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116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一头的枯草叶碎,索性就地一滚化了白狐,四脚着地,往后缩耸着一对绒绒小耳朵,往青丘急跑。
路上遇上青丘的小仙们,也不知理睬,有人唤她,也是听而不闻,懵懵的直窜到她自己的狐狸洞前,才发现窗前的梅花不知何时已经开满了枝头。
树下的衣冠冢前立着的欣长侧影,一袭雪白的衣裳被风吹起衣摆,白色的发带随着墨黑的长发轻扬。
他一手牵着长得圆呼呼的小容若,另一只手扶着那没有写字的墓碑,唇角轻勾,浅含笑意。
白筱在离他五步的地方停下,他身体微僵,静立在那里,却布回头。
他看着她被北皇破釜沉舟的在掌拍中要害,只当她魂飞魄散,再不得见。
好不容易熬到龙珠坠下,以为终于可以一了百了,随她散去。
没想到,魂魄竟没能散去,被父君捞回天府。
一时未死,随着裂去的龙珠,也是命悬一线,又无生念,昏昏沉沉中听见母亲在床边不住哭泣,说本是想去将若儿接回来的,可是见白筱存着死念,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唯一让她还有知觉的就是若儿,所以不忍心将若儿接回来。
古越的魂魄虽然收回,却不知能否转醒,而他又如此,万一白筱寻了死,若儿该何等可怜。
他如同死水般的心漾起波纹,一波一波的漾开。
不能确定母亲所言,白筱是否当真活着,但那一言却像是短线的风筝线头在眼前拂过,让他重新生出一抹奢望,奢望真如母亲所言,白筱尚在。
再说容若是他亲自交给白真。
就算因白筱的灰飞烟灭,再怎么心灰意冷,然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却紧紧的将他揪住。
然以他六魂之体强顶龙珠,终是不支,凡体死去,仙体也是伤势过重,昏迷中虽然有知觉,却是不能转醒。
足足养了一年,受损的魂魄才勉强重新结成,转醒过来,拜过父母,又去看了回古越,便匆匆翻下九重天,朝着青丘而来。
从醒来便没怀疑过她的存在,知道一定能看见她,可是真到了这时候,却如坠梦境。
明明一回头就能看见她,这时却迟迟不敢回头,怕梦醒。
白筱怔怔的看着,恍然如梦,寻不到一丝真实感。
僵着身子,甚至忘了化回人形,眼一眨不敢眨的望着,怕一眨眼,眼前的景致便会从眼前消失。
他垂眸看着指下石碑,她看着他,二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愿动上一动。
“娘亲。”小人儿终于耐不住这不寻常的静,他从来不曾见过白筱化成白狐,却也认得出她,歪了头将白筱看着,乌黑的大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华。
他慢慢转过身,一如她所熟悉的清潇儒雅,眉宇间不掩温柔浅笑。
白筱刚被容若唤回神,一对上那双在梦中无数次梦见过的黝黑深眸,便又失了神。
六子从狐狸洞里出来,抱起容若,“我们去摘果子,让你爹和娘亲说说话。”
小人儿才见父亲不久,并不舍得走,望了望彼此对视着,再不看别处的爹娘,轻咬唇,乖巧的点了点头。
等六子走远,容华才微微一笑,如同她被卷进上仙台,初见他时的模样,眉如远黛,眼如星辰,“能再见你这模样,真好。”
声音入耳,白筱呼吸一紧,泪已蒙了眼,低头间,才醒过神自己还披着一身的狐狸皮。
脸上微烫,化出人形,有枯枝在眼前晃过,向下跌落,垂下头方知自己这一身有多糟糕,一张脸越加烧得如同起了火。
想闪身进屋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又怕再出来时,又不见了他。
踌躇间,他收回扶着墓碑的手,向她伸来,“过来。”
白筱胸口哽住,眼前的他已在泪水中模糊,她怕再看不见他,顾不得身上邋遢,飞扑上前,投入他怀中。
直至被他紧紧抱住,脸贴了他的胸脯,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到他微凉的面颊贴上她额角,怀中是他实实在在的腰身,环在自己身体上的是他结实的手臂,卡在嗓子眼上的心才塞回胸膛,他当真回来了。
“你没死。”话出了口,泪已滚了下来。
第三卷 第53章 什么也没看见
他似满足,又似感慨的轻叹一声,神色越发的温柔,抬手拈去她发间沾着的枯草,叶碎,动作轻柔细致,微凉的指尖最后停在她有些磕破皮的额头上,“你去了哪里?弄成这副模样?”
声音从容,却又一丝没完全掩去的酸味透出。
白筱还含着泪的眼,噙了笑,他来得这里,见了六哥,不会不知她去了莫问那里,“我去了新上任的命宿星君那里,你可知他是谁?”
他口中仍问道:“是谁?”语气仍然温和,俊美的脸微微绷紧。
白筱抬了脸去看他的眼,“莫问。”
“他不记得凡尘的事,看着好像还好。”白筱笑容略敛,其实她也不知莫问那样算不算好。
“是么?”他显然松了口气,又开始帮她理被滚乱了的耳边发缕。
“你在紧张个什么?”白筱蹙眉。
“有么?”他耳根莫名的红了,脸上却是做出来惯有的淡定,将理顺的一缕秀发绕到她耳后。
白筱再忍不住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脸都红了,还不承认。”
容华偏头笑了,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怕你见了他,又不肯与我一起。”
夕阳洒下,将他仍苍白的面颊浅铺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终于让她感到真实起来,久旷的心更是瞬间被暖意填满。
识他这么多年,几时见过他服短,这时竟在她面前服了短,手扶着他的肩膀,踮了脚尖,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他差人告诉我,你并没魂飞魄散,就要醒了。所以我就去了天府,见到你爹娘,他们告诉我,你可能来了青丘,所以我就赶着回来了。”
他转脸过来看着她,眸子亮得照人,却也柔得直撩人心,过了半晌,唇边才化出个笑来,“方才见有人从云头上掉下来,原来是你。”
白筱大窘,她为了见他才落得如此狼狈,他却还笑话于她,使了气,将他推开,抽身往狐狸洞里急走。
他赶上一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进了屋,反脚带上房门,径直往床榻边走去。
“你做什么?”白筱抬眼看见他眼里闪着的那抹灼人烫意,呼吸一窒,脸红了下去,耳根子火烧火灼般的烫。
后背触了床上软被,他结实的身体向她压覆下来,才愣回了神,“我才跌进山沟里滚过一遭。”
“滚过就滚过,反正要洗,晚些一并洗了就是。”他偏了头,唇压了她的唇,不让她再说那些推三阻四的话。
白筱红着脸,闻着裹袭而来的寒梅冷香,再动不得丝毫,直至他滚热的手抚上她的肌肤,才低喘出来,身体止不住的轻颤,她实在太想他了。
过了良久,直到她再无力哆嗦,他才放开她,唇压在她耳边,低声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许久不见,叫我如何再忍?”
一夜过去,白筱已然分不清这一夜,他是如何与她抵死厮缠,也不知是如何被他抱着去的后院月泉中洗尽的身子,只知道她搂着他脖子的手,是片刻也不愿放开,只想这么搂他一世,直到天荒地老,再不放他离开。
缩在他怀中睡得正熟,被被中另一种冰凉蠕动惊醒。
睁开眼,见眼中也带着睡意的如何蹙着眉头,放开环在她身上的一条手臂,伸手入被,提出一条长得圆滚得快与海参媲美的青色小龙儿。
白筱双眸瞬间大睁,险些咬了舌头。
容若打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化出真身。
“若儿,你这是做什么?”
化成小青龙的容若,眨着一双大眼,甚委屈的将她看着。
容华蹙着的眉头一松,放开白筱,坐起身,顺手扯了床头外袍,随意披上,将手中提着的小龙儿放在身后被面上,滚了滚,眉宇间尽是笑意,打趣道:“再大些,可得减减,这么胖,到时腾不了云,可回不了九重天。”
小龙儿即时将身子缩了缩,恨不得不摆在这被面上,“这得怪舅舅,娘亲前些日子天天坐着发呆,也不吃饭,舅舅说怕我会跟娘亲一起饿死,所以总迫着我吃比以前多三倍的东西……”
容华唇边笑意微僵,伸臂将白筱揽住,慎重道:“以后娘亲不会再那么发呆了。”
白筱心生愧意,神色黯了下去,转头看了容华一眼,对上他眼底涌着的那抹心疼,垂了眼,微微一笑,重新看向被面上的小龙儿,“那你为什么不随舅舅去睡觉?”
小龙儿眼巴巴的将她瞅着,两眼睁得溜圆,就是不答。
“是爹占了你的床位?”容华把玩着小龙儿胖乎乎的小龙爪。
小龙儿盘坐起来,摇了摇小脑袋,很正经的道:“舅舅说如果若若在这儿就是一盏不合适的灯烛,所以若若决定吧自己摆在别处做个合适的灯烛,于是叫舅舅在隔壁重新劈了间狐狸洞出来,我以后便去那边当灯烛,舅舅也说这样甚合适。”
容华哑然失笑,声音还带着欢爱后的沙哑,“那你为何又钻进了你娘的被窝?”
小龙儿小嘴一扁,更是委屈,瞅了娘亲一眼,垂了头,“若若有了自己的狐狸洞,便请了小狐狸们来坐坐,但他们说狐狸是没有角的,说我不是狐狸,住什么狐狸洞。今天明明看见娘亲是狐狸的,于是我就变给他们看,可是……可是……可是却变成了这模样。”
白筱无语望天,容华也是忍俊不禁,摸着他头上种着的那点点小角,柔声问:“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笑话我不是娘亲生的。可是我明明是娘亲生的,所以,所以……所以来看看娘亲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样子,结果……结果……”小龙儿又偷偷瞄了白筱一眼,声音低了下去,“结果什么也没看见。”
白筱这时方想起身上全无衣物,一口气噎在喉间,险些呛死,狠狠的瞪向身边的容华。
第三卷 第054章 大结局
容华施施然的瞥着她微微一笑,才问小龙儿,“若儿想不想知道你为何这般模样?”
小龙儿使劲一点头。
蓦然眼前金光闪过,容华化出真身,一条威武青龙盘旋在洞顶,“因为若儿象爹爹。”
小龙儿从来不曾见过除自已以外的真龙,仰着头,一脸的崇拜,“那若若长大了,也会象爹爹这般吗?”
容华仍变回人形,抬指轻抚小龙儿的小小龙角,“当然。”
小龙儿心里存的郁积顿时消去,开心起来,眉开眼笑的往床下跳,下了床又想起什么,转了回来,趴到床边,“舅舅叫若若问问娘亲,何时将古越爹爹接来青丘?”
白筱看了眼容华,六哥定是从容华这里得知古越被带回天府的事,“明儿就叫你爹和舅舅一同去接了他来,可好?”
小龙儿越加的欢喜,跳跃着跑走了。
白筱对上容华迷惑的眼,轻笑了笑,“奇怪为何要接他离开天府?”
“确实,天地间仙灵之地最好的便是你这狐狸洞附近和天府里的那间石屋,虽然两处略有所不同,却也大同小异,为何要将他移到青丘?”
“天府那间石屋,为何有那么好的仙灵之气?”
“自然是因为结魂灯。”容华若有所悟,“难道?青丘也有结魂之物?”
有些神器,都有它的归属之地,如果离了它的归属之地,就算仍有效果,效果却也会差许多,结魂灯离了那方石屋也是如此。
白筱摇了摇头,“结魂之物是没有的。”
“那……”容华越加不解。
“但会织魂的小仙却有一个。”
“你说什么?”容华身子猛的一震。
白筱抿唇轻笑,“当年我和六哥出生,祥光冲了九重天,却无人识得我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其实不是他们无知,而实在是我们所会东西实在太过少见。六哥会聚魂之术,我会的却是织魂之术。”
容华神色略变,白真的聚魂己是叫人匪夷所思,织魂之术便更是只在远古的记载中有提过,从来不知道有谁有过。
“在我出生时,连我爹娘也不知我会这门秘术,也难怪你会吃惊。”白筱笑看了看他,接着轻叹气,反身环了他的腰,靠了他的肩膀,“只是织魂之术忌虑众多,也只能在我出生之地,也就是青丘,方能有用。
我和六哥儿时,无意中发现会这门本事,便捉了些短命的小仙小妖来玩耍,将它们打散魂魄,由六哥来收魂,我再给它们织补上,它们虽然会吃些苦头,但却会由短命变成长寿。
后来被爹娘发现了,结果就是我们狠狠的挨了一顿打,然后在后山枯水洞里关了半年,迫我们将天规戒律背个滚瓜烂熟,至于收魂织魂之术,却是再不许我们用的。
否则就将我们的魂魄打散去喂守恶水河的那头怪兽。
那时我们才知道,我们干的是事是改变天命的事,是上天绝不允许的。
织魂术与结魂灯终是不同,结魂灯可以将残魂重新长好,能不能结成就得看那魂魄的自真。而织魂术却是将破裂的魂魄重新织结在一起,只要魂魄是齐的,便定可以织补好的。
但如果少上半片,也是不能再织的。
我今天去了青丘(这里应该是龙君府吧)看过古越,他的魂魄一点不少,只是有六脉已死,不得成长,活脉只得一脉,死魂和活魂放在一处,死魂是断然不会动的,全靠着那脉活魂,所以极是被动,或许能结成,却也不知要过上多久,或许八万年,十万年也不一定。
但我可以将他们织结在一起,让它们血脉相通,活魂自会往死魂里长。
如果他当真能活的话,或许便能快了许多。
六哥必是听你说了他的情形,他是知道这个法子,所以才叫若若来问我。”
容华双目生辉,喜悦中却又夹杂着另一种难辩的神色,然那抹难辩的神色很快被隐去,只剩下一瞳化不去的黑,不知他到底想的什么,“我明天便回去送了他来,你可在随我一同回去?”
白筱想着今天在天府出的那趟丑,再说她和龙君两个儿子都有牵扯不清的关系,现在与容华去接古越,叫什么回事,红了红脸,“我明日还有些事要办,就不随你同去,你不防带了若儿回去看看你爹娘。”
容华想了想,并不勉强,“也好。”
第二天,白筱醒来,已是日高风暖,容华已经离开,只有窗外艳阳在身侧铺了一床,轻抚身边他睡过的地方,舒服的翻了个身,手枕在头下,满足的轻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又活过来了。
又赖了一阵,眼见快到午时,不好再赖,爬了起来,收拾妥当,想着这一年来没去给爹娘认真请过安,也该过去看看。
出了狐狸洞,却见许多人正在搬东西,从书柜到日常用具,一样不少,简直就是在搬家。
那些人看衣着打扮,均是天府里的仙人,再看在一边指划着往白筱洞里送箱柜,书卷的容华,越加不解。
拧过坐在一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热闹的小容若,小声问:“你爹今天没带你去九重天接古越爹爹?”
容若一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狐狸洞,“接了,就在里面。”
白筱翻了个白眼,古越现在不过是一具无知无觉的躯体,要的不过是两件换洗衣裳,哪里需要这许多东西,就算怕他闷着,搬书来给他看也早了些,好歹也得等他醒来方看得。
转眼间,她那间原本显得空荡荡的狐狸洞,被新搬来的东西占去不少地方,顿时挤了起来。
见容华笑笑然的朝这边走来,一把拽了,“你搬这许多东西来做什么?他根本用不上。”
“这些是我用的。”
“你用?”白筱微微一愣,往洞里指了指,压低声音,“你要住这儿?”
“有何不妥?”容华点了点头,顺手指点了一下仙人将他的书箱送进去。
“你住这里,我睡哪里?”白筱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容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自然也是这里。”
“你是龙君的太子,九重天上事务繁多,到我这时住什么?再说我们……”白筱满脑子成了浆糊,他们虽然有了一个儿子,但是容若的名分还佳在古越头上呢,这么说来,与他就是没名没分。
亲亲我我的事,私下偷偷摸摸也就罢了,摆出来便得惹人笑话,他们的爹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受得人指划?
容若跟在她脚跟前,拽了拽她的裙角,“爹爹说他要在青丘长住,我听舅舅说好象是叫什么……什么……对了……叫入瓮,舅舅说容华爹爹怕是要入瓮青丘。”
“啥?”白筱目瞪口呆,将正在送仙人们出去的容华揪了回来,顺手将容若丢了出去,反手将房门一关,龙君太子入瓮青丘,龙君还不带兵杀到青丘来?
虽然打起来,青丘也不见得会害怕,但这为事打仗,实在丢人了些。
“你在我爹娘不知道前,赶紧把这些东西搬走……我们不能这样……”
话没说完,却被容华上前一步,逼得往后一退,后背抵了门,他的手掌已撑了她耳边门板。
白筱感到背后爬上一股寒意,后面的话反而说不出口。
他皱眉,手托了她的下巴,迫她抬头正视自已,“你真这么想?那昨夜算什么?偷情?”
白筱看着他,勉强扯出一个心虚的笑,昨夜,偷情?“算吧……”
他突然低头下来,唇及时堵了她的嘴,闭了她呼吸,舌毫不留情的探入她口中,尽情肆虐一番,直至她透不过?,才放开她“真这么想?”
白筱双颊嫣红,却被他迫得着了急,“你要我怎么想?你摆下的好棋,若儿现在是古越的儿子,你搬我这儿住着,叫什么回事?叫你我爹娘怎么看我们,叫苍穹的神仙们怎么看我们?”
“我就知道你会死要面子,才得过来住着。凡尘我放了你,如今回了天上,我可不能再放了你。再说早在我们还在历劫的时候,你我双方父母便给我们订下了亲事,那是众所周知的。虽然还没请这些大小神仙喝上个喜酒,我搬来与你同住,也不伤大雅。”
白筱哑口无言,他说的在理,但想来又不是这么回事。
又听他接着道:“至于岳父岳母那儿,你不必担心,我在带若儿回九重天之前,已见过他们二老,二老对我搬来与你同住甚欢喜,说有我教导若儿,比你教导更叫他们放心,这时正在为我准备接风小宴呢。”
白筱差点吐出一口血,爹娘脑门子里哪根弦搭错了?“那你爹娘呢?”
“你爹娘说我们在凡间太多疙瘩,我下来与你磨合磨合也是好的,省得婚后不合。再说古越搬下来了,也不能全麻烦青丘的人照看,我帮?打点打点也是该的。”
白筱越加的没了言语,“那他醒了,怎么办?”
“这不是还没醒吗?难不成他十万年,二十万年的不醒,我也白等着不成?不管如何,你的半边床位定是要让我一半的。”
他看着白筱发窘,唇缓缓勾起,莞尔一笑,拇指轻轻抚过她的红烫的面颊,“初入上仙台,我放你走,你偏要跟着我,既然跟了来,生生世世都得跟我绑在一堆,别想再分开。”
唇轻落在她的额角,又慢慢滑下,“筱筱,再为我生个孩儿。”
白筱看着他慢慢靠近的俊儒面庞,呼吸渐紧,慢慢垂了眼睑,他想与她生生世世,她又何尝不想不与他生生世世,既然他无谓人言,她又有何所谓。
唇贴上他温润的唇,鼻息间只得那化不去的寒梅人间冷香和他辗转的柔情,如此直到天荒,也是极好……
(正文完)
同人篇
这里是读者亲亲写的同人,很好看哦!!
风荻的情殇(一)
风荻的情伤
佛祖有云,旗未动,风也未动,是人的心自己在动……——题记
(一)世界的尽头
我叫珠儿,来自青丘。许多年前,我是青丘的奇迹和骄傲。如今,有谁曾想,有一天,我会站在死灰色的天际下,终日与大漠特有的单调而沧桑的黄|色为伴?容华,容华啊……我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无奈的微笑。
遥想当年,15及并,我在桃花树下,白衣攒动,青丝如瀑,笑靥如花,不经意间,我接住一片落花,姨夫白止帝说,珠儿,你比这桃花更艳。天界第一美人——珠儿。那时,白筱还没有降生……
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人世间最没有生机的大漠?我忘记了。来了多久?也忘记了。记得,那个我曾认为千万年之中不早也不晚地灿然出现在我生命中,激扬了我的属于少女的对幸福的所有幻想的龙君太子,他断然拒绝了我的爱。仿佛他天生就没有心吧。他可以漠视上至九天下至黄泉的所有女子,所以,被他漠视,我还不会那么悲惨,起码我还能留在他的身边,但是,最终,他爱上了白筱——一个世间最美的造物。
我,落荒而逃……
离开青丘之后,我去了这个沙漠,开了个小酒馆,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当你——陌生而魅惑的凤凰太子,欹睡在门口那棵大树的薄阴下,出现在我的眼眶内,我几乎错认,容华你来了?
风荻,你有着不亚于容华的绝色姿容,那狭长的仿佛没有焦距地凝视着我的凤目背后,让人读到了一颗受伤的心。
蓬乱的发式与污秽的花裳或许曾经鲜丽,被灰尘纺织之后,你——天界第一美人,就变成|人人漠视的异乡客。你是流动画面唯一的静止,我们的目光交汇中,我确信,在你午憩的残梦里,与你隔岸对看的人,一定不是我。你不会发觉我正在观看你、推敲你、甚至欣赏你与茫茫大漠形成的凄美布局,仿佛在你之前有人于树下坐出一团灰渍,在你之后也会有人依影续坐……
我与你目遇,你吸引着我莽撞地探索着你的世界,而你的心却飘向我不能及的远方,远方的麻竹林下,有一抹白色的身影,眉目如画,媚骨天成,巧笑倩兮地摇晃着竹桠……她就是你的向往。我猜到了你心有所属,猜到了你被她所伤,猜到了你得不到,却忘不了,于是和我一样躲避在这片荒凉地方舔伤口,却猜不到,她,就是白筱。
邻桌的酒味窜过来。男人们吆喝拳曲,唱得嘎响。我看见你孤零零地欹靠在大树下,月光月光,风声风声……
不知为什么,每天我都期待着你的出现,从晨光忽现,到夕阳西下。一天的时间总在我不经意地凝视门口时,流逝的一声不响。
这天晚上,你又来喝酒了,我给你斟满了一碗,你注视着这浑浊的液体,缓缓得讲,不久前,你遇上了她,她送了你一坛酒,她说那叫"醉生梦死",你喝了之后,就可以忘掉所有的痛苦。她说你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你就会开心,而她也不再愧疚。于是,你喝了。她给的酒,就是毒,你也会酣然饮下!可能这酒真的有效,从那天晚上开始,你告诉她,你开始忘记了很多事情。忘记了爱她,只会默默的守候,忘记了要求,只会无畏地付出。但是,当你看到她和她心爱的人最终踏上鲜艳华贵的十里红毯,你的一滴眼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黯然离开,独行于异域天空下。说到这里,你决然饮下一碗,辣寒的液体刺激着喉咙引起一阵重咳,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喝的酒越来越烈?
这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你举手投足间的放荡不羁和天然的魅惑吸引着我的目光,你那微红的双颊如世间最绚丽的曼陀罗,荡漾着每个人心中最脆弱的情欲,狭长的眼角诙谐出的漫不经心的孤傲混淆着醉酒的迷离,把倾国绝艳这四个字演绎地淋漓尽致。刹那间,我有种错觉,每个男人都想将你揉入自己的骨髓,每个女人都会饮鸩般地微笑着接纳你哪怕是无心的入侵。你抚上我的脸颊,笑着说,如果你有个妹妹,我一定娶她为妻。我避开你的眼光拾起掉在地上的一根筷子,漫不经心地说:“好啊。”我知道,我一定和你的她长得很像,飞蛾扑火的情路,我尝了一次,够了,不能也不敢再尝一次!
那天晚上,你醉得意识模糊之际,你说:“筱筱,为了你的一回顾,我一直等了几千年。我曾经想带你走,你却说你不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在你的心中,既然我是天上天下第一美人,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你知不知道吗,我曾经找过那个男人,嫉妒让我疯狂地想杀了他,但是,后来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不想证明你会爱他到永远!筱筱,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起,你爱不爱我,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也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人不是我!”
那一夜过得特别长……
那一夜,碎裂的声音,清晰的地从我的胸口传来……
那一夜,我知道,白筱,又一次伤到了我。
如果是容华,内心的嫉妒让我希望白筱死掉,
但是面对风荻,我却不希望她死去,我希望白筱能有一天将他抱在怀中,听听他寸寸的相思如何化成寸寸的灰,能温柔地在他耳边呢喃,“我爱你”。
于是,在你迷乱地抚摸着我的手心,嘶哑地问:“告诉我,你最爱的人是谁?”
我轻颤着手,捋着你耳边那束发,苦涩地微笑着说:“就是你啊。”
风荻的情殇(二)
那夜,你大醉不醒,之后,你再没喝醉过。每一天,你固定地要3碗酒,一盘肉,枯坐半日,心思缥缈,如浮云、流光无法拘捕入罐。于是,我只是坐在柜台那个老位置,看着酷夏的热浪焦灼着滚滚沙丘,看着严冬的寒风猎猎扑打着破烂的酒旗。大漠的严酷干燥了我曾经润泽的皮肤,灼黑了我曾动人心魄的冰雪玉肌。不知何时,岁月爬上了我的眼角,为曾经的如花笑靥描上了细碎的纹路。你却是上天的造物,依旧白皙的面色寒霜不曾浸染。
我的小酒店每隔5年换个地方,因为凡人会老,而我和你如同鉴证沧桑的怪物,永不老去。
前几天偶遇曾经帮佣的那个伙计,那时才12、3岁吧,再见,却已是白发苍苍,浑浊的双眼盛满了不可置信,呆立半晌,落荒而逃。
多少年了?一个甲子了吧,风荻,我们逃避了多少年,你的爱可曾减少?这个问题,让我一阵苦笑。好像是昨天,你的神思仿佛飘飞到许多许多年前,像个絮絮叨叨的老人兴奋地讲着你的少年时代,你是表哥,她是表妹,还有个自恋而臭屁的小表弟。你坐在玉兰树上,摇晃着双腿,阳光灿烂在你的脸上,你的脸灿烂了大好的春色。她总是躲在臭屁六子的背后,梳理着九根总是乱七八糟缠在一起的尾巴。你说,那时的她明媚到脆弱,仿佛漂浮在青丘湛蓝天空中的一朵泡泡,纯然无它色侵染。那时,你暗暗决定,只愿做她的战神将军,手持方天画戟……
你的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接下来是一地的沉默。吧嗒,筷子又掉在地上,你不知道,当你思念她时,就会不经意地打落筷子。一个甲子,你打落了多少次?你注意到了吗?
风荻,我们的记忆和爱情惯常保留在某个特定的时候,之后的绵长岁月只是洗涤了事件的细节,那份感情却得到了永远的定格。你爱了她,一个甲子,千万个甲子,虽物转星移,你仍爱着,你是个固执的人,让心中爱的瘟疫蔓延,让你自己生生世世永劫不负。可是我呢?逃避了容华,却一头撞进你的柔情世界,你百结愁肠的惆怅,在我是百转千回的魅惑。一个甲子的相伴不离,你还是凝望着天边那一抹浮云,却不曾回头看我一眼。容华,好久没想起你了,你和她幸福吗?我已经不恨你了。爱情稀释了我的恨,我却怨着白筱。
今天午后,你准时来了,还是三碗酒,一盘肉。你总是枯坐凝视窗外那被风化成丝丝缕缕的破烂旗子,而我却凝视着你。下意识的抬起头,什么时候,门前浮现出了那个模糊不清却清晰之极的身影,我的呼吸一窒,急跳的心脏仿佛瞬间蹦出胸腔。千万年时光的无涯流逝定格在了这一点——容华。仍是依稀梅香四溢,白衣剪影,模糊了身形,只剩凛于万物之上的气势和那轻颤的一抹长睫。
你看到了我惊愕的表情,回头一望,淡然回头,苦涩一笑。
他轻启樱花般粉色的双唇:“我能请你喝酒吗?”
“不了,我已经喝了很多。而且,我并不认识你。”
“我们何止见过,你曾是我最好的对手。”
“很多年前,我遇到一个朋友,她送给我一坛酒,她说叫“醉生梦死”,喝了之后,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恩怨怨,会全忘了。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酒,我喝了之后发觉真的很有效,有兴趣你也试试。”
“和我回去吧,你是炎帝的继承人。”
“我们就不能不见吗?”
“和我回去吧,她希望你回去。”
“虽然我喜欢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每次她凝望着你的方向。我很妒忌你,我很想知道被她喜欢的感觉是怎样的,为此我执着了很多年。我们三个形成了一个圆的轨迹,我累了。”
“回去嫁给她吧,她放不下你。”
“她从没说过喜欢我。”
“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来,从你们小时候的欢声笑语中,已经决定了。”
这是什么?我流泪的笑眼?容华啊,你以前剥夺了我窥伺你的机会,现在,你正在掠夺我最后的寄托。
而你,
沉默了……
你在犹豫?踟蹰?还是快慰?
你是漂泊的风,孤寂地守候在世界的尽头,等待寂静之夜一只蝴蝶飞来寻你,你的蝴蝶或许来了,而我呢?如果我拼上生命的尽头用最后的力气带走你,风荻,你愿意为我的坟头添上一抔黄土?是否愿为我吹起那管碧箫,悠扬,悠扬……
白筱,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失败者。
白筱,这样痴绝的男人,你无法漠视吧?
白筱,你要对风荻好啊。
那一夜,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
风荻的情伤(三)三个人的尽头
作者:枫获
(三)三个人的尽头
容华来那天,霜降,微寒。是夜,他歇在我的小店。我知道,他在等风荻的抉择。
是什么让我感觉不到霜降的冰冷?
是什么让我在这个夜里打落了无数次筷子?
已经3万岁的我,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懵懂陷入爱情的小姑娘,惊慌失措地带着莫名的惊喜期待着下一步的剧情。我以为我可以不再为他打破一片寂静的心湖,但是,我高估了自己。
当我的头脑从一片浑浊与喧闹恢复清明时,我已经站在容华的窗外。
透过破着两个洞的灰败半朽的麻布窗帘,我看着他侧倚着身子,漆黑的双眸隐约夹杂着晶亮的光芒,有着灿若星辰的悠远,单是这双眼,便使得凄寒而粗陋的土坯墙金碧辉煌。
你的目光没有焦距,仿佛投射于亘古苍茫的宇宙,亦仿佛投射于眼前如豆的一点黄晕烛光。
容华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偷偷地看着你,也是一种幸福了?啊?
啪的一声,我的春天已经破冰,当我这样想时,仿佛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透明冰河上,一抹雪白的影子悠闲地散步,在他的步履起落之间,冰层脆声而裂,露出水,晃动云影天光!惟有这样的想象可以形容我看见你时,黑色的内心突然变成银色那种喜悦。好像,我躺在巨大的时间转盘上,沿着刻度慢慢转动,终于从冷冬移至春分……被亮光穿透的感觉使我产生轻微的幸福感。让我的思绪又回到从前……
是谁在唱?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仿佛又看到了花神素幸妖妖娆娆,依依呀呀地歌于百尺高台,白帝、炎帝、龙君三家齐聚台下,觥筹交错,笑语晏晏……你向我礼貌一笑,我却是知道了什么叫倾国倾城。满心欢喜的哪里顾得上花神歌唱爱情的声调,幸福中为何还带着忧伤。
我在窗外缓缓将手伸向虚空,勾画着抚摸仅在咫尺的容华的身形。仿佛在爱抚世间最珍贵最脆弱的东西,白筱,你知道吗?你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他任由你抚摸他细腻而白皙的身体,那暖暖似白玉的触感能轻易地触动你敏感的心弦吧?而我却连抚摸他的影子都是幸福的。我的手也很暖,为什么,你不要?
容华,你一夜未眠。
我在窗外,守了一夜。
当天边的鱼肚白被第一束霞光撕裂,我听到一声马鸣,一阵急促的马蹄迫不及待地奔向远方。
“风荻!”我撕心裂肺的吼声轻易地被大漠狂傲的风吞没,为什么?我踉踉跄跄地追到那边的沙丘,看到那抹鲜红的背影由一片红云变成一粒沙尘。我的心被活活剜去了大半。
这时,我才明白,容华这个名字已经渗入我记忆深处,和我的情绪化为一体,但是,风荻却是我生命的甘露,没有他,我会枯萎。会死,死得痛彻心扉!
可惜,两个男人,都只爱白筱。
霎时,我仰天长笑,那凄厉的啸声回荡在大漠灰败的天空,惊起大漠食肉的猛禽盘旋不已。
再一回头,容华,已站在身后。还是那样的纤尘不染,没有任何情绪。我的脸扭曲着,用最恶毒的眼光杀向他,皴裂的嘴唇在眼泪和鼻涕的包裹下,刺痛地神经质般抖动着。
“他,走了!”我发现我的嗓子已经喑哑,嘴唇上皲裂的口子,终于撕开,鲜红的血液蜿蜒到了下巴。
“你们三个人的世界太挤了,容不下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逼他,白筱死哪里去了!让你来,你剥夺了他最后的尊严,本来,再过一个甲子,他就忘记了,忘记了……”
我已经泣不成声,脸上的是血还是泪,已经不在乎了。
许久,我的背上覆上一只手,轻轻地拍了两下。
“珠儿妹妹,你可知道,风荻是凤凰?非梧桐不栖,是凤凰的骄傲,浴火重生,百死不悔,是凤凰的执着,他是天地间最执着的男人,这就是风荻的魅力啊。正是这感天动地的魅力,让上天忍不住赋予他天地间最美的身体,也只有这种永不后悔的觉悟让这美丽魅惑到极致。他,执着于她,早已注定。你何苦看不破?”
我哑然……
“珠儿,我知道,我不可能爱你,所以,我从不曾给你希望,风荻太渴望筱筱的爱了,他总想知道被她爱是什么感觉,所以,他会给你希望,当他发现,你不是筱筱,她会残忍地捏碎你的幻想泡沫,我不想看到天界再有哪个女子为他疯魔。”
我哑然……
许久
我呢喃:“哥哥,真的是她想他了吗?她终于肯爱他了?”
我看到容华苦笑一声,转身绝尘而去,只有一句话若有若无地飘荡在周围的空气中,“谁能够抵挡的住,百死不悔?”
一直到今天,我都在自己的幻想里,守着风荻一天天,一年年,我知道他早晚会离开我。却不知道这一刻来临,会这样痛苦。我渴望能这样和他一生一世、地老天荒。现在想一想,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我看着镜子,那里面有一个沧桑而面色黝黑的女子无神地看着我,我才知道自己输了一生,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总是执着于自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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