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情迷金三角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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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迷金三角 作者:rouwenwu

    书房的一角竟然放着一张藤制的躺椅,我一眼就喜欢上了,马上走过去坐了下来,舒适地躺在躺椅里,慵懒地微眯着眼,要是再来一壶茶,看一本书,真是惬意之至。

    关沙把我从躺椅上拉起来,带我来到楼下,楼下是个大厅,分隔成客厅和餐厅。客厅一面的墙壁是一排大窗户,垂挂着紫色的窗帘。中间是一圈米色皮质的沙发,厚重又不失典雅。让我吃惊的是客厅里竟然还摆放着一台电视机,尽管样式和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液晶超薄的比起来是很老土,可在这里绝对是稀有物品啊。我笑着问关沙:“电视能收到信号吗?”

    关沙颇为得意地说:“当然能,我们这里有转播塔,不过都是泰国的一些节目。”

    还真不错,看来以后我还可以边看电视边练习一下泰语呢。

    关沙牵着我的手,走进一旁的厨房,我站在门口往里一看,不禁看傻了眼:厨房里干净整洁得一看就知道从未用过,阳光透过树荫从大扇的窗户里照进来,摇摇曳曳铺满整个宽敞的厨房,窗明几净,比城市里一般的厨房更漂亮,设施更齐全,有自来水,有液化气,有电灯……我惊讶地一一抚过这些东西,脸上带着情不自禁的微笑,虽然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物件和设施,可是,这里不是城市,这是金三角啊,是80年代的金三角啊,怎么会有这些呢?

    关沙从背后拥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这符合你心目中舒适的家吗?”

    我一愣,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我曾经和关沙的对话。

    “静,你心目中舒适的家,是什么样的?”

    “我心目中的家,干净、明亮。一定要有大窗户、充满阳光的厨房,我要在厨房里为我的家人烹调健康美味的食物。一定要有舒适方便的卫生间,每天回来可以洗个热水澡,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还要有一个书房,我要把我喜欢的书都买回家,有一张舒适的躺椅,我坐在那看书,渴了就喝一杯茶,累了就睡上一觉。我心目中的家,周围要有散步的小路,有便利商店,菜市,学校,医院……”

    心底刹那间就被填得满满的,原来,他一直记得我说的话。转过身来,轻轻抱住关沙,依靠在他胸前,柔声说:“关沙,这就是我心目中最最舒适的家,不仅是因为这些家具摆设,还是因为有你。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家,我很喜欢。”

    “来,我带你出去看看,不仅是这些,如今整个的宜静村,是一个能让我的阿静过上舒适生活的地方。”关沙豪情万丈地说着,我被他的欢乐感染,兴致盎然地跟随他一路走出去。

    我们的房子是一栋庭院式的别墅,地处半山坡,站在院子里,可以俯瞰山谷下的整个宜静村,说是村,其实应该是一个繁荣的小城镇才对。关沙指着那些排列整齐,规划有序的房子,无不自豪地告诉我最远处的那个是发电厂,旁边是水库,镇中心那边是医院,然后还有学校、广场、集市、家属区……

    我站在关沙的旁边,既惊叹又高兴地听着关沙的介绍和解说,宜静村俨然是一个安定康乐的独立王国。抬起头,看着阳光下依旧挺拔霸气的关沙,整张脸孔都是意气风发的神采,眼睛里闪耀出一个男人的自信和威仪,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国王,指点江山。我站在他身边,分享着他的喜悦,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从某一方面来说,现在的他无疑是成功的,他让他的士兵和下属以及附近的山民都过上了舒心的日子,有安定的家,有饭吃,小孩可以上学,生病可以看医生……

    在宜静村附近,看不到一株罂粟,关沙说在这里是严禁种植鸦片的。虽然这村里的一切都是用鸦片换来的,依旧带着不可饶恕的罪恶,可是让我高兴的是,关沙并未独自侵吞这些利益,他回馈给了金三角,给了那些可怜的士兵和亟待成长的孩子还有贫穷的山民。

    我知道这样的情形是关沙一直奋斗的目标,一个毒枭竖起了“掸邦独立军”的旗帜,说要为自己的民族同胞过上好日子而奋斗,听起来是很虚伪和匪夷所思。然而,事实证明,如今的关沙确实让跟随他的很多人都享受到了这点,也许以后他会被世人唾弃,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这一刻,我真的为他感受自豪,这样的宜静村,要花费多少年心血啊。回忆起我当时穿越回去的时候,那时的他还在缅政府军的追击下四处逃窜,士兵也所剩无几。如今发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可想而知,这期间他是怎样地出生入死,怎样地艰辛困苦。

    公告

    末代在此向各位亲们郑重道歉,本文要等到高考阅卷结束才有精力来更了,大约21号左右。

    本以为这段时间会慢点来更,但是几天下来,累得已经不行,每天六点半起床赶过去,八点开工,工作到六点再赶回来,到家已是七点了,一整天对着电脑阅卷,精神高度集中、紧张,眼睛也受不了,阅卷要求非常严厉,唯恐出错对不起辛苦的考生和家长,也担心被领导批,严密的电脑阅卷系统无时不刻不在监控着你,一天下来,人已散架,不是夸张,甚至有人晕倒的,回家只想躺着,不想再碰电脑,早早就要睡下。

    真的很对不起大家的厚爱,我知道等文是很讨厌的事情,没办法,请你们宽容我吧。等阅卷结束,我会在尽可能快的时间内完结此文,给大家一个交待。

    谢谢!!

    教堂婚礼

    关沙告诉说平时这栋房子都是叫阿梅姐来打扫的,现如今也应该找个人来打理,做家务我倒是不怕,只是关沙在家的时间肯定不多,房子怪冷清的。我不太愿意再叫一个陌生人来家里住,阿梅姐都五十多岁了,不过听说身子还健朗,关沙说还是请她来帮着做点事情,也好陪陪我。其实我也想过说要关蒙来家里住,可是关沙不肯,他说关蒙都大了,何况,这是他和我的二人世界,不想有人来打扰。我当时就嘲笑他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连自己儿子都容不下,真是独占欲太强了。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第二天我就见到了关蒙,为之前的不相认心里满怀愧疚和尴尬。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关蒙已是个男人了,我错过了他成长的岁月,从小他就是个内向聪慧的孩子,身出混乱不堪的金三角更使得他异常成熟。对我来说,他差不多已是个陌生人,需要我全新地去了解。可是,在我面前却又依稀可以看到他小时候对我的亲切劲儿,对我的回来他有点激动,我亦激动,也很欣慰。自己曾经只给了他童年里有限的关怀,他却记住了我这么多年。

    看着他不方便的腿脚,有些伤心,我知道,他终会是个和他父亲一样的男人,终究要承受很多的苦难和磨练,希望这点身体的缺陷不会让他蒙受太多的阴影。

    在宜静村,我还真有点不敢走出家门,毕竟这里有些旧识的人,想见他们,却有怕见他们,比如阿梅姐,她应该老了很多;比如陈清泉,听说他还是孤身一人。还有那么多以前认识的人,每个人都会像关蒙这么欢迎我,并且什么都不疑问吗?一个消失了十一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样貌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里的人会怎么看待我呢?可是,这里就是我以后将要长期生活的地方,我怎么能不见人呢。

    头几天,关沙都是叫坤鹏送米送菜来的,我自己在家煮饭。这么多年了,坤鹏现在是关沙身边的亲信和得力助手,他第一眼看到我时,眼珠子惊得几乎都掉下来了,嘴巴张得半天也没合上,知道我和他打招呼才回过神来。终究是没说什么,现如今他也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了,跟着关沙东奔西走的,算是个狠角色了,不再是当年的青涩的小伙子了。

    关沙陪着我走遍了整个宜静村,似乎在昭告这里的所有人,我回来了,他的老婆就是我。大多是不认识我的人,出于关沙的缘故对我也是十分恭敬;认识我的人,大概因为我曾经给他们留下的印象还可以吧,并不是红颜祸水一类的,似乎也是欢迎我的。走在他的身边,那些好奇或是疑惑的眼神我统统不管,有关沙在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关沙和我如同一对普通的夫妇过起了小日子,外边还有很多事情都在等着他去办,不可能天天陪着我的,现在的宜静村,他也放心,平时也有士兵来守卫。这天他出去忙去了,我当时正在客厅里看无聊的电视,守卫的士兵说阿梅来了,我惊喜得连忙从沙发上跳下来,定是关沙去叫她来的,其实我是打算过几天去看她的。

    打开门往外一看,眼睛止不住地湿润起来,我的阿梅姐,曾经陪着我、照顾我的阿梅姐老多了,黝黑的脸上尽是皱纹,头发也有些花白了,我呆立在门边,哽咽着叫了声:“阿梅姐。”

    阿梅看着我也呆住了,一行浊泪从眼眶里流下来,走上来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阿静,真的是你?”

    我拼命点头,一边拉着她进屋在沙发边坐下来,还没坐稳她就迫不及待地问我:“阿静,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司令等得你好苦啊。”

    我也情不自禁地掉下眼泪来,握着阿梅的手,常年操劳,她的手更是粗糙干裂了。“阿梅姐,我……”该怎么告诉她呢,这些年我为何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

    “好了,你看我都老糊涂了,阿静,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梅姐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我们坐在一起絮絮叨叨说着贴心话,在这个世界,阿梅算是我唯一的女性朋友,也是姐姐,甚至是母亲,她真心待我,有些不好和关沙说的话,我都可以和她说。

    我问了很多关于关沙这些年的事情。原来当年我中弹突然消失,除了一些亲眼所见的士兵关沙勒令他们不能说外,对别人他一概说我失踪了,而不是死了或是凭空消失了。尽管这些年也有女的打他的主意,每次他都是严词拒绝,还说自己有老婆。

    当年被缅政府军死死追杀,关沙和陈清泉带着残兵败将一路南逃,直到最后退入泰国境内,选定国民党军残部当年曾经立足过的泰缅边境那一片地区为基地,休养生息,重操旧业。这一带地区,泰国军队鞭长莫及,加之缅军忙于对付其他反政府武装,一时无暇南顾。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给了关沙理想的发展之地。士兵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安逸平静中滑过。这天关沙突然说要带我去曼谷,我有点诧异,我这从那来才几天啊有去干什么。可也很高兴,关沙自有他的安排吧,坤鹏开车就我们三个坐着车子出发了。

    关沙在曼谷也置了房子,是一栋颇为隐蔽的别墅,外面也不太起眼。关沙在曼谷很是谨慎,似乎在躲避什么,我这才猛然醒悟,关沙的基地如此靠近泰国,不像缅甸的闭关锁国,泰国交通便利,对外开放,与西方国家关系密切,金三角的毒枭几乎都是利用这些有利条件,把毒品由曼谷出口,致使泰国毒品问题日趋严重,因此,曼谷便成为了东南亚的“毒品之都”,国内外对泰国政府的批评纷至沓来,想来泰国对关沙这类的毒枭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我正懊恼早想到这些就不该来曼谷,可是随即又苦笑,结局不是早就知道了在三年后吗?况且关沙又岂是一个终日躲在大山里的人,我应该相信他呀。

    关沙把我留在别墅,交待了这里的守卫就出去了。我乖乖呆在家里哪也没去,免得又节外生枝。实在无聊就回房睡觉去了。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关沙回来了,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迷迷糊糊任他拿着毛巾在我脸上擦了几把,清醒了一些,他带着我往门外走,这才知道都已经天黑了,我边打呵欠边问:“去哪儿啊?”

    关沙没说话,神秘兮兮地冲我一笑,带着我上了车。我往座位上一靠,心想也任他去了,何必事事在意,放心地让关沙安排吧。

    车子拐进了一条胡同,开进了一家教堂的院子,我惊讶地下了车,关沙他不是信佛的吗,怎么来教堂了?关沙带着我从偏门进了一间屋子,我进去一看,两个女的已等在那,身后的门一关,关沙也不见了。我诧异地看着她们,关沙到底搞什么鬼?

    妇女双手合十冲我一笑,从身后的袋子里拿出一件雪白的衣服,两人抖开来一看,我顿时傻眼了,竟然是一件婚纱,华丽的一件婚纱!心中顿时明白了,教堂,婚纱,关沙他竟然记得十一年前我说过的话,我嘴里形容的西式婚礼,我梦想的婚礼。原来他把我带到曼谷,安排得这样周详,是为了实践十一年前我们的约定。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心里甜蜜蜜的,如同丝滑的巧克力淌过那般。

    在女子的帮助下穿上婚纱,宽大的v领露恰到好处地出我的脖子和锁骨,梅花状的宝石项链静静地挨着脖颈,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贴合腰身的裙子紧裹着我的身体,缀着珍珠的裙纱下摆在身后长长撒开,一路逶迤开去,如梦似幻,妇女替我挽起了头发,化了淡淡的妆。镜子里的人就是新娘子吗?温柔的眼神,娇媚的浅笑,没想到自己穿越到这个时空,真的做了关沙的新娘,为他穿上美丽的婚纱。女人的一生,为自己心爱的人穿上圣洁的婚纱,在教堂里庄严宣誓,携手共度一生,原来这些我在二十一世纪梦想的,金三角的关沙他也可以让我美梦成真。

    拿着妇女递过来的捧花,我走出门外,教堂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晕黄的灯光在头顶亮起,沿着长长的走道缓缓朝前走去,一排排空空的椅子将是我们无声的见证,在走道的那头,神坛下面有我爱的男人伫立在那等待着我,今天的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配着白色的衬衣,梳着整齐的头发安静地站在那里,气宇轩昂,内敛沉稳,明亮的眼神穿过走道,无声地迎接着我,等待我走到他的身边。

    我拼命忍住眼里的泪水,试图露出最美的笑容,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去到他的身边,如同我穿越了时空,背弃了道德信念,离开了亲人和朋友,承受着痛苦和煎熬,来到他的身边。往日的种种如同一场酸甜苦辣俱全的电影一一放过,然而没有关系,最终是幸福的结局,这个男人,经历了十一年的等待,给了我一个属于我们二人的婚礼。

    把手放进他的手里,被他紧紧握住,这一刹那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流下来,那是高兴的眼泪,幸福的眼泪。关沙伸出手替我擦掉眼泪,给了我一个温柔的笑容,转过去面对着严肃的牧师。

    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虽然没有亲人朋友在身边,可是这就是我梦想中的婚礼,有爱的人在身边,我已知足。柔和的黄|色灯光下,在耶稣静静的注视下,牧师手扶圣经,庄严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堂里响起。

    “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

    “关沙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张静姝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关沙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张静姝小姐,你是否愿意嫁关沙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关沙握着我的手用了一下劲,握紧了我,我转过头去,微笑地看着他,以后,这个男人就真的是我的丈夫了,我要像爱自己一样来爱他,直到离开世界为止。

    “现在要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戒指是金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一样交给对方。黄金永不生锈、永不褪色,代表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戒指是圆的,代表你们的爱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

    原来我们在一起要经历这么多的磨难,戒指都要买好几个呢,原来硕大的钻石戒指被我遗留在二十一世纪,现在带着我们手上的是一个简单的黄金戒指,简洁的一个小圈,里边刻着我和他的名字,套在无名指上,默默无语却是最郑重的承诺和最紧密的联系,把我和他牢牢地联系在一起。

    “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著我说。”

    “你往哪里去,我也往哪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哪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我们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跟着牧师话虔诚地宣誓,内心深处在轻轻颤抖,每一句话都直达这里,关沙,以后的几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是我守候的地方。

    “根据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关沙,我们的爱能走多久我就有多忠诚,忠诚于我对你的爱,我能爱你直到我们阴阳分隔,我愿意爱你直到我不能为止。

    半路拦截

    就在我们即将离开曼谷回到宜静村时,泰国政府发布的一个消息让我们大为吃惊,报纸,广播,电视在一天之内宣扬得人尽皆知:泰国政府悬赏50万泰铢捉拿毒枭关沙,与他同在悬赏之列的还有罗家兴的名字,就连联合国肃毒组织驻泰国的办事处也对此表示大力的支持,在报纸上大肆讨伐两人的种种罪行,其言语之激烈,数字之骇人,无不让普通百姓对两大毒枭愤慨。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心慌意乱,紧紧地拽着关沙的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神焦急地看着他。

    “关沙,我怕。”是的,我很怕,我怕我们再次被分开,两人被一栏铁窗隔离开来,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

    他把我微微发抖的手紧紧握住,轻轻拥我入怀,在我耳边低声安慰:“不怕,没事的,我不会有事的。”

    前一刻还沉浸在婚礼的甜蜜和感动中,这一刻心情如同坠入冰窖。什么时候他竟然如此招摇了,落得缅甸和泰国甚至联合国都不放过,看来他的毒品王国实在是做得太大,罪孽太深重了,已经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我们人还在曼谷,要怎么才能安全回到宜静村呢。

    关沙却丝毫未乱,一脸淡然,安慰我说没事的,政府是纸老虎,吓唬吓唬而已。看着他我就觉得他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从容和笃定,无论做什么都胜券在握。可是,我做不到,一个政府的通缉令就足以让我失措,恐慌,因为害怕失去。

    此刻,关沙叹了口气说:“静,跟着我,终究是没有清平日子。”语气颇为无奈,带着歉疚。

    我把头埋在他胸口,倾听着他心跳的节拍,一下接着一下,那么沉稳有力。渐渐地紧张慢慢散去,心一点点安定下来。再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没有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他粗糙温暖的大手抚过我的黑发,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自私?知道是这样,我还是想把你留在身边。”

    “对!”我用力点头,绽放一个调皮的笑容,“你是我见过我最自私的男人!”

    关沙的脸上有着宠溺的神情。我收起笑容,缓缓地说:“可是,我喜欢你的自私。在这个时代,如果要我选择一个生活的地方,我希望是在你的身边。平安的时候在一起,危险的时候也在一起,你不可以把我送到一个安全却没有你的地方,我们已经在神的面前宣誓了,不可以违背。在这个世界,我只有你一个,我们要在一起,知道吗?”

    关沙的眼睛凝视着我,幽黑的眼睛深情似海,纠缠着我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欢喜,还有心痛的疼惜和丝丝感动,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我都读得清清楚楚。他俯下头,温柔地吻住了我,用亲密无间的接触来回答我,我踮起脚尖,攀住他的脖子,迎接他的双唇。脑海里唯有一句话:关沙,未来的一切,让我陪着你一起面对吧,哪怕和你一起下地狱。

    黑夜里,我们悄然启程,开着车子驶出曼谷。尽管关沙有强大的情报来源,挑了这个时间走,不过我还是担心路上会有盘查的警察,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关沙一脸泰然处之的样子我简直不能理解,这么不当回事,是要吃点苦头才会警觉吗?

    关沙看我战战兢兢、东张西望的样子,安慰我说:“别害怕,有我呢。”

    我白了他一眼,“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又没有被通缉。你的脑袋现在这么值钱,都不知道多少人想逮住你呢?”

    “我关沙有这么好逮住的吗?当年吃一次亏就足够了。”

    车子在黑夜里全速疾驶,只有接近金三角,我们才能确保安全。一路上竟然毫无阻拦,我想也许泰国是出于国际压力才发出这个通缉做做样子吧,关沙来曼谷的消息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警察总不可能天天不分昼夜的在各处盘查,哪来那么多的人力和精力呢。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车子的呼啸声。我盯着车窗外黑沉沉的景物,困意逐渐袭上身来,打起了瞌睡。关沙让我枕着他的腿,在座位上睡下,又盖了件衣服,坤鹏把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很快我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睡梦中,突然感觉到车子似乎停了下来,还有开车门的声音,我因为担心本来就睡得不太安稳,一下子就惊醒了,眼睛睁开一看,车子正停在山边的马路上,前面几支光束直射过来,我吓得立刻就要坐起来,被关沙摁住,低声说:“静,你在车里不要动,继续睡吧。”

    这种情形怎么可能睡得着。关沙已经开门下去了,坤鹏也不在车里。我紧张地缩在后面,探着脑袋从前排座位看出去,前头人影绰约,看不太清楚,是什么人拦住了我们的车?不会是泰国的警察吧,不过看架势似乎不像。

    正在观察,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关沙,你把我的夫人强行抢走,关在你那不放人,算怎么回事?”

    这个声音?天啊,是罗家兴!我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他怎么在这里?还说什么关沙抢了他的夫人,他夫人是谁?怎么我没见过。等等!我被一种不好的预感击中,心里一阵发虚,他嘴里说的夫人不会是我吧。当初误会关沙和刘丽生下孩子,为了刺激他,我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说了自己是罗家兴的夫人。难道这个话传到了罗家兴的耳朵里?

    心里七上八下,脑子里飞快地闪过种种推测,眼睛紧紧注视着前面的情形,两大毒枭撞头了,导火线似乎还是自己,这个情形,我要不要出现呢?

    关沙的声音波澜不惊,辩不出喜怒,在夜空中徐徐响起,如同冷冰碰撞。“罗家兴,话可不能乱说,我都不知道你的夫人是哪位?何来强抢?”

    “呵呵,关司令真是会装,上个月的26号晚上,你们潘河村的驻军从巴颂手里硬是拦下了一个女人,接着你强行把她带走,这个女人正是我的夫人,在场可有不少人亲耳听见可以作证。她都已经报出了是我罗家兴的老婆,你还是不管死活,把人抢走,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天啊,我几乎就要眩晕过去,果然说的就是我,真是后悔得要咬舌头了,冲动是魔鬼啊,当初就不该胡说,惹下麻烦。幸好关沙不至于误会我,后来我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了。罗家兴明明知道我是胡说的,我跟他的夫人八竿子打不着边,那他还来干什么?想以此找关沙的碴儿?

    关沙不怒反笑:“罗老板,谢谢你曾经照顾我老婆,还托人把她送回家,这个人情,我会记得的。”

    罗家兴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声音里已有隐隐的怒气:“关沙,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把人交出来!”说完就要往车子这边走来。

    关沙一个健步挡在罗家兴的面前,堵住他的去路,气势吓人:“罗家兴,你不要乱来!虽然说我们这几年相安无事,但我也不能任凭你挑起事端。”

    两人眼看就要剑拔弩张,罗家兴的手下似乎有好几个,个个严阵以待,真的动起手来显然关沙和坤鹏会处在下风。我急得满头大汗,心中懊恼不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推开车门就朝他们跑过去。

    关沙回头一声喝道:“阿静,你别来凑热闹!回车里去。”

    我被这一声怒吼吓得顿时收住脚步,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俩,罗家兴一见我出现,对关沙狠狠地说:“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我怎么对她用不着你来管!”关沙似乎已到了愤怒的边缘,两人对峙着,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毫不相让,连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高涨的杀气。

    “张静姝,我既然能把你送来,就能接你回去。你别怕,过来。”

    什么?接我回去?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该不会真的以为是关沙强抢了我来救我出火坑的吧。可是,我不是叫貌楚跟他说我没事的吗?貌楚到底怎么说的啊,他今天似乎没来,不过那天的情形关沙还真是强抢,连我自己都觉得,何况是不明就里的外人。

    我抬起脚步走过去,罗家兴一脸期待,关沙则一脸阴沉,我走到关沙身后,对罗家兴说:“对不起!那天我是一时冲动,所以才……才那样说的,那是我瞎说的。谢谢你当初帮忙送我过来,真的谢谢你,我现在很好。”

    罗家兴一脸愕然,随即又吼道:“张静姝,你是不是被他关怕了!”说完就要来拉我,“貌楚都对我说了,既然你根本不愿意留在这里,我就接你走。”

    罗家兴果然是误会了,该怎么解释呢。关沙一手推开罗家兴,另一只手已然探向腰间的手枪,我急得一把摁住他的手,连忙对罗家兴说:“不!不是的,谁说我不愿意留在这里?你也知道,我是一心想要来找关沙的,是不是貌楚说的情形让你误会了,我真的很好,很幸福!”

    话音落下,罗家兴明显地身子一僵,杵在那里,看着他神色,我心里更歉疚了,自己当初冲动的一句话,引得他满腔热情地跑来,到头来却发现只不过是一句气话。

    “真的对不起。”

    “张静姝,我可以带你走的,不必顾虑其他。”

    关沙再也控制不住,拳头眼看就要挥过去,我用力拉住他,转头对罗家兴说:“不必了!我是关沙的妻子,我当然会和他在一起。”

    我的话稍稍平息了关沙的怒气,却令罗家兴瞬间颓败。

    我扭头看着关沙,问他:“我可以单独和他说几句吗?”

    关沙的脸布满乌云,眼睛如同利剑射向罗家兴,我恳求地看着他,轻声说:“不会有事的。”

    关沙一脸防备,嘴一张语气坚决地说:“不行!我们走!”说完,拉着我就往回走。

    我看向罗家兴,他也正注视着我,刚才愤怒的脸孔此时变得异常冷峻,放佛戴上了一个霜冻的面具,我转过头来,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毕竟他上次是毫无保留地帮了我,我不该拿他来当挡箭牌,今天,他也是为我而来的吧。

    亦步亦趋地跟着关沙上了车,坤鹏发动车子,缓缓地驶过罗家兴的身边,关沙把我紧紧揽在怀里,我扭过头看了一眼路边的罗家兴,他挺立在那,锐利的目光透过黑夜,穿过车窗落在我的身上,死死跟随,如芒在背。

    特警来袭

    车子加速驶出,罗家兴他们已踪影全无,关沙还是那个姿势,将我揽着,手用劲地握着我的胳膊,弄得我都有点疼了。

    我身体僵硬着,偷偷抬眼瞟了一眼,他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目光如炬直视前方,似乎在思索什么。不会生闷气了吧,是罗家兴自己找来的,跟我没关系啊。一时之间车子里气氛沉闷,我们默默无语,坤鹏只顾埋头开车。

    身体不安地动了动,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太难受了。关沙似乎被我弄出的动静惊醒,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他放开手,扶着我倒在怀里,拿过衣服替我盖上,轻声说:“你继续睡吧。”

    坤鹏在前面开车,我也不好说什么,闭眼假寐,心绪却不平静,今晚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也太意外了,罗家兴最后看我的眼神还停留在我的脑海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变幻莫测,以前恨之入骨的仇人,现在我竟然对他有一丝歉疚。

    回到宜静村,关沙决口不提那晚的事,倒是我后来忍不住问他:“那天你是不是生气了?不然当时脸色怎么那么臭。”

    关沙帅气地一笑,非常孔雀地说:“我干吗生气?你注定是我的老婆,谁也抢不走。”

    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真是自大,又不是没被抢过。

    关沙看我做鬼脸的样子,叹了口气低声说:“其实我是后怕,差点就失去你了。”

    在宜静村的生活每天都很闲,对,就是一个闲字。每天除了做三餐饭,干点家务,就百无聊赖,我开始跟着阿梅在镇上走动,去买菜,到商店里买些日常用品。

    原本我是打算去镇上的学校教书的,如今关沙办的学校规模宏大,设备齐全,教学体制正规,师资力量也很好,大都是云南过来的一些知青,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因为这些年关沙和国民党残军交好的缘故,教材是台湾支助的,优秀的学生还可以选拔到台湾进行深造。现在的关沙不比以前,他几乎就是这个独立世界的国王,我突兀地加入进来,已经很是话题人物了,再突然到学校里去霸占一个职位,我怕惹人非议,而且,我也想好好做一个家庭主妇式的人,给关沙一种家的感觉,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平淡日子都显得弥足珍贵。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别墅前的院子里开辟了一个菜园,实现了我长久以来的梦想。我喜欢种菜,从小就渴望能拥有一个小小的菜园,一排矮篱,几洼菜畦,里面有青的小菜,红的辣椒,紫的茄子,长的豆角,矮的冬瓜,生机盎然,硕果累累。我头戴斗笠,手拿锄头,打理其中,一派悠闲的田园生活。那是我甚至常想,要是有一天我有钱住别墅了,一定不要花园,只要菜园。

    如今,这个愿望在这里实现了,阿梅给我弄来种子和工具,开辟土地,播种浇水,种上了时令的蔬菜,我每天都去照料一番,看着菜地里一天比一天繁荣的蔬菜,觉得乐趣十足,特有成就感。

    我时常喊关蒙来家里吃饭,渐渐地,我们之间消除了一开始的陌生感,变得熟络起来,他和小时候一样,不怎么和关沙交流却愿意把一些想法和我说说。

    那次关蒙看着我顶着太阳在菜园里浇水,打趣我说:“张姨,你真是奇怪,市场有的是菜卖,你干吗非要自己种?也不嫌累。”

    我白了他一眼,一边继续浇水一边无不骄傲地说:“你知道什么啊,种菜也是一种乐趣,可以修身养性,让人变得淡泊和平静。”

    我本以为这番矫情的话会招来关蒙的取笑,却听得他叹了口气,说:“张姨,你总有办法让自己过得开心。”

    他的话语里有着一股抑郁的低迷,我诧异地抬头看着他,却发现他正眼神迷蒙地看着山脚下的宜静村,年轻的脸上带着不相符的老成还有落寞和迷茫。

    我放下水瓢,走到关蒙身边,轻声问他:“关蒙,你怎么了?”

    关蒙瞬间回过神来,冲我勉强笑笑:“没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我很想找机会和关蒙谈谈,他是缠绕在我心头的一快心病,一般的年轻人处在他这个年纪哪个不是意气风发,神采奕奕。他却经常是沉默和抑郁的,看得出来他生活得不开心。

    我走出菜园,拉着关蒙到树阴下的椅子坐下。“关蒙,和我说说,你现在的事情做的不顺利吗?”我知道他主要是和瓦多负责一些需量中等的毒贩,像巴颂那样的。

    关蒙意兴阑珊地点点头,皱着眉头说:“就那样,也没什么麻烦。”

    我迟疑着说:“关蒙,你能和我说说你对毒品的看法吗?”

    关蒙有点讶异,没想到我会说起这个话题,他的脸色闪过一丝阴鸷,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张姨,我说我很痛恨鸦片,你信吗?”

    闻言,我确实有点惊讶,痛恨鸦片,为什么?我询问的眼光看着他,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小时候,阿爸终日不回来,得知他是因为要收大烟所以常年在外,后来我阿妈就死在我面前,再后来你也突然不见了,阿爸没时间管我,长大了才知道这些都是因为鸦片而起,人们为了鸦片成天你抢我杀,没有安生日子过,这一切不都是因为鸦片吗?我时常在想,要是没有鸦片,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我会和一般的小孩那样和阿爸阿妈生活在一起,还会有兄弟姐妹,过着平安的日子。”

    “张姨,我真的不想在这里,我也不想做鸦片生意,可是,我又怕阿爸……”

    关蒙的眼神穿过我身后的树木,看向远方,虚无飘渺,沉浸在痛苦的情绪里。我久久无语,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他的童年,小小年纪就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死在面前,父亲不苟言笑,甚至鲜有接触,没有玩耍的伙伴,我无法想象在我走了以后,他是怎么生活的,那几年是正是关沙毒品生意的最低谷,被政府军追击,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没有父爱母爱,没有正常的家庭照顾,终日处在逃亡和惊恐之中……这一切的一切怎能让他不痛恨鸦片呢。

    我沉吟了一番,对关蒙说:“现如今你已是大人了,你的生活应该由你自己做主,我也希望你能走出金三角,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没有鸦片,没有枪杀,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的话鼓舞着关蒙,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我很高兴他有如此的想法,本来还以为要对他进行一番毒品危害性的教育,现在都省了。相信他会自己做出决定,而我,也会力所能及地帮他。我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小伙子的人生,不要走一条和他父亲一样的人生道路,他还可以有很多其他选择。

    生活平淡而又充满温情,令人满足。只是每每想到那个泰国政府的通缉,心里会不安,总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偷来的,是一种假象,危险随时潜伏在某个暗处。

    关沙说得对跟着他是没有清平日子过。是啊,有毒品的地方怎么会有会有太平?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安排关蒙的未来,怎么和关沙讨论此事,生活又开始动乱起来。

    这天夜里,关沙还没有回来,我和阿梅说了会儿话,有点困了,就打算上楼睡觉。正在此时,门骤然被推开,带进来一股夜风,原来是关沙回来了,他神色焦急地对我说:“阿静,你收拾点东西,我们要走!”

    隐藏在心里的惊恐顿时被放大,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他说要走必定是出事了,我急匆匆地跑上楼,迅速换上便于行走的衣裤,胡乱装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钱,拿起枪立刻跑到楼下,关沙等在门边,拿过我手里的袋子塞到坤鹏手里,拉着我就出门了。

    三人在夜色中匆匆朝前赶路,我什么也没问,只知道关沙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安排。沿着一条小路我们已经走出了宜静村,进入了黑沉沉的山里,路变得更窄更隐蔽了,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到处都是一丛一丛的灌木和参天的大树,气氛有点凝重,周围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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