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清扬婉兮第12部分阅读
清穿之清扬婉兮 作者:rouwenwu
”
“上回听说已经大好了,只是还在歇着。”
“你今天给我备份礼,下午咱去瞧瞧她。”
“主子,这又是为何?”
荣妃两眼一斜:“笨蛋,知道什么叫放长线吊大鱼么?不过看你这副德性也不会知道,你备好礼就是了。”
“是主子。”秋霜挨了不少骂,便不再言语了。
清扬在床上躺了十几天,骨头都睡软了,想下床走动走动,芳婉死活不肯,说什么以她好动的性子,非把弄破伤口不可。李德全又让芳婉放下手头的活,专门照看她,她倒来劲了,一口一个这是李谙达的吩咐,天天跟看犯人似的,真拿她没办法。
这会子好不容易装睡把她骗走了,清扬觉得有点口渴,遂起床到桌边准备给自己倒杯水。然手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只好两只手夹着杯子往外铺,将它翻过来,再两手捧着茶壶倒水,折腾了很久才倒好一杯水,虽然有时碰到伤口会有点痛,她心里却很高兴,过了那么多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寄生虫一样的日子,今天终于有点翻身做人的感觉了。
她捧起桌上的水,正要喝,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清扬以为芳婉回来了,唬了一跳,手上的茶杯一颤,应声落在了地上。
“呀。”
清扬回头一看,见吟春站在门口,遂笑着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芳姑姑来了呢。”
吟春满脸愧疚,赶紧抽出腰间的帕子给她擦了擦泼在身上的茶水,道:“对不起,姐姐,我以为你睡着了呢,所以没敲门就进来了。”
清扬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在我面前不用这样拘谨。”
清扬受伤这段期间,吟春经常偷偷来看她,有时给她带点吃的,有时给她换换炭炉里的火,是个很乖巧的丫头,清扬也越处越喜欢她了。
吟春停下手上的动作,道:“姐姐怎么起来了?待会芳姑姑看到又要唠叨了。”
清扬一脸笑意:“这不是她不在嘛,你可千万别告诉她,不然待会耳朵又该受罪了。”
吟春甜甜一笑:“我一定替姐姐保守秘密。”
她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混沌的黑夜出现的一丝光明,清扬心中不由一暖,真是个单纯善良的丫头。
清扬笑了笑,问:“今天是不是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她从怀里拿出个纸包,然后小心翼翼一层层地打开,一块精致小巧的糕点赫然眼前,她将糕点捧到清扬面前道:“这是我们姑姑赏的杏仁糕,听说是贡品,不过只有一小块。”
清扬看着眼前小小的杏仁糕,知道她肯定舍不得吃,全拿来给她了,不禁有点感动:“难得你有这份心,对我这样好。”
吟春把纸包往桌上一放,说:“姐姐,你说哪的话,上回你救我一命,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我虽没读过书,但小时候阿妈也教过我,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没有什么名贵的药给姐姐,也做不了别的,只能拿点吃的给姐姐。况且,这宫里头大家都瞧不起我们这些粗使宫女,连自家人都瞧不起自家人,上回我发高烧她们一个个理都不理,我本来以为就这样病死了,是姐姐你救了我,而且你不嫌弃我,一直照顾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吟春说着竟落下泪来。
清扬看她哭了,连忙帮她擦眼泪,不小心碰到伤口,痛得直龇牙咧嘴。吟春见她一副怪样,“扑哧”一声笑出来:“姐姐,你别在乱动了,我拿杏仁糕给你吃。”
清扬不禁一笑,毕竟是个孩子啊,哭得快,笑得也快。
吟春已经拿了那块杏仁糕凑到她嘴边,清扬知道不吃掉她心里会不舒服,遂一口全吃了,还似不知足地舔了舔嘴角的碎屑。吟春见她很喜欢,笑着说:“下回有好吃的我还给姐姐拿来。”
清扬吃完嘴里的杏仁糕正要说话,敲门声响了起来,她以为是芳婉回来了,赶紧爬回床上。但想着芳婉以为她在睡觉,应该不会敲门,遂问:“谁啊?”
“清扬,是我啊。”月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清扬一喜,对吟春说:“吟春,帮我开开门。”
吟春开了门,见外头不光有个宫女,定嫔娘娘也在,心中一慌,忙跪下请安:“奴才给定嫔娘娘请安。”
定嫔望着屋里头,说:“起来吧,你先下去。”说完进了屋。
吟春福了福回自己屋去了。
定嫔见清扬这会子还卧在床上,眼圈一红:“那么久了,还不能下床。”
清扬赶紧道:“主子,你别这样,我已经好了,只是芳姑姑大惊小怪不让我下床,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受重伤吗?”
定嫔见她嬉皮笑脸,道:“确实不像。本来早想来看你,但碍于主仆有别,你又在乾清宫当差,怕别人多舌,所以才拖到现在。”
“主子,我知道。”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来乾清宫之前我说御前复杂的很,要你当心,你也说知道,这才过了多久就被人弄成这样了。”月婵似是憋了很久,今天见到她终于忍不住数落道。
清扬一笑:“月婵,我知道你关心我,这不是不小心嘛,下回我一定当心。”
“下回,你还想要下回。”
定嫔听她们一言一语,只在旁边默默地垂泪。清扬嗔了月婵一眼,说:“看你干的好事,把主子都弄哭了。”
月婵这才住了嘴。
定嫔抹了抹眼泪:“都怪我不好,擅作主张把你弄到乾清宫来,原想着你是个有福之人,万岁爷???谁知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
月婵听定嫔说是她把清扬弄到乾清宫的,心中诧异,她干嘛要那样做?而且她刚刚提到万岁爷,莫不是她想让清扬也做皇上的妃子?
清扬听她提到康熙,想起那晚康熙说的话,心中一痛,幽幽地说道:“不关主子的事,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月婵也说:“你是不是得罪谁了?抑或是皇上待你特别好,有人眼红?”
“谁知道,要在宫中生活就得习惯这些。”
“不过你也别担心,宫里头的奴才开始还议论纷纷地说你,这会子万岁爷宠幸宜妃,你的事也慢慢淡下来了,大家一门心思全在宜妃身上,都想着怎么巴结她呢。”
清扬听了她的话,只觉心绪凄迷,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是皇上,这或许是他的无奈,将来是不是也要变成她的无奈?
定嫔嗔了月婵一眼:“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可有的你受。”
月婵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定嫔又对清扬说:“你且好好养伤,日后多长个心眼,别随便相信别人,万事小心才是。我们出了也有些时辰了,该回去了,下回我再抽空来看你。”
“主子不必替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定嫔出了清扬住的屋子,脸上犹带着自责的神色,月婵不知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定嫔这么难过,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安慰她说:“主子,您也就别想那么多了,清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会过去的。”
定嫔微微一叹:“但愿如此。”
两人一路走到东长街,见荣妃在她宫女的搀扶下迎面走来。定嫔上前一福,给她请了个安,月婵也行了礼。
荣妃笑着问:“妹妹这是打哪来呀?”
“上乾清宫看以前服侍我的宫女清扬了,她好歹跟了我那么久,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来看看。”
“妹妹真是个恋旧的人。”说完又道:“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你了。”
“姐姐你去忙吧。”
荣妃笑意盈盈地朝乾清宫走去。
冬天黑得早,乾清宫很早便上了灯。
太监们上了点心便在一旁静静地候着,身旁赤金九龙绕足烛台上,燃着十几支通臂大烛。这时一枝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在这寂静的宫殿里,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康熙望着满目琳琅的点心,散发的甜腻清香不断在鼻尖萦绕,他拿起案上的银箸,却不知要吃什么,心中不由生出烦闷来,遂将银箸一丢,道:“撤了。”
李德全在旁唱到:“撤膳。”
在阁外候着的太监顿时鱼贯而入,收拾桌子和点心,不一会儿,便收拾的干干净净。
康熙在御案前落座,烛火明晃晃的照着他白玉般的脸,忽然他抬起头来,目光炯然,道:“李德全,备马车。”
李德全一听皇上说备马车,知道他想出城,顿时吓得心惊肉跳。记得康熙五年的时候,皇上深夜出城意在到鳌拜府探虚实,结果去的时候碰上反清复明的乱党,幸亏皇上当时机警,带的侍卫和亲兵也武艺高强,才逃过一劫。回来后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太皇太后耳中,太皇太后大怒,自然怪罪在他这个当奴才的身上,差点将他廷杖致死,幸好皇上跪下求情,才免了死罪。不过那次他可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皇上,这夜黑风高,寒风刺骨的,您要马车做什么?”
“李德全你现在好大的胆子,连朕做什么都要管了?”
李德全往地上一跪:“皇上,有什么事您差奴才去办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呢。”
康熙眼睛一扫,目光凛冽:“你去是不去?”
李德全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浑身一颤,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被康熙碎尸万段了。
“奴···才···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某爬突然觉得李德全好可怜,好对不起他哦~~~
还有亲们都在猜测小玄子到底翻了谁的牌子,话说某爬想过找安嫔,让她也让人妒忌妒忌,但是想到她那样害女主,绝不能让她靠近小玄子,免得小人得志。还有一个就是定嫔,但是咱小玄子聪明绝顶,一定会想到女主跟她的关系,所以她也作罢。纵观历史,宜妃是康熙时期比较得宠的一位妃子,给他生了好几个娃,总得在女主来了后给她怀上几个娃撒,所以就让她披甲上阵,完成拯救女主的艰巨任务了,呵呵o(n_n)o(某爬的狗血思维??????)
答疑:
花榭童鞋的问题“我有个问题哈,关于翻牌子,牌子是字面朝上让皇上选还是字面朝下让皇上翻啊?”某爬的理解是:绿头牌正面朝上,上面写了那些可以供皇上临幸的后妃的名号,皇上看了名字后想跟谁睡就跟谁睡。
“这个太后不是小玄子的生母吧,是顺治废后以后又从蒙古娶来的那个吗? ”
某爬的理解:小玄子的生母在他登基一年后就去世了,这个太后是他的养母。而且记得在哪看过一段历史说,小玄子跟她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对孝庄是每日晨昏定省,对她有时会几天才去一次。他们关系改善是孝庄死后,小玄子伤心欲绝,她每日照看他,安慰他,那时候才好了起来。
男男对决
夜色渐浓,雪暗凋花,庭院中的芙蓉树翠色尽失,一片枯枝残叶,曹寅走出屋子,站在一株开得正艳的梅花树下,望着蔚蓝天幕上的皓月怔怔出神。寒风一过,树上的梅花蓦然飘落,簌簌如雨,落了他一身,几片细嫩的花瓣从他的脸颊滑过,沁凉芬芳。
曹府的丫鬟小春见屋里点着灯却是空无一人,正准备走,忽然瞥到院子的梅树下站了个人影,仔细一瞧,可不就是二爷。但见他黯然伫立在寒风之中,花瓣不断的落在他衣上肩上,却是无限萧索,仿佛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遗世独立。
小春看着曹寅的背影,感觉他最近变了,变得喜欢一个人出神,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站在一个地方,似在想着什么事,或是想着什么人。而且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本来他这次立了大功,应该很高兴的,可是自醒来后,小春就未见他笑过,有时甚至会露出焦虑哀伤的表情。府中没有人敢问他出了什么事,为何心中不快?因为大家都知道二爷虽然性子温和,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但也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但凡他不想说,或是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勉强他。所以对于他的事,大家只能心里干着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春轻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道:“二爷,这风吹得人骨头都痛了,您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还是到屋里歇着吧,免得又受了风寒。”
曹寅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风中,水银般的月光从梅枝间穿过,枝叶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花,落在他身上,越发显得落寞,惆怅。
小春见他良久没有反应,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转身欲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素净的帕子,转身对曹寅说:“二爷,这是上回您被送回来的时候奴婢从您手上拿下来的帕子,当时您撰得极紧,奴婢想许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洗干净留了下来,但那几日您又受伤昏迷,所以拖到今天才拿来还给您。”
曹寅身影微颤,道:“给我看看。”
小春将帕子送到他手上,抬头时竟看到二爷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而且这种温柔不同于他以往待别人的那种,但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中温柔带着忧伤,却又让人甘愿深陷其中。
“你下去吧。”
“是。”小春说完转身下去了,走到回廊转角处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二爷,月光下的二爷身材挺拔欣长,却如木偶般的静静伫立。
不禁感叹,二爷变了,真的变了。
曹寅低头看着手上无暇的方帕,洁白素净,没有鲜艳的丝线,没有繁乱的针脚,只在帕子的左下方简单绣了只奇怪的鸭子,又与平常见到的鸭子不同,看在眼里只觉俏皮可爱,这样奇怪的东西估计只有她会有了,那个奇怪的丫头。许是上回在御膳房将她推开的时候不小心抓在了手中。他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抬头望向浩瀚的天空。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他跟她只见过四次面而已,第三次甚至不算见面,可是他的心却莫名地牵挂着她,不由自主。犹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不由分说,扑上来就抱着他哭,那样伤心又带着欣喜,仿佛在黑暗中孤独地走了很久,终于见到了一丝阳光,便激动地不住落泪。滚烫的泪水透过薄衫打在他的胸前,灼烧着他的肌肤,也灼烧着他的心,也许就这样烙下了。当时虽然不知她为何会那样,但看着她清亮带水的双眸,竟很是喜欢。
第二次见她是在宫中,那时她孤身站在一株芙蓉树下,粉红的芙蓉热闹地簇拥着,她小小的脸隐在叶的暗影里,轮廓辨不很真切,缕缕光束透过重叠的叶片落在她的脸上,虽不是极美,却让人心中一暖。那天她眼神怔忪,却如明镜般能照出他的影,依然满怀深情地唤他“子清”,就像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的叫唤。那一刹,他忽然有了种命中注定的感觉。他在儿女私情上一向不甚用心,裕亲王和纳兰都说他不近女色,其实他只不过是没有碰到喜欢的,又不愿将就自己,所以当他们一个个结婚生子的时候,他还是孑然一身。幸好他上面还有一个有为的哥哥,加上他自小聪明伶俐,甚得别人欢心。十六岁便被选进宫做皇上的侍读和御前侍卫,又与过世的爷爷长得极像,所以老太君待他像心肝一样,什么事都由着他,但凡他不想做的事没人敢逼他,就连他不想过早成家立室也由着他。
可是她却破了他的金钟罩,他的心也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她就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是他想一辈子白首不相离的人,但她深陷皇宫,且在离皇上最近的地方,如何能草率行事。正想不出辙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二弟,原来你在这里。”
曹寅微慌,赶紧将手中的娟儿塞如袖中,见他的大哥曹方正朝自己走来。
“大哥。”
说话间曹方已经来到了他身边,道:“你身上的伤还未好,不要吹多了风。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明天就要回江南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
夜色极好,曹方看了看天空,说:“看到你的伤并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况且已经出来了好几日,江南的丝绸生意还等着我呢。我也要早日回去告诉爹好老太君你的状况,好让他们放心。”
“老太君她还好吧?”曹寅也是自小就很疼爱老太君,记得一次老太君生病,当时只有十岁的他偷偷跑到厨房去帮她煎药,结果把手给烧伤了,老太君心疼得不得了,但病也很快就好了,所以府上的人都说他是老太君的福星。
“怎么会好呢?你受伤的消息一传到府上,老太君就哭得死去活来,老人家几天都吃不下饭。直到我说来京城瞧瞧你,她才肯吃点粥了。还好当时只说你受了点轻伤,若是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她非得??????”曹方不再说下去。
曹寅面露痛色,对着天空道:“孙儿不孝,让老太君忧心了。”说完又对曹方说:“大哥,你回去告诉老太君,就说我没事,让她放心,等过一阵子我亲自回江南看她老人家。”
“这个我知道,二弟,其实??????”
曹寅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大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其实这次来,爹还让我问问你成亲的事,老太君虽嘴上没说,但心里也巴不得你早日成亲,每次看到玉儿的时候都开玩笑说,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寅儿的孩子。你也知道老人家怕是没几年了,她又那样疼你,不要让她走的不安心??????”
曹寅不等他大哥说完,就急忙打断说:“大哥,老太君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固然好,但是老人家一旦有个万一,谁又说得了呢。”
见曹寅抿着嘴不说话,他继续说:“就当为了老太君你还是早日成亲吧,不要再说什么男人当以国事为重,大哥知道那都是借口,没有家何以立国。”
曹寅双拳微握,是该考虑成家立室了吧。
“大哥,这件事我会考虑一下。”
曹方见他松口,趁热打铁道:“别再考虑了,爹已经帮你看好了,李??????”他还未说完,管家忠伯就急急忙忙地跑来,说:“大爷,二爷,宫里的李谙达来了。”
两人具是一愣,这么晚李德全来干什么?
两人还未回过神,就看到李德全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院子,曹寅借着月光看清了李德全身后的人,大惊失色,连忙对忠伯说:“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踏进院子一步。”然后转身对他大哥曹方说:“大哥,你也下去吧,我跟李谙达有话要说。”
曹方未入官场,所以没有见过康熙,见宫里的人深夜来访,知道必是有要事相商,遂说:“我先下去了。”
闲杂人等全部退走,只剩下曹寅,康熙和李德全。曹寅走到康熙面前微微一躬,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深夜来访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康熙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负手走到梅树边,梅花芬芳浓郁,暄香远溢,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更是清香满口,沁心入脾,他却是眉头微蹙,良久,淡然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大好了。”
康熙又是一阵沉默,尔后说道:“其实你不必亲自进火场的,随便吩咐一个侍卫进去就行了,那样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如何对得起你额娘。”
曹寅心中惶恐,感觉皇上话里有话,却又猜不透,也不敢据实回报,要知道宫女与侍卫暧昧不清可会招来祸事,他倒无所谓,她就不一样了。遂说:“微臣救火心切,也没想那么多。”
“你确定不是救人心切?”康熙忽然转身,双目紧盯着他说。
曹寅心中一颤,皇上为何这样问,莫非他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谣言,然他墨黑的双眸一片平静无澜,看不出丝毫异样。
“微臣听到呼救声,知道里面有人,怕出了人命把事情闹大,情况危急,侍卫们又都在外头救火,所以才会孤身进入火场,也算是救人心切吧。”
康熙听他极力掩饰,却更加瞒不过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好的很,你真是处处为朕着想。”
曹寅见他虽带着笑,却无笑意可言,只觉脊背凉嗖嗖的,不禁打了个冷战,说:“这是微臣该做的。”
康熙负着手,心中竟有些烦躁起来,遂直说道:“你是否认识那个困在火场的宫女,朕听说你们从里头出来的时候还衣衫不整。”
曹寅大惊,不知皇上从哪听来的谣言,而皇宫之中这等谣言最为可怕,甚至可以说杀人于无形。又想起那天清扬用嘴对着他吹气,神情一恍,思虑斗转,道:“微臣与那宫女确有数面之缘,不过那日纯属巧合,至于衣衫不整之说不过是脱衣取水,为保性命而已,请皇上明鉴。”
曹寅的一举一动康熙具看在眼里,连他刚刚转瞬即逝的恍神也没逃过他的法眼,他心中更加断定他们之间绝非那么简单。
数面之缘。他对她不过一次便难以忘怀,难保曹寅不会在这数面之缘中对她暗生情愫,而她万一??????
难怪她会一直冷眼对待他的情意,对他拒之千里,甚至说出我不爱你这么绝情的话,原来她心中早有了别人,还有她昏迷中仍然惦记的常人极少知道的曹寅的字,“子清”,现在想起来竟觉得刺耳万分。康熙只觉心中痛苦难耐,似是刀尖剜过心口,一点点翻出绝望的痛来。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放手,自从这次皇宫失火后,他知道他这辈子不能没有她,她昏迷的那一天,是他这辈子最难熬的一天,那时候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他也说过,既然老天让她活了过来,她就是他的,他绝不允许别人抢走。他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她的心也会属于他。
康熙面色恢复如常,淡然道:“朕自然会明鉴,朕相信你跟那宫女之间是清白的,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是吗?”
曹寅心乱如麻,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可是皇上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他不得不道:“微???臣与她并无其他。”
“朕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你这次救火有功,伤好后朕封你为一品带刀侍卫。”
曹寅呆呆地站在原地,胸中似是憋着一股闷气,却是吞吐不出。李德全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急了,小声提醒道:“曹大人,还不快谢恩。”
曹寅如梦初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得深深地叩首:“臣???谢主隆恩。”
清扬又歇了十几天才将手上的纱布给拆了,因李德全给的烫伤药都是极好的,上回荣妃娘娘又送来上好的去疤药,所以手上几乎光洁如初,只是还有些伤得极深的地方结了疤,摸上去粗粗的,直铬皮肤。
这日虽未下雪,但寒风萧萧,院中树木花草凋零,依然天寒地冻,空气也很是干燥。芳婉笑眯眯地推门进了清扬的房间,将手上的一碟茉莉杏仁酥放在桌上,对清扬说道:“瞧,皇上今日又赏了茉莉杏仁酥。”
清扬坐到桌边,闻着带着茉莉花香味儿的糕点,问:“怎么又是茉莉杏仁酥?”
“我也奇怪呢,皇上新近老是赏东西给咱们这些当值的宫女,也不知是不是心情特好。而且自打上回我无意跟李谙达提了下你特别喜欢这茉莉杏仁酥后,其他一应全换上茉莉杏仁酥了,你说会不会是皇上特意赏给你吃的?”芳婉笑得狡黠,打趣道。
清扬微变,心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将面前的茉莉杏仁酥一推,道:“谁说我喜欢吃这个,我只是看你们喜欢,所以不想让你们得逞。而且皇上经常赏这个说不定是御膳房多了没地放,所以给你们解解馋。”
芳婉笑了笑坐在她身边说:“别生气嘛,我知道你这回受了委屈,多少跟皇上待你好有点关系,以后不开这种玩笑就是了。”说完她又道:“李谙达今日问我你的伤势是否好了,我知道你在屋子里也闷了很久,所以就回了说可以上值了,李谙达让你今天就上值。”
清扬看着她满怀好意的笑容,真不知该说什么,只苦笑道:“芳姑姑,你真是了解我啊。”
芳婉笑着说:“你现在康复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省得整天伺候你这个丫头。不过皇上最近身体不是很好,你要小心伺候着。”
身体不好?他一直习武强身,身康体健,又有李德全谨慎小心地伺候,怎么会生病呢?
芳婉见她眼神怔忪,看了会儿,终于忍不住道:“我看你跟她们都不同,倒是个有福之人,只望这福分能延续下去,这么好的一个丫头。”
清扬一怔,连芳姑姑都这么说,难道章佳氏真的是她的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真的是这样吗?
“芳姑姑。”清扬忽然觉得好累好倦,不禁抱住了身边的芳婉。
这么久了,她身单力薄,极力自持与他保持距离,甚至明摆着跟他说不爱他,可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终究是逃不过“命中注定”这四个字。而且她的心也快不由自主了,是不是要跟着心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可能曹寅在这个时候已经成亲了,但是为了剧情发展某爬只好胡编一下了,呵呵o(n_n)o亲们表啪啊~~~o(n_n)o
小玄子开始失常了~~呵呵o(n_n)o…
其实芳婉也是个聪明人,她应该看出了康熙对女主的情意,所以才会说出最后这番话,只是身在皇宫,又些事还是装糊涂的好。
ps:下一章要写到咱女主最后,也是最激烈的反抗啰~~亲们敬请期待啊~~~
呵呵o(n_n)o…
自由之心
京城的冬天时常下雪,这日天色晦暗,铅云低垂,到了未正时分,终于下起了雪霰子,打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沙沙轻响。那雪下得又密又急,不一会儿工夫,只见远处屋宇已经覆上薄薄一层轻白。近处院子里尚留着上回化雪水渍的青砖地上,露出花白的青色,像是泼了面粉口袋,撒得满地不均。
乾清宫地下的地炕火龙焚得极旺,阁内暖如春日,御案上散落着几封奏折,明黄帷帐,明黄的袄袍,康熙神色淡然地坐在御案前,在一封封折子上批下御用的朱批,忽而胸中一滞,轻轻地咳了几声。一旁的李德全手忙脚乱地奉上热奶子,康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过了半晌,又轻轻咳了起来。皇上不过坐了一个时辰就咳了十几次,李德全心下着急,看来皇上的风寒还未好得利落。
原来那日康熙自曹府回来后,并没有立即回宫,而是上了城楼,那城楼之上北风如吼,吹得人衣袂翻飞。当时李德全站在他身边,只觉寒风刺骨,吹得人都麻木了,可是皇上只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任李德全跪着求了好久,他才肯回宫。第二日便发起高热来,御医请脉煎药,忙了好几日才退下热来,可是咳嗽仍不见好,李德全知道必是他心中的闷气,不畅引致气逆作咳。心病还需心药医,他又有何法。
这时梁九公掀帘而进,打了个千,道:“启禀皇上,工部尚书冀如锡,河道总督靳辅在外觐见。”
李德全看皇上身子不适,道:“皇上,你身子不爽快,要不要将他们打发走?”
康熙面无表情道:“不用,他们极少进宫,这会子下雪还来见朕必是有要事,宣。”
片刻,殿内便由远及近的响起杂沓急促的脚步声,两个身着石青色四爪八蟒马蹄袖官服,两鬓些许斑白的官员进了暖阁。
“臣冀如锡,叩见皇上。”
“臣靳辅,叩见皇上。”
两人往地上一跪,行了一个三跪九叩大礼。
“两位爱卿,这不是早朝,毋须这套唬人的繁文缛节,赐坐。”一如平日的温润淡漠,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变化。说罢,略一摆手,四个太监便抬着两个梨花大椅放在他们身后。
“谢皇上赐坐。”两人谢恩后便坐了下来。
“两位爱卿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皇上,黄淮地区决堤,挟大量泥沙向下游奔泻而来,两岸的百姓苦不堪言,纷纷向临近地区迁徙。”靳辅两鬓皆白,冠后插有的翎枝顺着他的动作摇摆不定。
康熙眉头微锁,道:“上回不是回报说堤坝得以巩固,两岸百姓具已安乐,让朕不必忧心吗?何况现今并不是汛期,为何堤坝会被冲毁?”
康熙的语气虽淡然,但两人听在耳中却是浑身一颤,罢忙不迭的从大椅起来躬身跪于地上,道:“回皇上,江南地区连降大雪,天寒地冻,几日前不知为何,上游冰川坍塌,引发河水暴涨,且来势汹涌,臣等猝不及防,才会······”
“天下事,三大虞,一河二路三官吏,由此可见水患的凶猛难治,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掉以轻心。”康熙的声音已不似先前的温和,冰冷中带着一丝隐藏的烈焰。
殿下一片死寂,两人垂首跪地,屏息不敢言语。唯有雕花窗棂外那密密的雪霰子不停地敲打着琉璃瓦,一声声,一缕缕,绵绵不绝。听在人耳里,只是添了一种莫名的烦乱。
“皇···皇上,微臣有罪,只是冬日不是汛期户部调拨的银两有限,工部银两短缺,臣等也是无计可施,何况这次雪崩以前从未发生过的,望皇上圣裁。”冀如锡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如今灾情怎样?”
“幸而发现的早,并未造成多大的死伤,微臣已经组织人力极力修坝救灾,两岸的百姓也迁到别处,待灾情有所缓解的时候再让他们从归家园。”
康熙面色稍缓,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凡事都因以天下万民的利益为先,切不可为难灾民。”说完又对靳辅说:“靳爱卿,你素来对河道的整治颇多见识,能辨其水势,疏其故道,这次定要实心行之,莫让朕失望。”
靳辅一直都感激康熙的知遇之恩,唯思力报,遂叩首说:“微臣一定不负皇上厚望。”
“至于赈灾官银,粮食和药材的事朕自有安排,你们先下去吧。”康熙微合了眼说道。
“臣等告退。” 靳辅踌躇半晌才缓缓起身站直身体,石青色宫袍下的双腿已经因为长久地跪拜而麻木了。他谨慎抬起头的瞬间,发现皇上面色苍白,额上隐隐冒着细汗,心中一惊,莫非皇上圣体躬和?然不敢多想,起身退出乾清宫。
冀如锡和靳辅两人退下后,西暖阁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只听到李德全微微发颤的声音:“皇上,奴才去请御医。”
康熙忍了许久终于得以咳出,顿觉舒服了不少,道:“不必了,茶。”
李德全赶紧递了茶在他手上,他喝了口润了润嗓子,又说:“传户部尚书米思翰。”
李德全深知皇上决定的事便不会改变,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出了乾清宫。
户部尚书米思翰走后,康熙又召见了几位大臣商议救灾一事,直到酉初时分才一个个散去了。忙了一下午,康熙神色稍倦,李德全见天色已晚,问:“皇上,要不要传膳?”
康熙本没有胃口,但知道李德全必会叨唠不停,遂说:“传膳吧。”
李德全大喜,只要肯吃饭病自然也好得快,到暖阁外唱到:“传膳!”
不久,“背桌子”的太监将3张方膳桌拼在一起,铺上带有金綫的桌单,其他太监手捧红色漆盒鱼贯而入,将各种菜肴、馒头、花卷、饽饽、米饭、糕点及羹汤等迅速端上桌。待康熙落座后,侍膳太监又查看每道菜、汤中的试毒牌变不变颜色,再尝一尝,发现没问题,才道:“皇上,您可以用膳了。”
康熙却是心中烦躁,但仍提了筷子夹了几口。满桌膳品,花红柳绿各个都极尽心思,且精致清香,康熙吃在口中却如嚼鸡肋,索然无味。动了几样便不在吃了,漱了口,浣了手,又到御案前批阅奏折,忽然发现李德全不在身边伺候,不知又跑哪去了,也无力再管,自顾看起了折子。
原来李德全趁康熙吃饭的空挡,找到乾清宫的芳姑姑,苦着脸问道:“芳姑姑啊,这清扬姑娘什么时候上值啊,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芳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丫头躺了月余,连路都不会走了,上回正要让她上值,却摔了一跤,不过也快好了。”
“今天当值没问题吧?”李德全问。
“问题倒是没有,可是······”
李德全也不等她说完,急忙打断说:“正好,皇上正病着呢,现在让她马上端煎好的药给皇上服用。”
“可是李谙达······”
“没什么可是了,她也休息够了。”李德全说完急忙回到西暖阁,万一皇上用完晚膳还不见他,又要挨骂了。
然回到西暖阁膳桌已经撤下,皇上已经开始看折子了,心中微惊,乖乖地立在了一边。康熙似是完全沉浸在公事之中,也未有任何反应。李德全松了口气,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暖阁的幔围。
清扬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朝乾清宫走去,本来几天前就准备去上值的,无奈走到半途竟滑了一跤,走路都一瘸一拐,只好又休息了几天。谁知今日芳姑姑突然跑来要她给皇上送药,只好忍痛从命。
进了乾清宫,迎面扑来一阵熟悉的龙涎香暖风,仿佛他身上的味道一般,清扬只觉心中一动,竟在微微颤抖。她稳了稳心神,深吸口气,掀帘走了进去。
李德全盯着帘幔许久,终于看到她的身影,脸上满是喜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送到皇上的御案上。清扬脚步稍滞,见他朗眉微蹙,正手执狼毫批阅一本淡黄的折子,通明的烛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如透明一般。空气中仍浮动着熟悉的龙涎香,她心底竟泛上一丝莫名的痛,只凝望着他的侧脸。
“咳,咳”,康熙轻轻咳了几声,清扬如梦初醒,赶紧端了药朝御案走去。金丝绣花平地棉鞋落地无声,不消几步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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