双眸近在咫尺,却觉得触不可及,心里也慌得六神无主,竟然微有所动。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皇上,世上有许多事情是不能强求的,譬如感情。你虽贵为皇上,但也要尊重我个人的意愿。”清扬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喘,也不知是不是刚刚苏醒的缘故。

    康熙只觉心了揪起来,她的神色冷淡而疏离,这冷漠让他心底深处翻出痛来,他从来不曾觉得这样心痛。自八岁起他就坐拥天下,俯瞰这世上的一切,二十余年的人生,没有什么事物是他得不到的。他也知道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色,可他偏偏不喜欢。

    “朕相信人定胜天,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即使她不愿意,他也不想放弃,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皇上,我不爱你,你这样又是何苦呢。”清扬见他不退缩,越发绝情起来。

    康熙心如刀剜,却是一脸平静:“你这样推开朕难道已经有了心上人。”

    清扬本想说是好让他死心,可是看他的眼神虽平静无澜,却掩不住内里的锐利寒冷,一时竟惊得无话可说。

    “曹寅?”

    清扬又是一惊,他怎么会知道?他眼中的寒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皇上怎么会这样想,曹大人敬忠职守,救我一命,我对他不过是感激之情。”

    康熙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在暗黄的灯光下竟有点凄凉:“其他的事等你伤好了再说,你好好养伤。”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清扬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中竟有些不舍,可是她真的不喜欢皇宫,她不要做后妃,她不要每天过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日子。

    康熙走到门口时却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正好撞上她的目光,清扬一慌,连忙撇过头去。他脸上凄凉之色尽消,道:“朕不想把你放入后宫,那里太险恶。可是朕又是皇上,为了保全你不得不做一些掩人耳目的事情。你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要相信自己听到的,只要想着朕心中只有你一个就可以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石,我心匪石??????

    清扬心中莫名的感动,身为帝王的他竟然对着心爱的女子如此表白,内心深处不禁生出一个惶恐的念头,却又抓不住,不敢去想。

    命里有时终须有,真的要认命吗?

    连下了好几日的雪,天气还是阴沉寒冷。傍晚时分,索额图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疲惫不堪地朝午门走去。待出了午门,上了马车,踩发现脚下的鹿皮油靴早沁湿了,套在脚上湿冷透骨。遂对车夫道:“赶紧回府。”

    雪地路滑,马车极难行走,颠颠簸簸,索额图的心也跟着摇晃起来。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失火一事还没有头绪,皇上的脸一日比一日阴沉,估计他再不找出那个纵火元凶皇上就要龙颜大怒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偏摊上这么一件难办的事,起初还以为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了,可皇上如此重视这件事,一副不找到真凶誓不罢休的阵势,他如何能掉以轻心。

    一路拧眉深思,摇头叹息,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家了。回到府上,他的夫人姚氏见他鞋袜尽湿,忙上来替他脱了靴子,又移了脚炉来,道:“老爷,您先烤烤脚。”索额图的脚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伸着脚让炭火烘着,渐渐暖和起来。

    这时姚氏端了盆洗脚水掀帘而进,见他满脸倦色,说:“老爷,这几日你成天往宫里头跑,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给累坏了。”

    索额图叹了口气:“皇上这次给气得不轻,火还没消呢,我怎么能不积极点,只盼不出什么乱子才行。”

    姚氏知道他素来不喜府上人管他在宫中的事,也再答话,只默默地给他搓脚。忽见棉布帘子一挑,有人进来,正是索额图的手下陈敬,只见他喘着粗气,脸上冻得白一块红一块,神色仓皇急促,打了个千道:“回禀大人,属下找到证人说那晚看到乾清宫太监王奉鬼鬼祟祟地从御膳房出来,而且他出来不久御膳房便着了火,估计就是他了。”

    索额图大喜:“速速进宫。”说完,抓起地上的湿靴子又套了上去,姚氏在一旁急叫:“老爷,你先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双干净的靴子。”

    索额图已经换好了鞋,也不理她,带着李敬匆匆朝紫禁城赶去。

    王奉住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侍卫,索额图远远瞧见侍卫统领满脸焦色,似是出了什么叉子,心下一沉,脚步更加快了起来。

    侍卫们见到索额图忙给他请安,统领也看到了他,上前一步说道:“索大人,你可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

    “那太监自杀了。”

    索额图面色一凛,赶紧推门进去,只见王奉躺在地上,面色青紫,口里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并且变成了黑色,一看便知是中毒身亡。侍卫统领也走了进来,道:“估计是畏罪自杀。”

    “有没有审问跟王奉住一起的太监?”

    “问了,好像说是与小喜子发生过口角,估计是气急败坏才会失手纵火。”

    索额图盯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沉思良久,说:“我去向皇上请旨。”说完又匆匆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西暖阁笼着地炕火龙,极是暖和,康熙穿的衣服并不是很厚,似是被熏烟呛到了一般,他轻轻一咳,李德全赶紧拿了件紫貂大氅,给他披上:“皇上,这屋子虽暖和,您还是多披件衣服好。”

    皇上知道他小心,不愿说什么,只是任由他披上了大氅。

    这时梁九公进来回报,说:“启禀皇上,索大人来了。”

    “宣。”

    索额图掀帘而进,一股暖风扑面而来,冻得麻木的身子顿时好了点,他跪在地上:“微臣给皇上请安。”

    “是不是事情有进展了?”康熙声音虽淡然,却透着抑人的迫力。

    索额图刚才缓过来的暖和瞬间变得冰凉,道:“回皇上,微臣已经查明此事乃乾清宫太监王奉所为,因与小喜子发生过口角,又知宫女清扬与他关系甚好,所以才利用宫女将小喜子骗到御膳房加以算计,至于那宫女为何会出现在御膳房,微臣准备等她伤势好了点后再进行审问。”

    康熙听他说是乾清宫的太监干的,顿时火冒三丈,将御案上的茶盏往地上一摔:“吃里爬外的狗奴才,朕非扒了他的皮。”

    索额图早吓得丢了魂,战战兢兢说:“回???皇上,微臣赶到的时候王奉已经畏罪自杀了。”

    “死了?这么死岂不便宜了他,鞭尸一百再把他扔到后山喂狗。”

    “微臣遵旨,那???宫女什么时候审问??????”

    康熙听他提及清扬,心中微微一痛,负手走到窗边,打开窗棂,刺骨的寒风顿时灌窗而入,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的疼痛。他的怒火渐渐平息,脑子也清醒过来。他对这件事是不是太上心了,太皇太后和太后也问了好几回,再查下去恐怕有人会拿她与太监见面的事大做文章,到时候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她。那纵火的太监已死,也消了点他的心头之恨。但找不到幕后黑手他绝不罢休,只是不能再那么明目张胆的进行了。

    转身后康熙已是一脸淡然,道:“宫女就不必审问了,那日朕看折子看得太晚,有点饿,所以差她去御膳房瞧瞧有什么吃的没,岂料碰上这么件事。”

    索额图惊愕,皇上居然给那宫女脱罪,却又不敢细想,连忙说:“微臣领旨。”

    “未免引起恐慌这件事就此打住。你可以下去了。”

    索额图见失火之事终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不禁松了口气,叩头说:“微臣告退。”

    索额图退出后,正好敬事房太监捧了大银盘来给康熙翻牌子。康熙盯着那碧绿水汪的绿头牌怔忪出神,良久,终于拈了一只翻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终于码完这一章~~

    呵呵o(n_n)o

    cellxl亲问到对食,某爬八一下~~

    原义是搭伙共食。指宫女与宫女之间,或太监与宫女之间结为“夫妇”,搭伙共食。这是宫女、太监被长期幽禁在宫廷,不能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怨旷无聊,因而产生的一种子畸形现象。自汉代至明代,史籍及笔记记载不绝。《汉书外戚传下孝成赵皇后》:“官婢曹晓、道房、张弃,故赵昭仪御者于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宫(曹宫)即晓子女,前属中宫,为学事史,通《诗》,授皇后。房与宫对食。”颜师古注引应劭曰:“宫人自相与为夫妇名对食,甚相妒忌也。”明沈德符《野获编内监对食》:“今中贵授室者甚众,亦有与娼妇交好,因而娶妇者。至于配耦宫人,则无人不然。凡宫人市一菜蔬,博一线帛,无不藉手,而费亦不资。然皆宫掖之中,怨旷无聊,解馋止渴,出此下策耳按宫女配合,起于汉之对食,犹之今菜户也。武帝时,陈皇后宠衰,使女巫着男子衣冠帻带,与后寝居,相爱若夫妇。上闻穷治,谓女而男滛,废后处长门宫。”又《内监镟匠》:“贵珰近侍者俱有直房,然密迩、乾清等各宫不敢设庖畗,仅于外室移飧入内,用木炭再温,以供饔飧。唯宫婢各有爨室自炊,旋调旋供。贵珰辈反甘之,托为中馈,此结好中之吃紧事也。”清徐鼐《小腆纪传》:“常中郭氏名良璞,故阉夏国祥之对食也。”《随园诗话》卷二引清罗天尺《南汉宫词》:“莫怪宫人夸对食,尚衣多半状元郎。”按,《十国春秋》载:“刘龑定例,作状元者,必先受宫刑。”

    宫闱深深

    下了几日的大雪,今日竟放出晴来,宫殿的琉璃瓦上几乎存不住雪,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亮晃晃的刺眼。地上的雪皆已扫净,荣妃在宫女秋霜的搀扶下托着手炉,穿着厚实宽大的白狐皮大氅朝宁寿宫走去。

    到宁寿宫时却看到安嫔也在,荣妃知道太后素来喜欢安嫔,说她乖巧懂事,且每日早膳过后,必要到太后寝宫请安。宫里头的主位当面说她至诚至孝,难能可贵,背地里却说抓不住皇上,只会在太后面前溜须拍马。

    宁寿宫极暖和,安嫔坐在太后跟前正有说有笑。荣妃脱了白狐皮大氅笑盈盈地给太后请了安,又道:“安妹妹来得真早啊。”

    太后笑了笑:“可不是,哀家不过刚用完早膳她就过来了,还带来了金糕卷,说是她宫中小厨房的厨师做的,趁热给哀家送来,真难为这孩子了。吃着也比御膳房的大师做得好吃,可巧你来了,也尝尝吧。”说完站在她身侧的宫女就端了几块放在荣妃旁边的方案上。

    荣妃脸上带着笑意,心内却满是鄙夷,她顺手拈了一块轻轻咬了口,道:“果然还是小厨房的东西好吃,妹妹真是有心。”

    安嫔不露神色,笑道:“成日在宫中也无事可做,便差厨师做点吃的给太后送来。”

    太后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欢喜:“老人家贪嘴,近日又觉着没什么好吃的,难为她惦记着哀家喜欢。”

    “安妹妹对太后的孝顺在宫中可是有目共睹的,怕连咱万岁爷都不及了。”荣妃一副开玩笑的样子说道。

    太后听了这话,犹未觉得什么,荣妃瞥了眼安嫔,她却是死命地绞着手上的娟儿,似要将满腔的怒意全撒它上面了。

    “上回御膳房失火的事可算是过去了,不过皇上倒是不见得怎么高兴,反而心事重重的。”太后听她提及皇上,想到近日见他脸色不是很好,不免有些担忧。

    “儿臣听说那纵火的竟是乾清宫的太监,万岁爷许是恼他吧,不过那太监也真惨,落了个服毒自尽的下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荣妃又望了安嫔一眼,果然见安嫔脸色微白,手上的娟儿绞得越发厉害了,心里不禁浮上一丝冷笑。

    太后心中不爽:“那狗奴才真是不识好歹,皇上待他如衣食父母,他竟做出这等逆事,所以说皇上身边的人就得格外留心,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可不是,做奴才的就得听话让主子省心,那狗奴才怕是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安嫔笑了笑:“那些恼人的事说了做什么,没得自个儿找气受。听说那晚御膳房还有位宫女跟太监在呢,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害得连命都差点丢了。”

    “宫里头的事复杂着呢,不过皇上倒是很担待她,没让她受什么委屈,估计是看太皇太后的面子吧。”荣妃道。

    太后听了她们的话,似是漫不经心地抚着手上的佛珠,道:“改明儿哀家真得瞧瞧那宫女长得什么模样。”

    日头暖和,积雪化水,沿着滴水檐一滴一滴落在瓦檐下,只觉分外悦耳动听。

    荣妃出了宁寿宫,也不急,不紧不慢地走在御道上,路过一处花园时,隔着树木的枝丫看天上的日头,十分好看。不禁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皇上就像这天上的日头,照着天下万民,也照着深宫中的每一个女人,但日头再大也有照不及的角落,如果不想被抛在暗影里就必须自己往外爬,到他的跟前。”

    “主子,您是在说安主子吗?”秋霜听到她的话语,问。

    “我是在说她,也是在说我自己,但这宫里头的其他女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荣妃看着暖和的日头,难得卸下了那副伪装的面孔。

    “主子您跟了万岁爷那么多年,万岁爷待您恩宠有加,那些个人哪里比得上。”

    “万岁爷待我也不过念念旧日的情分,说到恩宠,那位宫女倒是好福气???”荣妃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眼神又变得狠烈起来:“安嫔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让她死里逃生,不过也好,除了她在万岁爷身边的一个得力奴才。”

    “主子,奴才愚钝,怎么瞧万岁爷对那宫女像是撂下了。万岁爷近来频频翻牌子,通嫔,定嫔,还有宜妃,特别是宜妃,皇上都连着好几日翻她的牌子了。这宫里头已经有好一段时日没见人那么得宠了,奴才瞧着万岁爷喜欢宜妃。”秋霜一边思索一边分析道。

    荣妃使劲推了把她的脑袋,她打了个趔趄,只差撞在旁边的枯树上。

    “你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啊,万岁爷这是在找人顶缸。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她会成为这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只是不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为何迟迟没有动静?”荣妃顿了顿,对秋霜说:“那宫女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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