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扬婉兮,清穿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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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扬婉兮,清穿 作者:rouwenwu

    婵的手:“我会当心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主子就交给你了。”

    暮色渐起,雨已经停了,檐下突自点点滴滴,稀稀疏疏地落着,檐角高出挂着的金戈铁马,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偶尔一声半声,远远地飘来,传入耳中,仿佛是荒郊古寺般的静谧。

    清扬拿着收拾简单的行李来到乾清宫殿外。以后这里就是她生活的地方了。

    昨夜她已经想得很清楚,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但章佳氏被置如后宫的时候应该是在康熙二十四年至二十五年间,距现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日子还长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她可以慢慢地想办法,或许???或许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扭转命运。

    她深吸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走了进去。

    李德全站在乾清宫的暖阁外,心却早已不知飞向了何处,这时一个小太监走近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心中大喜:“真的?”

    “这会子正在殿外候着呢,要不要??????”

    李德全也不等他说完,急急地朝殿外走去,转出殿门口,直到看见那个来回踱着的熟悉身影时,心中的大石才算放了下来。

    清扬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见李德全朝她走来,忙微笑着上前请了个安:“李谙达,我来报到了。”

    “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来了,杂家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清扬听他这样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刚下着雨,我原想等雨停了再来,谁知一拖就拖到了现在,还望李谙达恕罪。”

    “旁的别说了,我带你去见皇上。”

    “见皇上?这么快?李谙达,我要不要先去放下行李?”

    李德全看了看她简单的行装,说:“不用了,等谢了恩再去吧。”说完朝内殿走去。清扬无奈,只得跟在他的身后。

    待到西暖阁外,李德全轻声对清扬说:“你先在这候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说完掀帘进去了。

    清扬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他真的成了她的老公,她每回见他是不是都要这样?

    “皇上,景仁宫宫女清扬谢恩来了。”李德全说完脸上带着一丝放松的笑容。

    康熙仍然低着头,似是沉浸在书法之中。

    李德全等了良久,见他没有反应,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皇上,要不要奴才让她进来谢恩?”

    这时康熙已经写完了一张宣纸,他面色淡然地将它搁在一旁:“不必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李德全不解,只得疑惑地退了出去。

    “姑娘去找乾清宫的芳婉姑姑,我已经嘱咐她了,她自会替你安排妥当。”李德全当着值,不便走开,只将她送到殿外,指了个去处便回去伺候康熙了。

    芳婉在御前多年,办事老道,为人又极为和善,看清扬进来便说:“姑娘就是太皇太后差来的宫女吧,你初来乍到,先将就着跟我挤一下,李谙达说过几日再安排屋子。”

    清扬笑了笑:“给姑姑们添了诸多不便,清扬心下实在过意不去。”

    芳婉笑道:“有什么不便,人多热闹,我们巴不得多个伴呢。”说完又说:“李谙达吩咐了,你是新来的,先学着司衾尚衣上的活,不过为怕有旁的需要,其他的也要学着点。”

    “有劳姑姑费心了。”

    “说什么费心不费心,这是我当做的。你今晚早些歇着吧,明儿早上四更之前还要早起呢。”

    明日???明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某爬好想快点发展哦~~可是写着写着发现有一堆要过渡的,真是晕死啊~~~~

    谢谢千与千寻童鞋帮忙抓虫!

    情深不寿

    微雨过后的天空像洗了一样,湿漉漉地透着干净。气候象泉水一样清凉,高远的碧空凝结着遥远的纯静。支起的窗棂外一片枯叶悄然落地,幽幽的,恍若虚空,似是谁不经意间发出的一声叹息。

    安嫔醒得早,自然睡得不是很好,便心中有些不悦。宫女玉琴知道她这几日心里不舒坦,遂帮她梳洗的时候也是格外小心,幸好没再撞在枪口上。

    一切妥当正用早膳的时候,去打听消息的太监已经回来了,他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方道:“回安主子话,听敬事房的小六子说昨夜万岁爷是叫‘去’。”安嫔这才觉得心里痛快了许多,这么多日,万岁爷也该搁下了。但是想着昨日乾清宫还发生了件事,遂漱了口,浣了手,对玉琴说道:“咱们去瞧瞧荣主子。”

    雨后地上犹带着深深的水渍,安嫔扶着玉琴朝容妃那走去。

    容妃百无聊赖,正倚在炕上望着滴水檐下有一滴没一滴落下的雨水怔怔出神。听宫女回话说安嫔来了,便收了神远远笑道:“这地上湿漉漉的,难为妹妹还过来了,快坐下。”

    安嫔坐下,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我好动,在宫里头闲不住,倒是姐姐,除了佟贵妃,太后和太皇太后那很少见你走动。”

    “紫禁城就这么大,早生厌了,省得累着脚。”

    “姐姐说的是,姐姐进宫早,那时候又甚得万岁爷喜爱,定是???”安嫔一时嘴快,说到荣妃的痛处,察觉到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马上岔开话题,笑道:“对了,中秋的时候听说太皇太后身子不适,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本想去瞧瞧的,却又怕她精神不好,没得还要应付我。”

    荣妃抿了口宫女递上来的茶笑着说:“上回我瞧着大好呢,精神也不错。”

    “这我也就放心了,改明儿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安嫔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可听说了景仁宫宫女到乾清宫当差的事?这妃子的宫女去伺候皇上还真不多见。”

    “是老祖宗做的主,上回我也在那呢,倒是个乖巧又灵透的丫头,哄得老祖宗眉开眼笑的,估计也会很称万岁爷的心意。”

    “有这样好的奴才照顾皇上我也就放心了。”安嫔嘴上虽这样说,心中却是大大的不快,看来这丫头怕是要飞上枝头了,以前就觉得她不简单,这会子竟到乾清宫去了。

    “说的是,原先定妹妹是打算送给老祖宗来着,没成想万岁爷恰好来了,这一兜也就放到乾清宫去了。”

    “定妹妹做的主?”安嫔心中惊讶。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是想在万岁爷身边安插眼线,可是这样做着实太冒险了,万一骑到她头上,岂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荣妃见她满脸疑云,陷入沉思,不露声色地一笑:“这宫里头的事咱也说不清,反正大家都各有自己的打算。妹妹,不要想那些琐事了,喝茶,这可是上好的大红袍,平日里我可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姐姐倒是舍得割爱。”安嫔微笑着端起案上的茶盏,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大红袍上。

    复坐了会便推有事匆匆离开了。

    荣妃的宫女秋霜送走了安嫔回到屋子,见荣妃面带笑容,悠闲自得地品着手上的大红袍,遂上前道:“主子心情似乎很好。”

    “这贡茶就是不一样,清香四溢,入口甘甜。”

    “主子恐怕还有比品茶更好的事吧。那位主子倒像是急不可耐了,不过一天功夫就来打探消息。不过奴才瞧那天万岁爷对那宫女并不是很挂心,连瞧都没瞧她一眼,而且随便挑一个万岁爷的妃子都要比她强上百倍,奴才想她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荣妃把茶盏一放:“你懂什么,正因为万岁爷瞧都没瞧她一眼,咱们就更得多点心。你想想,一个让老祖宗开怀大笑,又屡出奇招的宫女万岁爷就不会想瞧上一眼?而且万岁爷极孝顺老祖宗,这个宫女令老祖宗那样开心,他定会留下伺候老祖宗,可是那日他连推辞一下都没有,还不奇怪?再就是定嫔那天的行为举止着实让人捉摸不透,我至今都没猜出她打的什么主意。”

    “奴才想那定嫔肯定是想哄老祖宗开心。”

    “这么简单?恐怕不是。”荣妃说完也凝眉深思起来。

    “可是主子,奴才还有一事不明,听说昨儿她上乾清宫报到的时候万岁爷也没见她呢。”

    荣妃伸出手指往她额头一点:“所以我说你就是个奴才命。你可知道她去之前,太后找了李德全?太后对皇上身边的宫女一向谨慎,昨儿肯定会派人盯梢,若是万岁爷有什么不正常的举止,受苦的就是那宫女。只是不知道万岁爷跟那宫女到底是怎么回事,以致他频频做出反常的举动。”

    “主子真是深解圣意,那我们要不要先??????”

    荣妃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眼下什么都不用做了,那位对这事倒是很挂心,所以才刚我才会说那些迷惑她的话。她若真的沉不住气动了手倒可以省下我们不少功夫,咱们何必这么急,去趟浑水呢,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主子英明。”

    荣妃却微微叹了口气:“命里自有安排,没想到兜了一圈她还是跟皇上碰上了。”

    “主子是指那回选秀的事?”

    “她进宫那会子我就瞧着她不凡,虽不是极美,却有股子灵气,为防万一,才动了点手脚把她弄到不得宠的定嫔身边去了,谁知现在??????”

    “她再怎么出众也不可能逾越主子您。”

    荣妃望了眼窗外碧澄的天空,似是喃喃地说道:“这倒未必???将来只怕她会成为咱们的心腹大患。”

    秋天的夜晚,清凉安谧,沉寂无声。

    酉时以后,康熙进了一次晚点,然后默念一阵佛经,便开始沐浴入寝。看着司衾尚衣的太监给康熙换好睡袍,一个个有秩序地退身出去,清扬在心中默默记了下他们替康熙穿衣的过程也跟在身后出了暖阁。第一天当值,还算是风平浪静,康熙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她一眼,倒像不认识她似的,或许他已经把她放下了,毕竟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想到这里,清扬不禁松了口气。

    可是她放心的同时却忘了一件事,她的身份是章佳氏,康熙的老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果然,她出了暖阁正准备下去的时候,芳婉上前对她说:“今夜给皇上研磨的宫女请假了,这会子没人能顶,你就辛苦一下吧。”

    “可是芳姑姑,我不是伺候衣裳上的吗?而且这研磨的事我也不会啊。”清扬一听夜深人静要跟康熙近距离接触,一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李谙达吩咐的,而且他说了,你聪明伶俐,要让学着多做几样,若是称了万岁爷的心,我们其他宫女也好过些。你就权当是帮姑姑一个忙,让姑姑好向李谙达交待。”

    李德全,李德全,果然是康熙的爪牙。

    “姑姑说的哪里话。”清扬说完偷偷叹了口气,复又转身进了暖阁。

    此时康熙已经坐在了御案前看书,因他喜欢清净,不喜眼前有人影晃动,所以这会子屋子里的奴才全退到暖阁外去了。

    偌大的暖阁只有清扬跟康熙两人,她不禁有点紧张起来。毕竟这人是文韬武略,功绩显赫的千古一帝康熙爷,就算是在经理,总裁面前毫无惧色的她也难免会有些惶恐。

    她僵硬地走到御案之侧,见康熙看得入神,便稍稍放下心来。

    文房四宝皆有序地摆在御案的左上角,旁边有个水盂,盈盈泛着水光,清扬想大概是用来研磨的吧。她虽没磨过墨,但在电视上也看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为怕惊了康熙,她轻手轻脚地拿起水盂内的大铜匙舀了一勺水。

    “多了。”康熙突然发出的声响唬得清扬抓着铜匙的手微微一震,洒出一半水来。

    清扬看着只剩半勺的水,想这下总可以了吧。正要把剩下的水倒入砚堂,康熙又开口道:“少了。”

    清扬不禁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不斜视地盯着书本,哪里像是看到了,八成是在耍她。遂拿着那铜匙在水盂上空轻轻一晃,便倒入了砚堂。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此时康熙已经放下了书本。

    “奴才该死。”清扬被他唬得无话可说,脑中转来转去只搜到这一句奴才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除了这句话你就不会说点别的?你以前不是很会说吗?”

    别的?清扬只觉脑中一片混沌,不禁脱口而出:“奴才真是该死。”

    康熙微哂:“你在紧张什么?抑或是你心中有鬼?”

    “奴才没有紧张,而且心至清则无鬼,只是一时未能适应罢了。”

    “好一句心至清。”康熙微微一笑,半晌复说道:“这么说你以前那样躲着我也是因为未能适应我皇帝的身份?”

    清扬见他误会了她话里的意思,猛然抬起头来:“皇上,奴才??????”

    “你不用多解释什么,以前的事情就让过去了,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待你跟她们不一样。”

    “皇上,奴才不过是??????”

    “还有以后没有旁人的时候不许你再称自己奴才,我听了心里不舒服,你我并没什么不同。”

    清扬听他这么一说才注意到康熙每次跟她说话的时候竟然都是用“我”,而不是那个神圣不可倾犯的“朕”。而且此时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清亮,仿若是人间四月天,只觉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

    清扬一时恍神:“皇上,我??????”

    “果然很乖。”康熙笑着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清扬见他不再理她,没办法,只好研起墨来。但是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位康熙爷似乎误会了什么,她得说清楚才行,不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皇上,其实??????”

    这时康熙却拿起了桌上的狼毫,说道:“我写字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吵。”

    清扬无奈,只好等他写完了再说。

    她研磨的时候,偷偷瞥了眼康熙写的东西,不觉双颊一烫,脸上的神色也带有一丝恍惚。出神间康熙已经搁下了笔,白纸黑字,铁画银钩,甚是好看。

    他看了看清扬微怔的神色,将宣纸递到她手上:“我知道你看得懂,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心意。”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朝御榻走去,深重的幔围瞬间便吞没了他的身影。

    清扬怔怔地愣在原地,看着那抹消失在另一个世界的明黄身影,只觉心绪凄迷。难道历史真的无法改变?他的情??????

    呆呆地看着手上轻若鸿毛的宣纸,只觉它如千斤巨石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啊~~~~

    某爬最近要忙着准备运动会,更文的速度可能会慢一点,表啪我哈~~~

    呵呵o(n_n)o

    野有蔓草

    已是深秋,树上的叶子开始纷纷掉落,清扬经常站在树下,看着风吹过时飘舞而下的树叶,偶尔有只形单影孤的大雁自天空划过,使这凄清的深秋更添了几分萧索。

    不远处一株枫树的叶子已经红透,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四处都像是要燃起来一般火红的明艳。

    丹枫陨叶纷堕飞,撩拨西风尽倒吹。 云外飘飘呼莫回,四方沉冥雁为悲, 辞柯一去遐不归。已判此秋长别离, 生者有尽死有期。凭高望远深相思, 手挥丝桐送斜晖。

    老天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里。要么索性让她在这里出生,这样她或许可以认命。可是她已经在那个一夫一妻的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几年,现在让她知道自己在不久的将来竟然要跟无数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让她如何能接受?

    她弯腰拾了几片枫叶,又抬头仰望着枫树的树冠。

    深院锁清秋。

    这时乾清宫的粗使宫女吟春拿着把大竹笤走了过来,开始扫地上的落叶。因清扬来乾清宫有一段日子了,大家皆已熟络。所以看到清扬一人站在树下发呆的时候,她上前问道:“清扬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这么一棵枫树孤零零地长在这里,真是可怜。”清扬望着满目的萧索不禁叹道。

    “不是还有好多别的树吗?姐姐怎么会说孤独呢?”吟春望着满庭的树木说。

    “知者少,独自飘零。虽多却不属一类,如何能明白其中的凄苦之意。”

    吟春见她满目忧伤,不禁摇了摇头:“姐姐说的那些我不懂,可我知道但凡入了宫这便是我们的命,就如这树一样。”

    清扬露出一丝苦笑。命,又是命,这皇宫内苑都是一群认命的女人吧。

    正想着,宫女碧霞急匆匆地走来:“清扬,原来你在这里,芳姑姑正四处找你呢。”

    清扬收拾了一下情绪,微笑着上前说道:“对不起,让姐姐好找了,不知芳姑姑找我什么事?”

    “芳姑姑估摸着万岁爷该歇完晌觉了,却找不到你人,正着急呢。”

    清扬心想,坏了!光顾着看落叶,把康熙给忘了。

    待匆忙赶到乾清宫西暖阁的时候,康熙果然起床了。清扬赶紧拿出常服准备给他换上,康熙却说:“换那件箭袖武装。”

    清扬又赶紧去找箭袖武装,当那抹熟悉的棕色跃入眼帘时,她不禁一怔。康熙见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脸上不禁浮上一丝笑意。

    “刚刚跑到哪钻沙去了?”

    “没去哪,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清扬此时正半蹲在地上给他系腰间的吩带,月白吩带细腻光滑,质地极好,只怕稍不注意便会脱手而落。

    “我看你这阵子不似以前那么开心,是不是来了乾清宫不习惯?”自打她来乾清宫后每次见她都是满脸心事,郁郁寡欢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从前的她。

    康熙说话间清扬已经替他收拾妥当,她见四下无人,觉得是时候把那个东西还给他了,前段日子一直没机会,今天??????

    康熙见她不说话,又问:“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清扬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说道:“皇上的御花园已是百花争艳,没必要为了一株野草枉费心思。我现在只想好好伺候皇上,待到岁数满了放出宫去过安生的日子。所以这个我不能接受,请您收回去。”

    康熙双目一寒:“你就是为这事烦心?”

    “是。”

    果断毫无犹豫的一个字像根针似的扎在他的心上,锥心的刺痛顿时盈满整个胸腔。

    “君无戏言,送出去的东西岂能收回,你若不喜欢大可一把火把它给烧了。”康熙表情冷漠,仿若亘古不化的冰山。

    “皇上??????”清扬还欲说什么,这时李德全走了进来,她慌忙将那宣纸往怀中一掖。

    “皇上,裕亲王一干人已经在靶场等候了。”

    康熙瞥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让她只觉脊背凉嗖嗖的,如浸寒水一般。

    瞬间,暖阁便回复了往日的寂静。

    倏忽,传来敬事房太监的高唱声:“万岁爷起驾了~~~”

    如腾空惊起的鸟雀,划破紫禁城的天空。

    靶场,裕亲王和御前侍卫曹寅、纳兰容若已经开始较射。只见曹寅和纳兰数十步开外的鹄子上已经各射一箭,且皆中红心,这会子裕亲王福全正拈箭搭弓,屏息静气,瞄着前方的靶心。

    这时靶场守卫远远瞧见前呼后拥的御驾,呼啦啦跪了一地。福全一走神,弓弦“嘣”地一声,一箭已经脱弦射出。虽没怎么准备好,却也是正中红心。满洲男子善骑射,果然不假!

    他转过身,见康熙走来,也跪下请安。

    康熙淡然道:“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起身,康熙瞟了眼远处的鹄子说道:“怎么不等朕就先行开靶了?”

    福全微微一笑:“等人这事最磨性子,微臣实在安奈不住,就叫曹寅他们先开靶了,还望皇上恕罪。”

    “朕就知道是你出的主意。”康熙脸上却瞧不出什么神色,只吩咐:“弓箭。”

    皇上所用的御弓乃白犀角缠金线而制,上施朱漆,弦施上用明胶,弹韧柔紧,比寻常弓箭略重上几分。康熙接过李德全递上来的白翎羽箭,搭在弓上,将宫开满如一轮满月,屏气凝声地瞄准红心,然心中却是静不下来。

    “没必要为了一株野草枉费心思??????”

    “没必要为了一株野草枉费心思??????”

    清扬的话语不断在他脑中闪现,脸上不禁浮上一丝烦躁之色,目光也似变得空无飘渺。“嗖”,只听羽箭破空之势凌厉,竟发出尖啸之音,尔后“啪”的一声,羽箭却是深深地嵌进了靶沿。

    众人已是目瞪口呆,平常百发百中的皇上今日竟然大失水准。但是谁也不敢言语,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在心中捉摸个中原由。

    站在康熙身旁的福全也吃了一惊,但康熙搭箭时的反应完全落在他的眼中。他眉眼一挑,笑着说道:“才刚微臣瞧见皇上脸上闪过怔忪之色,可是这靶场有杂物乱了皇上的心神?”

    康熙却是再搭了一支箭,微微一瞄便射将出去,又闻“啪”地一声,那箭尾白翎疾颤,正正钉在红心中央。

    “好!”侍卫们轰然一声喝彩如雷。

    康熙已没了兴致,把弓往李德全手上一搁,淡然道:“不过是被株野草绊住了心神。”

    “即是野草差奴才们拔了就是,何苦惹恼了皇上。”

    康熙却是眼神复杂地盯着远处碧澄的天空:“那野草已经根深蒂固,如何能轻易除去。”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野草虽貌不惊人,却生命力顽强,现下正值一片凄凉的深秋,自是满目萧索,但等到来年春天,必是葱绿遍野,赏心悦目,这野草反倒变成希望了。所以皇上也不必为此苦恼,只须耐心等待寒冰融化,大地回春即可。”曹寅微笑着说道。

    希望?寒冰融化?大地回春?

    康熙不禁唇角微扬,满目皆是笑意。是啊,或许自己太心急了,她不同于一般女子,自不能等闲对待,也不能期待她一朝便明白自己的心意。细水长流,眼下他恐怕只能将那颗心深埋,静静地等待她心中坚冰的融化,终有一天她会毫无顾忌地对他敞开心扉。

    因皇上去了靶场较射,乾清宫有些宫女便松闲下来。清扬那屋住着四个人,都没差事,便一个个聚在屋里说笑。碧霞见雪雁手里拿着菱花镜半躺在床上,笑道:“今儿只顾拿着镜子左照右照是不是瞅着裕亲王进宫了呀?”

    雪雁啐道:“你少在这里说瞎话,说不定明儿他就把你讨到府上去。”

    “我看是你自己想进裕亲王府吧。”碧霞道。

    “我非撕了你的嘴不可,看你还在这浑说。”雪雁说完起身按住碧霞便咯吱。碧霞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只得讨饶。芳婉在一旁只是掩着嘴笑。

    清扬却有点迷糊,遂问道:“姑姑,她们说的什么我怎么不懂?”

    芳婉笑着说:“你刚到乾清宫所以有很多事还不知道,这裕亲王啊??????”

    碧霞嘴快,抢着道:“宫中上下都知道裕亲王俊美绝伦,风流不羁,尤其是剑眉下那对细长的桃花眼,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似的。加之皇上待他甚好,所以但凡他看上的宫女皇上都会帮他弄到裕亲王府,前前后后也讨了不少姿色过人的宫女了。况且宫外王府总归比皇宫自在些,所以宫里头有不少宫女盼着这样的好事呢。”说完她偷笑着瞥了雪雁一眼。

    听她这样一说,清扬脑中马上浮现那晚裕亲王轻佻的话语,却原来是这样一个祸害人间的人。不过她谈不上姿色过人,自不必担心落在他的手上。

    这时远远传来轻微的击掌声,是皇上回宫的暗号。

    碧霞笑着对雪雁说道:“说不定裕亲王也来了呢,还不赶紧打扮打扮。”

    雪雁脸颊微红,作势欲打:“你??????”

    芳婉却不再纵容,正色说道:“别再胡闹了,正事要紧,若是耽误了伺候皇上又要闹饥荒了。”

    “回来再跟你算账。” 雪雁狠瞪了碧霞一眼掀帘而去。

    芳婉瞧了眼清扬说道:“你当了那么多天的值,今日就歇着吧,衣裳上的事我让别的宫女去做。”

    “多谢姑姑体恤。”清扬笑着说道。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什么事都极易上手,若是累坏了可再难找了。好好歇着吧,我也出去当差了。”说完也出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清扬一个人,闲着无事,便打起络子来。练了那么久总算是略有所成,这会子手上的同心结已经快要完工了。

    同心结为宫女长编之物,她们虽幽居深宫,但哪个少女不怀春?这同心结便是她们寄托情思的物什,编了,藏着,待到放出宫的时候送给心上人,或是自个留着作纪念。

    清扬端详着自己打好的同心结,忽然想到一句诗“不知今夜月眉夜,谁佩同心双结倚栏干?”不禁笑了起来,打这同心结有何用?遂把它扔到了一边。

    见天色尚早,眼睛微微酸涩,便一路信步闲庭。想起康熙说她最近不似以前开心了,心中顿时矛盾起来。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她就担着许多心事。或许自己就是那命,但又倔强地不肯认命,不甘堕入这暗无天日的深宫之中。可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若真有要她之心,她又如何能抗拒?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股暗香袭来,清扬不禁顿住了脚步,深秋落叶萧瑟,哪来的香味?环顾四周,原来不远处一株海棠开得正盛,累累初绽的花朵如小朵的雪花,只是那雪是绯红的,微微透明,莹然生光。

    醉人的香气中,清扬眉头一舒,脸上袭上一抹笑容。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美景当前,那些恼人的烦事暂且搁下吧。

    怔怔地正看得出神,忽然身后传来男子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清扬微震,转过身去,眼前出现的正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曹寅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满树芙蓉粉红的脸热闹的簇拥着,她站在树下,小小的脸隐在叶暗影里,恍惚中竟似辨不清她的轮廓。

    “你怎么会在乾清宫?”见她不说话,曹寅复问道。

    清扬从迷思中醒来,说道:“我现在已经在乾清宫当差了。”

    “你以前不是在景仁宫吗?怎么到乾清宫当差来了?”

    “太皇太后做的主。”

    “原来如此,”曹寅说完见她衣衫单薄,盈盈伫立树下,又道:“秋意寒凉,怎么不多添件衣裳?”

    清扬望着他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眼中不禁蒙上一阵雾气。曾几何时,子清也用这样的口吻对她说:“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夜这样凉,都不会多穿件衣服。”说完便脱下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厚重的外套,承载着他的体温和味道,心中便如春日般暖意融融。

    而此刻眼前的男子,与他竟那样相似。清扬如坠梦中,不禁低唤:“子清。”

    曹寅看着芙蓉树下的清扬,只觉花不醉人人自醉,她那灼灼的眸子,还有饱含柔情呼唤在他的心中激起层层波浪。

    “你刚刚??????”曹寅话还未出口,身后传来裕亲王的嚷声:“曹寅,本王不是要你在殿外等一下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曹寅和清扬被他唬了一跳,皆转过身来,福全看到曹寅身边站的是清扬,一愣,旋即面带笑意地走上来:“小丫头,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夜天太黑清扬并未看清他的容貌,现在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果然像碧霞说的俊美绝伦。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修长的剑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皇族的高贵与优雅,而此刻他正带着风流妩媚的笑意看着自己。

    清扬以前对他印象并不是很好,但美色当前还是咽了咽口水:“奴婢给王爷,纳兰大人请安。”

    “小丫头,一个多月未见倒长进了不少,晓得请安了。”

    “王爷说哪里话,奴婢一个下人,见着主子自然要请安。”

    福全见她一脸恭顺,笑道:“你这样子本王还真有点不习惯。”

    “王爷说笑了,奴婢本来就是这模样。奴婢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了。”清扬说完也不等他发话便朝偏殿走去。

    “小丫头??????”福全在后面唤了一声,清扬却装作没听见,继续疾步走开。这个人间祸水,风流闲王还是少惹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是时候牵曹爷爷一干人出来溜溜了~~~

    呵呵o(n_n)o

    无关风月

    天气晴朗,窗外阳光暖暖的照着,明净高远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全然没有前几日的萧索寒凉。白晃晃的日头隔着窗棂,四下里寂静无声。清扬因不用当值,便小憩了一下,这会子正坐在窗下绣一方帕子。洁白无瑕的帕角,并无红花绿柳,只绣了个简单的唐老鸭的脑袋,扁嘴大张,很是俏皮可爱。清扬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禁笑了起来,谁规定了帕子上一定要那些繁琐的花花草草,这针线简单的唐老鸭不是更活现么?

    正欣赏着,“吱呀”一声,芳婉推门走了进来。清扬放下手上的帕子,笑道:“姑姑当完差了。”

    芳婉走近瞧了瞧清扬的帕子,说:“针线不好还绣这简单的东西,而且古古怪怪,似鸭非鸭,不过细细一看倒是憨厚可爱。”

    清扬抿嘴一笑:“正因为手艺不好所以只能绣这简单的东西,让姑姑笑话了。”

    “我好生奇怪,你那样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上手,怎么这姑娘家打小就做的打络子,绣花的活竟不会了。”

    清扬暗笑,那些研磨穿衣的事很容易学,唯独这女红没有常年累月的功力是学不来的,她在现代社会活了那么多年,连针线都没摸过,怎么能做好这绣活。遂笑了笑,说:“打小我就不喜欢这穿针引线的活,但在宫中无聊便胡乱玩玩罢了。”

    “能玩成这样倒也可教。”芳婉说完,又道:“瞧我光顾说话,差点忘了正事。我昨夜恍了神没睡好,挣扎了半日,实在困得不行,怕犯圣驾,已经回了李谙达。李谙达说你当差很妥当,这会子万岁爷歇午觉,你去当值,听着吩咐。“

    清扬听她这样说赶紧起身朝上殿走去。康熙在西暖阁歇着,沉沉的大殿寂静无声,只地下两只鎏金大鼎里焚着安息香,那淡白的烟丝丝袅袅,似乎连空气都是安静的。此时李德全正在里头当值,见了她来,递了个眼色。她便轻手轻脚地进了暖阁,李德全蹑步走近,压低声音说道:“我有差事要办,去去就回,你在这好生听着。”说完怕惊了圣驾,也不敢再说什么,便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清扬一个人在这里,心内不免有些忐忑。只觉阁中静到了极点,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闻见。御榻上明黄罗帐暗影幢幢,虽隔得远,但暖阁之中太安静,依稀连康熙的呼吸也能听见,极是均匀平缓。殿外的阳光经过雕花长窗上的绡纱窗帷,投射进来淡白斑驳的灰影,映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

    窗外起了微风,送来淡淡的花香,清扬忽觉莫名的熟悉,不禁抬起头来,见院中一树海棠随风零落,芳香四溢。难怪会觉得熟悉,那日午后不是正瞧过吗?想起那日的午后脑中便闪过曹寅的身影,为何他跟子清会如此相像?连眼神??????

    忽然帐中被衾窸窣轻响,清扬猛然回过神来。

    只见帐中康熙翻了个身,慵声道:“李德全。”

    清扬疾步来到榻边:“回皇上,李谙达办差事去了。”

    “这会子他当值居然擅离职守,能有什么差事比伺候朕还重要?”康熙说完起身坐在了床沿。

    清扬跪在地上,替他穿鞋:“李谙达对皇上忠心耿耿,定是什么紧要的差事才会离开,况且他也差了奴才来伺候皇上。”

    康熙微微一笑:“你倒是挺会为他说话。”

    “奴才说的都是实话。”说话间已经帮康熙穿好了鞋,正欲起身,但因为才刚站得太久,又跪在地上,一时气血不畅,只觉头微微一眩,眼前短暂漆黑,不禁打了个趔趄。

    眼看着要往后倒去,这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手掌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臂上,只觉滚烫一片。

    “皇上。”清扬心头一乱,又要往下跪。

    康熙却紧了紧抓着她的手,让她几欲跪下的身子站了起来:“若是再往后摔朕可不拉你了。”

    “奴才该死。”清扬无措,又蹦出这句口头禅。

    “你确实该死,竟敢抗旨不遵。”

    清扬不知他所说何事,只能茫然地看着他。康熙笑了笑说:“朕记得以前说过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不必自称‘奴才’,你忘了么?”

    “奴才不敢忘,只是??????”

    康熙见她不说下去,起身走到窗边,但见庭中落叶萧萧,唯一株海棠开得满院白香,秋凉似水,花落如雨,寂寂无声。

    忽然他开口道:“清扬,你可知道子期死后伯牙做了什么?”

    清扬还是第一次听康熙唤她的名字,却熟捻的似唤过无数次了,微怔,道:“祭石台上摔凤尾。”

    康熙点了点头:“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要觅知音难上难 世上知我者,二三子,可这二三子,又去何访,人海茫茫,人世苍凉,朕又是万乘之尊,更难寻访。所以便想遇着了便遇着,遇不着的也就坦然吧。可见天怜,让朕遇上了你,便满心欢喜,以为世间终得一人可以交心,岂料你知道朕的身份后却畏朕,疏远朕。”

    清扬见他如是说,问道:“皇上待我只是伯牙与子期的情意?”

    “无关风月,只为知音。”

    “此话当真?”她心内狂喜,难道以前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

    “君无戏言。”

    “那这个???”清扬掏出怀中的宣纸道。

    “只是无聊时的浑话,你大可不放在心上。”

    “那我把它还给皇上。”

    “朕即说了给你就不会收回,至于怎么处置随你。而且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在乾清宫伺候,待到年龄满的时候定会放你出宫。”

    “真的?”

    “朕不想因为你的顾虑而失去一位难觅的知音。”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清扬知道皇上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定不会反悔,且不管他的知音是真是假,他即答应放她出宫,便不会强求她,除非她自愿,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吧。至于章佳氏,或许真的不是她,毕竟天下姓章佳氏的女子多不胜数。

    想到这里她不禁展颜一笑,美好的笑容如冲破层层乌云的阳光,让人心头暖意洋洋。

    自从有了康熙的金口玉言,清扬的心头大石也落地了。红尘之内,芸芸众生,皆是过客,康熙对她不过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待那股新意过去,他自会将她放下,所以她需要时间,让他淡却,习惯的时间,那样她或许可以退出他的生命,与其他宫女无二。前路虽漫漫,但希望自在人间,她仿佛看到一片康庄大道正在不远处等着她,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孤苦凄凉,只有阳光,自由,还有她想要的笑傲江湖。于是人逐渐变得正常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开心了许多。

    同屋的人见她比来的时候更开朗易笑,只道她捡了什么宝贝,以致性情大变。她却装傻充愣,有吗?我以前就是这副模样,是你们不关心我没发现而已。

    这日,一屋子的人又在一起笑她,碧霞道:“ 清扬,这都好几日了,你还不肯告诉我们得了什么便宜这么高兴吗?”

    清扬笑了笑:“碧霞姐姐,我哪有福气得便宜啊,不过是上回领月关银子的时候发现竟然比在景仁宫当差时多了好几两,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当然高兴了。”

    “你还真是易知足,这么点银子就高兴成这样。不过也是好事,在宫里头太过贪婪迟早要出祸事。”芳婉为人素来老实厚道,最不喜那些为钱卖主的脏事,李德全正是看重她这点,才会荐她做了姑姑,毕竟乾清宫是许多人都想安插眼线的地方,越是靠近皇上的人,越要谨慎小心。

    一旁的雪雁也插话道:“在乾清宫待久了你会发现好事多着呢,只要皇上一高兴便有赏赐,年节的时候赏赐更多,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说到这里她不禁与碧霞相视一笑。

    清扬看她笑得狡黠,跟碧霞又难得的有默契,心中大概猜到了七八分。芳婉却道:“别再胡说了,背后议论主子可是大不敬,若是让李谙达晓得了非把你们关起来饿上一个月。”

    然碧霞和雪雁胡闹惯了,哪里肯停,反倒一起攻击她:“芳姑姑在皇上身边待了那么久,说不定哪天皇上就差背宫的公公把你背了去,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姐妹啊。”

    芳婉恼羞成怒:“你们这两个小蹄子,越说越离谱了,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们不可。”说完朝两人扑了过去。

    三人笑作一团扭在床上,清扬只在一旁笑看着她们。这样打?br /txt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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