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17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而实事,估计是这位欧阳小姐也被那位五音不全的太子殿下给逼急了!
对此,水清浅有切身体会——因为,她听着叶慕爵将五个调子哼了一遍之后,发觉内伤加重了。
不过,听到那些据说,再感受到那一位的缠功,尤其是欧阳慕音善解人意的那句话,水清浅就决定了,就算内伤加重,她也一定要教会这位一首曲子!
叶慕爵对那首《洛神赋》极为感兴趣,指明了要她教这首曲子,水清浅听后的感想就是——还好他不是对那首《梅花三弄》感兴趣!
否则,在他学会那首曲子之前,她还有没有命存在都有待商榷了。
出了新月国,东行,不过半天的日程,便能到达傲月国西部边境的城镇——落月城。
落月城向来有西方月城之称,地理位置优越,风景迷人,城镇华丽。富贾豪绅,风流才子很多,出名的美人也不少,可谓是人杰地灵。
由于爆发了瘟疫,街道上自然冷清了许多,但还是有一两户店家开门做生意,偶尔也有几位行人来来往往。
一匹骏马,一对外形靓丽的青年男女,徜徉过华丽的街道,很容易地便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骏马在一家客栈前面停下,身着纯白色绣金线长袍,恍若神人的男子,一甩深蓝色的披风,率先下马。随即便将马上同样一身白衣,美如天仙下凡的女子抱了下来。女子的白衣素净纯粹,没有任何的花纹,却偏偏衬托得她说不出的高贵优雅。
这样一对璧人,该是叫所有人艳羡的吧?
只是,他们真是一对璧人吗?
叶慕爵不知道答案,水清浅更是不知道答案。
在初日山庄那三天,除了遭受叶慕爵五音不全的荼毒,她也和小舞聊了很多。至于碍事的东方桀,就被她尽情差遣着去做苦力了,真正的苦力——监督叶慕爵练嗓子。
小舞之所以会出现在新月国,完全是偶然。
哓哓不知怎么的,也发现了那股奇怪的势力,就派了手下的四大堂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分别前往凌星国的四个方向打探。小舞这个二庄主不想自己无所事事,便自己出发也去打探这个尊主的事了。
结果,就和那头东方暴狮巧遇了。一个冷得像冰,一个烈得像火,冰火一碰撞,就这么撞出了爱情的火花。
那日她会出现在温泉,便是去打探尊主的事的,原因,却不仅仅是为了哓哓。东方桀和叶慕爵是早年相识的好友,此番前往新月国之前,叶慕爵便飞鸽传书让那一位先行打探一番。
知晓这股势力可怕的小舞,却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先一步行动了。
所以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愚蠢的,这是我们的清后得出的答案。
怕他危险,难道她自己就不危险吗?冰美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
可当水清浅很实事求是地提出自己的评价,小舞却反驳起她。
她说:“我并不觉得自己愚蠢。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思考;他的每一个眼神,我都会去猜测;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我都会去注视。愚蠢的女人会考虑这么多吗?”
她的解释教水清浅沉默了,同时也发现了另一个实事——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辩论家,她会说出很多似是而非的理由。对于这些辩论家,聪明人通常会选择不予理会,而她向来是聪明人,所以,沉默是金。
也许是察觉到她略带不屑的眼神,天涯独舞郑重地问她:
“清主,那你觉得自己愚蠢吗?你为了那个太子殿下不是也做了很多?”
她?她与叶慕爵?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恋人,她又怎么变成恋爱中愚蠢的女人?只是——他们之间真的不是恋人吗?
假装的恋人又算是恋人吗?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她依然琢磨不透,甚至连叶慕爵将她抱下马背都没有察觉。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看着她略显迷茫的神情,叶慕爵忍不住点点她的鼻尖,如此亲昵的动作,他却习惯得如同做过千遍万遍。
“没什么。”水清浅低下头,借以掩饰自己因他的动作而显得不自然的神色。在他的指尖点上她鼻尖的刹那,她的心头攸地掠过一抹一样的感觉,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她的真的变愚蠢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疑问想不明白?
看到她低下头,叶慕爵的眼角滑过一丝温柔的笑意,心里升起了托起她脸蛋的冲动,手指才伸到一半,一个声音蓦地响起,教他止住了动作。
“爵——”
那声音真叫催人泪下,感人肺腑啊!夹杂了多少的辛酸与惶恐,蕴含着多少的痴心与无奈,闻者无不潸然泪下……
听在水清浅的耳里,却只有一个反应——欧阳慕音的嗓子还算不错,当众喧哗起来倒也不难听。
“还好,你们两个都没事!”这个声音文雅兼具磁性,干脆利落,虽然也蕴含着不少的情感,但比起之前那个完全外露的,就显得收敛多了。
这个声音的主人,自然就是白琴忧。
话说那日水清浅同叶慕爵掉入大海之后,白琴忧一方面通知了太子府中的叶慕炀,要他加派人手帮忙寻找;另一方面带着欧阳慕音在海上奔波数日,未果之后,便沿着前往新月国的方向找了过去,想着他们两位若是脱离了危险,必然会去之前的目的地——新月国。
在这边境的落月城待了两日,他们怀着最后的希望,正要离开此地前往新月国,无巧不成书——居然就见到了他们!
“爵——”欧阳慕音再一次地深情呼唤,也不顾那两位尚且搂在一起,就这么直直地往叶慕爵的方向奔了过去。
卷二:纠缠缱绻 46 横空出世
眼看着那抹粉色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只剩下一米的距离时,旁边攸地蹿出一个人来,横隔在欧阳慕音同叶慕爵之间。
那凭空冒出来的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双掌撑着地面,面孔朝下,脑袋对天,在那些个诧异,怨忿,莫名其妙的眼神里,铿锵有力地吼道:
“主子,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这个人便是前些天茶不思,饭不想,忧心如焚的耐和同志。
一系列的突发状况,将周围一大票的人全都卷入了怔愣中。半晌之后,最先醒悟过来的人——我们的清后,以绝对的地理优势敲了敲被耐和中气十足的声音给吓住的太子殿下的肩膀,然后一脸淡定地看向欧阳慕音,那张刷刷刷不停变换的脸色,让她感到莫名的好笑,更发现了另一个真理:
这位妙音仙子不仅嗓子不错,当众喧哗起来不难听;那张脸的变色功夫也不赖,挺好看的。归结起来一句话——足以娱乐大众。
那些个大众,她自然算是其中一个,另外嘛,右侧拐角处的那只小狐狸也是笑得不能自已,如果把她算做人的话,那就已经有两位了。
另外,白琴忧的脸色很温和,看不出有嬉笑的表情;叶慕爵的注意力暂时放在了耐和的身上,没有关注到那一位的表演;而耐和,他尚且处于激动状态,自己也在娱乐大众,不提也罢。
至于其他的路人甲,乙,丙,她就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关注了。
“主子呀,耐和我急啊!想我一听到你您失踪的消息,跑死了八匹马去打听……”
“主子呀,耐和我急啊!想我日夜盼,夜也盼,就盼哪天睁开眼……”
“主子呀,耐和我急啊!想我……”
这,这,这,这是走了个花花,来了个花花第二呀?
叶慕爵无奈地转头看向水清浅,水清浅也正巧郁闷地看向他,两人极有默契地一笑——苦中作乐的笑!
而这样自然的对视,看在某一位的眼里,无疑引发了她前所未有的恐惧。
“耐和,我平安无事,你可以……”叶慕爵安抚道。
“主子呀,耐和我急啊!想我……”相似的情景再一次发生,只不过这一次受困的对象换成了另一位。
“耐和侍卫,爵已经没事儿了,你可以……”被他坏了好事的欧阳慕音也急道。
然而……
“主子呀,耐和我急啊!想我……”
一般而言,人在诉苦的时候是存活自己的世界里的,花花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要引起他的注意,只能找出另一个更吸引他的事情来提点他,比如说……
“耐和,小狸她答应收你为徒了……”水清浅很没有姐妹爱的再一次把小狸拿出来用了,话才说到一半,那一位立刻就被吸引了过来。
“真的吗?小狸在哪里?”耐和的眼睛闪着极为兴奋的光芒。
纤指往拐角处一伸,水清浅很彻底地把小狸给出卖了!
认准目标的耐和“嗖”的一声,就撤除了自己这道肉墙,往小狸的方向发射。
没有了阻隔的欧阳慕音,正待将之前的动作补充完整,才将眼神摆到位,却几欲呕死的发现——那两位居然当着她的面眉目传情!
而她眼中的眉目传情,其实只是叶慕爵感激的看了水清浅一眼,而我们的清后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罢了。
欧阳小姐的心里开始极度不平衡,危机感压迫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连想要继续下去的动作都抛在了脑后。
不行,她绝不能再被动下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绝不能就这么失去了……
看着场面有些怪异的白琴忧忙过去打圆场。
不多时,“逃过一劫”的叶慕爵,“物尽其用”的水清浅,自有打算的欧阳慕音,心花怒放的耐和,别别扭扭的小狸以及大功告成的无忧公子,终于进入了这家客栈。
早在那对外形出众的璧人从骏马上下来之后,脸上就堆满了殷勤笑意,跑出来翘首以待的小二,终于能收回脖子回客栈里待着去了。
进了这客栈,如何落座又成了问题,欧阳慕音眼巴巴地想同叶慕爵坐一处儿去;白琴忧潇洒得很,完全没有意见;叶慕爵很是纠结;水清浅不动声色;因高兴过头而导致神经大条的耐和完全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小狸则在思考着,该怎么秉承随心小姐的旨意,把碍事的欧阳慕音给弄出去?
“爵,我……”某人娇滴滴地开口,这话才开了个头,小狸就推开身边的耐和,迅速地冲到她的身边。
“欧阳小姐身娇肉贵,一定是不习惯这客栈的简陋。有句话说得好,如果改变不了环境,那就试着改变自己。所以,就让小狸我服侍你用餐吧!”她边说话边扯着她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在凳子的另一端落座,拿了茶壶,一股脑地就往欧阳慕音身前的茶杯里倒了满满的一杯茶水。
欧阳慕音被小狸的即兴发挥整得是彻底傻眼,看着眼前的那一杯茶水,再看看坐在她身边的小狸,郁闷得连想死的心都有!
水清浅看了看唱独角戏唱得不亦乐乎,顺带将那位欧阳小姐当作道具的小狸,止不住疑惑——这个,如果改变不了环境,那就试着改变自己,这句话与服侍欧阳慕音用餐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小狸的思维,确实不是一般的跳跃性!
不过她的出格举动倒确实解决了大家的一个问题——如何落座?
最棘手的欧阳小姐已经没得选择,同小狸坐一处了。剩下的四个人,没有任何悬念的,耐和与白琴忧各坐一边,那对似是而非的情侣自然就坐到一处去了。
小狸的计谋成功!
五人一狐刚刚落座,耐和招呼了小二上菜。白琴忧打量了一下四周,开口道:
“一路行来,就数这落月城最为热闹,来来往往总算有几个行人。不似其他的城镇,家家户户关紧了门窗,大街上更是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瘟疫蔓延,人心惶惑,出现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水清浅抿了口茶水,出声回应他,“倒是这落月城教我看不懂,怎么会有这么些行人出没?”
她的话说到一半,一下子涌进来数十位男男女女,自然而然就转变了话尾。
在如此危险的境况下还要出门,想必是为了生计。但看看这些人的行头,又不像是会为了生计操心的人,说他们是富家公子,豪门千金还差不多,一个个前呼后拥的,派头十足。
听了她的话,再看看她注视着门口的动作,白琴忧顺着她的眼神打量过去,这一看,不由得惊道:
“怎么会是他们?”
“你认得他们?”叶慕爵接口问道,看看这群人的容貌气度,便知不是寻常百姓。
“呀,他们怎么都来了?这不是……唔……”同样打量了人群一眼的欧阳慕音,也开口说道,但才说了半句话,就被小狸殷勤“服侍”她喝茶的举动给打断了,一口茶水猛地被灌下肚,差点没把她给呛死。她咳得已经够辛苦了,偏偏那只小狐狸还很“好心”地给她拍拍后背,至于下手有多重?那就天知,地知,一人一狐知了。
反正,以她温柔可人的形象,是绝不会将这种事情说出去的,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所以说,“好人”不好当啊!
“无忧公子?妙音仙子?真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此地!”人群中的某位锦衣公子兴奋地说道。
这位说话的锦衣公子便是傲月国排名第三的乐师萧弄笙,而那群刚进门不久的男男女女,便是傲月国声望极高,排名前十二位的乐师中的后八位。
加上白琴忧和欧阳慕音,这傲月国的十二大乐师可是全都来齐了!
他们那一桌子的人本就亮眼,不管什么人,一进门总会不自觉地朝他们那边看去,在听到那位锦衣公子的话后,打量过来的眼神是越聚越多,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什么,无忧公子来了?”
“还有那个,妙音仙子也来了?”
“天啊,那,那,那,那真是无忧公子!”
“啊,妙音仙子不愧是我心目中的仙女,那容貌,果然漂亮,举世无双,举世无双啊!”
诸如此类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安安静静的客栈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在如此喧闹的氛围中,却任然有人保持着“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气质。
“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没有存在感?”背对着那群人的水清浅,看着白琴忧一脸的无可奈何,欧阳慕音虽羞涩却难掩喜悦的表情。手指移到叶慕爵的身前,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叹息般地问了一声。
“没有存在感?怎么会?”他眼神一动,低头反问道。
“那些人的眼中只有你的好友同你的心上人,你不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吗?”
“忽略?被人忽略才好,看看琴忧的表情,万众瞩目的感觉可不是每个人都欣赏的。”
“这话说的不错。”水清浅点头表示赞同——万众瞩目的感觉,也许有一瞬间会让人感到置身云端,然而,站的越高,摔下来时就越会粉身碎骨。谁又会想到,那种感觉的背后,却是难以想象的累人?
“那,你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吗?”礼尚往来,叶慕爵把同样的问题扔回给她。
“我?”似乎没料到叶慕爵会反问她,水清浅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浅笑道:“彼此彼此,太子殿下都可以做到宠辱不惊,我又何尝不能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这一句笑谈,声音很轻,比起那些吵翻了天的声音,甚至可以选择忽略。听在叶慕爵的耳里,却有着振聋发聩的力道,如同长期以来,心底空缺着的那一块,突然之间被填满了。
原来,他们的想法居然是那么的契合!
他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身旁的佳人,眼底闪烁着几乎要将人融化的炽烈光芒。
被小狸气得要吐血的欧阳慕音,在听到那些赞美声之后,憋屈无疑去了大半,正有些飘飘然。攸地注意到叶慕爵凝视着水清浅的眼神,愉悦登时跑了个精光,心底的惊惶更甚……
就算面对着自己,他也从来没有展露过这样热烈得叫人心慌意乱的眼神。如今,他却用着这样的眼神,凝视着另一个女人,这,代表了什么?
“无忧公子,妙音仙子,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们,”好不容易拨开涌过来的人群,造成如此混乱场面的罪魁祸首——萧弄笙套近乎地施礼道,“想必二位也是为了那把响悦琵琶而来的吧!”
响悦琵琶?听着这四个字,一圈人除了耐和同小狸外,皆是一震。小狸是对乐器完全没有概念;而耐和是由于拜师成功,尚且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乐呵。
同凤尾琴,雁箜篌并称为三大乐器的响悦琵琶居然出现了!怪不得这些音痴一个个不要性命地齐聚落月镇!
欧阳慕音听闻这响悦琵琶四个字,双眼立时亮了起来,那些个心慌意乱都暂放一边。想她是傲月国的第二乐师,又弹得一手好琵琶,这三大乐器之一的响悦琵琶的归宿,舍她其谁?
水清浅的心里也是一动,当初看到凤尾琴的时候,她就想着要把响悦琵琶和雁箜篌找出来送给凤凰和哓哓,如今礼物近在咫尺,她又怎么会错过?
卷二:纠缠缱绻 47 师承何处
听闻响悦琵琶四个字,白琴忧也是眼前一亮,当初他西行本就是为了找寻除凤尾琴之外的其他两个乐器。后来发生了那起意外,他忙着找人,连找寻乐器的事都抛到了脑后。如今响悦琵琶现世,教他如何不激动?
“请问,响悦琵琶之事,公子是如何得知的?”清清浅浅的声音自一旁发出,欧阳慕音的笑脸刚摆好,连半个字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我们的清后抢了白。
听到如此空灵的声音,萧弄笙已是浑身一震,这一打量过去,整个人不由得僵住了。
她,是仙女吧?如此绝色佳人岂是人间所能见到?
看着萧弄笙只顾呆呆地瞅着她,好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水清浅难得耐心地又叫了他一声——事关她的切身利益,她能不耐心吗?
“公子,我想请问一下关于响悦琵琶的事?”
总算被仙音震醒的萧弄笙赶忙回过神来,接着便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一屁股在耐和那端的长凳上坐下,大有同眼前的仙女畅谈一番的架势。
“小姐有理,在下萧弄笙,乃是傲月国的第三乐师。小姐想必是外乡人,故而不知这响悦琵琶的来历,话说这世上有三大乐器,响悦琵琶便是其中之一,另外那两件乐器便是……”
“公子,我想问的是,你是从何得知响悦琵琶在落月城的?”这人说话比小狸还没有重点。(小狸:这句评价是褒是贬啊?——某幻:自己考虑。)
“咳咳,扯远了,扯远了……”萧弄笙打着哈哈,随即又唠叨开了,“在这傲月国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谁拥有上好的乐器,一定会广发试乐帖,将精通乐律的人全都请过来,然后相互比试一番。最后,乐器归音律修为最高的人所有,这才不算埋没了乐器啊!”
“这一回得到响悦琵琶的人,便是落月城的首富——黎汉译,当初接到试乐帖的时候,小生我是惊喜不已啊,瘟疫又如何?能见识到这乐器,死而无憾已。”
“小姐有此一问,想必也是精通音律的好手,小生我……”
试乐帖?听起来倒和江湖上的英雄帖差不多。如此说来,想要得到响悦琵琶,她就必须将那群乐师全都击败了?问题倒不大,只是麻烦了一点。
只是那个落月城首富,他真就那么心胸开阔,如此的乐器都舍得送给别人?故意在瘟疫闹得正凶时送出试乐帖,他的动机实在是耐人寻味。
想要得到这把响悦琵琶,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呵,不容易又怎样?她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怕不能到手?
这世上的东西,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这是她一贯的宗旨。就这一点而言,她同凤凰一样的狂妄,哓哓亦然。只不过,她想要的东西不多,所以,看上去,她的性子才同那两位南辕北辙。
细想一下,若没有一丝的共同点,她们又怎么会成为亲人般的生死之交?
水清浅一门心思全放在如何得到响悦琵琶上,以至于那位萧公子接下来的殷勤告白,她完全没有听见。
是的,那位萧弄笙在将重点讲过之后,便开始殷勤告白了:姓甚名谁,生辰八字,家住何方等等,凡是媒婆会说的话,他一字不漏地全问出口。
听着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过分,当事人是毫无反应,而我们的太子殿下,那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叶慕爵重重地咳了一声,也不管这个动作在那位就要郁卒死的欧阳小姐的心里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见已经将那一位的废话给打断了,神色不悦道:
“食不言,寝不语,如此简单的道理,萧公子难道不懂吗?”说话的同时,他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借以证实那位确实打搅了人家吃饭的性子。
咦,什么时候上的菜?被叶慕爵的动静给引得回过神来的水清浅,正奇怪着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蓦地发现,眼前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菜肴。
看来是她出神得太久了!
被叶慕爵的话堵得丢尽面子的萧弄笙,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随即便眼神犀利地打量起叶慕爵。他那贵气逼人,霸气十足,月神在世般的模样虽然叫人很有压迫感。不过,在那群音痴的眼里,身份地位不算什么,是否精通音律才是关键,想他是傲月国的第三乐师,这一位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何足惧也?(某幻:太子殿下呀,你还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啊!)
“兄台言之有理,只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时忘却了那些道理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萧弄笙开始反击,“兄台会出现在此地,想必也是精通音律的好手,不知兄台师承何处,音律修为在这傲月国排名第几啊?”
这句话毒啊,一针见血,直接刺中了叶慕爵的软肋,这位天下第一音痴的音律修为,实在是……
他的表情虽然没变,暗中握紧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心思,被人如此当面讽刺,叫他如何能忍得下去?偏偏却……
“萧弄笙,你也不过是排名第三的乐师而已,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听到如此诋毁她心上人的话,欧阳慕音立刻复活,当仁不让地同那位对呛。
她的出发点虽然是好的,可说的话就有些……这不就间接肯定了那位姓萧的说得话吗?
水清浅自心底冷笑一声,单手覆上叶慕爵握紧的右拳,一脸云淡风轻地看向萧弄笙。
“萧公子对小徒的音律修为似乎很感兴趣?”
萧弄笙正要反驳欧阳慕音的话,攸地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瞠目结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因她的话傻眼的又何止萧弄笙?围观的那一群就不必说了,知道内幕的白琴忧,欧阳慕音,甚至连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耐和都被惊醒了!
这根本就是惊爆的消息啊!要当这位五音不全到堪称极品的太子殿下的师傅,需要何其高的毅力啊!
“小姐是……他的……师父?”震惊过后,萧弄笙出口问道,语气里是九十九个不相信。
看样子,这仙女的年纪比起那一位还要小上一些,怎么可能当得了他的师父?怪就怪在这一位居然不反驳她的话?而这,也是他惟一一个相信的来源。
还是说,他刚才听错了?仙女根本就没有说过那句话?
看着萧弄笙变化多端的表情,水清浅微微摇了摇头。
摇头,也就是说她不是他的师父了?他就说嘛!果然是他刚才听错了!
萧弄笙正要大喘一口气,却见仙女玉般的的手指轻轻一点,指向了白琴忧。
“兄台的师父是无忧公子?”见到她这个动作,萧弄笙的情绪又紧张起来,他这个排名第三的乐师在音律修为排名第一的无忧公子的面前连个屁都不是,这当众给他的徒弟难看,岂不是不给无忧公子面子?这下可糟了!
“不是,”看着铺垫得差不多了,水清浅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水,说道,“琴忧是他的师兄,他们,都是我的徒弟。”
呃?原来,她刚才的动作是这个意思啊?
萧弄笙看着这客栈的房顶,怎么在滴溜溜地转啊?一时间脑袋昏昏沉沉,就差没有同地面直接亲吻。
白琴忧听闻这话,夹筷的手指猛地一抖,差点形象尽毁。
欧阳慕音则是一副吃了辣椒的模样——这个女人居然说出这种话,实在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师兄成了她的徒弟,那她岂不是也要叫她一声师傅?
这个女子居然自称是无忧公子的师傅?这,这,这,这简直就是笑话!
世人都知无忧公子同妙音仙子的师傅乃是音魔无恒,暂不论音魔是个男子,她就算是易容的也不可能啊?一代乐师早就仙逝,扮演一个死人给谁看啊?
看着其他乐师一脸吞了臭鸭蛋的表情,萧弄笙很好心地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莫非,小姐就是音魔无恒?”
“不是。”
“那,小姐怎么称自己是无忧公子的师傅?”
“你不相信?”
“不敢不敢,小生只是对小姐的身份好奇罢了!”
“谁说无忧公子只能有一个师父?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曾在音律上对他指点过一二,当他的师父不为过吧?”这句话自然是说给白琴忧听的。
她又不是哓哓,不会闲得慌随意找人开涮,会这么说自然也有她的目的。她早就算计过了,要干掉这一票人夺得响悦琵琶,虽不困难,但是有些麻烦。那么,她就要想办法把麻烦变得不麻烦。
既然这些乐师都有排名,而白琴忧无疑是排第一的。若说要争夺响悦琵琶,他一上场,那些人自然就得靠边站。现在,她以白琴忧的师父自居,若她想要争夺,那些人还敢碍着她吗?
而且,这么做,也算是帮了那位太子殿下一把!
其实,水清浅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叶慕爵死皮赖脸地要拜她为师,那她当一回师父又何妨?而既然当了这个师父,她又怎么会允许其他人欺负到她徒弟的头上去?
然而,就只有这个原因吗?或许,还多了一点别的什么,至于是什么,那就要仔细斟酌一下了。
这出戏已经开了头,现在,就要靠那位配合下去了。
“师父说的是。”白琴忧恭敬地回应,虽不知这一位的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他还是顺从为妙,何况她所言非虚,在音律上,她确实指点过他。(某幻:那是,我们家清浅向来诚实。)
无忧公子居然当众称她师父,看样子,这事儿是真的了!众人先是长叹一声,接着不由纷纷惊道——
天啊,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有如此高深的音律修为,连无忧公子都要拜她为师?
难道,她是第二个音魔?不,不,不,看那天仙下凡的容貌,又怎么会是魔女?该是圣女,是圣女才对!
自此,傲月国便多了个乐圣的称号。传闻这个乐圣玉骨冰肌,国色天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在那群人热热闹闹地讨论起这个圣女的时候,一开始美如天仙下凡的欧阳慕音早就不知被他们遗忘在了哪个角落。
殊不知,当嫉妒与惶恐在心里蔓延的时候,预兆的,便是难以估计的灾难。
卷二:纠缠缱绻 48 吹什么风
闲杂人等在一旁议论纷纷,当事人却在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民以食为天,她犯不着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看到仙女,哦不,现在应该说是乐圣,对自己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脸皮厚比城墙的萧弄笙抢过耐和的筷子,开始为乐圣布菜。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之前他一不小心得罪了乐圣的弟子,现在当然要想方设法地给弥补过去,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在音律界混啊?
他不停地动着筷子,口中还适时地说道“乐圣请慢用”,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喜气洋洋啊!全然没有注意到,某人的表情已是越来越难看。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还浑然不觉的,这为傲月国排名第三的乐师也算是第一人了吧?叶慕爵的嘴角有些抽搐。
直到身边的那一位有了暴走的冲动,他终于看不下去了。当着四人一狐的面,直接将自己的饭碗同水清浅身前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碗换了个位置。
“兄台,这是在下为乐圣布的菜。”萧弄笙的表情很温和,笑得也很真诚,但若认真剖析一下他的语气,不难发现,里面有咬牙切齿的成分。
知道他是乐圣的弟子,无忧公子的同门是一回事儿,第一印象早就根深蒂固了,哪是这么快就会更改的?
“师父她不喜欢油腻的食物。”叶慕爵瞟了他一眼,四两拨千斤地回应道,师父两个字叫的极为顺口。顺便再将桌上的入水鲜鱼卷和南瓜百合羹两道比较清淡的菜肴摆到水清浅的面前。
在初日山庄那三日,他们同桌共餐,对于水清浅的饮食习惯,他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凡是而且看着油腻的菜色,她会直接选择忽略;而加了生姜,蒜的菜肴,她绝对不会食用,还有……反正规矩是一大堆,而这萧弄笙算是彻彻底底地犯了她的禁忌!
山庄里的厨子听了她的要求甚至想一头撞死,但那冷冰冰的未来庄主夫人都亲自下命令了,他就算想死也得先把菜给做出来!
顺便提一句,初日山庄里的人早就一致决定,宁可得罪庄主也不能得罪夫人——会被冻死。
发生了这段小插曲,萧弄笙的面子是更为挂不住。好在,也没有人去关注他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脸蛋。
我们的清后是舒缓了眉头,怡然地品起菜色。
自愿献身的太子殿下吞咽着那碗由这位第三乐师布的菜,唯一的感觉是——难以下咽,鸡鸭鱼肉堆一起,他都快被腻死了。
白琴忧,欧阳慕音同耐和是各怀心思。
小狸双手交叠在一起,看着那两位的相处,心里乐呵着:随心小姐,我总算是不辱使命吧?(某幻:小狸,你确定,这是你的功劳?——小狸:怎么不确定,要不是我自愿当小丫鬟,把那个碍事儿的欧阳慕音给缠住了,他们能坐到一起吗?——某幻:呃,算你有理!不过,貌似你的身份,本来就是小丫鬟。)
“哎呀,就快午时了!”当人们议论得正欢的时候,人群中蓦地爆出一声尖叫,如同暗夜中的一道惊雷,整座客栈瞬间静了下来。
午时又怎么了?水清浅搁下筷子,凝眉沉思。
眼睛转啊转,动不动就瞄向水清浅的萧弄笙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话题,当下抛却了丢脸的心态,殷勤地解释道:
“乐圣有所不知,这黎大少的试乐帖上可是定了时间的!若今日午时之前没有赶到黎园,就算是自己放弃了争夺响悦琵琶的机会!”
“定上时间也是发试乐帖的规矩?”她出声询问。
“这倒不一定,”没等萧弄笙开口,白琴忧先回答了她,“规矩都是人定的,所以,试乐帖上具体有什么规矩,也是根据发帖人的。”
“那,发帖人也可以对比试提出要求了?”
“当然,”白琴忧肯定地说道,“愿意献出上好的乐器,已属不易,就算提一些要求也无可厚非。”
“萧公子,若是有人私藏上好的乐器,那又当如何?”水清浅眼神一动,转而问起殷勤得不得了的那一位。
“自然是被举国的民众的鄙视!”终于又有了发言权的萧弄笙毫不含糊地答道,“而且,这还算是轻的。要知道,我们这些乐师的身份可是一个个都不低,比如小生我,祖上乃是南方的盐商,在南部一代,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称——南太子……呃,以我们的身份,若发现了有人这么做,一定会联合起来打压那个卑鄙小人!”
萧弄笙原本准备好好的自吹自擂一番,看到这位乐圣的眼色有些不对,只好打住,将重点说了出来。
“你是觉得那个黎汉译有问题?”听了几段对话后,叶慕爵自然也看出了问题,很自然地靠近她的耳畔低喃。
“确实。”水清浅点头回应,正要再说些什么,急于表现的萧弄笙却高声说道:
“午时将至,恭请乐圣前往黎园。”
黎园位于落月城的中部略偏北的位置,等这一大群人赶过去的时候,只见那里门庭若市,好不热闹,连半点受瘟疫侵袭的迹象都没有。
园内的众人看到这一大群人的前来,不由纷纷震了一下,为着这群人出色的风采,尤其是被簇拥在中间的三个男女。
宛若神仙妃子的女子,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总而言之六个字——美得没天理啊!
恐怕连落月城的第一美人——公孙霓裳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啊!
她的右边是同样一身白衣的男子,飘渺得令人难以想象。他的腰间别着一管晶莹剔透的长笛,色泽碧绿。无论是眼角,眉梢,还是唇边,始终都隐匿着一抹似有还无的温柔。
稍微有些见识的人就能看出来,这一位便是傲月国排名第一的乐师——无忧公子。这群人大多也是精通音律的,性子使然,没有参加音律的比试,因而不属于十二乐师之一。其中不乏音律高手,对于这十二乐师大多也是不屑的,但无忧公子的声望,哪个会不服?
视线再移到她的左侧,那外罩深蓝色披风的锦袍男子硬生生地逼起众人心中的赞叹,深邃的双眸比月色更加迷人!原以为无忧公子的风采气度是难以企及的,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男子能同他不相上下!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够出众到这个地步?
然而,他们更好奇的无疑是中间那个白衣女子的身份!这两个男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霸气十足,如同保护神般守在她的两侧,不更加彰显了这个女子的不凡身份吗?
一时间猜测声不断,连他们走进了园子都没有停止。
一直到一声笑语传来——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好一个美人啊!”随着那道声音,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身着紫袍的绝世公子。明明他的语气是那么轻佻,明明他的神态是如此放荡,可就是叫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还会不自觉地沉醉在她似有若无的笑容里。
“敢问,这是淳于公子看上的第几个美人了?”那道话音刚落,众人尚未有所反应,另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随即,一身蓝衫,同样绝世的公子也步了众人的眼帘。
天啊天,今天究竟吹得什么风,才多久的时间,居然就见到了五位风采不俗的人?众人不由得纷纷抬头望天。(某幻:吹的嘛,当然是琵琶风了!)
“蓝公子的这话问得好啊,在下生平确实见过不少的美人。”寻梦楼里就有十六个,包括她自己也是美人一枚啊,随心小姐就不用说了,美人中的美人啊!再加上凤凰,哓哓,清浅,还有别的时空的……哎呀,这是完全数不过来啊!
淳于暖在心里打着小九九,随即又笑道:“不过,若说起最让在下动心的美人嘛!当然是眼前的这位仙女啦!”她如是说着,脸上的表情依旧是轻佻放荡。
听闻这话,白琴忧向来温润的脸色染上了一丝阴霾,只不过很浅,很浅,若不细看,不会有人察觉。
叶慕爵的脸色则是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但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便没有了痕迹。脸色虽恢复如常,心中却在暗骂:这是哪来的纨绔子弟?居然把歪脑筋动到他的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