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清扬婉兮第16部分阅读
清穿之清扬婉兮 作者:rouwenwu
,眼睛瞥到李水心头上的发钗,眸光一转,拔下自己头上仅有的一朵珠花,笑道:“这样不就有银子了。”说完转身要走。
李水心一把拉住她:“清扬,你要用珠花换吗?会不会太亏了?”
清扬莞尔:“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既然出来玩就要尽兴而归,珠花不过身外之物,少一件也不会怎么样。”
清扬已经来到了老汉身边,她将珠花递到他面前,笑道:“大叔,我身上银子用光了,可不可以用珠花换两根冰糖葫芦?”
老汉接过她手上的珠花,虽不是很华丽,却做工精致,换两根冰糖葫芦绰绰有余,真是挣到了,心里顿时乐滋滋的,遂拔下两根,道:“看姑娘你面善,就跟你换两根好了。”
清扬拿着冰糖葫芦,道:“谢谢大叔。”转身欲走,见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吮着指头站在一旁痴痴地望着草杆上的冰糖葫芦,不禁想到电视里面那个黑芝麻糊的广告,幽幽古巷,芝麻糊的香味暖暖飘荡,一个孩童意犹未尽地舔着碗内残留的芝麻糊,甚是可爱。
她笑了笑,俯身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他眼前,道:“这个给你。”
孩童满脸欢喜,道:“谢谢姐姐。”稚嫩的童音带着单纯的喜悦,笑的时候还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清扬见他舔着糖葫芦满意地离开,又对老汉道:“大叔,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根,那边还有位小姐呢。”
老汉看她礼貌待人又心地善良,而且再给她一根自己也不会亏本,笑道:“再给你一根好了。”
正待接过老汉手上的糖葫芦,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即便在喧闹的街市,这声音也格外刺耳。不久,她便看到一匹彪形壮马拉着一辆锦缎华车奔驰而来,一看便知车主非富即贵。街上行人对此情景已见怪不怪,面无表情地闪到一边。
清扬却吓得脸色苍白,只见刚刚那个孩童站在街道中央,出神地舔着她送的冰糖葫芦,对周围的变故全然不知,强烈的马蹄声却愈来愈逼近,近在咫尺间而已??????仿佛那个雪夜的小轿车??????
那一刻,她本能地疾步朝那个孩童奔去,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抱着他离开,只能俯身将他抱在怀里,孩童手上的冰糖葫芦滚落在地,沾满灰尘。
“嘶~~”耳边响起急促而刺耳的马嘶声??????
马车停了下来,马儿却躁动不安,不停地在原地打圈圈??????
半晌,清扬才睁开眼来,刺眼的阳光下一个温儒却又散漫不羁的白衣男子立在眼前,眉眼带笑地伸出一只手:“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清扬不理他,拉起地上的孩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问道:“有没有伤着?”
孩童倒没被吓着,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糖葫芦,眼中含泪:“糖葫芦??????”
“清扬,你没事吧?”李水心已经来到她身边,早吓得满脸苍白。
“没事。”清扬说完,眉头一横,对站在面前的男子吼道:“这里是大街!你当是你家啊?!”
他身后一个家奴打扮的男子上前喝道:“臭丫头,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
白衣男子手一挥,他立马住了嘴,乖乖退到一边安抚躁动不安的马儿。
“姑娘教训的是,在下日后一定注意。”他笑着说完,又走到卖冰糖葫芦的老汉身边,掏出一锭银子,说道:“我全要了。”
老汉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顿时两眼放光。他卖糖葫芦数十年,从来没卖过这么多钱,生怕这位公子会后悔,赶紧拿过银子,将草杆子塞到他手上:“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白衣男子将草杆子放在孩童手上,笑道:“这个赔你。”
那孩童不过四五岁,竟扛住了那高出他许多的草杆子,脸上早笑开了花。清扬见他还算有悔过之心,对身边的惊魂不定的李水心说道:“我们走。”
两人才迈出两步,白衣男子又来到她们面前,笑道:“两位小姐请留步。在下沈浪儿,这次是在下的过失,惊吓了姑娘,不知两位可否赏脸到醉仙楼让在下请客,聊表歉意?”
李水心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羞得满脸通红,只不知所措地拉着清扬的衣袖。清扬见他虽温文儒雅,满身书卷气,却掩不住骨子里的轻佻之息,定又是个寻花问柳的富家子弟。她也不动气,粲然一笑,道:“公子,其实我也很想去醉仙楼坐坐,可是怎么办呢,我是背着夫君偷溜出来的,家中还有三个奶娃等着我回去呢。”
沈浪儿听了她的话果然满脸惊愕,清扬趁势拉着李水心匆匆而去。
沈浪儿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不禁朗声大笑起来,真是有趣。
这时驾车的家奴走到他身边,一脸严肃,道:“少爷,咱们的马受伤了。”
沈浪儿这才转过眼来:“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受伤了?”
“那位小姐出现后马儿就一直躁动不安,小的仔细监查了一下,发现马儿的颈项有血迹渗出,然后小的还在车上发现了这个。”家奴说完递上一支极像大头针,却又比大头针长和粗上几分的东西。
沈浪儿面色一沉:“金陵城居然有人想暗算我?”
“小的倒觉得不是,如果是暗算少爷您,那这人也太差劲了,角度相差太大。小的认为是冲着刚刚那位小姐来的,恐怕是有人趁乱放暗器,若不是她俯身去救那个小娃娃,恐怕早遭毒手了。”
她?沈浪儿望向清扬她们离去的方向,可两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随扈的亲兵具把守在曹府门外,清扬一看这阵势,知道皇上已经回来了,他若看不到她,待会不知道又弄出什么花样来,心中一急,脚步也快了起来。李水心步子本就小,清扬脚步突然加快,一时间只觉气喘吁吁。
一路迤逦穿厅过院,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园子,远远望见檐廊角落枝丫掩映处两个修长的身影朝她们这边走来,清扬脚步稍顿,见他们也看到了自己,索性停了下来。李水心也已经跟了上来,面颊微红,娇喘吁吁,让人直欲拥其入怀,托起她娇柔的身躯,好好怜惜。
康熙看到清扬,见她一身汉人装束,湖水绿的外衣边上绣着几朵碎花,对襟式敞开的衣襟露出内里洁白的中衣,平常挽起的漆黑长发而今如瀑布般顺着肩背倾泻而下,顶上只用白色丝带挽了一个精致的髻,没有丝毫的装饰,仿若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不禁愣了愣神,汉装的她竟是如此美。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今天奋力码了这么多字啊~~o(n_n)o(没修改滴说~~)
事实证明这个沈浪儿是个跑龙套滴~~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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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她们面前,康熙只含笑地看着清扬,仿佛这才是世上最打紧的事。清扬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正要请安,一旁的李水心却欢喜地叫了起来:“寅哥哥。”因康熙换了便装,她并不知道曹寅身边的人就是皇上,眼里只有曹寅的身影,又想到清扬今日跟她说的话,更是喜不自禁。
曹寅脸色一变,低喝道:“在皇上面前休得无礼。”说完又躬身对康熙道:“皇上,水心她并不知您的身份,才会如此失礼,望皇上见谅。”
李水心一听面前这个人就是皇上,吓得两腿发软,盈盈一跪,娇怯怯地道:“民???民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听李水心叫曹寅叫得极为亲热,眉毛不自觉地向上挑起,面带微笑地说道:“不知者无罪,何况还有曹寅为你求情,起来吧。”
曹寅听康熙话中有话,只觉心头苦涩难当,胸中憋了满腔的话却是不能说出,呼吸亦是窒塞,只紧紧抿着嘴,装作漫不经心地瞅着眼前人儿的反应。见她眼帘低垂,面色淡然,失落感抑不住地在心中翻滚。
李水心已经站了起来,康熙见她面若桃花,婀娜俏丽,笑道:“一个花容玉色,冰肌雪骨,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曹寅,你尚未婚娶,不如朕做主将她许配与你?”
清扬身形微动,风悠悠然穿过九曲回廊,吹动檐角的铜铃,轻轻扬扬地,发出单调悦耳的撞击声,却觉那声音离自己很远,飘荡浮动,身上也渗出一丝淡淡的凉意,是不是自己穿得太少了?
李水心心花怒放,打小她心中就只有寅哥哥一人,而且暗自发誓这辈子非他不嫁,可是寅哥哥一直不思男女之事,爹爹也帮她找了几户人家,她苦苦哀求了许久爹爹才勉强答应暂缓一下。但眼看着她都近桃李年华,爹爹恐怕再不会退让了吧。现在皇上有意赐婚,难道她跟寅哥哥真的有夫妻之分?欢颜微绽,正欲偷瞥一眼寅哥哥的反应,却听“噗通”一声,曹寅已经跪在了地上。
“皇上,男儿当以国事为重,微臣一心只想为皇上效力,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曹寅说完俯首往地上一叩。
清扬眉眼微抬,看着跪在地上的身影,虽跪拜叩首,却风骨傲然,没有一丝卑微之感,心上滑过一丝痛楚。他跟子清到底有什么关联?为什么会这么像?连这份坚定执着都相差不二。
“曹寅你??????”康熙双拳紧握,眼中暗潮翻涌,直欲将人吞灭一般,身子也在微微发抖。然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曹寅,他慢慢松开双拳,云淡风清地笑道:“你真是忠心不二,若朕的臣子都如你一般,大清何愁不繁荣昌盛?起来吧。”
“谢皇上。”皇上虽没有再逼他,他却全然没有轻松的感觉。他是皇上,是当今的天子,他又能避到何时?只是心头还有那么一点点执念支撑着,告诉自己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好了,曹寅,你去找于成龙和靳辅,办好朕交待给你的事,告诉他们加紧筑坝,务必赶在冰雪融化之前将坝筑好。”说完他又笑着凑到一直没有言语的清扬耳边说道:“你跟朕来,朕有话对你说。”他的声音暧昧低沉,却足以让在场的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清扬正走神,耳根子忽然一热,一股暖暖的气息喷在颈上,惊慌失措的退后一步,蓦然抬眼,正对上康熙墨黑幽深的双眸,目光深长隽永却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仿佛暗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一般。
三人震惊的表情让康熙甚是满意,见清扬如呆头鹅般愣在原地,唇角的笑意荡漾开来,不由分说,拉起她朝曹府内院走去。
曹寅呆呆地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仿佛从这一刻起她将永远地淡出自己的生命,心隐隐地抽痛起来,视线也变得一片模糊。脑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他是皇上???他是皇上???
李水心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起刚刚曹寅拒婚的事又觉委屈无比,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不想在寅哥哥面前难看,遂强忍着泪意,绽出一个笑容,看着清扬消失的方向道:“寅哥哥,皇上喜欢清扬吧,她真有福气。”
身上的某处被刺痛一般,曹寅身子晃了晃,正色道:“这种话切不可到处乱讲,在背后议论皇上的是非可是要杀头的。”
李水心听他声音微微发颤,以为他在为自己担心,心头一喜,道:“寅哥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曹寅见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乖巧听话,自己委婉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后,她还是笑着面对自己,心中顿生一丝愧疚之意,遂道:“水心,我???我有自己的苦衷,你不必等我。”
李水心黯然怅惘,却是一闪即逝,微笑着说:“谁说我在等你?只是我娘舍不得我,所以要挑一户好的人家,等有了好人家我就嫁了。”
曹寅见她虽面带微笑,眼中却是泪水涟涟,叹了口气,道:“我有正事要办,先走了。”她待他的情他如何会不知道呢,只是他不想欺骗她,也不想欺骗自己,这辈子注定要负她了。
午后日光明媚,连空气都闪动着无比明媚的光彩。因皇上的进驻,曹府的园子却是安静的很,阳光透过树木的枝丫倾洒在园子的青石板上,随风晃动,像是水面的涟漪,细细碎碎的荡漾开来。
康熙已经停了下来,清扬见是一处水榭,两边柳絮飘飘,已是春意浓浓,垂柳的倩影倒映在水中,波光潋滟,水光十色。水榭内的香案上一早就有人备上了笔墨、棋盘和香茗,一看便知是特意为皇上设的。
“皇上,有什么话非得到这来说吗?”而且就算有话要说也没必要当着曹寅和李水心的面那样对她啊,他肯定是故意的。
康熙在水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阳光刚好透过水榭的雕花洞射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眯了眯眼,慵懒地道:“没什么话要说。”(不过是让某人看看你到底是属于谁的。)
清扬气结,他在耍她吗?当着别人的面跟她暧昧无比,然后告诉她朕不过是一时兴起,你别自作多情了。她双眼一瞪,恼道:“皇上既然没什么事,奴才告退。”说完转身欲走。
康熙见她生气,站起身,笑了笑凑到她面前:“难不成你希望朕有什么话对你说?”
他温润如白玉的脸庞在她面前无限放大,清扬呼吸着他的呼吸,只觉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似是跌落入他这般温柔、明媚的眼眸里,无法自拔。
她慌忙退了一步,垂首道:“皇???皇上???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康熙看着她满脸的红霞,用手抚过她那如瀑的万千青丝,微笑道:“其实朕想说,你今天真美。”
清扬的头脑空白一片,只剩他温润的笑容,温柔的话语,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沉落脚下,呆呆地看着他,不能移动。
轻风拂过,柳絮簌簌飘扬,水榭中站立着一时沉寂的二人,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清扬又败下阵来,与康熙对视她绝对占不了上风。她轻咳一声,走到一个石凳边坐了下来,盈盈一笑,道:“皇上,我给你泡杯茶吧。”
康熙唇角微扬,浅笑淡漾,如迎面拂来的春风,阳光下,竟有些错落梦中的恍然。他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一手撑头,静静看着她如何泡茶。
案上琳琅满目地摆了好几样茶叶,还有几样花茶夹在其中,清扬不知泡哪个,遂问道:“不知皇上想喝哪种茶?”
康熙依然慵懒地撑着头,想也不想,笑道:“茉莉花。”
清扬一怔,站起身,端起一旁已经烧开的热水,倒入茶壶中,再来到案边,缥青的茶碗中已经放置了数枚茉莉花的蓓蕾和末茶,她慢慢将茶壶的水注入茶碗中,热茶水气蒸腾,茉莉花的蓓蕾在茶汤的催化下竟绽放开来,花香、茶香不断从茶碗中逸散出来,只觉沁人心脾。康熙看着碗中的花开美景,只觉美不胜收,喜道:“茶竟可以这么美。”
清扬嘴角一牵,勾起秀弧,道:“世上最美的不是开始的祈愿,也不是结果的完美,而是感受过程内在的美,皇上每次喝的都是泡好的茶,自是体会不到个中趣味。”说完将泡好的茶捧到他面前。
康熙将茶碗至于鼻下,轻轻一嗅,盈盈香气已是微醺醉人。正待喝,一阵微风掠过,柳絮纷纷扰扰,恰有一朵落入茶碗中。清扬“呀”了一声,道:“可惜了,再泡过一杯吧。”
康熙看着茶碗中的柳絮,伴着绽放的茉莉花不住飘荡,脑中闪过一句诗,不禁笑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说的可不就是她,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茉莉吐香,清茶吸香,窨提之间,珠联璧合。他垂眸轻呷了一口,只觉幽香清馨,散不尽甘醇,不禁问道:“为什么会喜欢茉莉花?”
清扬脑中闪过一道电光,浮现那晚雪地上的银白戒指,顶端盛开着一朵用宝石雕成的茉莉花,手脚竟微微颤抖起来,茉莉,莫离,莫离??????
康熙见她面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知道其中必有缘由,心中微紧,问道:“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差?”
清扬看他察觉出来,道:“这的风吹得我好冷。”
康熙摸了摸她的手,果然一片冰凉,如今还是初春时分,天气还很凉,湖面吹来的风更是带着渗渗的寒意,她的衣衫又比较单薄,难怪会觉得冷。
“我们回去吧。”
“好。”
清扬心神恍惚,加上刚刚手脚颤得厉害,脚下竟酥软无力,盈盈一跪,差点跌坐在地上,幸亏康熙见她势头不对,及时将她往上一提,清扬便跌入了他的怀中。
康熙拥着她,只觉幽幽一脉暗香袭来,萦绕中似能让人沉醉,笑道:“你是故意的。”
清扬如梦初醒,身子也没先前那么软了,挣脱他的怀抱道:“我没有。”
“你就有。”康熙说完蹲了下来,说:“朕背你。”
清扬赶紧摆手:“你是皇上,这怎么像话。”
康熙笑道:“既然你知道朕是皇上,难道想抗旨不成?”
清扬知道他说一不二,肯定不会罢休,迟疑了一下,还是伏到他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背着她缓缓地走在青石板路上,蜿蜒曲折,她紧紧地搂在他颈上,看着青石小径上,自己的影子斜斜地和他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头顶上一树树抽出的新芽,翠绿的颜色明亮地在眼前闪耀,似乎每一片叶子上都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在颤动,撩动心底一腔柔肠。
忽然,康熙开口道:“朕今天视察农田的时候,看到一对老夫妻,老翁九十七,老太九十三,他们自青年结发开始,至今仍相依相爱,真是令人羡慕。”他顿了顿继续道:“咱们也要像他们那样,白首不相离,朕要这样背着你一辈子。”
清扬心中大恸,但想到自己以后的命运,不禁道:“皇上,其实有时候不要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今拥有就很幸福了。”
“曾今拥有朕要,天长地久朕也要,你的一切朕都要。”
清扬伏在他背上,只觉他的背宽广平实,每一步都很稳,真的可以这样依靠一辈子吗?
她将他搂得更紧些,脸颊贴着他的背。抬眼看了看天色,西斜的日影里,碧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远远仰望,仿佛一汪深潭静水,只让人溺毙其中。
她眯着眼,沐在阳光中,静静地道:“皇上,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茉莉花吗?只因看过一句诗,‘虽无艳态惊群目,幸有清香压九秋’,当时极喜欢,所以就爱上了这清白雅稚,馥郁芳香的茉莉。”莫离已经是前世的事了,今生她喜欢茉莉花只因它的清香压九秋。
康熙听她刻意向自己解释,心中满是欢喜,她越来越在意他了吧。
两人不再言语,只静静地走着,漫漫长道,永远也走不尽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问到暗杀女主的人,是谁呢?既然第一次不成功就会有第二次,所以详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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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的一边,一群莺莺燕燕的女眷簇拥着老太君。那些衣香鬓影的妇人女子一个个笑逐颜开,一张巧嘴儿抹了蜜似的甜,哄得素来参佛念经、清心寡欲的老太君连连回嗔作喜。
“老太君,咱们曹府这次在金陵可是名声大振了,我上回跟巡抚夫人聊天,她真是羡慕的紧呢,说一辈子都没见过皇上,不成想皇上居然住进了咱家,当时我心里那个高兴啊。”说话的正是曹寅的二舅母李氏,她平日里有什么说什么,很讨老太君欢心。
老太君朗笑道:“这都是咱家祖上积德,才碰上了这种好事。”
“可不是,祖宗庇佑啊。咱家从太太老爷开始就跟着皇上打江山,到老爷这一代就委任到江宁这个好地方,寅儿年纪轻轻也当上了御前一品带刀侍卫,与皇上朝夕相处,真是隆恩浩荡。”孙氏笑道。
老太君听她提及曹寅,脸上的笑容顿敛:“这两天寅儿随着皇上拜谒明陵,还没好生跟他说上几句话,等皇上忙完了,得跟他说说成亲的事了。”
“老太君,二爷是个倔脾气,恐怕这次也难。”
“这次不能再由着他了,我老太婆年纪一大把,指不定哪天就跟着老太爷去了,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寅儿的婚事。他若不想让我死不瞑目就赶紧成亲,给我生个曾孙出来。”
孙氏听她提及百年归老之事,忙道:“老太君,您身康体健,一定能长命百岁,没得说那些晦气话。”
旁边的一众婆子也纷纷附和。
老太君摇了摇头,道:“世上有几个人能长命百岁呢,不过是哄人的话,凡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孙氏的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忽然瞥见湖岸对面的假山旁边一个长身男子背着一个水绿衣衫的女子慢慢行走着,男子眉眼带笑,仿佛背着的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老太君,那个人是皇上吗?我是不是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众人一听,纷纷扭过头,目光瞥向对面的假山。
老太君也一惊:“皇上此番出巡并未有妃子同行啊,那位姑娘??????”
这时一直打理曹府事务的李氏笑道:“老太君,那是跟着皇上一起来的一个宫女,她来的那天是我安排的住处。”
众人恍然大悟,孙氏笑着说:“没想到皇上也有这样的一面,温柔的像个普通男子。”
老太君眉头一展,道:“这个姑娘恐怕非池中之物,总有一日会跃上枝头,成为后宫主位,也算是祖上积德了。”
微风轻拂,杨柳依依,广阔的湖面有如一面硕大而光滑的镜子,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
花灯节本是正月十五的节日,那一天人们把灯彩挂在屋檐下或树上,以营造“天上星汉灿烂、地上灯火辉煌”的气氛,并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生活。今年因黄淮决堤,引发大水,金陵百姓为了来年平安丰顺的生活,遂在谷雨这一天,自制灯彩,期望这象征吉祥的物什能为他们带来好运。
璀璨的星空,通明的灯火,欢闹的人群。
沿街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八仙过海、嫦娥奔月、花鸟鱼虫……看的人眼花缭乱。许多未出阁的姑娘也提着花灯结伴游走着,大家闺秀只敢在亭子里赏景看灯,偶尔猜猜灯谜。
清扬一身男装跟在康熙身边,扯着身上的袍子撇了撇嘴道:“为什么要我穿男人的衣服?”他上回不是说她很美吗?为什么今天不让她穿那身衣服出来?
康熙目光散漫地浏览着身侧的各式娟灯,温声道:“那样打扮太耀眼了,这样很不错。”她的美丽只能给他一个人看,想着上次她在外面招摇了半天,让别的男人看了半天,他的心中竟莫名地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像吞了只苍蝇般的难受。
清扬莞尔,用胳膊捅了捅他,道:“小气的男人。”
康熙笑了笑,俯首道:“男人只有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那么小气。”
清扬面颊微红,匆匆向前走去,康熙朗笑一声紧随其后。不远处两个手握刀剑的布衣男子拿着一个彩灯,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走在前面的两人,生怕一个不留神两人便没了影。
清扬瞥了他们一眼,笑着说:“这么热闹的花灯节,可惜后面的两位大哥却无心观赏,你还真是折腾人。”
康熙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本来想跟你单独出来的,可李德全在那啰嗦个不停,非得让人跟着。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朕要砍了他的头,省得他成天像只苍蝇一样嘤嘤嗡嗡。”
“你心里恐怕不是那样想的吧?李谙达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清扬见他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笑道。
“既然你这么会猜我的心思,为什么以前还要那样对我?”康熙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逼近清扬道。
清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思忖着怎么回答,忽然旁边走过一对手挽手的情侣,女的娇声对男的说:“秦淮河那边很多人放灯呢,我们去看看吧。”
男的笑着道:“好啊。”
清扬在电视上也看过放灯,知道那也算是一种许愿的方式,人们常会用笔将自己的思念和希冀书写在花灯上,完成后,将它放在河面上,让它顺流而下。而青年男女则会将自己倾慕之人的名字写在纸灯之上,放在河中漂流而去,期盼对岸的心上人能将自己的花灯准确无误的从河中托起。
她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笑着对康熙说:“我们也去放灯吧。”说完也不等康熙回答,拉着他跟到那对男女的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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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是金陵的妩媚,融了古雅诗意的秦淮河水,弥漫着脂粉的芳香和旖旎。不知有多少寂寞芳魂沉睡于此处,更不知包容了多少凄惨离别的眼泪。然今夜的秦淮河却没有了往日的惆怅惘然,洪水灾害也并未给这的人们带来很大的影响,他们依然苦中作乐,四处彩灯高照,热闹非凡。
两人穿过重重人群来到河边,两边石栏上,皆系着水晶玻璃各色绸绫纸绢及通草为花,粘在枝上,每一株悬灯万盏,更兼河中荷荇凫鹭诸灯,都是用螺蚌羽毛做就的,上下争辉,水天焕新,真是玻璃世界,珠宝乾坤。
四周一些男女已经开始放灯,每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欣喜。五彩的花灯在秦淮河中飘荡,放眼望去就像是天上的银河在闪闪发亮。
清扬注意到一盏小巧精致的花灯正顺着河流漂到了岸边,河这边的少年郎们中却没有一人去关注它,河岸对面有个小姑娘的目光与脚步一直追寻着它,一张脸着急得快要哭了。这时一只手伸入水面中,将它轻轻托起后,又放入了水中,花灯继续顺流前进,小姑娘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却流溢着幸福的光彩。
清扬颇为动容,欲到外头的小摊边买盏花灯放灯,遂转身拨开人群,这时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转头,又是那双墨黑如玉的深眸。
“人多,我牵着你。”康熙嘴角含笑,拉着她挤出拥堵的人群。
清扬低头看着自己被牢牢握住的手,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阵阵温暖,仿佛那个最古老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头顿时暖意洋洋。她越来越贪恋这种感觉了。
秦淮河边有许多卖彩灯的商贩,棚子上牵了几根黑色粗绳,绳上垂了一个个彩灯,大小各异,花样繁多。
清扬笑着走到慈眉善目的老妇的摊位前,道:“大娘,我要买彩灯。”
老妇笑盈盈地拿起一盏彩灯,道:“公子,你看这盏嫦娥奔月彩灯色彩亮丽,画工精美,很多姑娘家喜欢呢,你可以买去送给你的心上人,今天卖得只剩下这最后一盏了。”
清扬抿嘴一笑,见彩灯的一面绘着嫦娥衣袂飘飘,手中提着花灯,足踏祥云,飞向圆满的明月,身后还有玉兔紧随。另一面则是嫦娥怀抱玉兔,在清冷的广寒宫里漫步,表情忧郁,似在思念大地上的亲人。不禁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个太凄凉了。”
“相逢虽草草,长共天难老。这盏牛郎织女灯不错。”康熙笑着从黒绳上拿下一盏上好冰娟彩灯递到清扬面前。
老妇也附和道:“这种灯也卖的不错,公子就买了吧。”
清扬的想的却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含笑吟吟,道:“大娘我就要这盏了。”
按照规矩,买了花灯,老板会提供笔墨,供顾客添写心愿或是写下心上人的名字。清扬虽不擅长写毛笔字,却也有模有样地抓起毛笔写了起来。康熙想看看她写了什么,凑过头去,她却是转身一挡,道:“不准偷看。”
康熙哪里肯依她,转到她前面,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看看又何妨。”
清扬两脚一跺,眉毛一横,把笔一甩:“我不写了。”说完转身欲走。
康熙无奈,一把拉住她:“我不看就是了。”
清扬满意地笑了笑,抓起笔认真地写了起来。写完后她挤到河边,轻轻将它放入水中,花灯在连续打几个转转后,徐徐地向前游走。漾漾柔波,璀璨花灯,仿若放逐的梦想,一路远去??????
康熙站在她身后,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看?”
“给你看了就不灵了。”清扬蹲在河边,仰脸笑着对他说。她朦胧若水的双眸,一如这波光粼粼的秦淮水,清澈而碧丽。他有着一瞬间的呆滞。这样的女子,天上人间,却真是让他碰到了。
他正出神,清扬站起身,笑道:“我们去夫子庙那边看彩灯吧,听说那才是金陵最好玩的地方呢。”
彩灯摇曳下,康熙目光沉静,微笑道:“好啊。”说完依然牵起她的手,一辈子都不要放开了。
清扬嗔道:“两个大男人,别人要笑话了。”说完想抽出手来。
康熙却撰得更紧了,笑道:“怕什么,我不在乎。”
清扬盈盈一笑,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掌。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这一刻,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只要牵着他的手就好了。
夜色阑珊中,夫子庙,行人如织,摩肩接踵,携老带幼,傍着十里秦淮。遥遥看去,碧澄的夜空下,无数花灯在虚空中熠熠生辉,如水晶瀑布,九天而落。
康熙牵着清扬的手,走在一片流光溢彩中,偶尔有人投来怪异的一瞥,清扬只是抿嘴一笑,尔后在他的手掌上轻轻掐一下,康熙也一笑,云淡风清中带着一丝甜蜜。
清扬看着这灯红酒绿,笙歌达旦,极尽奢华的场景,笑道:“若孔圣人在世,看到秦淮河的纸醉金迷,不知他还会不会闭门清修?”
康熙笑而不语,他不知道孔圣人能否能隔绝俗世的繁华,但圣人做久了,会倦吧,一如他,在高处待久了,总会觉得寒冷,幸而遇上了她,可以牵着她,一起品尝这人间的温暖。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个商贩的嚷嚷声传了过来,即使在喧嚣的人群中,那声音也极为突出。
两人不禁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见一个摊子摆在路边,几个青年男女正围着摊子挑着什么,老板虽矮小精瘦,嗓门却尖利悠长,见不断有人涌来,叫得也特别卖力。
清扬笑着对康熙说:“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不然太对不起老板了,人家叫得那么卖力。”
两人走近一看,摊上琳琅满目地摆了许多花哨的东西,腰带,簪子,同心结??????竟都是男女定情之物。
清扬并不知这些东西的寓意,只觉他摆的东西极具特色,做工也精致独特,顿时来了兴趣。她抄起一根白底金丝锦纹腰带,往康熙腰间一比对,笑道:“这条腰带跟你的衣裳正好相配。”
小贩见他们身着锦服,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秀俏弱,一看便知出身显贵,笑得极为灿烂道:“公子好眼力,这条腰带光是做上头的金丝锦纹就花足足一个月,做得极为精细,不过一般是女子买来送给心仪的男子的,公子您要自个买当然也可以。不过看公子你眉清目秀,必有许多女子喜欢,自然也会有自己倾心的女子,我给你介绍一样信物。”
小贩说完拿起摊上的一枚桃木雕花簪,道:“古语有云‘何以致契阔,青丝簪上饶’,簪子是男女之间定情之物,不过我这簪子可与那些簪子有些不同。”小贩顿了顿,喜滋滋地道:“我这簪子可是用月老庙前的百年桃树制成,且在月老庙祈过福,只要你亲手将它挽住心上人的青丝,情丝,两人便可白头到老。”
清扬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板,怎么办呢?我没有心仪的姑娘。”而且什么祈福之类的,根本就是迷信,她才不会相信。
小贩愣了愣,笑道:“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公子大可以买回去留着日后送给心上人。”
“好了,老板我只要这条腰带,多少钱?”清扬不愿与他纠缠,道。
“这支簪我要了。”说话的正是康熙,清扬瞥了他一眼,他该不会是相信了小贩的鬼话吧?
“谢谢两位公子,一共五两银子。”小贩顿时眉开眼笑。
清扬看了康熙一眼,贼笑道:“给钱吧,大爷。”
康熙一脸平静,唇角微微扬起,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没钱。”他堂堂皇上,难道还要自己带银子出门?
清扬就料到他不会带银子出来,道:“既然爷没钱就别买簪子了。”
康熙取下腰间的玉佩,拿到小贩面前,道:“我用这块玉佩换你的簪子。”
小贩看那通体银白,光洁玉润,质地清纯,一看便知价值连城,喜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正要接过来,却被清扬抢了过去:“真是败给你了,你到底有没有物价概念?你这块玉佩都够买下这条街了。”
康熙眉头都没皱一下,面不改色道:“我只要这支簪子。”
清扬自然知道他这支簪子是送给自己的,看着他一副小男人的样子,不禁窃笑起来:“买来送给别人的东西还要别人付钱,你果然是被人伺候惯了。”说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小贩:“老板,给你钱。”
小贩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心里那个痛啊,但他在金陵做了那么久的买卖,自然不会强抢,砸了自己的招牌,遂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两位公子慢走,下次再来。”
清扬拿了东西,转身想走,却在回头的刹那,脚步定在了地上。
花灯下,人潮中,曹寅和李水心两人并肩而立,男才女貌,仿若神仙眷侣,惹得所有路人都对他们投以艳羡的眼光。
康熙见清扬站立不动,眼睛凝望着远方,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唇角的笑容瞬时一凝,她在在意吗?她是不是很在意?不然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清扬凝视了他们一瞬,一丝淡淡的笑容在唇边荡漾看来。扪心自问,他们两个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康熙,见他脸色不悦,笑着牵起他的手,紧了紧手掌。她认命了,有这样的男子在身边,她认命。前尘往事,故人情深,统统都忘了吧。
曹寅看到远处牵着手的两人,心头一紧,连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感觉拥挤的人潮越发闭塞起来,直欲让人窒息一般。
不知自己怎么走到了他们面前,只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