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舞姬:替身弃妃第9部分阅读
囚禁舞姬:替身弃妃 作者:rouwenwu
凄凉无比。
“啊……”痛得皱眉的香菱,感觉到下体流出的鲜血,惊慌失措的喊道:“孩子,我的孩子,王爷,孩子……”
指着适才端菜的下人,殇聿愤怒的说道:“混账!给我把这贱人拖下去斩了。”一把推开呆愣着爬起的蝶舞阳,殇聿抱起香菱朝外奔去,临走不忘了说:“孩子若有什么是,蝶舞阳,你吃不完兜着走!”
满房的女人,一看这等状况,竟然没觉着多么的伤心,反倒有着些微的窃喜。
墨韵过来扶起蝶舞阳,一看她刚才撞得不轻,瞧着凹进去的额头和浑身脏了的衣衫:“妹妹没事吧?”
“还管她有没有事?我们快些去看看王妃才是!”绿芙在一旁催促道。
“就是,快走吧!”芷茗不由分说的,拉着墨韵便往外走去。
霎时间,热闹的房里,只剩下蝶舞阳和小红两人。欢声和寂寥的对比,显得现在的一切过分的苍白。
微微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却只看见窗外的红梅,本来打着苞模样,现下倒是怒放开来,迎着大朵大朵的雪花,在纯白的世界,绚出自己的一身傲骨耸立。
一夜寒风傲骨,得到此时绯红,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对么?可是她呢?为何稍稍安顿了一些的日子,总能这般不由分说的便添上九尺寒冰?是前世作孽太多还是今生本该凄凉。
人们总说昙花一现,很美,但却短暂。可是她的生活,从懂事到现在,似乎没有绽放的时候。羡慕呵!羡慕昙花的一现,有人能守着欣赏,而自己的一现,却只能是夜半无人时。
“天哪,小姐,你流血了!”小红急忙的掏出,用巾帕压住。
是么?流血了么?好熟悉的一个词,她的身体,似乎总是在流血呢?“流吧,流干净了也就不流了。”困难的提步,却感觉身上痛得厉害,咬了咬牙,坚强的步子已经迈了开来。
没有去碧云轩瞧香菱的怎样?即使是去了,也无济于事,反倒是平添了她人的烦恼。
刚回到墨鸷轩,馨儿一看她一身脏污:“小姐,这是怎么了?”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便转向小红:“小红,你这是怎么回事?也不好生……”
示意她闭嘴,小红扶着蝶舞阳坐下:“小姐,奴婢来给您换套衣衫。”小姐不说话,也不喊疼,只是她看到那一盆羊汤的油渍,心中便早已在大鼓了。
手脚麻利的馨儿取来衣衫,小红接过,为蝶舞阳换着,而她的人却还在神游,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刚脱下衣衫,小红便尖叫起来:“啊……小姐……”一看到她胸前大片的水泡,小红心痛的哭了起来,已经成了这幅模样,而小姐却只字不提。嘴巴,轻轻的对着那一片水泡吹着:“小姐不痛,不痛,奴婢为你呼呼……”一句话下来,泪水已成了短线的珠子流下。
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腹部的一大片水泡,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透着萦萦的亮光,晶莹晶莹,一个个煞是可爱。痛么?似乎也没有感觉,心痛多了,也就不怎么在意身体上的疼痛了。
第八十一章 残暴(一)
她越是如此,小红两人越是伤心。
为了不哭出声来,馨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连忙取了药:“小红,快……些给小姐上药!”
两名侍女,这又忙碌着为她上药,动作甚是温柔,一下一下的,似羽毛轻吻着肌肤一般。
待上好药,体贴的小红便让馨儿去了碧云轩打探消息,而自己,便静静的守在蝶舞阳身边。
房里烧着的火炉,噼噼啪啪的作响,火焰燃起,舞动着自己火热的灵魂,热情的用自己的身体,将整个房间渲染得暖暖的。暖,却一种带着寒到骨子里的冷,一点也不懂这人间的喜怒哀乐,
从回到墨鸷轩,蝶舞阳便没有说过话,只是静静的摸着身上的衣衫,这件衣衫,是那日香菱送来的衣衫,没有穿过,却仿佛经过她的手,带着香菱的一丝体香,很温馨,却也让蝶舞阳心碎。
“小姐,小姐……”从外面急急忙忙赶回的馨儿,一张脸被冷风吹得通红。
猛地抬眼,是小红第一次见到蝶舞阳如此的激烈:“怎样?王妃怎样了?”说话的时候,衣衫下的手,竟然带着微微的颤意。
看了她一眼,馨儿犹豫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快说!”
吞了吞口水,馨儿这才小声的说道:“王妃没事,可是小世子却因不足月,夭折……”
一听香菱的孩子夭折了,蝶舞阳整个人软软的坐在了地上,她不是害怕殇聿的惩罚,更不是害怕香菱会怪罪自己,而是在于自己伤害了香菱,让香菱期盼的孩子没了。
香菱待自己的好,她不是不知道,但自己生就不多话,少言语,所以一切也就谨记在心。
可是没有人知道,被人当成白眼狼的她,偶尔走过坎坷之地时,一双手会随时的做好准备香菱摔跤接住的可能,可是这一切动做,是在宽大的水袖下面;更没有人能看在,在草地较滑处时,会率先走在前面,若是她摔跤了,香菱自然会小心行走,而这一举动,无疑被他人当成无礼。
而如今,香菱却被自己撞得没有了孩子,该是何等的难受?
不带小红她们扶起淘tao書shu客ke,蝶舞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朝外冲去,却正好撞上外面进来的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子,抬眸一看,却是那怒火熊熊的殇聿:“王爷……”
“做什么?撞完香菱又与本王过不去么?”讽刺的言语,比起外面的冰雪,来得更加寒冷。
怔怔的站在原地,蝶舞阳不安的说:“王妃,奴婢想……”
“怎么,你也想去看她?还嫌她不够痛苦么?”狠狠的抓住她的手,殇聿一把将她带回屋里:“你们给本王出去。”
“可是,小姐身上还有伤,不……”
话没说完,便被殇聿一脚题中胸部:“滚!”隐忍的怒火,已经足以燎原,熊熊燃起,殃及无辜。
小红一口气提不上来,鲜血顿时便吐出,微微的一个安然,与馨儿两人,见此等模样,留下也是添乱,跪着退了出去。
两人出去关好门,殇聿便抓着蝶舞阳的手,迅速的将她压于墙壁之间,身子狠狠的撞向她,太大的力气,只得胸口一片湿润。高涨的火焰,已然顾不了那么许多:“说,你使得香菱没有孩子,是不是故意的?”
那是她胸口水泡的破裂,“砰”的一声,她仿佛听到了它们争相爆开,得到释放的喜极而泣,氲湿她的整个胸膛。
他眸间的怒火,仿佛找不到一个出口,憋得燃烧了他整个心扉而疼痛不已,痛了?该是呵,香菱那般痛,他自然跟着痛。
轻轻的一个闭眸,嘴里逸出淡然:“是,奴婢是故意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第八十二章 残暴(二)
承认,或许自己会痛,但却不会让他为难,不会让香菱为自己与他争吵,不会让他没有找到出火的地方而自焚。一切的痛,就由她担着,也该她担着才是。
痛,只是一个人痛,不会有任何附加的人。
“啪”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在她的脸上,嘴里还喷着怒火:“香菱待你如何,你为何还要如此让她伤心?本王一直相信是你的不小心,你却如此,你这是为何?”恼怒的甩开心中的不忍,双眸炯炯的看着蝶舞阳。
脸上顿时染上他的五个指印,白如凝脂的肌肤,鲜红的掌印,带着几分残忍,却也有着她的坚强:“因为奴婢不甘,奴婢的地位不比香菱差,为何她却享尽万般宠爱,那一切本应是奴婢……”香菱应该不会自责了,他也有理所当然的借口惩罚她了,就这样,很好,反正整个世间,多余的也只有她。
话没说完,殇聿的一掌又扫向她右边的脸。这一掌,相之于先前的一掌,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想要孩子么?想要宠爱么?你不是清心寡欲么?原来也不过是故作姿态呢!”手,狠狠的撕着她身上的衣衫。不带情欲,多的只是一种失控的愤怒和伤心:“那本王今日就成全你,成全你的所有。”
唇,狠狠的吻上她的唇角,带着暴风骤雨在她的嘴里徘徊翻搅,深深的进入她的喉间,占有她所有的呼吸,麻痹自己所有的愤怒和痛苦。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不要惩罚她,即使再愤怒,即使再失控,他也只是远离她的身边,因为知道,她有让自己抓狂的本事。
手,紧紧的拥着她的身子,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一般,唇狠狠的吸允着,愤怒肆虐了他所有的思绪,但此刻她的甜美却改变了他的初衷。他用力的吸允,让她的唇渐渐肿胀,直至血缓缓的渗出,他没有察觉,她亦没有知觉,就这样让他吻着。
直到嘴里尝到一股咸咸滋味,他这才惊醒过来看着她,看着缓缓落泪的她。
星星,眼前有好多的星星,因为房里太过明亮,那些星星的都朦朦胧胧的在殇聿的脸上跳动,怎么会出现星星呢?怎么会呢?手,轻轻的伸出,触上他的脸颊:“呵!竟然能够摸到星星,却总是看不清呢?”
她的泪,让他的身子轻轻的一晃,猛地松开双手,狠狠的一个摇头:“哼!你想要,本王不见得会给!”用力的颓丧,蝶舞阳就这样倒在地上。
门,被他用力的带上,声音在黑夜的雪天,怒火十足。
静静的躺在地上,整个人如一滩泥水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颗心已经疲惫不堪。炉子里的炭火“滋滋”作响,偶尔有几星火花溅于被他撕碎衣衫的手臂上,却也不觉疼痛。
只想这么静静的睡着,躺着……
第八十三章 寻衅(一)
馨儿和小红进来,见到如此的蝶舞阳,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将她扶在榻上躺着。看到她被撕裂的衣衫,她们便默默的低头拭泪。
上过药的水泡被殇聿挤穿,因为时间太久,与蝶舞阳身上的衣衫相连,在脱下衣衫的时候,因为必须扯开与衣衫相连的皮,所以血便流了出来,没有流血的地方,能够看到那鲜红鲜红的肉,很是让人不忍。
两个丫头,悄悄的流泪,小红为她上药,本应是十分疼痛的,可她却不曾出声,太过疼痛时,只是身子微微的颤动。
如此的过程,无疑让小红更加心酸,实在忍不住了,便换了馨儿上药,两人就这样轮流着上药,蝶舞阳的伤也再一次弄好。
静静的守在她的窗前,两人丝毫不敢怠慢,因为害怕她适才在地上躺着会引起发烧,夜里也就为她敷了条毛巾,时常更换,才让她没有引起发烧。
朦朦胧胧,徘徘徊徊间,蝶舞阳仿佛梦见了自己小小在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怀抱,那放肆的笑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灿烂。女人皮肤白皙,一双美眸含着剪剪秋风,身段修长,一头乌黑的青丝挽了高高的髻,头顶带着那九凤朝阳的珠花,更是插上金步摇,一身牡丹争艳的宫装,整个人高贵端庄。她不知道那人是谁,却能感觉到其间的亲切温暖,能看到女人伸出的手,柔柔的为她讲述着古老的故事,细细的为她梳着发。直到远处一个狰狞的人前来,拉走女人的身子,无论女人怎么挣扎,蝶舞阳如何不舍,女人始终被带走离了自己,而她却还在苦求着,哭喊着“娘,娘……”
“娘,娘……”蝶舞阳直挺挺的坐起,紧张的看着房中的一切,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而后一见到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整个人魔怔了般的坐着。
“小姐,小姐,怎么了?”馨儿端了水前来,轻轻的凑在她的唇角,细细的为她喝着。
茫然的看着馨儿,蝶舞阳才想起昨日入梦魇般的种种,挣扎着要下床。
刚进门的小红,连忙上前:“小姐身子还有伤,得先休养才是。”而后瞪了一眼向来嘴笨的馨儿一眼。
“我要去见王妃!”
“不行,小姐身子刚好了一点,怎么能去!”刚昏迷了两日,这又前去自找苦吃,小姐自己不心疼,她们看着都心疼。
“对啊小姐,碧云轩现在也是一团乱,小姐去了也不一定能见着王妃。”
双眸直直的看着前方:“我要见王妃。”见香菱,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向前去说一声抱歉。
“可……”
主仆三人正僵持着,只闻外面一声:“夫人请坐!”
“人都死了么?难不成就会做缩头乌龟?”玉素夫人刻薄的声音从前厅毫不客气的传来。
第八十四章 寻衅(二)
稍稍愣了一下,蝶舞阳并不准备与玉素夫人有何交集,原本伸出床榻的脚也收了回来,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床榻上,静静的望着窗外的雪,一切,都那么静静的,而房外玉素夫人不悦的声音,反倒成就了一种千年老妖被掐着脖子的叫声,想到这里,蝶舞阳不觉好笑。
蝶舞阳不出去找骂,自然外面大厅的人也呆不住,只得进了寝房,看到坐于榻上的人,不由一愣:“蝶舞阳,你的架子倒是不小。”语气中难免有着对蝶舞阳的讽刺。
“夫人前来,本就不是奴婢所请。”虚套的那些,她做不来,也不想为了不在意的人做任何不情愿的事。
“你……”指着蝶舞阳漠然的神情,玉素夫人分外恼怒:“你居心不良的使香菱没了孩子,如今反倒没事人一样,你有点良心没有?你是不是人?”
一说这个,蝶舞阳反倒不那么平静,也不反驳,任她说着,香菱小产的事,本就是自己不对。
“怎么?气短了么?”见她不语,玉素夫人的怒火反倒水涨船高:“你不过是一军妓,到得后院服侍王爷,本就是天大的福分,如今倒好,竟然将卑鄙手段动到香菱头上去了。即使香菱没了孩子,你也休想得到王爷的青睐。”
帐顶上的花纹,何时多出像栀子花的图来了?反倒是越看,花样越多了。
以为蝶舞阳被自己的一番言辞吓着,玉素不觉沾沾自喜:“你即使再得宠,骨子里也是卑贱的军妓,更何况如今王爷恨你入骨,你的歪脑子不过是竹篮打水而已。前日王爷过来,想必你也得到一番夸奖了吧?只是不知王爷是如何宠你呢?”
“冬日里怎么会有栀子花呢?”耳畔萦绕着玉素夫人孜孜不倦的训话声,而她的心思却留在了栀子花上。
“你说什么?”随着她的眼眸看去,才发现蝶舞阳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玉素夫人当下怒拍桌子:“放肆,如今竟然连我的话也当耳旁风了?你果然是心无旁骛啊!”
不得不回过头来,蝶舞阳稍稍垂眸:“谢夫人夸奖!”
如此不屑的模样,玉素恼得站了起来:“懒得跟你说话,省得看着心烦!”
“奴婢不送!”
“好,好,你等着,我若不出这口恶气,定不轻饶!”拂袖,转身,干净利落的除了墨鸷轩。
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小红二人,一见玉素夫人气得不轻,当下小声的说:“小姐,得罪玉素夫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无所谓得罪不得罪,连王爷都如此,你以为讨好了玉素夫人她又能待我多好?”何必去讨好他人,一个香菱,不曾讨好,已经让自己万劫不复,又何须多出一个玉素夫人来?反正现下都看着她心烦,也不在意惹上玉素夫人:“况且说回来了,玉素夫人对我的不满,不是其他,而是打从骨子里就开始的。”本就不喜自己,自从那日在平台前处理了暴动,在玉素夫人的颜面上抢了光,本就不理智,如今再理智也不过是画蛇添足。
馨儿惊讶的看着她,原来小姐说的话,都是经过心下细细想的,如今看来,走到今日这一步,以小姐如此才能容貌,没有让后院所有女子围攻,也该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
一直以为小姐不在意,原来即便是如此的不受宠,也是在王府活得这般小心翼翼。
“好了,去碧云轩吧!”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逃也逃不掉
第八十五章 讽刺
这次,小红和馨儿没有反对,而是默默的点头。
没再说话,蝶舞阳只是下榻,让小红两人梳洗了一番,便与小红赶着前去了碧云轩。
刚出门,便被屋外的光芒刺得眼睛酸痛。多日下过的大雪,如今整个世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屋前的瓦片下,竟然结上了长长的冰凌,在阳光的照耀下,散着七彩的光芒,煞是好看,看久了却有些花眼。
拉了拉身上的暖裘,蝶舞阳一步一步的踏向院子,因着她的不受宠,院子里的雪也无人来理,只是两个丫头懂事的清出一条小径,因着白雪,倒显得小径分外的幽黑,带着寒意从脚传至全身。
天色倒是不错,阳光长牙五爪的照在大地,却没有一丝温度,白白的雪纯得让人沉迷,很像伸手去摸,终究是没能出手。
太冷,是她的头脑有些清醒,抹去了仅有的诗意。
到碧云轩的时候,房中有着芷茗和墨韵两人,似乎刚探望完香菱,正相携着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蝶舞阳时,明显的一怔。
“哟!你这个罪魁祸首反倒是架子大,今日才前来。”芷茗好不吝啬的刻薄从嘴里说出,惯有的尖酸很是大方的给了蝶舞阳:“只是不知如今前来,又是为着哪一出呢?”
墨韵拉了拉她的衣袖,而后关切的看着她额间的撞伤:“妹妹身子还好吧?芷茗说话太……”
“无碍!”
两个字,不只是说伤势无碍,还是对芷茗的话不在意。
“瞧瞧,明明理亏,还一副大方的模样,感情是不屑与我说话呢!”心小之人,自然理解成蝶舞阳对自己的不屑。
“罢了,不要说了,我们走吧!”拉着芷茗,墨韵朝外面走去,临去前小声说了句:“王爷还在里面呢,妹妹小心些。”
小心些?倒也不知道要小心什么?虽然怕殇聿,但已到了这个地步,也无所谓怕不怕了。
“可是妹妹在外面,快些进来吧?”一个柔弱的声音传来,细下听,还可以听到重重的鼻音。
加快脚下的步子,蝶舞阳缓缓的抬步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二次来碧云轩,两次都是生死茫茫,第一次是自己坠湖生死未卜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
刚进去,比墨鸷轩要暖和的温度,让她的掌心顿时冒了汗水。大厅里,依旧是那罕见的黄花梨所制的桌椅,花架上插着几枝盛放着的红梅,兴许是刚从远离摘下,能看出花蕊上带着的水珠,新鲜极了。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新鲜水果,与香炉里的香料一起散发出来的味道柔和,成了很是甜美的味道,有些腻,却很容易上瘾。
房里的几名侍女,皆默默的候在寝房门口,候着主子们的使唤。
见她进来,并无行礼,反倒是一脸的嫌弃。
也不在意,蝶舞阳平静的走进寝房。
一进去,不用抬头,便可闻到殇聿身上的男子气息,很是霸道,他的味道。微微的屈身:“奴婢参见王爷、王妃!”
第八十六章 殇聿嫌弃
看着她没事人一样,殇聿气不打一处来,正待发火,香菱抢先说道:“妹妹快些坐下!”略微的嘶哑,可想背着人时的落泪和心伤。
谢过她,垂首低眸的坐于椅上,殇聿在,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才是,犹豫再三也只得一句:“对不起!”站起来鞠躬,十足十的一个道歉,只差跪于地上。胸口的烫伤,因着她的弯腰,免不了一阵抽痛。
“你这是道什么歉呢?不是趁了心,如了意么?该是张灯结彩才是呢!又何必委屈了自己,抬高了他人。”男人,若是心中认定了何事,带着残忍的刻薄,并不比任何女人逊色。
身子稍稍僵住,却没有抬起,与地面平行的背真好可以藏起一丝受伤。
叹了口气,香菱连忙说道:“妹妹快些别这么说,先坐下说话。”
起身,疼痛使得她微皱眉头,竟然比弯下时还痛。
坐下时,已是一片的风平浪静。并无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于她来说,即使知道殇聿在此自己无话可说,却仍然会前来,因为那是一种心灵上虔诚的道歉,无关言语。
一个人,若是满腔怒火的想吵架,又偏偏是有人撒气,那人却视你为无物,那便是火上浇油的事情。
这不,殇聿一看到蝶舞阳那一脸平静的模样,心里反倒更是生气。呼的一下到了蝶舞阳面前,抓起她的手来:“你给我抬起头来,感情是我们欠你的不成?”
头因着他的用力,不得不抬起,脑前的刘海后因为他的怒火,被撩了开来,额间撞的伤痕,凝住的血迹,发黑的在她白皙的脸上,极为显眼。抓着她的手,稍纵即逝的一个轻颤,很轻很轻,似溪边的一阵轻风,若天边的云彩,让人感觉不真实,蝶舞阳自然也就当作幻觉。
伸出另外的手拨弄了一下,挡住那脆弱的伤口,蝶舞阳的身上,没有脆弱的借口,没有让人怜惜的理由。
反倒是香菱眼睛快,当下惊呼:“妹妹,你受伤了?”
“没事,不小心撞到的。”转过头去,不看他直视的双眸,蝶舞阳淡笑对着香菱。
“装什么脆弱,不就是一个撞伤么?”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走了开去。
“王爷,其实那日妹妹也是为了不让妾身受伤才会如此。”一手拉着殇聿的手,香菱柔声的说道:“先前妾身直觉也是妹妹,后来想想也不对,因为妹妹是在拉开妾身以后,那不长眼的贱蹄子才撞了上来。”
瞪了她一眼,殇聿对于香菱的言辞很是不满:“香菱,你真傻!”明显的只觉着香菱的好,并未感觉到蝶舞阳的无辜。
“王爷……”
正说话间,玉素夫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气死我了,简直是气死我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能让这位端庄的夫人如此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想必也是相当厉害的人才是。
一进寝房,看到端端正正坐于房内的蝶舞阳,玉素夫人便喝斥:“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
第八十七章 侍夜(一)
“三娘,妹妹是前来道歉的。”
“道歉?凭她长在脑顶的眼睛,还会跟谁道歉啊?”很不屑的坐了下来,玉素夫人向一旁的殇聿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既然是道歉,可有带何补品前来呀?”
话说到这,殇聿也看着蝶舞阳。
一个房里,总共四人,除却蝶舞阳自己,就有两人对自己是咬牙切齿,也只有她这样经历大风大浪的人,还能一脸平静的面对所有责难:“奴婢只身前来。”她那里有的,香菱这里都有,她那里没有的,香菱这里也有,若说带,怕也只能是一句道歉。
“哼!没带东西还前来道歉,你是对这些人不屑呢?还是你本身就没诚意?”
缓缓起身,蝶舞阳笑看香菱:“王妃可有何事?”
“倒是没事,妹妹身子不好,也该回去了。”
轻轻的点头,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爷,奴婢先回了!”再转身向殇聿时,又是那该有的淡漠。
挥了挥手,在这看着也碍事,三娘也是没完没了,怪闹得慌。
正待走出,玉素夫人却说道:“等下!”
屋内众人,都看着玉素夫人,不知她要做何。
细细想了一番,玉素转向殇聿,想了想才说道:“王爷,香菱这些日子,总是需要人照看,白日人多还好,夜里那些下人粗手粗脚。”
殇聿没有说话,等着她下面的言语。
“我想呢!这蝶舞阳既然是来道歉的,也不好让她一直心有愧疚,夜里照料香菱的事,估计她也能做来。毕竟当初去了军营,能照料好王爷,估计夜里也能照料好香菱的月子。”
心突然跳动,说得好听是让她照料香菱的身子,说得不好听不过就是故意刁难,做下人的活让她这名侍妾在众人面前丢脸。于此,她无所谓,主要的便是夜里,在香菱的房里侍夜,虽然殇聿时而会去其他侍妾的房里,无疑也会经常来香菱这,届时两人势必要经常见面。
她怕殇聿,自然是很害怕与他在一个房里,更不希望自己的存在,影响到香菱的心情。
一番思量,眸光稍稍流转,偷眼瞧他,紧张的等着他的发话。
不想他也在看着自己,眸间似乎在想着什么,许久之后,才微微启唇:“就如三娘所言!”
一句话,决定了蝶舞阳的未来,更让蝶舞阳的希望,缓缓的沉入湖底,深深的埋藏了起来。
稍作停顿,蝶舞阳屈膝:“奴婢遵命!”
转身,平平淡淡的走了出去,带走了一室的温凉,却也带来了一室平静的窒息。
寝房里的三人,安静得可以听到各自的呼吸甚至是心跳,他们以为,蝶舞阳会拒绝,即使不拒绝也会是满脸不悦,毕竟她是殇聿的侍妾,如今将她当成下人一般对待,如此侮辱,该是感到不平才是,不想却是一脸的平静。
只有殇聿,眸间有着一闪即逝的不解,她是慕王府的郡主,是自己的王妃,却从来不曾以王妃自称,而他也不曾给过她名份,她也不曾要求,如今,她这般的将自己不当人,明明一切是自己所为,心里竟然会有一丝的痛感。
这样的一丝想法,让殇聿顿时烦躁不已,猛地站起身来:“本王去营里了!”
第八十八章 侍夜(二)
香菱与玉素夫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怎么突然之间就如此的不悦,却也只得目送着他出门。
是夜,蝶舞阳过来的时候,看到殇聿并不在房里,心下松了口气,即便是她再装作若无其事,心里还是寄希望殇聿不要在碧云轩。
而殇聿,刚到军营,便被一些事情困住了,原来有些浮躁的心,也就忘了蝶舞阳的事。
连日的大雪,让军中不少战士都没了御寒衣物,看如今雪花飘飘洒洒的架势,一时半会儿,这雪是不会停下才是。
就此,殇聿只得上书皇城,让逐月皇拨放赈灾银两,而后又与众将士一起商讨防雪灾之策,日日忙碌着将粮草铺盖在营帐之上,与众多将士一起,他也艰辛的忙碌着。
就这样,殇聿整整忙了两日两夜不曾合眼,杨鹰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往日里也是与他们同甘共苦,却从不见他这般不要命的工作:“王爷,您也该回王府了,王妃刚小产不就,您这般也不好!”
正在帐顶铲雪的殇聿,听到杨鹰如此说,手下的动作停了停,想了一会儿便继续着。
到了用完膳时,殇聿这才跟雁鸣等人说道:“本王回趟王府,你等照看好了!”
“可是王爷,天色如此晚了,且大雪不曾停,若是回城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挥手让跟着的众人离开,殇聿开口:“你等赶紧回去,本王自己回便是了!”
众人没再说话,王爷若决定了的事情,谁人能够轻易改变?再说王爷也是担心他们冰天雪地的跟着受冻。
策马在雪地里行走,殇聿连日的忙碌,让他忘记了府中的家事,如今被冷风一吹,又想起那些事来,反倒不再烦躁,多了一些平静。一路边走边想,也忘了风雪交加的寒冷。
回到王府,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雪完完全全的包围了,厚厚的一层。
风雪夜归人,王府里的暖和,才让他感觉到了丝丝寒意。
若往常一般直接去了自己的铭天院,走到半路却又想起什么,转步走向碧云轩。
碧云轩此时主灯都已熄灭,除了守夜的小灯,柔柔的亮着,如此的夜,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走至门口,守夜的侍女下人们正待行礼,被他伸手止住,进得里间,却见蝶舞阳静静的躺在一旁的矮榻上,身上盖着的羽被一角滑落在地。轻轻的走了过去,没有多想,很自然的捡起被角欲为她盖上。
平日里,只要是小小的动静都能让蝶舞阳醒来,殇聿的掀被,当时就让蝶舞阳惊得睁开双眸,刚好看到他那拉着被角的手。
第八十九章 不真实的温存
两人的眼眸,就这样相遇,彼此都没有离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却不想去破坏这偶尔的平静。
须臾,蝶舞阳这才注意到殇聿浑身湿润,率先调转视线:“王爷可是要奴婢为您更衣?”忽略那为自己理被子的手,以为他不过是怕说话惊醒香菱,从而如此唤自己。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殇聿狠狠的扔下手间的羽被:“还不赶紧的!”
果然如此,并不失望,只是穿着中衣起来,而后去衣柜里寻了一套衣衫,默默的为他更衣,指尖触到他古铜的肌肤,却也只是触得一片冰凉。为他多穿了件衣衫,蝶舞阳这才侍候他就寝。
静静的看着她为自己做着一切,明明那么近,却感觉她就像那天边的云彩一般,总是飘忽不定,仿佛随时就会飘向远方。风轻云淡,或许从她身上可以淋漓尽致的展现。她越是不想让自己引起他人的注意,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清透的光芒反倒是益发的让人不得忽视。
此时,她正在为自己扣着胸前的盘扣,许是因为刚睡醒的原因,她的双颊染上了几许红晕。她的动作不是很熟练,该是很少为男子更衣,以往自己在她那边过夜,她也很少起榻为自己更衣。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涌起几丝喜悦。
手,紧紧的抓着在自己胸前忙碌的手,如今做着这一切,想必也是万不得已:“你似乎很不乐意!”
没有回答,蝶舞阳只是任他抓着:“爷现在就寝么?”
并未理她,不让她忽略自己的问题:“你似乎很不乐意。”这种想法,让他很是不悦。
“是!”
“你……”正待发怒,却匆忙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香菱,一面惊醒了她,殇聿松开她的手来:“侍候就寝!”
好不容易安顿下他,蝶舞阳这才不动神色的躺了下来。
刚睡下不久,便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怀抱,他霸道的气味,瞬间便在自己鼻息间缠缠绕绕,惊得抬眸,却见他眸间燃起的两团火焰。这是她很熟悉的光芒,心里微微的反感。
挣了挣身子,胸前的烫伤因为他的紧拥而有些疼痛,微微皱了皱眉:“王妃在看着!”她讨厌这样的碰触,讨厌在香菱面前与殇聿交合。
“别动,床榻躺不下!”香菱不知自己要前来,往外睡了一些,自己睡着倒是有些挤。
“矮榻更小!”
“本王很冷,你的身子抱着暖和!”其实蝶舞阳的身子偏冷,平素即使是六月天,都是睡了好久才能慢慢的取暖,这是他们两人秘而不宣的问题。
“可是奴婢……”
“你再说话,蝶舞阳,本王不介意现在要你取暖!”说完唇已经慢慢俯下,手间作势要解蝶舞阳的衣衫。
蝶舞阳一听此言,当下快速说出:“奴婢这就睡!”他双眸间跳跃的两股火焰,是她所熟悉的,此时此刻,即便是让他不悦,她也做不到在香菱面前与他缠绵,所以她只得拒绝。
看她微微跳动的睫毛,殇聿嘴角微微的扬起,蝶舞阳,竟然也有如此可人的时候。
唇,缓缓的落在她的眼睑上,暖暖的,甜甜的,让自己一直还没回复温暖的嘴,充满着她的味道。手,亦紧紧的拥着她贴向自己的身体,很软,温度却很低,很冷。
第九十章 试探
在她拉着自己贴向她的时候,蝶舞阳的胸膛一阵疼痛,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渐渐的,她才感觉到他强烈的男性气息,从外面进来时带着雪的清新袭在她的身上,却不是冰凉的,很是舒服。在他强势的包围下,呼吸越来越发烫,而她僵持的身子亦渐渐放松,缓缓的暖和起来,睡意,片刻便肆虐了她所有的感官,沉沉的在他怀里入睡。
从他的双掌开始,温度慢慢的在她身体上萦绕开来,越来越暖,两人相拥,只需短短的时间,便可以让两具偏冷的身子升温,需要的便是两颗心的平和与相扶持。
暖暖让蝶舞阳一夜无梦,还在睡梦中,手轻轻的一伸,却落于矮榻之外。
惊得睁开双眸,却见身边空无一物,转眸望去,香菱还不曾醒来。窗外的几枝梅花在灰暗的院子里轻轻的舞动。天色尚早,外面侍候梳洗的下人都悉悉索索的忙碌着。
缓缓的起身,不解的看了看四周,房里并无殇聿的身影,若不是昨夜为他换下的衣衫,怕她会将那般温馨的一幕当成梦境吧?
香菱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蝶舞阳,笑着说道:“妹妹今日气色不错呢!”
正在为香菱擦手的蝶舞阳,听到此话稍稍一怔:“谢王妃!”随即又退开端漱口水。
一番梳洗,香菱看了看挂在衣架上的衣衫:“王爷昨夜来过了?”手上端着香茗,轻酌一口,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被问的苓儿激灵的回道:“可不是么?昨夜好晚回的,连铭天院都没回,直接来了碧云轩,为了不让奴婢们吵醒王妃,还不让奴婢们出声行礼呢!”说完捂嘴吃吃的笑了,脸上有着揶揄香菱的意思。
平素香菱脾气好,待下人们甚是不错,更别提从小跟着她的苓儿。
听她如此说,香菱的脸上竟然染上一层红晕:“是么?”摸了摸发烫的脸,香菱这才看着一旁的蝶舞阳,许是觉着在她面前谈论殇聿待自己的好对蝶舞阳不公,随即开口呵斥:“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赶紧置备早膳去。”
在香菱身边如此长时间,自是知道她想什么,苓儿笑盈盈的福身:“奴婢知错!”这边匆匆的走了出去。
而蝶舞阳,正站在窗前,轻手为窗台上的一颗盆景剪枝,如今听着这番话,反倒是满心的愧疚,幸得昨夜不曾发生什么,不然此刻她该是无地自容。
“王爷这些日子忙着雪灾的事情,怕也是没睡个安生觉呢!”叹了口气,香菱想到这里又有些担心。
雪灾?也是了,这段日子大雪不断,虽然不出门,仅从王府的雪势也能瞧出一二:“过些时候兴许就好了!”房子里的温度太高了,还是太久没见着太阳?怎的盆景的叶子有些发黄?
“爷本就与逐月皇不和,如今若要从皇上那求得银两度过雪灾,怕也是件困难的事呢!”
“王妃别太担心才是,王爷自然有他的想法。”香菱身子本就不好,那禁得住如此多的思前想后:“再说了,以王爷身先士卒的榜样,估计度过难关也是早晚的事!”
香菱怔怔的看着蝶舞阳,从上次平息府内的躁动开始,她便觉着蝶舞阳不是常人,如今听得这般言语,更是钦佩:“妹妹果然非寻常人,也不知王爷是在何处找到妹妹的?”带着几分试探,她感兴味的看着蝶舞阳。
第九十一章 暖情
“不过就是在营帐里见着的。”竟然他不愿让自己的身份表明,她也无须多言:“奴婢先行告退了!”放下手间花剪。
知道她在回避,香菱也不见怪:“妹妹不用了早膳再走么?”含笑的看着她,这些日子的相处,才知道蝶舞阳是多么的沉默寡言:“苓儿已经去置备了。”
“不用了,奴婢回去再用!”
“也罢!”让众人扶着起榻,香菱也跟着出了寝房用膳。
刚走到大厅,却见殇聿披着薄薄的一身雪花走了进来,清清凉凉的带着雪的味道。
“奴婢给王爷请安!”
清淡的看了眼静静的蝶舞阳,随后从她身边经过:“更衣!”
蝶舞阳知道他在对自己说,但厅里如此多的人,她可以偶尔的无知一下,反倒是越过他向外面行去。
殇聿话刚说完,厅里的下人已经跟着上前为他更衣,甚至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