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任家五小姐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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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家五小姐 作者:rouwenwu

    了。二奶奶见休竹神色不好,低声安慰道:“大师说是上签,嫂子不必太过担心,咱们多多注意就好了。”

    问题是注意什么?小鬼?什么是小鬼?休竹吐口气,感激地朝二奶奶一笑。

    那边黄大奶奶欢欢喜喜地回来,换了二奶奶过去。休竹瞧着也不知她求了什么?黄大奶奶倒自己说出来了,低声道:“我求得是希望那个狐媚子生个女儿,大师刚才解说正是如此,嫂子说我能不高兴么?”

    “那也不一定,没有生下来谁都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休竹不是成心打击黄大奶奶,关键是她心里很不安,很希望这个签压根就不存在。

    黄大奶奶倒没生气,很体谅休竹的心情,甚至还出言安慰,“大师都说无碍,只要略加注意便可,别那么忧心了,你不是还没有怀上吗?”

    休竹没说话,这支签她是给董氏求的,早知道这样让人不安心,还不如不求了呢!

    那边二奶奶解签回来,她自然是帮范炎求的,是一支不好不坏的中签。二奶奶倒没多大的反应,范炎这样的出身,即便没有科举功名在身,凭着范家和她娘家的实力要谋一个体面地官职也不是难事儿。

    从厢房出来,便有小道姑过来请大伙过去用斋饭。休竹抬头一瞧,里头正中,一行人随着道姑到了用饭的屋子。

    明夫人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三人上前行礼,明夫人闲话似的,问了问她们进了哪些地方,一时说到求签,二奶奶快言快语地道:“大嫂求了一支上签,原是好的,大师却说要注意什么,大嫂心里正不安呢。”

    明夫人便看着休竹,问道:“求的什么签?”

    休竹道:“求子。”然后,很及时地在明夫人眼里捕捉到什么。眨眼再看时,明夫人已是满心欢喜的模样,“这是好事儿,求子得上签,必定是哥儿。”

    二奶奶略带羡慕地笑道:“可不是呢,我求的是一支中签。”

    “既如此,还有什么不安?”明夫人望着休竹问道。

    休竹像,如果把大师的原话说出来,只怕明夫人心里也不好受,想想还是算了,只笑道:“不碍事的,倒是我第一次求签,所以难免有些多心。”

    明夫人见休竹不愿说,也没有多问,让她们挨着坐下,那边便有庙里的道姑进来摆饭。黄大奶奶虽不喜明夫人,倒还是一桌子安安分分地吃了,饭后吃了一会茶,明夫人提议写写再回去。

    静安师傅便笑道:“隔壁厢房已经备好。”

    就有道姑进来领着她们出来,靖安师父随着明夫人进了一间厢房,二奶奶知道黄大奶奶要缠着休竹也自觉去了另一间屋子里。

    跟着她的妈妈也随着进去,厢房里虽简陋倒也干净,二奶奶左右打量一番,边在椅子上坐下。跟着来的妈妈立刻将小道姑支退出去,走到二奶奶跟前便笑道:“方才听庙里的人说,夫人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商议礼佛一事,要在屋里供奉神像呢。”

    二奶奶闻言,不觉一怔,接着冷笑一声,慢悠悠地道:“母亲果然说的不错,我回来在她跟前立了两天的规矩,她就不敢接受了。”

    那妈妈一时没明白,二奶奶瞧着解释道:“她也只能找这样的借口了,大奶奶进门她便不要大奶奶去她跟前立规矩,没的非要我去,如此一来大奶奶那边也不好看了。”

    这样一说,那妈妈才顿时醒悟过来,“用这样的借口,也确实好,老王爷早就没了,礼佛恰好打发时间。”接着冷哼一声道,“她也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大伙将她称之为夫人,就真的当自己是夫人。”

    二奶奶瞪了那妈妈一眼,冷着脸道:“以后这话休再说了,大奶奶尚且敬重她,倘或我们做的不好,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王爷的生母早就仙逝,王爷也是她抚养长大的。”

    那妈妈虽心里不服,可瞧着二奶奶的脸色,也不敢再提。忙拿起茶壶给二奶奶茶杯里续水,以此说别的。

    这边休竹和黄大奶奶刚进了厢房坐好,碧翠和玉儿将道姑支退出去,由她们给休竹和黄大奶奶倒茶。

    不想,道姑们刚刚退出去,房门没关上,就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沙弥,说是那边有位施主给的东西要送給休竹。

    众人不免惊讶,碧翠忙走出去将小沙弥叫到一旁,紧着问道:“什么东西?是什么人叫送来的?是不是送错了?”

    小沙弥见碧翠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还语气严肃,唬得怔怔的。这边道姑忙过去安顿几句,那小沙弥才道:“我并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是师傅叫我送来的,送给靖南王妃。”

    说完,还不确定地问那道姑,“难道我找错人了?”

    人是没错,可来路不明的东西谁敢收?碧翠也不等休竹的意见,道:“小师傅找错认了。”

    道姑见她如此说,只打眼色叫小沙弥回去,那小沙弥愣愣的,满是疑惑地又问道:“今个儿可不是靖南王府的人来了么?”

    道姑瞧他呆头呆脑的,忙道:“叫你回去就回去,这里都是女眷,岂是你随便来的?”

    那小沙弥瞧着,摸摸光溜溜的脑袋,怀里揣着一个大盒子,慢悠悠地走了。

    碧翠回到屋里,黄大奶奶就一脸好奇地看着她,碧翠忙笑道:“是找错人了。”

    黄大奶奶撇撇嘴,和休竹说了一会闲话,见休竹露出乏意,也不好继续打搅,只得出来去隔壁备好的厢房稍作休息。

    等她走了,碧翠才走到休竹身边,低声道:“指名道姓是要送给奶奶,这里人多眼杂,我就说找错了人。”

    在外面接收东西,还是那边小沙弥送来的,自然是异性。休竹笑着称赞道:“你这样是对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知道咱们来了,还把东西送到这边来?”碧翠蹙着眉头琢磨。

    休竹浅笑道:“这件事只当没发生就好了,何苦去想呢?”

    碧翠闻言,释然一笑。

    然而,那送东西的人好似铁了心非要送来似的,隔了一会儿,那小沙弥竟然原路返回。休竹本不想见,可那小沙弥偏偏呆头呆脑,任凭门外的人如何说,他都是一句话,没有完成师傅交代的事儿,回去要挨打。

    这样闹下去,难免不会惊动其他人。休竹无法,只得叫碧翠去把东西收下,赶快让那小沙弥回去,如此才安静下来。

    一个约有两尺长,半尺高,一尺宽的长方形盒子,外面不甚精美,就是普通的木质材料,没有填漆也没有雕刻。休竹蹙着眉头,实在想不通到底会是谁?

    碧翠和玉儿也满脑袋的疑惑,望着桌上那只盒子,玉儿道:“该不会是谁闹着玩儿吧?”

    “这种事儿如何能闹着玩儿,就像奶奶说的,管他是谁,横竖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这盒子就放在这里罢了,咱们也别动了。”

    玉儿担忧地道:“这事儿也不是只有咱们瞧见了,这里的尼姑也瞧见了,咱们不说,难道她们就不会说么?”

    是啊,休竹咬牙,到底是谁非要来破坏她的清誉?休竹也非常想知道,可只看盒子压根就瞧不出什么,想了想便让碧翠将盒子打开,碧翠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听了休竹的话。

    而里面摆放的东西,让休竹大吃一惊——竟是文房四宝!

    “盖上吧,这东西确定是送错了的。”休竹快速恢复常态,镇定自若地吩咐道,“拿出去给这里的人,让她们以后注意些,别什么东西都乱送人,今个儿的事儿咱们就不追究了。”

    碧翠忙点头,盖上盖子就拿出去,找到一旁静候的尼姑,转述了休竹的话,又加了几句道:“想来这里与夫人熟悉,故而才来的,却不想今个儿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如此,以后我们奶奶也不敢来了。”

    那尼姑唬得接连道歉,只说这事儿定会给奶奶一个说法。休竹今个儿是第一次来,便是大手笔的香火钱,她们这些靠香火吃饭的人自然不敢得罪香客,特别是这样的大家族。之后如何处理不必提,只是不敢将此事声张出去。

    可那盒子里的东西还真让休竹彻底无语了,这到底叫什么事儿呢?简直可笑至极,于是也只笑笑罢了。

    回到王府已经是酉时初刻,下车后明夫人便嘱托休竹和二奶奶歇歇,傍晚不必过去请安。目送明夫人先行走了,二奶奶又朝休竹行礼辞别,往不同方向而去。

    明日便是范炎入场大考,靖南王傍晚回来,特地找范炎去前院书房说了半个时辰的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倒是那边的婆子说,范炎出来脸色很好,靖南王的脸色反而有些阴沉。

    二日一早,天蒙蒙亮休竹便处理完琐事,随着靖南王一道去往明夫人处。

    范炎和二奶奶也到了,明夫人忙着张罗范炎要带的东西,瞧着入场时间,大伙也不多话,只收拾好了便一道送范炎出来。休竹等人也只将他送到垂花门前,目送他随着几个小厮和两个二中年汉子远去。

    明夫人不禁双手合十,垂着头默默念了一句佛语,休竹和二奶奶并肩站着,好半晌明夫人才抬头,看着她们二人道:“一大早就起来了,先回去歇歇吧。”

    回到屋里,休竹看了看这几天的账目,却总是静不下心来,总会想起昨个儿求签的事儿。碧翠瞧她心神不宁,只当是昨个儿那莫名其妙的东西引起的,由不得照着休竹昨天说的话反过来安慰休竹几句。

    休竹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是为那个事儿。你去瞧瞧张妈妈在忙什么?如果她得闲儿,叫她进来一趟。”

    碧翠放下茶杯点点头就出去,不一会儿就把张妈妈找来了。休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今儿你手上的事儿将交给缪妈妈,我这里准备一些东西,你替我给老太太送去,顺便代我请安问好。”

    张妈妈笑盈盈应下,又问道:“奶奶可还有其他话要带给夫人的?”

    休竹想说,话到嘴边没说出来,自己便已经有些不安,倘或董氏知道了只怕更不安。这算命卜卦一事,往往是好事不灵验,坏事儿却十有八九会应验。琢磨着道:“替我请安吧,就说我说的,要母亲好好保重身体,如今气候差异大,更要多多注意些,免得我挂心。”

    张妈妈应下,碧翠将东西拿出来递给张妈妈,便叫她快去快回。

    瞧着张妈妈走了,休竹心里才略安,复又拿起账本,是年前两处宅子的租子,账房拿过来休竹过目,也是要休竹心里有个数的意思。

    中午,大伙都在明夫人屋里用饭,靖南王没有回来,范炎回来了。瞧着他神态轻松,丝毫没有紧张,明夫人面上很不喜,可瞧着范炎大口大口吃饭,又心疼他,一个劲地叫丫头给他碗里夹菜。

    饭后略略坐坐,明夫人便朝范炎道:“下去歇歇吧,今个儿是头一天,倒不必温习功课,明个儿温习一天,后天也歇歇,好准备下一场。”

    范炎点头,巴不得明夫人如此说,目光不觉就落到二奶奶身上。二奶奶低眉垂目,眼观鼻,鼻观心。

    明夫人是暗暗冷哼一声,淡淡道:“去吧。”

    范炎便站起来,拉着二奶奶行了礼就下去。休竹正要走,明夫人突然叫住她,一改刚才的不高兴,笑眯眯道:“一会儿净慈寺的人要进来,你去给门上的说一声,直接领到我这里来便可?”

    休竹有几分疑惑,明夫人便笑着说她要礼佛的事儿,总之话里的意思就是,她如今守寡,家里的事儿休竹打理了,免得旁人说三道四,也求个清净,毕竟也不是年轻人了。

    当然,明夫人说的很侧面,休竹倒觉得她话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可瞧着模样又好像早就希望能一心向佛,只是以前不能够,如今能够了。

    休竹点头应下,回到屋里,张妈妈已经在屋里候着,站在下面回道:“老太太身体硬朗,夫人胎象稳固,没有大碍。”

    休竹一颗心落下,暗暗道,以后再也不去求神拜佛卜卦算命了!

    自净慈寺的尼姑来过之后,明夫人便是一心开始礼佛,二奶奶也不必过去立规矩了,也和休竹请安的时辰一样。

    转眼,范炎大考结束,放榜的日子尚且比较远,他虽说的自信满满,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能取得好成绩,特别是明夫人。

    二月底,任休莲的儿子办满月酒,休竹琢磨着让靖南王也去,早早就说了,可偏偏那天不是靖南王沐休的日子。

    休竹很郁闷,夜里躺在床上,不许靖南王抱她,还多拿了一床被子裹住自己,耍了耍小性子。

    靖南王瞧着小妻子倔强的背影,轻笑着问道:“夫人是怪为夫上次没有陪着夫人一起去么?”

    “我哪里怪过王爷了,王爷公务繁忙,我……”不过是想让你去瞧瞧,烨哥儿多可爱啊,三姐的儿子多漂亮啊,还有桂姐儿,这么小就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很招人喜欢的。这话,休竹没有说出口,不觉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不留痕迹地把身体往中间挪了挪,小性子可以调节情绪,可也不能过。对男人,总要给他足够的脸面,相对的,他也会对你多一些维护,特别是靖南王这样的人。

    “王爷忙,这些事儿原是该我去处理的,不能陪着我去就罢了。”休竹说着朝他一笑,道,“反正你又不是没见过烨哥儿。”

    靖南王如何不明白休竹的意思,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伸出手抱住小妻子,将多余的被子踢到墙角。嘴角含笑,轻声道:“睡吧,明儿下午为夫来接夫人。”

    休竹在心里长长叹一口气,只听得耳边渐渐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又似乎听到外面的风声夹杂着雨声,萧萧索索,也不知何时才睡去。

    任家五小姐·正文 071:心思

    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早上的风有些清冷,休竹拢了拢衣裳,放下手里的茶杯,去柜子里找了一件略厚一点儿的里衫出来。见靖南王从门外归来,忙叫他去净房换上。

    靖南王倒没觉得多冷,只要瞧见小妻子在身边,心就是暖的。

    被靖南王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休竹道:“瞧着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王爷还是穿上吧。”

    靖南王站着没动,休竹幽幽地叹口气,率先往净房去了,靖南王低头一笑,紧着跟过来。

    两人从净房出来,恰好碧翠领着丫头婆子进来摆饭,也不知是不是休竹看花了眼,她怎么总觉得大伙的笑很是诡异?她服侍靖南王穿衣,就有那么好笑么?靖南王还给她端茶递水呢!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靖南王出门,碧翠凑过来贼兮兮地道:“王爷从来不要别人服侍他更衣。”

    画外音就是,靖南王对休竹很有感情,不同于别人新婚一年后,便相敬如宾,而他们好像是越相处感觉越和谐。

    休竹倒是知道的,每天自己醒来的时候,靖南王基本都已经穿戴整齐,然后很自觉地回避。其实,那是因为靖南王好男色,从来不亲近女色,休竹觉得这个理由一定要充分地利用起来。佯装嗔怪地瞪了碧翠一眼,“就你什么都明白。”

    碧翠低头一笑,休竹的嘴角也不觉荡起笑,心情愉悦地去东暖阁处理日常琐事。因是月底,要结算丫头婆子,里里外外众人的月钱,故而就把张妈妈和玉儿留下了,让缪妈妈陪着一起出门子。

    其他琐事不必细叙,瞧着比平常早些时辰,便往明夫人那边去了,这么早去当然是有事儿的。那就是二奶奶的月钱问题,范炎和范鸿每月的月钱是二十两银子,出门备车是府上另算的,不必要的东西他们倘或要置办,就是用自个儿的月钱。只目前,范鸿的月钱是拿到了明夫人那里,他年纪尚小,平常都在屋子里读书,实在没地方使用银子。

    如今范炎成家立业,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休竹也不甚清楚。西府和东府都没有王府这样的例子,也不好借鉴,还有就是,以前的账本早就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去了。

    而聪明的明夫人也没打算用这样的小事儿为难休竹,瞧着休竹早了些时候,也不觉诧异,寒暄几句,就主动说到月钱一事上,说是按范家原来的旧例,算二十两银子。

    这样的算法其实也不算过分,靖南王在工作,在往家里赚钱,范炎那边是没有一分钱的进账。关键是王府总账那边,靖南王生母的嫁妆有一定的比例。靖南王和休竹多算的,也是用的史王妃留下的,并非老王爷留下的资产。

    休竹怀疑,如果按照旧例,自己也该是二十两银子。当初明夫人给了四十两,只怕是做给靖南王看的,证明她并没有将史王妃的嫁妆收入也贪了去。明夫人很不简单,休竹一直都知道,不过能这样相安无事,休竹也乐的安宁。

    月钱一事解决,明夫人就询问起任休莲孩子满月的事儿,休竹笑道:“就是今儿。”

    明夫人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嘱托道:“虽不是冬天,这样的季节上下雨也冷,多注意些。”

    休竹笑着点头,明夫人忙叫身边的妈妈去准备满月礼,笑说道:“你带去吧,见了亲家老太太替我请安问好。”

    休竹替任休莲谢过明夫人,点头应下。恰好,二奶奶过来请安,见休竹已经到了,神色略略有些惊讶,似乎还有点儿不安。

    朝明夫人行了礼,见明夫人笑容温和,与往常没有两样,才略略安心。又朝休竹见礼,三人坐着说了一会儿闲话,二奶奶听说休竹三姐满月,今个儿要出门子,就忙叫跟来的丫头回去取贺礼来。

    休竹犹豫着不想收,二奶奶笑道:“既然是嫂子的三姐,也是弟妹的三姐,想跟着嫂子一起去瞧瞧,只怕唐突了。”

    休竹大大方方收下,代表任休莲谢过二奶奶,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起身告退。

    因下雨,徐家宅子倒没有来多少客人,许多亲戚都是找了借口只派人将贺礼送来就罢了。不过,任家姐妹除了任休月因桂姐儿这两天身上不大好,所以没来,其他姐妹都来了,董氏也一样来了。徐夫人格外欢喜,忙里忙外瞧着精神比上次来的时候还好了许多。

    任休莲搬回正屋,在徐夫人的叮嘱下不得不继续在床上坐着,很感激地朝休竹等道:“谢谢你们都来了。”

    很多亲戚都没来,如果任家姐妹也不来,这个满月酒就显得太冷清。这是其次,关键是任家姐妹能来,也是肯给任休莲撑场面。

    任休兰宠溺地看着烨哥儿笑道:“烨哥儿吵着要来看表弟,我也想出来走动走动。”

    任休莲摸了摸烨哥儿的脑袋,和烨哥儿说了两句话。转而看着休竹问道:“现在还没动静么?”

    这问的就是休竹的肚皮了,休竹微微红了脸,垂着眼帘轻轻摇摇头。任休兰和任休莲同时露出担忧来,转而又忙安慰道:“不用着急,就和我一样,该有的时候就会有了。”

    休竹轻轻点头,任休桃也扯了扯休竹的衣袖,看着休竹给休竹打气。休竹心头暖暖的,看了看姐姐妹妹们笑道:“这种事儿我知道的,不能急,太着急反而不易得。我真的没事儿,再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这话也只有任休莲和任休兰才听得明白,王府二奶奶进门了,如果休竹这个时候有了身孕,明夫人必然会因此冠冕堂皇地让二奶奶帮着休竹打理。如今休竹理家时间不长,根基还不算稳定。二奶奶有明夫人协助,休竹这些日子的努力,只怕要付诸东流。

    那边任休菊不觉低头冷笑一声,上次偶然听到董氏和老太太说话,说休竹压根就没有和靖南王圆房。任休菊虽年纪小,以前在家里,村里的妇人经常聚在一起说这些话,她早就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虽然当时听着脸红心跳暗恼她们说话没个顾忌。

    这个话题因任休莲和任休兰的沉默显得有些沉重,休竹提到徐宜谦大考的事儿,任休莲轻松地笑了笑道:“不管如何,反正我是相信他的,今年若是不成,再努力吧。毕竟还年轻,实在不能够,看他的意思另做打算。”

    徐宜谦性子稳重,这些事任休莲和徐夫人故而会操心,可现在有了儿子,徐宜谦本人也不会让她们太过操心。

    恰好这个时候,许久不见的林夫人来了。不但休竹惊讶,董氏也惊愕地站起身,忙迎出去。只见徐夫人了林夫人并肩走进来,林夫人起色瞧着不错,只看着身形消瘦了些。

    众人忙起身见礼,徐夫人、董氏、林夫人三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林夫人便走过来看任休莲的孩子。拿出一只赤金长命金锁,微笑朝任休莲道:“上次洗三原是准备来瞧瞧,只家里事儿多,脱不开身,今个儿有空料定你们姐妹都回来,我也来凑凑热闹。”

    任休莲早就激动的不知说什么了,很显然林夫人是站在娘家的角度来的,忙叫丫头搬了椅子来,请林夫人入座,又下床亲自给林夫人倒了茶送去,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里屋子窄,也乱腾腾的……”

    话没说完,林夫人轻轻打断笑道:“这样才热闹呢,不像我……”

    唐怡珍和林辉闹着,宅子虽大,却没一个真正清净的地方。林夫人黯然失色,只一瞬又恢复常态,拉着任休莲的手说了几句话,又逗了逗烨哥儿,便让休竹到她身边去。握着休竹的手,左右上下细细打量一遍,这个义女是不一样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息,通身的气派,乃至容貌身形。

    虽不十分出众,却有股子让人心里突然温暖的感觉,让人想要亲近,而不是那唐怡珍一副任何人都欠她的模样。

    林夫人眼里多了几分心疼,就像心疼自己的女儿一般,那王府也不是安宁的地方,可每次瞧见休竹,从来没有在她眼里看到过真正的愁绪。说到底,也是林家亏欠了休竹,不仅被那个没有眼光的儿子毁了闺誉,还……

    可是,休竹她并没有因此而怀恨在心,殊不知,正是因为如此,林夫人心里愈发觉得愧疚。嗓音底浅,充满担忧,“如今你那里一切还好吧?”

    休竹笑着用力点了点头,笑道:“义母不必担心,我过的很好。”

    董氏满脸宠溺安详地看着休竹,林夫人也不禁想起靖南王来,虽只见了几次,不过印象挺好的。就是,外面人说靖南王好男色不亲近女色,而休竹这么久也没动静,由不得不叫她担心的。蹙着眉头看了看休竹平坦的小腹,休竹很郁闷,现在所有人都注意她的肚皮去了。

    于是,休竹只好将林夫人的目光引到董氏肚皮上去,三人说了一些生孩子的话题,一时陷入沉默。恰好徐宜谦进来拜见长辈,瞧着他谦虚有礼,眉眼里露出的几分喜色,林夫人突然悄悄儿朝董氏和休竹道:“也是听我家老爷说的,到底真不真倒不知,想来也不是空|岤来风,说任家三女婿这次文章做得不错……”

    林老爷在京城为官多年,同僚之间关系定然不错,而林夫人又不是那挨打诳语的人。她这样说,必然是确有其事,何况过年时,任老爷也考过徐宜谦,也说徐宜谦才学不错。

    休竹和董氏面露喜色,待徐宜谦走后,林夫人又朝董氏道:“徐家也是书香大家族,老太太到底是有眼光的,三姑奶奶也是有福气的。”

    这话无疑不是表明徐宜谦靠的相当不错,难道会是状元?休竹转而一想,大考前三甲要经过殿试,但只要名列前三名,哪怕是进入前三甲,仕途之路也必然顺畅。任老爷当年就是二甲进士出身,林辉是三甲同进士,只因他大考那年,是前三甲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故而轰动一时,成为京城富家子弟的表率,加之他模样生的一等风流俊美,成为京城中诸多待字闺中女孩儿的理想夫婿。不过,后来被同样才貌双全的唐怡珍拿下了。

    董氏心里自然欢喜,笑道:“如今还没确切的消息,还是要放榜之后才知道到底如何。”

    林夫人微微一笑,想到自己的儿子林辉,当然也是她的骄傲,如今却……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休竹瞧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想了想还是算了。林夫人今个儿来了,就说明她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或者说她已经看开了许多。

    董氏琢磨着侧面地问了问林夫人林辉的打算,在翰林院三年学习考核结束,成绩优异的留在翰林院,也可在京城六部或其他地方某个官职,或者外放。以林家的实力,要在京城给林辉谋一职也不算难事儿。

    可林夫人却道:“准备外任。”

    董氏和休竹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林夫人只有林辉这么一个儿子,真舍得他外放?

    林夫人坦坦荡荡地道:“我家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的,外放反而更好,虽说苦了些,到底更磨练人。”

    林夫人如此说的意思是,林辉外放,是不打算让唐怡珍跟着去的。唐怡珍要和离,唐家不肯,又在家里闹不许林辉有别的女人。林辉外放,身边定然缺不了女人,到时候生了儿子,唐怡珍也不能如何了。即便唐家不肯,唐怡珍又不能生养,不和离就把孩子养到身边当时自己生的也一样。

    虽说嫡子和庶子有差别,可如今唐家和林家也只有这么办了,总不能让林家断子绝孙吧。唐怡珍也不能老来无依靠。

    难怪林夫人瞧着轻松了不少,原来是已经这样打算了。只怕,外放的日子都定下了。董氏一问,果然听到林夫人道:“下个月中旬动身,前往潮州。”

    这么远?比沧州还远!

    林夫人浅笑道:“我也合该清净清净了,这样下去我还能坚持多久?”

    董氏叹口气,话说到此,恰好开午饭。林夫人整理了情绪,大伙便在徐夫人的带领下饭厅去了。

    吃了午饭,林夫人略坐一会儿便告辞,休竹和董氏知道,她是回去张罗林辉外放的事儿。徐夫人挽留几句,将她送到门口。

    任休莲瞧着忙招手要休竹过去,八卦地问林夫人都说了什么?休竹轻描淡写地道:“林家大哥要外放。”

    只一句话,任休莲就彻底明白了,嗤笑一声道:“总算是尝到苦果了!”

    任休兰笑着摇摇头,恰好任休莲的儿子醒了,任休莲忙抱起来,一边叫着元哥儿,一边轻轻哄着。

    任休桃扑哧一声笑出来,“三姐怎么改了这样的名字?”

    任休莲笑眯眯道:“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就叫元哥儿了。”当然还有另一个意思,希望元哥儿的父亲能高中状元郎。

    休竹和任休兰心里明白,只是不点破罢了。不过学识不错的徐宜谦能容忍这个名字,对任休莲也是诸多维护,他们两口子的感情不错。

    落了一天的雨,终于在午饭后停了,外面的风愈发刮得冷,屋子里却热闹非凡。至申时三刻,靖南王和冯清一起来了,烨哥儿听见,便要去门外接父亲,任休兰笑得无奈而温柔。

    徐夫人忙张罗晚饭,让众人吃了晚饭再回去,董氏推辞道:“已经打搅了半日,你们也该歇歇了。”

    徐夫人忙道:“吃了再走也不迟。”

    董氏说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徐夫人也不好多加挽留,依依不舍将大伙送出来,又握住董氏的手,要董氏常来逛逛。一路走,一路说说笑笑。

    任休菊默默无闻跟在众人后面,只抬头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转角后终于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背影。和二姐夫、三姐夫站在一起,其他两个人明显挨了半截。举手投足总有一股子吸力,老太太说的那个书生哪里比得上他,连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不时正妻又如何,一辈子跟着那个书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出头。何况,不是还有一种母凭子贵的说法么?就拿任家来说,倘或当初的王姨娘生了儿子,四姐任休月是儿子而不是女儿,老太太会喜欢董氏么?董氏虽为正妻,只怕还不如姨娘的身份。

    靖南王没有问题,而是看不上模样平淡的任休竹,任休竹生不出孩子,只有被靖南王休离的下场。到了那个时候,老太太还会喜欢任休竹么?

    任家,老太太、董氏、任老爷、任休桃,好像所有人都对自己很好,可是她们是真心的么?自己和她们终究不是一家人,她们会一心一意为自己打算么?答案是否定的,既然如此,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任休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落在休竹悲伤的目光是幸灾乐祸和冰冷的决绝,让任休桃不觉浑身一颤,慢慢地拉开距离,靠近董氏那边去了。

    任休菊怎么会这样看着五姐?任休桃想不明白,只是突然间不想再和任休菊站在一起了。

    可是第二天,听到一个消息后,任休桃好像有些明白了。那个消息是,老太太给任休菊瞧上的那个书生突然找到任老爷,磕头请罪,说是家里人突然带了消息来,说是家里长辈已经寻了一门亲事,聘礼都下了,叫他回去成亲。

    任休桃听到消息后,立刻就赶到老太太那边去,董氏和任休菊都在,也不知说了什么话,任休菊眼睛哭得有些红肿董氏正轻声安慰。

    老太太清冷地道:“有什么好伤心的?咱们任家的女孩儿也不是只有他家才能嫁!”

    任休菊愈发哭得伤心,老太太不觉想起当初的休竹,林家不但毁亲,还坏了休竹的名誉,也没见休竹伤心地哭过,还能理智地顾全大局想到对策。终究,老天爷也算待休竹不薄,也是靖南王一双慧眼识珠。

    任休桃看着任休菊,她不像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很伤心,可任休桃依旧忍不住要怀疑。

    董氏又劝了一些话,见任休菊情绪稳定了,才让跟着的妈妈扶她回去休息。见任休桃还在这里,也叫她回去了,老太太要被任休菊闹乏了。

    任休桃却不想走,看了看身边的丫头婆子,董氏不明所以,老太太却让徐妈妈将丫头婆子支退出去,关上房门,任休桃这才把昨个儿任休菊看休竹的那种眼神形容出来,“……也许是我看错了。”

    任休菊方才哭得很伤心,楚楚可怜的只教人心疼。

    老太太冷着声音道:“只怕她也真有这个心思。”

    不但有心思还有手段,让那个书生来退亲!董氏到底不愿这样认定任休菊,斟酌着道:“只怕是巧合而已,休菊这孩子生的腼腆。再说了,这门亲事那吴公子也满心欢喜……”

    与任家结亲,与他们这些出身一般的书生来说,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即便不是任老爷的亲女儿,可毕竟和任家沾了亲戚情分,任老爷必然也会看顾几分。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管它是不是巧合,赶紧再给她寻一门亲事要紧。难道你希望五丫头忙着周旋范家那些人的同时,还要操心屋子里的事儿?何况她现在还没动静,只怕她那婆婆也紧紧盯着她的肚子,咱们不能帮上别的忙,也不能给她添乱!”

    董氏红了脸,垂下头答应。老太太瞧着又道:“算了,这事儿我找老爷说去,你如今也该好好保重自己,别让我的孙子吃苦头。”

    老太太声音冷淡,董氏却明白她是嘴硬心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忙笑着点头道:“儿媳省的。”

    老太太露出乏意,董氏和任休桃起身告退,一起出来。到了院子里,任休桃拉着董氏的手,低声而担忧地道:“往后,咱们别经常去五姐哪里了。”

    董氏一怔,低头看着任休桃,只见她满脸的居丧,自顾自地道:“虽然我也很想念五姐,可是我不想给她添乱。”

    董氏宠溺地摸了摸任休桃的脑袋,吐口气牵起任休桃的手慢慢走出来。

    春光明媚,万里无云,花香草香混合着泥土清香,不远处的花丛里,几只彩蝶翩翩起舞……

    任家五小姐·正文 072:暗斗

    大考终于放榜,任老爷收留的几个人当中,有两个都中了举人,属那姓吴的书生成绩最好,总榜第一百二十九名,只一名只差便名列三甲。徐宜谦更是大展身手,考了总榜第三名,不久便要参加殿试,于徐家、任家都是一大喜之事。无论殿试结果如何,徐宜谦都是一甲出身,可直接授予官职。

    范炎的成绩很不理想,这也在意料之中,这两日基本都躲起来了,不敢前来见明夫人。众人也不在明夫人跟前提大考一事,倒是明夫人当着休竹的面儿,很是羡慕地说起徐宜谦,“……任家的女孩儿到底都是有福气的。”

    休竹微微一笑,二奶奶垂着头不说话,明夫人叹口气,淡淡看了她一眼,便露出乏意。休竹和二奶奶起身告退。二奶奶回到屋里就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丫头呈上茶水,忙开解道:“夫人并未说什么,奶奶何苦自个儿气了自个儿呢?”

    二奶奶冷哼了一声道:“面上没说,谁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之前便是句句警告我,如果咱们爷这次考得不好,都是我的责任,我才嫁过来多久?”

    那丫头说不出话来,只见范炎垂着头进来,二奶奶怒目瞪过去,丫头瞧着忙退出去。

    范炎黏上来,嬉皮笑脸地一把抱住二奶奶,嘴里没顾忌地乱叫,手也不安分地乱摸。二奶奶气得拳打脚踢,嘴里冷冷地嚷嚷道:“你就不能有些出息?”

    语气里多有嫌弃,范炎停下来,一言不发就转身出去,二奶奶忙叫住他,“你干嘛去?”

    范炎头也不回,只道:“让自己有出息去。”

    二奶奶气得跺脚,只说范炎如果出了这个门,这辈子就别进来,范炎一听,又嬉皮笑脸地返回来。二奶奶只得一叹,任由他抱着去了。

    四月初,徐宜谦参加殿试,圣上亲授第二名进士出身,也就是榜眼。徐家、任家皆大欢喜,再有任老爷帮着打点,徐宜谦又有靖南王这个妹夫,顺理成章安排在了户部供职。也就是说,徐家此后不出意外就要在京城落地生根了。

    四月里董氏生辰休竹回了任家一趟,再有四月中旬冯老爷次子冯渊大婚,转眼便是五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院子里的芍药花争相怒放,大朵大朵如同渲染。

    因西府侯爷和二奶奶娘家人周旋打点,终于给范炎谋了一个虚职,二奶奶原是满心欢喜,却不想范炎竟找着要当值的借口,每日里在外面鬼混。二奶奶说多了他又不爱听,身边的婆子又劝着,怕她和范炎闹得不愉快。要说给明夫人听,只怕明夫人也要多心。

    二奶奶歪坐在椅子上,身后两名丫头打扇,到底是心情浮躁,将手里刚端来的冰镇酸梅汤递给身边的丫头,让重新去换一碗来。

    如此折腾几次,那丫头心里就犯嘀咕,恰好陪嫁来的嬷嬷远远儿走来,丫头忙迎上去见礼,笑着道:“到底您年纪大,吃的盐也比我们吃的米多,您去瞧瞧奶奶,今儿不知怎么了,人懒洋洋的,吃了午饭就一直坐着,不起来走动走动,只怕要搁在心里了。”

    那嬷嬷听见奉承话,脸上顿时多了笑容来,随着丫头一起进来,站在下面给二奶奶行了福礼。二奶奶不等她起身便道:“您老终于回来了,外头的生意如何?”

    那嬷嬷笑盈盈道:“生意倒还好,只是……”

    “有什么就快说,这里没有外人。”

    那嬷嬷只看了看两边的丫头,二奶奶瞧着便将丫头支退出去,让那嬷嬷走到跟前,笑道:“现在总该可以说了,只是什么?”

    那嬷嬷琢磨半响,忽地一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瞧着隔壁铺子的生意不错,今儿去的时候,恰好瞧见熟面孔,好像是夫人跟前的人,取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回来。那铺子经营布匹,可那东西却不像是料子。”

    二奶奶轻笑道:“那你说会是什么东西?”

    “我瞧着像银子,好像还有账本呢。”说着又忙笑道,“我瞧得也不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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