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清穿第11部分阅读
清扬婉兮,清穿 作者:rouwenwu
害吗?”
清扬昏昏沉沉的,忽然呢喃:“子清??????” 康熙本来弯腰弓着身子在那里,清清楚楚地听见这两个字,身子不由一僵,心上不由泛出一丝痛楚,如尖刀自上划过一般。忽然想起那日裕亲王的话:“曹寅,那晚是你先碰上她的,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没有说是哪个宫的?”
“好像说是定嫔身边的宫女。”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自己一时大意竟没有想到。可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唤他的名字可能只是因为他舍命相救,一定没有什么,一定没有。康熙这样想着,心中的痛却越发汹涌澎湃。
“子清,火??????”清扬又发出一声呻吟。
康熙瞳孔一点点收缩,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从未有过的心痛一点点夺取他的呼吸,他俯身吻上她的双唇,将她口中的呻吟一点点吻碎,散落在这寂静的屋中。
不可以,她不可以想着别的男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她的心中只能有他,他不允许从她的口中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朦胧中清扬感觉唇上一片滚烫,那样灼热的情感,似要燃烧般。胸中闷闷地呼吸困难,“忽”,一口气自胸腔升腾,冲着她的脑门,她双眼一睁,清醒过来。只见康熙双目紧闭,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还有,他的唇,滚烫,一点点吮吸她嘴里的芬芳??????
清扬刚刚清醒就经历这样的一幕,脑中瞬间空白,手本能地挣扎着欲他推开。然伤得太重,一阵撕裂的刺痛让她不由发出一声低呼。康熙感觉到她的反应,睁开眼来,墨黑如玉的眸子一片灼热,似是焚焚欲燃的火苗。鼻尖萦绕着她淡淡的茉莉花香味,由于刚刚苏醒,脸色还有点苍白,他却不愿离开她的双唇,辗转吸吮她唇齿间的甘芳。清扬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百味陈杂。她甚少如此烦乱,可是总觉得心底深处隐隐不安。
身子酥软无力,心中怕到了极处,也顾不上手上的伤,使出浑身的力气欲将他推开,钻心的刺痛让她额上冒出层层冷汗,人也几乎再次昏迷过去。
康熙见她不住地战栗,终于松开了手。清扬面色苍白如纸,一点力气都没有,却挣扎着说道:“皇上,君无戏言,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么?”
康熙目光森冷,如能噬人,俯身咄咄逼视着她:“去他见鬼的君无戏言,朕今天把话说明白了,这场大火差点要了你的命,也差点要了朕的命,朕喜欢你,既然老天让你活了过来,你就是朕的。”
清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急促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墨黑的双眸近在咫尺,却觉得触不可及,心里也慌得六神无主,竟然微有所动。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皇上,世上有许多事情是不能强求的,譬如感情。你虽贵为皇上,但也要尊重我个人的意愿。”清扬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喘,也不知是不是刚刚苏醒的缘故。
康熙只觉心了揪起来,她的神色冷淡而疏离,这冷漠让他心底深处翻出痛来,他从来不曾觉得这样心痛。自八岁起他就坐拥天下,俯瞰这世上的一切,二十余年的人生,没有什么事物是他得不到的。他也知道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色,可他偏偏不喜欢。
“朕相信人定胜天,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即使她不愿意,他也不想放弃,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皇上,我不爱你,你这样又是何苦呢。”清扬见他不退缩,越发绝情起来。
康熙心如刀剜,却是一脸平静:“你这样推开朕难道已经有了心上人。”
清扬本想说是好让他死心,可是看他的眼神虽平静无澜,却掩不住内里的锐利寒冷,一时竟惊得无话可说。
“曹寅?”
清扬又是一惊,他怎么会知道?他眼中的寒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皇上怎么会这样想,曹大人敬忠职守,救我一命,我对他不过是感激之情。”
康熙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在暗黄的灯光下竟有点凄凉:“其他的事等你伤好了再说,你好好养伤。”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清扬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中竟有些不舍,可是她真的不喜欢皇宫,她不要做后妃,她不要每天过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日子。
康熙走到门口时却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正好撞上她的目光,清扬一慌,连忙撇过头去。他脸上凄凉之色尽消,道:“朕不想把你放入后宫,那里太险恶。可是朕又是皇上,为了保全你不得不做一些掩人耳目的事情。你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要相信自己听到的,只要想着朕心中只有你一个就可以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石,我心匪石??????
清扬心中莫名的感动,身为帝王的他竟然对着心爱的女子如此表白,内心深处不禁生出一个惶恐的念头,却又抓不住,不敢去想。
命里有时终须有,真的要认命吗?
连下了好几日的雪,天气还是阴沉寒冷。傍晚时分,索额图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疲惫不堪地朝午门走去。待出了午门,上了马车,踩发现脚下的鹿皮油靴早沁湿了,套在脚上湿冷透骨。遂对车夫道:“赶紧回府。”
雪地路滑,马车极难行走,颠颠簸簸,索额图的心也跟着摇晃起来。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失火一事还没有头绪,皇上的脸一日比一日阴沉,估计他再不找出那个纵火元凶皇上就要龙颜大怒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偏摊上这么一件难办的事,起初还以为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了,可皇上如此重视这件事,一副不找到真凶誓不罢休的阵势,他如何能掉以轻心。
一路拧眉深思,摇头叹息,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家了。回到府上,他的夫人姚氏见他鞋袜尽湿,忙上来替他脱了靴子,又移了脚炉来,道:“老爷,您先烤烤脚。”索额图的脚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伸着脚让炭火烘着,渐渐暖和起来。
这时姚氏端了盆洗脚水掀帘而进,见他满脸倦色,说:“老爷,这几日你成天往宫里头跑,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给累坏了。”
索额图叹了口气:“皇上这次给气得不轻,火还没消呢,我怎么能不积极点,只盼不出什么乱子才行。”
姚氏知道他素来不喜府上人管他在宫中的事,也再答话,只默默地给他搓脚。忽见棉布帘子一挑,有人进来,正是索额图的手下陈敬,只见他喘着粗气,脸上冻得白一块红一块,神色仓皇急促,打了个千道:“回禀大人,属下找到证人说那晚看到乾清宫太监王奉鬼鬼祟祟地从御膳房出来,而且他出来不久御膳房便着了火,估计就是他了。”
索额图大喜:“速速进宫。”说完,抓起地上的湿靴子又套了上去,姚氏在一旁急叫:“老爷,你先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双干净的靴子。”
索额图已经换好了鞋,也不理她,带着李敬匆匆朝紫禁城赶去。
王奉住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侍卫,索额图远远瞧见侍卫统领满脸焦色,似是出了什么叉子,心下一沉,脚步更加快了起来。
侍卫们见到索额图忙给他请安,统领也看到了他,上前一步说道:“索大人,你可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
“那太监自杀了。”
索额图面色一凛,赶紧推门进去,只见王奉躺在地上,面色青紫,口里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并且变成了黑色,一看便知是中毒身亡。侍卫统领也走了进来,道:“估计是畏罪自杀。”
“有没有审问跟王奉住一起的太监?”
“问了,好像说是与小喜子发生过口角,估计是气急败坏才会失手纵火。”
索额图盯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沉思良久,说:“我去向皇上请旨。”说完又匆匆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西暖阁笼着地炕火龙,极是暖和,康熙穿的衣服并不是很厚,似是被熏烟呛到了一般,他轻轻一咳,李德全赶紧拿了件紫貂大氅,给他披上:“皇上,这屋子虽暖和,您还是多披件衣服好。”
皇上知道他小心,不愿说什么,只是任由他披上了大氅。
这时梁九公进来回报,说:“启禀皇上,索大人来了。”
“宣。”
索额图掀帘而进,一股暖风扑面而来,冻得麻木的身子顿时好了点,他跪在地上:“微臣给皇上请安。”
“是不是事情有进展了?”康熙声音虽淡然,却透着抑人的迫力。
索额图刚才缓过来的暖和瞬间变得冰凉,道:“回皇上,微臣已经查明此事乃乾清宫太监王奉所为,因与小喜子发生过口角,又知宫女清扬与他关系甚好,所以才利用宫女将小喜子骗到御膳房加以算计,至于那宫女为何会出现在御膳房,微臣准备等她伤势好了点后再进行审问。”
康熙听他说是乾清宫的太监干的,顿时火冒三丈,将御案上的茶盏往地上一摔:“吃里爬外的狗奴才,朕非扒了他的皮。”
索额图早吓得丢了魂,战战兢兢说:“回???皇上,微臣赶到的时候王奉已经畏罪自杀了。”
“死了?这么死岂不便宜了他,鞭尸一百再把他扔到后山喂狗。”
“微臣遵旨,那???宫女什么时候审问??????”
康熙听他提及清扬,心中微微一痛,负手走到窗边,打开窗棂,刺骨的寒风顿时灌窗而入,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的疼痛。他的怒火渐渐平息,脑子也清醒过来。他对这件事是不是太上心了,太皇太后和太后也问了好几回,再查下去恐怕有人会拿她与太监见面的事大做文章,到时候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她。那纵火的太监已死,也消了点他的心头之恨。但找不到幕后黑手他绝不罢休,只是不能再那么明目张胆的进行了。
转身后康熙已是一脸淡然,道:“宫女就不必审问了,那日朕看折子看得太晚,有点饿,所以差她去御膳房瞧瞧有什么吃的没,岂料碰上这么件事。”
索额图惊愕,皇上居然给那宫女脱罪,却又不敢细想,连忙说:“微臣领旨。”
“未免引起恐慌这件事就此打住。你可以下去了。”
索额图见失火之事终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不禁松了口气,叩头说:“微臣告退。”
索额图退出后,正好敬事房太监捧了大银盘来给康熙翻牌子。康熙盯着那碧绿水汪的绿头牌怔忪出神,良久,终于拈了一只翻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终于码完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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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lxl亲问到对食,某爬八一下~~
原义是搭伙共食。指宫女与宫女之间,或太监与宫女之间结为“夫妇”,搭伙共食。这是宫女、太监被长期幽禁在宫廷,不能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怨旷无聊,因而产生的一种子畸形现象。自汉代至明代,史籍及笔记记载不绝。《汉书外戚传下孝成赵皇后》:“官婢曹晓、道房、张弃,故赵昭仪御者于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宫(曹宫)即晓子女,前属中宫,为学事史,通《诗》,授皇后。房与宫对食。”颜师古注引应劭曰:“宫人自相与为夫妇名对食,甚相妒忌也。”明沈德符《野获编内监对食》:“今中贵授室者甚众,亦有与娼妇交好,因而娶妇者。至于配耦宫人,则无人不然。凡宫人市一菜蔬,博一线帛,无不藉手,而费亦不资。然皆宫掖之中,怨旷无聊,解馋止渴,出此下策耳按宫女配合,起于汉之对食,犹之今菜户也。武帝时,陈皇后宠衰,使女巫着男子衣冠帻带,与后寝居,相爱若夫妇。上闻穷治,谓女而男滛,废后处长门宫。”又《内监镟匠》:“贵珰近侍者俱有直房,然密迩、乾清等各宫不敢设庖畗,仅于外室移飧入内,用木炭再温,以供饔飧。唯宫婢各有爨室自炊,旋调旋供。贵珰辈反甘之,托为中馈,此结好中之吃紧事也。”清徐鼐《小腆纪传》:“常中郭氏名良璞,故阉夏国祥之对食也。”《随园诗话》卷二引清罗天尺《南汉宫词》:“莫怪宫人夸对食,尚衣多半状元郎。”按,《十国春秋》载:“刘龑定例,作状元者,必先受宫刑。”
宫闱深深
下了几日的大雪,今日竟放出晴来,宫殿的琉璃瓦上几乎存不住雪,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亮晃晃的刺眼。地上的雪皆已扫净,荣妃在宫女秋霜的搀扶下托着手炉,穿着厚实宽大的白狐皮大氅朝宁寿宫走去。
到宁寿宫时却看到安嫔也在,荣妃知道太后素来喜欢安嫔,说她乖巧懂事,且每日早膳过后,必要到太后寝宫请安。宫里头的主位当面说她至诚至孝,难能可贵,背地里却说抓不住皇上,只会在太后面前溜须拍马。
宁寿宫极暖和,安嫔坐在太后跟前正有说有笑。荣妃脱了白狐皮大氅笑盈盈地给太后请了安,又道:“安妹妹来得真早啊。”
太后笑了笑:“可不是,哀家不过刚用完早膳她就过来了,还带来了金糕卷,说是她宫中小厨房的厨师做的,趁热给哀家送来,真难为这孩子了。吃着也比御膳房的大师做得好吃,可巧你来了,也尝尝吧。”说完站在她身侧的宫女就端了几块放在荣妃旁边的方案上。
荣妃脸上带着笑意,心内却满是鄙夷,她顺手拈了一块轻轻咬了口,道:“果然还是小厨房的东西好吃,妹妹真是有心。”
安嫔不露神色,笑道:“成日在宫中也无事可做,便差厨师做点吃的给太后送来。”
太后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欢喜:“老人家贪嘴,近日又觉着没什么好吃的,难为她惦记着哀家喜欢。”
“安妹妹对太后的孝顺在宫中可是有目共睹的,怕连咱万岁爷都不及了。”荣妃一副开玩笑的样子说道。
太后听了这话,犹未觉得什么,荣妃瞥了眼安嫔,她却是死命地绞着手上的娟儿,似要将满腔的怒意全撒它上面了。
“上回御膳房失火的事可算是过去了,不过皇上倒是不见得怎么高兴,反而心事重重的。”太后听她提及皇上,想到近日见他脸色不是很好,不免有些担忧。
“儿臣听说那纵火的竟是乾清宫的太监,万岁爷许是恼他吧,不过那太监也真惨,落了个服毒自尽的下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荣妃又望了安嫔一眼,果然见安嫔脸色微白,手上的娟儿绞得越发厉害了,心里不禁浮上一丝冷笑。
太后心中不爽:“那狗奴才真是不识好歹,皇上待他如衣食父母,他竟做出这等逆事,所以说皇上身边的人就得格外留心,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可不是,做奴才的就得听话让主子省心,那狗奴才怕是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安嫔笑了笑:“那些恼人的事说了做什么,没得自个儿找气受。听说那晚御膳房还有位宫女跟太监在呢,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害得连命都差点丢了。”
“宫里头的事复杂着呢,不过皇上倒是很担待她,没让她受什么委屈,估计是看太皇太后的面子吧。”荣妃道。
太后听了她们的话,似是漫不经心地抚着手上的佛珠,道:“改明儿哀家真得瞧瞧那宫女长得什么模样。”
日头暖和,积雪化水,沿着滴水檐一滴一滴落在瓦檐下,只觉分外悦耳动听。
荣妃出了宁寿宫,也不急,不紧不慢地走在御道上,路过一处花园时,隔着树木的枝丫看天上的日头,十分好看。不禁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皇上就像这天上的日头,照着天下万民,也照着深宫中的每一个女人,但日头再大也有照不及的角落,如果不想被抛在暗影里就必须自己往外爬,到他的跟前。”
“主子,您是在说安主子吗?”秋霜听到她的话语,问。
“我是在说她,也是在说我自己,但这宫里头的其他女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荣妃看着暖和的日头,难得卸下了那副伪装的面孔。
“主子您跟了万岁爷那么多年,万岁爷待您恩宠有加,那些个人哪里比得上。”
“万岁爷待我也不过念念旧日的情分,说到恩宠,那位宫女倒是好福气???”荣妃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眼神又变得狠烈起来:“安嫔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让她死里逃生,不过也好,除了她在万岁爷身边的一个得力奴才。”
“主子,奴才愚钝,怎么瞧万岁爷对那宫女像是撂下了。万岁爷近来频频翻牌子,通嫔,定嫔,还有宜妃,特别是宜妃,皇上都连着好几日翻她的牌子了。这宫里头已经有好一段时日没见人那么得宠了,奴才瞧着万岁爷喜欢宜妃。”秋霜一边思索一边分析道。
荣妃使劲推了把她的脑袋,她打了个趔趄,只差撞在旁边的枯树上。
“你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啊,万岁爷这是在找人顶缸。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她会成为这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只是不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为何迟迟没有动静?”荣妃顿了顿,对秋霜说:“那宫女现在怎么样了?”
“上回听说已经大好了,只是还在歇着。”
“你今天给我备份礼,下午咱去瞧瞧她。”
“主子,这又是为何?”
荣妃两眼一斜:“笨蛋,知道什么叫放长线吊大鱼么?不过看你这副德性也不会知道,你备好礼就是了。”
“是主子。”秋霜挨了不少骂,便不再言语了。
清扬在床上躺了十几天,骨头都睡软了,想下床走动走动,芳婉死活不肯,说什么以她好动的性子,非把弄破伤口不可。李德全又让芳婉放下手头的活,专门照看她,她倒来劲了,一口一个这是李谙达的吩咐,天天跟看犯人似的,真拿她没办法。
这会子好不容易装睡把她骗走了,清扬觉得有点口渴,遂起床到桌边准备给自己倒杯水。然手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只好两只手夹着杯子往外铺,将它翻过来,再两手捧着茶壶倒水,折腾了很久才倒好一杯水,虽然有时碰到伤口会有点痛,她心里却很高兴,过了那么多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寄生虫一样的日子,今天终于有点翻身做人的感觉了。
她捧起桌上的水,正要喝,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清扬以为芳婉回来了,唬了一跳,手上的茶杯一颤,应声落在了地上。
“呀。”
清扬回头一看,见吟春站在门口,遂笑着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芳姑姑来了呢。”
吟春满脸愧疚,赶紧抽出腰间的帕子给她擦了擦泼在身上的茶水,道:“对不起,姐姐,我以为你睡着了呢,所以没敲门就进来了。”
清扬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在我面前不用这样拘谨。”
清扬受伤这段期间,吟春经常偷偷来看她,有时给她带点吃的,有时给她换换炭炉里的火,是个很乖巧的丫头,清扬也越处越喜欢她了。
吟春停下手上的动作,道:“姐姐怎么起来了?待会芳姑姑看到又要唠叨了。”
清扬一脸笑意:“这不是她不在嘛,你可千万别告诉她,不然待会耳朵又该受罪了。”
吟春甜甜一笑:“我一定替姐姐保守秘密。”
她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混沌的黑夜出现的一丝光明,清扬心中不由一暖,真是个单纯善良的丫头。
清扬笑了笑,问:“今天是不是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她从怀里拿出个纸包,然后小心翼翼一层层地打开,一块精致小巧的糕点赫然眼前,她将糕点捧到清扬面前道:“这是我们姑姑赏的杏仁糕,听说是贡品,不过只有一小块。”
清扬看着眼前小小的杏仁糕,知道她肯定舍不得吃,全拿来给她了,不禁有点感动:“难得你有这份心,对我这样好。”
吟春把纸包往桌上一放,说:“姐姐,你说哪的话,上回你救我一命,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我虽没读过书,但小时候阿妈也教过我,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没有什么名贵的药给姐姐,也做不了别的,只能拿点吃的给姐姐。况且,这宫里头大家都瞧不起我们这些粗使宫女,连自家人都瞧不起自家人,上回我发高烧她们一个个理都不理,我本来以为就这样病死了,是姐姐你救了我,而且你不嫌弃我,一直照顾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吟春说着竟落下泪来。
清扬看她哭了,连忙帮她擦眼泪,不小心碰到伤口,痛得直龇牙咧嘴。吟春见她一副怪样,“扑哧”一声笑出来:“姐姐,你别在乱动了,我拿杏仁糕给你吃。”
清扬不禁一笑,毕竟是个孩子啊,哭得快,笑得也快。
吟春已经拿了那块杏仁糕凑到她嘴边,清扬知道不吃掉她心里会不舒服,遂一口全吃了,还似不知足地舔了舔嘴角的碎屑。吟春见她很喜欢,笑着说:“下回有好吃的我还给姐姐拿来。”
清扬吃完嘴里的杏仁糕正要说话,敲门声响了起来,她以为是芳婉回来了,赶紧爬回床上。但想着芳婉以为她在睡觉,应该不会敲门,遂问:“谁啊?”
“清扬,是我啊。”月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清扬一喜,对吟春说:“吟春,帮我开开门。”
吟春开了门,见外头不光有个宫女,定嫔娘娘也在,心中一慌,忙跪下请安:“奴才给定嫔娘娘请安。”
定嫔望着屋里头,说:“起来吧,你先下去。”说完进了屋。
吟春福了福回自己屋去了。
定嫔见清扬这会子还卧在床上,眼圈一红:“那么久了,还不能下床。”
清扬赶紧道:“主子,你别这样,我已经好了,只是芳姑姑大惊小怪不让我下床,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受重伤吗?”
定嫔见她嬉皮笑脸,道:“确实不像。本来早想来看你,但碍于主仆有别,你又在乾清宫当差,怕别人多舌,所以才拖到现在。”
“主子,我知道。”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来乾清宫之前我说御前复杂的很,要你当心,你也说知道,这才过了多久就被人弄成这样了。”月婵似是憋了很久,今天见到她终于忍不住数落道。
清扬一笑:“月婵,我知道你关心我,这不是不小心嘛,下回我一定当心。”
“下回,你还想要下回。”
定嫔听她们一言一语,只在旁边默默地垂泪。清扬嗔了月婵一眼,说:“看你干的好事,把主子都弄哭了。”
月婵这才住了嘴。
定嫔抹了抹眼泪:“都怪我不好,擅作主张把你弄到乾清宫来,原想着你是个有福之人,万岁爷???谁知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
月婵听定嫔说是她把清扬弄到乾清宫的,心中诧异,她干嘛要那样做?而且她刚刚提到万岁爷,莫不是她想让清扬也做皇上的妃子?
清扬听她提到康熙,想起那晚康熙说的话,心中一痛,幽幽地说道:“不关主子的事,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月婵也说:“你是不是得罪谁了?抑或是皇上待你特别好,有人眼红?”
“谁知道,要在宫中生活就得习惯这些。”
“不过你也别担心,宫里头的奴才开始还议论纷纷地说你,这会子万岁爷宠幸宜妃,你的事也慢慢淡下来了,大家一门心思全在宜妃身上,都想着怎么巴结她呢。”
清扬听了她的话,只觉心绪凄迷,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是皇上,这或许是他的无奈,将来是不是也要变成她的无奈?
定嫔嗔了月婵一眼:“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可有的你受。”
月婵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定嫔又对清扬说:“你且好好养伤,日后多长个心眼,别随便相信别人,万事小心才是。我们出了也有些时辰了,该回去了,下回我再抽空来看你。”
“主子不必替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定嫔出了清扬住的屋子,脸上犹带着自责的神色,月婵不知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定嫔这么难过,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安慰她说:“主子,您也就别想那么多了,清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会过去的。”
定嫔微微一叹:“但愿如此。”
两人一路走到东长街,见荣妃在她宫女的搀扶下迎面走来。定嫔上前一福,给她请了个安,月婵也行了礼。
荣妃笑着问:“妹妹这是打哪来呀?”
“上乾清宫看以前服侍我的宫女清扬了,她好歹跟了我那么久,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来看看。”
“妹妹真是个恋旧的人。”说完又道:“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你了。”
“姐姐你去忙吧。”
荣妃笑意盈盈地朝乾清宫走去。
冬天黑得早,乾清宫很早便上了灯。
太监们上了点心便在一旁静静地候着,身旁赤金九龙绕足烛台上,燃着十几支通臂大烛。这时一枝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在这寂静的宫殿里,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康熙望着满目琳琅的点心,散发的甜腻清香不断在鼻尖萦绕,他拿起案上的银箸,却不知要吃什么,心中不由生出烦闷来,遂将银箸一丢,道:“撤了。”
李德全在旁唱到:“撤膳。”
在阁外候着的太监顿时鱼贯而入,收拾桌子和点心,不一会儿,便收拾的干干净净。
康熙在御案前落座,烛火明晃晃的照着他白玉般的脸,忽然他抬起头来,目光炯然,道:“李德全,备马车。”
李德全一听皇上说备马车,知道他想出城,顿时吓得心惊肉跳。记得康熙五年的时候,皇上深夜出城意在到鳌拜府探虚实,结果去的时候碰上反清复明的乱党,幸亏皇上当时机警,带的侍卫和亲兵也武艺高强,才逃过一劫。回来后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太皇太后耳中,太皇太后大怒,自然怪罪在他这个当奴才的身上,差点将他廷杖致死,幸好皇上跪下求情,才免了死罪。不过那次他可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皇上,这夜黑风高,寒风刺骨的,您要马车做什么?”
“李德全你现在好大的胆子,连朕做什么都要管了?”
李德全往地上一跪:“皇上,有什么事您差奴才去办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呢。”
康熙眼睛一扫,目光凛冽:“你去是不去?”
李德全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浑身一颤,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被康熙碎尸万段了。
“奴···才···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某爬突然觉得李德全好可怜,好对不起他哦~~~
还有亲们都在猜测小玄子到底翻了谁的牌子,话说某爬想过找安嫔,让她也让人妒忌妒忌,但是想到她那样害女主,绝不能让她靠近小玄子,免得小人得志。还有一个就是定嫔,但是咱小玄子聪明绝顶,一定会想到女主跟她的关系,所以她也作罢。纵观历史,宜妃是康熙时期比较得宠的一位妃子,给他生了好几个娃,总得在女主来了后给她怀上几个娃撒,所以就让她披甲上阵,完成拯救女主的艰巨任务了,呵呵o(n_n)o(某爬的狗血思维??????)
答疑:
花榭童鞋的问题“我有个问题哈,关于翻牌子,牌子是字面朝上让皇上选还是字面朝下让皇上翻啊?”某爬的理解是:绿头牌正面朝上,上面写了那些可以供皇上临幸的后妃的名号,皇上看了名字后想跟谁睡就跟谁睡。
“这个太后不是小玄子的生母吧,是顺治废后以后又从蒙古娶来的那个吗? ”
某爬的理解:小玄子的生母在他登基一年后就去世了,这个太后是他的养母。而且记得在哪看过一段历史说,小玄子跟她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对孝庄是每日晨昏定省,对她有时会几天才去一次。他们关系改善是孝庄死后,小玄子伤心欲绝,她每日照看他,安慰他,那时候才好了起来。
男男对决
夜色渐浓,雪暗凋花,庭院中的芙蓉树翠色尽失,一片枯枝残叶,曹寅走出屋子,站在一株开得正艳的梅花树下,望着蔚蓝天幕上的皓月怔怔出神。寒风一过,树上的梅花蓦然飘落,簌簌如雨,落了他一身,几片细嫩的花瓣从他的脸颊滑过,沁凉芬芳。
曹府的丫鬟小春见屋里点着灯却是空无一人,正准备走,忽然瞥到院子的梅树下站了个人影,仔细一瞧,可不就是二爷。但见他黯然伫立在寒风之中,花瓣不断的落在他衣上肩上,却是无限萧索,仿佛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遗世独立。
小春看着曹寅的背影,感觉他最近变了,变得喜欢一个人出神,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站在一个地方,似在想着什么事,或是想着什么人。而且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本来他这次立了大功,应该很高兴的,可是自醒来后,小春就未见他笑过,有时甚至会露出焦虑哀伤的表情。府中没有人敢问他出了什么事,为何心中不快?因为大家都知道二爷虽然性子温和,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但也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但凡他不想说,或是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勉强他。所以对于他的事,大家只能心里干着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春轻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道:“二爷,这风吹得人骨头都痛了,您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还是到屋里歇着吧,免得又受了风寒。”
曹寅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风中,水银般的月光从梅枝间穿过,枝叶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花,落在他身上,越发显得落寞,惆怅。
小春见他良久没有反应,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转身欲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素净的帕子,转身对曹寅说:“二爷,这是上回您被送回来的时候奴婢从您手上拿下来的帕子,当时您撰得极紧,奴婢想许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洗干净留了下来,但那几日您又受伤昏迷,所以拖到今天才拿来还给您。”
曹寅身影微颤,道:“给我看看。”
小春将帕子送到他手上,抬头时竟看到二爷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而且这种温柔不同于他以往待别人的那种,但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中温柔带着忧伤,却又让人甘愿深陷其中。
“你下去吧。”
“是。”小春说完转身下去了,走到回廊转角处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二爷,月光下的二爷身材挺拔欣长,却如木偶般的静静伫立。
不禁感叹,二爷变了,真的变了。
曹寅低头看着手上无暇的方帕,洁白素净,没有鲜艳的丝线,没有繁乱的针脚,只在帕子的左下方简单绣了只奇怪的鸭子,又与平常见到的鸭子不同,看在眼里只觉俏皮可爱,这样奇怪的东西估计只有她会有了,那个奇怪的丫头。许是上回在御膳房将她推开的时候不小心抓在了手中。他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抬头望向浩瀚的天空。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他跟她只见过四次面而已,第三次甚至不算见面,可是他的心却莫名地牵挂着她,不由自主。犹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不由分说,扑上来就抱着他哭,那样伤心又带着欣喜,仿佛在黑暗中孤独地走了很久,终于见到了一丝阳光,便激动地不住落泪。滚烫的泪水透过薄衫打在他的胸前,灼烧着他的肌肤,也灼烧着他的心,也许就这样烙下了。当时虽然不知她为何会那样,但看着她清亮带水的双眸,竟很是喜欢。
第二次见她是在宫中,那时她孤身站在一株芙蓉树下,粉红的芙蓉热闹地簇拥着,她小小的脸隐在叶的暗影里,轮廓辨不很真切,缕缕光束透过重叠的叶片落在她的脸上,虽不是极美,却让人心中一暖。那天她眼神怔忪,却如明镜般能照出他的影,依然满怀深情地唤他“子清”,就像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的叫唤。那一刹,他忽然有了种命中注定的感觉。他在儿女私情上一向不甚用心,裕亲王和纳兰都说他不近女色,其实他只不过是没有碰到喜欢的,又不愿将就自己,所以当他们一个个结婚生子的时候,他还是孑然一身。幸好他上面还有一个有为的哥哥,加上他自小聪明伶俐,甚得别人欢心。十六岁便被选进宫做皇上的侍读和御前侍卫,又与过世的爷爷长得极像,所以老太君待他像心肝一样,什么事都由着他,但凡他不想做的事没人敢逼他,就连他不想过早成家立室也由着他。
可是她却破了他的金钟罩,他的心也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她就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是他想一辈子白首不相离的人,但她深陷皇宫,且在离皇上最近的地方,如何能草率行事。正想不出辙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二弟,原来你在这里。”
曹寅微慌,赶紧将手中的娟儿塞如袖中,见他的大哥曹方正朝自己走来。
“大哥。”
说话间曹方已经来到了他身边,道:“你身上的伤还未好,不要吹多了风。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明天就要回江南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
夜色极好,曹方看了看天空,说:“看到你的伤并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况且已经出来了好几日,江南的丝绸生意还等着我呢。我也要早日回去告诉爹好老太君你的状况,好让他们放心。”
“老太君她还好吧?”曹寅也是自小就很疼爱老太君,记得一次老太君生病,当时只有十岁的他偷偷跑到厨房去帮她煎药,结果把手给烧伤了,老太君心疼得不得了,但病也很快就好了,所以府上的人都说他是老太君的福星。
“怎么会好呢?你受伤的消息一传到府上,老太君就哭得死去活来,老人家几天都吃不下饭。直到我说来京城瞧瞧你,她才肯吃点粥了。还好当时只说你受了点轻伤,若是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她非得??????”曹方不再说下去。
曹寅面露痛色,对着天空道:“孙儿不孝,让老太君忧心了。”说完又对曹方说:“大哥,你回去告诉老太君,就说我没事,让她放心,等过一阵子我亲自回江南看她老人家。”
“这个我知道,二弟,其实??????”
曹寅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大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其实这次来,爹还让我问问你成亲的事,老太君虽嘴上没说,但心里也巴不得你早日成亲,每次看到玉儿的时候都开玩笑说,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寅儿的孩子。你也知道老人家怕是没几年了,她又那样疼你,不要让她走的不安心??????”
曹寅不等他大哥说完,就急忙打断说:“大哥,老太君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固然好,但是老人家一旦有个万一,谁又说得了呢。”
见曹寅抿着嘴不说话,他继续说:“就当为了老太君你还是早日成亲吧,不要再说什么男人当以国事为重,大哥知道那都是借口,没有家何以立国。”
曹寅双拳微握,是该考虑成家立室了吧。
“大哥,这件事我会考虑一下。”
曹方见他松口,趁热打铁道:“别再考虑了,爹已经帮你看好了,李??????”他还未说完,管家忠伯就急急忙忙地跑来,说:“大爷,二爷,宫里的李谙达来了。”
两人具是一愣,这么晚李德全来干什么?
两人还未回过神,就看到李德全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院子,曹寅借着月光看清了李德全身后的人,大惊失色,连忙对忠伯说:“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踏进院子一步。”然后转身对他大哥曹方说:“大哥,你也下去吧,我跟李谙达有话要说。”
曹方未入官场,所以没有见过康熙,见宫里的人深夜来访,知道必是有要事相商,遂说:“我先下去了。”
闲杂人等全部退走,只剩下曹寅,康熙和李德全。曹寅走到康熙面前微微一躬,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深夜来访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康熙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负手走到梅树边,梅花芬芳浓郁,暄香远溢,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更是清香满口,沁心入脾,他却是眉头微蹙,良久,淡然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大好了。”
康熙又是一阵沉默,尔后说道:“其实你不必亲自进火场的,随便吩咐一个侍卫进去就行了,那样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如何对得起你额娘。”
曹寅心中惶恐,感觉皇上话里有话,却又猜不透,也不敢据实回报,要知道宫女与侍卫暧昧不清可会招来祸事,他倒无所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