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16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希芮丝解答她的疑问。
是的,她应该算是他的主人,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而已。
自从天神将极北之星交付与她,三千年来,他们日夜相伴,却无时无刻不在争执——只因,他不肯认她为主。
是她一厢情愿,以为极北之星归她所有,那天狼之眼理应也臣服于她,尽管他们之间争执不断,她却始终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
也罢,过去的早就过去,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想听故事的小暖,看着她不想多谈的表情,只得死了心。
傲月国西行,前往新月国的路上,清涧阁的一行人在厉言坤的带领下,行色匆匆。
“船只的问题解决了吗?”自从得知水清浅失踪的消息后就一直阴沉着脸色的厉言坤问一旁的手下。
“禀厉长老,一切准备妥当。”手下恭敬地回答。
“好,我们立刻出发!”厉言坤一挥右手,命令身后的众人跟上。
前行不过数十步,忽听身后有人叫道:
“呀,草丛里好像有一个人!”某位手下指着一旁的草丛里露出的一角衣袂。
“长老,我们要不要救人?”有人出声问道。
虽然厉言坤心里是焦急不已,压根不想管这档子事,但见死不救实在不是清涧阁中人的作为,故而脚步未停,只是皱眉命令道:
“留下两个人救人,其余的跟我继续上路!”
被留下的那两人得了命令,忙过去草丛那边,拨开浓密的草丛,想把那人拖出来。可当草丛拨开后,他们一瞧见那位的面貌,立时惊讶地大叫起来:
“阁主!”
什么,阁主?走在前头的厉言坤听到身后那两人的声音。脑子里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直接施展轻功飞奔到草丛那边。
草丛中的女子,一袭白衣上沾染了些许泥土的痕迹,却依旧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此刻,她的双目紧闭着,如睡美人般沉静,那样的容颜,不是水清浅又是哪位?
新月国,温泉。
黑衣蒙面女听了新月王的那句话后,自然把注意力放在那位悠兰大人的身上,握着长剑的右臂伸直,泛着寒光的剑尖同她冰冷的眼神,一齐正对着水波上的蓝衣女子。
“既然你是那位尊主身边的人,那么,由你来说,尊主是谁?”
“呵呵呵……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悠兰掩嘴笑道。
“不说,死。”黑衣人的话语干脆利落。
死?
石壁那边的水清浅和叶慕爵都被她的话语惊了一下,叶慕爵忍不住开口道:
“她也太不知轻重了,凭着那一位刚刚杀了新月王的手段,她以为她能杀了她吗?”
“不是她不知轻重,而是她一旦认定了目标,不顾性命也一定会去达成。那声‘死’,是在说那个悠兰,也是在说她自己,她开口的同时,便是已经做好了生死对决的准备。”听着叶慕爵的话,水清浅忍不住反驳道。
“你……似乎很了解那个黑衣人?”叶慕爵奇道。
“我……”水清浅斟酌了一下,正想着怎么解释她们之间的关系,一阵尖锐的笑声蓦地响起。
“死?”悠兰笑得更大声了,甚至前仰后合,浑身颤抖,仿佛听闻的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臂弯处的蓝绫也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忽然语气冷冽道,“除了尊主之外,还没有人可以叫我去死呢?”最后一声话音刚落,搅动水面的蓝绫便往黑衣人的身上刺去。
黑衣人忙闪身往旁边一退,同时挥剑斩向蓝绫,蓝绫却如同一条水蛇,直接将她的长剑缠住,黑衣人慌忙收剑,蓝绫的另一波攻势又展开了。
两个人斗得难分难解,惊心动魄。
看似不相上下,而有些武学功底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维持的平衡只不过是那位悠兰大人在耍着她玩,没有痛下杀手,一旦那一位真的施展全力,胜负立见分晓。
看着那方的惊心动魄,水清浅焦急不已,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小舞一定会落败……不行,她一定要想个法子救她!
她猛地一转身,手臂搭在她肩膀上的叶慕爵一时不察,直接滑落水中,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糟糕!两个人面面相觑,同时看向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却发现她们依旧进行着自己的斗争,丝毫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
奇怪,刚刚他们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以那两人的武功,怎么会一个都没有察觉?就算她们斗得太激烈,不可能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啊?
叶慕爵凝眉,百思不得其解;水清浅试着拨弄水花,故意发出更大的声音,可那两位还是没有察觉,撇了撇红唇,她干脆用内力凝了一道水柱往那悠兰身上袭去!
谁知,水柱飞射到一半,如同被什么阻隔了一般,就这么自己散开了!
这回不分有没有武功了,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到那半空中水花散开的场景,偏偏那两位还是视若无睹,就算是要装作不知情,也没有这么装法的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是……结界?是小狸在他们周围设的结界吗?
叶慕爵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深邃的双眸里满是怔愣。
眼看着悠兰逐渐没有耐心,准备着把黑衣人解决掉,水清浅来不及同他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比上双眸,不停地在心中说道:
“小狸,听得到我说得话吗?我要你救那个黑衣人离开,听到了我的话,立刻就动手,明白吗?”
恢复成真身的小狸正缩在某块石壁上打盹。瞧她多聪明,直接布下了一道结界,清儿姐姐和那个太子殿下绝对没有危险了吧?一劳永逸啊!所以,她也可以偷偷懒,休息一小下了!
此刻正是睡眠进行时,攸地感觉到有人呼唤她,忙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珠子,仔细地听下去——原来是清儿姐姐!
清儿姐姐让她救那个黑衣人?为什么呢?这个黑衣人是谁啊?
“小狸,如果你再不行动,我就不让你跟在身边了!”看着黑衣人就要伤在悠兰的手上,水清浅针对那小狐狸的弱点,直接下狠话。
小狸一个激灵,立刻变成了人形,正待出手,温泉洞口却突然飞进了某样东西,直接撞向悠兰和黑衣人。
卷二:纠缠缱绻 42 危在旦夕
那团东西来势汹汹,势如破竹,悠兰一瞧,立刻飞身闪开,同时,趁着黑衣人愣神的功夫,蓝绫飞舞将她撂倒在水中。
糟糕!水清浅心中一跳,看她跌下去的动作,估计伤得不轻。
“小狸,快解开结界!”她在心中说道。
正纠结着该不该出手的小狸,听了吩咐,立马解开了结界——看看,她多听话呀,这下,清儿姐姐不会不要她了吧?
那团东西在把战局搅乱之后,又笔直地往石壁上撞去,好在,当那团东西就要撞向石壁时,有意识地转了个圈,然后跃到石壁的顶端,面对着水面摆出了一个极为“亮眼”的造型。
呃,如果那一位的身高能够再拉长一点,相信这个造型绝对是非常亮眼的。
不用怀疑,这团东西就是我们那好奇心极为旺盛,先一步跳入密道的花花前辈。
花花摆完造型之后,双目撑圆,鼻孔朝天,怒吼一声,道:
“哪个是王八蛋新月王?”
四位依旧被点住|岤道的女人自然是无法回应他的,蒙面的黑衣女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做回应,悠兰柳眉一挑,看了他好一会儿,娇声笑道:
“这位老前辈是在找新月王吗?”
“我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老了?什么老前辈?”花花啐道,“我说你个臭丫头,年纪轻轻的这记性怎么这么不灵光啊?我都说了要找那个王八蛋新月王了,你还问个屁呀!”
“呃……”听了这话,悠兰是再也笑不起来了。(某幻:花花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啊!)
“说,王八蛋在哪里?”花花看向跌倒在水中,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黑衣蒙面女没有说话,吃力地拿剑尖指了指水里的浮尸。
“啊?死了?”花花一看,眼珠子差点突了出来,怒火轰得上涌,破口大骂,“说,哪个混蛋干得?居然敢抢在我的前头把这个王八蛋给干掉!你不知道老前辈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
“那个混蛋是她。”黑衣人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只是显得有些虚弱,剑尖转了个方向,指了指悠兰。
“嗯?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老前辈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居然敢坏了我的大事,呀,呀,呀——不宰了你我就不是一枝花!”
于是,接下来,便开始了一场游戏,名为——可怜的悠兰。
悠兰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为了躲那位有些神经质的老前辈,像猴子一样在石壁间蹿上蹿下,他的杀招却还是如影随行。
“你做什么?”趁着那两人“打得火热”,水清浅正要过去救治黑衣人,叶慕爵却挡在了她的身前。
“咳,咳……你的衣服。”叶慕爵的神态有些不自然,眼神转啊转,不太敢放到她的身上。
衣服?她的衣服怎么了?亵衣裹得很好啊,又没有散开,而且,她穿这样比起三点式的泳衣已经好得太多了。
“我要救人。”水清浅来不及解释地推开他,叶慕爵虽然退到一边,右手却迅速抓起一边的外袍覆上她的双肩,她也没有拒绝,只是动作迅速地往黑衣人的方向移动。
削葱根般的手指探向她脉搏的那一刻,一道急切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放开她!”
随着声音的传来,一道黑色的人影紧随而至。
“小舞——”黑衣人足尖踏波,双臂一伸将终于昏迷的人儿搂入怀中,飞身到一旁的岸边。
看到小舞的人被带上了岸,水清浅也拉紧肩上的外袍,紧接着翻身上岸。
而看到水清浅上岸,叶慕爵连忙拾过中衣,迅速地披好,也上了岸。
一时间,温泉水中除了那四个动弹不得的女人同一具浮尸,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小舞,你醒醒,小舞——”突然现身的黑衣人语气担忧,心疼的神态没有丝毫的掩饰,右手摘下女子蒙面的纱巾,心疼地轻抚她惨白的脸颊。
那张露出的容颜一如她的声音,美得像冰,也冷得像冰。
“你做什么?”水清浅正要再次伸手把脉,东方桀的衣袍一甩,以保护者的姿态将怀中人护了个严实,口中低叱一声,霸气尽显无遗。
“东方桀?”听着他的那句低叱,叶慕爵终于肯定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只是那一位什么时候会对着一个女人露出担忧和心疼的神态,害得他一开始都不敢确认。
诧异地开口,叶慕爵问道:“怎么是你?”
心急如焚的东方桀却完全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把脉再次被打断的水清浅,神色越发的不耐,看着一旁诧异的太子殿下,挑眉问道:“你认得这个男人?”
“一个朋友。”叶慕爵看着她答道。
“告诉你那个朋友,他再不放手,小舞就真的没命了!”
“小舞?你可以救小舞?”没等叶慕爵作出回答,对着这个名字十分敏感地东方桀已经率先叫出了声,可一看清说话的是位冷冷清清的美人儿,希望的语气顿时焉了下去,“一个女人而已,你以为你是神医吗?”
“不好意思,我还真是神医。”水清浅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顿的开口。
他这是什么意思?从她出师到现在,还没有人如此瞧不起她的医术!看样子,小舞该是他的心上人了,要不是她本身就要救治小舞,看在她是他心上人的份上,她就绝对不会出手。
所以,以后他要是受了什么伤,她绝对甩手不管。
她也是有脾气的,尤其是当有人质疑她的医术时。月城,医馆。
夕阳西下,月色冉冉。
正午的时候,太子殿下下达了政令,将月城中所有染上瘟疫的人全部集中到城西的医馆,同时调了一大批的御医前往救治。
这道政令自然是叶慕炀下的。
原本已经控制住的瘟疫不知怎的再次爆发,从城外的村子一下子传进了城里,父皇在经过那次宫变之后便不理朝政了,国家大事基本上都是由他大哥处理的,如今大哥下落不明,担子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紫落,把那边的金银花递给我。”叶慕炀边捣弄着药,边吩咐着自愿给他打下手的雪紫落。
“好。”紫落乖巧地回话,同时将洗净晒干的金银花交到他手中。
忙活了大半天,她白色的衣衫上弄得脏兮兮的,漂亮的脸蛋上也不能幸免,然而那不变的笑意和甜甜的酒窝却依旧叫人看得舒心。
“你先回府里休息去吧,忙了那么久也该累了。”叶慕炀不回头地说道。
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却要跟在他身边打下手,也实在难为她了。
“我知道的。”雪紫落甜甜地说道,却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拿了本医书坐到一旁看了起来。
等叶慕炀配完最后一付药,已经月上中天了,一转头却看到紫落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拿了本医书,津津有味地读着。
“怎么没有回去?”他柔声问道。
“炀哥哥还在辛苦地配药,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回去的,”紫落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父王说过,人是要讲道义的,紫落一直记着呢!”
“小傻瓜,这些与道义无关的,明白吗?”叶慕炀喝了口茶,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伸手点点她的额头,问道,“累不累?”
“不累。”紫落摇头,能够多感受一刻为人的感觉是一刻,她怎么会觉得累?
“看了这么久的医书,有什么疑问吗?我来给你解答。”听到她回答的叶慕炀也不再说什么,换了个话题。
紫落一脸师父在上的表情,恭恭敬敬地将医书递过去。
透过半开的轩窗,一直注视着里面动静的两位俊美公子哥,很有默契地相互对视一眼。
“这瘟疫确实闹得古怪,蓝公子,我们要不要去一探究竟?”紫袍公子满含深意地说道。
“你是想去新月国看看清浅吧?”蓝衣公子直接捅破她的目的。
“难道你不想她?”紫袍公子,也就是我们的笑娘——淳于暖试探道,“不止清浅,还有凤凰和哓哓,这七天,嗯,还剩六天了,剩下的六天,我要好好地同她们叙叙旧!“
“那就走吧!”蓝衣公子——希芮丝干脆地说道。
听到那句“我还真是神医”,东方桀正要露出不屑地神情,叶慕爵先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东方,你怎么会在这里?”动作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位东方同志要是再没察觉,他的感官能力就有大问题了!
“爵?”看清楚了身后的人,东方桀诧异地开口,问出了同一句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趁着他的心思转到别处,水清浅终于探上了小舞的脉搏,这一探之下,不由得眉头蹙起——那个悠兰还真是毒啊,不仅打得她受了内伤,居然还下了毒!
来不及同那位瞧不起女人的“保护者”解释,或者说,她压根就不想同那位解释。水清浅一使力,将小舞从东方桀的怀里拉了出来,又迅速地扶着她坐好,银针也立刻插上她的几处大|岤。
怀里一空的东方桀再次回过头,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当即暴躁地吼道: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眼看着他激动得要扑上去,叶慕爵当机立断点了他的|岤道,方便水清浅施针。
东方桀那个恨啊!他的好兄弟居然会点他的|岤道,而且连他的哑|岤也点了,他是连叫骂都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舞被别人“摧残”。
眼神释放着明显的杀意,东方桀恨不得将水清浅千刀万剐。
那一位却怡然自得地施针,将他明晃晃的眼神直接当成手术室里的照明灯。
悠兰下的毒极为罕见而且极其狠辣,江湖中从未出现过,清涧阁里那几个长老恐怕都解不了,如果不是她,小舞这一次真的要香消玉殒了。
然而,就算是她,施针的时候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每一针都是扎在死|岤旁边,有丝毫的偏差,就无力回天了。
水清浅就着叶慕爵的外袍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正要在百汇|岤处刺入最后三针,身后猛地传来一股掌风。
“小心!”对面的叶慕爵惊叫一声,立刻飞身过去,同她身后的人缠斗起来。
原来是逃命的悠兰看到这边有人,直接朝这边扑了过来。
水清浅只是眼神一动,继续施针。
“老前辈,你误会了,杀了新月王那个王八蛋的人不是我,是他!”同叶慕爵打得难分难解的悠兰,看到花花再次赶来,忙惊叫着说道。
“嗯?”花花犹豫着看向叶慕爵,停下了朝悠兰出掌的动作。
叶慕爵正要解释,插上第二针的水清浅先开口了。
“花花,那个女人在骗你。”
听到她声音的花花不再犹豫,停下的掌风再次扫过去。
“死丫头,居然敢骗老前辈我,真以为我年纪大了就好糊弄么?”
“老前辈,我真的没有骗你啊,是她,她在骗你!”悠兰继续狼狈地逃窜,同时不停地劝诱。
然而……
“说个什么鬼话?神仙姐姐会骗我?”花花的怒火更盛,“好啊你个臭丫头,我原本还只是想杀了你了事,没想到你居然敢污蔑神仙姐姐,呀,呀,呀——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悠兰欲哭无泪……
看那打斗的两人走远,水清浅松了一口气,好了,最后一针扎下去就没有问题了!
指尖捏住银针,她正要动作,对面的东方桀居然冲破了|岤道,一掌朝她击过来,背对着两人的叶慕爵尚未发现,待转身时,已然来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水清浅一咬牙扎完最后一针,人却硬生生承受了东方桀灌注了十分内劲的掌力,朝后方飞跌过去。
卷二:纠缠缱绻 43 心狠手辣
“清浅——”叶慕爵失声惊叫,身形迅速向后方掠去,在那道白色的飘渺身影撞上石壁的前一刻,将之搂入怀中,两人翩然坠地。
来不及说出一个字,水清浅喉头一痒,口中一甜,连忙偏过脸去,一口鲜血从她口中溢出,将朱唇染上一丝别样的艳丽色彩。
“清浅……”叶慕爵一手揽紧她,另一手就着衣袖拭干她嘴角的血渍,语气里满是心疼,“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难受?”
“我没事。”看着他担忧的神情,水清浅微微摇了摇头。
她向来诚实,只是这回,她却说谎了。
东方桀的这一掌太过狠厉,她被打出了内伤,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是不可能痊愈的。
仔细想来,这还是她到了这个时空后,第一次受如此严重的伤——而原因却是为了救人!想来,她还真是应该当个冷血神医,见死不救才对!
这么一想,她不禁轻笑了起来,一时不察扯动内伤,忍不住掩嘴咳嗽。
“东方桀!”看到她这副模样,叶慕爵直接横抱起她,声色俱厉看向那个恩将仇报的家伙,“你发得什么疯?”
“我也是为了小舞!”那位复姓东方的家伙显然尚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看着心上人的身上扎满了银针,一时手足无措地不敢移动她。
复又眼神凌厉地看向叶慕爵的怀中人,语气不善道:
“说,你究竟对小舞做了什么?”
“我只是在救她。”水清浅冷冷地给出一个答案,语气虚弱。心中腹诽:若不是为了小舞,凭他刚刚那一掌,她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给我说清楚!”东方桀吼道,人也激动得上前两步,看样子,恨不得把叶慕爵怀中的人儿给撕成碎片。
面对着这头是非不分的火爆狮子,水清浅直接选择无视——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同畜生沟通。
“休息一下,不要说话了。”叶慕爵声音轻柔,转过她的脸蛋贴上胸口。一转脸面对着那头暴狮的时候却凶恶得把人吓一大跳,不得不让人感慨,变脸之迅速前无古人啊!
“东方桀,你要发疯也别对着我的清浅乱吠!”
“叶慕爵,你再碍着我救小舞,我一定和你绝交!”
“呵,绝交?东方桀,你伤了我的清浅还指望着和我继续当兄弟?简直可笑!”
“叶慕爵,你以为我稀罕和你当兄弟吗?太子殿下又怎么样,我东方桀还不放在眼里!”
“该死的东方桀,你……”叶慕爵正要继续开骂,感觉到怀中的水清浅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立马安静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我立刻出去找大夫!”他边说着边要离开山洞。
东方桀却一个闪身,先一步拦住了他。
“小舞的事情没有解决,你还走不了!”
“东方桀!当不成兄弟就算了,难道你想直接当仇人吗?”叶慕爵火道。
“爵……”被那两人闹得有些头疼的水清浅,不自觉地唤出了他的名字,“你忘了,我本身就是大夫吗?”
是啊,他确实是忘了,看到她受伤后,他立马把什么都忘了,以往的淡定消失殆尽,甚至当众同东方桀对呛。
这么一想,他又突然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奇怪起来——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叶慕爵,太子殿下。”看着他有些惘然的神色,水清浅以淡然的语气,说出了七个精炼的字。
她怎么叫他全名了,像刚刚那样叫他爵不是很好吗?某人有点郁闷。
猛然想到她那句话的用意——叶慕爵一个激灵,眼神往逃命的悠兰方向看去,果然,那一位的眼神变幻莫测,似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该死的东方桀,居然把他的真实身份也给吐了出来!这下,他该如何是好?
正想着对策,水清浅的声音攸地放大,对着那边的花花喊道:
“花花,这个女人心肠狠毒,甚至公然污蔑我,你一定要替我杀了她。”
情急之下,她居然忽略了自己受伤的事,一句话说完,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花花一听到神仙姐姐的吩咐,立马斗志高昂,对悠兰的逼迫越加紧逼。
听到她再次咳嗽起来,叶慕爵止不住担忧地凝视她,正要说什么,水清浅喘了一下,止住咳嗽,对他说道:
“至于温泉里的那四个女人,就要由你自己解决了。”
一句话说完,她正欲闭上眼睛,休息片刻,阖上眼睑的刹那,却瞧清了叶慕爵深邃的瞳孔中,流转着复杂的光芒。
“你,觉得我心狠手辣?”她揣测着问道。
借刀杀人,赶尽杀绝——如此说起来,她倒是个不折不够,心狠手辣的坏女人了。不过,就算他这么认为,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从没标榜过自己是个好人。
况且,怎样才算是好人?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有人要杀你,还在那边念着我不入地狱,谁如地狱吗?
这种人不是好人,是蠢人!
只是,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他真的认为她心狠手辣吗?
“这并不算是心狠手辣。”叶慕爵果断地摇摇头,手指轻抚她略显苍白的脸颊。
随后,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他小心地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不想在回月城的途中被人追杀。”水清浅回答得很快,快得让人感觉到,她似乎在掩藏着什么。
“是吗?”听到这个回答,叶慕爵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苦,又不是太苦;有点涩,又不是很涩——或者说,是有点莫名其妙。
东方桀正为着他之前错喊出叶慕爵的真实身份而有些自恼,忽然感觉到小舞有了动静,眼前攸地一亮,惊叫道:
“小舞,你怎么样?”由于她身上还插着银针,东方桀也不敢抱住她,进退两难的模样像极了暴躁的狮子。
“扶我过去。”看到那边的动静,水清浅的眼里跃上了一抹安心的神色,对着叶慕爵,轻轻吐出了四个字。
卷二:纠缠缱绻 44 天涯独舞
小舞的身体震了震,攸地前倾,吐出一滩黑血,脸色比起之前,却更加的虚弱惨白。
“你又要对小舞做什么?”看到小舞吐血,东方桀已是焦心不已,再看到那两位的靠近,暴狮能不发狂吗?立马以保护者的身姿在小舞的身边站定。
“拔针。”水清浅不耐地睨了东方桀一眼,这一位怎么那么难沟通?
“拔针?你还要再折磨小舞一次吗?”东方暴狮吼道。
“清涧阁的针灸之术你没有听说过吗?孤陋寡闻可以,但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真不知道小舞是怎么看上你的!”或许是他单相思也说不定,彻底被那一位给惹火的水清浅不留情地啐道,由着叶慕爵搀扶她在小舞的身后盘腿坐下。
被凤凰和哓哓的牙尖嘴利荼毒了那么多年,她在潜移默化下也“获益”不少,真当她那么好像与么?
被那声“清涧阁的针灸之术”给震到的东方桀,没有再阻止她,只是傻愣愣地瞧着她动作迅速地拔针。
叶慕爵听到水清浅说那声“孤陋寡闻可以,但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时,简直在心里笑翻了。可怜的东方,想他自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居然被人骂成孤陋寡闻,偏偏他还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谁叫他是真的不知道清涧阁的针灸之术!
这个东方桀,想他还有个东方大胆的称号,偏偏——怕吃药!所以,一旦提到关于医药方面的事,他就自动选择忽略。是以武林中的各门各派,凤舞宫,晓月庄,绝影楼……他都知之甚多,对于清涧阁就……
收针刚刚结束,小舞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从之前半昏迷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她似乎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有那只暴狮的,有别人的……好像,还有清主的?可是,怎么可能呢?清主现在应该是在月城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新月国?
“小舞,觉得现在怎么样?”清冷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之前的施针也只是去除了她的攻心之毒,若要把毒素去除干净,还需要药物的调理。
将她的声音辨认清楚的小舞,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便不顾身体的虚弱,动作迅速地起身行礼。
“天涯独舞参见清主!”说话的同时,人便要垂首行礼。
水清浅抓紧叶慕爵的手掌,借力起身,在她垂首的那一刻,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一套。”而且,真要论起来,她算不得她的主上,她的主上其实是哓哓。小舞,即天涯独舞,原是孤月庄的庄主,只是,庄里的长辈们向来不服她的领导,那次的内斗几乎毁了整个孤月庄,好在哓哓现身,挽回了一场浩劫——这绝不是那个小魔女好心,她打得可是把孤月庄收入囊中的算盘,而且,她的算盘也确实打响了。
天涯独舞虽然性子冰冷,看起来是真的冷血无情,但骨子里却是个知恩重义的人。
在哓哓挽救了孤月庄之后,她便自愿屈居二庄主的位置,将孤月庄交到哓哓的手上。而且,她的身份虽然是二庄主,却一直将哓哓认为主上,见到她与凤凰时也恭敬地称呼“清主”和“凤主”。
她们就此说过很多次了,她却不肯改口,原因是“礼不可废”。尽管这所谓的礼在她们的眼里更本就是形同虚设,不过,她们也尊重她的意见,顶多就把这主上的称呼当成名字听好了。
“清,主?”东方暴狮愣愣地叫出这两个字,看着水清浅和小舞之间的互动,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席卷了他。
“不必了,我承受不起。”水清浅接着他的话尾损了他一句。
听到这句话,小舞不免诧异极了,清主和主上不一样,向来不会拿损人为乐。她如此这般地对待东方桀,究竟是为了什么?
先是被水清浅那句话给堵得哑口无言,又对上小舞询问的眼神,东方桀简直要仰天长叹——诚如叶慕爵说的,他之前到底发得什么疯啊?居然还一掌将那位给打伤了!
苦思对策的他,看到叶慕爵呵护备至地将那位再次揽入怀中,心头一舒展,登时计上心来。
“爵,咱俩多日不见,是不是该好好叙叙旧?”看在你的男人同我熟识的份上,这位什么什么清主的,也该放我一马了吧?
东方桀如此这般地美好幻想着。
而实事上……
“不必,”叶慕爵甩也不甩他,好看的剑眉一挑,斜睨他一眼,“我说过,你打伤了我的清浅,我们早就绝交了,没有了交情又叙得什么旧?东方少爷的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糟糕了?”
“你……”东方桀那个欲哭无泪啊,简直就要被叶慕爵的这句话给气得背过气去,什么叫有异性没人性?拜这位太子殿下所赐,他今儿个算是真正认识的了!
这一波打击尚未过去,另一波打击又席卷而至。
“东方桀,你居然打伤了清主?”天涯独舞忍不住破了那冷冰冰的脸部表情,指着东方桀的手指颤抖不已,完全没有料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我……小舞,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哦……”看到心上人气得脸色更加苍白,东方桀忙着安抚她,“我又不知道她是在救你,只是看到她在你身上扎针,所以……”
“什么?你还是趁着清主给我扎针的时候打伤她的?”很显然,安抚造成了反效果。她正奇怪呢,以清主的武功,这一位怎么就会把她给打伤了,原来……
完了,自己听到这桩事都气得想灭了他;若是被主上和凤主知道,不知道他有几条命给她们玩?
“小舞,莫气,莫气……”暴狮变小猫的东方桀,手忙脚乱地继续自己的安抚计划。
看到那位如此吃瘪,叶慕爵很有心情地搂着佳人,坐到附近的石头上,悠哉地看起好戏来。
而我们的清后则靠在那一位的怀里,慢慢地调理起内息。再看看闹别扭的那两位,心头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冰冷如小舞,在心上人的面前,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变得那么有人情味。想来,爱情,真的很奇妙,而小舞,是真的爱上了。
看看那两位,再看看环着自己的叶慕爵,她不禁疑问:
那,她和叶慕爵呢?他们之间又究竟算个什么关系?
那边吵吵闹闹,这边安安静静,一时间,气氛很微妙。
直到,一阵奇怪的落水声响起……
卷二:纠缠缱绻 45 一家团圆
落水声之后,花花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神仙姐姐,那个臭丫头已经被我干掉了!”
如此惊世骇俗的声音,自然也将各有动作的四个人吸引着看了过去,只见花花一脸得意,如他出场时那般临风而立,站在石壁之上。
身下的水面波纹流动,其上的蓝绫沉沉浮浮,最终也沉入了水底,想来,之前的声音便是悠兰的落水声了。
“神仙姐姐,你不愧是神仙姐姐啊!真的把花花我从那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给弄出来了!”尘埃落定之后,花花的脸上满是感慨,为了抒发在心底压抑已久的那些情感,他一时控制不住,飞扑到水清浅跟前,爆出了口头禅,“神仙姐姐,花花我命苦啊!我一个人被那小子骗了……”
好在叶慕爵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两人便挪到了另一边。否则,被那位力大如牛的给撞上了,可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了。
“神仙姐姐,花花我命苦啊!跳进那黑不隆冬的地|岤的之后,我是左转,右转,碰到了那些个刀啊,枪啊,暗器是漫天飞啊!好在花花我武功盖世,计谋卓绝,就放了那……”
听他越说越不着边际,摸清了他性子的水清浅不再任由他自说自话下去,管他放什么蛇虫鼠蚁,都不关她的事!
好在,她阻止了花花接下去的话。否则,若真听到了,以她现在受了内伤,身体虚弱的状态,保不准会气得想吐血!
花花说的“放”,其实是放火,他被密道里的暗器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凭着武功闯出去之后,干脆一把火把那密道给烧了。
而那时,她同叶慕爵正好被困在冰窖里,那把火无疑就是冰块溶化的原因,而花花,便是让他们俩差点变成冰人的罪魁祸首!
水清浅开口引诱道:
“花花,你不是想见树树吗?”
看到他的眼神闪着渴求的意味,水清浅没有故意吊他胃口,接着便说出了那位清涧阁前阁主,羽化登仙的山脉的地址。
她没有说,那个树树已经仙逝,只告诉了花花地点在何处,有些事,是需要当事人自己去发现的。
人说,十年生死两茫茫,而他们已经三十年未见了——此时阴阳相隔,又怎能怨天尤人?
况且,阴阳相隔又如何?只要彼此之间的兄弟之情没有变淡,生与死,也只不过是延长了思念的距离而已。
她相信,等花花看到了那座由她留下的墓碑,就会明白一切了。
她应那位的老阁主的要求,在他的碑上刻下了一句话——此生乐事,当属与花花相知相识。
仔细想想,这两位是同样的为老不尊:那一个是骗死人不偿命,眼前的这一位虽然有些神神叨叨,疯疯癫癫,性子倒也直爽可爱的很,他们会成为知己,也算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同是怪人,旁人又怎可理解?
从那位已死的新月王同悠兰的对话中,水清浅肯定了傲月国的瘟疫是那位悠兰大人搞的鬼,背后的主谋,应该就是那位神秘的尊主了。
现在,新月王同悠兰已死,在东方小弟“任劳任怨”的不懈努力下,瘟疫的源头也给弄清楚了,现在,只要她回去对症下药,这场来势汹汹,困扰了半个傲月国的瘟疫就可以落幕了。
原本,她在配好了小舞的伤药后就准备出发回去了,但叶慕爵坚持要她休养三日。看在东方小弟态度良好的份上,她就在初日山庄休息了三日,反正她的伤也确实需要休养。
话说,暴狮东方桀怎么就变成了东方小弟呢?起因关乎到四个女人的生存大事。
那一日,悠兰死了,花花走了,一切尘埃落定了。
四人正要离去,却看到了新月王的四个姬妾依旧动弹不得地被困水中。斩草当除根,叶慕爵正要动手赏她们一个痛快,天涯独舞本着主子为上的原则,率先动起手来。担心心上人伤势的东方桀自然不会让她动手,干脆自己包办了,这既然包办了一次,那接下来的大小事也就通通由他包办了。
自此,东方桀就成了东方小弟。
在东方桀的产业,初日山庄休养的那三日,水清浅意识到了一个十分深刻的道理——什么叫做真正的音痴?
在叶慕爵这个正牌音痴的面前,白琴忧的音痴地位完全是岌岌可危!
痴迷音律,这不算什么;痴迷音律到白琴忧那种境界的,就要让人惊讶了,但也只是惊讶而已;痴迷音律到叶慕爵那个境界的则是完全叫人惊叹了!惊叹得无以复加!
明明五音不全,偏偏还要执着着宫,商,角,徵,羽,无赖地以他已经拜过师为由,缠着她一定要教会他一首曲子。
据说,宫里的乐师曾经试着教他,最终却是向叶王请罪去了;
据说,白琴忧也试着教他吹笛,最终看到他兴致勃勃的眼神,选择了绕道而行;
据说,欧阳慕音也试着教过他音律,最终说了一句话“爵,学习音律是很辛苦的,你想听曲,我弹给你听便是,何必苦了自己呢?”
瞧瞧,说得多么善解人意啊!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