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金三角第7部分阅读
情迷金三角 作者:rouwenwu
阵子,我就常来看你。”他的声音里也有着深深的不舍。
“阿静。”
“嗯?”
关沙抬起我的脸,低下头,在我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专注地凝视着我,许久缓缓说道:“静,如果你再消失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的语气严肃认真,神情肃穆,像是在佛祖面前许下庄严而又虔诚的誓言,眼里流露的缠绵的深情,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关沙,他要么冷酷,要么温柔,要么霸气,可今天的他是如此的庄重,让人无法拒绝。我回望过去,他眼眸黑亮如星,如同幽深的山泉,似乎有着一股神奇的魔力,我不由自主被吸引进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如同被蛊惑一般,我慢慢靠近,缓缓在他的唇上也印上一吻:“关沙,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活着。”
再抬头时,只见他痴痴看着我,眼里是跳跃的欢喜,嘴角是浓浓的笑意,我轻叹一声,这样的关沙,除去人前冷酷凶狠的面具,还原生动的表情,帅得真是没话说。
“静……”他的声音低沉性感,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我脸一阵发烧,急忙想转过身子,谁知被他用力一拽,我的脸颊贴上了他火热的胸膛,那里如同一座火山,里面岩浆翻滚,蓄势待发。关沙猛地翻身,把我死死地压在身下,细碎的亲吻铺天盖地而来,落在我的脸上,唇上,肩上,最后落在我的胸前,在那里久久留恋。
他的一双大手毫不留情的肆意摩擦,带来皮肤隐约的疼痛,所及之处顿时泛起红晕,像一片片粉红的云霞,覆盖在我的身上。
即将来临的长时间分离,让关沙变得异常渴望,动作激烈,他的牙齿一路舔啃,在我的身上留下一串串印记。我嘴里忍不住逸出声音:“疼,疼……”今夜的他似乎特别霸道,特别急切,特别用力,似乎要把我狠狠嵌进他的身体里,连为一体,永远不再分离。
挂念着山里的事情,关沙在这停留了几天,终于是走了。没有缠绵悱恻的分离,他是在我熟睡时出发的,醒来后,看着空空的枕边,还留着微微凹痕,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失落,似乎连心也被掏空了。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在他温柔庇护之下,不知不觉已遗失了自己那颗心?
关沙走了之后,我开始了在仰光的宁静生活。每天首要的任务是给关蒙这个小家伙上课,他都六岁了,应该上学了,我也闲着无事,就充当起了他的私人教师,当然,语文教的是汉语。在果敢,学校从小学到初中也都是教授汉文的。再外带数学,自然,关蒙聪慧灵敏,学得津津有味。
除了教关蒙,还有一个消遣就是在店里欣赏那些光彩夺目的首饰。缅甸民风淳朴,资源丰富,尤以宝石著称,玉石之王——翡翠、顶级的红宝石、蓝宝石等均出自缅甸,红宝石更是缅甸的国石。这些做工精细的珠宝,造型独特,各式各样,项链,戒指,吊坠,手链,手镯,摆放在一起,真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尤其是缅甸宝石画,令人惊叹。它巧妙利用了缅甸宝石加工中各种色泽的天然宝石边角碎料,再经过解碎、打磨、抛光等工序后,由美术设计师制版,再根据画面的要求,由工艺镶嵌师以纯手工精心镶嵌而成。各色宝石本身具有的天然光泽,使宝石画不但能表现各种民族风情、宗教信仰、祈福吉祥等主题,更具有晶莹透亮、奇异光彩、富贵吉祥、自然永恒的特点,使缅甸宝石画具有极高的收藏和欣赏价值。不过,这样价值昂贵的宝石画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店里也只有几幅,一般是有客人要求时,再去定做的。
关叔说我可以随意在店里挑自己喜欢的首饰,我听了心里暗暗偷着乐,心想这下可不能亏本了,一定要把在二十一世纪没钱又想佩戴的珠宝都戴个遍,可挑来挑去,看花了眼,不知道选哪件才好,也许是有了这根关沙送我的项链,其他的都看不上了。心里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抚弄着戴在衣服里的项链,心里一阵暖暖的。我知道,红宝石是“爱情之石”,它象征着热情似火、赤胆忠心,表达着爱情的美好、永恒和坚贞,关沙送我这项链,是不是也是因为它的喻义呢?
最后倒是看中了一个玉石手镯,碧绿上好的翡翠,毫无杂色,我拿着送给了阿梅,算是对她一直细心照顾我的一点谢意。呵呵,借花献佛啊,自己一个子儿也没出。
偶尔出去逛过几次,也只限于珠宝店附近。阿梅每次都拦着我,尽管我安慰她,说自己的枪法已经很准了,在这里又没有人认识我,可她还是一脸担心,叫坤鹏寸步不离跟着我。遥望着那些金碧辉煌的佛塔和林立的寺庙,只能远观兴叹了。
时间就在这样的平静中度过,衣食无忧,简单快乐,几近完美。我似乎淡忘了一心要穿越回去的愿望,一方面是现实的阻力太大,从仰光到泰国的清盛,这期间的距离又如何跨越?心底深处似乎也有个声音在阻止我。有时我想,要是能一直这么过下去也好,远离了毒品,没有厮杀,只剩下简单平淡的生活,多好!
但似乎我被另一种情绪烦扰着,连我自己也惊讶,不可置信,可最后却不得不承认:我在想念关沙,是的,我想念他,想他过的好不好,是否安全,是否顺利,是否……也和我一样在想着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想念越来越明晰,越来越剧烈。
记得海岩的一本书上曾说,谁也不能预测未来,让时间替那些寻找爱的人做主吧。我不幸穿越到金三角,无心寻爱,就让时间替我做主吧。
风云再起(1)
佛的笑容不掺一点杂质,慈悲,宁静,简单,仿佛在怜悯普天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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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仰光的生活是我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过得最舒心的生活了,每天教关蒙上课,和阿梅聊天,偶尔跟着她上街是我最快活的事件了。因为一直都平安无事,渐渐地,阿梅也就放松了警惕,我则可以时不时上街溜溜,惬意直至。
缅甸一年分为三季:凉季,干季和雨季。凉季是从十一月到来年的二月。看来我们正处在一年中最舒服的凉季。走在这个城市里,耳边佛教的圣歌在城市上空回荡、飘散,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甜浓茶的香味。街道干净整齐,视野开阔,绿树成荫,连空气中也似乎飘荡着慵懒的气息,整个人都觉得放松起来。我第一次看到当地人用头承载重物,小小的脑袋竟然能顶比头大好几倍甚至十来倍的重物,也不需用手扶,悠哉悠哉地走着,我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在这里,浓郁的民族气息扑面而来,那些制作精美,价格低廉的手工艺品极易激发我的购物欲望,幸好,曾经的英国殖民统治带来的一个烙印就是缅甸人大多会说英文,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学的英语可是总算是能派上一点用场了,也学会了一些蹩脚的缅语,跟人讨价还价。那些色彩艳丽的棉布制品,木雕木偶,各种草编制品,精美的银饰……天啊,每次看得我眼睛都挪不开,关蒙也是看得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其结果就是买回一大堆东西,坤鹏这个保镖化身为贴身佣人,帮着我拿这拿那,一个威猛的大男人,手里捧着一大堆女人喜欢的东西,颇为滑稽。
寺庙在缅甸几乎是经济和社会生活的中心。在缅甸这个小小的国家,佛塔如林,寺庙如星。仰光的佛塔千姿百态,有的小巧玲珑,有的高大宏伟,有的金碧辉煌,有的朴实无华。佛塔在城市房屋之间闪烁着炫目的金光,虔诚的佛教徒们不停地在寺庙、集市和佛塔之间来来往往,世俗和宗教的奇妙组合在这里形成了迷人的气氛。
在仰光,不知不觉中会被大多数缅甸人虔诚礼佛的态度所感染,也不由自主地相信佛的力量来。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赤着脚,在简单生活与佛教的普光中来回穿梭,宁静,淡然。在缅甸,寺庙不只是朝拜的地方,也是人们去沉思的地方。我第一次在白天走进佛塔,昏暗的光线,看着佛像那纯净的笑容,耳边传来轻缓的圣歌,低沉的诵经声,我觉得自己如同进入了时光隧道,回到了一个原始的没有欲望的纯净世界。身处其中,会很容易相信生死轮回。难怪关沙听说我是几十年后的人,一点也不惊讶。在佛祖洞察众生的睿智目光中,我似乎相信,是无所不能的佛安排我来到这里,为了一个命中注定的人,穿越时空来到他的身边。
仰光女人,不论老少美丑,已婚未婚,都会在脸上涂抹一种芳香的木粉,爱俏的还用刷子刷出花卉树叶之类的图案,看上去颇有韵味。她们深信,这种木头和水磨出的浆液可以防晒,使皮肤细嫩,是廉价又绝对天然的护肤品。我一听说有这么好的功效,立即就缠着阿梅要她买了一些回家,在这里,本姑娘可是没有什么护肤品用啊,照这样下去皮肤岂不是很快就会衰老。集市上都有出售一种淡黄|色的树枝,粗细不一,截成半尺来长,这就是闻名遐迩的香楝树。加工制作香木粉是纯手工的,将树枝沾上水在一种特制的石板上磨出粉浆,这种半流体的浆液就是香木粉了。据说缅甸男孩的人生功课之一就是每天帮妈妈或姐妹磨香木粉。这个注意倒不错啊,就要关蒙这个小家伙来帮我磨吧。以后每次出去,我都像当地妇女一样,在脸上涂上一层香木粉,既防晒又可以起到掩饰的作用,一举两得。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看关蒙给我磨香木粉,这小家伙,孺子可教,动作越来越熟练了,不一会儿,就磨好了一碗,我拿着碗,恶作剧似的往关蒙的脸上涂去,关蒙气急败坏地赶紧用手去擦,一张脸弄得像小花猫似的,这种香木粉可只有女性才能用,小家伙当然知道,看着他那可爱的样子,我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开怀不已。大家都在逗着关蒙,突然就噤声了,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其他人都肃立着,我一惊,回头一看,就只见关沙站在院子里,风尘仆仆,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刹那间,强烈的惊喜像一阵电流迅速传遍了全身,我傻笑着,手里那拿碗,脸上涂着淡黄|色的香木粉,样子滑稽。连周围的人悄悄散去也丝毫未注意到。
“阿静。”关沙的笑容像阳光般灿烂,缓缓朝我走来,我竟然有要流泪的感觉,这个男人只为我展现这样的笑容,我喜欢的简单的笑容。
我放下碗,一声轻呼,跑过去,投入到他的怀里。他把我抱起来,热烈的吻如期而至。就这样,在一个多月以后,我和关沙迎来了小别的重逢。
夜晚,我们回到房间。此时,一切言语似乎都显得多余,只有身体的熔合,才能填补心里的渴望。我们紧紧相拥,极尽缠绵,急切地索取着对方,一次次浪潮把我们送上云端,直至筋疲力尽。
躺在关沙有力的臂弯里,沉浸在他熟悉的气息里,满足而又幸福。因为分离的思念,因为见面的喜悦,我才发觉,我已不可遏止地喜欢上了关沙。
在这个孤单的异时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既然时间替我选择了爱人,那我就放开包袱,好好地爱一场又何妨。
分离让我们更加珍惜在一起短暂的时间。我也尽可能让关沙和关蒙多多相处,关蒙还是那么害怕他老子,一声“爹”始终在喉咙里打转,喊不出来,我自作主张地要他叫爸爸,小屁孩在我的鼓励下,酝酿了半天,终于叫出了一声:“爸爸。”
我知道每次关沙来仰光,不仅仅是看我,更重要的谈生意和跟一些重要人物见面,可是这些事情他从来不会和我讲,每次到珠宝店来也都是一个人,他的部下都有其他安身的地方。这样也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简简单单享受小别的重逢。
第二天黄昏,关沙说要带我出去逛逛。我高兴不已,拿出一次在集市上帮他买的掸邦男子穿的衬衣,上面织满了漂亮的条纹,颜色鲜艳,我十分喜欢。关沙见我竟然帮他买衣服,一脸欣喜,听到我说要他穿这件衣服时,却欣喜不起来了。我知道他是嫌颜色亮丽,有点不好意思。我磨破了嘴皮子,他还是不肯穿,我气得当场就要拿起衣服用脚去踩,关沙连连说:“我穿,我穿。”嘿嘿,我暗自高兴,看着威严的关沙神色别扭,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还真是有成就感啊。
关沙带我来的地方竟然是我向往已久的仰光大金塔。听说观赏大金塔最佳时间是清晨或黄昏。还没到达,远远的我就被那一片金灿灿的黄金塔顶所折服,此时夕阳西下,柔和的光线投撒在塔顶、塔身,折射出一片金光,似波光磷粼,令人心驰荡漾。
走近了大金塔,我更是惊叹得说不出话来,关沙看我呆呆的样子,笑了笑,看他样子,显然是来过的。仰光大金塔,是一座由纯金铸造,极其辉煌耀眼的大金塔,也是仰光甚至整个缅甸的标志。大金塔的修建,是为了供奉释迦牟尼的头发,听说整个建筑用了重达70吨的黄金,天啊,还真是有钱啊。塔身呈钟形,贴有金箔,顶部为伞形,听说塔顶镶有7000多粒宝石和一颗世界上最大的钻石。我不禁担心缅甸治安有这么好吗,没有人去偷吗?塔周围挂满了金铃和银铃,晚风吹来,发出清脆的响声,动听悦耳。大金塔周围有四座中塔和数不清的小塔,簇拥着大塔形成了一片壮观的金塔之林,尤其夕阳西下时场面十分壮观富丽。
对缅甸人来说大金塔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也是他们重要的精神支柱,一生之中无论如何也要到此参拜一次。人们在这平台上必须光脚,地板被擦得闪闪发亮。此时,塔林间的平台上有三三两两的人们在虔诚敬拜,神色庄严,穿戴正式,一律长衣长裤。抬头望去,此时,暮色中的塔身别有韵味,像一个历经沧桑的智者,静静伫立。静穆、安详的塔林完全浸染在一片神奇的光线中,让人不敢大声喧哗,肃然起敬。
光线渐渐暗下来,大金塔的灯光亮起,像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让人如同身处幻境。关沙带着我在一处僻静处跪坐下来,对着平台中央的生肖神默默拜谒,目光相碰,会心一笑,我的心被涨得满满的,轻盈充实,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刹那变成永恒。那么,就让我在佛面前许下这美好的愿望吧。
关沙走后,生活又恢复沉寂。开始下一轮的等待,周而复始。关沙后来又来了几次,每次停留的时间都不长。他在腊戍的基地已经建好了,大概是因为他治军奖赏分明,饷银诱人,在短时间内招募到了一千多的士兵,加上一些原来流落在这里的一些国民党残军,队伍迅速地扩大,一切都在步入正轨,恢复原状。
时间在不停地往前溜走,恍惚间,1968年过完了,我来到这个时代将近大半年了。一切都已改变,我对回到现代越来越不抱希望,这根梅花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毫无动静,我也曾试着进入到水里,毫无反映。有时心想,要是我能回去,能放下关沙吗?答案模糊,不能确定。我是喜欢关沙,可是还没有爱到深处。又或者,现代都市爱自己胜过爱对方的恋爱观,让我总是有所保留?
新年的到来,让我心里有着挥散不去的惆怅,要是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这时候,圣诞节,新年,春节,快乐的节日一个接一个,大家借机放纵狂欢,亲人、朋友聚会见面,不亦乐乎,该是多么畅快啊。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在不经意间,缅甸的新年即将到来——4月13日,是缅甸传统的新年宋干节,人们参拜佛寺,相互泼水表达祝福。四月十三号开始,一直到十六号,会举行隆重的泼水节。人们在这几天,男女老少涌上街头,载歌载舞,互相泼水,以示新年祝福。
令人欣喜的是,关沙在宋干节竟然赶了过来,说是来陪我过第一个新年。看着奔波而来的这个男人,心里淌流着暖暖的感动。4月16号,是泼水节的最后一天,这天,关沙穿上了掸邦男子的传统灯笼长裤和衬衣,头上缠着毛巾,像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看他这身打扮,我忍不住想笑,他却说这样不引人注意。我也穿上了漂亮的纱笼,在脸上涂了好些香木粉。阿梅看着我们俩笑着说,司令和阿静这样打扮,还真像寨子里相会的阿哥阿妹呢,我满脸通红,心里却有着小小的甜蜜,今天我和关沙就像是普通的恋人吧。
走上大街,到处挤满了人,欢庆的气息热烈浓重。路边到处都是手持瓢碗的小孩,不远处放着装水的大水桶,看到人过来,走路也好,骑车的也好,冷不丁往你身上猛来一瓢,令人大吃一惊,可人们并不生气发火,看到那些小孩泼了一瓢水后撒腿就跑,只是相视一笑。尤其是象我这样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更是觉得新鲜,四处乱看。关沙紧紧牵着我的手,走在拥挤的人群里,不一会儿,衣服就湿了。哎,要是被他的部下看见,堂堂关沙这副尊荣,威严何在啊。嘿嘿,心里不禁偷着乐。
在很多街道路口,都设有泼水站,一个个妙龄少女手拿水管,将水柱撒向台下出来游玩的人群和车辆,而台下的人们,或在街上,或在车上,和着音乐,尽兴地跳着舞。有些泼水站里竟然还可以看到盛满水的木船,关沙告诉我说这船是人们在节前趁着海水涨潮时运上岸的。到泼水节时,少女们就把船里的水泼向站外的小伙子们,这也是男女青年自由择偶觅友的大好机会。
平时缅甸人看起来性格趋于内向,比较沉静,可新年时的疯狂程度却比任何一个西方国家的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那往来奔驰的车辆载满了人,有许多车连车头、车尾,有篷顶的连篷顶上也坐满了人。他们在车上疯狂地唱歌、手舞足蹈,像是过狂欢节一般,路过的人无不被他们热烈的气氛感染。
就在我沉浸在这狂欢的海洋之中时,身边的关沙却突然神色大变,拉着我的手,躲在拥挤的人群里,往街边载游客的马车走去,一把我推上马车,迅速地说:“快回去。”人一闪,淹没在人群里,看不见了。
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是不是碰上仇人或是宿敌了?我在他身边还拖累他,那赶紧回家吧。我用不太熟练的缅语对车夫说了地址,车夫驾起车,缓缓挤出了大街,在小巷子里穿行,往珠宝店走去。
突然,心里一个”咯噔“,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我回头一看,后面有几条人影迅速一闪,不见了踪影,难道有人跟踪?待转过弯,我立刻叫车夫停了下来,丢给他几张缅币,快速地往另一边的巷子跑去,穿过这条巷子,远远地可以看见热闹的人群。
我拼命往前跑去,一颗心“怦怦”直跳,身后传来快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回头一看,果然是五六个男的,还拔出了枪,目标显然就是我,但他们似乎有所顾忌,不然早就开枪了吧。顾不了许多,闪到一边角落,抽出包里的手枪,往后面猛开几枪,几个人立刻倒下,幸亏关沙有先见之明,装上了消音筒,不然就要引起马蚤乱了。
就在我一心对付那几个人时,突然,后背一凉,一只枪口抵在我的腰上,我身子一僵,无力地垂下拿枪的手,缓缓回头一看,一个面色黝黑,毫无表情的男人站在我后边。
男人朝后面随从点头示意,二个人走上前来,一把夺走了我手里的枪,一左一右挟持着我,往前走去。把我推上一辆大客车,掏出黑布,蒙上我的眼睛,捆住我的双手,车子并未发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关沙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他们为什么要抓我?难道知道了我和关沙的关系,劫持我好威胁关沙。妈的,这些人也太穷追不舍了,难不成整天派人打探关沙的消息,不扳倒他誓不罢休。
过了许久,感觉又有不少人上了车,一个人恶狠狠地说着:“妈的,关沙跑了。”一听这话,我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下来,关沙没事就好。
又有一个人在旁边说:“不过抓住了关沙身边的女人,总算是有点交待了。”隔着黑布,我都能感受到他们打量我时赤裸裸的猥琐目光。
车子在呼啸中往前开去,此时我心里倒是平静了不少,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当是历险好了。再狠不过当年关沙给我的待遇吧。
车子停了下来,我被推下车,拉扯着往前走去,感觉进了屋子,推我的人停了下来,我也顿住脚步,四周静悄悄的,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把她眼睛松开。”
眼前一亮,我用手稍稍一挡,适应了光线,往前一看,一个男人坐在一张豪华的大沙发上,一张脸面无表情,眼睑低垂,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身材魁梧,看起来三十多岁。我正在打量他时,他也正好抬眼朝我看来,那眼神锐利阴狠,似一把冷冽的寒剑,直面刺来。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如果说关沙人前是冷酷的,那么眼前这个人则是邪恶的,关沙是锋芒外露的,气势逼人,而这个人则是阴柔内敛,波澜不惊。
这个男人从沙发上缓缓起身,一言不发,走到一个貌似领头的人跟前,抬手一挥,“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那个人脸上,留下五个鲜明的手指印。“滚出去!”声音还是波澜不惊,没有起伏。一干人等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我杵在那儿。
他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似乎就在打量一件要买的商品。我心里感到一阵屈辱,却也镇静地朝他看去。看你玩什么把戏。
男人的嘴角突然浮起一个冷笑,手一抬,“啪”的一声,一大杯酒猛地朝我面上倒来,冲的我眼睛直发疼,酒气四溢。
他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我脸上流连,刚才酒一冲,肯定是把涂在脸上的香木粉冲去了。“看来关沙的眼光不错啊。”
我厌恶地看着他,妈的,本人最讨厌这种故作神秘,阴险狡诈的变态,冷笑着说:“罗家兴,你想怎么样?”
“哦?果然是聪明的女人。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罗家兴呢?”
“对关沙赶尽杀绝,又能住得起这样的豪宅。除了你罗家兴,还有第二人选?”
风云再起(2)
罗家兴把我囚禁在一间豪华的房间内,看得出来,这里是他的一栋别墅,屋内装饰极尽奢华,厚厚的地毯,精美的壁纸,笨重的柚木家具,无不显示出主人雄厚的财力。更让我瞠目结舌的是房间内那豪华宽敞的洗手间,浴缸、马桶……丝毫不比二十一世纪的五星酒店逊色。看来这个罗家兴确实实力非凡。
此时,我无心享受这堪比总统套房的奢侈,内心焦虑不已,罗家兴把我关在这儿而,到底想怎么样呢?这个房间好比一个坚固的牢笼,我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转来转去,也没发现一丝破绽。都怪今天为了爱美,穿了凉快的短衣、纱笼,连个口袋也没有,防身的东西都装在包里,自然被缴去了。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度过,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黄昏的夕阳从窗外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透过铁架窗棂往外望去,下面是一个小花园,看来是经过精心打理的,姹紫嫣红,一片美景。我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这黄昏中宁静的美景,心情也渐渐镇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那是被人窥视的感觉,我连忙回头,只见罗家兴就这样站在门边,身材挺立,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正盯着我,若有所思。见我发现了他,举步缓缓朝我走来,阴沉的脸让人难以揣测。他那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无言的压迫感,我赶紧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手搭着在扶手上,似乎要给自己一点点依靠,在这种男人面前可不能让自己显出劣势。
罗家兴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我们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他冷若冰霜,手里拿着一袋东西“啪”的一声丢在桌上,我定睛一看,顿时脸色骤变,这不正是我的东西吗?那天准备去果敢的时候,装在布袋子里的那些随身物品,证件,钱包,手机,相机等,在路上那群士兵缴去了,想来也是,那是他的手下,定是交到了他手里。
证件上有照片,想必他是认出了我就是这些东西的主人。我镇定自若,把茶几上的东西一样样收好,装进袋子,朝他冷笑:“多谢罗司令把这些东西还给我。”心里却有些发慌,看不出他的套路,外强中干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罗家兴听了这话,也不发怒,起身走到我椅子跟前,双手撑住两边的扶手,把我死死地困在里边,脸上浮起一抹邪恶的笑容,眼睛却是冷得像冰:“是个奇女子,怪不得打死了我一个指挥官呢。”说完,一只手轻轻地拂上我的脸庞,像一条毛毛虫在脸上爬,惹得我内心一阵厌恶。他却继续笑着:“本来那天关沙必死无疑,结果我死了那么多手下,这笔帐,我该怎么跟你算呢?”
我抬起头与他对视,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罗司令,干你们这一行的,应该早就置生死于不顾了,不是吗?何况,你只是死了几个士兵而已,关沙却连老巢都丢了,成王败寇,你还是金三角的老大。我也只是想保命而已,你又何必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呢?”
他手指用力捏住我的下巴:“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忍住疼痛:“你看到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这个该死的男人,拎住我一丢,就被扔到了床上,他欺身上前一压,我被困住动弹不得,他在我上方,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不管你是什么人,告诉我关沙现在的窝,我就放了你。”
“呵呵,真是好笑。我只是关沙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老窝告诉我呢,你也太高估我了吧。”关沙只告诉我说在腊戍,其实具体方位我也不知道。
“不说是吧。我不着急。今晚就让你比较比较到底是关沙勇猛,还是我罗家兴厉害。”说完,一双手已在我身上到处肆意乱摸起来。
我拼命忍住心底那股怒火,妩媚一笑:“关沙怎么能比得上罗司令勇猛呢。我也很期待您的表现。不过罗司令应该不喜欢霸王硬上弓吧,您为什么不想要彻底俘虏我呢,如果我主动献身的话不是要好得多吗?”
他丝毫没有理会:“有时候霸王硬上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张嘴俨然已来到我的脸颊边,肆虐地舔咬着。
我浑身僵硬,身上浮起一片鸡皮疙瘩。忍不住在他身下挣扎,心里惊慌失措:该怎么办?
正在此时,救命的敲门声传来,“咚咚咚”有如天籁。可是罗家兴充耳不闻,依旧继续着,一双肮脏的手在我衣服里游走。
幸好,敲门声坚定地持续着,我咬住嘴唇,笑着说:“罗司令,别急于一时啊。耽误了你重要的事,我可担当不起啊。”
身上的人一声轻笑:“果然有点意思。好,那我们就走着瞧。”手还留恋地一摸,然后身上一轻,罗家兴已然起身,转身离去。
门“哐”的一声被锁上,我如释重负,全身顿时瘫了下来。这个罗家兴喜怒不形于色,还真是难对付。我能是他的对手吗?躲进被子里,把全身裹得紧紧的,连热也不觉得,只想这样才能驱走心里那份恐怖和孤单。
此时关沙在干什么呢?他发现我不见了,会怎么样呢?此时此刻,我是这么强烈地想念他,想念他宠溺的笑容,有力的臂膀,温暖的怀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滑进嘴里,又涩又咸,就像我此时的心情,坠到谷底。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门突然被打开,几个人把我从床上揪起来,“咔嚓”几声,手上,脚上被戴上了铁链的镣铐,该死!把我当什么了?竟然还来这一手。
不容我抵抗,这几个人推着我快步往外走去,显然,他们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我故意放慢脚步,拖延在后面。本来就是,拖着铁链,能走得快吗?
一个人见我这样,走过来一扛,就把我扛在肩上,几乎一路小跑,往前走去。我五脏六腑被挤压得难受,血直往脑门上冲,到了一辆吉普车旁边,一人拉开车门,这个人把我一塞,人已经进了车里,我狠狠地瞪着那个人,嘴里只想骂人。
几个深呼吸,终于平静了下来,车子已然开动,在茫茫夜色中一路奔驰。我这才发现身边还坐了个人,扭头一看,正是罗家兴这个变态,他靠在坐垫上,眼睛看着前方,丝毫不理会我。这样正好,免得跟他周旋。车窗被布帘挡得死死的,车子不知道开往哪里。坐了一会儿,我也倦了,打了个哈欠,靠在后面,睡了过去。
车子的颠簸把我摇醒,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半倚在罗家兴身上,此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一阵尴尬,连忙坐正,往另一边靠去。
车子颠簸得这么厉害,应该是往山区前进吧。此时,已有了微微亮的晨曦,我掀开布帘,果然车子是在窄小的山路上摇摆前进,两旁的树木茂盛,已然是身处大山深处。车子开到一处,貌似他们的关卡,停了下来,众人下了车,我依旧被押着,一队人马徒步前行。我拖着沉重的铁链咬紧牙关慢慢走着,本人什么时候受过这中待遇,简直是酷刑啊。罗家兴看我这样,发话说:“把她脚链打开。”
终于说了句人话,取走脚链,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勉强能跟上他们的步伐。走了一个多小时,一个村寨出现在眼前,青山绿水,恍若隔世。显然,这不是普通的村寨,放眼望去,村寨布局整齐,规模宏大,竹木结构的房子一排挨一排,站岗放哨的持枪士兵随处可见,看来这里就是罗家兴的毒品王国。
往村寨里面走去,一会儿,一个小湖出现在眼前,令人惊讶的是,在小湖上,竟然有一座规模不小的竹木房子,半隐半现在湖面的晨雾之中,底下立着一根根粗大的木桩,俨然一座美丽的吊脚楼。我一阵惊叹,不由得沉醉在着美景之中,一条蜿蜒的木桥从湖边连接到竹楼,桥上每隔一段,就站着一个士兵。我被押着走上了木桥,罗家兴看我惊讶的样子,邪恶一笑:“以后,这就是张小姐的栖身之处,你可被乱跑哦,小心掉进水里,这湖里,可是养着不少的鳄鱼。”
他的一番话说的我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天啊,这看似平静的湖水,美丽的竹楼竟然是这么可怕的牢笼,方才欣赏美景的心情尽失,眼里看到的只有这个毒品王国的邪恶和恐怖。罗家兴,果然是个可怕的恶魔。
竹楼里看起来布置还不错,似乎是罗家兴住宿的地方,我被关在最靠北面的一间房子里,吃住有人照料,没有人身自由,那该死的脚链也回到了我脚上,整个活动空间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两三天来,罗家兴偶尔会来看我一眼,但也是匆匆一瞥就走了,相安无事。然而,我内心的不安却与日俱增,我知道着眼前的平静不过是风浪的前奏,罗家兴会把我怎样?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我说出关沙现在的栖身之处。即使我说了他真的会放过我?
平静的前奏终于结束,暴风骤雨终于来临。那天中午,罗家兴来到我的房间,一脚踢开木门,走了进来,我顿时一惊,平时罗家兴都是波澜不惊,邪恶冷淡的样子,可是今天却浑身散发出一股怒气来,难道是受挫了,要把气撒到我身上来?
他走上前来,一把拎起我:“快说!我已失去耐心。告诉我关沙现在的老窝到底在哪?”
我内心不惧反喜,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肯定在关沙那里吃亏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听说关沙最近四处在找一个女的,他如此紧张你,竟然会不知道。”
我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罗家兴彻底被我激怒,打开窗户,把我往外一推,我一头就往下栽去,看着那深蓝的湖水,恐惧排山倒海般袭来,鳄鱼!鳄鱼!恍惚间似乎看见一条条鳄鱼张着血盆大嘴栽等着我,眼睛不由得惊恐地闭上。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掉进湖里的一刹那,身子突然停住,挂栽半空。
我睁开眼,奋力往上一看,原来是罗家兴抓住了我的脚链,铁扣嵌进脚踝,疼痛锥心刺骨。我紧咬下唇,拼命忍住想要夺口而出的喊叫。
罗家兴还在说着,怒气散去,声音已恢复了冷静:“快说,不然你就下去喂鳄鱼。”
我朝下看去,那碧波荡漾的湖水,突然间给我莫名的安宁,恐惧一下子散去,就这样掉下去也好,我坠河而来,现在就坠湖死去吧,也算是解脱了,女人如同棋子在这些强势的男人手里捏着,我已厌倦这样的乱世,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沉浸在悲观求死的情绪里,突然,身子往上一提,下一刻,我已经落在了地板上。我调整着呼吸,罗家兴看着我,冷冷一笑:“难怪关沙要四处找你,若是我有这么一个忠心不二的漂亮女人,想必也是舍不得的。”
“既然关沙让我损失了钱财,那我就毁了他的女人。”抛下这句话,人已离去。留下独自发呆的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咬牙切齿,罗家兴,看你还玩什么把戏。
不容我有喘息的间歇,晚上,罗家兴带着几个人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镇静地看着罗家兴,等待着他出招。罗家兴在一旁坐下了,翘着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一手支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看着我,并未说话,脸上又恢复了他那招牌的邪恶笑容,狭长的眼睛里刺出一股冷意。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罗家兴今晚看来是胸有成竹,笃定我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他到底要干什么?过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却是对那几个随从说的:“动手。”
话音刚落,几个士兵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脚,把我紧紧摁在地上,不让我有丝毫动弹。我弄不清状况,心里却有着不好的预感,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另一个士兵朝我走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待我看清那上面的东西时,我终于忍不住惊恐地发出了喊叫。我不是强人,我已尽力坚持,我也害怕,我也恐惧,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尽管我来自几十年后,是坚强的女性,可是,正是因为我来自那个时代,才如此恐惧,因为,那托盘上面,赫然躺着一只针筒!他们要给我注射毒品!这个邪恶的罗家兴,我做过最坏的打算,连死也想到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这一招。
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了我,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可是手脚被几个彪形大汉摁住,又怎么能动弹。老天,我不要沾上毒品!这个跟能引发所有罪恶的东西,我不要!不要啊!
手拿针筒的士兵在满满靠近,我惊恐地看着罗家兴,大声说:“等等,我说!我说!”
罗家兴手一挥,那个士兵停了下来。我看着他,惊魂未定地说:“你不要逼我了,我只知道关沙新的基地在腊戍,至于具体方位,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不想知道他贩毒的事情,也从未参与,只知道这些。”
罗家兴脸上牵扯出一丝恨意:“你知道这次关沙劫了我多少货?一吨白粉!这笔帐暂时就由你来替他受过吧。动手!”
那个针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