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情深之大小姐第17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情深之大小姐 作者:rouwenwu

    废弃的自行车车轮还有木板改造的,不好看但还算牢固,好歹出行方便了些许。

    虽然生活困苦,但是一家人和和乐乐,日子还算过的不错。只是,何书桓夫妇一想起死去的第三个女儿何青,心里就充满了内疚与无力。

    时间像滚轮一般向前走,不会为了某个人停留,转眼到了1965年2月14日。这一天,沈陆和楚云飞都十分高兴,因为他们的长子楚轩要结婚了。

    楚轩,参加了越南战争并屡立战功,才三十三岁就晋升少将,成为国民/党退台后最年轻的少将。当然,这其中不乏他的母亲和未来岳家的助力。他的女朋友陈珂,陈诚的第三个女儿,普林斯顿大学法学硕士。沈陆与陈诚原本差了一辈,现在因为子女婚姻,神奇的回到同一线。

    按照陈诚老家的习俗,出家的女儿的嫁衣必须由母亲亲手做。陈谭祥提前好几天就买回衣料,在缝纫机前为女儿赶制。

    陈诚已经是肝癌末期,能够看到第三个女儿出嫁,并且是嫁到得意门生家里,他十分放心。所以,婚礼当天,他难得精神颇佳,忍着病痛亲手将女儿交到女婿手里。

    “没想到,这转了一圈,辞修你和轻闲居然成了亲家。”婚礼现场何应钦笑眯眯的打趣。

    陈诚面色蜡黄,但是难掩喜庆,所有打趣他都笑呵呵的应着。他也知道,他这一走,陈家不比以往,有一门有助力的姻亲,总是多了一份保障。而且,这么多年看下来,他的这个学生精明的很,明哲保身这一点做得比他都要好。

    3月5日,陈诚病故。蒋中正悲痛万分,一直以来他忠心追随,每当与蒋中正意见相左,只要蒋中正作了决定,他总是默默执行。此外,陈诚还有一个过人之处,就是他能够代蒋受过。因为这一点,他深得蒋中正的赏识。

    虽然后期蒋陈二人有了裂痕,但陈诚去世后,蒋中正悲痛之余为他举行隆重的葬礼,并亲自到灵前献花圈,并指令张群、何应钦等元老和“五大院院长”诸位大员组成治丧委员会,按国民/党最高级的级别发丧。按他生前的意愿,以家乡传统的仪式,安葬在台北县泰山乡同荣村。

    陈诚与蒋经国不合,又与蒋中正有了矛盾,他之所以同意第三女的婚事,除了疼爱女儿外,其实就是将陈家托付给了曾今的学生如今的亲家。虽然,他的长子已经过而立之年,但还不足以撑起整个陈家。

    陈诚的长女陈幸,哥伦比亚大学硕士;次女陈平台湾大学毕业;第三女陈珂,普林斯顿大学法学硕士;长子陈履安,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机电工程系,如今正在纽约大学修数学硕士与博士学位;次子陈履庆台湾大学物理系毕业,正在纽约大学攻读物理学硕士与博士;第三子陈履碚攻读统计数学;第四子陈履洁正在台湾大学就读数学专业。他们二月份抽空回家参加陈珂的婚礼,没想到才半个月多一些,又回来参加父亲的葬礼。

    陈诚的遗言由长子陈履安代笔,第一,希望同志们一心一德,在总裁领导下,完成国民革命大业。第二,不要消极,地不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全国”军民,共此患难。第三,党存俱存,务求内部团结,前途大有可为。

    他的遗言中未出现“反/共”和“反攻”一类的词句。他的态度表明了他晚年的心境。遗言发表前,有人想要在陈诚的遗言中加上“反/共、反攻”一类的内容,但是陈谭祥不同意。她找到蒋中正,一番详谈后蒋中正同意不修改。

    陈履安深刻体会到了人情冷暖。父亲刚去世,已经有一批要员到家里来,说是谈治丧的问题,但给他感觉是他们已经在分配权力。

    因为陈诚离世,陈谭祥心脏病发了,躺在床上。她让长子将所有的有关军事的战斗序列整理好,送回国防部。还有总统的文件和亲笔稿,非常多,全部整理出来,亲自交还。

    作为曾经的学生,如今的姻亲,沈陆到场盯着。有楚家在背后支持,所以谈治丧的要员们也不敢太放肆。

    陈诚的长女婿余传韬是波士顿大学副教授,高大儒雅、博学多才,陈诚喜欢长女婿,但更加疼爱三女婿。毕竟,楚轩可以说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特别是进入国防部后。

    “我这辈子先是在军队,后进入国民/党政界,可以说对官场了若指掌。我之所以让你们到美国留学,就是希望从你这辈开始,改变陈家从政的历史。官场虽有荣耀的一面,但我深恶痛绝它的黑暗与凶险。你们的性格不适合在官场做事,还是靠科技吃饭好。”这是陈诚私底下对长子陈履安说的。

    因为三姐陈珂嫁到楚家,会一直留在台湾,所以陈履安很放心的将执意留在台湾的母亲交给她照顾,他们姐弟几人全留在美国,只有逢年过节或者休假的时候才回台湾看一看。

    楚家上下其乐融融,楚轩和新婚妻子楚陈珂度完蜜月回来便接着上班,一个回参谋部一个去律师楼。

    遥远的大陆北方,北京广桥总参大楼的小礼堂里,赵刚坐在台下接受批判。年底,总参谋长罗瑞卿被撤职逮捕后,赵刚便被算做罗瑞卿黑线上的人,也被停职做检查。

    本来在总参工作过的将军哪个不是在罗瑞卿领导下,岂能没点儿瓜葛。聪明点儿的人都及时转舵,先划清界限,再揭发一下老上级,就可以过关了。党内斗争历来如此,大家都是久经政治斗争考验,已经见怪不怪了。

    赵刚对这种无休止的党内/斗争已经厌倦了,他看到一些同僚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纷纷落井下石,甚至搜肠刮肚地寻找材料来证实前总长的反/党行为和自己的政治预见性,他感到深深的悲哀。

    从本质上说,赵刚还是个知识分子,大半辈子的戎马生涯,并没有消磨掉他身上的书生气,对是非曲直绝不能含糊。最使他不能容忍的是,多年来党内斗争的现实告诉他,从政治上陷害别人,打击异己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卑鄙小人的行为在这个党内已经养成风气,这已经违反了他当初投身革命的初衷。难道自己以毕生精力投身的这场革命到头来就为了进行这种无聊的倾轧?

    主持会议的一位领导正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着:“赵刚,你也算老资格了,一二&8226;九运动的领导人之一,转入八路军后就没有离开过军队,没有被俘过,历史绝对清白,打过仗,流过血,功劳苦劳都有。可你为什么就这么死心眼儿?这么多总参的老同志都做了检讨,和罗瑞卿划清了界限,不是都过关了吗?你为什么就这么顽固?罗瑞卿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这样坚持错误,党/籍还要不要?职务还要不要?赵刚,你听着,你现在必须表态,不说话是不行的。”

    赵刚站了起来,默默地解开军装上衣的钮扣脱下军装,然后摘下军帽连同军装一起扔在桌子上,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既然这个党这个军队如此忠j不分,这党/籍和职务不要也罢了。”

    第59章 59

    赵刚话一出口,语惊四座,整个会场竟然沉默了两分钟,主持会议的那位领导还以为赵刚的神经有些不正常,在说胡话,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识时务的人。他用手指着赵刚,气得手直哆嗦:“赵刚,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赵刚平静地说:“好,我再说一遍,大家听好,我赵刚1932年参加革命,从那时起,我就没有想过将来要做官,我痛恨国民/党政府的专制和腐/败,追求建立一种平等、公正,自由的社会/制度。如果我以毕生精力投身的这场革命,到头来不符合我的初衷,那么这党籍和职务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天之后,赵刚被反复批斗。北京西郊的一所军事机关的将军楼里,赵刚和冯楠正相拥而坐。赵刚的脸上到处都是青紫色的伤痕。他的嘴唇上有一道可怕的裂伤,露出残缺的牙齿。

    这天白天的批斗会上,赵刚被揪到台上喝令跪在地上,他倔强地直挺挺地站着,连腰也不肯弯,被几个造/反派成员死死地按跪在地上,他又挣扎着站起来。

    参加批斗的人们大怒,因为这样死硬的反革/命分子还很少见,他们一边高呼着口号: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一边冲上去把赵刚打倒在台上,谁知一顿拳打脚踢后,赵刚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造反派们气疯了,他们又冲上来一顿毒打,如此这般,反复多次,最后批斗会的主持人见影响太坏,便宣布暂时散会。赵刚硬是坚持一步步走回家,进门后才颓然倒下。

    “孩子们安排好了吗?”赵刚忍着疼痛问。

    冯楠心里难受,她轻轻擦拭赵刚的伤口,边回答:“放心吧,我早安排好了。李云龙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孩子们交给他没什么不放心的。你呀,在军队这么多年,过命交情的老战友,只有李云龙一个。真怪,一个大学生和一个粗鲁的军人结成生死交情。”

    赵刚咧嘴一笑,随即疼的直吸冷气,他说:“战争是最好的粘合剂,我和老李的交情也是吵出来的。”

    轻轻搂住妻子,赵刚环视着客厅,被抄家后,客厅里已面目全非,藏书被撕成一堆堆的废纸,赵刚穿着礼服,佩着少将军衔的大照片上被打了红色的叉。赵刚轻轻笑了:“人生真像场梦啊……”

    “告诉我,当年你投笔从戎,投身革/命,几十年的征杀,落得如此结局,你后悔吗?”冯楠问。

    “不后悔,我尽了一个中国人的本分,当时民族危亡,强敌压境,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都不可能置身于事外。在侵略者面前,我们没给中国军人丢脸。至于那场推翻国民/党统治的战争,我为能参加那场战争而感到自豪。那是一个独裁的、不得人心、腐透顶的政府,那个政府不垮台,天理难容。我这一生参加了两场战争,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没什么可后悔的。我只是感到痛心,我想起那些为了建立这个政权牺牲的战友,想起他们心里就受不了。直到今天,我一闭上眼睛,那些生龙活虎的面孔就出现在我脑子里,这些为了理念而捐躯的人们,他们本以为通过自己的牺牲能换来一个自由公正的社会,可他们的希望实现了吗?”说到这儿,赵刚不禁泪流满面。

    似乎看到了许多画面,赵刚睁开眼,两眼炯炯有光,他拍拍冯楠的后背,轻轻说道:“十二月党人该上路了,黎明可是上路的好时候。”

    冯楠轻轻扶起赵刚说:“走好,我亲爱的十二月党人,咱们就要去风雪茫茫的西伯利亚了……”

    李云龙还在为了保住手下的一群特种兵扯皮条,突然接到田雨的电话,话筒中传来她泣不成声的语调。李云龙心头顿感不妙,他急忙带上警卫员,窜上车就往家里奔。

    推开屋门,李云龙就听见低沉的哭声,一个年龄有十四五岁的男孩,一见他便放下饼干扑过来,哇的一声哭出来,旁边的两个年龄小一些的男孩和一个女孩也跟着跪下来抱住他的腿放声大哭:“李伯伯,救救我们……”

    孩子们哭得说不出话来,李云龙看看妻子,见田雨也在痛哭,她抽泣着告诉李云龙。:“赵刚和冯楠都没了,不知是不是他杀,这是他们的四个孩子,从北京投奔咱们来了……”

    李云龙像突然遭到雷击,脸色变得惨白,他身子晃晃便颓然倒在沙发上,警卫员小吴吓得抱住他连声喊:“首长,首长,你怎么了?”

    李云龙斜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小吴情急之下抓起电话要叫医生,见李云龙无力地摆摆手。他紧闭的眼睛里渗出了两滴黄豆粒大的泪珠,转眼之间,泪水就成串地滚落下来。

    赵刚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老李,你不懂,死亡也是一种抗争,一个有尊严的生命才有存在的价值,失去了尊严,生命难道还有意义吗?”

    李云龙哭了,他说:“好兄弟,你别走,求你啦,你走了我一个人怪孤单的,这么多老战友都走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啥意思……”

    “还记得陈老总的那句诗吗?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咱们按老规矩,政委先打前站,团长早晚去报到。到那边,咱们拉起队伍,还是一个独立团。” 赵刚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李云龙像突然从睡梦中醒来,脸上已无半点儿泪痕,他看看老战友的几个儿女,张开双臂把孩子们拢在胸前,爱怜地摸摸这个,拍拍那个,一种少见的温情从他心底泛起。

    李云龙一改平时的大嗓门,似乎是怕惊吓了怀里的孩子们,他用柔和的声音轻轻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孩子,这里是你们的家。老婆呀,咱们那两个小子都多大啦?这事交给你了,按年龄大小论资排辈,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妹妹总得有个名分。好家伙,我李云龙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德,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儿女,半个步兵班呀,兵强马壮的。小吴,去告诉营房部送几张双层床来,把楼上房间收拾一下分男女宿舍,你负责监督内务卫生,一切按野战军的规矩,被子叠得要见棱角,毛巾要……”

    田雨不满地打断他的话:“这不是军营,你怎么拿孩子们当士兵要求?”

    李云龙回答:“早晚都是兵,这里就算新兵连吧。”

    安顿了几个孩子,李云龙梦游般走回自己房间,把门关的死死的。门外的田雨很紧张,门内的李云龙拉开写字台的抽屉,找出一本影集。他翻开影集,愣愣的看着他和赵刚的几张合影照。

    事情越来越激烈,已经发展到武斗,李云龙在医院里被骤然爆发的密集枪声和隆隆炮声所惊醒,他向窗外望去,见西区有几处被炮弹击中燃起大火。他这辈子经历的凶险事多了,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情绪恶劣过,一切都乱套了,无论是什么人都有可能无缘无故挨一枪,你还不知道谁是敌人。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你就是把脑袋想裂了,也没现成的答案。现在是需要行动的时候,不然要误大事的,他可不想让海峡那边的老对手看笑话。

    和新来的政委马天生这类靠政治起家的军人相比,李云龙的脑子确实简单了些。他的致命错误就是太重资历了,惟独忽视了一点,时代变了,金戈铁马,百战沙场的时代早已结束了,战尘落定后该是个玩儿政治、玩儿权术的时代。

    李云龙正憋着一肚子火,由于马天生的表态,本市两大派组织的矛盾迅速激化,大规模的武斗升级为战争,事情发展到现在,连军队都难以控制了。使李云龙更为头疼的是,在马天生的默许下,野战军的一些部队也暗中介入了武斗。

    由于和马天生谈不拢,李云龙直接命令道:“通知各部队进入一级战备,今后不管是哪派组织,谁敢冲击军事机关、军事禁区,抢夺武器,一律开枪射击,格杀勿论。我负责任,去执行吧。

    马天生站了起来,正色道,“除了中央文/革小组,谁也无权下达这种命令,我宣布,这个命令无效。”

    李云龙像没听见一样,正用打火机点烟,这是老习惯了,他的命令一经下达,就绝不重复第二遍。值班参谋向马天生敬个礼说:“对不起,马政委,按照我军条令,我只能执行一号首长的命令,请原谅。”

    马天生觉得自己的血压在迅速升高。太阳|岤附近的血管被血液冲击得嘣嘣跳动,他脸色发白,手指哆嗦着指着李云龙说:“李云龙,你不要一意孤行,你无权下达这种命令。我要直接向中央文/革小组汇报,你这是拥兵自重,对抗中央,这绝没有好下场。”

    除夕,马天生在全军团以上干部会上做政治动员,提出要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为了整马天生,李云龙直接喧宾夺主,将事儿揽了过去搞了一出‘忆苦思甜饭’。

    当天夜里,老贫农在台上涕泪交流地诉苦时,李云龙打了个盹,没听见说什么。直到大家按忆苦会惯有的程序唱起“忆苦歌”时才惊醒。

    李云龙半合着眼正不搭调地哼着歌,忽然闻到一股怪味直冲鼻子,原来是忆苦饭端来了,他定眼一看,连自己都有点儿傻了,他没想到自己亲自定的食谱竞如此糟糕。

    应该承认,炊事班的刀功还是蛮过硬的,凡草本植物都剁得很碎,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皮鞋切得像萝卜丝大小,最吓人的是稻谷壳,这东西还保持着下锅之前的模样,支楞在碗里,显得很锋利。这是一碗黄不黄、绿不绿、粘粘糊糊,散发着刺鼻怪味的东西。自恃学过野外生存,生吃过无数白蚁、蛇、蚯蚓之类东西的李云龙,肠胃也翻腾起来。

    大家可能都有同感,因为当忆苦饭一端上来时,凄苦的歌声一下子就零乱起来,连马天生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前的那碗东西在发楞。

    李云龙刚尝了一口就卡了嗓子,费了很大劲儿才强咽下去,他心里暗暗叫苦,有些后悔这恶作剧玩儿大了些。但事已至此,后路是没有了,硬着头皮吃吧。虽然整到了马天生,但是他自己也折腾的够呛。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全中国所有的学校都停了课,孩子们如脱缰的野马,可是没人管了,全国上下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疯狂状态。

    ‘大革命’一开始,原本被摘掉右/派帽子的陆如萍与何家夫妇又被打到,这次连杜飞都没有幸免,大学毕业正供职政府的杜战也在被批斗的行列。

    第60章 60

    在这个疯狂的氛围里,何书桓和陆依萍受尽折磨,他们窝在牛棚里相拥取暖。陆依萍流着泪说:“我以为苦难已经过去了,没想到那只是另一场更大的苦难的开端……书桓,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天要这样惩罚我们?”

    天没能给绝望的陆依萍一个答案,第二天,他们又挂着牌子被牵出去游街示众。跪在主席画像前,四周的人们一个一个上前批斗,有的人说到激动处还吐唾沫和拳打脚踢。

    一天又一天,陆依萍十分担心双腿已经残废的丈夫何书桓,看着他从屈辱到绝望再到平静的面容,她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一日夜里,何书桓轻柔的撩开陆依萍的刘海,对她笑得温柔和煦。

    何书桓温柔地说:“依萍,依萍,当年你如果没有嫁给我,现在一定过得幸福快乐。”

    “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书桓,你别吓唬我!”陆依萍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何书桓无力的靠在破陋的木板墙上,他语气飘渺的说:“我想起了我们在上海的时光,年少轻狂,自傲自信……现在……孩子们怎么样了?”

    “放心,我让他们跟着大家一起批斗我们……”陆依萍费力抬手想擦去何书桓面上的血迹和唾液。

    何书桓摇头说:“不必了,你睡吧!明天还要接着批。”

    因为心里不妙的感觉,陆依萍不敢睡去。看到她执着的目光,何书桓轻声笑了起来,牵动伤口,就是一阵不自然的抽搐。

    “依萍,爱上你,娶了你,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完美的决定。”何书桓躺在泥泞的地上,神智开始模糊。

    陆依萍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她忍着疼痛,慢慢俯下身趴在何书桓胸膛上,含着泪微笑着说:“书桓,你累了就睡吧!见到爸妈和青青的时候,记得照顾好他们。书桓,嫁给你,陆依萍用永不言悔。”

    1967年4月28日,陆依萍睡梦中被揪起来,发现丈夫何书桓面色青白,已经停止了呼吸。她微笑着吻别丈夫,带上木牌,被拉到露天会场继续跪着被批斗。

    这个端午,楚轩结婚的第三年,楚陈珂为楚家添了新丁,楚轩的长子,楚云飞与沈陆的长孙,楚名堂的长曾孙楚凌霄出世。

    楚家上下吃粽子庆祝添丁,陈谭祥兴致勃勃的看着她的第二个外孙,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眨。陈诚故去后,陈谭祥在子女们的劝慰下,将房子搬到楚家附近,这样更方便女儿、女婿的照顾。

    沈陆现在得空的时候,串门的地方多了一个去处,她和陈谭祥时常躲在婴儿房里逗弄小孙子,还兴致勃勃的商量给孙子缝制小衣服。

    沈陆看布料的眼光是一等一的好,但手工就不行了,缝纫机踩得歪歪扭扭。陈谭祥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好一顿嘲笑,沈陆也不在意,索性将布料都丢给清闲的陈谭祥。

    戎马多年,夫妻两人终于同时有了假期,在子女的撺掇下,1968年4月,夫妻俩结伴出游,目的地是美国、英国、法国、马来西亚,沈陆顺便去视察产业。

    欧美几个国家逛下来,楚云飞参观了好些博物馆,并且亲眼见到自家产业的分布与规模,心里直咂舌但面上纹丝不动。他们的最后一站是马来西亚,在这儿玩儿三四天后就启程回台湾。

    第二天,他们准备去吃特色小吃,身后跟着便衣的副官和警卫们。警卫们除了队长级别的,其他的离得比较远了几步距离,免得扰了两个老头老太太的兴致。

    说是老头老太太,其实不然。楚云飞和沈陆虽然年过半百,但是精神矍铄,身子骨硬朗。而且,工作和休息娱乐都排的合理,加上营养品没少吃,所以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

    利剑已然入鞘,至于谁是谁的剑鞘,这一点不需明言。周身的风度翩翩与雍容华贵引来路人侧目,二人聊天并没有绕着工作,而是说起平日里休闲的兴趣,旁征博引,妙趣横生。聊起吃食,更是兴致盎然,谈笑风生。

    坐在一家平常的小店里,沈陆喝了一口汤说:“这虾面还真不错。”

    楚云飞赞同沈陆的话,他看到一个小孩子被警卫之一揪住,便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听到副官的报告,楚云飞蹙起英挺的眉头剑眉说:“只是个孩子而已,你们别草木皆兵。”

    “冒犯了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小小赔礼,请笑纳。”店主看楚云飞夫妇的衣着打扮,再看身边跟着一群‘护卫’,也知道来头大不好惹,所以端着小点心赔罪。

    沈陆也没动那盘点心,她笑着说:“没事儿的,小孩子很可爱,店主你的孙子?”

    “不是,这孩子是楚老头的孙子,楚老头是小店的洗碗工,所以他的孙子就在店里玩耍。”店主想后面扯着嗓子吼道:“楚老头,看好你孙子。”

    楚老头连忙用围裙擦手,从店后面绕过来牵着孙子,面上带着涩意说:“抱歉,我没有管教好孙子,冒犯了客人。”

    沈陆微笑着摇头,她将装着小点心的碟子递给小孩子。楚云飞出神的看着楚老头,打量了许久,楚老头被看得不自在,他微微抬起头回视楚云飞。

    楚云飞的相貌与年轻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成熟了许多。楚老头张口结舌,结巴许久,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你……你……你是……飞……飞子。”

    “九叔?九叔,你不是在老家吗?怎么在这儿?”楚云飞起身捉着楚老头的手问。

    因为常年征战在外,后来又退到台湾,所以沈陆对楚家的亲戚几乎没什么印象。楚云飞免不得为沈陆解释一通,又向楚老头介绍了沈陆。

    楚老头名‘均’,‘名’字辈,行九。他和楚名堂同一个祖父,所以关系比较亲近,楚云飞幼年时常常骑在他脖子上。

    楚名均枯槁的面上泛起笑容,他笑呵呵的说:“飞子媳妇我见过,只是很多年没见啦!”

    “九叔,刚刚没认出您来,对不起。”沈陆致歉。

    摆着手,楚名均上下打量了楚云飞夫妇,他不在意地说:“都多少年没见了,哪儿还能一眼就认出来?更何况,你就见过我几次而已。”

    在楚云飞和沈陆的劝导下,楚名均辞了小吃店洗完的工作,和楚云飞一起到他们暂住的别墅。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洋房,名叫楚义的小孩子张嘴吃惊的开着四周。

    瘦小的孩子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左右,坐在沙发上,沈陆怜爱的牵着他的手问:“小义今年几岁了?”

    楚义惊惶的看着他的祖父,又转回头看着沈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回答:“我十岁了。”

    楚义的回答让沈陆吃了一惊,十岁的孩子这么瘦小?楚名均明了沈陆的惊讶,他苦笑着说:“咱们安土重迁,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人会愿意远离故土。当年,楚家其他人不肯离开,而大哥是因为飞子你的原因……没想到……”

    楚云飞问:“国内怎么样了?我听说情况很不妙。”

    “何止是不妙?”楚名均摇头叹息“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我一个老头子何至于带着幼孙漂洋过海讨生活?”

    看到楚云飞和沈陆严重的疑惑,楚名均娓娓道来。原来,反/右的时候,楚家上下无一幸免,全部被安上帽子,又遇上荒年,饿死了好多人。楚义的母亲和祖母也是在那个时候饿死的。

    好不容易摘掉了帽子,结果又遇上文化大/革命,楚氏一族十房共有的藏书楼被烧毁,唯一例外的就是大房。楚名堂搬迁的时候,沈陆特意派军队将属于大房的古籍全部搬空。当年的楚家人根本无法想象,大房带走的古籍、书画竟是楚家唯一幸免于难的。

    关牛棚,遭殴打、批斗,楚名均儿子楚云白也是个有能力的,他悄悄搭好关系,带上老父儿子潜逃,偷渡去香港准备去南洋。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祖孙三人顺利到马来西亚,但是楚云白却因为一个微小的矛盾,在第二个月被当地的地痞打死。

    家里没了顶梁柱,营养不良的楚义身体瘦弱,楚名均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讨生活。他也是个读书人,但可惜,因为年纪和黑户的原因,找不到什么体面的工作。

    随着楚名均的诉说,楚云飞面色越来越沉重,他记得楚家子息薄弱,几代下来唯有曾祖父生了两个儿子,他这一代只有他有三子一女。当初他有二子之时,因为这一点,楚家其余几房对他的父亲极为羡慕。

    楚云白是楚名均唯一的儿子,而楚云白结婚多年只有楚义一个儿子。现在堂弟已死,他有责任帮堂弟照顾老父幼子。

    结婚三十多年,沈陆还能不知道楚云飞在想什么?夫妇二人极力邀请楚名均祖孙一起去台湾,一声声劝慰中,楚名均心动了——为了给楚义更好的教育。

    “如今,大房是我们楚氏十房中发展最好的……”楚名均感叹。

    沈陆笑道:“九叔应该展望未来,等着小义振兴第九房的那一天。”

    “是!是!只要义儿还活着,我就还有希望。”楚名均浑浊的眼里闪烁着希望。

    假期结束,二人双双回台湾,当然,身后跟着一群警卫。楚名均带着孙子,随楚云飞夫妇返台。楚云飞早已经不再驻守金门,他回调升任陆军副总司令,这次直接回家见老父。

    见到楚名均,楚名堂老泪纵横,当他耳闻老家的惨事,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晕厥。他这一晕,吓得楚云飞和沈陆漏液将他送去医院。

    见到年迈体虚的兄长晕过去,楚名均自责不已,但不能再让这两公婆再分心照顾他,所以没有跟去医院。临走前,楚云飞安慰楚名堂说:“九叔先休息,不必担忧,等父亲没事了,我打电话告诉九叔您。”

    楚名均点头表示明白,楚义抱着楚名均的大腿,他怯生生地看着门外的车子以及荷枪实弹的军人。楚陈珂留下来照顾他和孩子,楚云飞夫妇送楚名堂去医院,展云翔也一起去医院。

    经过一夜的抢救,楚名堂缓过气来,在家里睡不着,坐着看电视等消息的楚名均和楚陈珂听到消息松了一口气。

    如果自家大堂兄这口气换不过来,就这么去了,楚名均绝不会原谅自己。松下心神,觉得疲惫至极的楚名均可以安心去休息,他洗漱后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61章 61

    内斗死亡的人数远远大于战争的伤亡,这就是中国人的悲哀所在。楚名堂醒来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为自己的族人悲哀,也被本是同根生的国人悲哀。

    楚名堂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近几年断断续续的都在看医生,这一次又被这消息刺激了,此后一直卧病在床。

    因为父母都离世了,陆尔豪作为长兄想照顾弟弟妹妹们,便将报社移去美国。一家四口人申请移民美国,过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获得批准。

    临别前,陆家办的告别patty上,陆尓豪与方瑜一个一个地同朋友们拥抱告别,陆莫英与陆含璋姐弟俩也与时常一起玩的小玩伴们告别。

    陆尓豪虽然是开报社的,他虽然听到了一些风声,但并不了解大陆方面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他的两个妹妹所过的日子。

    何书桓死了,陆依萍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丑恶。何宁红着眼眶带着弟弟妹妹和群众们一起批斗母亲,她要兑现对父母的诺言,要保护好弟弟妹妹。自小疼爱她的爸爸的死讯给了她很大的打击,暗地里默默流泪的她透过墙缝,偷偷地望向野外,那儿葬着她的爸爸。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有保护好乐乐和平平,一定可以熬过去,就像熬过当年的灾荒——何宁握着拳头为自己打气。

    何平被外界的氛围感染了,整个人变得好斗,每天激|情洋溢的说着要批斗谁谁谁。看到这样的弟弟,何宁很不高兴,但是劝说的话他又听不进去,话说重了,何平又像吃了什么振奋精神的药物一般要斗倒自家姐姐。

    何书桓的去世让何平被烧的晕头转向的脑袋冷静下来,当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愧疚于自责吞噬着他的良知。

    何平的低落与日渐陈暮何宁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不能和陆依萍私下联系,只能靠着自己去开解。但她一个二十不到的姑娘家,经历的事情虽然不少,但也不多,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开导被愧疚折磨的弟弟?

    与妹妹何乐商量了许久,何宁最后决定姐妹二人轮流劝解,能成功开解是最好,如果不能,至少也得看住他,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

    陆如萍的日子不好过,杜战也被批斗,每天挂着牌子游街示众,跪在露天广场反省自己的‘罪孽’,每每遭歧视,如蛇蝎般被人四处躲避,或者像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在此期间,宋庆龄女士虽然被周/恩来总理保护了起来,但是孙文的画像及雕塑都被毁坏,万国公墓里,她的父母的墓碑被推到,墓中的骸骨被挖出来曝尸。

    万国公墓过去安葬的大多是中外富裕人士,红/卫兵将它称为昔日特权阶级纪念碑,必须予以摧毁。而宋家墓地埋葬的不仅是宋庆龄女士的父母,他们还是蒋中正的岳父、岳母。在红/卫兵们看来,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应该从地球上消失?

    宋家墓地遭毁坏的照片从上海寄到北京,宋庆龄失声痛哭。周/恩来知道后,他下令上海市有关部门立即修复墓地。墓地是修复了,但并没有照原样修复,原本墓碑上刻着六个子女的名字,而修复后的仅有宋庆龄女士一个人的名字。但非常时期,也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

    宋庆龄女士还任新中国副主席,宋家的墓地都保不住,更遑论其他在台高官、将领。沈陆的生母沈爱香的墓地被掘,住在附近的一个受过恩惠的老农偷偷收起骸骨埋在一个角落里,也不敢立碑,只是做了个记号。

    楚氏家族墓地被毁,埋在家族墓地内的楚云飞的上至高祖下至生母楚张氏幼兰的的坟全被挖开,尸骨曝晒十日,无人敢收。因为,楚家人自身难保。

    楚氏在这一代口碑颇佳,等红/卫兵走了,附近的乡亲草草收拢尸骸埋了起来,也不分谁是谁的,统统葬在一个坑里。

    世代书香,自然有不俗的陪葬品,陪葬品全被搜罗走,陪葬的古籍、字画接触到新鲜空气,全部氧化并迅速腐烂。

    全国上下风声鹤唳,文化/革命革到挖人祖坟?这事儿知情人三缄其口,但是心里都打了个突。楚名均还没来得及将祖坟被挖这事儿告诉楚名堂,他就晕了过去,如果说了那还得了?

    私底下,楚名均将祖先及楚张幼兰被曝尸的事情对楚云飞说了,楚云飞郁郁的窝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一个昼夜。沈陆担心极了,但除了担忧丈夫以及楚家这些事情,还担心她母亲的坟墓。

    听了这残酷的一幕幕,沈陆难过的同时又无比庆幸当初看到大势已去后决定退守台湾,这要是还在大陆像当初的一些同僚般投降或者被俘虏,这日子还能过下去?

    陆梦萍等人也听说了大陆的事情,双方面都在通过各式各样的渠道打听国内亲人的消息,但始终石沉大海。

    就算难过,但是日子该过的还是要过下去。楚云飞本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很快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只是陪家人的时间明显多了,而不像以往一般忙碌于工作。

    楚云飞夫妇不能难过太久,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不能加重楚名堂的病情。缠绵病榻的楚名堂时常念叨着要回家乡去,要看一看家乡的亲人。

    长孙媳妇儿楚陈珂每天带着长曾孙楚凌霄去问安,看到机灵可爱的长曾孙,楚名堂的心情才渐渐好了起来。心情好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病痛,过了几个月,他便可以拄着拐杖在自家花园里散步。

    楚轩是军界冉冉升起的一颗将星,比不得他的父母位高权重但事情少,因为需要积累经验,需要亲自处理的事情多了,自然在家里的时间少了。

    家里发生的事情,忙碌的楚轩也耳闻了,但是在抽不出时间长时间陪伴老人。他与祖父的感情很深,自记事起,最艰难,也就是死亡的阴影每一天笼罩在头顶上的那几年,他是在祖父和外祖父的庇护下度过的。

    九外婆没了,八外婆没了,外祖父没了,送葬的楚轩很伤心。但还祖父还在,心中有所慰藉。没想到,因为一个堪称噩耗的消息,祖父连夜被送进医院抢救,差一点就他的心有些抖。

    楚轩因为忙于公务,不能经常在家里陪伴老人,楚云飞与沈陆夫妇的时间多了许多,但是有些工作必须去做。所以,远在美国的楚智搭乘班机回台湾,准备远程遥控公司的工作,节省出来的时间用来陪伴祖父。

    楚焘和楚熙都在英国求学,楚焘在剑桥大学读法学,楚熙就读于英国的帝国理工大学的物理系。因为学业的缘故无法回国,又因为沈陆要他们学会独立,所以他们都在勤工俭学,身上没有多余的闲钱,但每个月都会打越洋电话回国和祖父聊天。晚辈们的孝心他看在眼里,老怀安慰。渐渐地,心思也放开了,没有了乍听到消息的抑郁。

    接到孙女的电话,楚名堂笑颜逐开。他唯一不满的就是孙女读书太认真,眼睛都读坏了,好好地一张像她妈妈的漂亮脸蛋上戴了一副厚厚的酒瓶底。

    楚轩与楚智自小就离开父母,虽然有祖父和外祖父照料起居,但依旧无法替代。所以兄弟二人自小独立,在美国也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楚熙在楚云飞的宠爱、纵容下长大,索性还有一个严母,所以才没长成骄纵任性的千金小姐。

    楚焘与楚熙是双生儿,打小就没离开过彼此。但国中选校的时候,楚名堂为孙女选了女子学校,为人子女不好反驳长辈的意思,所以作为孙子女的兄妹二人只能红着眼睛分别。

    从国小开始,每年的年级第一名都是楚熙。学习十分优秀,而且理科出类拔萃,但学校为人处世十分低调,所以直到毕业,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知道她是国军中最著名的楚上将与沈上将的掌上明珠。

    与楚熙相反,楚焘在学校的几年都风云人物,学习优秀,长相已经初见俊朗的轮廓,因为教养良好,衣着考究,已经有了翩翩风度的端倪。虽然没有表露军二代的身份,但也可以让人知道他有不俗的家世。

    进入台北第一女子中学,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女的,连蚊子、苍蝇也是母的。有女人的地方就一定会热闹,就算这些女孩子还没来得及长成女人,但也初现端倪了。

    第一女子中学是封闭式学校,学生们只有双休日才能回家。校内拉班结派不少见,楚熙迅速适应环境,第二个月开始就详尽的规划了往后几年的学习生活。

    与女子学校相同,楚焘所在的建国中学里,这种现象也屡见不鲜。因为出色的学业与外表,楚焘身边也聚集了一些同龄人,其中不乏女同学。

    国中二年级,楚焘仿照美国学校制度,?br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