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心游第1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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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游 作者:rouwenwu

    ,此时听到自己打小奶大的格格问起这话,想了想,“格格,且不管别家如何,至少,爷和王爷,还有府里的几位小阿哥,对于与福晋这样的亲近都是习以为常的,奴才方才听到五阿哥说,这十年,因为福晋卧病在床,不能送他们出门,素来是做儿子们出门前亲亲福晋就罢了,福晋却并不回亲,现在,终于等着福晋好了,五阿哥说一定要多亲亲他们才去上学的。格格,您听这话便知道的,便是福晋昏迷在床,府里这习惯,也是没改的。”

    那拉氏喃喃道:“这几日,婆婆醒了,不只公公精神了,便是爷的神情,也看着轻松了好多,以前十几日也见不着一个笑模样,现在,但凡在婆婆面前,他便是再如何,那眼中,也是含着笑意的。嬷嬷,在爷的心里,我这个妻子便是连婆婆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吧。”

    张嬷嬷听了自家格格这话,大惊失色,几步走到门前,探头四处张望,直到见左右无人,方掩好门,走到那拉氏跟前,拍着胸,压下惊惧之意。

    “我的好格格,这话,可万不敢说的,自古以来,孝大于天,爷把福晋看得重,这都是该的,你怎么倒说出这话来了,莫非魔障了不成?”

    那拉氏看一眼自己的奶嬷嬷,进府一年多,无人掣肘,她早把府里经营好了,在自己的院内里说几句私房话不被传出去,这点儿自信,她还是有的。

    “嬷嬷,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是,这些念头却是自己就跑出来了,按也按不住。当年指婚前,爷亲自和我说,他娶妻,首重孝道,服侍好婆婆比什么都重要,我心里,早知道爷有多在意婆婆的。

    爷不仅模样长得好,有本事,品格儿也好,而且,他还是郡王府的嫡长子,这样的男子,居然问我是否愿意嫁他为妻,嬷嬷,我当时,只以为是做梦来着。咱那拉家,不过一介中等贵族之家,我那一届的秀女,家世比我好的,长得比我好的,女红才干比我好的,不知有多少,怎么爷就能相中我呢?只是,皇上未指婚,他却这般来问我一个秀女,于规矩上,是极不合礼的,甚至可以称之为违制的。”

    那拉氏短短吸了口气:“当时,我严厉责问他,他却笑了,只说得了皇上恩准,方才来问我的。嬷嬷,爷笑起来真好看呀,如云破月来,皎洁、清淡、高贵,明知有些不妥当,我偏就那样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那拉氏脸上带着如梦一般迷幻的笑,陷入了回忆,一边的张嬷嬷看着自家格格的神情,摇了摇头,静静站着等她回神。

    打回忆中惊醒,那拉氏摸摸微烫的脸颊:“成婚后,主持着忠勇郡王府的中馈,年年得赏赐,尽是一些听也没听过,见也没见过的珍宝,皇上月月遣太医来给婆婆看诊,有时,便是御医也会来。我才真正知道,忠勇郡王府有多得圣宠,无怪乎当日爷敢在指婚前就找秀女问出那样的话,嬷嬷,便是皇子皇孙,也没几人能得皇上这样的恩宠吧。

    嬷嬷,我这样子的,却嫁给了爷,是咱那拉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吧!当年,多少秀女知道我被指给爷后气红了眼,摔了珠钗!”

    那拉氏掩唇轻笑:“那个佟佳氏,还有那个阿玛做着正一品大员的纳喇氏,她们选秀时,便是瞧也没瞧过我一眼的,指婚后,上门来拜访时,以她们那样大家子的教养,那眼里的嫉妒也没藏住。一道指婚圣旨,让京里多少人家跌了茶碗,京中当月售卖瓷器的却乐坏了,狠赚了一笔。

    是呀,我阿玛只是一个四品的小官儿,可我却嫁给了郡王世子,将来兴许还是实打实的亲王世子,嬷嬷,你说,我这命好吧!”

    张嬷嬷点头:“格格的命,自是极好的,爷待格格好,屋里还没有那些个狐媚鬼道的小妾通房,便是那个自小在王府长大的艳丽惊人的牡丹,爷也一直只是当丫头使唤,至今也还是处子之身,像牡丹那般模样的丫头,要是在别家府里,早被爷们儿们收用了,哪里还会是个侍候人的丫头呢,咱们爷却不是个会被美色所迷的。格格,这女人成婚后,一怕婆婆性情不好,小姑难侍候;二怕妾侍通房太得宠,而自己不得夫婿的心。可您成婚后,这些全不用忧心,格格,您的命,这大清,没几个女子能比得上的。”

    那拉氏叹道:“指婚后,迟迟不见夫家上门来商定成婚日期,那时,京中有说夫君不满意我家世的,有说夫君要另请旨再指侧的,便是我昔日的闺中好友,也含嫉带妒上门来打探消息,名为安慰,实则不免幸灾乐祸。我便是明知当日是夫君亲自找我说的,却仍旧不安,以为夫君反悔了,不想,他却又亲自上门安抚,告诉我要等着婆婆醒来亲自主婚。他体贴周到,待我那样真心,当时,我便想,这样的夫婿,便是等多久,我也等得。只是,这一等,却等了三年。”

    张嬷嬷安慰道:“格格,惠容郡君不也等了三年吗?她的年龄还比你大呢。”

    那拉氏点头:“婆婆的这六个儿女,都是极孝顺的,嬷嬷,你说,将来,我的儿女,也会这样孝顺我吗?”

    张嬷嬷道:“龙生龙,凤生凤,将来格格的儿女,自然是像咱们爷一样孝顺的。”

    那拉氏闭上眼:“我也不盼着他们比爷更孝顺,哪怕他们有爷待婆婆一半的心待我,我都知足了。”

    她不是期盼更多幸福,只是,难免会奢望着能如婆婆一样得夫君怜爱,只是,当初,夫君明明白白告诉她,嫁他为妻,家世美色才能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侍母必须至孝。

    虽然心里难免泛着酸意,不过,婆婆其实不难侍候,她一定会努力让婆婆满意的,得了婆婆的欢心,夫君就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守着她吧?

    将来,她的儿子会像今儿早上夫君与婆婆那样与她亲昵吗?……

    张嬷嬷拿起一块毯子给那拉氏盖上,轻手轻脚走到外间的耳房,坐着发了一阵呆,格格到底年纪还小,这一年来的顺遂自在日子,让她忘了以前的艰辛,生出些浮躁来,见着福晋这样的女子,失了平常心,生出了攀比之念。

    只是,福晋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吗?别说是自家格格,便是皇子们的嫡室,那些个亲王福晋们,又有谁比得上自家这位郡王福晋呢。这两日,听着福晋身边的高嬷嬷闲谈,张嬷嬷才知道,自家福晋是连皇子们也敢挤兑不给面子的,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偏还无人说福晋不好,别家府里的家眷,谁能如福晋这样的。

    听格格最后话里的意思,至少,她心态平和一些了。是呀,夫婿既无妾侍,又无通房,便是待婆婆更尽心,又怎么呢,那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这不都是该的?将来格格也会有孩子,到时,格格就知道做人母亲的心了。

    ☆、340、打探

    340、打探

    张嬷嬷叹口气,皱紧了眉,只是,格格如果不好好拢着爷的心,便是爷现在只守着她,可指不定将来会被别的女人迷住了呢。最怕的是,如果爷对别的女人如王爷一样用情至深,到时,格格又该如何自处?这个,却要防范于未然的。

    格格现在这样掌着一府的大权,又没有妾侍争宠,更无小姑挑刺儿,婆婆又是个和善不揽权的,摆明了不会再插手府里的事务,格格现在这样,是少有的大福气,她得劝劝格格,千万要惜福才是。

    四阿哥下朝后,被雅尔哈齐拦了下来:“来我府里喝酒吧。”

    四阿哥看看神采飞扬的堂弟,哼了一声,“什么时候?”

    “今儿也成,明儿也成,或是再过几日,都行。”雅尔哈齐看着四阿哥笑。

    四阿哥望着天,不看那个前几日还虎着脸仿佛所有人都是他的欠债户的男人,还是先前的那冷肃的模样看着顺眼呀,现在这张仿佛捡了个大元宝的脸,看着怎么那么让人想揍一顿呢?

    “玉儿说什么时候?”

    雅尔哈齐扯了扯嘴角:“你怎么知道是玉儿的意思?”

    四阿哥都懒得理他,十年前,他就不大乐意玉儿把心力花在别的男人身上,哪怕这些男人是他的堂兄弟,现在他等了十年,估计只恨不能自己一个人占着玉儿不放呢,哪还有时间邀他喝酒。

    看四阿哥不理他,雅尔哈齐摸了摸鼻子:“明儿吧,昨儿晚上她累着了,现在估摸着正补觉呢。”

    四阿哥扫了这个堂弟一眼,眼神不自觉便往下溜,雅尔哈齐一下便发现了,老脸少有的一红:“昨儿她写一个什么计划书,弄到三更才睡,早上又早早起来给我做饭……”

    四阿哥翘了翘唇角,转身走了,留下雅尔哈齐在后面跳脚,这个四堂兄,怎么学得促狭了?居然取笑他。

    当然,四阿哥是不会承认自己不庄重的,他什么都没说不是。

    便是某人认为他这个兄长不厚道,拿兄弟逗乐子,那也是某人自己做贼心虚,和他“冷面王”可一丝半毫的关系也没有的。

    四阿哥心情颇好地回到府里,下人却通禀道年侧福晋有请。

    四阿哥也未进书房,直接转身往年氏所住院子走去。

    娇美脱俗的年氏穿着素淡的罗裙斜倚在榻上,望之如湖畔之月,欲攀却惜乎距之甚远。

    听着脚步声,年氏侧头看来,见着四阿哥,浅浅一笑,撑起软柔的身子,“爷回来了。”

    四阿哥走进房内:“你不用起身,让丫头们服侍便好。”

    年氏却并不听,走到四阿哥身旁,服侍着他换上家常的衣裳,一通忙乎后便不免有些微喘,看得四阿哥赶紧半抱着她坐回榻上,心疼道:“你这样子事事劳心劳力,怎么养得好身子。”

    年氏打眼角撩了四阿哥一眼:“爷的事儿妾不劳心劳力,却为谁劳心劳力去?”

    四阿哥嘴上责备,心实喜之,听着爱妾如此回话,更是喜上加喜,“你这身子,有些病弱,如今,玉儿醒了,不若请她为你看看?”

    年氏垂下眉眼:“怎好劳动伊拉哩姐姐,她也才刚病愈几日功夫。”

    四阿哥张了张嘴,前儿在乾清宫见着玉儿,虽看着精神不错,不过,到底睡了十年,谁知是否真的已经痊愈,那些太医的话,却不可尽信,现在就让她劳神替年氏诊治,确实不太好。雅尔哈齐和几个堂侄儿若知道了自己存有这般非分之求,只怕要找自己麻烦。

    “既如此,再等等,只记得平日放宽心好好养着。”

    年氏抬眸笑道:“我的爷,我这还怎么养才好呢。”

    四阿哥抚抚爱妾滑嫩的脸,“你这西子捧心的模样,爷是喜爱的,只是,再如何,总不若你身子好起来爷更喜欢。你养好了身子,才好为爷生育子嗣。以前你年纪小,诞下的四丫头体弱多病,早早夭了,爷就想着这几年把你身子好好养养,养好了,再替爷生个健壮的儿子。

    玉儿以前就说过,女子年纪大一些生育子嗣成活更容易,果然,你看,弘历和弘昼的生母,都是二十了方生下他们,他们的身子骨儿素来可不就是好的。只怪爷当时不够谨慎周到,若不然,你也不致遭受丧女之痛了。”

    年氏拿帕子擦了擦眼睛:“妾知道,爷也是心疼我们那苦命的女儿的。”

    四阿哥把年氏搂得更紧一些,举目望着房顶,叹口气:“没事儿,太医说了,你现在身子比前几年好多了,想来,再怀上孩子,必是个身子好的。等玉儿养好了,我再跟她要些好东西,你吃了,就会更好了。”

    年氏伏在四阿哥怀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打嫁给四阿哥,每年必会听他提一两回这个伊拉哩氏,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哄得自家这位素来冷酷又有些多疑的王爷这般相信她。

    “爷,我二哥打蜀地送东西来了。”

    四阿哥低头看着怀里爱妾爱靥如花的模样:“又送什么了?你收着便是,告诉爷做什么?”

    年氏轻嗔道:“你这个甚是相得的二舅兄,送你的东西倒比送我这个亲妹子的还多。”

    四阿哥听了这话,心里高兴,一扬眉:“他又给爷送什么了?亮工这样子不好,在外做官,更应该多花心力管辖好一省之大事,督促属下官吏的政事言行,怎么倒抽那许多时间寻摸珍玩古藉?不好,太劳烦他了。”

    年氏佯怒道:“人家一片真心实意替你寻来好东西,你既不领情,且扔了吧。”

    四阿哥看着年氏娇嗔薄怒的样子,心里泛上疼怜之意,哄道:“非是不领情,实是怕他把功夫都用差地方了。好了,好了,爷都收下,可好?”

    年氏转嗔为喜:“这才是呢,那是我哥哥,送你东西,不都是该的,一家人,总说这样的话,着实让我伤心呢。”

    四阿哥心里听着这话,受用得很:“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送了,爷便收着吧。”

    二人坐在榻里又黏乎了半天,下人来问是否现在便把午膳呈上来,年氏正要应答,四阿哥却挥了挥手:“午膳我去福晋那里用,今儿就不留了。”

    年氏的手紧了紧,打进府起,但凡四阿哥进了她的门儿,除非为着公事,还没几回这样自己要走的。

    四阿哥看着年氏哀哀欲诉偏一言不发的模样,叹口气:“堂弟请我明日赴宴,你们福晋素与玉儿交好,她们也许多年没见了,明儿自要与爷同去的,爷得去和她商量一下明儿送什么礼才好。”

    年氏轻笑道:“平素,人情来往的事儿都是福晋打理,这许多年,经了多少事儿,从不曾有不妥当的,爷今儿怎么却不放心了?”

    四阿哥扶着额,目含笑意,叹道:“那丫头,事儿多,送金银她不喜欢,玉器绫罗,也未必看得上眼,我得去找找我的藏品,找几件儿她会喜欢的,若不然,指不定就要扣爷的吃食。”

    年氏拿手绢子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在四阿哥怀里揉得云鬃都有些散乱了才止住笑意。

    咬着手绢子,年氏眸含水光,媚惑撩人,看着四阿哥轻嗔道:“我的爷,您堂堂亲王,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这会儿倒为点儿吃食这般劳碌。”

    四阿哥心情颇好,点头道:“可不就是,真真是吃人嘴软。”

    说着,轻轻扶着年氏坐好,站起身,看一眼年氏,转身走了出去,“行了,爷走了,你也别送了,记得一会儿要好好吃饭。”

    年氏紧跟着走了几步,见那人大步出了自己的院门,往正院转去,再没回过头。

    年氏回身慢慢坐回榻上,此时,却再无先前那般娇慵模样,她闭目沉思半晌,方唤进一个老嬷嬷来:“嬷嬷,忠勇郡王福晋的事儿,咱们打听到的,显然不全,爷这样重视她,岂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堂弟媳?以前,我就常听爷提起她,那时,只以为是因她救了废太子又一直卧病在床才会引得爷年年感叹,现在看来,绝不仅止于此。一病十年,还能让爷记着她,这女人,绝不简单。嬷嬷,你让二哥的人再好好查查她。”

    老嬷嬷悄没声儿地退了下去,年氏又想了片刻,方兴致缺缺道:“午膳,呈上来吧。”

    下人很快端上许多碗盘,摆了满满一桌,看着碗里的玉粒金莼,年氏却觉噎得慌,好容易吃下半碗,却再也没了胃口,一边的丫头劝道:“侧福晋,您好歹再喝碗汤吧,这汤不腻的。”

    年氏叹口气:“好吧。”

    喝完补汤,年氏皱着眉,“都撤了吧,看着就觉胃里难受。”

    下人轻手快脚把东西都撤了,年氏刚吃完饭,不能立马就睡,便与丫头闲聊。

    “小红,你是府里的老人,忠勇郡王福晋你见过吗?”

    丫头小红想了想,摇了摇头:“奴才虽是府里的家生子,可十年前却还未曾在主子们身边服侍,奴才只听府里的老人们说,王爷和忠勇郡王爷、十三爷关系素来很好,三位主母的关系便素来极和睦。郡王福晋病了这些年,王爷总不时把她所生育的几位阿哥接来府里住,福晋也一直像照顾世子一样照顾着他们。”

    年氏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是呀,那几位阿哥,都是金玉一般的人物,不只出身尊贵,也好气度。”

    小红笑道:“弘芝弘英两位阿哥最淘气了,领着府里的几位阿哥捣乱,把王爷的书房都弄乱了,王爷一生气,便罚他们收拾书房抹灰扫地做粗活,后来再闹,就让他们把一个院子的粗活都做了,再后来弘普阿哥知道了,不知怎么把他们收拾了一顿,弘芝弘英阿哥才安份了。”

    年氏侧头好奇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红不好意思道:“奴才也是听府里的老人们说的,那时,侧福晋还未进府呢。”

    年氏点头:“哦,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呀,没想到,这都这么久了,还这么多人记得。”

    小红想了想:“听说,当年咱们世子和弘普阿哥还曾一起在邬先生跟前进学呢。”

    年氏起身走进卧室:“我乏了,要歇一会儿。”

    小红急忙跟进去服侍着年氏躺好,之后退了出去。

    年氏躺在床上,心里无奈叹息,居然与世子这般亲近吗?又与福晋交好,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阿噗扔了一个地雷

    ☆、341、宴客

    341、宴客

    四阿哥带着四福晋、弘晖、弘晖的媳妇富察氏一起赴宴,在忠勇郡王府门前,正巧碰到雅尔哈齐来迎十阿哥,十阿哥身畔,站的自然是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和十二岁的弘暄。

    雅尔哈齐正要引十阿哥进府,却见着四阿哥的马车也到了,几步下了府前台阶,冲下车的四阿哥抱拳乐道:“这倒好,碰上了。”

    四阿哥抱拳回礼,冲十阿哥点点回,三人一起进了府。

    跟着迎客的弘普则冲乌喇那拉氏与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作了个辑:“四堂婶、十堂婶儿请见谅,额娘正在厨房,方才已着人知会她了。”

    乌喇那拉氏笑道:“自家人,不妨事。”

    弘普侧身引着两位长辈与几个同辈跟上前面三人的步伐。

    进了正殿,却见殿内十三阿哥与兆佳氏以及他们的三个嫡子已经到了。

    四阿哥迈步进殿:“老十三,你倒比我们来得还早。”

    十三阿哥站起身:“四哥,弟弟着实馋坏了。”又冲十阿哥笑道:“十哥想必有同感。”

    四阿哥听了十三的话,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在雅尔哈齐示意下坐到椅上的十阿哥则点头道:“是馋坏了,这都好些日子了,就送了两条鱼,几盒点心,老雅,你这也太抠门儿了。”

    雅尔哈齐看着下人把茶在众人身畔的小几上放好,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回头冲十阿哥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儿:“好些日子?这不是才过去四五天功夫?照你这意思,莫非应当天天给你送吃食不成?”

    十阿哥搓搓手:“你若要天天送,爷也不和你客气。”

    十三阿哥在一边点头:“我也不和十哥争抢,三五天的送一顿的,也成。”

    四阿哥坐在椅上听着三个兄弟互相挤兑,拆台,喝了一口茶,脸上神情极愉快,放下茶盏时,看见十三阿哥的儿子目瞪口呆的样子,便笑问道:“弘暾,弘晈,弘(日+兄)guàng,怎么,没见过你们阿玛的馋相?”

    三兄弟一缩脖子,都急忙闭上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十岁的弘暾年最长,便代替两个兄弟回话道:“侄儿们知道阿玛好酒,却不知,他也好食的。”

    对于大哥的话,弘晈,弘(日+兄)guàng俱有同感,一起点头。

    四阿哥想了想,十三的这三个嫡子,最大的弘暾也是玉儿昏睡后出生的,虽说惠

    容也学了玉儿七八成本事,可是,他们总不能让一个未成家的姑娘家替他们做操劳不是,那之后,便再无往日口福了。

    十年,多漫长的一段时间呀,只是,转头看到走进门的玉儿,四阿哥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一时也忍不住想挠头,她这模样,却还是十年前的样子。

    见着容颜依旧的玉儿,乌喇那拉氏、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与兆佳氏显然也都愣住了,她们妯娌仨可不像四阿哥、十阿哥与十三阿哥,好歹前两天在乾清宫还见过玉儿一面,此时见着仿佛时光在她身上停住了脚步的玉儿,想不惊讶都难,那可是整整十年呀,便是健康的人,也会老吧,为何她病了十年,却仍是旧时模样?

    乌喇那拉氏站起身,拉着玉儿的手,上下打量半晌,咬牙道:“我们都老了,你倒好,还这般年轻好模样,真真让人心气难平偏又爱得不行。”

    玉儿抱着乌喇那拉氏的胳膊摇:“唉呀,好嫂子,知道你帮我照顾几个儿子辛苦了,一会儿送你好东西,保证你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兆佳氏在一边听了扑噗一声笑了:“赶情好,这以后,四嫂越活越回去了。”

    玉儿笑睨着兆佳氏,“十三弟妹莫恼,也有你的,回家好好保养保养,再走出来时,指定比那些小姑娘还嫩呢,保准迷得十三弟连门儿也不想出。”

    兆佳氏看看正听着她们说话的十三阿哥,脸一下胀得通红。

    十三阿哥看一眼妻子红通通的脸,又看看搂着四嫂打趣自己夫妻的女子,唇角轻扬,漾出一片风光霁月,她还是当年那般,神情,眼神,话里行间,待他一如从前;只有她,也唯有她,一切未变,即使,明知他现在仍是一个光头阿哥。

    乌喇那拉氏知道玉儿素来最会养护容颜的,既说出那话,想来必是有办法的,一时乐得合不拢嘴:“能比现在好一点儿,我们也知足了,还和小姑娘比?你当我们跟你一样呢。”

    玉儿摸了摸脸:“我这脸,是睡出来的,你们平日也多睡,自然不显老的。少操点儿心吧,反正怎么着,那上面坐的几个男人也饿不着咱们的。”

    她们几人说话,上面坐着的几个男人都听了去,玉儿这话一出口,都忍不住苦笑,在座的,不论男女,除了她,谁个脸上没留下岁月的痕迹,这年岁长了,岂有人不老的,怎么听她话里的意思,这女人们变老还成了他们男人的不是了?

    阿霸垓博

    尔济吉特氏看看和当年初见时没多大变化的玉儿,又想起早上在镜中看到未上妆的自己苍老的容颜,叹了口气:“堂嫂子,有好东西,也别忘了我啊,我这脸,都快不能见人了。”

    玉儿看一眼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知道她是草原上长大,本身肤质油多毛孔粗,底子先天就不太好,进京后,用的铅粉便多了些,于是便有雪上加霜的趋势,如今,想必真是很急切了。一边想着一边安慰道:“什么不能见人呢,十弟妹这不满好,没事儿,平日少用那些个铅粉,一会儿我再送你几盒我亲制的润肤膏子,不用多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苍白的。”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听了这话,知道有好东西可拿,高兴道:“堂嫂的东西,肯定是好的。”

    弘普见长辈们说得高兴,又见年幼的堂弟们有些百无聊赖的意思,想了想,便领着弟弟们把几个堂兄弟拉到另一间小厅里去玩儿,正殿就留给了八个长辈。

    一见小辈儿们走了,十阿哥再不顾忌形象,端过一旁玉儿方才亲上的点心就开嚼,一会儿功夫,吃下去半盘,那模样,看得坐在他身畔的十三阿哥直乐。

    “十哥,你悠着点儿,一会儿,还吃饭呢,今儿的饭菜,指定全是玉儿做的,你现在吃饱了,一会儿可怎么办?”

    十阿哥犹豫地看看手上的点心,想了想,放了回去,扯开嗓子:“玉儿,一会儿把点心给我包点儿回府。”

    听着自家丈夫这样不客气的要求,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的脸红了红,不过,却未出声,她不擅厨艺,自家爷又是个爱吃的,这些年,难得见他这般模样,而且,丈夫与堂兄家素来亲近,想来,堂嫂也不会在意。

    玉儿听了十阿哥的话,笑道:“早都备好了的,到时你拎回去就成,既有白玉点心,还有几样水果馅儿的,你指定喜欢的。”

    十阿哥放心地摊开手靠回椅上:“既如此,我这会儿少吃点儿。”

    雅尔哈齐见十阿哥这般痞赖模样,一时咬牙道:“你倒不客气。”

    十阿哥挥挥手:“玉儿做的,客气什么。”

    雅尔哈齐正想接着挤兑,不成想,一边的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居然一起点头,一时便卡在那儿,看一眼拉着几个妯娌走到另一边不知道低声说什么的妻子,雅尔哈齐忍不住叹气,“从昨儿开始准备,累死累活,愣不让人插手,把想帮忙的儿媳妇急得直哭。她说这些年没给你们做过一顿吃的,

    今儿这宴若让旁人帮忙了,心意就不诚了。”

    几个阿哥听了这话,沉默半晌,都未出一言,那个女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皆清楚,只是,这十年,他们都或多或少变了,唯独她,还是老样子。

    雅尔哈齐又瞪一眼三人:“以后,再没这样好事,偶尔送点儿东西去,就行了啊。”

    四阿哥放下茶盏,“咳,随玉儿的心意吧。”

    十阿哥咧嘴一笑:“嗯,嗯,没错。”

    十三阿哥脸上的笑容比□还明媚:“只要玉儿高兴。”

    雅尔哈齐一口牙差点儿咬碎,却一点儿办法没有,妻子素来是有点好东西就忘不了他们的,他们倒好,居然在这儿卖乖,给谁看呢。

    看着雅尔哈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四阿哥又咳一声:“这十年,你惹了多少事,你自己说。那些个比武打断了胳膊腿儿的,还少了?那些个被你迁怒之下弄下台的各部官员,又找了多少事儿?还有那使尽了手段想进你王府的八旗贵女、送你娈童被不知道谁给打得鼻青脸肿的……你自己说,我在后面替你收拾了多少回烂摊子?”

    十阿哥点头:“虽然我不在意啦,不过,我家的小子可没少挨弘芝弘英的揍。”

    十三阿哥笑眯了眼:“我家还好,不过就是被弘吉弘宝差点儿烧了罢了。”

    三人看着雅尔哈齐,眼神清澈、无辜,神情比鹌鹑还纯良。可雅尔哈齐看了,却只觉胃痛,暗暗咬牙:为什么,他的媳妇儿还要给别的男人做吃食?

    “一个月,最多三次,连菜带点心。”

    三人一起摇头。

    雅尔哈齐手里的椅子扶手被捏得咕咕作响:“每顿再加上主食。”

    三人互相看一眼,又一起摇头。

    咔嚓一声,三人凝目一看,却见雅尔哈齐手里的椅子扶手裂了开来,都下意识往后一靠。

    雅尔哈齐吡牙一笑,一口白牙闪闪发光:“这椅子,太不结实了。”

    红木的,还不结实?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武力威胁。

    四阿哥轻抚着茶盏边沿,以前,玉儿就每月给他送三次鱼,还时不时送点心,送东西,这现在怎么还少了?

    “随玉儿心意吧。”

    十阿哥、十三阿哥又一起点头。

    雅尔哈齐这会儿连肝都开始痛了,冷笑道:“随她的心意?她恨不能你们都住到我府里来好方便她替你们调养身体呢,你们来不来?”

    三人的眼睛开始忙碌,四阿哥发现茶盏里的茶叶居然全都竖立着,十阿哥觉着点心的颜色很招人,十三阿哥觉着改建后殿顶的花纹工部的人画得真好看……

    雅尔哈齐看着四阿哥,阴险一笑:“其实,调养身体一点儿也不麻烦,限定酒量也就罢了,喝茶定时,定量、睡觉时间定时定点、连续的伏案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什么的都是小事,

    如果没照办,不过就是听她多唠叨几名罢了。像什么冬天的衣裳贴身的要一天一换,夏天的衣裳不许捂……”

    四阿哥低下头,他夏天的衣裳从来扣得严严实实的,他一工作一起来,从来不看时间的,至于睡觉时间更是越来越短,有什么办法,事儿多呀。

    看着四阿哥的神情,雅尔哈齐的笑容开始变得灿烂起来:“都是自家人,住我府里来吧,不说整月整月的住,住个十天半月的还是行的,那时,保证让你们顿顿吃上好东西。最好,让嫂子和弟妹们也都来,玉儿相好的姐妹也不多,嫂子弟妹们来了,她也有个说话的。我们爷们儿出门办差,她们娘们儿留在府里乐呵,有嫂子弟妹们陪她一起打发日子,我也放心。”

    十阿哥摇头:“十天半月,亏你想得出来!”

    雅尔哈齐笑道:“七八天可使得?”

    十三阿哥苦笑,别说七八天了,便是三四天,自家府里也得闹腾。

    四阿哥端起茶盏,想了想:“再加两顿吧,不定送什么都成,送多送少也没关系。”

    雅尔哈齐哼一声:“顶多再加一顿。”

    十三阿哥笑道:“除非每次送十个菜。”

    雅尔哈齐瞪大眼:“你吃得了吗你?”

    十三阿哥看看自己的身板儿:“玉儿说我得补补。”再说,他吃不了,不还有妻子儿女吗?界时,十个菜,只会少,绝不会多。

    看看十三阿哥,再看看十阿哥,雅尔哈齐觉得牙痛,这帮子都什么人呀,又看一眼四阿哥,“行了,听四兄的,三顿照以前的规矩,另两顿随意。”

    十阿哥咂了咂嘴,他决定了,以后,没事儿多来几趟,想吃多少吃多少,还做什么在这里讨价还价呀。

    所

    雅尔哈齐这会儿连肝都开始痛了,冷笑道:“随她的心意?她恨不能你们都住到我府里来好方便她替你们调养身体呢,你们来不来?”

    三人的眼睛开始忙碌,四阿哥发现茶盏里的茶叶居然全都竖立着,十阿哥觉着点心的颜色很招人,十三阿哥觉着改建后殿顶的花纹工部的人画得真好看……

    雅尔哈齐看着四阿哥,阴险一笑:“其实,调养身体一点儿也不麻烦,限定酒量也就罢了,喝茶定时,定量、睡觉时间定时定点、连续的伏案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什么的都是小事,

    如果没照办,不过就是听她多唠叨几名罢了。像什么冬天的衣裳贴身的要一天一换,夏天的衣裳不许捂……”

    四阿哥低下头,他夏天的衣裳从来扣得严严实实的,他一工作一起来,从来不看时间的,至于睡觉时间更是越来越短,有什么办法,事儿多呀。

    看着四阿哥的神情,雅尔哈齐的笑容开始变得灿烂起来:“都是自家人,住我府里来吧,不说整月整月的住,住个十天半月的还是行的,那时,保证让你们顿顿吃上好东西。最好,让嫂子和弟妹们也都来,玉儿相好的姐妹也不多,嫂子弟妹们来了,她也有个说话的。我们爷们儿出门办差,她们娘们儿留在府里乐呵,有嫂子弟妹们陪她一起打发日子,我也放心。”

    十阿哥摇头:“十天半月,亏你想得出来!”

    雅尔哈齐笑道:“七八天可使得?”

    十三阿哥苦笑,别说七八天了,便是三四天,自家府里也得闹腾。

    四阿哥端起茶盏,想了想:“再加两顿吧,不定送什么都成,送多送少也没关系。”

    雅尔哈齐哼一声:“顶多再加一顿。”

    十三阿哥笑道:“除非每次送十个菜。”

    雅尔哈齐瞪大眼:“你吃得了吗你?”

    十三阿哥看看自己的身板儿:“玉儿说我得补补。”再说,他吃不了,不还有妻子儿女吗?界时,十个菜,只会少,绝不会多。

    看看十三阿哥,再看看十阿哥,雅尔哈齐觉得牙痛,这帮子都什么人呀,又看一眼四阿哥,“行了,听四兄的,三顿照以前的规矩,另两顿随意。”

    十阿哥咂了咂嘴,他决定了,以后,没事儿多来几趟,想吃多少吃多少,还做什么在这里讨价还价呀。

    所以说,有时候,直线思维的人,往往能花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实惠。

    皇帝正要传午膳时,听下面人报忠勇郡王府有东西进上,皇帝想了想,叫人传了进来。

    高嬷嬷领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各拎了两个半个高的食盒,低着头走了进来。

    ☆、342、打算

    342、打算

    皇帝看着三个跪在地上的奴才,又看看那食盒,忍不住笑:“怎么,那丫头又给朕送吃的?”

    高嬷嬷跪在地上回道:“禀万岁爷,今儿福晋在王府里设宴款待四王爷,十王爷和十三阿哥三位主子及家人,亲手做了好些菜,想着皇上在宫里也没得闲去,便着奴才送来二十个菜并十样点心主食。”

    皇帝挥手让李德全领人把食盒里的吃食都端出来摆开:“那几个小子,有口福了,你们福晋给他们做了多少?”

    高嬷嬷道:“府里宴客的,便是二十个菜和十样点心,并不曾再做别的。这些,都是福晋亲手做的。”

    皇帝看看揭开盖子后精致的菜与点心,点了点头:“这手艺,这香味儿,别人也做不出来,这么着说,朕今儿也算被宴请了?”

    高嬷嬷回道:“我们福晋说,虽都给皇上送了,但那肉食和甜食,请皇上少用点儿,尝尝味儿就成了。”

    皇帝一下乐了,哈哈大笑:“这都送来了,还不让朕吃?馋着朕!这丫头,她什么意思?还让你专门儿叮嘱朕,怎么着,当朕是几岁的小孩子?”

    高嬷嬷笑眯眯道:“回万岁爷,我们福晋说,老小孩老小孩,她这是先妨着您小孩子心性发作。前儿回伊拉哩爵爷家,咱们福晋一个没注意,让伊拉哩老爵爷吃了一大碗红烧肉,把我们福晋急得赶紧找消食的药丸给老爵爷喂下去,因此,今儿,福晋再三叮嘱奴才得和万岁爷您说几遍。”

    皇帝看着试毒太监恨不能连舌头也吞下去的模样笑了笑,回头对高嬷嬷道:“原来,朕是被阿尔济给连累了。高嬷嬷,你说,这盘儿红烧肉,那丫头准朕吃多少?”

    高嬷嬷回道:“三勺,不能超过三勺。”

    皇帝看一眼那漂亮的红烧鱼:“这鱼呢?”

    高嬷嬷道:“鱼可以多吃点儿,但也不能超过六勺,不过,疏菜可以多吃。”

    皇帝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李德全,咱们盛汤用的汤勺呢,用那个。”

    李德全看着皇帝难得起了童心,凑趣地吩咐人去取汤勺,不多久,小太监打御膳房把银汤勺拿了来,高嬷嬷一看,怔了,这三勺下去,一碗红烧肉估计就不剩什么了。这,该怎么办?

    皇帝看着为难的高嬷嬷,笑了,“朕可全照着那丫头的话办的。”

    高嬷嬷皱巴着老脸,“皇上,您就可怜可怜奴才吧。”

    皇帝乐呵呵道:“你这奴才,你们福晋让朕只能看不能吃,你助纣为虐也就罢了,朕如今自己找着法子了,你又让朕可怜你,朕可怜了你,谁来可怜朕?朕难得有这样好胃口,却又不让朕放开了吃,着实恼人。你站在一边去,不许扫朕的兴。”

    高嬷嬷苦着脸,退到了一旁,皇帝看试毒太监都试完了,便让李德全把主食端上来,看着碗里一粒粒洁白晶莹的米饭,闻着二十道荤素搭配的菜发出的阵阵醇香之气,皇帝的肚子难得地咕咕叫了一声,开始就着李德全布的菜吃饭,看着李德全用汤勺盛了一勺红烧肉过来,皇帝看了一眼旁边欲言又止的高嬷嬷,觉得心情很好。李德全看着皇帝吃得香,笑得见牙不见眼,福晋说得没错,这老小老小,越老越小,皇上故意为难高嬷嬷,倒真像个几岁顽童一般,偏他自己还一点没察觉。

    吃完饭,皇帝抹干净嘴,觉得吃得很痛快,在太监服侍下漱口净手后,皇帝对一边的高嬷嬷道:“朕可都听那丫头的话了,那红烧肉,朕才吃了一勺,高嬷嬷,你说是吧。”

    高嬷嬷的五官挤在了一起,偏还说不出话来。

    皇帝得意道:“你回去只照实说朕吃了几勺就成,别的不许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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