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五小姐第26部分阅读
任家五小姐 作者:rouwenwu
发事件,时间一眨眼,二门婆子来回,新娘子进门。明夫人忙往行大礼的正堂屋去,其他女眷也有喜欢凑热闹的,跟着一道过去观礼,休竹留在这里陪着不想去看热闹的女眷。
任家的当然也没去凑这个热闹,黄大奶奶等人去了,海夫人留在这里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董氏瞧着休竹额头都冒出汗水,有些心疼,瞧着没外人在,忙叫她坐下。任休桃赶忙叫丫头叫了一杯茶送来,又拿出帕子给休竹擦额头上的汗水,休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任休兰趁着空隙,忙问道:“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料理么?”
休竹摇摇头:“明夫人已经痊愈,这些天也在打理,否则我又没经历过,如何有今天的模样。”
任休兰听了不觉皱皱眉头,因海夫人在场,有些话也不好说。
只瞧见那边,远远一行人抬着嫁妆进来,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大红队伍的尾巴。嫁妆还真是不少,瞧着倒比休竹进门时多了去了。
那边由缪妈妈领着,一路和那边陪嫁来的体面婆子说话,到了新房。那来的婆子看着园子,眼里便露出鄙夷不满,让大伙放嫁妆的时候,一个劲儿地说:“挨近点儿,没的待会新娘子也没地方通过,难不成要踩着嫁妆入新房?”
缪妈妈多瞧那婆子两眼,穿金戴银,倒也体面,可说的话实在不怎么中庭。只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嫁妆放好了,那婆子又嚷道:“如何连个丫头都没?讨口水喝该找谁?”
新房门口候着几个丫头,忙去后罩房倒水来。这婆子喝了几口,就说要进去看新房。缪妈妈有些不愿,那婆子忙笑道:“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家小姐有些习惯妈妈大概不知,所以……”
缪妈妈陪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新房已经布置好了,待会新娘子便要过来,一时半会也腾不出时间重新摆放。”
那婆子脸上的笑容便有几分挂不住了,缪妈妈才道:“让妈妈您瞧瞧也好,倘或来得及的,就听妈妈安排吧。”
说着,叫了这边的管事妈妈来,让几个丫头跟着进去。那婆子身后自然也跟着四个陪嫁来的丫头,最小的瞧着十三四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其中一名模样标志,皮肤白净,其他三个倒也一般,尚且不及夏蝉的姿色,只是神态与先前那挑起的婆子一样,好像看什么什么都不顺眼。
婆子对新房布局的意见提了不下十条,不是床没有摆正,就是桌上备的点心不齐全等等。缪妈妈听得心里愈发不悦起来,范炎屋里的管是妈妈是和顺的人,这会子也不觉垂下脸。
一个婆子便这样挑剔,那二奶奶本人该是如何挑剔的?而那四个陪嫁来的丫头,也尽然像小姐一样,只叫这边的丫头给她们端茶送水。
终于等婆子挑剔完了,能改动的也改动了,这才去早备好的房间休息。
一时,缪妈妈和这边的管事妈妈携伴出来,想着刚才那婆子尖酸的话语,缪妈妈“呸”一声道:“这人到底是没脑子的,没见过大婚当天要把大伙儿都得罪的”
管事妈妈担忧地道:“只怕是一来就给一个下马威。”
缪妈妈道:“什么下马威?到了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初来乍到的不说把上上下下的关系搞好,却非要摆出仍人厌恶的嘴脸。你瞧瞧这满院子的嫁妆,没的好像咱们家连新房用的家具也办不起。”
管事妈妈看着陪嫁的桌椅板凳柜子,听着缪妈妈的话,不觉失笑。单子上说是一百三十六抬嫁妆,却也是算上这些家具的。
缪妈妈又看着这位管事妈妈,深深叹一口气,很是担忧地道:“只怕以后你在这边受委屈了。”
管事妈妈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即便受委屈,我也没几年能受着委屈了。”
缪妈妈心里明白,这管事妈妈也渐渐地老了,没几年便要回家颐养天年。那婆子一来就瞧不起众人,大概也是想以后成为这院子里的管事妈妈罢了。
其实,对于嫁妆置办家具倒也没什么,有些人家不但办齐全了一辈子要穿的衣裳,就是死后穿的寿衣也是办好了的,说是到了婆家也是吃自己的,嫁妆多越是得婆家喜欢。这就是俗话说的,十里红妆。
打理结束后,新郎官牵着新娘子,后面明夫人以及众多丫头婆子随行,还有看热闹的客人正好返回,一大群人簇拥而来。
休竹瞧了瞧天色,日头渐渐正中,便让身边的碧翠等丫头去各出通知准备,喜宴紧接着开始。又让一旁闲暇的婆子去厨房取些点心送到新房去了,里面虽备了一些,却是要等最后的程序结束后才能动的。休竹有过这样的经验,新婚那天真是饿坏了。
不一会儿,一身喜气,笑容满面的明夫人及众人回到这边,便张罗众客人往用宴的大厅而去。又是一阵忙乱,待客人入座,正式开席,休竹方得了个空闲。
那缪妈妈瞧着,便走过来将之前在新房那边所见所闻说给休竹听,休竹嘴角含笑,倒没什么别的表情。只是,缪妈妈也是好心提醒,这二奶奶一来就摆架子,只怕以后的事而更多。
正说着,耳边传来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齐齐望过去,接着倒吸一口凉气,竟是一道菜被丫头打翻全落在任休菊身上。
那丫头跪在地上磕头,任休桃忙忙拿出绢子擦任休菊脸上的菜汤。休竹紧几步走过去,好在不是汤菜,大部分都倒在衣裳上了,没有伤着,安顿任休菊几句,忙叫人过来收拾,缪妈妈领着已经吓得哭起来的丫头下去。
明夫人也走过来关心几句,好像这个意外她并没有生气。董氏不觉松了口气,“带去换身衣裳吧。”
明夫人笑着朝休竹道:“你带着去吧,她也吓坏了,这里有我。”
休竹点点头,看一眼众人,歉意的笑了笑,牵着任休菊出来时,众人已经恢复常态,互相敬酒或谈论喜欢的话题。
渐渐走到僻静的地方,任休菊才低声道:“对不起五姐,我不是故意的。”
“也是丫头失误,好在没伤着。不用放在心上,没事儿的。”休竹轻声安慰着,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派了两个丫头去打些热水,又让跟着一起回来的碧翠去柜子里拿了自己的衣裳出来。
王府没有其他姐妹,也只有休竹的衣裳她能穿,便让碧翠找了一套颜色略浅的,带着任休菊去净房,留了两个丫头在里面服侍,便出来坐着等。
碧翠把衣裳送去,又端了些点心来“奶奶吃点儿吧,忙了一上午,这会儿歇歇也好。”
休竹吃了几块,又喝了一盅茶。恰好洗漱完毕,换号衣裳的任休菊从净放里面出来,衣服却还合身,加上任休菊模样较好,穿在她身上十分漂亮。只是垂着头,一张脸憋得通红,唯唯诺诺楚楚可怜的惹人怜爱。
碧翠忙上前笑着赞美了几句,任休菊脸上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净房里有穿衣镜,她已经看过好几遍。衣裳华美精致,上面刺绣的手艺上乘,嫣红里裳,外面套一件鹅黄|色夹层褙子,下面是一条略浅的橘红色十祥锦百褶裙,裙摆绣着漂亮的不知名的碎花,任休菊从来就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
很漂亮,她自己也这么觉得,比船载休竹身上更漂亮。
休竹笑盈盈走过来,任休菊虽然舍不得,还是忍着说道:“谢谢五姐,我那身衣裳让她们拿下去洗了,下午离开时就换下这身衣裳。”
“你穿着比我好看,如果不嫌弃就送给你吧。”
任休菊诚惶诚恐的,碧翠笑道:“这衣裳是去年做的,做好了天气渐渐热了,不能穿就一直搁浅了,还是新的没穿过呢。”
任休菊一听这话,忙道:“如何使得,还是换下来穿别的吧。”不是休竹经常穿的,没穿过的……
休竹只当她不好意思,笑道:“给你的就拿着,到底也叫我一声五姐,对你和六妹我都是一样的。没的你到了五姐这里,连一件新衣裳也舍不得的。”
任休菊没法再拒绝,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越来越觉得不好看,丑的要死。碧翠说是不能穿才搁浅着,可她从来没有见过休竹穿这样浅色的衣裳,定是她不要的,不要的才给了自己。可这想法外人如何知道?何况,任休菊皮肤白皙透红,这样的颜色搭配穿在她身上,只觉清新可人,是真的好看。
回到用宴的地方,换了衣裳的任休菊好似换了一个人,大有让人惊艳的感觉。待任休菊坐下,任休桃颇带羡慕的语气道:“真漂亮,堂姐这样穿我差点没认出来。”
漂亮有什么用?不是她经常穿的,是她从来就不穿的!袖子里的手不觉握紧,不经意间抬头瞧见众人惊艳的眼神,心中不觉一动。
用了午宴,明夫人张罗着邀请众人看戏,董氏有孕要休息,烨哥儿要午睡,桂姐儿年纪小,明夫人便让休竹领着她们回休竹那边,那边才略安静些。
休竹让碧翠、张妈妈先领着她们过去,将这边收拾残羹剩菜的事儿料理完毕,去戏台前向各位亲朋请安问好,告了罪才回到自己屋里。
烨哥儿和桂姐儿都睡了,大人只坐在正屋里吃茶说话。任休月不觉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心里羡慕,却只淡淡的看几眼。任休桃每次来就觉得书桌上那一个盆景非常漂亮,这会拿着笔在那边照着画,任休菊直说吃的多了,在院子里散散。
休竹不以为意,进了屋,董氏便让她坐下歇歇,很是心疼的模样。
说了一会儿闲话,任休兰就抓着休竹的手,低身问道:“明夫人如今身体好了,以后……”
这也是董氏担心的问题,修筑明白她问的是以后明夫人会不会查收,休竹很肯定的摇摇头道:“全部都不管也不可能,她毕竟是家里的长辈,有些事儿总要听听她的意见的。”
董氏不觉点头,“你能这样想也是对的,将心比心,她也操劳了这些年。”
休竹轻轻点头,说起其他话题。
只说任休菊在园子里徘徊许久,也不见其他人来,又说要去外面走走,玉儿主动提出陪她,告知休竹,休竹又派了两个婆子跟着,知道玉儿稳重,定也不会带她随意看乱走,便由她们去了。
只是,任休菊今个儿的行为确实有些怪异,缪妈妈回说,当时那丫头上菜是提醒了她注意的,大概是她没听见,一扬手才将菜打翻。这话到底真不真休竹也无从而知,只怕是那丫头怕受责罚,才这样说的。
想到这里,休竹问了问董氏任休菊的说亲一事,董氏道:“瞧好了两个家世清白的,老爷的意思是等大考结束,酌情考虑一个。这两个的品行都不错,据说天天儿在屋子里温习,也不出门游玩,老爷沐休又虚心请教。”
可万一两个成绩都不好怎么办?休竹眉头不觉蹙着,当初李氏有那个意思,任休菊未必不知。而这些时候冷眼观察,她处处要显出不同来,还和任休桃明里暗里较真。她好像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腼腆的小姑娘了,是环境改变了她么?
董氏瞧着休竹的模样:“老太太的意思是明确的,这可两个即便这一次没考出好成绩,也是要定下的。一来她也渐渐大了,二来,毕竟是二房要寻得好的,岂是那般容易。”
到底都是会打听的,就像年前,任休桃尚未到说亲的年纪,却有人提出来。而任休菊再有一年便可嫁人,却没有过来提,老太太当年痛恨二房一家,如今也放下成见为任休菊考虑了,可见老太太心底还是有他们姐弟。
休竹问起任宝儿的情况,董氏蹙眉叹道:“那孩子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先生教他,他好像什么也听不懂。”
休竹愣住,这话的意思是那孩子有些呆傻不正常?
只见董氏轻轻点了点头,“问过休菊,她说从小就这样。”
众人陷入沉思,气氛不觉有些压抑。
申时四刻开晚宴,掌灯时分,外客已经全部离去,热闹了一天的王府终于也渐渐安静下来。只丫头婆子来来去去,忙着收拾。
海夫人早就走了,侯爷也回去了。媳妇只黄大奶奶留着看最后的礼,周夫人和赫连奶奶也留下,众人一起到了新房。
里面张灯结彩,回廊上、门上皆已挂上灯笼,喝的有些摇摇晃晃的范炎在两个婆子搀扶下随喜娘进了新房。
明夫人瞧着心里来气,只是不表现出来,大伙也随后进去。只见新娘子坐在床边,头上盖着红盖头,喜娘将秤杆递给范炎,范炎挑了几次方才挑开,众人终于见到了新娘子的庐山真面目。
翠眉下一双剔透的凤眼顾盼生姿,匆匆看一眼众人,就垂下头,一张俏脸通红,娇羞动人,真正是个美人儿。众人连着赞美了好几句,那边喜娘呈上交杯酒,两人在众人的关注下喝了,又夹了一个半生不熟的饺子让新娘子吃。
新娘子轻轻咬一口,喜娘便笑着问:“生不生啊?”
新娘子低眉垂眼,羞答答半响才说了一个字“生”,休竹想起自己当时的模样,也难怪会被大伙儿而取笑。可是这一次,大伙也笑起来,晓得是前俯后仰,黄大奶奶心直口快,大笑道:“让我想起来了嫂子进门那天的事儿。”
休竹也才知道,原来大伙和自己一样,都想到那天去了,不觉也笑起来。
新娘子抬头看着众人,目光迷惑,似是询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众人只顾着笑,也没人说。
喜娘宣布礼成,新郎官又醉成那样,也没人闹新房,都各自散出来。至此,二奶奶终于进门,明夫人走到院子门口,不觉回头望一眼,深深叹一口气。
身边的妈妈忙笑道:“夫人这下总算了了一份心愿,二奶奶模样标志,为人和顺。”
明夫人点头,微笑道:“如今只忘二爷争口气罢了。”
只是,婚后去参加大考,真的行么?
68 状况
大婚后应该很累,好吧,休竹承认自己想歪了。
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踏着月色,休竹一路胡思乱想回到自己屋里。靖南王已经回来了,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手里端着一杯茶,脸颊有些红,虽然已经沐浴更衣,屋子里还是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今个儿是肯定喝了酒的,休竹瞧着吩咐东陵区厨房,让厨娘弄些醒酒汤来。虽然明天靖南王还是木秀,可明天是二奶奶认亲的日子,也是一早要起来的。
冬灵点头下去,休竹坐在妆篋台前,低声叫了两声,靖南王没反应。又伸出手推了推,还是没反应。
这人到底喝了多少就?休竹蹙着眉头,低声嘀咕道:“今个儿又不是你成亲,有这么高兴么?”
说着转身,冷不防靖南王突然从后面抱住她,大部分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休竹身上,如不是及时扶住了桌子,休竹根本就站不稳。
“夫人,为夫没醉。”醇厚的嗓音在耳畔奏响,热气痒痒地吹拂着耳后肌肤。
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嘴硬说没喝醉?休竹嘴巴打架,“没,没醉就自己站稳了,把桌上的汤喝了好睡觉。”
“好,为夫听夫人的。”
休竹只觉全身一松,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声,竟是靖南王摇摇晃晃把椅子都推到了。还说没醉呢!这叫什么?休竹赶紧把椅子扶起来,扶着靖南王催促他坐下去,一会要是一不小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身材又高大。
靖南王睁开迷离泛红的眼,很听话地在休竹的引导下坐下去,又指了指桌上的醒酒汤,道:“有劳夫人给为夫端来。”
可是,他这样子根本就端不稳啊,不但端不稳,休竹举到他跟前,他的手只是胡乱抓,许是醉的眼睛都花了。休竹叹口气,道:“你坐着别动,我喂你喝。”
靖南王立刻一动不动了,嘴角带着笑,孩子似的张大嘴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让休竹哭笑不得。搬了椅子过来坐在对面,一手端着醒酒汤,一手拿着勺子,先在嘴边试了试温度,又吹了吹感觉不烫了才送到靖南王的嘴巴里。
靖南王只看着她,眼里哪里来的迷离,明明透着可喜的精光。可惜休竹专心致志地喂他喝汤,只注意碗、勺子、靖南王的嘴巴,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眼睛。
直到一碗汤全部灌进了靖南王的嘴巴里,休竹才抬头,看着靖南王的眼睛,眨眨眼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靖南王那里这么容易就醉了,叹口气瘪瘪嘴将碗和勺子放桌上,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
靖南王看着小妻子一言不发走去床边,脱了外衣,爬上床。心里突然有些忐忑,小妻子这样才是生气的模样吧?忙跟着过来,犹豫了半天才到:“为夫……为夫……”
为夫了半天也没下文,休竹瞧着反而笑了起来,“快上来睡觉吧,我真的没生气,服饰王爷是我的福分。”
“夫人说的是真话?”靖南王觉得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好,没得一会被她踢下床。
休竹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老实道:“刚刚是有一点点儿火气,倒没生气,,反正我是王爷的妻子,王爷要我如何我就如何。”
还说没生气,这可不就是气话,靖南王站在床边么,绞尽脑汁想要解释一下刚才突然来了兴致的捉弄行为,顺便回味了一番刚才小妻子认真只专注于他一人的那种感觉。好像,即便被踢几脚也是值得的、
靖南王终于爬上床,预想的没有发生,小妻子却主动钻进自己怀里,还伴随着她软绵绵嗔怪撒娇似的嗓音:“王爷想要我喂王爷喝汤,明说就可以了,不用装着喝醉了,还要让我担心。”
靖南王怔了怔,扬起嘴角荡起愉悦的笑,什么也没说,只是更紧地抱着小妻子,闻着他身上沐浴后留下的皂香,体内那股熟悉的火窜上来,又生生被他抑制下去,不觉长长舒口气。怀里抱着暖香玉,是种舒坦,也是种折磨,好在日子总算一天天临近。
第二日,二奶奶认亲,休竹早起和靖南王一起用过早饭,处理了昨天留下的一些首饰琐事、日常杂事等,便携伴到明夫人这边请安。
虽比平常早了些时辰,明夫人也已经穿戴整齐,用过早饭。那边范炎和二奶奶却还没有来,休竹陪着明夫人说了一会闲话,虽然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却不留痕迹地让一旁候着的妈妈去看了两次。
外面婆子又回来说,车马已经准备妥当,明夫人的脸色才露出几分不虞和恼色。:
那边靖南王脸上也露出不满来,休竹端着茶杯吃茶,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外面太阳从窗棂子照进来。才有范炎那边的婆子神色匆忙地跑来回说:“二奶奶早起闹肚子,这会子才好了些。”
闹肚子?休竹惊愕地看着那婆子,婆子讪讪陪笑道:“可能是因为昨个儿吃了那半生不熟的饺子。”
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当初休竹吃了整整一个,硬是什么状况都没出,二奶奶小小咬了一口,居然就闹肚子,还闹到现在!
明夫人显然是气着了,脸上虽然还保留着端庄,声音却有几分冷意,“可派人去请大夫没?为何现在才来说?”
那婆子忙道:“二奶奶说不用,所以就没有派人去请大夫,一边收拾,一遍就去了净房几趟。”
意思是她很早就起来的,结果一大早上的时间全用在解决人生三急去了。明夫人隐忍着紧握拳头,隔了半响才道:“派人去请大夫瞧瞧。”
那婆子应下,欠欠身退下去。刚走到门口,外面就传来婆子禀报,二爷、二奶奶来了。
明夫人脸色才略好些,理了理衣裳,端庄地坐着。门口帘子被人撩开,只见穿着红色绢制绣花衣裳,外罩一件红色对襟高领褙子,竖着朝阳鬓,戴着赤金头饰,胸前戴着赤金百兽项圈,手腕上一对翠绿色的翡翠手镯,体态轻盈步伐略有不稳的二奶奶在范炎的搀扶下走进来。
二奶奶低眉垂眼,娇羞尽显,小鸟依人地站在范炎身边,脸色瞧这确实有些不好,虽打了胭脂,瞧这还是有些苍白。那范炎见靖南王在这里,就立刻垂下了头,两个新人的模样还真是非常相似,休竹瞧着想笑又忍着没笑。
明夫人问了问二奶奶的身体情况,范炎立刻道:“谁叫厨房做了半生不熟的饺子!”
一句话然明夫人无言以对,只有生气的份儿,二奶奶忙扯了扯繁衍的衣袖,低声道:“也是儿媳不争气,现在已经无碍。”
明夫人不想多言,略略说了说今个儿认亲一事,便起身率先走出去。
休竹和靖南王也跟着出来,后面二奶奶略显担忧的嗓音似有似无地传来:“……夫人好像生气了。”
范炎忙安慰道:“无碍,不用担心。”
二奶奶轻轻点了点头,又问起认亲要注意哪些事项,范炎的回答却听不清楚了。
走到垂花门前,五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明夫人上了第一辆马车,休竹和靖南王做了第二辆,二奶奶和范炎坐了第三辆,后面辆车是体面的妈妈和近身服侍各位主子的大丫头们。只跟着二奶奶的就挤了一辆马车,剩余的坐了一车。
到了西府,已是巳时二刻,那边后者的婆子丫头已经等得不耐烦,见马车来了,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不满。恰好黄大奶奶出来瞧,见休竹下了马车,直嚷嚷道:“还以为今个儿不来了呢,没的要我们白白准备一场。”
休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面二奶奶和范炎也恰好下了马车,听到黄大奶奶的话,二奶奶一张脸瞬时涨的通红,颇为无地自容。黄大奶奶冷笑一声,也不过去拜见明夫人,也不去和二奶奶见礼,竟然直接无视靖南王,挽着休竹的胳膊,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休竹道:“二弟妹闹肚子,所以耽搁了。”
黄大奶奶更觉好笑:“没得到了咱们家第一天就出问题,好好儿的闹肚子,谁信?”
人家还是新人,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儿要如何如何把,再说二奶奶的脸色瞧这确实不好,“她走路都有些不稳,脸色也不好呢。”休竹略显担忧地道。
黄大奶奶特地扭头看了一眼,声音又压低几分,贼兮兮的道:“只怕不是闹肚子,是昨个儿晚上折腾的太久,今个儿早上起不来。”
这……休竹白了黄大奶奶一眼,不过这个可能也是存在的。好吧,休竹又想歪了。
黄大奶奶接着冷哼道:“还说是大家族出身呢,这样的事儿她也有脸,二爷不是马上要参加大考么?这么着下去,别考试的时候睡着了才好。”
休竹不接话,黄大奶奶就越说越起劲,休竹听了满满一耳朵,实在不想继续听下去了才反问道:“当初弟妹可起来了?”
璜大奶奶立刻红了脸,讪讪笑了笑也不说话了。休竹扭头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靖南王,苦逼地回想了自己那一天的事儿。
到了西府后院,明夫人要范炎领着二奶奶去拜见太老夫人,不想那边的朱妈妈过来了,笑着朝明夫人道:“太老夫人昨个儿没怎么好睡,早期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这会子才刚刚睡去。”
即便说得好听,可谁都明白,二奶奶今个儿来迟了,她老人家不愿意见了。明夫人心里有些不爽,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亲切地握住朱妈妈的手,问了问太老妇人的身体状况。
朱妈妈笑道:“谢夫人挂念,太老夫人这些日子也能吃,就只昨个儿高兴多吃了一块点心,搁在肚子里有些不舒畅。”
明夫人直打眼色叫二奶奶过来见过朱妈妈,二奶奶红着脸慢慢走过来,祝妈妈打量几眼,笑着欠身称赞道:“模样真是标致。”
二奶奶羞涩地笑了笑,朝朱妈妈行了福礼。朱妈妈看着休竹,休竹忙过来见礼,朱妈妈虚扶一把笑道:“太老夫人一直惦记着大奶奶呢!”
二奶奶快速地看了休竹一眼,只听得休竹巧笑嫣然,带着几分愧疚:“多亏了朱妈妈在太老夫人身边陪着,一会太老夫人醒了,我去请安。”
那见众人对她朱妈妈皆有几分尊敬,不由得又看了几眼,似是嗔怪地瞪了范炎一眼,见范炎垂着头站在靖南王身边,心里多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那边海夫人派了婆子来过来,回说一切早已准备妥当,请新人过去。明夫人写过传话的妈妈,打了赏,辞别朱妈妈领着众人往祠堂那边而去。
侯爷、四老爷、周夫人、海夫人,及两府平辈晚辈,爷们奶奶皆按辈分顺序落座。与上次休竹认亲的变动不大,只是这一次休竹坐在了周夫人下首,这边女眷们,对面男人们,场面瞧着比上次更为壮观。明夫人领着二奶奶一一做介绍,二奶奶大大方方一一敬茶,因范炎排行小,三位哥哥嫂子都要敬茶。
敬茶同时众人也给了见面礼,休竹给了一套珠钗点翠头面和一对赤金点翠华胜头饰。黄大奶奶给了一个赤银项圈和一对赤金戒指。接着二奶奶又见过年纪小的平辈和晚辈,一一给了见面礼。
结束后,侯爷宣布开祠堂,二奶奶进去拜见范家祖上灵位,只过了午时三刻才结束。那边信哥儿早就嚷嚷着饿了要吃饭,这声音不大不小的,只教二奶奶的脑袋垂的愈发低了。
西府照样准备了午饭,爷们和女人们分开入座,一顿饭吃的有些怪异,没人说话,连地下的丫头婆子也轻手轻脚的。好容易吃了,众人坐着喝茶。海夫人依旧淡淡的,一副身外人的感觉,周夫人眼眸含笑,可以句话都不说。赫连奶奶不提,连黄大奶奶也安静下来。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海夫人推说乏了,让黄大奶奶在这边陪着,她回屋歇息去了。等海夫人走了,周夫人也说家里有事儿,领着赫连奶奶离开。
明夫人掩饰功夫俱佳,但此刻也有些挂不住了。那二奶奶只垂着头,倒是跟着她的两个丫头眼里有几分不屑和不满。又恰好被黄大奶奶瞧见,冷笑一声,拉着休竹的手道:“上次你画的花样子不错,今个儿反正也不急着回去,求嫂子给弟妹再画几个吧。”
黄大奶奶不提醒,休竹倒差点儿忘记了,眼下要做纯裳。黄大奶奶这时候说这话,摆明了是不想理会明夫人和二奶奶,要把她们晾在这里,可拉伤休竹做什么?
“我那边正巧之前画了几个新鲜的,一会回去后打发人给弟妹送来。”说着看着碧翠道,“你过去瞧瞧太老夫人醒了没,回来说一声。”
翠碧点点头去了,黄大奶奶撇撇嘴,很不满休竹帮明夫人和新人二奶奶解围。
休竹淡淡的笑了笑,这才开没的要把关系弄僵,和平共处才是好事儿。这二奶奶好歹是出身名门,下人倘或轻狂,她本人毕竟还是有修养的。今个儿大伙儿如此,她已经很无地自容了,还要火上浇油不成。
丫头们又给在座的各位倒了茶,黄达奶奶身为最后一个主人,再如何也没有公然晾着客人的理儿。
一时无人说话,那边碧翠回来,福福身道:“太老夫人已经醒了。”
明夫人便嘱托二奶奶跟着休竹过去,二奶奶惊愕地抬头看了明夫人。明夫人露出几分乏意,推说身体不适,看着也好像真的挺累的。
二奶奶只得点头,明夫人便起身由身边的妈妈扶着出去。
三人起身向送到门外园子里,目送明夫人远去,二奶奶正要过去和休竹说话,那边黄大奶奶已经挽住休竹的手臂,不觉多看了黄大奶奶一眼,虽接触的时间不长,可也猜到这黄大奶奶定不是什么大家出身,说话多是不中听的。
再看和她说话的休竹,穿着枣红色衣裳,下面穿着栗色百褶裙,皮肤白皙细腻,黛眉下一双眸子格外引人注目,清澈的好似一汪清泉,实难想象她就是外面传言无貌无才的任家五小姐。整体面容虽不十分精致出色,然而那一身做派和透出来的感觉却令人舒畅的同时,又似乎透着一股子压力。
脸上总挂着笑容,说话声轻柔脆耳,应该是好相处的。
“……二弟妹,咱们走吧。”
二奶奶出神之际,休竹走过来轻声笑道。二奶奶不及点头,黄大奶奶就拽着休竹走,休竹很无奈地扭头朝二奶奶歉意地笑了笑,拖着黄大奶奶等着她跟上来。
黄大奶奶低声说:”咱们走咱们的,横竖也有人领着她,难不成在咱们家不但要吃坏肚子,还会迷路走丢了?“
“好了,弟妹就少说两句吧。”人家就在身后,也不怕人家听见。再说。黄大奶奶到底是为何对着二奶奶这么多意见和不满?她昨天才进门,今天是第一次能说上话的,虽然没有谁愿意主动和她说话。
“我也不想说什么,嫂子当初认亲时,一早就过来了。今个儿让我们这边的人等了那么久,真把自个儿当成什么了!”
这,这黄大奶奶难倒真由这歌心要挑拨休竹和二奶奶之间的妯娌关系?休竹有些郁闷,别说什么都带上她好不好,顿住步子在原地等了片刻。二奶奶到了她们身后三步的距离,黄大奶奶终于停止了,休竹扭头关心地问道:“这会子感觉好些没?”
二奶奶点点头,双颊有些红,声音却大大方方:“无碍,谢嫂子挂心。”
休竹又道:“马上就要到了,太老夫人很随和,不必过于紧张了。”
二奶奶很感激的样子,朝休竹笑了笑。黄大奶奶在一边撇撇嘴,三人并排走到老太夫人园子里,门上的婆子远远瞧见,立刻进去禀报一声。
休竹等刚到门口,朱妈妈就掀开帘子迎出来,众人一番见礼,朱妈妈亲自撩开帘子引这三人进来。因太老夫人喜爱清净,丫头们都不许进去。
没想到靖南王和范炎已经来了,二奶奶瞧见范炎,不觉松口气。范炎迎过来,朝休竹作揖便扶着二奶奶过去给太老夫人磕头。
太老夫人歪坐在软榻上,微微阖着眼,一对新人行了大礼。朱妈妈忙搀扶着奶奶起身,早有丫鬟将预备的见面礼拿过来,朱妈妈代替太老夫人给了二奶奶。二奶奶昨个儿就听范炎说过,太老夫人年纪大,耳朵不好使,说话好像都有困难,再抬头看太老夫人时,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朱妈妈笑笑,忙叫二奶奶入座,范炎扶着她一起坐在对面,休竹在这边挨靖南王坐了。一时无人说话,休竹略略询问了台老妇人的身体近况,朱妈妈忙笑道:“现在天气一天天的暖和,比严冬好了许多,大奶奶不必挂心。”
休竹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太老夫人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该不会是睡着了吧?休竹询问地看了朱妈妈一眼,朱妈妈走过去轻轻扯了扯太老夫人的衣袖,太老夫人才睁开浑浊的眸子,扭头朝下望一眼,看着靖南王和休竹指挥手要他们过去。
范炎垂着头,二奶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感情方才他们两口子磕头的时候,太老夫人压根就不知道?瞧着走过去的靖南王休竹,也跟着起身,范炎却突然伸手按住她。,二奶奶心下顿然明白,太老夫人是不愿见到他们的,所以明夫人才没有过来,让自己跟着休竹过来。
二奶奶是何等灵透的人,今个儿认亲,除了侯爷和四老爷她不好做评定,海夫人、周夫人两位婶子对她也不见得多热情,黄大奶奶跟是背着自己不知道说了多少冷嘲热讽的话,心里一时又气又愧,只暗暗狠狠掐了范炎一把,范炎疼的眉头打结,又不敢声张,只得咬着牙求饶地看着二奶奶。
那边朱妈妈低浅的笑语传来:“……太老妇人没有责怪大奶奶,就怕大奶奶累着,如今好了,二奶奶进了门,总该要清闲一些。”
休竹惭愧的道:“以后定多多过来陪陪太老夫人,劳朱妈妈日日夜夜照顾,替我们这些孙儿媳妇子尽孝……”说着朝朱妈妈行了福礼,朱妈妈不敢当,忙扶着休竹站起来。
太老夫人的目光在靖南王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停留在休竹身上。眉头蹙了蹙,朱妈妈立刻领会了太老夫人的意思,笑道:“太老夫人是问王爷和大奶奶什么时候给她添重孙子。”
休竹不觉红了脸,匆匆看一眼靖南王,低着头小声道:“我努力着呢。”
靖南王听得差点儿笑出来,虽然最终没笑出来,可脸上的神色分明柔和了几分。朱妈妈忍俊不禁,朝太老夫人眨眨眼,太老夫人就拉着休竹的手,殷切地盯着休竹的眼睛,朱妈妈在一旁阐述太老夫人的意思,多是希望休竹快些生个重孙子给她抱抱等类。
说看了好一会儿么话,太老夫人才放了休竹和靖南王下去,目光就落到范炎和二奶奶身上,朱妈妈忙过来请二奶奶过去,范炎跟在后面。
太老夫人同样握住了二奶奶的手,一边细细端详她的模样打扮,二奶奶微微垂着眼帘,想着上午来迟了的事,脸有些红也不知该说什么。
朱妈妈笑着站在一边,隔了一会儿,太老夫人放开二奶奶,便疲倦的闭上眼。二奶奶瞧着欠欠身子就下来了,朱妈妈拿来一张薄毯子盖在太老夫人身上,休竹和靖南王也知道她不能太劳神,便起身告辞。
回到王府,靖南王将范炎叫去书房,休竹和二奶奶结伴往明夫人那边去,这一次没有黄大奶奶在场,二奶奶就亲切地挽住休竹的手臂,好似她们已经认识很多久了。二奶奶说起今个儿的事,满是担忧的摸样。
休竹安慰道:“无碍,三婶子原是不爱说话的人,黄大奶奶历来心直口快,以后慢慢的就习惯的。”
就是现在黄大奶奶对休竹说话,也时常是冷嘲热讽的语气,休竹都习惯了,其实直到她也就这样说说而已,到底不会搁在心里。
二奶奶蹙着眉头,“只怕夫人也生气了,头一个早上我就闹了个不愉快。”
休竹没来得及说什么,二奶奶身边的丫头却插嘴道:“这也不是二奶奶故意为之,谁没个病灾,也不是谁能预料的。”
休竹看看了那丫头一眼,二奶奶瞪了那丫头一眼嫌弃她多话,又忙朝休竹解释道:“嫂子别和这些不懂事的丫头计较,弟妹年纪也小,倘或有不对的嫂子一定要担着。”
休竹淡淡笑道:“她说的也对,我琢磨着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才好,早上闹得那么厉害,现在是好些了,万一晚上闹起来只能熬到明天去了。”
说着便让碧翠找人去请大夫,二奶奶有些慌,忙道:“真的不碍事的,以前在家也是这般的,闹一闹自己就好了。”
休竹道也不想为难,关键是那丫头说话太冲了些,现在听二奶奶这样说,也不为难她了。一起到了明夫人屋子里,休竹先说了说太老夫人的情况,明夫人转而看着二奶奶,目光温和,好似一点儿也不为早上的事儿生气。只说起范炎大考的事儿,二奶奶当即羞愧难当,垂着头一言不发。
明夫人淡淡看一眼,休竹和二奶奶起身告辞,目送两人离去,明夫人脸上的神色渐渐凝固,身边的妈妈瞧着,安慰道:“也是第一天,夫人何苦与她置气,没得上了自个儿身子。”
明夫人冷哼一声道:“这才第一天,便是这般,以后可还了得?我原是瞧着她温顺,才几番求了这门亲,如今……”
“夫人这话说得早了,总要些日子才能瞧出,夫人一向看人准确,大奶奶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明夫人垂着头沉思,也不说话。
只说那边儿奶奶回到屋里,范炎也回来了,一件她便将屋子丫头支退出去就黏上来。二奶奶气的一把推开他,直地吼道:“明明是真的闹肚子,到了她们眼里就好似我撒谎。”
范炎忙安慰几句,那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