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14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也方便很多——可是,为什么他们都认为密道就在这附近呢?如果不想让花花发现,那位欺师灭祖的骆珀应该把花花搬到远离密道的地方才对啊?
这一点,由花花前辈极为脱线的大脑就知道,完全用不着考虑太多。因为你就算把他放在密道口,他也不一定能发现那里有条密道!——根据花花前辈在岛上住了三十年,都没有意识到有密道就可以得到证实。
两人把花花晾在一边,各自找起了密道入口,绕了一圈后,在同一块大石前停下了脚步。
“你觉得会在这下面吗?”水清浅看着他问道。
叶慕爵郑重地点了点头,拿起被香帕包扎着的右手撑在大石上,侧着身看着她,道:“只是,不知合我们两人之力,能不能把这块大石挪开。
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水清浅使了个眼神,意有所指地看向花花。
脑子脱线的花花看到神仙姐姐在看他,立马停下自怨自艾,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在人家的三言两语下,就当起了免费的搬运工。
破坏力暴强的花花果然没有叫他们失望——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双臂抱紧大石,狂吼一声,那块石头就被他“娇小玲珑”的身子给弄到一边去了!除了他人比较矮,抱着巨石的场景有些滑稽,其他的绝对是叫人惊叹!
那块碍事的石头被挪开了以后,下面如他们两人所料,出现了一个乌漆麻黑的洞口。
水清浅正要“引诱”花花和他们一起下去,那一位却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把她这个神仙姐姐都抛到了脑后,一个纵身就先跳下去了。
叶慕爵飞身到远处捡了几根枯枝,做了个火把,然后同她一起下去,一探究竟。
跳入那个黑洞后,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到了底部。
叶慕爵取出火折子点燃火把,两人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个人工的密道,一米见宽,阴暗潮湿,两旁的墙面上满是青苔的痕迹。
水清浅难不耐地皱了皱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叶慕爵身上靠去,尽量同这糟蹋的墙面保持距离。
我们的太子殿下感觉到温香暖玉的靠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了之前答应她的那件事,干脆伸长手臂一把搂过她。
接下来,两人慢慢地在密道里前行。往前走了差不多一百米,前面出现了一左一右的两条岔路。
接下来,到底该往哪边走?
“右边。”水清浅柳眉一挑,口中如是说着,纤纤玉指也言行一致地往右边的岔路口一指。
“左边。”叶慕爵微抬起倨傲的下巴,往左边的岔路口看了看,同一时间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在思考问题上向来答案一致的两人,这回终于意见相左了。
那他们是不是该好好地辩驳一番,看看最终是同意其中一个人的意见,还是直接分道扬镳?
不,不,不,他们一句争执都没有发生。因为在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后,我们的太子殿下就从善如流地又加了句话。
“好,右边,”他边这么说,边又搂着她往右边移步,口中温柔低语,“你说了算。”
反正他说要往左边走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有什么依据;况且,她现在是他的心上人嘛!他当然要以心上人的意见为准。
而实际上,水清浅说要往右边走也只是信口说的。往日里她虽不研究阵法,但看着凤凰比划多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阵法的门路的。可这密道究竟是按着什么原理建造的?她是真的看不出来。如果叶慕爵没有先一步尊重她的决定,她是准备着听从他的意见往左边走的。
现在往右边走就右边吧,就当碰运气好了!
“小心!”
“小心!”
刚走了一段路,两人同时听到箭矢刺破空气带来的“嘶嘶”风声。水清浅一惊,撞着叶慕爵往墙面上贴去,谁料叶慕爵也同时搂紧她往后靠,两个力道同时作用,一下子用力过猛,两人顿时翻到在地,叶慕爵拿在手中的火把也掉到了一边。
听着箭矢从他们上方呼啸而过,二者纷纷松了一口气。可这心还没有放下,借着火把的余光,当垫背的叶慕爵看了上方一眼,揽着她的双臂便蓦地收紧,连忙就地滚了几圈离开原来的地面,一使内劲,翻身而起。
只听“砰”得一声,铁牢撞击地面,溅起少量的水花,正是在二人刚才倒下的地方。
之前水清浅是背对着趴在叶慕爵身上的,对于上面的危机自然是没有察觉到。现下看着那插满长枪的铁笼子——在火把即将熄灭的光晕里闪着森森寒光,一颗心不由跳得飞快。
她还没有淡定到超脱生死的地步。
然而,没等她平复好心情,两侧的墙壁上又突地生出无数根利刺,两人忙又闪身避开。这堪堪躲开变成刺猬的危机,他们站定的地面居然开始下陷了,这回两人是避无可避,直接就栽了下去。
看来她的运气是糟糕得很!在栽下去之前,水清浅还颇有心情地在心中自嘲了一声。
月城,太子府。
叶慕炀坐在书房里,听着外面的鬼哭狼嚎简直欲哭无泪。一袭雅致的青衫皱皱巴巴——被他扯成这样的;束发的玉冠歪歪斜斜——被他抓成这样的。
向来让人见后如同春风拂面,身心舒畅的清风公子,这回是完全没了形象。
第几天了?这到底是第几天了?他那位没有兄弟爱的大哥到底出发了几天了?
还有耐和那个家伙,一点道义都没有,居然不陪着他同甘共苦,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表哥啊!春儿我炖了你喜欢吃的人参鸡汤,您快开门让我进去吧,春儿想亲自喂表哥,你一口,我一口……”
你一口,我一口?若真的这样,他大哥估计会噎死。
“太子爷,您多日没有同夏儿谈心了,您总说夏儿是你的解语花,您快开门让夏儿进去吧!”
就这头母狮子还是解语花?说她是喇叭花还差不多。
“殿下爷!秋儿还想给您唱唱小曲呢!您就让秋儿进来吧!”
这听秋侧妃唱曲?绝对要有相当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啊!光她这高八度的声音就……
“殿下……”抽抽噎噎的声音小小声地响了起来,“冬儿好久没有见到您了,冬儿好想您啊,您就让冬儿见一面吧!”
见一面?看她一脸的哭丧样?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做。
叶慕炀抬手抚额,然后抓头发,接着扯衣襟,动作一气呵成——他的淡定早教这四个女人给整没了,现在只剩下抓狂了。
抓狂过后,他整了整玉冠,理了理衣襟,再一次出门,准备着打发那四个“超凡脱俗”的女人。
耳朵边忽然就静了下来,他不由得感到讶异,难道是这四个女人觉悟了?不然今天怎么消失得这么迅速?
一手将门推开一道缝隙,这一打量外边,叶慕炀不由得愣了愣。
一年四季也全都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出现在耐和身边的俏丽少女。
少女身着一袭白色的纱裙,上面绣着错落有致的紫色花瓣,看上去大方又不失俏丽。雪嫩的鹅蛋脸上,五官十分精致,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脸颊上还生着一对可爱的酒窝。
虽不如水清浅翩然出尘的气质,但也有着雪中精灵般难言的娇俏。
因而,一年四季有了危机感——在被她的外貌震慑了片刻以后,春侧妃先开炮了。
“哪来的野丫头,以为太子府是你能玩的地方吗?”
“就是,还不快滚回自己家去!”名为夏侧妃的解语花也开炮了。
“哟哟,毛还没长齐呢,就出来丢人现眼啦!”唱曲一枝花秋侧妃当仍不让地上场了。
“小妹妹,你还是回家去吧!”最后,冬侧妃小小声地总结,语气虽好了很多,目的自然是同前三位一致的。
少女眨了眨眼睛,显然对这四位的态度有些讶异,她转过脸看向满头大汗地耐和,问道:
“耐和,月城里的人都是这么待客的吗?”
卷二:纠缠缱绻 36 雪妍公主
“这个,自然不是这样的……”这样的待客方式只是我们太子府里的“特色”,耐和的话尚未说完,春侧妃上前一步,一个巴掌就朝着白衣少女打过去。
白衣少女自然不会傻愣着站在那等着挨打,纤细的身子一个灵巧的闪身就避开了春侧妃的突然袭击。而同时,春侧妃扬着的巴掌也没有落下去,一个人出手拦住了她。
那个人正是最近极不逍遥的逍遥王爷——叶慕炀。
“表妹过分了吧?”叶慕炀冷冷地看着春侧妃,直看得她头皮发麻。
但她却仍然嘴硬道:“我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不懂规矩的臭丫头!”
不想同她多做纠缠的叶慕炀悠地放开她的手腕,看到她疼得龇牙咧嘴直揉手腕。白衣少女突地笑出声来,脸颊上的两个酒窝因此显得益发得可爱。
“小妹妹,嘲笑别人可是不好的行为。”叶慕炀温和地看着她,脸上是一派的云淡风轻,又恢复成了那个让人身心舒畅的清风公子的模样。
果然是主子的亲弟弟啊!耐和发出如此感慨,变脸的功夫和主子有的一拼。
“我没有嘲笑她啦!”白衣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只是想到父王告诫过‘害人之心不可有’,现在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一时感慨罢了!还有,我也不小啦,我都十六岁了!”
这死丫头居然把她当活生生的例子看?一听这句话,春侧妃的怒火再一次上涌,正要发作,却因为叶慕炀的问话,不得不压抑下去。
“父王?你是……”叶慕炀疑惑地问道,傲月国被封为的亲王不多,年轻一辈的也就他和那位下落不明的瑾王爷,他们自然不可能是这位父王的人选,至于老一辈的,他不记得哪位叔伯家有这样的小郡主啊?难道是……
白衣少女尚未回答,耐和却终于做了把她领进这院子后,第一件该做的事——介绍她的身份。
“王爷,这位小姐是雪域王的掌上明珠——雪妍公主……”
“我叫雪紫落,王爷哥哥,你叫我紫落就可以了!”没等耐和把她的身份介绍完整,白衣少女已经开口自我介绍了,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说不出的天真可爱。
果然是雪域王府的小公主,难怪他从未见到过,叶慕炀如是想。
雪域王掌管着傲月国北方的雪域,领地虽极为广阔,但因为那里四季严寒,终年大雪纷飞,是以在朝中并不是十分出名。而且雪域王本身并不是叶氏皇族的成员,他乃先皇所收的义子。由于深得先皇的宠爱,被赐予雪域那块封地,封他为雪域王。
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公主!
夏,秋,冬三为侧妃纷纷在心里感慨一声,还好她们刚刚没动手。雪域王在朝中虽没有太大的实权,但终归是个王爷。而且她们也听说过雪域王爱女成痴,绝对是把这个雪妍公主捧在手心里的!想想看,一般亲王的女儿只不过被封为郡主,可是,雪域王却请旨将他的女儿封为公主,他究竟有多宠爱这个女儿,不用明说了吧?
若是她们真得罪了这位小公主,哪还有好果子吃?春侧妃就算她倒霉了,反正这个女人这些天仗着自己的皇后姑姑从冷宫里出来,恢复了实权,拽得不得了,让她受些教训也好!
看看,水清浅不在府里,这四个女人没了共同的目标,就开始闹分裂了。
如那三位所想,春侧妃确实是苦不堪言,她的皇后姑姑虽然恢复了实权,连带着她的地位也提高不少,可是,她的身份到底还是比不上公主啊!何况,连她的二表哥都站在那个小公主那一边,她还能有什么方法?
想到她那声“王爷哥哥”,叶慕炀忍不住一笑,摸摸她的脑袋,说道:
“紫落,我叫叶慕炀,你叫我炀哥哥就好!”
“炀哥哥!”雪紫落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听话地叫了一声,“炀哥哥,你可以带我参观下太子哥哥的府邸吗?听说太子哥哥在闭关,那我不好打扰他的。”
你应该打扰他的!四位侧妃心里那个呕啊!她们也都好几天没有看到太子殿下了,每次到这里都是吃闭门羹,如果这位公主打扰他,说不定他就出来了。
“可以。”叶慕炀微笑着答应了她的要求,接着便带她出了这个院门。
看着叶慕炀同那小公主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再看看四位一脸怨妇样的侧妃,耐和暗自叫糟——王爷啊,你走了,可就剩我来面对这四位的魔音穿脑了!天啊!你来道雷把我劈了吧!
滴答滴答的水声不间断地响着,冰冷刺骨的感觉终于冻醒了昏睡在一起的两个人。
叶慕爵的手指动了动,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然而,眼前却是一片黑暗,连丝光亮都没有。凭着敏锐的直觉,以及身下寒冷透骨的冰面,他可以肯定,他们是掉到了一座冰窖里。
身旁传来低声嘤咛,一想到水清浅,他慢慢移动几乎冻僵了的右臂,直到抓住一只同样冰冷的手掌。右臂顺着她的手臂慢慢上移,从她的颈下穿过,再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整个人移到自己的胸膛上,这才放下心来。
之前跌下来的力道太猛,他虽没有伤筋动骨,但也是摔得像是浑身散了架,加上在这冰窖里又被冻了那么久,浑身关节都僵硬了,做这些动作自然很是吃力。
“好冷。”趴在他胸膛上的水清浅轻轻吐出一句话,她同叶慕爵几乎是同时醒过来的,躺在冰面上的她就快被冻僵了,却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然后,顺着她的手臂慢慢上移,她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用意,没想到,他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很冷吗?”叶慕爵的两只手臂僵硬的环抱住她,想想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在冰窖里还能不冷吗?
“情人之间,是这么做的吗?”水清浅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悠地问出了这句话。想了一下,她将叶慕爵的举动理解成了他是在履行承诺——在这段时间,他会喜欢她。
“情人之间?”叶慕爵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你说,在这段时间里,会喜欢我。”由于身处的地方太冷,两个人说话都显得有些困难。
原来是那个承诺啊!叶慕爵半闭着双眸,思索着——
他的举动真的只是因为那个承诺吗?
也许吧!
有些问题,是与不是,往往很难猜透——一旦关于内心。
这么想着,他说道:“既然做出了这个承诺,那么,我自然是要履行诺言的。”
原来,这真的是因为那个承诺啊!水清浅低叹一声,却不明白自己低叹的原因。
稍事休息,叶慕爵揽着她从冰面上起身,再躺下去,他就真要寒气入体,一命呜呼了。
“我们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出口,好离开这里。”叶慕爵提议。
“嗯。”水清浅赞同地应了一声。
接下来,两人牵着手,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突然,叶慕爵移动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踢到了墙面。
单手慢慢地往前伸去,直到掌心贴上一片沁凉,之后便沿着墙面继续摸索。为了加快寻找的步伐,水清浅也同他一起摸索。
冰面很滑,两人每移动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水清浅突然想起了极为怕冷的凤凰——若是她掉进了这个冰窖里,不知得如何地怨天尤人了!
这么想着,手指扶过下一块冰面,突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咔声,似乎上面有什么要掉下来了。
“小心——”叶慕爵大叫一声,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拉着她往一边躲去。蓦地脚下一滑,两个人由着惯性往地上跌去,同时又向前滑了一段距离,直到叶慕爵的后背抵上了冰面,这才停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砰”得一声巨响,一堵冰墙由上面直竖下来,将两个人隔在了那个小角落里。
叶慕爵双掌使力同时劈向冰面,然而,除了砸下一点冰花外,冰墙却是纹丝不动——这下是真的出不去了!
“这下,我们是生不同衾死同|岤了,”面对着死亡,叶慕爵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一手将水清浅揽了靠在他怀里,又笑道,“汝以为然否?”
死同|岤?——貌似已经更改不了。
生不同衾?——他们似乎同床共枕过一夜,虽然连盖着棉被纯聊天都算不上。
水清浅也很有心情地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既然知道避无可避,面对死亡,他们倒也同样的洒脱——而且这个死法无疑很是凄美。
没听到她的回答,叶慕爵继续说道:“只是可怜了慕炀,他这个逍遥王爷是当不成了!”他一死,王位的继承人自然就变成他了,想逃都逃不了。
“每个人总有他的责任,该要承担的,怎么都无法推卸。”这回,水清浅没有在心里独自思考,而是很给面子的作了回应。
只是她这一死,止住干戈的任务就全交给凤凰和哓哓了。凤凰那个懒女人一定又要叫苦,而哓哓,她会不会直接当个三面人,把她这个镜国清后的身份也给演了?
各有思量的两人,再一次相对无语,过了半晌——
“清浅……”叶慕爵的声音淡淡的,飘渺的如同来自天外。
“恩?”水清浅的声音轻轻的,迷蒙的如同一首暗夜的歌谣。
“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你说。”她的双手由彼此交叠变为轻放在他的胸口上,脑袋搁上他的肩膀。
“为什么,会改名为水清浅?”
“我以为,耐和告诉过你的……”当初小狸不是给她杜撰过一个答案吗?
“耐和说,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总是会变的,改变名字也是一种改变心态的方法。你呢?”
“我怎么了?”水清浅闭上眼睛,有些懒散地问了一声。
“是因为,我把你贬入冷院的事吗?”
“不是……”闭着的双眸悄然撑开一道缝隙,“只是,突然,想换个名字罢了!”
“疏影横斜水清浅……因为,这句诗很美?”
“是啊,这句诗很美……”歌谣般的声音顿了顿,又道,“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暗香浮动月黄昏……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叶慕爵轻笑一声。
“什么?”水清浅深吸了一口气,却只嗅到满腔的寒意,“有什么味道吗?”
“莲花的味道,清雅,幽香,”说话的同时,轻笑变成了一抹淡然若无的微笑,“清浅,你是莲花仙子吗?”
水清浅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之前说的味道,是指她身上的味道。
这,就是情侣之间的谈情说爱吗?
“莲花仙子?也许……”想到那个梦,水清浅轻轻呼气,吐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前世,她真的是那位莲之女神——珞特思。
沉默片刻,忽又问道,“那你呢?人们都称你是月神太子,你又真的是月神吗?”
“也许……如果,你是莲花仙子,那我,当然也要是神祇。否则,怎么能够配得上你?”叶慕爵悠地笑道,朗然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冰窖里显得格外清晰,一声声似能敲碎人心头的冰晶,直坠入心灵的最深处。
然而,他只笑了一会儿,便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冰窖的寒气透骨沁凉,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何况他又是直接靠在冰面上的。此时寒气入体,连筋络都已受损,自然是剧咳不止。
垂下头,将右耳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一阵急过一阵,水清浅不由得眉头紧蹙,搭在他胸膛上的手指偏移,把上他的脉搏,这一试探,眉头便蹙得更紧。
“不用担心。”好不容易调整了内息,止住了咳嗽。叶慕爵似乎能看到她的表情,僵硬的手指动了动移上她的脸颊,抚平她拢在一起的双眉。
卷二:纠缠缱绻 37 透骨迷情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水清浅握住他抚上自己脸颊的手掌。
两只手明明是同样的冰冷,合在一起时却酝酿着丝丝暖意。
“是安慰,也不是,与其说是安慰你,还不如说,我是在安慰自己,”叶慕爵笑道,声音里却透着难掩的虚弱,“至于生死置之度外嘛!我也只能洒脱地这么安慰自己了,因为,就算不置之度外也没有办法啊?”
“我倒没发现,你也是个很诚实的人。”被她这么一打乱,水清浅的心里倒也平静下来了。确实,现在的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奇迹了——而等待奇迹,无疑是一种最无奈的做法。
“诚实向来是我的美德,”叶慕爵颇为自信地说道,“虽然装了这么多年的庸才,但那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有的时候,人是不能太诚实的。”
“确实。”水清浅很赞同这句话,有的时候,人确实不能太诚实。
“清浅,”叶慕爵极温柔地唤她的名字,“有没有发现,我们真的很相配?”
“怎么说?”水清浅依旧趴在他的胸膛上,两人十指相扣,缠绵得如同一对爱侣。
而实事?
也许,他们是一对爱侣;也许,他们是在装一对爱侣;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也许……
“有没有发现,我们的想法很像,很多行为都是一致的,能不相配嘛?”叶慕爵坦然地说道,同时握紧了和她交叠的十指。
“可是,我觉得这样……”应该更适合做朋友才对,水清浅没有把下半句说出来,转了个话题问道,“那么,你和欧阳慕音呢?你和她难道不相配吗?”
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也许很不适合,然而,水清浅还是想知道这个答案——因为,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慕音啊?”听到这个问题,叶慕爵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地说道,“认识她只是巧合,不过,我和她应该也是相配的吧,毕竟,她可以弥补我的不足。”
谈到“不足”二字,叶慕爵自嘲地笑了一声,又说道:
“咦,这样说来,我和你就更相配了!”
耳旁隐隐有着水流动的声音,很细微,很细微,专注在谈话上的水清浅浑然未觉,叶慕爵却是察觉到了——冰在溶化,他抵在冰面上的后背已经逐渐被冰水渗透。
交叠着的十指蓦地用力,水清浅由半靠在他身上变成了整个人躺到他身上。她连疑问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叶慕爵先开口说道:
“知道我那个不足之处是什么吗?”
刚提出了问题,又自己答道:“琴忧说我是……音痴。”
音痴?白琴忧自己不才是音痴吗?她可从没有见叶慕爵摆弄过乐器。
“就知道你会想偏了!”听着她愣神没有说话,叶慕爵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笑道,声音却越显虚弱,“这个音痴可不是指我痴迷音律,而是……我在音律方面根本就是白痴,俗称——五音不全。”
听着这个解释,水清浅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说道:
“我终于相信了,你的确很诚实。”
“唉,要是有一天,我也可以拿着乐器演奏一首曲子,那可就死而无憾了。”叶慕爵夸张得长叹一声,然后同她一起笑了起来。
谈笑风生的两个人完全不像是在面对死亡,倒像是身处世外桃源,正在闲话家常。
“可是,如果今天,我们真的死在这里,你不就永远带着遗憾了吗?”笑过后,水清浅如此问他。
“不会,”叶慕爵答得很快,“如果是我一个人死在这里,确实是永远带着遗憾。可是,现在是我们两个人嘛!就算真的到了地府,还有你可以教我音律——师父在上,要不要先受徒儿一拜?免得到时你不承认我这个徒弟。”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的时候很像小孩子?”水清浅忍不住再次笑道,她也是今天才发现,这位傲月国的太子殿下,居然有如此可爱无赖的一面。
“像小孩子有什么不好,无忧无虑。可是,我注定了是当不成的,所以,能像一点是一点咯!”叶慕爵状似无奈地叹了又叹,借以掩盖自己欲再次脱口而出咳嗽声。
“怎么越来越冷了?”冰块溶解无疑加剧了严寒,水清浅虽没有察觉到流水声,但也感觉到了周身的越来越剧烈的冷意。
“你呢?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叶慕爵不想让她察觉自己半个身子已经浸泡在冰水中的处境,出声转移她的注意力。
“未了的心愿?”水清浅虽然还在怀疑这周围越变越冷的事,但也回答了他,“除了想试试爱情的味道,应该没有了吧?而且,你不是正在帮我达成这个心愿吗?”
“就这个心愿啊,我一定帮你达成,毕竟师父有疑惑,弟子服其劳,”叶慕爵继续像个孩子般耍无赖,“清浅师父,其实有一个方法可以很快的感受到爱情的味道,你要试试吗?”
“试什么?”水清浅颇感兴趣地问道。
“试试看……”叶慕爵放开和她交叠的双手,依旧冰凉的手掌移过她的脸颊,未说完的话被他用行动代替了。
冰凉的唇瓣吻上了她的双唇,火热的舌尖纠缠在一起,刻画着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也许也是最后一个吻——绝望的,无望的,抑或,希望的吻。
黑暗中,什么都瞧不分明,却又有着什么,是瞧得分明的;冰窖里,一切冷得彻骨,却又有着什么,是暖得醉人的。
这个,她到底要不要出手呢?小小狐仙又犯愁了。
小狸缩在冰窖的一个角落里,以她的火眼金睛透过厚实的冰墙,看着里头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手相救——随心小姐说,她不能够现身,不能去当电灯泡的。(随心小姐:我说的是尽量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是说不能!况且,你要出手相救也不是非现身不可啊!)
可是,她要是再不出手的话,他们不会被冻坏吗?(某幻:小狸,你再不出手,他们就不是会被冻坏,而是直接去冥界报道了!)
月城,太子府,冷院。
“唉——”
“唉,唉——”
“唉,唉,唉——”
“小萍,你叹什么呢?”丫鬟小芙双手抱着柱子,半斜着身子问一旁的丫鬟小萍。
“那你叹得又是什么呀?”小萍绞着手指,一脸的无聊状。
“小狸随了清儿小姐回丞相府了,现在,好无聊啊!”小芙的双手蓦地从柱子上放下,转了个身,
“我也是呀,唉,唉,唉,唉——”小萍几乎要仰天长叹。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唉来唉去了,”玲珑从长廊另一端走过来,各敲了她们的脑袋一记,“找些事情做才是真的!”
“我们也想啊?”两个丫鬟异口同声道,“可是真的找不到事情做嘛!”
清儿小姐又不像那四位侧妃娘娘,尽使唤她们做些有的没的,光去打听哪里有新式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就跑断了她们的腿。
自从到了这冷院,不,是仙宫,她们五位新来的丫鬟已经统一意见把这里改名为仙宫了——这里不仅漂亮的像仙宫,她们到了这里以后,日子过得也悠闲地似神仙,貌似除了同小狸闲磕牙外,也就稍微打扫打扫,清闲得都不像是丫鬟了。
“说的也是。”玲珑也叹了一声,秀气的眉宇间尽是无奈——她们确实是真的找不到事情可做。
“小萍,小芙,玲珑姐——”茉莉叽叽喳喳地跑进来,连气都没缓上一口,继续叫道,“有,有大消息啊!”
“瞧你慌张的,难不成后面有老虎追你?”玲珑笑着啐了一口。
“不是不是,那可是比老虎还可怕啊!”茉莉没有心情开玩笑,正色道,“清儿小姐要是再不回来,她太子妃的位置恐怕就有危险了!”
“你说什么?”小芙一个激动,脑袋差点直接撞上柱子。
小萍更是跳起来抓住茉莉的双手,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说清楚啊!”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雪妍公主嘛!”茉莉大大地喘上一口气,终于把话给说了出来,“听说那个公主那可漂亮了,活像个小仙女!”
“我就不信,她还能比清儿小姐漂亮?就算她是小仙女,清儿小姐可是大仙女!”小芙不以为然道。
“就是,就是!”小萍附和道。
“茉莉,说重点,清儿小姐太子妃的位置到底怎么危险了?”玲珑打断她们的废话,出声提醒道。
“殿下爷最近不是在闭关吗?连那四位侧妃娘娘都进不去书房。可是,那个雪妍公主却能进去,而且一待就是一上午,你们说,不是殿下看上人家了又是怎么回事儿?这么下去,清儿小姐的位置能不危险吗?”茉莉的语气里透着担忧。
“完了,完了,这下该怎么办啊?”小芙急得直在原地打转,同时心中暗骂,这个雪妍公主真是不要脸,趁着清儿小姐不在,居然去勾引殿下爷,简直比四位侧妃娘娘还讨厌!
“书房里不是还有逍遥王爷吗?”玲珑提出疑惑,那个雪妍公主又不是同殿下爷单独相处,应该不会发生什么问题吧?
这倒也是!小芙,小萍和茉莉稍稍放下了心,但仍然有些不安。
“玲珑姐,要不,我们去丞相府,通知清儿小姐一声吧!”小萍建议道——无论如何,绝不能让那个雪妍公主有机可乘。
玲珑凝眉沉思,没有回答。她身为大丫鬟,自然不像她们几个那么毛毛躁躁,兹事体大,总要考虑了再行动。
真是的,樱桃那丫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除了小狸,平日里就数她鬼点子多,有她在好歹也能出出主意。
一时间,冷院里的丫鬟们是忧心忡忡。
而忧心忡忡的又岂止那四个丫鬟?书房里的那位也是心焦如焚。
叶慕炀坐在书桌前,眼底盛满了担忧,满桌子的书籍更是叫他心烦不已,恨不得直接甩到地上去。
就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前,他接到白琴忧的飞鸽传书——乘坐的船只遭遇风浪,他的大哥同清浅落入大海,下落不明。
而那时,他正在同紫落介绍一些常见的药材及其用法。
紫落那个丫头极为乖巧懂事,他很相信她,因而没有隐瞒她大哥不在府里的事。而等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是再也没有心情同她讲解那些了,紫落也很懂事,安慰了他一番,就自己出去了,好让他能安心思考对策。
耐和最近为了苍龙的事头疼不已,天天忙着出府把那个酒鬼给带回来,免得他大哥回来后,连人都见不着。他还要先派人把耐和给找回府里,毕竟他对于大哥的势力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还是得等找回耐和后,再商量对策。
如此想来,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做得极不负责任。这几年里,他在外头潇潇洒洒地游历,而他的大哥却要伪装成庸才辛辛苦苦地同妖妃斗争。
也是他,改为自己的大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除了叶慕炀那一方为了那两个人下落不明的事忧心忡忡,得到消息的清涧阁众人也正被他们家阁主失踪的事弄得方寸大乱,厉言坤将月城的事业大致交代一番后,便直接带了人马西行找人去了。
雪紫落从书房出来后,便在府里四处逛了起来,之前叶慕炀已经带着她大致了解了一下这太子府的布局,所以,她很放心地散着步,不怕找不回自己暂居的院落。
父王说,要懂得体谅别人,不能强人所难。
所以,她就算对医学再感兴趣,也不会勉强炀哥哥继续教导她的。不过,她没有告诉炀哥哥,其实,那些常见的药草和用法,她也是知道的,而原因……
唉,不知道太子哥哥和太子妃姐姐怎么样了?但愿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走着走着,在前边的拐弯处,她却听到了喧哗声。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樱桃再也不敢了!”丫鬟的哭诉声夹杂着响亮的巴掌声,听的人分外揪心。
“你个死丫头,到了那冷院当差后是连谁是主子都不记得了,居然敢采我们娘娘最喜欢的牡丹,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给我继续狠狠地打!”某丫鬟凶狠地嚷道。
“好了!”春侧妃摆摆手,让她们停下扇耳光的动作,眼神厌恶地看着脸颊肿得像馒头的樱桃一眼,冷冷地说道,“不用再打了,把她的右手剁下来便是!”
卷二:纠缠缱绻 38 紫袍蓝衣
剁右手?这位娘娘也太凶蛮了吧?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还蛮熟悉的……
雪紫落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拐弯处,便看清了场面——地上躺着一枝绯色牡丹,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小丫头就跪在旁边,脸颊上红肿一片,看起来十分可怜。一名面貌凶恶的丫鬟正拉着她的右臂,看那模样,似恨不得把她的整只右手给折下来。
而那个声音熟悉的主人,便是初见面时差点送给她一记耳光当见面礼的春侧妃。
“娘娘,不要,娘娘,求求您放过樱桃吧,樱桃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娘娘,求求您不要剁了樱桃的右手!”小丫鬟泣不成声。
春侧妃不耐地看了樱桃一眼,恶声道:“怎么,没人听到我的吩咐吗?还不去找把斧子来趁早解决了这件事?一个个杵着干嘛呢?”
底下的丫鬟们看着春侧妃的这副模样,一个个打起了寒颤,她们还以为娘娘只是想吓吓樱桃的,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要剁了樱桃的手!
丫鬟们不敢在她的盛怒之下多嘴,随便就推了个人找斧子去。
其实,她们又哪知道春侧妃的想法?这几日老在书房门口吃闭门羹她已经够呕了!不过,好在表哥连其他三个侧妃也不肯见,不是单单不见她,这么想来就平衡许多。
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雪妍公主居然可以让表哥破例允许她进去书房,这个威胁无疑太大了!原本想着,皇后姑姑已经复位了,她的身价比起其他三位侧妃自然高了许多,那个水兮若又还在冷院了呆着,废了她的太子妃之位,由自己来当是迟早的事。
可是,关键时刻居然杀出了这么个对手!她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使,碰巧看到冷院的丫鬟在她的春晖院附近摘花,她当然要借机发泄一下了!(某幻:可怜的樱桃啊!)
“春儿姐姐,这个丫鬟也没有犯多大的过错,你都已经把她的脸打肿了,还要剁了她的右手,这个惩罚未免也太大了吧?”
“谁敢质疑……”春侧妃正要破口大骂,一转身却看到背后那一身白衣,精灵般可爱的少女,脸色稍微缓了缓,皮笑肉不笑道,“雪妍公主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本宫教训个丫鬟,应该没碍着你什么事吧?”
“是没碍着我什么事儿。不过,我想,太子哥哥应该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妃子是如此凶残的人吧?”雪紫落抿了抿唇瓣,对着地上的樱桃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又看向春侧妃,意有所指道。
“你……”春侧妃被这句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个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好在身旁的丫鬟及时扶助了她。
这,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笑!嘲笑她连表哥的面都见不着!只能由着这臭丫头搬弄是非!(某幻:小春啊,这搬弄是非可是你们一年四季的专长,别扯到人家小公主身上去!)
“不如,春姐姐就卖紫落一个面子,饶过这小丫头吧!”看着自己说出的话收到了成效,雪紫落没有再咄咄逼人。父王说,要得饶人处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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