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第105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 作者:rouwenwu
望了一阵,有些不舍,石门一关,当真就是永别了。
回过头来,往前方蹒跚着直行而去。
白筱不愿如上一劫一般成为他的负担,并不现身,只是一路于草丛中穿行,偷偷的跟在他身后。
他走累了,于树下休息,疗伤,她便采花寻草填肚子,慢慢舔伤口,让自已身上的伤能尽快的好起来。
容华服了她的心尖血,伤势好的很快,几天下来,行路便已经渐渐稳当。
白筱身上本来就伤重,又取了心尖血,越加虚弱,这一路追下来,也着实辛苦。
好不容易看见前方有一家野店,眼巴巴的看着容华进了店,怕人多失了他的踪影,一咬牙也东躲西闪的跟了去。
让掌柜是一个媚态十足,模样二十上下的凤马蚤的女子,见容华眉目疏朗,天姿秀色,真真的人间龙凤,眉梢一扬,露喜色,捧了个茶壶面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容华一路下来已是极为疲惫,难得遇上个店子,虽然荒山野岭的,这么个店十分怪异,然他艺高胆大,自不会害怕,将手中天方画戟靠在桌边,取了锭银子抛在桌上,“既打尖,又住店。”
女掌柜却不收银子,依在桌边笑道:“公子这是第一次来,不知我们这儿的规矩。”
“什么规矩?”容华神色淡然,既然进得店,自然不会就这么离开。
女掌柜先不答,笑着将容华从上到下,重新看了一遍,神色越加暧昧。
容华冷眼看着,也看不出是做何想法。
女掌柜向容华依进了些,见眼前俊颜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媚笑道:“我们这儿不是谁有银子就有地方住,是按本事来住店,有好本事的住上房,差些的再一路排下去,太差的就只有请了。”她说着做了个外请的手势。
缩在窗外的白筱暗呸了那女人一口,一看就是个狐媚子,做着外请的动作,一双眼却是巴不得将对方牢牢勾住。
骂完狐媚子才想起自已本来就是只小狐狸,扁了嘴。
转头见身后竖着株桃花,这时天气炎热,这里竟还开着桃花,倒有些奇怪,突然想起母亲每次与父亲闹别扭就念叨父亲升上仙时遇上的那次桃花劫,对里面一个女人心心念念。
白筱一直认定父亲为人正直,不为女色所动,心心念念的竟除了母亲,还有别的女子,于是十分好奇,和六哥一起变着花样去套母亲,可是母亲顾着天规,不许拿上仙台的事说事,所以死活不肯说。
她便一口咬定母亲冤枉父亲,母亲经不得她和六哥的激,才说那是父亲唯一的一次烂醉后吐出的真言。
自那次醉后,父亲被母亲揪了小辫子,便再也不肯贪杯,唯恐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要知道父亲升上仙是在娶母亲之后,娶了母亲,却还会对别的女人动心,母亲心里难免有气。
六子见母亲越想越气,本章是想哄母亲高兴,结果说了一通话将母亲气得炸了,还在屁股上挨了两巴掌。
他说,“既然母亲这么介意那个女人,何不离了父亲,另寻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子重嫁。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已比不过那女人,怕前脚离了父亲,父亲后脚便去寻了那女人。就因为比不过,再加上害怕,所以才只是唠叨,没有实际行动。不过如果当真有所行动,他和筱筱却是不跟她去的。”
母亲当时就炸了毛,“你这小屁蛋子懂什么,别说那女人不过是劫难中的一个幻境。就算是真的,如果你娘比不得那女人,他跟那女人办出了事,那劫也就败了,连你们大哥都没了,你们这对小狐狸蛋子更不知滚到哪个耗子窝里去了。”
六子屁股上挨了两巴掌,虽然算不得太重,却还是痛的,揉着屁股,甚是不服,“既然那女子比不得母亲,为什么父亲还会对她心心念念?既然母亲容不得父亲那般,为何又死活不肯离了?“
白筱立在一边为他暗捏了两把汗,以为他又得挨上娘亲两巴掌,没想到母亲居然唉了口气,“幸好他对那女人动了动心,要不然你们也不姓白了。不过这些话,你们可出去乱说不得,否则被人家知道了,你们同样落下个没爹。”
那时她和六哥还小,怕没了爹,这事也就当真烂在了肚子里,这里看着这株桃花却隐隐想起那事,难道他这关过的是桃花劫?
再看容华,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让女掌柜一脸崇拜,只差点没整个身子贴上他了。
白筱皱了眉,如果这当真是场桃花劫,这女人这么个凤马蚤样子,换上个人多半就要栽在她手上。
但以容华的清冷性子,这女子这倒贴的模样怕是叫他难以动心,到头来,还得栽在这儿。
白筱在窗外急得打转,见门口有人唤了声。
女掌柜向容华打了个哈哈地,走了出来,与那人缩到了一个角落,嘀嘀咕咕。
白筱竖了耳,顺风听去。
唤女掌柜出来的是一个年老的婆子,“你见人长得标致就往上贴,他那样冷性子的人,能看上你这风马蚤相?你也别没皮没脸的往上贴了,乘早让了吧。”
女掌柜被人直接剥了皮,脸上有些罩不住,“我今天还真就跟他把事给办了,将他留下了。”
老婆子脸色也不多好,冷笑,“你倒是办来看看,别事没办成,丢了条命,要知道能过了前面到这儿来的人,都是下得黑手的,再说事能办,规矩不能破,你用什么办法办他没有关系,药可不能下,否则就算他栽在这儿,我们这儿的人,也一个别想活。”
停了停又道:“照我说,你办不了他,还是听我的,乘早让,省得他回过味,后面的姐妹更办不了了。”
“他正经,他面冷,这前面成百上千的姐妹,他有本事,一个别心动,到头来一样栽在这里给老娘洗脸。”女掌柜越加不服。
白筱倒抽了口冷气,还真是桃花劫啊。
老婆子声音越加的冷,“这次可是双倍的份,这里面,不再全是我们的人,也不知上头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又是些什么人。你想留他,就盯紧了在他身边的人,该点化的点化,别存了私心弄巧成拙,只要放松了一个,没准就他给过了。那年那个姓白的还没能让你吸取教训?”
女掌柜听到这里反没了语言,垮着脸去了厨房一边吩咐给容华准备饭菜,一边叫人给容华烧洗澡水。
白筱眨巴着狐狸眼,那个姓白的也不知是不是就是自已的父亲白止帝?
如果照着母亲的说法,这桃花劫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只要他对哪个女子动一动情,但又能守礼抵得住那些女子的诱惑,便算过了。
她虽然不懂男女动情难不难,但却偷偷看过青丘年轻的狐狸们偷偷办那事,就连大表哥有一次喝多了酒,错将六哥当了她抱了一回,说想和他结夫妻,为这事,她和六哥还臭了大表哥许久,害得他有好久不敢胡乱抱他们。
怎么想怎么觉得大凡年轻男女都好那一口。
这个容华看上去也十分年轻,只怕也是会好那一口的,只要好上一次,便算是栽在这里面了。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76章 相见
白筱想了想,扯过一根尾巴舔了舔,要不自已去勾他一勾,万一让他的情动上一动,自已反正是不能跟他,这关岂不是轻松过关?
想到兴头上,心情大好,当真捏了个法,旋身勉强化了人形出来,暗暗得意,这一路上忍痛舔伤口却也不是白舔的。
对着身边水缸照了照,苦了脸,脸被砂石擦去了几处毛,伤了里面肌肤,变个人出来,脸上也是红一块紫一块,鼻青脸肿,实在看不得。
女掌柜一个媚眼,一个媚眼的抛也没能让他心动上一动,自已这糗样尊容,更指不上了。
如今之计只有想办法纵着他对哪个女子动上一动心,如果要办那事时,她再跳出来当回恶人,棒打鸳鸯,不知这算不算数?
虽然成了人形,毕竟身上伤势还重,每走一步,心口伤口就象刀扎一样痛,走到桌边痛得一张脸煞白煞白。
见容华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并不相扶,全然没有自已化成狐狸时的温柔相。
怕女掌柜出来,便没了机会接近容华,开门见山的道:“我有一个做狐狸的朋友,指着我来寻你,帮你过此劫。”
容华一听狐狸二字,眸子一亮,“什么样的狐狸?”
“一只蛮丑的九尾小白狐。”白筱甚苦恼,明明不丑的。
“姑娘请坐。”容华一拂身边凳子,“你说的劫……”
白筱不过是猜测,也不敢当真说实,望了望左右,压低声音,“好象是桃花劫,不过也只是小狐狸的一厢猜测,不一定作得准。”
容华轻点了点头,“谢谢姑娘。”既然闯了劫,无论是什么劫都不会在意料之外,只不过外面过桃花劫过的人到是多,但方式多种多样,但旦凡不理睬那些女子,也就过了,却不知这里面的桃花劫是要如何去过。
白筱见帘子一抛,忙道:“其实小女子也算不得人类,公子遇上不喜欢的女子,大可拿我挡挡桃花,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
能与那小狐狸处上交情的,不是人类,再正常不过,容华眼角扫过她的头顶,上面还顶了两个没能尽数缩去的绒绒小耳朵尖,也不看不出是何种灵物修炼成|人,也想不明白她是怎么跟那误卷进来的小狐狸搭上交情,然世间万物事态千奇,却也不是事事能是他所能悟透的,索性抛开,微微一笑,“有劳姑娘。”
女掌柜出来见他桌边多了个不相识的女子,微微一愣,拿不准是不是上头另派来的那些人,心里虽然极不痛快,一时间却也不敢有所表示。
那一夜,白筱得了一个好澡洗,容华又还给她疗了伤,然后心安理得的挤在了他的床榻上象上一劫一般,窝在了他怀中,将女掌柜顺利的拦在了门外。
虽然她知道他没将她当成|人类……但也没嫌她丑……那是进了上仙台以后,头一回睡上的好觉。
直到他捏了捏她耳朵尖,才知道自已头上还种着两只因重伤而灵力不够,变幻漏去了两只耳朵尖。
开始是不愿告诉他自已的身世,因为外面传闻,白止帝的幼女是天地间最漂亮的女子。
那时她不知自已的脸是否还长得好,如果长不好了,他难免会将她变成这般归罪于自已身上,对她生出的情,也就掺杂了别样的东西。
她不愿如此,如果他当真不介意自已现在的丑模样,当真对自已动了情,这份情才是她最想得到,也最想珍惜的。
她身为白止帝的女儿,虽然不曾进过上仙台,却也知道上仙台的难处,绝不是自已能过的。
后来脸好了,又怕自已哪天就死在了这里面。
如果他只当自已只是这九九八十一劫中的小生物,就算自已死了,万一他得以飞升上仙离开,想起她时或许会有些难过,但时间长了,也就淡了。
如果知道自已就是那只本该出去,却不愿舍他,而重新折回来的小狐狸,以他那性子,这以后怕是永世也难安心。
所以一直到最后也没告诉他,自已的身世,除非自已也能有幸离开上仙台。
自已不肯告诉他,也就不敢问他的身世。
他本是个不多话的人,她不问,他也就不会想起说,两个就这么懵懵的揣手过了一劫又一劫。
白筱望着那枝桃树,长叹了一口气。
“筱筱。”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躯体蓦然一僵,当真是太过于想念一个人,便会产生幻觉?
又叹了口气,慢慢转身,直接望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眼底深处涌着难言的明明暗暗。
她定定的看着,就算是幻觉,能这么看着他,也是好的……
眼里慢慢蒙上水雾,却不敢动上一动,怕一拭眼,或者一眨眼,他便从眼前消失。
她不动,他也不动,说站在那里定定的凝看着她,眼一刻也不肯挪向别处,七个月的相思与担忧在这一刻尽数泄去,只剩下无法平复的思潮翻翻滚滚,久久难平,想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却是不敢。
喉头哽涩,她身子本就是单薄,这七个月更将她折磨得落了人形,心疼如绞。
他本不是多话的人,这时见她,更不知该说什么,才不会惹了她,才能让她能自已的那些误会释怀。
风荻引容华来,便料到会如此,这时看着,心里仍象塞了一坛子的醋,满腹的不是滋味。
正要开口打破这份僵局,容华怀中婴孩醒来,轻嘤了一声。
白筱身体猛的一激,方醒过神来,视线落在容华身前隆起的部位。
喉间一哽,飞快的看向立在容华身后的风荻,脸寒了下去,“你为什么要带他来?”
容华早料到她会如此,亲耳听见,心口仍痛得倒抽了口冷气,脑子里乱烘烘,饶是他七窍玲珑心,这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风荻见她如此,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
虽然不后悔引了容华来,却也免不去胸膛里乱拱的纷情思绪。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77章 容若尿了
如果白筱真心不想见容华,他自是开心的,但将将还看得如痴如醉,这转眼的故作冷落,反激得他胸间更是醋浪乱翻,摇晃着上前两步,将她耳边一缕乱发绕到她耳后,挑眉一笑。
“想断就断个干净,省得以后拖泥带水,后悔莫及。”
白筱深吸了口气,将脸别过一边,仍看窗外的桃花树,听着风荻慢慢走出去的脚步声,心头莫名的缩紧,以为可以对容华淡然,当真面对,终是不能。
“筱筱。”声音带了些微微一颤意,“我……”
怀中小容若不安分的挣了挣,‘哇’的一声哭了,将他的话又自打断。
忙抛开斗篷,还没来得及查看,一股湿热自婴孩身下涌出,湿了他一手,微微一愣,方想起竟没有衣裳给他更换。
白筱有了鬼差那席话,自不能再与容华一起,然听到孩子一哭,心尖都在痛,哪还崩得住,回过身,三步并两步的奔了过去,抱过他怀中婴孩,入手便是一片的湿。
顿时竖了眉头,骂道:“你怎么当的爹,全湿了,怎么也不给他换过?”
容华被她这一骂,心里反而淌过一汪暖流,她再不肯见他,却是承认他是孩子的爹,慌得忙除下身上斗篷,“我……我只急着来见你,没想起给他带衣裳,用这个吧。”
白筱抬眼望了一阵,他较上次分别,黑瘦了许多,古越回去,他方出发赶来,整整比她迟了三个月上路,却与她同日到达,途中如何昼夜急赶,可想而知。
再说如果他对自已并非真心,又如何能在她跃下火山后,随她跃下,不管对他有多少怨念,再加上那九九八十一难的抵死相护,就以他这份心,叫她还有什么可怨,心里一酸,暗叹了口气,“也不该怨你的,你也没带过孩子。”
“是我不好,是该怨我的。”容华眼圈泛红,只要她肯与他说话,别说怨他,就是打骂他,又有如何?
她胸口更堵得厉害,不怨又能如何,以后也不能再在一起,转身去床头打开青儿送来的包裹,取了容若的小衣裳。
青儿送衣裳来时,她看着容若的衣裳,还曾想怕是用不上了,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功夫,便派上了用场,心中越加的潮起潮落。
他静静的看着她给若儿穿着小衣小裤,心间虽然苦涩,却暖暖融融,恍恍惚惚,只盼能一直这么下去,有妻儿围绕身边是何等幸福。
白筱极力不去看他,但他的身影却一直没能从眼角余光中消失,七个多月来的心酸苦涩,一点点的流去,久违的安心慢慢填充着胸膛。
等她给小容若穿好衣衫,他突然握了她的手,“那日你离开,我虽然确实因为珠儿赶回宫,但你在我房中所见,却并非是我……”
白筱胸间一哽,他不是个愿意解释的人,何况是那种事,这时他竟毫不避忌的说出,可见这件事又何尝不是一直折腾着他?
一吸鼻子,有泪涌上,他只要说不是他,她便信他的……无需多言……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78章 因为我想来
白筱看着被他握住的手,他握得很紧,他以前也紧紧的握过她的手,但从来没这么紧过。
紧得象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知道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已捏痛了她,他一门心思全想着,怕她不相信他……白筱第一次知道他也是一个会害怕的人。
九九八十一劫,不管前面再难,哪怕是要魂飞魄散,也没见他害怕,这时他却害怕了。
手上再痛,她也忍着,不愿动上一动,这份疼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心是与自已一起的。
她不说答他的话,他也就等着,空气中就变得死一般的静,静得只能听灯心炸烛花的声音,那一声一声的爆是花的声音,让白筱感到蓦然的烦燥。
信他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能一起,倒不如就说不信他,以此为借口,二人各走西东,再不往来……
就算他气过以后,当她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就此把她给抛开了,也是好的。
想说点什么来把这话题扯开,再借题发挥与他大闹一场,来个不欢而散,就此了结二人的情缘。
看了看怀中吃饱了,便心满意足熟睡过去的小容若,怕一会儿闹起来,没轻没重的伤了他,便挣出自已的手,将他放到床榻最里面,盖好被子。
再回头,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已的手上,发白手背上已有些青紫。
他又伸手过来握她的手,拇指轻抚她青紫之处,柔声轻问,“很疼吗?”
伤了她的手,心疼犹胜过被火灼伤的那浑身的伤痛。
白筱半个身子都僵住了,半晌才蓦然垂下眼睫,她永远抵不了他这样温柔的话语,心里慢慢的软去,甚至想,世间凡事由着他们去吧,上天既然睁着眼看着,却吃定了他和她不忍心不管,而不加理会。
哪有这么无情可笑的上天?既然他们不理,她又何必理会?
就这么跟他在一起好了,上天做下的孽,就让他们自已去承担。
想是这么想,紧接着苦笑了笑,如果自已当真如此,那和那坠入魔道的冥王,以及睁眼瞎的老天有何区别?
自已坠入魔性,也就罢了,岂能再累容华一起?
他逆天而行,到时不管谁做下的恶事,全会归到他身上,到头来受罪的还是他。
她默着,他也默着,只是不住轻揉她青淤手背,助她活络血脉,青淤早些散去。
气氛变得越加暧昧温和,白筱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已再难开口。
暗昅了口气,强定了心神,铁了心,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
他怕再弄痛她,没敢用力握着,被她很顺利的抽了出来。
白筱将手缩回袖中,将视线撇开,省得自已眼中稍有犹豫之色,便能被他看穿心思,淡声道:“你回……”
‘回’字刚出口,后脑和唇上突然同时一紧,惊愕的睁大眼看着咫前的那双紧锁着她的眼的眼,后脑被他的手掌紧紧控制着,头想转一转都不行。
他的唇堵着她的嘴,也不动作,直到她回过神,想起反抗,才微微退开,眼仍是一瞬不瞬紧紧凝视着他,无形的压迫之感瞬间向她袭来,‘你回去吧,我们的缘分已尽。’这句话在口中转来转去,却终是没能说出来。
他轻柔,温热的呼吸轻吹在她的唇上,拂得她心慌意乱,她明白这时候是看谁的心力更强。
谁能坚持得住自已的信念,谁坚持到最后,便将是自已想要的结果。
然她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已违心的想法是敌不过他的,深吸了口气,正要发话。
他已经一把揽了她的腰,将箍入怀中,躯体紧贴上她发冷的身体,抢先道:“不是真心话,不要说出来,那只会迫我对你用读心术,只要我愿意,不管你心里埋得再深,我也能剥心深处,将你的真心挖出来。”
白筱心尖上一颤,身体紧贴,他的体温通过单薄的衣裳向她传来,让她怎么也无法忽视他的强硬。
他的话不容她有丝毫怀疑,也无法怀疑。
看着他服软,怎么就忘了他骨子里是何等霸道强硬的一个人。
霸道就了不起吗?起想越气,心中大骂,见鬼的读心术,会读心术就了不起吗?就可以把人家的心拿捏在掌中,你就是个大王八,什么也不懂的大王八。
他凝看着她,神色不变,视线慢慢垂低,落在她微颤着的唇上,唇向她慢慢覆近,走到轻贴了她才停下,唇对着唇的轻劝摩挲了两下,用极低,又极柔的声音道:“哪有骂自已夫君是王八的,我是王八,我们的儿子岂不成了小王八蛋子?做娘的哪有这般捣毁自已孩儿的。”
白筱一噎,她明明骂的是他,他却转嫁到了儿子身上。
气得发笑,再崩不住,在这本极难的心境下竟笑了出来,一笑之下,泪却涌了出来,使劲捶着他的肩膀,“你为什么要来?”
如果他不来,她就可以一直躲下去,躲在暗处,看他调动兵马,看着他凝望天空,看着他神态自若的穿梭在军马之中,最后看着他离开。
然后就可以将他揣在心里,想他时就将这些拿出来想想,就这么守着与他的那些过往将这一世慢慢过去,再揣着这颗心带了容若回去青丘,先寻了舅轨看看莫问是不是活下来了,如果莫问平安,她也可以了一桩心愿。
再去求着父亲,能不能寻些关系,给古越结个魂,让他可以往生。
至于容华,她苦笑了笑,容华是不允许别人左右他的命运的,也只能由着他。
办好这些事,就寻个清静的地方种上些梅花,守着容若长大。
如果能寻到他下一世,便带了容若悄悄的去看看他,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告诉容若,那是他的爹,其实那样也很好……
可是他却突然这么闯了来,将她想好的种种如同她的心一般,击得支离破碎,再难拼凑。
他浑身无处不是伤,她这一拳下去,痛得他直入心肺。
身体却不肯崩一崩,让她察觉,额头上却顿时渗了冷汗,脸上更是毫一表示,含笑将她看着,过了许久才薄唇轻启,慢慢轻语,“因为我想来。”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79章 陌生的容华
白筱唇瓣微哆,眼波慢慢漾开水光。
他的解释简单的只是因为‘他想来’。
这不成理由的理由,换作别人口中,是再普通不过:因为想来,所以就来了。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他口中却是别样的滋味。
他肩膀上还担着一片江山,千千万万的百姓,岂能是他说放就放的。
然而他却因为一个‘想’,便来了。
说起来象是他也身为少年人的任性。
但这里面却包含了她在他心中是何等重要。
哆嗦着的唇轻触着他的唇,他呼吸微窒,手臂收紧。
怀中的她初初生产,却瘦弱得腰间只得一握,象是只要用力便能折去,心里越加痛得锥心。
再不能隐忍的向她的唇吻下,实在太想她,也实在太怕失去她。
这时再见,又哪还愿再放开。
她慢慢闭眼,在她第一次化成|人形,窝到他怀里,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心安,好心不知道自己已经将他蓄在了心里,以后去哪里都要跟着他的。
不管他从哪里来,也不管他以后要做什么,她都是要跟着他,除非他不要她。
可是如今却是不能要他,可是真的与他分开以后,是否真的能象她所想的那样守着容若便能活下去,便有些不得而知。
那份惶恐和痛楚紧绞着她的心,越绞越紧,最后自己都分不清,她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
唇上温柔的轻吮慢咬,带着他的那淡淡梅香在唇间化开,将她心里的那份惶恐慢慢褪去,只要他还在世间任何一个角落,她便能带着容若活下去,慢慢寻找可以让他父子团圆的机会。
如果忍不得现在的痛,她和社会化,容若都将消失于这场上天的无道游戏中。
他不认命,她也不该认命。
反手抱了他,慢慢回吻上他,这一世纵然只有这一刻,能得他的这片柔情,她也是满足的。
忍过这一世,回了青丘,一定能寻到办法,一定能……
她的回应,让他的眼底赫然黯了些,将她拥得更紧,怀中单薄的身子,挤得他身上的伤痛得象是一片片的皮都要被揭去。
然越痛,却越是将原本空落落的心脏慢慢塞满,吻向她也越加的深入,呼吸渐窒,良久也不值得将她放开。
只恨不得能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之痛,一次吮尽。
她失血的脸颊终于慢慢泛红,直到再难呼吸,好象要窒息死去,他才慢慢松开她的唇,将她的头轻按向自己肩膀,面颊贴着她的额角,静静的将她抱着。
白筱依在他怀里,能感到他的心跳和自己一样快。
他外表再偷窃淡定,内心却也如她一般。
她喜欢他的怀抱,喜欢他的体温,喜欢他的心跳,喜欢他身上的淡淡梅香,喜欢他对她做的一切……
记得很久以前,有一次他受了很重的伤,她偷偷取了好几次心尖血喂服他,都不见好转,终究还是闭上了眼。
那时他身上很冷,而且越来越冷。
她知道人死了,体温就会冷去。
极度的害怕和痛苦将她紧紧束住。
脱去衣裳,缠在他身上,死活不肯放开。
认定他只要他的身体还没完全冷去,也就是没有死去。
她死劲的抱着,拼命的想将自己身上的体温传给他。
不管他还有没有呼吸,只要他身子还是暖的,就好……
哪怕是有一会儿,算一会儿……
但他仍是一直没有呼吸,就在她绝望之时。
没想到他竟突然睁开了眼,将她抱住,说不会舍得撇下她一个人,所以回来了。
她抱着他又哭又笑,全然忘了自己身无片缕,仍是片刻不肯松的缠着他,那是她第一次害怕他死去,第一次害怕他真的撇下她一个人。
她一夜,他得了她,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他,也弄痛了她。
她向他哭闹,发脾气。
其实他不知道,她心里是喜欢他那么对她的,那时的哭闹,发脾气不过是失而复得后,想着差点失去他的后怕。
这时被他紧紧抱着,身上的伤也是痛得象要散架一般,她痛,自然也知道他同样会痛,因为他身上的伤不会比她轻。
但他们谁也不愿说破,宁肯这么痛着。
轻侧了脸,发热的唇轻贴着他滚烫的面颊,“容华。”
“嗯。”他轻嗯了一声,微转脸过来,用唇寻着她的唇,眼眸下垂,看着她的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温情爱意。
白筱轻舔了舔唇,直望进他的眼,“我不能再与你一起,放手吧。”她知道,他说的不错,不管自己再怎么遮掩,他剥心深处,也能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多不舍得他。
既然瞒不住,倒不如坦白而言。
他对她的话全无意外,连眼神都不曾黯一黯,仍静静的锁着她的眼,轻咬她的唇,“我不允。”
声音很轻,轻得就象回绝一个小孩子无理的要求,然轻飘飘的话语却是全无可以回绝的决然。
白筱没想到他脑子连弯也不转一转,便一口回绝,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一反他往日的稳沉多思。
急了,将他一推,按倒在床榻上,板下脸,“你连原因都不问一句,便不允?过去你霸道也就算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依你。”
她一口气说完,觉得或许是自己没给他解释清楚,而他与自己又是这许久不见,这才见,自是难舍的,何况还是初得了孩儿,耐着性子又道:“我们如果在一起,会祸害无数无辜百姓,给凡世间带来巨大的灾难,我们不能图着自己一时的快活,将别人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躺在那时,平静的看着她,“仍是不允。”
白筱从来不曾见过他这般任性妄为,不由的来了火气,更多的却是委屈,“你不允,你不允,你可知道我想要什么?”
“想避开这一世,再寻办法与我永生。”他微微一笑,反手来轻抚她消瘦的面颊。
白筱才升起的怒气被他一言更撩得火起,打开他的手,“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何还要如此?你可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活………”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80章 他是疯的
“活尸吸够了地灵之气,就可能复活。“他截了她的话过去,声无波澜,就如同在说昨天隔壁的张三过来借了把柴刀。
白筱顿时愕住,“你知道?”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有若儿之前,我就知道。”他捉了她的手,手指又轻抚过她手臂上的淤痕,“只怕要过些日子才散得去了。”
白筱僵了一阵,心中怒气象个渐渐吹涨的气泡,最终大到承受不了,猛的发作出来,使劲一抽手,“你浑蛋吗?知道还……”
她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他是只顾自已,而不顾百姓苍生的人。
“如非如此,他怎么可能象现在这般蠢蠢欲动?如果没有这蠢蠢欲动,他不知还会潜伏多久,一年?两年、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他潜得,我等不得!”
他的声音仍然平和,慢慢坐起身,又伸手过来抱她。
白筱更是怒不可遏,又将他摔倒回去,双掌按了他的胸膛,不容他走向,怒视向他,“就因为你不想等,所以你就拿这许许多多无辜百姓的性命来做赌注?”如果活尸一旦活转,那便将是所有百姓的灾难。
他蓦然伸手上来,抱了她的后背,猛的一翻身,将她紧紧压在身下,过激的动作痛得他如同整个人要散去,然身下的她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仿佛又回到了很久的以前,初得她时的那夜,浑身上下也是这般的痛,然怀中也是这样的真实存在感,那夜在进入她时的那种满足感和畅意紧缠着身上的疼痛至今铭刻在心里,永远不会淡褪。
如果不是她初初生下孩子,真想再试一次。
眸子黯了下去,清冷的瞳仁象蒙上了一层琉璃彩光,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泽。
白筱望着他眼眸里燃起的那一撮炙热的邪火,脸上一烫,怒意褪去不少,“你在想什么?”
“想我们第一次……”
白筱的脸越加的红了下去,“你还没忘………”
“如何能忘。”他但我揉了揉她的头顶,“那时不知什么原因,你身上的伤总不得好,反反复复,以至于,你的两只耳朵尖总是化不去,总是喜欢弄两个包子遮着。其实我倒觉得那两个耳朵尖很好,不过见你在意,没敢说出来让你不高兴。”
白筱慢慢垂了眼,吸了吸鼻子,一肚子的火瞬间熄得没了,那时他总逞强挺在她面前,将她护着,所以不时的就在受伤,旧伤没却,新伤又来,层层叠叠。
她知道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会撑不住,所以总是背着他,偷偷的取心尖血化在水囊中,又用鲜花果汁浸泡,掩去九尾狐心尖血特有的味道,让他饮用。
他对饮食很是随便,见她总是捣鼓那袋子水,只道是她喜欢那些鲜花鲜果的味道,一但闲空,还会帮她采集鲜花鲜果。
正因为此,他她心口伤势从未好过,所以灵力一直难以恢复,两只耳朵也就总是化不去。
她总觉得人顶着两只狐狸耳朵,丑怪得很。而且他总是摸她的耳朵,让她觉得自已在他心里就是只宠物,而不是女人,自然更加不喜欢,没想到他竟说那样很好。
“你说你知道地灵之事是在有若若之前,是哄我的,是将将从我心里知道的,是吗?”
“你知道我不哄人的,更不会哄骗你。谁没有想埋着的秘密?我固然会去猜测人心,却不屑去读取人心,去窥视别人内心的秘密。窃人内心,如同窃人财物一般可耻。”
白筱脸色转白,故作轻松,“你岂不是在骂小孤可耻?”
容华撇脸微笑,拇指在她光滑的面颊上轻抚,“他行为确实可耻,不过他将可耻的事放在应该的地方,便有了他该存在的价值,所以我迫不得已,又认为该的时候,同样会去做。”如果她寻着借口说不在意他,他不惜当这个小人。
白筱又吸了吸鼻子,他说的对,有些在表面上看来不该的事,却有它存在的价值,“那么你是有意同我一起,让地灵之气滋长?”
他神色微僵,“你这么看我?”
白筱平静的抬眼望进他的眼,“我只是想你亲口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因为他不会哄人,她就怨他不顾百姓,却仍想要他的真心,自已并不只是他手上的一棵棋。
他与她视线相接,一眨不眨,慢慢道:“我想与你一起,做梦都想,地灵之气的滋长,不过是冥王送给我们的礼物。”
“你疯了吗?拿千百万无辜百姓的性命来做礼物?”白筱揪紧他的衣裳,与他一起两世,仍看不透他。
他神色微黯,“如果活尸惊起,反击不当,确实会血流成河,许许多多的人枉死。可是那些活尸难道不是无辜百姓?他们就该当活尸?我们寻到便有上万具,他们死后仍不得安身,被我的属下掏心焚烧,他们就该的吗?这只是我们寻到的,那么没寻到的呢?还有不断在失踪的人口呢?就拿这个地方来说,差一点就变成了数万人的活尸基地,他们就不是无辜的吗?横竖都是避不过,我为何要连自已的那那点想念也舍去?难道舍了,就能换回这些无辜的人的性命?”
他还有一点没说出来,就是他魂魄不全,能支撑的时间越来越短,不知还能撑多久,而冥王却躲在暗处修养,越来越强大。
如果任这么下去,等冥王自动发起之时,他已经无力抵抗,与其那样,倒不如这么破釜沉舟的一战,就算他死了,瞎眼的老天不可能不出来收这个残局。
如果自已败在这一仗中,再无以后,灰飞烟灭前有她和孩子陪伴在身边,哪怕只有一年,一个月,一天,也算没枉来这世间一趟。
等他散了,有风荻护着她,她一定可以避过此难,重回仙家……她和风荻便是这场灾难的目睹者,任冥王有天大的本事,也洗不去这一身血污。
虽然会有许许多多无辜的人随他一起原以为这场战争的祭品,但总能换来后人的太平。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81章 看谁更狠心
白筱即时愣住了,定定的看着他,微张了嘴,无言以对。
这次到关外,便亲眼见到几百人的活尸队,而那附近村庄的人,已经尽数失踪,这么大规模的屠杀,实在可怕。
然而在他眼底深处,捕捉住那一闪而逝的纠痛,赫然明了,以及骤然紧缩,痛得差点背过气,他竟打的是这主意。
痛极反笑,推开他,翻身坐起,将容若抱在怀里,冷下脸,背过身去,“你去吧,我们这一世缘份已尽,如果你要看儿子,来世再寻我。”
说完,下了床榻,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
容华没料到她明明转了软,突然间会说出如此绝情之话,只觉得指间冰凉,胸腔里期望刹时间凝成了冰,一片片碎去,直扎进他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