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五小姐第29部分阅读
任家五小姐 作者:rouwenwu
真切,不过铺子里的掌柜对那妈妈很是恭敬,不像是对客人。”
二奶奶似是明白了嬷嬷的话,猜测道:“你是说那铺子可能是夫人的?”
嬷嬷轻轻点了点头,二奶奶嗤笑道,“夫人哪来的铺子?她不是……”不是小妾出身么?二奶奶没将这话说出来,只是满脸的不信。
“我也是这样觉得,所以也诧异。”
二奶奶听了,心中不觉一动,低头琢磨半日,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是后来她自己买的铺子?可是一个铺子要买下来需要的钱不是小数目。莫非,夫人她是有嫁妆的?”
那嬷嬷眼里露出鄙夷,一个小妾哪来的嫁妆?若是有钱办嫁妆又岂会让她为妾?明夫人年轻时是什么模样,她们不知道,可如今瞧着却是风韵犹存,模样又不差,嫁给小户人家,只怕多的是人上门提亲。
而这里,嬷嬷又听说了雪娘这个年轻守寡的寡妇,虽是明夫人的侄女儿,可见明夫人娘家无人,所以雪娘只能投靠明夫人这里来。由此可见,明夫人的出身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只怕之前也不过是王府的婢女罢了,只因模样生得好,得了老王爷的心,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二奶奶也不觉琢磨起来,老王爷离世,王府一切都是明夫人在打理,这么大一个家业,只御赐良田只怕也够开支了,毕竟王府的人不算多。倘或还有其他产业……
想到这里,二奶奶笑着反问那嬷嬷道:“就算是夫人的又如何?这后院中的女人,谁手上没有嫁妆?她这样也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那嬷嬷笑道:“也是奶奶心善,事事为她人考虑周全,可是奶奶如何就没有细细想过,当初侯爷和夫人为何要同意这门亲事?”
二奶奶是嫡出小姐,纵然明夫人是老王爷继室,那范炎也不过是次子罢了,还是个没有什么本事的。世袭罔替的头衔已经被靖南王袭了,伺候也是靖南王的儿子世袭。二奶奶倒真没仔细想这个问题,当初范炎去永平侯府的时候,她是躲在角落地看了一眼的,觉得模样各方面还不错。
关键是明夫人身份摆在哪里,她嫁过来必定不用吃太多小媳妇的苦。靖南王娶的休竹又是个没脾气,不像娘家里两位嫂子,明面上好的不得了,背地里却恨得你死我活。这一两个月也确实证明自己的看法不错,明夫人礼佛去了,大嫂理家,也没怎么为难自己。
日子虽无聊了些,到底还算舒畅。
那嬷嬷见二奶奶神态轻松,不觉一叹,觉得该好好点醒一下二奶奶,斟酌着道:“据说去年王府出了一件大事,大管家夹带私逃,总管犯事入狱,因为此事,王爷因督查管教下人不严被罚了半年了俸禄。按理,一个大管家和总管就算天天儿往家里运银子,可不可能将王府所有库存运走了还没有被人发现吧?”
这话也算说的明白,大管家和总管压根就没贪图多少,而是被明夫人私吞了。二奶奶脸色微变,低声呵斥道:“你可别胡说,这样的事儿没有真凭实据的,被别人听到了也不见得好。”
“倘或奶奶不信,随便找个人来问问就是了。我还听说,这院子年前修葺了一番,还是夫人拿出来的银子,大婚之日夫人又拿了一部分银子出来办。这事儿,府里许多人都知道。”嬷嬷说的虽不十分肯定,却也不像胡编乱造的。
二奶奶蹙蹙眉头,望着桌上的茶壶出了半天神。那嬷嬷静静站在旁边,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有几分急。
隔了好半响,二奶奶突然笑道:“反正咱们也无事,不如去夫人那边瞧瞧。”
那嬷嬷不觉蹙蹙眉头,不是该去大奶奶那边瞧瞧么?疑问还没问出来,二奶奶便叫外面的丫头进来,换了一身薄一点儿的衣裳,便散步似的往明夫人那边去,却得知明夫人去瞧范鸿去了。
二奶奶在心里冷哼一声,就略加快了步子出来,也去了范鸿的院子。
正巧今儿范鸿的先生休息,彼时明夫人在范鸿正屋里坐着,手里捧着凉茶,看着书桌前认真临帖的范鸿。
屋里屋外都安安静静的,门上的丫头瞧见二奶奶,正要行福礼打招呼,二奶奶忙扬手示意不必,放轻了步子,轻轻地走进来。不觉就打量起屋子里的摆设,格局大抵相同,只是暗格里多放着书本,虽然素净,也有那么两三件只一眼就知道是珍贵物品的摆件,黑色大理石铺地和琥珀色窗帘子有种低调的华丽。整体感觉还不错,宽敞大方,还有点儿冷清和肃穆,也许是因为范鸿这个人瞧着有些少年老成的严肃,而产生的连锁感觉。
范鸿瞧见二奶奶,忙出书桌后走出来,垂着头规规矩矩地作揖,明夫人好像现在才发现二奶奶来了,眼里不觉露出几分惊愕,又随即掩饰起来,笑眯眯问道:“怎么来了?”
二奶奶笑道:“瞧着没事便想去找夫人说一会儿话,夫人来了这里,我就想来瞧瞧三爷。”说着往书桌那边看了一眼,明知故问道,“三爷是在习字么?我可打搅了?”
范鸿低着头道:“不曾。”
二奶奶又笑道:“现在天儿越来越热,三爷年纪小,合该多多注意。”
明夫人瞧着,好似非常喜欢二奶奶关心范鸿,眸光温情脉脉,听她寒暄几句,便叫丫头搬了椅子放在身边,让二奶奶坐下。便亲切地握住她的手,笑道:“下午的太阳虽不毒辣,地气却热,小心可别中暑了。”
二奶奶撒娇道:“儿媳也不曾那般娇贵过,只想着夫人下午也没事儿,就过来陪夫人说说话解解闷。”
明夫人脸上的笑容愈发多了,略坐了坐,明夫人嘱托范鸿多多休息,虽说身体已经彻底痊愈,也不能太过劳累。从吃穿到低下丫头婆子,事无巨细都一一叮嘱一遍。二奶奶在一旁瞧着,心里多不是滋味。
明夫人每次见到范炎从来就没有好脸色,果然是更心疼小儿子!
叮嘱完了,明夫人携着二奶奶的手出来,又叮嘱二奶奶道:“虽下午的日子没有正午那般毒辣,也不能仗着年轻就不懂得保养,我还指望着你快些给我生个孙子抱抱呢!”
这原是关心之语,可入了二奶奶的耳朵却多不是滋味,莫非自己就是给她生孙子抱的?虽是这样想,面上却带着笑,轻轻点头道:“儿媳省的,只今个儿瞧着不是那般热,所以才出来走动走动。”
一路说着到了明夫人屋里,二奶奶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放在柜子上的包袱,果真如嬷嬷说的,瞧着沉甸甸的。这铺子的账基本都是年底结算,有些是半年结算一次,一个铺子的收益,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不过是添一些胭脂首饰罢了。
“天儿也不早了,回去吧。”
二奶奶出神之际,耳边传来明夫人温柔体贴的话语。便站起身告退,明夫人目送二奶奶离去,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夕阳从窗棂子外照进来,一道光恰好打在柜子上的玄色包袱上。缎面的料子在光影里折射出光粒,好似许多细小的发光宝石。
明夫人收回目光,冷冷哼一声朝身边的妈妈道:“去问问,最近有没有人要买铺子,把挨着她的铺子盘了。”
那妈妈愣了愣不解地道:“那铺子生意不错,为何要盘出去?”
“我原瞧着她有些脑子,可却没料到她的脑子也不过如此。今个儿惠妈妈不是说了么,她身边的妈妈今个儿也去了,指不定是那妈妈回来给她说了什么,所以她才巴巴地跑来。”
那妈妈好似有些明白了,可又不确定,明夫人瞧着,也不打算解释,只道:“如今咱们只当不知道,让掌柜的放出消息,如果她有眼光要买下那铺子,价格……价格就放低一些吧。”
说完最后一句,明夫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二奶奶心里是如何想的,她基本也猜到了。原放出王府亏空的消息是想让她明白,分家也分不了什么,故而能安安分分地在王府住下去。可她大概认为王府亏空的钱财都到了自己手里。
刚才在范鸿哪里,故意那般细细关怀一般,她眼里便有不满意。她是想弄明白自己有多少产业吧?不是为了分家,而是想知道自己死后,她能得多少东西,又怕自己不公道,多给了范鸿而少给了她和范炎。
她实在是太清闲了,清闲的不知道能做什么,故而才胡思乱想!既然没事可做,就给她找些事儿做!
明夫人嘴角上扬,嗤笑一声,悄悄儿朝身边心腹妈妈说了几句话。那妈妈一边听,一边点头,待明夫人说完,眼里才有几分迷茫。这样做不太好吧,二奶奶才进门多久呢?
明夫人只叫她去办,多得也不想解释。
明夫人倒也真猜着了二奶奶的心思,不但明夫人瞧出来了,二奶奶身边的嬷嬷也瞧出来,对此有不同的意见。
只那嬷嬷尚未开口,二奶奶就说道:“大奶奶主持王府中馈理所当然,倘或她没有那么能耐也就罢了,可偏偏又让人挑不出错儿来。夫人对此都没有办法,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们爷是什么货色大伙心里都清楚,如今在这里住的好,吃的好,何苦挑哪个嫌儿惹大奶奶不愉快?只是……”
二奶奶想到初进门那两天明夫人的脸子,心里就憋得慌。只婚姻大事向来父母做主,范炎虽不务正业,好歹对自己还算不错,明夫人对范鸿的喜欢明显多过对自己丈夫的喜欢。如今自己和范炎是套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总该为两人的以后打算。
这一番话,那嬷嬷细细一琢磨,也觉得有理。王府亏空,这是之前压根就没有想到的,可现在知道王府亏空掉得的财产,都进了明夫人的荷包,倒也是好事儿。“那么以后,奶奶该多去夫人跟前走动走动了。”
二奶奶赞同地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她真没私心,能做到公平公正,也就不会藏着掖着了。”
正说着,只见范炎灰头土脸地从外面回来,两人忙打住话题迎上去。
时间虽说过的很快,可在休竹眼里,依旧过的很缓慢,五月结束,终于到了六月。院子里开着红艳艳的海棠花,休竹呷一口冰镇红茶,惬意地闭上眼,闻着花香,听着风声和家雀吟唱。
难得安静的午后,头顶烈日,黄大奶奶突然造访。怀里揣着一个木盒子,脸颊红扑扑的,怎么瞧都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惹得冬灵只捂着嘴巴笑。
休竹起身让座,黄大奶奶刻意地把盒子往身后藏了藏,惹得大伙更好奇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瞧着那盒子,休竹无缘无故就想到净慈寺发生的事儿。
黄大奶奶足足吃了两盏茶,好像才解了渴,一开口倒不是说盒子,而是用极度幸灾乐祸的语气朝休竹道:“嫂子可听说了一件新鲜事儿没?”
难道是赫连奶奶那边的小妾生了孩子了?休竹压根没听说啊,而且觉得实在没有可能,因为赫连奶奶才诊断出来有了身孕,即便小妾要生子,也要等赫连奶奶生下孩子再说。至于黄大奶奶屋子那个有了身孕的小妾,据说生了一场病,孩子没保住,早产出来倒真是个女婴。却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儿,如果不是在娘胎里就死了,那个孩子还能养活。
众人也都猜不出来,黄大奶奶神态就有些得意,也不打算继续卖关子,直接用那幸灾乐祸地语气道:“范炎前儿替我公公办成了一件事儿,我公公送了个丫头给他。”
侯爷送女人给范炎,如此为老不尊的事儿他也做得出来?二奶奶才进门多久啊?休竹显然不信,黄大奶奶笑道:“今儿晚上应该就要过来了,那个丫头虽是新买的,模样却不差,年纪也才十三四岁,那身段绝对比这边二奶奶强多了!”
休竹嗔怪地瞪了黄大奶奶一眼,就为这事儿,她顶着烈日巴巴地过来说?
黄大奶奶瞧着休竹的模样,冷笑着问道:“难道嫂子不高兴么?那二奶奶瞧着就不讨喜,总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三爷屋里虽然以前有丫头,模样到底略差了些。她来了,三爷喜欢她就以为只有她才好看,殊不知这世上比她好看的多的去了!”
明夫人给范炎安排的通房丫头确实不咋地,可见明夫人还是花了一番心思,怕范炎沉迷女色误了其他。如今范炎又谋了一个虚职,两个月倒还安分没有出事,虽不知道到底给侯爷办成了什么事儿,可见他还是长进了不少,果然成家了就不一样了。
休竹不接话,管他谁给范炎屋里送人,和自己又没有关系,干嘛要浪费自己的表情?休竹比较感兴趣的还是黄大奶奶藏在身后的那个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她上次说的那啥。
黄大奶奶叹口气,也不顾及什么,冷笑道:“嫂子还真是放心,就不怕我公公改明儿也往嫂子这里送?”
就算送也因该送小子吧?休竹淡淡一笑,这才是黄大奶奶说话的风格。瞧见休竹漫不经心的模样,黄大奶奶不觉冷哼一声,休竹屋子里倒是干净,可王爷不喜欢女色,她若不努力生不出孩子,就不见得以后的日子好过了。
这样一想,黄大奶奶觉得是该好好提点提点她了,虽然是嫂子,到底比自己年纪小,诸多事儿也不甚明白。其实,黄大奶奶和休竹接触后,早就忘记了当初要接近休竹是为了什么,说话虽不动听,心却不见得坏。这样的人,总比那些面热心冷、口蜜腹剑的好太多。
这话话题终于结束,黄大奶奶幸灾乐祸完了,休竹以为她马上要说到盒子的事儿,却不料她语风一转,又说起赫连奶奶。
“……她都怀上了,嫂子怎么还没动静?”
休竹撇撇嘴没答言,深深叹口气,话题好似又围绕着生孩子。可这叫休竹一个人怎么生?
黄大奶奶瞧着,眼里竟露出几分同情,居然还出言安慰起休竹,“别担心,横竖还有好几年,慢慢来就是了。”
妻子七年无所出,丈夫便可顺理成章地休离妻子另娶。但黄大奶奶是第一次安慰休竹,莫怪休竹惊愕,就是屋子里的丫头们也惊讶地看着黄大奶奶。黄大奶奶被看得莫名其妙,瞪了众人一眼,冷着声音道:“有什么好惊讶的?”
碧翠忙摆手赔笑,“没,我们没惊讶。”
黄大奶奶语气不善地道:“既然没有惊讶,哪里凉快到哪里去,我有话要单独给嫂子说。”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瞄了瞄黄大奶奶的身后,黄大奶奶突然臊红了脸,只催促着闲杂人等都快些退出去。休竹也是满心的好奇,只打眼色,瞧着她们不甘不愿的背影。
待人影子都没有,休竹就雀跃地盯着黄大奶奶。黄大奶奶慢条斯理地将身后的盒子拿出来,左右看看,又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定附近没人了,才凑到休竹耳边,压低声音道:“这里面的东西你可一定要藏好了,千万别被其他人瞧见,也不能弄丢了,我还有用呢!”
这屋里除了妈妈们和休竹本人是成亲了的,其他丫头都没有成亲,休竹自然不敢让她们看见这些东西。关键是,休竹没那个脸皮让让她们看。一个劲儿地点了点,就盯着盒子要黄大奶奶打开瞧瞧。
黄大奶奶好似对休竹很不放心,琢磨着又道:“这是我出嫁时我亲娘给的,所以……”
是嫁妆,不能弄丢了,以后要传给自己儿女的。呃,休竹知道,一定是婚前那啥教育课本,自己的是立体版的,不知道黄大奶奶的是不是?
只见黄大奶奶终于打开了盒子,休竹只觉眼前一亮,确实是立体版的,一共有四个也就是四个姿势,材质不是石头,是玉石!小小巧巧,栩栩如生,很不错的雕刻手艺,小到胸脯上的樱桃。因为休竹惊讶材质去了,竟忘了脸红。
黄大奶奶却脸红的好似打了几层胭脂,忙忙地盖上盖子,将盒子塞进休竹怀里,快速地说道:“除了第一个,后面三个你好好学学吧。”
学什么?休竹有些茫然,黄大奶奶想解释,可她自己又说不出口,只道:“没人的时候,你拿出来瞧瞧就是了,过几天我就过来取。”到底放在休竹这里她不放心,也怕别人知道了说三道四。
嘱托完这些,黄大奶奶红着脸告辞,领着丫头婆子们急急忙忙走了。休竹将那盒子放在床底下,恰好碧翠等人进来。冬灵站在门口望着黄大奶奶行色匆匆的背影,好奇地问道:“她怎么走的那般急?”
休竹淡定自如地道:“忽然想起还有事儿,所以就走了。”
众人瞧休竹神色正常,也就信以为真,不过很快冬灵就想到了那个盒子,凑过来问休竹。休竹端着茶杯,一本正经地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
这也不算撒谎,就是一个五六寸高的小玩意儿,休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冬灵还想问,玉儿站在一旁沉思道:“二奶奶才进门半年不到,侯爷就送丫头给他,夫人难道没有意见?”
大伙陷入沉思,休竹漫不经心地看着外头的在花丛中嬉戏的一对彩蝶。隔了片刻,银翘不确定地道:“也许夫人也巴不得如此呢!”
这话自然有一定的道理,明夫人那般心高气傲,二奶奶进门头两天的事儿她虽面上没怎么,心里指不定多惦记。二奶奶出身好,范炎又宠爱她,明夫人不爽了。
可是,以明夫人的为人,她也不至于如此啊。这边银翘都能联想到明夫人,二奶奶就联想不到么?如此以来,她们两人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如果真的是明夫人的意思,休竹就琢磨不出她打的什么主意了。
至日落时分,靖南王回来之前,冬灵就兴冲冲地跑来告诉休竹,黄大奶奶说的不假,范炎真的带了一个模样标致,身姿曼妙的丫头回来,穿着打扮不似一般丫头,一身行头不错,还有几个大箱子的东西呢!
二奶奶看一眼那低眉垂眼,羞答答不知所措站在范炎身边的丫头。再看一眼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的丈夫,只气的咬碎一口银牙,暗地里狠狠骂了为老不尊的西府侯爷一回。一言不发地起身,往离间去了。
范炎又看了看两旁的丫头,都是二奶奶陪嫁来的,如今瞧着他多是不满。再看看身边的女孩儿,从上望下去,里面红色抹胸若隐若现,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沁人心扉的幽香。一时心猿意马,浑身难耐。
这几日因他回来的晚,二奶奶都不许他碰,屋子里两个能碰的通房丫头,偏偏模样不及二奶奶,有了二奶奶怎么瞧她们都不顺眼了,也别说兴趣。现在却不同,这个丫头……
二奶奶不理睬,范炎只得暗忍着欲火,带着她出来。随意看见了人,还没说话,那人总是有要忙的事儿。显然都不敢接了范炎安排的烫手山芋,范炎也不知能安排在哪里,一时犯了难。
恰好夏蝉无聊从后面出来逛逛,听见范炎喊她,忙过来搭话。这夏蝉也是聪明人,只见了范炎身边那丫头的模样就知道了个大概,心中不觉一动,笑道:“如今这院子里已经没了空着的屋子,如果这位姐姐不嫌弃,可跟我暂时住在一起。”
那丫头忙感激地朝夏蝉笑了笑,初来的第一天,满院子的人都不喜欢自个儿,站了这些时候,她已经无地自容了。夏蝉如此,终于给她解了围,如何能不感激的。
范炎也不觉打量起夏蝉,一直不知道,原来院子里还有这等模样的丫头,她们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一道风景,“你叫什么名字?”
夏蝉垂着头,微微红了脸,低声道:“夏蝉。”
范炎闻言高兴的拍手叫绝,喜道:“她叫秋蝉,闻明儿到你们像是一对姐妹花呢!”
如此,便催着夏蝉领着秋蝉下去安顿,瞧着她们二人的背影,范炎心里乐滋滋的。只屋子里的二奶奶,听得外面的话,忍不住“呸”一声道,“什么姐妹花!”
那身边的嬷嬷忙劝道:“奶奶别气,那丫头是侯爷送的,奶奶这样摆脸子,咱们爷不但不高兴,那边侯爷听说了也不好……”
“我才进门多久呢?大奶奶那边如何就不见侯爷送女人去了?这事儿他们也真做的出来,如果瞧不上我,何不给我一纸休书,我走就是了!”
那嬷嬷忙道:“奶奶可别说这样的话,咱们明着不能把那丫头如何,暗的难道还不成么?其实说来,奶奶这些日子也不该和爷闹性子,爷年轻气盛,能忍得了一两日,怎么忍得了长久呢?”
二奶奶垂着头,语气幽怨,“如何不见谁往王爷那边送人?”
那嬷嬷轻笑一声道:“送是有人送的,不过都是小子罢了。”
二奶奶疑惑不已,那嬷嬷也知道,二奶奶在家时因夫人老爷管的严,没人在她跟前说什么,所以就不知道靖南王是出了名的好男色不亲近。因此一直寻不到亲事,才娶了任家那位同样流言满天飞的五小姐,也就是现在大奶奶。
而大奶奶进门近两年时间,却一直没有动静,这中间难道就没有蹊跷?
“王爷屋里除了大奶奶,倒真没有其他人,我还听说,王爷身边从来就没有过女人,跟着他的小厮们,倒是个个生的妩媚风流。”
要说原来二奶奶对这些只是略有耳闻,成亲后有一段时间和范炎也是无话不说的,倒也知道男人那些奇怪的嗜好。再一琢磨,不觉惊呼出声,那嬷嬷忙打了眼色,二奶奶才没有说出来。
瞧着二奶奶这模样,那嬷嬷紧接着又道:“所以奶奶该好好抓住爷的心,早些生了孩子才是要紧的事儿,别的咱们暂且不提。”
二奶奶点点头,不觉冷哼一声,生孩子是要努力,可侯爷送女人给范炎这事儿也不能放任着不管。
任家五小姐·正文 073:生意
翌日,休竹和二奶奶同时抵达明夫人屋里,明夫人受了请安礼,就看了看两个并肩而坐的儿媳。休竹笑容温顺甜美,衣裳穿的少了,身形瞧着倒不错,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又给整体模样加了分。
再看二儿媳,脸上倒没什么,眉宇间却略见倦意,举手投足有些懒洋洋似的,瞧着好像很累。明夫人不觉暗暗点头,如此看来这二奶奶倒也不算愚昧,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儿不是盯着自己,而是盯着范炎,早些生孩子才是正经事儿。
殊不知她这样的打量,倒让二奶奶心里起疑。今个儿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明夫人的心情都非常好,不像以往到底有几分勉强佯装出来的。自己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她有什么好高兴的?难道,侯爷送给丈夫的女人,和她有关系?
二奶奶暗暗冷哼一声,这样的事儿以前在娘家也见过的,婆婆不喜欢儿媳,就使劲往儿子屋子里放人。如今,她礼佛去了这些事儿不便亲自办,就转给侯爷去了。可是,西府侯爷和明夫人有什么联系?
王府和东西两府是分开过的,明夫人也不常过去走动,连太老夫人那边也不常去。二奶奶每次去,都是跟着休竹。
丫头上了茶水,休竹呷一口,屋子里的檀香味儿太过隆重,把茶的幽香掩盖去了。自从明夫人开始礼佛,不但穿着打扮素净,屋子里也逐渐素净起来,以往那些名贵的摆件基本都收了起来,只正屋中间摆了一个香案,香案上供着一尊塑金身的佛。里间暖炕右边同样供了一尊佛,明夫人每日早起便是在里间诵经祈祷。
休竹打量完毕,放下茶杯便朝一旁静候的碧翠打了眼色,朝明夫人笑道:“儿媳抄录了一本《金刚经》,今个儿早上才抄完,就拿过来给夫人瞧瞧。”
明夫人讶然道:“可是真的?我正想着找人抄录一本呢。”
碧翠用托盘呈上,明夫人拿起来瞧了瞧,禁不住赞美道:“你这字儿写得真好,难为你有心了。”
休竹笑道:“儿媳愚笨,别的都做不了,就会写几个字儿。夫人不嫌弃就好。”
明夫人哪里会嫌弃,爱不释手地看了好几遍,一边看还一边点头,只夸休竹孝顺。休竹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二奶奶在一旁坐着,只心里冷笑罢了。可二奶奶身边的嬷嬷却扎扎实实看了休竹一眼,见她低眉顺眼,一派温和。只是,她这样做未必不是透出另一个信息,她如今理家却十分闲暇,王府运作一切正常,她看似漫不经心,做事却滴水不露。
明夫人不是她的亲婆婆,她对明夫人可以尊敬有加,体贴孝顺,不但让明夫人心情愉悦了,外人瞧着她也是贤惠的。家事处理的好,婆婆跟前也好,这任家五小姐能在各种流言满天飞的京城生存下来,原本就不是简单的角色。
二奶奶进门也有一段时间,如果她忙不过来倒还好说,二奶奶可以帮忙打理。可问题是她不但料理的很好,还很清闲,如此以来,二奶奶想要插手王府中馈就万分困难了。
明夫人从一穷二白的小妾,到现在手里有多少产业是个未知数,可明夫人主动放权就足够说明她手上的产业够她下半辈子吃穿用了。一个王府的收入,一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而关键的问题在于,长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范炎成亲,可以独立门户,也就是说很可能会分家。至于分家,这王府里的东西除了二奶奶的嫁妆能带走的东西有多少?
何况,这么大一个王府,竟然亏空了!别说她不信,就是二奶奶也绝对不会相信,说不定也是她们演出来给二奶奶看的,但是要如何知道总账呢?大奶奶就不会做手脚么?如今瞧来,明夫人好似站在大奶奶那边去,帮着大奶奶反而疏远二奶奶了。
那嬷嬷想到这里,愈发看不起明夫人,总觉得明夫人就是一个表面纯良,实则趋炎附势的下作小人。为了她能在王府安稳地住下去,就处处维护大奶奶去了。
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明夫人翻动纸张发出的细微声响,二奶奶瞧着,忽地一笑朝休竹道:“嫂子生辰要到了,不知嫂子喜欢什么,弟妹别的不行,也会做一点儿针线,反正也是闲着。”
呃,自己刚刚送了明夫人东西,二奶奶不说给明夫人准备什么,反而给自己准备?休竹笑盈盈道:“针线这些屋子里都有人做的,再说也不是整数,不必破费。”
明夫人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的妈妈,也笑道:“虽不是整数,也该乐一乐,到时候把亲家老太太、夫人、姊妹都叫来,我虽没什么,你们也多久没乐了。”
二奶奶附和着道:“是啊,让弟妹也跟着乐一乐。”
休竹只得笑着点头,明夫人突然想起一事儿来,望着休竹问道:“亲家夫人的产期是不是快到了?”
还有一个月,算起来就在休竹生日之后,不过也不知道确不确定,大概就是如此了。休竹点头笑道:“夫人还记得,不提醒儿媳反而要忽略了。”
“如此,你该经常打发妈妈回去请安问好,家里清闲,得了闲也多回去看看吧。”
休竹点头,陪着说了一会儿闲话,明夫人露出乏意,休竹和二奶奶起身告辞。
待二人走远,明夫人复又拿起休竹送来的《金刚经》,只盯着上面娟秀洒脱的字出神,目光闪烁不定,手上的力道却不知不觉地加重,似要将那些纸张捏碎一般。
那明夫人身边的妈妈瞧着,忙弓着背低声安慰几句,“……大奶奶终究还是不敢越了夫人去,说起来,倒比二奶奶强些。如今这样不也挺好的么?”
是啊,看起来她至少是将自己放在眼里了,如今礼佛她也能想到孝敬的法子,想在她身上寻一处错儿,竟然寻不到!这感觉并不舒畅,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可偏偏装出不知道的模样来,就好比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使再大的力气也没用,因为你压根就使不出力。
如今这样真的挺好的?明夫人冷笑道:“你真以为她就乐于如今这样么?不过是找不到决口罢了,等她寻着了……”
从明夫人那边回到屋里,二奶奶猛喝了几口茶才平复了心里的火气,见陪嫁嬷嬷进来,就朝她道:“今儿夫人问都没咱们屋子里的事儿,你说她这叫什么婆婆?我进门半年不到,难道半年不到没有怀上,就该让其他女人先生孩子么?”
那嬷嬷忙过来,拿了丫头手里的扇子,一边给二奶奶打扇,一边温声安慰道:“奶奶何苦为这事儿生气?夫人不过问才是好事啊。”
二奶奶疑惑地看她一眼,只见她眼里颇具深意,缓缓道:“夫人既然不过问这丫头什么时候来,自然也不会过问她什么时候走啊。”
二奶奶心中一动,嘴角慢慢荡起一抹冷笑,耳边那嬷嬷缓慢的话语再度传来:“再说了,无论是在哪家,都没有正房奶奶尚且没有生孩子的情况下,让其他女人先生子,奶奶才进门多久?大奶奶那边可是已经快两年了,一直都没有动静呢!”
虽是如此说,可二奶奶到底心里难平,想着那丫头妩媚风流、娇羞万分的模样,心里就来气,冷着声音问道:“昨儿个是谁安排那丫头的?可是这院子里原来那管事妈妈?”
嬷嬷忙道:“管事妈妈不是给奶奶告假了么?要后儿才回来,昨儿奶奶生气,下面也没人敢管,倒是一个叫夏蝉的丫头领着去丫头屋里安歇了。因奶奶在气头上,这事儿就由着她们去了。”
二奶奶冷哼一声,“我就觉得那丫头心术不正,说不定大奶奶就是瞧着她不妥当才送到咱们这里来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对话,竟是夏蝉要进来见二奶奶。
二奶奶和那嬷嬷对视一眼,随即理了理衣裳,让夏蝉进来。
夏蝉走到二奶奶跟前便跪下去,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白净的瓜子脸上,一双眸子黑白分明,虽素面朝天却颇有几分姿色。二奶奶打量完毕,淡淡道:“你有事儿?”
夏蝉琢磨半响,瞧着虽有些畏惧二奶奶,话却说得非常流畅,“昨儿咱们二爷让奴婢安排了一个丫头,如今在奴婢屋子里住着,奴婢过来询问奶奶,要如何处理。”
二奶奶冷笑道:“你不是已经处理了么?这会儿倒跑来问我了,要问也该去问二爷如何处理吧?”
夏蝉一听,忙道:“奴婢并无它意,昨儿只当是新来的丫头,今儿早上才知道是……是西府侯爷送来的。”
听到西府侯爷四字,二奶奶心里的火气更甚,紧紧抿着嘴唇,一双眸子瞪着夏蝉。夏蝉只觉背心都起了一层汗,只佯装镇定地道:“因为侯爷送的,所以奴婢觉得,咱们不能驳了侯爷的面子。”
这话二奶奶身边的嬷嬷也说过几遍了,半响,二奶奶才平复下了,淡淡道:“你是这府里原来的丫头,这家里有什么规矩想必你比我更了解。你说,咱们要如何安排才不能驳了侯爷的面子?”
夏蝉一听,正巧是自己在二奶奶跟前露脸的机会,以前在大奶奶跟前几次都没有成功,这一次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了。夏蝉主意打定,抬头看了看二奶奶,又看了看两边的丫头。二奶奶会意,随即将丫头支退出去,夏蝉这才道:“几个月前,东府赫连奶奶屋里有两个女人怀孕,可因为赫连奶奶没有生孩子,所以都打掉了。几天前奴婢听说,其中一位姨娘已经得病死了。”
二奶奶不觉蹙蹙眉头,夏蝉又道:“姨娘总不能越过奶奶们去,所以孩子是周夫人让打掉的。”
也就是说,如今侯爷送来的这个女人,同样可以用这个方法。二奶奶看了夏蝉一眼,忽地浑身一颤,忙整理情绪淡淡道:“你下去,从今儿开始,你就好好服侍她,至于她今后住的地方,我瞧瞧在说。”
夏蝉一听忙站起身,行了福礼便退下去。见她走了,外头候着的嬷嬷才进来,二奶奶便立刻道:“这个叫夏蝉的丫头留不得,你寻个错儿打发她去吧。”
那嬷嬷一听忙道:“这丫头是大奶奶送来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打发出去,倒不如咱们等等,年纪到了放出去配人,也不算是驳了大奶奶的面子。”
二奶奶只摇头道:“留不得,你可知她刚才对我说了什么?”说着,便将夏蝉的话告诉嬷嬷,那嬷嬷一听,轻笑道,“这丫头心思不简单,是留不得,不如就先让她服侍那个叫秋蝉的,她既有这个心思,就让和秋蝉较劲去,咱们不管就是了。”
二奶奶细细琢磨一番,不觉点点头。不过,夏蝉自从在二奶奶跟前露脸后,常常借着向二奶奶汇报秋蝉情况的借口,到二奶奶跟前奉承,此是后话,再次不必多提。
只说休竹,想着董氏产期临近,就开始张罗着给还没见面的弟弟或者妹妹准备小衣裳、围嘴、抱被、长命金锁等物。碧翠、冬灵等丫头也为此忙的不亦乐乎,只是想着休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她们心里也万分的着急。
也不知是不是大伙儿的手脚太麻利,不过十来天,就准备了很多。堆了满满一桌子,男孩女孩的都有,各种花色样式,有些还是成|人服装款式的缩小版,非常的可爱。
这一日,大伙正忙着,只见张妈妈进来,说是张财有事儿进来回报。休竹愣了愣,铺子都是年终结算,张财这个时候来,只怕是上次休竹让张妈妈回去给他说,让他留意扩展生意的事儿有了眉目了。
心头不觉一喜,忙叫张妈妈将张财领着去抱夏,略略收拾了一下,也赶去抱夏。
张财不似陈忠那般瞧着就敦厚的模样,因一直在外打理老太太的铺子,身上多了几分属于商人的干练敏锐。见休竹进来,忙站起身打千,就垂着头静静地侯在旁边。
休竹落座,让张财也坐下,张财推辞,休竹笑道:“这里没有外人,我是什么样的人,张妈妈再清楚不过了,你坐下吧,站着说话我有压力。”
张妈妈扯了扯张财的衣角,张财才坐下去,废话不多说,直接道:“西街那边有个卖布匹的铺子要盘出去,我瞧着那边人流不错,这几日派了大力过去观察,生意也不错。问了里面的掌柜,是因老板急需要银钱做别的买卖,所以才要盘出来的。今儿特来问问姑奶奶的意思。”
张财是老太太推荐的人,休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笑道:“只要你觉得可行,咱们又有那个实力,就盘下来吧。”
张财听休竹语气爽快,丝毫没有犹豫,多有老太太的作风,心下一喜。只是,那铺子也必须要买下,如此就需要很大一笔钱。
瞧着张财的模样,休竹心里已知大概,笑道:“需要多少钱你直接说吧,咱们拿得出来就拿出来,实在拿不出来也只有另寻了。只是,京城这样的地方,商机好寻,就是铺子的问题犯难,这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既然你瞧准了,必然也估摸了一番的,有什么直说无妨。”
果然是爽快人,张财听休竹如此说,也大胆地说出来了:“倘或要盘下那铺子,把另外两个铺子上半年的收入尽数拿出来,也差不了多少,铺子里的周旋银钱须得奶奶这边拿出来,我大概算了一下,还差四五百两银子。”
就是说休竹如果要盘下那铺子,就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而且今年年底结算的就比较少了。张财今儿能来找休竹,必然是已经算过一番了,他经营老太太的铺子多年,没有十成把握就不会来。
休竹依旧爽快地道:“这个没问题。”
张财愣住,张妈妈也惊愕地看着休竹,休竹只看着张财非常确定地点点头。无需言语,张财也知道,休竹是完完全全信任他,并且相信他的能力,对于张财这样的人来说,无疑不是最大的动力。
自休竹出嫁,老太太将张财给了休竹做陪房,那张财心里还有不愿,只怕休竹不似老太太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