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第103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 作者:rouwenwu
奇怪。
而六子明知道白筱手中之前向他要的一颗南海大珍珠叫他施的碍眼法,变得晶莹剔透,仍忍不住回头向她手中瞅了一眼。
鬼差听她直接道出那个修为珠所聚的修厚度,脸色又是一变。
又将六子的神情看在眼里,更相信白筱手中就是他当年给他的那颗珠子。
见她退开,没再带他服下那珠子,才长松了口气,抠开捏着他的下巴的手。
以为这事算是糊弄过去了,勉强堆了个笑,“姑奶奶,您还有别的啥事吗?我还得回去当差。”
牌子固然重要,但现在命却更重要,能溜则溜。
“不忙走,我们再聊聊。”
白筱一出声六子扣着鬼差肩膀的手,越加的紧,更令他动弹不得丝毫。
白筱笑嘻嘻的将他看着,好象刚才什么也没做过,突然问道:“鬼王的新生儿长得还晶莹透彻?”
她似笑非笑,如果不是六哥去了鬼王的请宴,还真被这厮骗过去了。
鬼差堆着的笑一僵,偷看了六子一眼,没敢说谎,“小的是跟鬼王沾了点亲,但的场合全是大人物去的,哪有我的份?”
“我怎么听说你去了吃酒呢?”白筱冷哼了一声。
“是小的欠了人家的赌钱,一时手头上又紧,躲着没敢出来,怕人家上门追债,便把了些银子给当差的,如果有人问我,便说我跟阎王去吃酒了。指着拖一天是一天,过上些日子手上松了再还上。”
“是吗?就算是跟了阎王去吃酒,来去也不过六七天时间,放这风声,怕不是放给收赌债的人听的,而是另外的人听的吧?比如我……“
鬼差脸色一变,一副可怜相,“小的怎么敢,姑奶奶也说了,吃酒也不过六七天,等六七天满了,再过日子您就百年了,要想寻我,到了下面寻上一圈,便能见到,小的何必自找麻烦?“
白筱身子前倾,笑道:“你就是指着我再也见不着你了,才有恃无恐。“
她声调淡然,好象是随口而出。
风荻和六子听了,却是同时脸色大变,不解的看向白筱。
鬼差脸色本来就煞白,这时顿时泛了青,唇都哆嗦了,“姑奶奶,这,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到了地下,怎么可能见不着小的?”
白筱头歪了歪,一眨不眨的将他看着,“如果我魂飞魄散了,不就见不着你了吗?”
风荻愣了愣,闻出这话里的厉害味道,脸色顿时大变,逼视向鬼差,审视的视线象是要将他身体一层层剥开。
“姑奶奶,您这是哪来的话啊,您好好的怎么能魂飞魄散呢?”鬼差嘴里这么说,腿上却是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白筱将珠子在指间抡了一圈,“这珠子里养着的东西,一点点吞食着我魂魄,再过六七年,也就被吞得差不多了,剩余的残渣自有给你珠子的人出面,一掌击得碎去,化在冥冥八荒之中,还哪儿去寻你?”
从树梢上射下的阳光将风荻媚魅近乎妖孽的容颜映的邪态横生,一双桃花凤眼中闪着犀利光芒,蕴含的怒意足以将人焚成灰烬。
一把从白筱手中夺过珠子,捏了鬼差下巴,将珠子塞入他口中。
鬼差双眸瞬间睁大,含着那颗珠子,咬着牙关,死活不肯吞咽,蹬腿拼命挣扎,试图脱离六子的掌控。
然六子虽然散漫出了名,但白止帝家出来的儿女又岂能有弱的,再加上还有个本事仅次于龙君太子的炎皇太子风荻。
任他如何上挣,又哪里有丝毫作用。
风荻拇指滑过他的咽喉处,猛的一按,顿时封了他的气息。
口中珠子顿时从他喉间滑下,直落下腹。
鬼差双手卡着喉咙,两眼上翻,不住咳嗽,可是那珠子顺顺当当在他肚子里落了根。
风荻勾唇一笑,眼里堆着的寒冰却象是要将他全身血液也冻住。
鬼差面如死类,感到风荻的手又慢慢移到他腹间,小腹处顿时有热意涌来,脑中‘嗡嗡’作响,恐惧到了极点,嘴里胡乱求饶,“二位殿下,饶了小的吧。”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64章 谁的珠子(二)
鬼差又惊又怒,更多的却是害怕,如果风荻催力将体内珠子催化,蓄在里面的阴魂没了那十五万年修为护着,便会破珠而出,他的魂魄免不得要被它吞食干净,落下个永世不得超生。
而且这么个死法,连鬼司都无从查起,就算寻到了尸体,也只能记下个死因不明,真是冤得不能再冤。
“这珠子,到底是哪来的?”风荻嘴角轻勾,笑纹浅露,一双珀色眸子却鬼魅森寒到了极点。
鬼差哆着唇,想也没想便道:“赌……”
话刚出了口,只觉他掌上传来热意,肝胆瞬裂,看向白筱,后者神色淡然,竟抬了手慢慢的剔着指甲,看也不看他一眼,全无阻止风荻的意思。
再也崩不住,老泪横流,“是……是冥王给我的……”
白筱嘴角微勾,唇间的笑也是冰寒不带一丝暖意,雪白的小手搭上风荻肩膀,“表哥,悠着点。”
风荻按在鬼差腹部的手掌一松,“如果问你的话,再敢乱说一句,别怪我心狠手辣。”
六子抠着他肩膀的手也是一松,拍了拍手掌,也坐了回去,事到如今也不怕他敢跑,不知从哪儿摸了把纸扇子,扯开来,也不嫌大冬天的风凉,慢悠悠的扇啊扇,悠闲得很,“这事,你只对着容华倒也罢了,偏扯上我妹妹,这就走得远了。
如果你想瞒下什么,就先扳着手指头,算算你家有几口人,等我回去禀报了我家老爷子,保证一个都拉不下,该炸的炸,该散的散,帮你顺得平平整整。
至于那牌子,我也用不着还你了,直接交了阎王,这事他还得先去抽了他一条筯。”
阎王虽然不知这事,但终是他的疏忽大意,才让冥王和鬼差有机可寻。
说完瞪了风荻一眼,拿了扇子往他肩膀上一打,“虽然不管怎么着,那厮都会寻到空子把这事办了。但这一遭,终是你把阎王灌醉的,如果容华知道这事,等他回了九重天,你们这架可有得打了。”
风荻一抽嘴角,“也得他回得去。”
白筱慢慢垂了眼,口上不说,心里却象刀扎身一般的痛。
鬼差失了肩膀上的力道,再站不住,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当年冥王寻到他,只要他将这珠子给白筱,等白筱这一世后,便取出里面阴魂,将那十五万年的修为渡于他。
他偷偷打听过,容华逆天,天地不容,而白筱进了他的命格,自是难保周全。
那时他并不知道这阴魂会吞食别的魂魄,想着白筱虽然身价高贵,但终是没直接转世的,大不阴损些,损的也是容华。
反正容华没得好活,再阴损些也是无防,上天不就是想他不得好活吗?
如果自已得了那十五万年的修为,便可以直接飞升九重天,任个仙位,不必再在这见不得天日的地底当这小地仙。
再加上冥王做保,等他上了九重天,便荐个好职位给他。
对他而言自是鸡犬飞天的好事。
后来不住有幼小阴魂失踪一事发生,阎王叫他去查,他查来查去,那些失踪的小阴魂全是绕着白筱出没的地方,才开始怀疑上那颗珠子有问题,便去寻冥王说理。
冥王这才给他摊了牌,图的就是白筱给他儿子陪葬。
刹时间他如雷贯耳,偷偷去寻白筱要回那珠子,偏白筱不肯给他,他又不敢明说原由。
哪知这事被冥王知道,寻了他,如果他再敢多事,便将他给珠子白筱,是想吞食容华和白筱的魂魄的事说与龙君和白止帝。
那二位是什么人?远只上神,跺跺脚都能让九重天震一震的,他在他们脚下,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这次龙君太子的事,已经让龙君很是伤神,这气憋着正无处可泄,如果他这时撞上去,永不得超生的可就不是他一个,他的儿儿女女,亲亲戚戚,凡是要扯上的关系的无一逃得掉。
而冥王走了这一步,就没指着事情泄了能全身而退,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成则为王,败则为寇。
再说冥王也是一位飞升的上仙,又守了多年的上仙台,再加上丧子之痛,就算要办,多少也要给他点面子,去了仙籍,却不见得会打烂魂魄,到了下面滚上几百世的苦,等那二位气消了,再加上过往的仙家底子慢慢通融,慢慢的或许也就回来了。
说来说去,惨的还是他这个小鬼差一家子。
饶是他再后悔,悔当时鬼迷心窍,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至于得不得那十五万年修为,能不能有仙位,已经不重要了。只求白筱快些混完这一世,当真和容华一起来个魂飞魄散,这件事便神不知鬼不觉。
做贼总是心虚,怕白筱察觉寻来,便借?鬼王添新生儿的事,把了些好处给别的鬼差,如果有人问起他,便说去吃酒了。
他没指着说是谁问,那些鬼差只当他是好面子,想借鬼王充充胖子,反正得了好处,随口说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件事也如他所愿的传给了白筱。
哪知还是没能躲过去,被六子给擒了来。
远古只神生子,如果有天生异骨必有灵光穿透九重天。
大家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万年不曾见过灵光,但近几年来,却频频见到灵光。
首先是与炎皇私通的宛晴产子,结果是风荻带了天眼。
再便是青丘碧珠落地,然灵光未过九重天,便熄了,但她终是带了上不得台面的读心术。
众仙为这事衰叹了好些时日,因为过去九重天只得一位远古上仙识得读心术,可惜随着前炎皇一同死于邪魔入侵,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却只得个半吊子。
哪知没几年,龙君得子,灵光直冲九重天,带的却是死的那位远不能及的读心术,为此事,上天欢庆了九天九夜。
再就白止帝产下一双儿女,也是两道灵光直冲九重天,偏偏这对狐狸蛋子,却寻不到是什么灵异之处。
众神仙聚在一起琢磨了大半年,也没看出个眉目,最后得了个结论,是灵光放错了。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65章 谁的珠子(三)
后来这对狐狸蛋子,长大了,甚不好学,到处捣蛋生事,说它们不好学吧,凡事过他们的眼,没有不会的,所以别看六子一天到晚散漫得很,一身本事却不容人小看。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解去白止帝给白筱上的封印。
白止帝夫妇怕他到凡间寻碧珠又去掺合到白筱和风荻的事,搅出让人收不得场的烂摊子,才封去他的仙术,只留下些能上天下地,到处乱滚的小把戏。
上仙台,没有十几万年,而且有相当了得的修为的,谁敢轻拭?
容华三万来岁便去闯上仙台,已让龙君捶胸顿足。
而白筱小小年纪被卷进上仙台,要知上仙台的九九八十一难,不管怎么混弄,没有过硬的本事和机缘,都只有化在里面,绝无取巧可言。
她进了上仙台,无人指着她能活着出来,不想竟飞仙成功,二万岁得以飞升上仙的,天地间只得她一人。
一个只会调皮捣蛋的小狐狸蛋子竟飞升上仙,那些神仙凑在一堆,又忆起她和六子出生的那双灵光,怕是有道理的。
那些八卦在这些日子早传遍了九重天,鬼差又爱在赌场上鬼混,自是知道的。
如果只是白真和白筱,自然发现不了珠子里的阴魂,他大可以一口咬定不知那珠子里的事。
偏偏这里还多了个风荻。
冥王将儿子的阴魂蓄在修为珠子里,瞒得过别人,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风荻的天眼。
盘盘算算,终是老老实实的把知道的如实说了。
六子听完,眉头一皱,揽了白筱的肩膀,“我记得那年老爷子给娘办寿宴,冥王带了他的丑儿子过来,那丑儿子成天就跟在你屁股后面,后来喝多了几杯,闯了你狐狸洞。
虽然被人揪了出去,没干成什么事,那丑儿子竟犯了酒疯,当着许多神仙的面说,既然毁了你的名声,就娶了你回去。
你恼他让你当众难堪,哄了他去后山,贴了他一脸的狗屎,又引着他在各路神仙面前逛了圈,出尽洋相,他父子二人呆不下去,捂着脸走了。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料到,没过多久,冥王便送了贴来,想结亲家。
老爷子本有些看不得冥王,说他为人不大正派。
娘亲过寿,他闯了你狐狸洞不说,还满嘴胡言,老爷子碍着面子,当着众人没说什么,心里却不舒服得很。
那贴子连指尖也没沾一沾,便叫人退了回去,难不成你跟他的梁子就在那里候结下了?
话说,九重天出丑的事多去了,也大多是暗里斗上一斗,没说能要将人恨到死的。
再说求婚被拒的多去了,如果都要对方女儿给自已儿子陪葬,这天下女子还不死绝了?冥王是不是死了儿子,人也傻了?“
白筱越听唇边的笑越冷,如果当真只是这些过结,倒好说了,然上仙台有上仙台的规矩,泄漏天机是大罪,说与六哥听了,自会反噬到六哥身上。
上仙台里的事,断然不能胡乱说出来。
抬头看向鬼差,“阎王叫你查阴魂失踪一事,可有叫你查活尸一事?”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66章 北皇露形
白筱绝对不相信,死了那么多人,那些死去的人都是该死之人。
“活尸一事,阎王并不知情。”鬼差现在只想保命,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
风荻冷笑,“怎么可能?数万人无故死去,阎王那儿会不知情?你是当我们年轻好骗,还是当真是阎王无能?”
“小的不敢哄骗三位殿下,阎王确实不知情。这件事还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听到什么,如实说来,要不然……哼!”风荻眼角邪媚顿生。
鬼差吓得脚下一软,跌坐下去,一骨碌爬起来,不敢起身,跪在了地上,“那些人全是被撕下半缕魂仍蓄在体内的,虽是死人,却又未死尽,被摄去的魂魄尽数被冥王吞食,所以那些人根本就没到地下报道,下面的生死薄上是阳寿未尽。就算有一部份阳寿尽了的,却没分到我手上,不知是怎么处理的。小的说的句句是实话,三位殿下饶了小的吧。”
白筱倒吸了口冷气,“你说冥王吸食阴魂?他如何会这种邪法?”
神仙吸食凡人的魂魄,那便已沦为邪魔。
鬼差点头如捣蒜,“姜族长老家先祖,曾经有一位是极有灵性的,一心想修炼成仙,但急于事成,无意得了一门邪法秘籍,可以吸食比自已弱小魂魄来增加自已的法力。那本秘籍残缺不全,却被他生生悟了出来。
于是他便在吸食小动物的魂魄来修炼,无意中吸食了一个刚死去的人的魂魄,发现一个人的魂魄竟强过许许多多小动物的,于是他便开始四处寻找将死之人。
天下虽然天天许多人死,却也不能全发现在他周围,就算寻到了,可能魂魄已经离休去了下面报道,他又在修炼的兴头上,这样一来,他便开始急燥,最后终是走上邪路,开始自已杀人吸食别人的魂魄。
吸食了大量本不该死的人的魂魄,自会反噬,体内热气乱拱,如果不泄了体内的火,便会爆血而亡,而且只得长老家与众不同的至阴至寒的女儿身,方可以泄得那一身的火。
于是他便开始将族中女子占为已用,自是乱了伦理之德。
这样一来,他法力迅速大增,没能入仙,却进了魔,最终被上天诛杀。
于是姜族长老家族禁用了这门邪功。
冥王剥下十五万年的修为,一身修为去了四分之三,委实亏损得很了,不知他如何得到了姜族长老家禁用的邪功,又不知如何得了苗巫后人珠儿,用珠儿的血制造活尸,从而吸食他们的魂魄。
小的贪财,发现阴魂失踪一事,以为是别的鬼差办事不牢,才出的茬子,便想查个明白,可以敲上一笔小财缓缓手紧,不料却追到了冥王那儿,小的哪里还敢想敲钱财的事,只求保得小命,所以也不敢向别人提起。”
风荻越听越气,恨不得一掌将眼前的人一掌拍个魂飞魄散,一把揪了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过来。
“北皇是不是冥王化身?”
鬼差更吓得浑身打颤,“是他,就是他。”
白筱冷笑,算是明了了。
冥王设下这庞大的阴谋当真是没少废心力,设法将珠儿投胎苗巫之家,偷窥‘活尸’之术。
为何贺兰装疯卖傻到那种程度,他也不容她死去,也可以理解了,因为长老家死得只得贺兰一个女人。
贺兰死了,他吞食魂魄反噬的火毒便远处可泄。
而他为何死活要得自已这具宿体,自不需明言了。
白筱将拳头握紧,恨得咬牙。
就说为何世间有这么狠心的父亲,根本是披着做父亲的皮,利用容华和古越的那点血脉之情,将他们蹂躏于掌中,为仙家的儿子报仇。
这样的事绝不允许发生。
杏眸半窄,忍痛起身。
风荻摔开鬼差,握了她的肩膀,将她按下,扫了眼鬼差,“你想做什么?”
“我得去寻他。”白筱咬紧下唇,既然容华没死,便该在这附近。
风荻在听鬼差这席话时,便已然料到,她定会去寻容华,这时听她亲口说出,心头仍如沸油浇过。
凤眸瞬间眯起,手掌上的力道几乎捏碎她的肩骨,“你以为冥王会存着侥幸,认定你一世不知道这些秘密?”
白筱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将这一切告诉容华和古越,让他们再不要为北皇这个披着父亲外皮的恶魔所迷惑,至于其他却没去深想。
风荻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即时清醒不少,僵着身子踌躇不定。
“他能设下这么大的一个棋局,便没走投机取巧的路,也就算着有一天这事会抖出来,也必然想到,如果抖了回来,你势必要与容华联手。你认为他由着你们联手来对付他?如果是,那根本是故意摆下的陷井,让你去钻。”
白筱喉间哽涩,她进入上仙台前,不过两万岁,还是只小狐狸蛋子,成天与六哥一起,到处调皮捣蛋,当真的生活阅历却没几分见识。
而风荻不同,从小被舅舅严厉要求着,还与那个什么龙君太子较着高低,自是什么都学,又长了她一万多岁,见识阅历都不是一般二般的厉害。
想事情也比她周全老练。
她明白风荻折话千真万确,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既然设下了这么个局,便不会摆着这么大个漏洞。
咬着牙默了一阵,问道:“我与他联播,那会如何?”
风荻紧紧的将她瞅着,恨不得将她狠狠的摇醒来。
容华那样对她,她伤成这般,还全然不顾惜自已,一听他有难便不顾一切的想助他摆脱困境。
他看着她眼中的那份无法掩饰的焦虑,嫉妒的发狂,心脏上象划过道道血痕,每一次呼吸都痛得浑身轻颤,瞥视着她突然笑了,一派与我无关的模样,“你不防试试,反正试过便知。”
白筱脸色发白,谁知道有什么后果,如果当真是冥王设下的局,一试便可能将容华逼入绝路,活扣拉成死扣,这样的风险,她如何敢冒?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67章 无心之言
白筱再看他这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即时恼了,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你不是有天眼吗?”
话刚出口,六子已沉了脸,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敲在掌心,怒喝出声,“白筱,你过了。”
白筱一怔之下,眼眶一热,泪蒙了眼,转头瞅了六子一眼,再看向风荻,愧意翻江倒海的袭来,涨红了脸,垂下头,,“对不起,我……”
风荻固然有天眼,但天眼岂能是可以随意开的?凡是带天眼的人都得受天规约束,绝不允许私自随便窥视天机,一旦私窃天机,便因事态轻重而论。
风荻眼里笑意更浓,缩在袖中的手,却蓦然握紧,指尖几欲扎进手掌,“我答应了父皇在凡间,再不用法术,我在这凡间还没呆够,可不愿破了与父皇的约定。”更多的却也是不愿为那个人用。
他对天规一事全然不提,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不愿违了父皇的约定。
白筱明白,他这是宁肯让她恼他,也不愿让她心里不痛快。
然他越是如此,白筱越是愧疚。
第一次见风荻,她和六子才几百岁,将将会到处跑,自打那以后,这个大表哥便一直宠着她,任她怎么胡作非为,也从不恼她。
这些年来,她也习惯了他宠着惯着,所以方才说话也未多想。
不过现在的她经,终不再是几百岁的小狐狸蛋子,又经过了那八十一道天劫,算是有了些阅历,自然知道自已那无心之话,是何等过分。
“表哥,对不起……”
风荻眼眶微热,她会说对不起了,可是他却宁肯她还是那个在他面前胡浑的小狐狸蛋子,起码那时的她,心里不会有别的男人。
背着他时,总会与人吹嘘:我家荻表哥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了不起。
起码那时她心里装着他。
暗叹了口气,将她揽在怀里,“筱筱,表哥是会天眼,但天眼只看得见发生过,和将发生的事,但人心多变,天眼是看不到人心的,所以表哥帮不了你。”会看人心的是容华啊……
白筱环手将他抱了,将脸埋进他怀里,泪止不住的流。
原以为容华已死在上仙台内,不想竟在这里相见,虽然她不明白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却知道,如果不是为恶千百世,绝不可能担上容华如此多难的命宿。
虽然不知容华到底是什么人,但他宁肯顶着双人的难度去闯那随时能让人灰飞烟灭的九九八十一难,也不肯舍了因他而卷入的一只小狐狸。
那时的她,一身毛皮被强风卷得褪去了七七八八,身体又被卷起的砂石磨得不成样子,又脏又丑,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他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用自已的真气,继着她的命。
那一劫是要他去斩杀一个邪妖,他便这么抱了她,单手挥动长戟,一路浴血而过,宁肯自已挨刀子,也不让刀尖触上它一点皮毛。
直至见到要斩杀的邪妖,才倒抽了口冷气。
万万没料到他要面对的是万年的千藤旋魔。
千藤旋魔,她曾听父亲说过。
前炎皇,也就是她的外公,便死于千藤旋魔之手。
与外公那一战,千藤旋魔也身受重伤,逃匿而去,失了踪影,近年来竟又重现,叫天上众神好不头痛,哪想到第一劫便是叫他去刺杀这东西。
那时她缩在他怀中,滴溜着眼,将他看着,以为他会将她弃去。
没料到,他竟低头柔声问道:“怕吗?”
从进了劫关,他忙着杀妖,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
她看到千藤旋魔的那一瞬是害怕的,可是听他的问话,却连怕也给忘了,只知道他的声音真好听,摇了摇头,‘吱’了一声。
他见她如此,竟对她一笑,“那我们就准备了。”
白筱被他抱进来的时候,便知道自已将与他绑一起,但这时听他说‘我们’二字,仍止不住的想落泪。
他一身的白衣被血染红,再寻不到本身的颜色。他撕下衣裳,将她裏了,牢牢的绑在背后。
后来,很多次,他可以旋身躲开千藤旋魔的攻击,可是他宁肯用自已胸脯顶着,也不肯将背上的她对着千藤旋魔。
她眼睁睁的看着千藤旋魔的权藤刺时他胸脯,泪止不住的流,很多次想叫他不要再顾她,可惜她伤得太重,一句话也叫不出来,能发出的也只是狐狸的‘吱吱’声,不敢出声分散他的心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身上的鲜血为了护她而飞溅。
不知过了多久,千藤旋魔庞大的躯体轰然倒下。
他回头对他笑了笑,“你是我福星,我们赢了。”
话落,高大的躯体直扑而下。
那一刹,她吓坏了,怕他就此死去。
挣扎着挣脱牢牢绑在自已身上的布带,用他的长戟刺穿胸口,取了心尖血喂他。
身上的伤势本来就重,再取了那些心尖血,再支撑不住,昏死在他身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股热流源源不断的输进体囧内,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是他将真气输入自已体囧内的感觉。
心里一喜,他活着,睁开眼,果然见他那双好看的幽黑眸子正焦急的看着自已,见她醒来,少笑容的面颊上顿时绽了笑,将她抱紧,“你没死,真好。”
她想的却是,他还活着,真好。
动了动,身上却紧崩崩的难受,一呼吸,胸口猛的抽动,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去,看向她的胸口,柔声道:“别动,小心崩了伤口。”
她这才知道,自已的身子被他用撕碎的衣裳裏得象粽子,忍不住笑了,一笑,扯到胸口的伤又痛,痛得直掉泪,于是她又哭又笑。
他见她这又哭又笑的模样,反而被她逗得乐了,将她抱起,长叹了口气,“你因我而卷进这场劫难,我不过是不忍弃你,你竟用心尖血来救我。当真是世间万物均有情,就连你这小小的狐狸蛋子,也是如此。”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异样,“不过你还只是只小狐狸,心尖血万万取不得了。”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68章 表哥是天
她笑了,原来他也知道九尾狐的心尖血的妙处,虽然不似传说中的那般起死回生,但只要有一口气,也是能将人救回来的。
白筱想着这些过往,他是一个连那么一只又脏又丑的小狐狸都不舍得弃的人,怎么可能是十恶不赦的人?
又怎么可能该受那样的命格?
所以这里面绝对另有原由。
命宿星给人安排命格,也得按上天想给这人什么样的命格而定。
所以说他的命格虽然是命宿星定的,却是上天的意思。
这等不公平的命格,也怪不得他要逆天而行。
她心系容华,为容华而焦虑,但这不是她可以任意伤害一直守护着她的表哥的借口。
风荻的心,她不是不明。
在过去,她无忧无虑,时常她和六子闯了祸事,总是风荻为他们担着,久而久之,便总听见别人打趣风荻:“你还不快去把你的那个小狐狸蛋子守住了,小心被人拐了去。”
“那小狐狸蛋子,那么浑,你以后娶了她回去,管不管得住?”
“你今天怎么不跟着你那个小狐狸蛋子?”
………
………
………
虽然她每每听到,总是不高兴的撅了嘴,她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他的,而且她做什么要他来管着。
六子听了这些话倒是满心高兴,觉得如果她嫁了大表哥,那他们三个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不用担心大表哥娶个厉害的表嫂回来管着他,便不再理睬他们,更不怕他们捅下的漏子没人来补。
一天到晚唯恐风荻嫌白筱太皮,哪天突然不肯要她了,恨不得天天吊到风荻脖子上,将他粘巴的更紧。
为了这些笑话,她还被碧珠姐姐按着狠狠的扁了几次,骂她一天到晚没事给大表哥惹事,闹得谣言满天。
那时她才一万来岁,被碧珠打得很是不服,谣言又不是她造出来的,与她有什么关系。
再说大表哥也没曾在意,听了还乐呵呵的,丝毫不恼,碧珠恼个什么鬼。
不服归不服,隐隐已经知道,只怕自已以后长大了是要嫁大表哥的。
没想到那九九八十一难却让她失了心,将一颗心遗失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从小到大,大表哥将她捧在手心,小心护着,在她看来,大表哥就是天,天塌下来,也有大表哥顶着。
可是与那个男人,却是掺着挽着战战兢兢的一路行来,几经生死,尝尽了离别之痛,没有对方在身边,躲在黑夜里舔伤口时的痛和孤独是何等刻骨铭心,钻心入肺。
他不象大表哥那般了不得,什么事到手上都能应手而解,。他会受伤,他也会迷茫,但他真实的存在。
绝望中与他重逢,又是何等惊喜失措,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就算他什么也不是,她也愿跟着他,哪怕是上天入地。
白筱将脸紧贴着风荻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现在知道大表哥也不是无所不能,也会受伤,也会心疼,可是她知道的太晚。
风荻暗叹了口气,将她抱紧,拭了她眼角的泪,“别哭,天下没有解不开的棋局。”
白筱点了点头,慢慢合了眼,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这棋局该如何解。
风荻心念的却还另有一事,看着白筱微微踌躇,终是向鬼差问出了口,“你可知一个叫莫问的,他的魂魄何在?”
白筱身体一僵,赫然睁开眼,攥着风荻胸前衣襟的手顿时收紧。
在跌下火山口,被灼得迷糊时,隐隐听见的声音,确实是莫问的声音。
一来她当时神智不清,二来莫问在南朝宫中,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后来虽然也有想起,却只以为是自已的幻觉。
以为自已将死时,对他的想念。
这时听了风荻的话,如同五雷轰顶,迷惑的抬头向风荻看去。
他脸上这时竟失了惯有的不羁,难得的正经,心里顿时乱开了,慢慢转头看向鬼差,难道是因为容华离开京城,莫问……
鬼差不安的看了风荻一眼,竟没敢答话。
“如果你知道,便直说,我父亲那儿,你不必顾虑,如果他问起来,你便说是我迫你的便可以。”风荻得了容华的玄冰瓶,自然知道他失去记忆的来龙去脉。
父亲剥了他的魂,自然得寻个地方养着,等他这一世过了,便好归位,莫问正好是他父亲选中的人。
白筱听他这么说,隐约明白了其中道理,脸色瞬白,“你的魂魄是蓄在了莫问体内?”
风荻知白筱与莫问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往,然事到如今,也不是相瞒的时候,抿了唇,轻点了点头。
白筱身子一晃,险些昏了过去,眼直直的怔了半天,直到六子将折扇在她眼前晃过,才缓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差喉间哽了哽壮着胆道:“前些日子,炎皇寻到阎王,叫阎王查容华命格里阳寿不长的人,这本来是不敢外泄的,但因为有殿下灌醉阎王,让阎王失职一事在先。虽然殿下灌醉阎王也是不该,但也担不上罪名,而阎王失职之罪便大了,所以阎王不敢不查。
便将短寿的名单交给了炎皇,其中一个便是莫问。
莫问本是修炼之人,凡是凡人修炼成仙,都是要经过极其痛苦艰难的历练的,这一世是最后一世的磨练。
所以他死后,便不会再去下面转世投胎,而飞天成仙。
凡人升仙,也不是全能留下,有的适应不了仙界灵气,便会化去。
如果有关系的,可以接去仙灵之地养上些日子,等适应了再放出来,那便真成仙了。
他的阳寿早在两年前便该尽,但他的魂灯一直没灭,阎王觉得这事有蹊跷,叫了小的去查,小的才发现,他体内蓄着殿下的主魂,死拽着他的凡魂未去。
阎王一听便知道是炎皇所为,没敢出声,想着反正他早晚要升仙的,等升了天,如果不能适应,也得化去,也就暂时悄悄瞒下。
莫问的魂灯昨天灭了……”
白筱睁大眼听着,唯恐听漏了一个字,听到这时,心里一紧,“那他的魂珠呢?”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69章 莫问何去何从
“飞天了。”鬼差老实回答。
白筱心里收得更紧,紧得阵阵抽搐,痛得难以呼吸,眼里蓄了泪,“已经飞了吗?”
“已经飞了。”
上头老古董们总看不起凡人,自已的儿孙生下来便是仙人,不管资质再差,他们也心安理得,觉得理所当然。
而有些仙人的后人,自认自已是仙,身份不凡,不学无术,结果造就了许多无能无耐的饭桶仙人。
这也是飞升上仙的人越来越少的原因。
他们自已如此,却对飞升上来人极其苛刻。
一来是不愿凡人升上来的太多,影响了他们的地位,二来是指着他们上来后当真有厉害的本事,有外邪入侵时,要这些飞升上来的人顶上,保着他们这些饭桶仙人。
所以说什么适应,那是屁话,根本是他们设下的迷局,进去的大多九死一生,当真能走得出来的,也剩下半口气,如果有人接去养着,自能活下来。
剩下的自生自灭,能活下来的便是少之又少,比飞升上仙,怕也是多不了多少。
泪自白筱眼角滑下,说什么凡世间最后一劫,根本是骗人的,凡人升仙,最后一劫是飞仙那一刻。
白筱心痛难耐,如果早知,能差个人去接着,如果他有幸出来,也不至于无人理会,化在九重天里。
风荻心里也不好过,毕竟自已的魂蓄在人家体内这许多日子。
要知道如果他等自已死了,父皇蓄在他体内的魂,自然会自动离体,与别的魂魄归一,但将失去这些年来的所有修为。
而莫问却平和的死去,无觉无痛。
剥魂之痛自已是领教过的,那一刹间简直如同将整个人活生生的撕成千万片,那种痛,怕是万蚁噬心也难极。
虽然莫问是为了救白筱而忍受了那剥魂之痛,但终是在他有难之时,生生剥了魂来令他魂魄归一,让他恢复修为。
这份情欠的大了。
那时他不知莫问是将要飞仙的人,自没去在意,只想着他反正会去转世投抬,所以才向鬼差问明他的去处。
指着在他转世之后,偷偷的去点他一点,让他下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上美满的一世,算是报他的这份恩情。
不想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欠下的情能否还上便是未知数。
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种滋味。
风荻和白筱均是神色黯然,独有六子却勾嘴一笑,把手中折扇扯开,摇了两摇,向鬼差问道:“莫问的魂灯是不是蓄在灯塔的第九层最尖端上的那盏?”
鬼差‘咦’了一声,“六殿下怎么知道?”为防着被人做手脚,魂灯全不标名作记号,除了阎王和鬼差,便只有掌管飞仙台的管事仙人知道。
六子将晃了两晃,“我就说昨天去打探这厮的消息时,怎么见着舅舅也往地下钻。一时好厅,跟在了他后面,他心思重重,竟没发现我。我一直跟着他进了魂灯塔,见他杵在了那盏魂灯前,愣是不走,直到那灯突然灭了,才又风风火火的往九重天上赶。听他这么说,舅舅守的定是莫问的魂灯。照这么看,你们也不必难过,舅舅既然巴巴的守了那么久,定会去天上守着。只要莫问命硬,当真有本事,出得那迷阵,舅舅定会接了他去养着。”
风荻听完,暗松了口气,那个守升仙台的仙人也是一个凡人升天的,那时他闯出迷阵,气息奄奄,又在迷阵外趴了许久,眼见活不了了,正巧父皇路过,将他捡了回姜水,好药不娄的养了几千年,才将他救了回来。
那人也是有真本事的,硬生生的考上了升仙台管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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