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情深之大小姐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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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之大小姐 作者:rouwenwu

    ,积极运作后成功申请组成学生会,并担任首任会长。国三时,他连任会长。

    国中部组成学生会时,高中部的学长及老师们都在看笑话,想看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闹腾后怎么收尾。但没想到,学生会这个组织的作用极大,很好的减轻了国中部老师们的负担,也减小了学校内拉班结派互斗的现象。应该说,学校内的拉班结派互斗还存在,只是楚焘将这一切明朗化、制度化。

    因为国中部的成功范例,次年,高中部也成立了学生会。楚焘直升高中后,以绝对优势打败三年级的学长成为第二任学生会长,也是这个学校唯一一届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会长。

    高中三年,楚焘能力出众,成绩顶尖,以年级第一名毕业,并考入英国的剑桥大学法学院。而他的妹妹楚熙,虽然平日里不声不响,但是她以全台湾高中毕业生第一名的成绩就读帝国理工大学。

    对越长越沉默,每天最大的乐趣是看书做实验的妹妹,楚焘暗暗叹了口气,生怕她有社交障碍。每次想强迫她出门交朋友,但是看到她无辜的神情就于心不忍。

    因为不忍心逼迫唯一的妹妹,所以从小到大楚熙的玩伴除了自家表姐弟妹们,就剩下蒋家的蒋孝武和蒋孝勇。但渐渐长大的楚熙又和蒋氏兄弟没了幼时的亲密,也不会天天跟在身后叫‘小武哥哥’‘小勇哥哥’。

    随着蒋经国步步高升,蒋家和楚家渐渐疏远,蒋方良觉得可惜,她还想让楚熙当她的小儿媳妇儿来着。但目前看来,两个孩子青梅竹马的感情还在,所以他也只能希望日后有缘。

    第62章 62

    楚熙在家里的时候宅在家里,出国留学了就六点一线,教室——图书馆——实验室——食堂——宿舍——打工地点。就算哥哥联系她一起去联谊,也是能躲则躲。

    对于妹妹不爱交际这一点,楚焘无可奈何中也只能妥协,毕竟他的妹妹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应酬。

    与两位哥哥不同,他们兄妹自小就生活在相对和平的氛围里,受尽宠爱。楚轩与楚智出国留学,沈陆在两人的存折里存了一大笔钱,作为他们的日常生活支出和创业启动资金。但他们俩兄妹留学,沈陆除了每年的学费和首月生活费外,再也不肯支付一分钱。四年里,他们所有的费用都要自己赚取。

    沈陆的借口是,两个大儿子自控能力强,而俩小的需要学会独立。对沈陆的话,楚云飞很赞同,而楚名堂虽然疼爱孙子和孙女,但不溺爱,该放手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

    1968年,李云龙也没能逃过这一残酷的命运,他感觉到气氛不对的时候,就将‘健康’二子与赵刚的‘山高水长’共同托付给了守卫北疆的孔捷。临行前,山高水长四兄妹跪在地上,他们向李云龙磕了三个响头方才告别。

    铮铮铁骨不畏强权,在造/反派给予的折辱面前,李云龙选择用老对手赠送的勃朗宁,一颗子弹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

    因为不肯污蔑自己的老首长,李云龙的秘书郑波因为立场问题,去海防团当政委的任命被取消,他被发配到部队农场劳动改造。

    一天他正在围海造田工地上背石头,对面敌占岛上那功率强大的广播站又开始广播了一股宏大的铺天盖地的音乐声像飓风一样掠过海峡,郑波的心脏猛然收缩起来。

    这是贝多芬英雄交响乐的第二乐章,那首著名的《葬礼进行曲》,肃穆、悲哀的音乐过后,往常那娇滴滴的女人声音没有出现,一个声音浑厚的男广播员缓慢的声音传来:

    “……驻岛全体国军将士对李云龙将军的逝世表示深切哀悼……民国三十一年冬,李将军率部与倭敌激战于野狼峪,白刃战中手刃侯寇数百余,日军闻风丧胆。民国三十三年,李将军于晋西北全歼装备精良之日军山本一木特种部队,凭血肉之躯及劣势装备与敌浴血奋战,实乃中国军人之楷模。……现在广播在抗战中曾与李云龙将军协同作战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原‘国军’第二战区上校团长、现役国军陆军一级上将楚云飞将军的悼念文章,楚将军引用南宋词人刘克庄《满江红》词作为开始: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有谁怜?猿臂故将军,无功极……” 郑波把背上的石头狠狠地扔进海里,禁不住泪如泉涌……

    李云龙走了,这一路寂寥非常,没有人敢为他送葬。没想到第一个光明正大为他送行,并赞颂他一生的人竟然是他的‘敌人’!

    楚云飞知道自己任性了,但是他忍不住心伤,看到妻子反过来安慰他,心里又是一阵熨帖。蒋中正知道了楚云飞的动作,应该说全岛将士都知道了,他又气又恨,但还是不忍心责怪。

    黄埔系、浙江人、忠诚,这三点楚云飞全占了,蒋中正自然护到心坎里,想一想自己的学生重情义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嘴上念叨着就掠过去了。

    楚云飞的举动在军政界引起轩然大波,本是同根生,谁没个亲戚好友在大陆?确定死亡名单的人都自发的悼念亲朋故旧。经过沈陆提醒,蒋中正发现此中大有文章,便命金门广播站每日对着大陆播放各官员将领撰写的悼念文。

    自从升上将后,沈陆渐渐隐没在楚云飞光环之后,对于这种情况楚云飞有所感觉,经过一次长谈,他也默认了这一情况。

    孩子都长大了,沈陆也过上了含饴弄孙的日子。当然,不能说她的日子一帆风顺,但是每一次的陷阱她都无惊无险的逃了过去。

    时间又匆匆过了十年,公元1978年。在李云龙将军恢复名誉、平反昭雪的大会上,在大会将要结束人们即将散去时,从门外匆匆赶来三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他们都穿着便衣,腰板挺直,动作敏捷,与会的人们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曾是职业军人。

    这三位老者刚刚走进会场,猛地看见李云龙将军的遗像。他们突然像遭到雷击般地僵住了,顷刻间三人跌跌撞撞地扑倒在遗像前,为首的老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老首长,我的老首长啊,我们来看你啦……”说罢泪飞如雨,三人都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号陶,久久的、不间断的痛哭声使在场的人们无不为之动容。

    他们离去时留下一束鲜花,在花束的红丝带上没有任何署名,只别着一颗金星,由于年深日久,金星的镀金层已经氧化褪色,变得暗淡无光。

    与会的大部分人都不识此为何物,只有几个退役离休的老军人一睹此物,都不禁老泪纵横,唏嘘不已,老人们告诉年轻人,这是1955年解放军授衔时代表将军军衔的将星。

    又过了二十年,这个城市有了很大的变化。在临海滨的一座哥特式小楼前,来了一群中年男女军人,他们按响了门铃。

    小楼的主人是个来大陆投资的台湾商人,他曾在军中服役过,认得军衔,他发现这些军人的军衔都不低,其中有一个少将,其余都是大校、上校。

    军人们很有礼貌地提出请求说,他们曾经在这座小楼里度过了童年;今天是特地从四面八方赶来故地重游,不知主人能否满足他们的请求。

    商人是个好客的人,既然是此楼的前住户,当然有权利参观一下故居,这和他也是一种缘分,更何况这些人都是一些有身份的高级军官。主人热情地领着军人们参观了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

    军人们又提出能否去后院看看,主人说当然可以,他把客人领到后院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主人抱歉地请客人随意参观,自己匆匆去接电话。

    电话是有关合资项目的事,主人谈的时间稍稍长了些,当他放下电话匆匆赶到后院时,不由被眼前情景惊呆了,这些穿着笔挺的毛料军服的军官竟齐崭崭地跪在院墙前,抚摸着墙面的点点斑痕,正哭得像一群孩子。

    商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打扰这些正在痛哭的军官。他知道军人一般是不喜欢流泪的,看来这座小楼里可能发生过一些令人辛酸的故事。

    当然,此时‘健康’与‘山高水长’悼念长辈这件事情还没发生,现在还是在李云龙平反的这一年的十月。

    三十岁的楚焘迎娶相恋两年的女友蒋孝谦,正式成为蒋纬国的女婿。可惜,七年前楚名堂过世,五年前清尘大师展云翔圆寂,二人都没能看到楚焘结婚的这一天。

    蒋石静宜死后,蒋纬国不肯再婚,将一腔父爱全给了女儿。蒋中正心疼儿子,也不忍心逼迫儿子,虽然蒋纬国的婚事一直悬在他心上。

    蒋纬国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想给女儿最好的。蒋家与楚家较为熟识,对楚家的四个孩子宋美龄都非常满意。原本,蒋中正生前想让楚熙成为他的孙媳妇儿,但是楚熙自从去英国读书后就极少回国,更何况与蒋孝勇相处。

    楚熙不能成为他的孙媳妇儿,但是楚焘当他的孙女婿,宋美龄也极满意。两人的婚事在圆山饭店举行,并且亲自当他们的证婚人。

    对于这个结果,蒋方良虽然惋惜,但也高高兴兴的祝福这个养在她膝下十几年的侄女儿。婚礼当日,身穿一袭白色蕾丝拖地婚纱,青丝盘起,戴上沈陆赠送的钻石王冠的蒋孝谦十分高贵、美丽。

    参加二人婚礼的,除了军政界的人物外,还有文化界、新闻界名人,双方亲朋好友都很多,婚礼现场十分热闹。

    蒋孝谦与她的母亲蒋石静宜性格大不相同,她更像她的伯母蒋方良,娴熟女红与管家,除了必要的社交,几乎不外出参加派对。

    对于蒋孝谦与其母截然相反的温顺谦逊的性格,蒋中正十分满意,大赞蒋方良会教孩子。沈陆也十分满意这个三儿媳,门第高贵又温和恭谦,与将来要继承家业的长媳相处不会有太大的矛盾。

    楚云飞与沈陆的第二个儿媳妇儿提起来,就想皱眉。倒不是说二儿媳妇儿楚宋乐文有什么不好,她孝顺长辈,爱护晚辈,帮助丈夫在商界打拼,样样都做得很好。

    楚宋乐文唯一让楚云飞和沈陆夫妇诟病的地方就是她的出身,也不是说出身低而是,他们夫妇是国军将领,但二儿媳妇是美国最大华裔黑/帮华青帮现任掌舵人的掌上明珠,这一点让他们夫妇二人很纠结。

    楚智显然也明了父母的纠结,所以他们夫妇二人常驻美国,除了打理生意外,就是尽量低调生活,不给父母惹来麻烦。

    楚轩从军,楚焘当律师,楚熙正在攻读量子物理博士,比奈迪的生意以及沈陆的云间江陵集团基本上都是由楚智这个次子在打理。

    楚熙读博士,作为父母的楚云飞与沈陆当然举双手赞成。但是看到女儿天天埋头在物理的海洋里,三十岁了连一个男朋友都没交到,沈陆早开始急了。

    老神在在的楚云飞与妻子截然相反,他完全没有一点焦急的样子,反而说:“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女儿,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熙熙喜欢做实验,咱们建一个实验室给她。”

    楚云飞的话让沈陆气的,差一点就打破结婚四十七年不拌嘴的记录,险些和他吵了起来。最后关头,沈陆冷静了下来,但还是单方面冷战了十个小时。

    楚云飞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一整日陪在沈陆身边小意温存,才让沈陆不再黑着一张脸。见到丈夫服软,楚熙又打电话想让女儿从德国回来相亲。

    从楚熙二十五岁还没有男朋友开始,沈陆焦急女儿的婚事,她已经六十多岁高龄,在军队里担任的都是荣誉顾问这一类的职务,有的时间操心女儿的婚事。

    最初楚熙还肯迁就,但次数一多她就烦了。沈陆左哄右骗她就是不肯回家,宁愿待在实验室里看数据。

    台湾的青年才俊沈陆都编成一本册子,就是为了给‘大龄女儿’找对象。但是正主儿不肯合作,她这个当妈的总不能派人将她绑回来结婚,所以只能长吁短叹。

    楚熙的婚事成为沈陆的心头病,见到婆母忧愁,作为儿媳妇儿的楚陈珂、楚宋乐文及楚蒋孝谦也随时随地注意青年才俊,务必将‘滞销’的小姑子嫁出去,以解婆母之忧。

    第63章 63

    楚家在楚轩这一辈渐渐摆脱了人丁单薄的阴影,遗传了沈陆的‘高产’,至今为止,楚轩有二子一女,而楚智有一子一女。

    结婚后,楚焘带着新婚妻子去度蜜月,参加了双生哥哥的婚礼后,楚熙立即拎起早已打包的行李落跑。她博士毕业,不跑就会被自家皇太后逮住去相亲。

    楚云飞和沈陆出资,暗暗注资楚熙即将工作的研究所,只是她本人并不知道。并不是楚熙实力不行,而是他们希望女儿的工作环境可以更好,可以研究她喜欢研究的项目,不必因为资金短缺而扼腕叹息。

    为了逃避相亲,楚熙偷偷搭上航班去德国。沈陆坐在沙发上看着楚熙留下的便签苦笑,她对楚云飞说:“云飞,你说我这个当妈的为她费尽心思,她到好避如蛇蝎。”

    “熙熙是被你吓怕了!这样吧,让她轻松半年,怎么样?”楚云飞放下手里的茶杯。

    沈陆白了他一眼说:“就你心疼女儿,我就不心疼?我们都老了,不知道哪一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三个儿子有妻子相伴,儿女绕膝,唯独熙熙孑然一身我怎么放得下心?”

    “没有我们,熙熙还有三个哥哥照顾,哪用得着这么火急火燎的?缘分一事可遇不可求,如果熙熙遇人不淑,咱们不是更担心?”楚轩坐到沈陆身边,握着她的手柔声开解。

    沈陆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看到女儿的年龄一年比一年增加,嫁出去的机会一年比一年减少,他就没来由的一阵心急。

    却说,落跑的楚熙在途中转机两次,最后在法兰克福下飞机,转搭巴士去海德堡。抵达海德堡的第二天,正在熟悉环境的的楚熙经过圣乔治骑士之家,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注视着她。

    顺着目光望去,楚熙看到一个身量魁伟,长颅白肌、金发碧眼的白种男人盯着她。男人的金发已经黯淡,两鬓斑白,他深邃的眼眸中迸发出迷人的光彩,似乎见到了毕生的珍宝。

    那是一个凯特尔人,而且曾经是个职业军人,楚熙如是想。因为家庭因素,她对军人十分敏感,极容易就可以判断出来。

    楚熙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盯着她看,她确信自己不认识对方。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个黑发黑眼的亚裔,她想,也许对方只是好奇。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楚熙对对方点头后离开。她没有看到,当她离开后,那个男人黯淡的双眸。一声轻微的叹息溢出口,一辆开过来的车子里下来一个拄着拐杖的,年愈六十的老者。

    微风吹起他花白的头发,拄着拐杖慢慢靠近笔直站立的男人,他叹气说:“奥古,你还没有放弃吗?已经三十四年了。”

    这两名老者在二战时期曾经是德国陆军中的一员,兄弟二人分别是上校与中校,哥哥卢卡斯·沃夫冈特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被俘虏,然后送去西伯利亚劳改。

    那一场战役的九万名俘虏,在战争结束后活着回到德国的,只有五千人。而卢卡斯·沃夫冈特就是这幸运的五千人之一,当然,他因此终身残疾。

    卢卡斯·沃夫冈特的弟弟奥古斯丁·沃夫冈特在西线作战,诺曼底登陆后,德国全线溃败,他也成为了十万战俘中的一员。但是比起被关押在苏联和英法两国的同胞,奥古斯丁很幸运,他被关押在美国战俘营里。

    过了几个月,奥古斯丁被转移到法国的战俘营,相对于苏联对战俘残酷的迫害,法国也不遑多让,战俘营里鞭打辱骂是家常便饭。奥古斯丁从事极其危险的拆除地雷工作,已经有一千多名战俘死于这项工作。

    想起梦中娇美的容颜,还有那迷离的眼神,姣好的身手,精准的枪法,还有时不时的嘀嘀咕咕碎碎念奥古斯丁忍受着这些不人道的待遇。因为,这是他们曾经加诸在对方身上的,如今只是偿还罢了。

    因为消息闭塞,二哥已经战死,他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怎么样了。是被俘虏?还是战死?他内心希望自己的兄长还活着。

    奥古斯丁不知道的是,关押在苏联的德国战俘才是最悲惨的,有一百多万战俘永远都无法再回到德国,再看到亲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德国的男人几乎都成为战俘,没有武力保护的老弱妇孺们在苏联士兵赤裸裸的目光下,全城女性被强(女干),无论是孩子还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1956年,卢卡斯活着回到柏林,他的妻子卢娜·沃夫冈特热烈的欢迎他。早他几年回来的奥古斯丁和侄子卡尔微笑着在一旁,等他们夫妻叙话后上前一一拥抱。

    德国战败的时候,卢卡斯的儿子卡尔还只是个幼童,没有参战,所以也没被俘虏。为了养育儿子长大成|人,卢娜吃尽苦头也不喊一声辛苦。战败后的德国,气氛低迷、百废待兴,而国家的依仗与劳动力基本上都是女人,或者老弱。

    当夜,卢娜·沃夫冈特微笑的在卢卡斯怀里停止呼吸,只留下一句遗言——亲爱的卢卡,终于等到你回来,我可以解脱了,去见我们可怜的安妮宝贝,她孤单的太久了。

    此后,卢卡斯不曾再婚,他与亡妻仅留下一个儿子。因为战后的德国普遍存在厌战情绪,卡尔·沃夫冈特大学毕业后选择经商,而因为奥古斯丁心里的那一丝希冀,卢卡斯陪弟弟奥古斯丁移居海德堡。

    奥古斯丁凝望着蔚蓝的天空,过了好一会儿,他微微垂下眼帘凝视着拄着拐杖的老者说:“卢卡,我的哥哥,我已经等到了。”

    “你说什么?真的出现了?”惊讶于弟弟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卢卡斯惊奇的瞪大眼睛急忙问:“人呢?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奥古斯丁面露茫然,他迟疑地说:“索菲亚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但是我老了。”

    对于弟弟的临阵退缩,卢卡斯十分气馁,他明白,时间的差距无法弥补。两人的年龄相差了三十一岁,三十一年光阴的距离——奥古斯丁等待了三十四年。

    六十一岁的奥古斯丁面对三十岁的楚熙犹疑不决,只是像一个暗恋的毛头小子一般,躲在角落里默默的注视。

    看了好几周,情况还是没有改善,卢卡斯气的差点揪掉自己的胡子,他亲自出马,丢掉拐杖,虚弱的坐在楚熙常走的道路旁的椅子上,并向躲在暗处的奥古斯丁眨了眨眼睛。

    可惜,卢卡斯在寒风中坐了一个多小时,本该这个时间经过这里的楚熙并没有出现。不甘心的卢卡斯继续等着,天快黑了,楚熙才慢慢出现。

    卢卡斯立即瘫在椅子上,等着楚熙慢慢走近。当二人距离二十米左右的时候,一阵寒风吹过,卢卡斯的脖子急忙往衣领里缩。

    就在这一瞬间,他像看到什么奇景一般,睁大了眼睛。奥古斯丁从树后面缓缓现身,看到渐渐消失的身影,冷峻的面容上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说:“平安夜我和索菲亚相遇的日子!”

    “你是说她嗯?我亲眼见证了一个奇迹!”卢卡斯拄着拐杖走在奥古斯丁身边,他说:“还等什么?奥古,我们回家庆祝。”

    圣诞节后楚熙的同事发现她没来上班,同事以为她还没回来。因为她经常到处跑,又没有多少朋友,所以失踪后一段时间一直无声无息。

    沈陆决定给女儿半年时间,自然不会经常打电话‘马蚤/扰’,所以等到半个月后打电话找不到人才知道女儿神秘失踪。

    楚云飞与沈陆一听女儿不见了,大急之下叫上次子和三子陪同他们去德国。他们刚刚踏上海德堡的土地前往研究所,不到两个小时,奥古斯丁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除了奥古斯丁兄弟二人,没人知道楚熙去了哪里。经过验身,奥古斯丁走进包厢,楚云飞皱着眉头望向对面坐着的年龄相近的老人,他压抑着焦急的心情问:“你说,你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

    奥古斯丁打量了对面的楚云飞夫妇,他虽然努力镇定,但还是有些紧张。奥古斯丁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复杂的心情——一个大龄女婿见岳父和丈母娘。

    听完奥古斯丁的叙述,楚云飞和沈陆的脸又青又白,最后都黑了下来。因为警卫们都在比较远的地方,基本听不懂德文,所以沈陆也直言不讳,她咬牙切齿的说:“沃夫冈特先生,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你说我的女儿穿越了时间与空间,于三十五年前的你相遇在第聂伯河的战场上?然后相知相爱?”

    “荒谬!”楚云飞黑着一张脸说:“沃夫冈特先生,你确定你不是在白日做梦?”

    “如果一个梦可以让我用三十四年的时间怀念,我宁愿沉醉在这个梦境里,永不清醒。”奥古斯丁面对着楚家三张黑脸坚定的回答。

    楚焘问:“沃夫冈特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妹妹年龄上的差距?”

    奥古斯丁在楚焘的质问中哑口无言,这是他的隐痛,也是横在他心里的一道天堑。他微微垂下头,沈陆见此景也没再说什么。

    且不说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眼前这个德国佬就死定了!就算是真的为了女儿不被解剖,他们必须低调查找,而且对方的年纪是在太大了!只比他们夫妇小五六岁。

    本着保险起见的心思,沈陆详细询问了奥古斯丁家的人口状况,他也仔细回答了,没有什么好隐瞒。

    沈陆这一问让楚云飞注意到了,他和奥古斯丁的哥哥卢卡斯是柏林陆军大学的校友。知道了卢卡斯的近况,楚云飞便通过奥古斯丁约见卢卡斯。

    楚云飞与卢卡斯在校期间交情还不错,但随着楚云飞回国,两人便断了音讯。次日见面后,听卢卡斯提起过去的同学们,发现几乎都死光了,有些人死在战场上,有些人死于集中营。二人聊到深处眼含热泪,相互捶胸拍肩地安慰。

    因为卢卡斯的关系,楚云飞对着奥古斯丁也不复横眉冷对,但想到奥古斯丁的讲述,作为一个女控,楚云飞表示,他很不能适应。

    沈陆让警卫监视沃夫冈特兄弟,并请私家侦探调查远在柏林的卡尔·沃夫冈特一家。请私家侦探的时候,沈陆在感叹,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如果在台湾,她一定将奥古斯丁的祖宗十八代查个遍。

    因为不能长时间滞留国外,楚云飞和沈陆只能回台湾等消息,但是楚焘和他的二哥楚智派遣的一部分人手会一直留在海德堡。因为保镖跟在楚焘身边听他调遣,楚轩和楚智第一时间就会有消息,所以才能安心继续工作。

    第64章 64

    时间过了一年,又到了12月24日这一天。

    法兰克福的一个公园小树林里,昏暗的角落,光线突然扭曲了几秒钟。一个身影凭空出现,面上还带着错愕的表情,此人赫然就是去年神奇失踪的楚熙。

    刚才,她想走过去接奥古斯丁手里的报春花,那朵奇妙的在隆冬绽放的花朵。想到这儿,楚熙跌跌撞撞的跑出公园,看到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们脸上因为节日到来而露出的笑容。

    透过商店的玻璃,楚熙清晰的看到墙上的日历上印着‘1979年12月24日’,再看向广告牌等物品,还有电视里播放的剧目及新闻。楚熙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我回来了?”

    低下头打量自己的双手,看到右手中指上镶着灰蓝色珍珠的银戒指,楚熙靠着商店橱窗滑坐在地上。她摘掉眼镜,仰起头望着天空发愣。

    “女士,也许你需要一杯咖啡?”因为节日而提早打烊的店主看到橱窗前的楚熙,经历了风霜的他边脑补边怜惜地说。

    楚熙颓然摇头回答:“不用了,谢谢。”

    耙了耙纠结成一团的黑色长发,楚熙看着自己像难民一般的打扮,低叫一声,急忙戴上眼镜告别店主,坐上去海德堡的巴士。

    从破旧的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才算凑够了车资。楚熙暗自庆幸,幸亏没有将这几枚硬币丢弃。

    冷静下来,楚熙开始回想并且整理这一年多的记忆。想到一些记忆时,营养失衡而显得苍白的面上泛着一丝粉色。她轻轻抚摸着戒指,暗想,如果奥古斯丁还活着,已经有六十二岁了。如果他楚熙面色一黯,下意识的否决了这个念头。

    奥古斯丁六十二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楚熙微微歪着头靠在车窗上遐想。突然,她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看到车厢里稀稀落落的几名乘客望着她,她抱歉的点头,随后坐下。

    “是他是他那个骑士之家前的”楚熙兀自念着,这一刻她归心似箭,想要确认那个人就是她的奥古斯丁。

    巴士刚到站,楚熙立即跳下站台,也不管身上的污脏,直奔骑士之家。夜幕下,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骑士之家,但是这儿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所有人都在家里吃平安夜大餐。

    楚熙不知道该去那儿找奥古斯丁,她不知道他住在哪儿。雪花飞落,衣着破旧的她寂寥地抱着双膝坐在骑士之家的门口。

    啊——嘁——楚熙打了一个喷嚏,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鼻涕,她窘迫的发现自己居然多愁善感了。打了个哆嗦,她急忙往租赁的公寓跑去。

    从第三个花盆底下摸到钥匙进屋,匆忙中,楚熙没有看到公寓对面窗户上一闪而过的光亮。楚熙用了好多洗发露才算将打结成一团的头发理顺,洗了个热乎乎香喷喷的热水澡,她一边擦头一边走出浴室。

    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壁炉已经生起,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看到背影她就明白是谁,刚刚在浴缸里泡在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回到房间穿上家居服,楚熙回到客厅,安静地坐在楚焘对面等待审问。对她良好的态度,楚焘很满意,循着楚家一贯的作风,他放缓了语调开始问话。

    在楚焘‘讯问’时,楚熙也从中问了几个疑惑的地方,得到答案后表示明白,一问一答间,兄妹二人的气氛十分和谐。但是在听到她爱上奥古斯丁的时候,楚焘的脸完全黑了。

    楚熙起身到墙角的钢琴前坐定,一边弹钢琴一边说:“我爱奥古,这毋庸置疑。我甚至认为,我前三十年空白的感情,就是为了等待奥古出现。如果奥古不在了,我也许也会爱上其他人但是,我必须先忘记奥古,这段时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

    倚在钢琴边上,楚焘臭着脸说:“十年?等你忘了沃夫冈特那家伙,还有人敢要吗?四十岁的老女人。”

    瞪了楚焘一眼,楚熙将调子转成婚礼进行曲,她转过头对楚焘说:“所以,我要嫁给奥古。”

    兄妹二人因为新郎官的人选问题争论了大半宿,最后还是按老规矩解决。预热的时候,楚熙扭动手脚说:“老规矩,打人不打脸。”

    “看你这一脸菜色,我让你十招。”楚焘还是心疼妹妹。

    楚熙诡秘一笑,她虽然营养不良,但是在战场上学到的可不是平日里比武用的花把势。结果当然是楚熙赢了,虽然力量上有差距,但是她出手刁钻阴毒,又在战火中历练了大半年,极有她母亲沈陆当年的作风。

    楚焘脸上完好无缺,身上一片青紫,楚熙也没好到哪儿去,龇牙咧嘴的趴在沙发上直喊肚子饿。楚焘从烤箱里端出一盘烤鸡,还从微波炉里端出一盘鱼。

    炒了两个青菜,盛了汤,兄妹二人就这四菜一汤度过了这个平安夜。吃饱喝足,楚熙兄妹二人瘫在沙发上打越洋长途。

    可怜兮兮的垂着头,楚熙被楚云飞、沈陆、楚轩、楚智轮流念叨。叨叨完,没见到真人,楚云飞和沈陆还是不放心,次日,他们夫妇再次飞去德国。

    楚熙并不知道父母要来看她,她整揪着楚焘,让他告诉她奥古斯丁家的地址。兄妹两人打打闹闹,门外的奥古斯丁捧着一盆花一个劲儿地深呼吸。

    疼爱妹妹的楚焘又怎么会真的不顾及妹妹的感受?他一大早就到电话给奥古斯丁。听到索菲亚已经回来,奥古斯丁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所不能的迅猛动作,‘噌’地从床上跳起来,冲进盥洗室。

    慌忙洗漱完毕,奥古斯丁仔细的打理自己,由于圣诞节商店不开门做生意,所以他从自家的温室花园里捧出一盆盛开的报春花。

    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的那盆花,奥古斯丁站在楚熙的小公寓外深呼吸,按响门铃的手指有些颤抖。不一会儿,门内隐约传来一阵声响。

    门开了,开门的赫然是楚焘,奥古斯丁温柔的笑意凝结在脸上。楚焘讥诮地望着奥古斯丁,他说:“手脚还真快!”

    让开了挡住门口的身子,奥古斯丁看到屋里摘了眼镜叼着勺子的楚熙。奥古斯丁砰砰乱跳的心忽然安定下来,他举着报春花递到楚熙面前,说:“送给你,欢迎回来,索菲亚。”

    “原来窗台上的两排报春花都是你送的。”楚熙抓抓后脑勺,恍然大悟。

    自从楚熙到这儿工作以后,每天一大早都有人在她的门口摆一盆报春花,但是她一直不知道是谁。现在想想,追求者们都送她玫瑰或者她喜欢的海芋,除了奥古斯丁这个傻瓜,也没人会送她报春花了。

    楚焘离开客厅去书房,贴心的将空间留给二人。临行前,他担忧地望着妹妹,但没有插手。妹妹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终究要她自己处理。

    “我来的第二天,你就见到我了怎么一直不说?”楚熙抱着栽着报春花的小花盆。

    奥古斯丁苦笑着回答:“你不会相信的,而且会将我揍一顿。”

    “你说得对,虽然我的研究领域有涉及这一块,但是没有亲身经历,我不会相信的。”楚熙的右手握成拳状说:“你一定会被我揍得满地找牙。”

    郑重地将报春花放在窗台上,楚熙一个转身拥住奥古斯丁的脖子,问:“奥古,你是个大傻瓜。三十五年了,你过得好吗?”

    奥古斯丁僵硬地回抱住楚熙,他的面色复杂,几经转变后变成决绝。他轻轻推开楚熙说:“索菲亚,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果然没有变化。”

    “奥古,你解下来该不会说‘索菲亚,你还年轻貌美,可我已经风烛残年。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索菲亚。’”楚熙伸出右手,晃了晃中指上的银戒指,说:“别忘了,这戒指上有沃夫冈特的家徽。想抛弃我?门都没有!”

    奥古斯丁苦笑道:“索菲亚,我真怀疑你是糊涂还是精明?”

    “我是最聪明的。”楚熙骄傲的抬头。

    “我们之间横垣着时间的距离,没有人能够战胜它。”奥古斯丁苦叹着摇头。

    楚熙看到退缩的奥古斯丁,她问:“奥古,你有学习中文吗?”

    “有。”奥古斯丁虽然疑惑,但还是诚实的点头。自从1944的平安夜,楚熙消失后,万分痛苦中他开始注意东方的新闻。

    当德国战败后,与楚熙的回忆支撑着奥古斯丁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再次回到德国的领土,奥古斯丁除了赚钱养家外,闲暇时间都用在栽种报春花和学习中文上。

    “少微,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去大陆投资,看到一段瓷器上的歌谣我很喜欢,让他帮我拍照寄回来。现在想想,这歌谣中最末尾的一段似乎是我们的写照。”楚熙俯下身,刷刷几笔,写完了递给奥古斯丁。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化蝶去寻花,日日栖芳草。

    奥古斯丁还在费力的理解最后一句,楚熙悲伤地问:“你要离开我吗?奥古。”

    见到奥古斯丁的沉默,楚熙咬着下唇问:“奥古知道《梁祝》吗?”

    看到奥古斯丁茫然的神情,楚熙倒了一杯咖啡给他,她说:“不知道不要紧,奥古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吧?他们之间的阻碍是家族,而我们之间是时间的距离。”

    “别担心,奥古,我可不是朱丽叶。如果奥古你决定放手我有我的骄傲,我不会纠缠你。”楚熙仰起头,想让眼泪倒流,她强迫自己微笑着说:“我以后会忘记奥古,找一个优秀的男人嫁了。我不祈求他会一生爱我,忠诚不变,我只希望他能够为我保留一个妻子应有的尊严和体面。”

    楚熙话里的潜台词奥古斯丁听懂了,虽然知道这是威胁,但是他不敢赌这个万一。她的索菲亚应该永远快乐、自由,而不该像被折断羽翼的天使,落入囚笼。

    “我的女孩,我的天使,你赢了。也许,下一刻你就可以举杯庆祝。”被拥抱著,楚熙的头靠在奥古斯丁的肩上,嘴角翘起。

    第65章 65

    楚云飞和沈陆下了飞机直奔海德堡,刚进公寓刚坐稳才喝了口茶,就听到女儿说要嫁人。一口茶卡在喉咙里,岔气的楚云飞捂着嘴一直咳嗽。

    沈陆心疼的为丈夫顺气,边说:“熙熙,你要扔原子弹,也别挑你爸爸喝茶的时候扔啊!看,把你爸爸折腾的。”

    当听到宝贝女儿要嫁的人是奥古斯丁·沃夫冈特的时候,楚云飞和沈陆沉默了。虽然早就知道,但是听到女儿亲口说的,心情又是另一番感受。

    楚云飞不否认,他欣赏奥古斯丁的为人,就算他曾经是战犯。但是,欣赏他,愿意交朋友是一回事,将要成为女婿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做父母的又怎么拗得过子女?女儿已经三十一周岁,年纪不小了,难得遇上一个真心喜欢的——虽然年纪大了一些。

    1980年3月3日,楚熙的婚礼小而温馨,参加的人都是极亲近的朋友和血亲。坐在教堂里,楚云飞握着沈陆的手低语“当年我们的婚礼一片红色,眨眼就是半个多世纪。”

    “中式、西式,我们都参加了。亲手将女儿交给别人,感受如何?”沈陆的眼眸中溢满幸福,她调侃道。

    楚云飞轻轻咳了两声,他笔直坐定,看女儿和女婿在上帝面前宣誓。好吧!楚云飞极不想称呼对方为女婿。

    亲朋好友们送上祝福,虽然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楚熙选择了一个老男人?但是,他们相信楚熙以及楚家人的眼光,所以都送上真心的祝愿。

    工作在德国,丈夫也在德国,所以楚熙婚后便留在德国,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一定带着丈夫飞去台湾。

    楚熙以为,她这一生会和她的爱人平静走完,虽然会遗憾没有孩子。但没想到,上天给了她一个惊喜。奥古斯丁虽然已经六十五高龄,但依旧让她成功受孕。

    意外的惊喜让楚熙与奥古斯丁激动万分,因为是高龄产妇,所以从一诊出怀孕开始,她就卧床保胎。沈陆得知消息后愣了半晌,随即让三个月嫂赶赴德国,这批专业月嫂是她为儿媳妇儿们准备的。

    当初生下龙凤胎后,沈陆就觉得需要准备专业的伺候孕妇和月子的人才,所以找了有经验的稳婆以及医生教导。她们已经为楚家三个儿媳,以及新一代的六个孩子婴儿时期的健康成长立下汗马功劳。

    因为楚蒋孝谦也怀孕了,所以台湾还要留下几个。楚焘回到台湾后,几经考虑决定将律师事务所的分部开在台北,这样他可以就近照顾年迈的父母,也免得再次有孕的妻子挂心。

    有了母亲亲自指派的月嫂,不习惯欧洲人怀孕的生活的楚熙终于可以缓和紧张的心情。每天喝着张嫂煲的靓汤,整个人都滋润了起来。

    吃得好睡得好,每天和丈夫去四周走两圈。楚熙的面色越见红润、健康,去医院做产检,医生也说胎儿和母亲都很健康。

    因为母亲的遗传的因素,楚熙产下双胞胎的几率很高。因为担心她的健康,所以怀孕后,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楚熙的小舅母,美国顶尖的妇产科医生陆曲文西全程陪伴,并且带去了最新的彩色多普勒超声波探测器。

    楚熙怀孕的第三个月,陆曲文西皱着眉头看一份图谱,楚熙惴惴不安地问:“舅妈,怎么了?”

    陆曲文西看着夫家外甥女,因为育有一儿一女,她也明白初为人母的心情。她倒了一杯白开水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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