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金三角第2部分阅读
情迷金三角 作者:rouwenwu
了。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关沙,他面无表情,只顾走路,一张刚毅的脸在夜晚下更显得神秘莫测。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一处山谷,却见烟雾生起,四周树影婆娑,如同仙境。我不由得深呼吸,连空气中似乎都带着树木的清香。关沙牵着我往一处有不少石头的地方走去,我走近一看,天啦,竟然是温泉!四周用石头堆砌得干净、整齐。我低声欢呼了一声,立刻弯下腰用手去拨弄那温泉水,那微微的暖意从指尖一直传递到我全身,我真想一下子跳进去洗他个痛快。可一想到还有那么一大群人,我转头一看,咦?那些士兵呢,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关沙,他正在脱着衣服呢。
我忙转过脸,“喂!你怎么就在这脱衣服?”
“扑通”一声,那人已经下水了。“下来”他命令着。
“那些跟着你的人呢?”
“他们是来给我放哨站岗的。”
什么啊,以为你是皇帝啊,洗个澡也要兴师动众,还不准别人洗。我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你洗好了我再洗。”我转过脸去,想起身走到一边去。我可不想和这个魔鬼洗鸳鸯浴。
还没站起来,手被人一拉,我就跌进了水里。差点吃了几口水,我狼狈地在水里扑腾着,刚刚站稳,就被他揽进了怀里。我狠狠地瞪着他,拼命挣扎,手脚在水里胡乱拍打着,他双脚一缠,便把我的腿夹住,丝毫不能动弹,手也被他箝在背后。
他的一只手托着我的脑袋,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灵巧的舌头来回辗转着,想要撬开我紧闭的双唇,粗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咬紧牙关,毫不松懈。身上的衣服在他手里一件件脱离,我一惊:“啊”的一声,他的舌头趁机攻城掠地,与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温暖的泉水包围着我,他强悍的身体摩擦着我细嫩的皮肤,只觉得全身燥热,血液直往脑上冲,一股电流迅速传遍全身,瞬间吞噬了全部感观和知觉。他的另一只手转而紧紧地拥住我,似乎要把我掐进他的身体,胸腔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我不能呼吸,昏昏沉沉的,都快窒息了。
他似乎觉察到了,在我就几乎要昏过去的一刹那,放开了我。他的双眸黑亮如星,久久地凝望着我,我也呆呆地回望着他,在这暧昧的氤氲之中,我有刹那的失神,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他伸出手,拨起一缕水,缓缓地摩索着我的脸庞,像对待一个珍贵的瓷娃娃,那么轻柔。此时的关沙,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想,此时我的脸一定很红,我转过脸,不想面对这样的他。
他手轻轻一拉,又把我拥在怀里,低下头又吻住了我,要命的是,他的吻不复之前的狂暴与霸道,似乎变得缱绻、深情起来。他那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我柔嫩的肌肤,引得我一阵阵轻颤。
他抱着我缓缓地朝岸边走去,把我抵在岸边光滑的石头上,双手托起我的翘臀,低低地说:“做我的女人,好吗?”
“不行,这里还有人。”我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他。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笃定的笑容:“不会有人看见的,谁看了,我就崩了他。”不容我质疑,就已和我合而为一。一池春水,荡漾开来。
许久,他才放开我,把我抱到水中央,“我来给你洗。”
我不习惯这样的关沙,我宁愿他是还是那个对我狂暴、残忍的关沙,这样的他,我更害怕。
“我自己洗。”我走到另一边,再没有心情享受这舒适的温泉,快速地洗好,爬上岸,穿好衣服。
关沙也上了岸,穿好衣服。牵着我往回走,走了一段距离,我这才看到,他带来的那些士兵一个个散在周围的丛林中,背对温泉,拿着枪在放哨。想到刚才的情景,我的脸不由得一红,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们。
逃离牢笼
第二天一大早关沙就要出门,临走前对我说:“我这几天要出去办事,大概要四五天,你在这好好呆着。”
我顺从地点点头,心里一阵暗喜,机会来了!他要出门,而且这么多天!我可不想沦为这个毒枭的女人,他不在时,我得好好策划一番,看能否逃离这个鬼地方。
他看我如此顺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低下头搂着我缠绵地吻着,临走时,在我耳边低声说:“听话,等我回来。”
我转过脸,翻了个白眼,什么啊,搞得这么情意绵绵,真把我当你的女人啦,妄想!
他走后,我终于有了些许的轻松,那个男人给我的压迫感太强,在他面前,时刻都得处于紧张、防备的状态。
关沙走后的这两天我每天都跟着阿梅去加工厂做些轻松的事,把这里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一楼是这里的核心地带,是各个不同的加工厂,以及货物的储存室,把守都极为森严。二楼是士兵的宿舍。三楼是一些诸如会议室之类的房间及各个不同级别头目的房间。
经过这些天在加工厂做事,最大的收获就是对毒品的加工有了很大的了解,亲临其境,真是让我震撼,愤怒。不过,这可是一手资料啊。如果哪天可以穿越回去,一定要把在这里的见闻写成一本书,好让世人对这个罪恶的金三角能有所了解。
从这里的情况看来,现在关沙的贩毒集团只是初具规模,只加工吗啡。第一天我所在的加工厂还只是加工吗啡的第一道工序,在另一个加工厂还要把这些吗啡再提纯。普通10公斤重的生鸦片大概只能炼出1公斤左右的吗啡。这种第一道工序炼出来的吗啡呈灰黄|色,并非100%的纯品,它仍含有一部分的可卡因。把这种吗啡压成块状后,这里的人通称它为“黄批”,它的纯度为95%左右。这种精制吗啡结晶有一部分送到隔壁的房间里去提炼成更纯的吗啡,而大部分就这样装成一包一包运到隐藏在其他地方的海洛因工厂去了。可见关沙还没有自己的海洛因加工厂。他这次也许就是运送吗啡出去交货去了吧。
在提纯吗啡的房间里,几个瘦瘦的老人正在干活。他们用一个量筒,把量好的丙酮倒入大搪瓷盆的精制吗啡中,然后轻轻搅拌,让混合物自动起化学作用,再把溶液经过滤纸滤过后就得到了雪白色、纯度在99%以上的吗啡了,这种吗啡压成块,就称为“白块”。白块有两种:2公斤装及3公斤装两种。每块的表面上印有“999”三字,表示它的纯度是999%。因此,白块又称为“三九”。
我看着这些骨瘦如柴的老人,心想:这些人一定都吸毒吧,不然怎么这么瘦呢?而且毒品就在眼前,这些简直就是金三角的“金子”啊,他们不会私藏,拿到外面去卖吗?
今天已经是关沙走的第三天了。关沙走的当天晚上,我就叫阿梅来陪我,她在我的床边搭了个地铺,叫她也到床上和我一起睡,她怎么也不肯。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我发现阿梅其实是个蛮善良的人,只是不善言辞。我对她也很客气,慢慢地,她竟也和我聊得来。不时告诉我她的一些情况。原来阿梅的丈夫很早和关沙一起混迹于国民党残军中,学得了一些军事常识和技术,后来关沙拉了一支专门护送毒品的小贩毒武装,她丈夫也就跟着关沙干。可惜后来在一次运货过程中,因为大毒枭罗家兴的半路劫货,在火拼中她丈夫为保护关沙而身亡。也因为这个,后来关沙对她一家颇为照顾。
阿梅的话让我脑中一闪,机会来了!既然阿梅的丈夫是为了关沙才死的,那如果我失踪了,依他们的江湖义气,关沙应该不会对阿梅怎么样吧。而且,阿梅只是负责白天看守我。现在紧要的是求得阿梅的同情,获得她的帮助。
我告诉阿梅,我是从中国过来的。因为家里闹荒灾,没有饭吃,所以才越境逃到缅甸这边来,希望能从缅甸再去泰国,找一口饭吃,谁知路上被人抓到了这里。除了我是穿越来的这一点没说之外,我把这些天关沙对我的凌辱声泪俱下地告诉了阿梅,撩起衣服给阿梅看我身上的那些青紫淤痕,还有手腕处被皮带捆出来的伤,阿梅也不由得对我的遭遇同情起来。
见阿梅动了恻隐之心,我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倒在阿梅面前:“阿梅,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求你救救我吧。”
阿梅见我这样,一下子慌了,忙要扶我起来:“你快别这样,我一个老妇人,怎么救你啊?再说,要是总司令知道你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哭着对阿梅说:“我在这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你就帮帮我吧。只要让我先在你那呆着,不让别人知道,等有机会了,混出这栋楼,只要能出得了这栋楼就行了。”
“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揪着阿梅的衣襟求道。
阿梅把我扶起来,挨着她坐下,轻拍着我的背。过了许久,就在我几乎以为希望落空时,阿梅说:“好吧,阿静,我答应你。总司令是有家室的人了,他这样关着你也不合适啊。”
脑袋中“轰”的一声,什么?他有家室?呵呵,是啊,我干吗这么大反应?他当然会有家室了,这很正常啊。
见阿梅答应了,我喜极而泣:“谢谢你,太谢谢你了!阿梅,你真是个好人!”
“那你先去我那住着吧。这里就不要来了。到了我那也别出门,尽量不要让人记得有你这个人。”
“好。”我起身从床底下找出之前已被关沙撕破的那套衣服,找个塑料袋放进去,跟着阿梅悄悄走了出去。过道上暗暗的,依稀可以看到楼顶把守的士兵。我回过头看看身后那扇门,心里默默说着:关沙,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
阿梅在这栋楼里竟然也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也就是楼梯间下的一个小杂房,低矮、窄小,但在这已经很不错了。我跟在阿梅身后,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她的屋里。这个屋子几乎不到三平米,简陋之极,连张床也没有。
我和阿梅躺在那窄小的地铺上,房间低矮,又没有窗户,实在是闷得慌。该死的蚊子也尽盯着我咬。我辗转反侧,脑海里想着逃跑的事。之前阿梅曾告诉我,她通过儿子打听到,关沙在走之前,跟守卫的士兵打过招呼,千万不能放我出去,谁出了事就得挨枪子儿。妈的!关沙,你也太拿我当回事儿了吧。哎,希望能在关沙回来之前找到机会出去。如果我假扮成一个当地老妇人,在阿梅的掩护下,趁守卫松懈之际,应该还是有机会出去的。如果逃出去的话,阿梅说先把我安顿在附近村里面她哥哥家,然后再作打算。想到这里,心里总算轻松了不少。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逃跑计划还没开始就这样被打破,而且事后,我颇为后悔自己这次的鲁莽,因为我,让无辜的人遭受牵连。
到了半夜,就在我快要昏昏入睡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打破了沉寂的夜晚,紧接着,嘈杂的脚步声“噔噔噔”从楼梯上传来,我一惊,顿时坐了起来,阿梅也被惊醒了。难道出什么事了吗?我害怕地朝阿梅靠去,阿梅拍拍我的手,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要紧急集合。我去看看。”说完,走到门边,拉开一条门缝,悄悄地往外面看了看,我也连忙凑过去。从门缝中只见坪地上士兵正在紧急集合。突然,关沙那魔鬼般的声音传来:“这三天在大门处守卫的给我站出来!”那声音夹杂着暴风骤雨一般的愤怒,还有……着急。
我惊呆了,关沙回来了?他不是说要四五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糟了!他必定是发现我不在,以为我逃走了。天啊,那他因该马上就会来找阿梅。阿梅也想到了这点,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啊。可是这个屋子这么小,又没家具什么的,怎么藏啊?突然,我眼前已亮,屋角有一口大水缸!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钻进水缸,阿梅才盖上盖子,门口就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我全身颤抖着,紧张得连呼吸似乎都忘了。阿梅走过去打开了门,关沙急气败坏的声音传来:“阿梅,怎么回事?她怎么不见了!”
“什么?阿静不见了!今天晚上我亲眼见到她睡下的啊,怎么可能呢?”
“你跟我来!”
阿梅走了出去,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关沙不会对阿梅怎么样吧,只要阿梅坚持说我晚上先前还在房间,那应该就没事。毕竟,他又没叫阿梅晚上也守着我。
阿梅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关沙喊着:“一队,人跟我走,去追,应该走不了多远。二队,从一楼起给我搜,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顿时,院子里又嘈杂起来,响起了一片急匆匆的脚步声……
阿梅还没有回来,我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他们来搜的话,能躲得了吗?水缸里的我浑身是汗,手心紧紧攥着,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我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不要被搜到才好。不然,依关沙的性格还不知道怎么处置我呢。恐惧感一波又一波向我袭来。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我顿时全身僵硬,屏住呼吸,紧张得连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么快就搜到这了。
“噔噔”有士兵进来,“报告陈参谋长,这里没有。”
“噔噔噔”搜查的士兵出去了,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心里暗暗高兴,终于躲过了这一劫。此时,头上的盖子突然被揭开,我吓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抬头一看,是他,那个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刚睁开眼时看到的那个一脸温和的男人,此时,他那双温和的眸子正盯着我,眉头紧皱着。
我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蹲在水缸里一动也不动,只是用眼光默默地哀求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地过去。
“陈参谋长。”屋外传来叫喊声,他手迅速一移,盖子又轻轻盖上了,人走了出去,接着,门被关上,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我缩在水缸里,久久不能动弹。
许久,门被轻轻推开,阿梅回来了。她也浑身是汗,脸色苍白。我走上前去,握着她的手,感激地说:“阿梅,谢谢你,让你为我受惊了。”
“没什么。幸好他们没发现你。躲过了这一关。”
我和阿梅都吓得不轻,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像散了架似的,倒在地铺上。我再也睡不着,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直到清晨时分,关沙带的人马似乎才回来。
早上,阿梅出门时,我跟她说,今天就不要再偷偷送吃的来给我了,免得让人生疑。阿梅点点头,出去了。
我在屋里呆着,躺在地铺上想睡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关沙那发怒时凶恶的面孔就浮现在眼前,让我不寒而栗。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声惨叫,我心一惊,怎么了?这时,关沙那沙哑的声音传来:给我狠狠地抽,我早就说过,不能让那个女的跑了,可现在呢?你们怎么值的班?”
“啊……啊……”又是一阵惨叫传来。我的心紧揪着,都是我害了他们,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被打死?如果我现在就跑出去的话,那不就证明是阿梅帮的我,那她会怎么样?
我在屋里手足无措地来回走着,外面的鞭打声又传来,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声音:“总司令,我们……没有……这几天根本都……没有女人出去,你……就相信我们吧。”
“还狡辩,我早就说过,人不见了的话我就毙了你们。昨天都已经彻底搜查过了,楼里没有人,难道她能飞出去?”
“总司令,真的……啊……真的没有啊。”
我走到门后面,睁大眼睛,从门缝里看出去,只见坪地上的木桩上绑着几个人,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我心里一阵难受,都是我牵连了这些人。
“你们几个办事不力,我今天就崩了你们!”
关沙抽出身上的枪,往前一指。
“等等!”我用尽力气大声一吼,打开门,冲了出去。
遭受鞭打
我冲了出去,站在毒辣的太阳底下,眯起眼睛看着关沙,咬牙切齿。
坪地上突然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知道,此时的我狼狈之极,衣衫褴褛,头发纠结,灰头土脸,可我不能在关沙面前示弱,我抬高下巴,狠狠地盯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果刚才这些人死于枪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这些人不能因为我而丢掉性命。
隔着刺眼的阳光,我和关沙就这样对峙着,连毒辣的太阳都抵不过我们彼此的愤怒。过了许久,他一步一步缓缓地朝我走来,一双红红的眼睛也死死盯着我,如同一头猛兽,要把我给吞下去。他浑身简直像要喷出火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气隔着空气源源不断地朝我袭来,似乎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烧灼了。
来到我面前,他双手掐住我的肩膀,力气之大几乎要把我的肩胛骨捏碎。我仍旧狠狠地看着他,那黑沉沉的面孔上,下颌线条僵硬紧绷,双唇紧抿,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把他们放了。与他们无关”我冷然着说。
“把这个女人和阿梅、还有昨晚搜查阿梅房间的都给我绑起来,每人二十鞭子!”恶魔终于发话了。
“不要!是我求阿梅的,是我自己要逃走的,与其他人没有关系,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好了。”
关沙看着我,眉目间的怒气如同狂风暴雨:“你这么逞能,那就三十鞭子。”
正在此时,那个被称为陈参谋长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对着关沙说:“昨晚是我带人搜的房,都是我的过失,要罚就罚我吧。”
关沙寒着一张脸,“不关你的事,你下去吧。”
陈参谋长杵在那,看了我一眼,我感激地回望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两个士兵走过来,拉着我走到一根木桩下,吊起我的双手。不一会儿,阿梅和另外两个士兵也被押来,我歉疚地看着他们,心里难受之极。
“狠狠地给我抽,谁要事手下留情,我就抽谁!”说完,关沙转身离去。
“啪……”牛筋鞭子抽在我的背上,顿时皮开肉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啪……啪……”每一鞭子下去,那锥心的疼,直入骨髓,五脏六腑都纠结起来,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偏过头去,看着阿梅,她也被吊在木桩上。那皮鞭一下又一下抽在她那瘦弱、干瘪的身躯上,鲜血浸透了她的衣服,只见她头搭拉在胸前,不知是否昏了过去。另外两个士兵也是血肉模糊。我泪如雨下,沙哑着说:“阿梅,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都是我不好。”
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更恨关沙,也恨自己。“关沙,求求你,你出来,求求你,不要打阿梅了,不要打他们了,打我一个人吧。”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哭泣着用尽力气大声喊着。
“我不逃了,我不逃了。我听你的话,我认命了,你不要打他们了。”喉咙喊得嘶哑了,双眼被模糊,分不清哪是汗水,哪是泪水。身上的疼痛一波又一波,排山倒海般朝我袭来,把我吞噬、把我淹没。我能感觉到背上的肉破绽的瞬间,鲜血冒出来的样子。衣服和肉、血早已混合到了一起。脑袋再也抬不起来,无力地搭拉下去,眼睛也快睁不开了。我快要死了吗?
记得小时候,我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疼。换牙时,妈妈要带我去拔牙,我怎么也不肯,怕疼,一直拖,一直拖,到后来新牙长出来了,原来的牙齿还没掉,结果一口牙长得歪歪扭扭。再后来,妈又要带我去矫正牙齿,来到医院,我一听医生说要戴铁丝做的牙套,会很疼,便逃也似的从医院跑出来。长大了,妈一直为这遗憾,时常说:“你啊,就是太娇气,怕疼,如果小时候听我的话戴牙套,把牙齿矫正了,再配上这五官,也算个美女了。“
每当这时,我总是撒娇地摇着妈妈的胳膊说:“那我现在也还不错啊,追我的人一大堆呢。”
那时候,多么幸福啊。妈,爸,你们还好吗?我好想你们,我真的好想你们。精神越来越恍惚。妈,我好痛,我身上好痛。朦胧恍惚中,我似乎看见了爸妈那面带微笑的面孔,轻轻地对我说:“宝贝,你回来啦。”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昏迷中醒来,阳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我还吊在木桩上,看来关沙没有放我的意思。我转了转头,一看,幸好,只剩我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在了,应该放了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在金三角这样的热带地区,此时的太阳就像火球一样,白花花的阳光炙烤着我,我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只能搭拉着脑袋,手腕处绳子陷进了肉里,疼痛无比。汗水像小溪般不断从面颊上、身上流下来,然后又浸到伤口里,如同往伤口撒了一把盐,火辣辣的撕裂般的疼痛起来。嘴唇早已干渴得开裂,我伸出舌头舔舔,似乎还夹杂着一股腥味。身上的伤口也被太阳晒得干了,衣服和血肉紧紧粘在一起,稍一动,就拉扯得伤口疼得要命,破绽开裂的皮肤被晒成了肉干了吧。
此时,我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连恨关沙的力气也没有了,我只想喝上一口水。
谢天谢地,下午时分,阿梅给我送来一碗水:“阿静,快喝了吧。”
我赶紧把嘴凑到碗边,“咕噜、咕噜”几口就喝了个精光,顿时感觉好多了。“阿梅,谢谢你。”我沙哑着说,想到阿梅身上的伤,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阿梅,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没事,我只打了二十鞭子。他们下手也轻,我都擦过药了。”
“你快走吧,要是被关沙看见你来给我送水,又要处罚你了。”
“不会的。其实,这水,就是总司令要我端来的。”
“哼!”我冷哼了一声,把人打到地狱,然后又施以小惠,这种把戏未免太老套。
终于熬到了天黑,大山里的夜晚气温要凉爽许多,尽管饥饿,口渴,疼痛折磨着我,可我感觉还是好多了。至少不用被太阳毒晒了。在毒辣的太阳下烤晒了一天,全身火辣辣的,尤其是脸上,我引以为傲的白皙皮肤早就变成红棕色了吧。关沙,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本姑娘在二十一世纪小心呵护的皮肤,就这样被你摧残。你这个魔鬼,去死吧。
心里不断咒骂着关沙,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似乎有人在抚摸着我的脸庞,轻轻的,柔柔的,像妈妈小时候的爱抚。我不由得向那个温暖的手掌靠去。泪水从我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这个手掌慢慢移到了我的衣服上,似乎在察看我的伤口,衣服被轻轻一拉,“疼!”我一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该死的房间,该死的床,我趴在床上,关沙就坐在我的旁边。我又回到了这个牢笼,我不由得厌恶地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这一切。关沙,难道我怎么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吗?刚才睡梦中我竟然还那么依赖那一丝温暖。
这只肮脏的手还在继续着刚才的动作,似乎要帮我脱掉衣服。我睁开眼睛,盯着他,冷冷地说:“住手,我自己来。请你回避。”手一抬就要挡开他,“啊”我倒吸一口气,妈的,这么一动就扯到了伤口。
“别动,听话。”
“听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真是好笑。”我冷笑着,“是啊,我当然要听你的话了,在这里,你说了算,掌握着生杀大权,你的一句话就能让人下地狱。”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和他较劲了。你爱弄你就弄吧,我冷冷地盯着他,灯光下,他那张胡子拉碴、轮廓分明的脸在我的眼里是那么面目可憎。
关沙拿着一把小剪刀,剪开粘在伤口上的衣服,尽管他的动作很轻,可还是疼得我眼泪直流。他抹去我腮边的眼泪,对我说:“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你别装好人了。我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关沙抱起我,衣服被他脱了下来,就这样赤裸裸的展露在他的面前。我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自己那皮开肉绽、浑身是伤的身体。
感觉抱着我的关沙顿了顿,身体变得僵硬起来,手轻轻地抚过那些伤口,带着微微的颤抖。过了许久,他把我放回床上,然后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的伤口,然后又为我涂上药。我始终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关沙,你现在这样又如何,我是不会领你的情的。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感觉一件柔软的衣服盖到了我身上,睁眼一看,竟然是一件崭新的雪白的浴袍。哪来的浴袍?我扭头一看,这才看到,在桌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关沙见我看过去,说:“这些都是给你买的日常用品。”
我面无表情,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关沙走了过去。进来时,对我说:“起来吃点东西吧。”走到床边,一阵香味传来,勾起了我的饥饿,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关沙扶着我坐起来,穿好浴袍,我抬眼看过去,竟然是一大碗米饭,上面盖着煎好的鸡蛋和炒的肉,惹得我食欲大发。天知道,我自从穿越来到这里,还没有吃过一顿米饭,每餐都是稀饭加馒头,偶尔一餐肉包子已算是很好了。
我顾不了许多,端过那碗米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关沙坐在旁边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急切地往嘴里扒着饭,塞着菜,真好吃,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米饭这么好吃呢,此时此刻,就算是没有菜,我也可以吃下三大碗米饭啊。吃着,吃着,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在二十一世纪,那些好吃的,父母的宠爱,朋友的关怀,逛街,小吃,大餐,泡吧……如今都远离我而去。如今,我在这里遭受鞭打、为着一碗米饭忍辱偷生。想着、想着,眼睛迷蒙一片,心里的屈辱、难过像火山一样爆发了。我放下碗,放声痛哭了起来。
关沙走了过来,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头上,轻轻摩索着我的头发,“别哭了,别哭了。对不起,我今天一时急火攻心,下手太狠了。对不起,你不知道,我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看不到你,我心里有多着急。”
我继续哭着,咸咸的泪水流在晒伤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关沙抬起我的脸,用手轻轻擦着泪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似乎涌动着千言万语。我看着这张可憎的脸孔,狠狠地说:“关沙,我恨你!”
晚上,我只能趴着睡在床上。关沙躺在我身边,小心地搂着我。经历了今天这一劫难,此时,倦意顿时袭来,我昏昏地睡去。睡梦中,似乎听到关沙在喃喃说着什么。
屈服命运
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我的情绪变得低落至极,心里隐隐的绝望使我心灰意冷。其他人被我连累受伤更让我不敢轻举妄动,心中郁郁不快,精神萎靡。我是个彻底的宿命论者,有时想想,上天把我丢到这个混乱的世界来,也许就是要我来承受这个恶魔毒枭的折磨,还能怎样?日子就这么过吧。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关沙对我的态度变了很多,不再冷着一张脸,时常流露的默默温情让我不知所措。难道是他真的喜欢上了我?我真希望答案是否定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无法真正发自内心接受他对我所谓的关心。且不说他有妻室,以及之前对我的种种恶行,单他是毒枭关沙这个身份就已经够让我退避三舍的了,更何况我还是一个从几十年后穿越来的人。
每天阿梅照例来照顾我,给我端饭、送水。可是次数并不多,最近关沙在房间里逗留的时间比以前多,说是陪我,我看是想亲自来监视我吧。每次看到阿梅,我总是内心涌起一阵内疚,可阿梅却说她一点也不在意,宽慰我说没关系,二十鞭子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倒是我,说要我多休息,好好养伤。
我知道,在这里,关沙就是他们的主人,这里的人都靠他求得一口饭吃,没有人不惧怕他,敢对他有怨言的。并且凭心而论,关沙虽严厉,但并不失公平,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又怕又敬。阿梅也不例外。
据说关沙现在是向缅甸政府效忠,被任命为“果敢地区民众自卫队指挥官”,得到此合法身份,他在贩毒路上简直如鱼得水。一方面他在自己的控制区大力发展罂粟种植,并设关建卡,征收毒品过境税,建立吗啡提炼厂,直接生产和销售毒品;另一方面他也不断击败和收编各地小股贩毒武装,壮大自己的势力。听说他在金三角的影响力正在一天天扩大,从最初的一个小毒贩厮杀到如今初步建立了自己的毒品王国。
最近,关沙每天晚上都回来很早。我身上的伤一天天在痊愈,晚上,吃过晚饭,阿梅提来水放下,就马上出去了。关沙拧好毛巾,帮我擦拭着后背,我呆呆地趴在床上,这些天都没洗澡,每天只是擦洗一下,身上汗津津的,都有一股汗臭味儿了,我不想让关沙太靠近,对他说:“我都好的差不多了,我自己来。”说完,就要去拿他手里的毛巾。关沙捉住我的手,“你别动,才好了一点,别又扯到了伤口。
擦完了背,关沙又亲自给我擦药,他拿着一盒不知名的透明膏药,轻轻地往我的身上涂抹着,小心翼翼、动作轻柔。这些天,他每天都如此,有时我想,先前冷酷、残忍,对我加以强犦、鞭打的关沙,和现在这个看起来有点细腻、温柔的关沙,到底哪一个才是他本来的面目?我偏着头看着灯光下的这个男人,霸气、镇静,一双黑眸幽深似海,叫人猜测不透,眉目间似乎流露出淡淡的疼惜。说实在话,关沙的脸上没有了那一股戾气,确实是个英俊的男人。此时我们都无语,这好像是我和他之间难得的一刻安详,静谧。他粗糙的指腹触摸着我的伤痕,带起我微微的轻颤。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暖暖的气流环绕在我和他的周遭,我的脸有着微微的熏红,眼睛也慢慢闭了起来。这样的夜晚,似乎应该是美好的。
突然,背上传来微微的凉意,我一惊,感觉到关沙带着凉意的双唇印在了我的背上,缓缓的,像轻轻扇动的羽毛般滑过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我全身僵硬着,尽量克制着自己一动也没动,泪水却止不住滚落下来。关沙,你现在这样,又何必当初?我是不可能改变对你的初衷的。
恍惚中,双唇一路游移来到了我的脖子,一下又一下抚过我柔软的脖颈,像一阵阵似有似无的电流袭过身体,我忍不住微微颤抖,空气变得暧昧,似乎有着细微火花“劈劈啪啪”闪过。关沙轻轻抱起我,双臂环住我,让我坐在他身上,轻轻啜去我脸上的泪水。一会儿,他的吻变的热切起来,双唇滚烫,一路滑过我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吻住了我的双唇,在那里久久流连辗转着。
我在他怀里不断扭动着,想脱离这个太容易让人沉醉其中的深吻。突然,他放开了我的双唇,把我蓦地拥紧在他的怀里,急促地呼吸着,身上的肌肉僵硬着。他这么用力,碰到了背上的伤口,我吃痛地一声闷哼,他赶紧放松了手臂,我抬头一看,他的眼里欲望的火焰熊熊燃烧、表露无疑,我赶紧低下头,脸也变得滚烫起来。
幸好,他隐忍住了,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他每晚抱着我入睡,顾及到我身上的伤口,并没有侵犯我。
我挣扎着想离开他火热的怀抱,他手一揽,圈住我,下巴放在我肩膀上,耳鬓摩索着我,嘴里喃喃说着:“阿静,别动。”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低低的嗓音,带着魅惑般好听,一时之间我竟然呆住了。
这一夜,我依旧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清晨,有人急急来敲门,我一下子惊醒了,还没到士兵晨练的时间啊,出什么事了吗?从来不会有人随便来这里敲门的。关沙也醒了,他一个打挺,马上跳下了床,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关沙走了一会儿,突然,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今天是怎么了?接二连三有人来敲门。我快步走过去,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阿梅!只见她泪流满面、一脸焦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阿梅一脚跨进来,“扑通”就朝我跪下,“怎么了?阿梅?”我着急地问着她。
“阿静,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阿梅抱住我的双腿,失声痛哭。
我赶紧蹲下来扶住她:“你儿子怎么了?”
“那个千刀剐的,没想到他竟然背着我吸上了大烟。烟瘾发作被队长发现了,按这里的规矩,是要被枪毙的啊!”阿梅抽泣着说。
“什么?他吸大烟?还要被枪毙?”听她这样说,我的声音都止不住发起颤来。
“求求你在总司令面前帮我说说,能不能放他一条命。阿静,我知道总司令看重你,你帮我求求他。求你了,阿静。”
我扶起阿梅,对他说:“阿梅,你放心。你曾经帮助过我,现在你家有事,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一定跟关沙说。”
阿梅见我答应了,哭着离去了。我脑袋里乱哄哄的,大烟、枪毙这两个词在我眼前闪来闪去。是啊,这里是毒窟金三角,肯定会有人吸毒了。可是发现了吸毒者,解决的方法就是死亡吗?想到这内心涌起一股愤怒:关沙,你这个毒品的罪魁祸首,就是这样草菅人命吗?同时,也为阿梅的儿子感到惋惜,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就这样落入了毒品的深渊里。
我在房间来回焦急地走着,关沙还没回来。我怎么跟他说呢?听阿梅说,这种情况,通常是召集全体人员,公布事实,然后找个时间实行枪决。在这里关沙就是法律,没有人敢反抗。
坪地里响起整齐的步伐,应该是士兵们操练回来了。一声哨声响起,我一惊,又是这该死的哨声,每次都是不祥的预兆。看来他们要开集体会议,公布这事了。我走到阳台上一看,坪地里士兵一排一排站着,其他人员站在另一边,黑压压的一片,大家都默不出声,紧张的压抑感浮在院子的上空。一个黑瘦的年轻人被押过来绑在了柱子上,不远处,阿梅在掩面哭泣。我心里一阵难受。
关沙站在最前面,大声地训着话。无非是要枪决阿梅的儿子坤德,以儆效尤,要每个人洁身自好,不要吸毒。
这一整天,我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关沙回来,他一进门,我就急切地拉住他:“我有话和你说。”
这还是遭鞭打以来,我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他看着我满脸的焦急,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严肃地说:“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刚才阿梅来过了吧。”
“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更好,我要你放了他儿子坤德。”
“不可能,他吸食大烟被队长发现,现在已经当众公布了。按纪律,必须被处决。”他说得那样坚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顿时,一股怒意直从我心底深处窜起。
“必须处决?真是好笑。不要忘了,这里罪恶最、最深重的是你,是你这个大毒枭。最该去死的人就是你自己!你要这里的人种植鸦片,你加工毒品,贩卖毒品,是你让这些邪恶的毒品存在,毒品就在身边,难道没有人去抽?现在手下人抽大烟,你不反省?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