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任家五小姐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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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家五小姐 作者:rouwenwu

    太太那般爽利的人,年纪又小,在她手底下自然没有在老太太手底下做的爽快。今儿算是见识了,这个瞧着年纪小的姑奶奶,其实浑身都透着老太太身上的那种魄力。

    瞧着张财脸上的神色变化,休竹会心一笑,便让碧翠开柜子取银子。休竹领了一年的皇粮月俸,恰好就存下了四百多两,从去年的铺子收益中取出一百多两补上,一共六百两,尽数点给张财。

    张财特地开了一个收下款项的收据,还慎重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印泥盖上了手指印,这是他严谨办事的风格,休竹没说什么就收下了。张财瞧着,不觉暗暗点头。

    可巧的是,这铺子就挨着二奶奶陪嫁的铺子,明夫人放出风声后,二奶奶铺子里的掌柜也提过此事。二奶奶原是打算买下,可她身边的嬷嬷却说着铺子不花钱也早晚就是她的。哪里想得到,就是这犹豫的空隙,张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个还算不吃亏的价格盘下来了。

    因那边有两个铺子需要张财打理,这个铺子和休竹商议以后,想着铺子转手就能经营,便交给张财的儿子大力。大力从未在王府总动,那边明夫人听说铺子盘出来了,本以为多给一些时间让二奶奶筹备银钱,如今却不是二奶奶接手,而是另外的人,只气的咬牙,可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外面掌柜送进来的银子,明夫人眼里能冒出火来,朝身边的妈妈道:“到底是如何给他们说的,怎么偏偏就把铺子卖出去了?”

    那妈妈瞧着明夫人的模样,吓得脸色都变了,诺诺道:“许是掌柜的误解了夫人的意思。”

    “如此,还留着这样的人有何用处,直接打发了!”

    那妈妈一听,就忙忙地转身出去办这事儿,只怕留在这里被明夫人训斥。说到底,明夫人当时的话就是要把铺子卖掉,如果二奶奶要买价格就低一些,并没有明说不卖给其他人啊?

    明夫人越想越气,那二奶奶真是个没见识的,那样的大户出身,难道这点儿银子都拿不出来,难道就不知道钱存放在柜子里就是死的。两个铺子挨着,这边铺子的生意如何,她铺子里的掌柜就瞧不见么?

    坐着气了半响都没平复下来,明夫人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缓缓往里间走去,来到菩萨跟前,点了一枝香。拿起桌上的佛珠,闭着眼默默沉思。

    休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手里所剩的还真的没什么了,碧翠和银翘整理后的结果,休竹还有一百两银子可用。好在董氏生子这些都备好了,用银子的地方不多,可万一需要怎么办?

    反正她们两人一致认为休竹这样做太冒险了,那天因张妈妈和张财都在,她们也不敢说,如今屋里没人,碧翠琢磨着才说出来。

    休竹浅浅一笑,冒险是冒险了点儿,可这铺子买下来,即便生意做不成,铺子却在自己手里了,哪怕往后将铺子出租,也是有收入的。

    “张财是一直在外面跑的,又是老太太选的人,我觉没错。就好比你们,既然跟着我了,我自然会信任你们每一个人,对张财和大力也是一样的。”说到大力,好像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只是不知张妈妈那边有没有定下?

    休竹想到这里,就看着陪嫁来的四个丫头中,年纪最大的碧翠,她已经十九了。她和玉儿关系不错,这事儿要问问了。

    “碧翠,我突然想吃你做的绿豆汤。”休竹讨好地眨眨眼,朝碧翠说道。

    碧翠愣住,怎么就转的这么快?可休竹要吃,她也很乐意去做,便将手里的事儿交给银翘,转身往厨房去了。

    张妈妈今儿不在,休竹便让银翘去将玉儿找来,想从玉儿这里打听打听。玉儿一听休竹的话,脸上立刻就冒出喜色,笑道:“我妈妈说这事儿要奶奶做主的,不知奶奶心里可有人选?”

    休竹才反应过来,作为主子是要操心拉拉红线,管管下人的婚姻大事,就是府里的家生子到了婚配的年纪也要张罗的,只有那些不是家生子的下人们,到了婚配的年纪,要放回去让家人替她们寻亲事,免得有违天理。

    休竹看着玉儿,眨眨眼问道:“你觉得谁适合你哥哥?”

    玉儿忙喜道:“我哥哥为人木讷,平常话不多,可对人是绝对好的。要我说,碧翠姐姐就不错。”

    休竹忍不住赞道:“倒是你有眼光。”

    玉儿心里更喜,要猜到休竹这个打算也不难,这院子里除了碧翠年纪大些,其他人尚且还没有到婚配的年纪。关键是,这也是玉儿所愿,碧翠为人稳重,待人也好,和哥哥很是般配的。只是,大力模样倒一般,碧翠姐姐又生的漂亮,只怕碧翠不愿。

    瞧着玉儿忽地垂下头,有些沮丧的样子,休竹道:“这事儿先别说,等那铺子走上正轨,传你哥哥进来,先让他们两人见一面。”

    虽说丫头们的婚事只要休竹定了就可以,但休竹也不想她们面上愿意,心里不愿。不能婚前谈一场恋爱,至少也要彼此看对眼啊,这样婚后的相处才能更好。就好比自己和靖南王,也是婚前见了一面的,虽然当初靖南王那种做法让休竹根本没办法拒绝,可至少他也让自己明明白白地嫁过来。

    正想着,只见靖南王从外走进来。玉儿行了福礼给靖南王倒了茶水,就退下去。靖南王见小妻子小脸发光,心情瞬间舒畅,嘴角不觉扬起笑。

    休竹举着新做好的小衣裳,直问靖南王好不好看?

    靖南王蹙蹙眉头,“这个能穿?”好像就比他手掌大那么一点儿。

    休竹失笑,“怎么不能穿了,难道王爷小时候都没穿衣裳的?”说着,休竹就满怀希夷地盯着靖南王。

    靖南王认真地想了想,老实巴交地道:“太小了,为夫不记得了。”

    休竹垮下脸,看了看手里可爱的小衣裳,又不死心地举起另一件,十分骄傲地朝靖南王道:“这一件是我做的,好看吗?”

    其实靖南王一眼就看出手艺的不同来,但目光还是在两件衣裳上来回巡视半响,最后依旧很老实地道:“没有头一件好看,如果,夫人是为为夫做的,应该还能过得去。”

    休竹咬牙,只要你敢穿在外面,我就做!暂且不理这个不解风情的人,休竹将桌上,床上的小衣裳认真地折叠起来,今个儿特地摆的到处都是,就是摆给靖南王看的,可他偏偏……

    正想的入神,冷不防耳畔传来一道低沉醇厚略带调戏的声音,“夫人做了这么多,是预备生多少孩子?”

    休竹没好气地道:“谁说我要生孩子了,这个是给我没见面的弟弟或者妹妹准备的。”

    声音里有些小小的失望,“哦,原来如此。”

    休竹顿了顿,心里暗暗道,我想生孩子一个人也不能生啊。虽嘴里抱怨,心却满满地盛满许多东西。很想转身抱住他,可天还没黑,又怕人看到。只是,手脚却不听大脑使唤,已经自发自抱住了靖南王的腰。

    于是,靖南王不满地控诉休竹:“夫人引诱为夫。”

    休竹红了脸,不甘心地辩解道:“王爷不是让我给王爷做衣裳么?我量一量王爷腰的尺寸。”

    靖南王闭嘴,很惬意地闭上眼,隔了半响,小妻子还没动静,靖南王十分好奇地问:“夫人还没量好么?”

    休竹泄气地松开他,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我觉得还是用尺子量准确一些。”

    靖南王憋笑差点儿憋出内伤,看着在床边整理小孩儿衣裳的小妻子,从后面抱住她,别具深意地低声笑道:“夫人生日要到了……”

    休竹只觉得心跳急剧加速,是快到了,还有几天而已。好吧,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都有那么一次。可是心里虽这样想,休竹却别扭起来,晚上睡觉很是安分,动都没动一下,心情是既期待又紧张忐忑。

    之后的几天里,休竹总觉得靖南王的目光很滚烫,总是一个不留意就红了脸。那滋味竟然像是新婚,而她和靖南王已经成亲差不多两年了。是很想镇定自如的,可靖南王非要那么看着她,白天如此,晚上还是如此。如此就算了吧,还偏偏什么行动都没,就让休竹一颗心悬着。

    休竹不得不怀疑,到底是自己不够吸引人,还是靖南王真的喜欢男色?

    看着穿衣镜里面的女子,没有倾城倾国的容貌,可也是柳叶眉、大眼睛,身材没有骨感,但也是该有的都有啊。

    休竹叹口气,冷不防身后黄大奶奶的声音传来:“嫂子对着镜子看什么?”

    休竹忙转身,摇头笑道:“没什么,弟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

    黄大奶奶道:“不是没有人通报,是嫂子太入神,没有听到罢了。”

    休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黄大奶奶从净房里出来,黄大奶奶说明来意,“嫂子生辰要到了,弟妹过来瞧瞧,有没有要帮忙的。”

    生日这事儿,休竹原不打算做的,因为董氏产期临近,今年是没法子来的。可到底还有海夫人等人,休竹笑道:“置办几桌酒菜,叫了个戏班子,就怕婶子弟妹们不肯赏脸。”

    黄大奶奶冷哼一声道:“什么赏脸不赏脸的?那也要看人不是,嫂子这里不请我们也会来的,再说了这是嫂子第一次请我们吃饭,弟妹可是一直盼着的。”

    正说着,外面婆子禀报二奶奶来了。黄大奶奶闻言,撇撇嘴很不愿见的模样,休竹起身迎接。二奶奶见黄大奶奶在这里,脸上也有那么几分不愉快,可当着休竹的面儿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休竹知道,这二奶奶和黄大奶奶也不知是怎么反正就是互相看不对眼,黄大奶奶觉得二奶奶出身名门也不过如此。二奶奶觉得黄大奶奶粗鲁,是个没教养的人。

    二奶奶今个儿来,也是为了休竹生辰一事,因为和黄大奶奶的目的相同,也不过是两人互相冷嘲热讽一番。

    送走两人,休竹看着夕阳投下的光影发怔,恰好张妈妈回来。休竹回神,忙叫张妈妈进屋,张妈妈站在下面笑道:“夫人很好,这些天能吃能睡,就是有些浮肿的症状,没有大碍,奶奶放心吧。”

    休竹松口气,说了不迷信,可还是忍不住要担心。如果依着签上的提示,只要董氏顺利生产就没事儿了。

    任家五小姐·正文 074:吃醋(1)

    早起,任休菊特特换了一身没穿过的新衣裳,梳头的时候,让丫头把额前的留海全部绾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如此对着镜子看了几遍,觉得不错才出门。

    路过院子中间的小花园时,看了一眼早已凋零落败的茉莉花。不觉冷哼一声,这种花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有那么一点儿香味儿罢了,却凋零的极快。随手摘了一朵鲜红娇艳的月季,准备戴在头上,想了想还是没戴上去。

    领着小丫头,在太阳尚未冲出云端,到了董氏屋里请安。

    彼时任休桃还没有过来,董氏因身体愈发沉重,又嗜睡,这会儿正在梳洗,任休菊请安后便候在一旁看着董氏整理妆容。许是心情过于急迫,总觉得董氏身后的丫头动作格外缓慢。

    自上次任休莲的元哥儿满月后,董氏就再也没有出门,今个儿是休竹的生日,定是要去靖南王府的。任休菊想着,心就已经飞扬起来。

    董氏终于梳好了头,两个丫头扶着身体笨重的董氏坐在桌边,董氏看了任休菊一眼,瞧的出是细心装扮了一回,连身上的衣裳也是才做的新的。董氏有些不是滋味,平常不见得会如此打扮,今儿倒是个例外。

    只面上带着笑,例行地问了几句话,一时任休桃那边的婆子神色惊慌地进来,“六小姐今儿早起浑身发烫。”

    董氏怔住,忙道:“可通知人请大夫没?”

    那婆子忙道:“原这个时辰早就起来了,今儿早上一直没叫丫头进屋去,只当她昨儿累了就没在意,奴婢不放心进去看时。六小姐还没有醒来,叫了几声没反应,一摸额头,滚烫的吓人。”

    董氏有些慌,忙站起身,一手捧着高高隆起的肚皮,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快去请大夫进来瞧瞧,我现在就过去看看,先别给老太太说,免得吓着了老太太。”

    那婆子点点头就慌忙地出了门,任休菊瞧着,心里不觉咯噔一跳,任休桃昨儿还好好地,在房间里做了一天的针线,怎么今儿就病了?

    见董氏出了门,任休菊忙跟上去,一起到了任休桃院子里,只见门口丫头婆子们进进出出,见董氏来了,忙过来见礼,领董氏进屋。

    任休桃躺在床上,虽然已经醒了,却难受地闭着眼,眉头紧紧蹙着,小脸红彤彤的。落霞急得都要哭了,哽咽道:“都怪我,昨儿小姐说不用我陪着,我就没……如果我一直守着,也不会这会子才发现。”

    董氏摇摇头安慰落霞几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额头,倒不是很滚烫,只是任休桃平常大病小病都没,今儿突然病了,才吓坏了人。又摸了摸任休桃身上,好在只有额头有些热其他还好。

    “去倒杯水来。”

    丫头们闻言,又是一阵忙乱,董氏轻轻叫了任休桃两声,任休桃睁开眼,嗓音哑哑地道:“母亲,我没事儿,就是有些难受。”

    董氏微笑道:“你现在有些发热,听话,多喝些水。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任休桃点点头,两个丫头扶着她半坐起来,喝了满满一杯。瞧着浑身无力,董氏就忙叫她躺下。

    一时,大夫带到,丫头们回避出来,董氏坐在桌边椅子上,里面只一位妈妈候着。大夫很快诊断完毕,弓着背恭敬地道:“贵府小姐无甚大碍,是吃了什么不易消化的食物搁在心里了,开一方疏散的药,吃一记就好了。夫人请放心。”

    董氏松口气,忙叫妈妈打赏,派人跟着大夫去拿药。复又回到床边安顿任休桃几句,吩咐婆子去厨房做一些米粥过来。这才领着任休菊往老太太那边去。

    这才拿起筷子吃饭,任休菊匆匆几口就吃完了,老太太冷着看一眼,倒也注意到她今个儿与往常不同。上次给她说亲事,对方到家里来相看,她却偏偏儿穿了一身旧衣裳,还摆出一张哭丧脸,别说老太太瞧着不喜欢,人家瞧着也晦气。

    看来她的主意倒是打定了,今个儿要去靖南王府,特特就装扮一回!老太太也突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董氏瞧着,也忙几口吃完。丫头上了漱口水,又上了茶水,任休菊看着老太太和董氏,心里急得要命,偏偏她们两个慢条斯理的吃茶!

    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棂子照进来,早晨的风多了几分凉意,老太太放下茶杯,叹口气语重心长地朝董氏道:“今儿是五丫头生辰,我这里也给她预备的礼物,一会儿你派个体面地妈妈送去。”

    董氏点头应下,那边任休菊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声响。老太太的嗓音再度响起:“你身体愈发重了,产期又临近,今儿就不去了。一家子都在京城,也不在于这一天。五丫头是明白人,咱们不去她也不会多心。”

    董氏微微一笑,“儿媳也是这样想的,原是想让六丫头和休菊去乐一乐,偏偏儿六丫头又病了。”说着一叹道,“好在不是大病。”

    老太太微微颔首,斜着眼见任休菊失魂落魄的模样,不觉冷哼一声。嘱托董氏几句,要董氏多多注意的话,便示意她们退出去。

    从老太太那边回来,任休菊越想越气,看着镜子里精装打扮的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气之下,拿起绢子就胡乱地擦,老太太紧张董氏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不许她坐车,不许她出门。董事说原打算让自己和任休桃去,偏偏任休桃病了!

    任休桃病的还真的巧,以前不是很喜欢休竹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不说去看看休竹呢,她就是这样喜欢休竹的,也不过都是演戏给人看的罢了!

    这些人都会演戏,面上一套心里一套,说喜欢未必是真心喜欢。就好比自己和弟弟,董氏、老太太、任老爷,所有人都说这里就是他们姐弟的家,可是为什么在自己家里也有那么多不能去的地方?为什么每次董氏和老太太说要紧的话,都要把他们支开?

    为什么任家其他女孩儿都有那么好的亲事,轮到自己就不成了?说到底,老太太真的把自己和弟弟当做亲孙女孙子了么?

    不,老太太痛恨自己的父母,痛恨自己的亲奶奶。老太太、任家所有人不过是可怜他们姐弟无依无靠才给了一个安身的地方,只是同情他们罢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变成没有爹娘的孩子?不就是因为父母要来给老太太拜寿么?

    如果,爹娘不来给老太太拜寿,爹娘就不会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任休菊眼里有的不单单是怒意,还有恨意。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将那股子不甘心抑制下去,站起身一路往任休桃院子去。

    任休桃真的病了么?任休菊冷哼一声,她偏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病了。

    远远的就味道一股子药味,任休菊进屋时,任休桃正在喝药,苦的她一张脸都打成死结,卫姨娘一脸心疼地瞅着,见她喝完了,忙给她嘴巴里塞了一块甜点。宠溺地看着她,拿去绢子将她嘴角的药汁擦去。

    曾几时李氏也是这样对自己的,虽然嘴里抱怨自己是赔钱货,可依旧细心地照顾。可是现在呢?

    任休菊招呼也没打,转身走出来。

    彼时,任休莲抱着元哥儿第一个抵达靖南王府,由门上妈妈领着一路往休竹这边来。

    休竹的屋里因为有了黄大奶奶和二奶奶,好像还很是热闹。听到妈妈禀报任休莲来了,两人才暂且停止了口水战,忙站起身和休竹一起迎出来。

    看到已经长得肥嘟嘟的元哥儿,休竹忙抱在怀里,元哥儿也不认生,见休竹逗他,他就咧着小嘴儿笑,笑得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模样可爱极了。看的休竹一颗心都软绵绵了的,爱不释手的都不肯还给任休莲。

    众人互相见礼,黄大奶奶也跑过来看元哥儿,拿出准备的见面礼,一只赤金手镯子逗他。元哥儿瞧着闪亮的东西,就举着肥妞妞的小爪子乱抓,惹得大伙儿都大笑起来。

    “好可爱,才多久没见,就完全变了样儿了。”休竹实在是太喜欢了。

    黄大奶奶是这里生养孩子最有经验的人,当然少不了她的发言,见休竹大惊小怪的模样,凉凉地说道:“嫂子不知道,这小孩儿都是一天一个样儿,今天瞧着和明儿瞧着就不同呢!”

    任休莲认同地点点头,笑道:“是啊,才生下来那会儿瞧着还好,过了一天就干巴巴的,养几天就长了肉肉了。”

    “就是如此,赶明儿嫂子生了孩子,就知道了。”黄大奶奶说着,还朝休竹暧昧地眨眨眼,弄得休竹不好意思起来。

    一边说着话儿进了屋,碧翠等张罗着大伙儿入座,休竹抱着元哥儿越看越喜欢,直到元哥儿开始找娘亲,不得已才还给任休莲。心里就嘀咕,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认得娘了?

    扭头看去,任休莲竟然喂奶!

    不光黄大奶奶惊愕,二奶奶也十分惊讶。任休莲的丈夫徐宜谦可是今年钦点榜眼,徐家又是世家,不可能连奶娘也没有吧?

    任休莲似是瞧出了大伙儿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原是找了奶娘的,可我反正也有奶水,不让元哥儿吃,反而胀得难受,索性就给他吃,等奶水不够了,再找奶娘。”

    这件事徐宜谦和徐夫人都十分高兴,因为当年徐宜谦也是吃徐夫人的奶,不过因徐夫人身体差,只吃了两个月就没什么奶水了。再说,任休莲觉得让孩子吃自己的奶水,更能让孩子与自己亲近。

    黄大奶奶和二奶奶瞧着任休莲一身穿衣打扮,虽不十分富贵,倒也浑身都透着贵妇气质。而这件事也给了休竹启发,以后有了孩子,也要让孩子吃自己的奶水。前世虽没当过母亲,可也听过一句话,母||乳|是母爱最好的体现,而能给予孩子最想得到的母爱就是给给予他生命的母亲。

    想到这里,休竹想起了靖南王这几日的目光,就觉得耳根子有些热热的,好像自己太急切了。

    正说着,外面任休兰带着烨哥儿来了,那烨哥儿也不等丫头领着,咚咚的就跑进来,直接跑去任休莲身边,看着在吃奶的元哥儿。十分好奇瞪圆了眼睛,奶声奶气地问任休莲:“他也要吃奶?”

    任休莲好笑,“烨哥儿是吃奶长大的,当然元哥儿也要吃奶呀。”

    烨哥儿蹙着眉头道:“可娘说乖孩儿要吃饭,原来元哥儿也不乖!”

    这话说的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任休兰尴尬地道:“烨哥儿两岁了,也不好好吃饭,都这么大了,天天儿还要吃奶。”

    黄大奶奶道:“这有什么,我儿子信哥儿吃到了三岁呢!”

    反正奶娘是找来的,这个奶娘的奶水没了,再寻一个就是。可问题是孩子天天想着奶水,就不肯好好吃饭。殊不知孩子越来越大,需要的营养越来越多,奶水根本就无法供应身体需要的。这样反而不利于健康成长,任休兰无奈地道:“就为了他吃饭,我也不知想了多少法子。”

    黄大奶奶对此有经验,走到任休兰身边低声道:“用黄连泡水,然后擦在奶娘的||乳|头上,多几次他自己就不吃了。”

    黄连最苦,烨哥儿最怕苦,这个办法果然不错。任休兰忙感激地朝黄大奶奶笑了笑,两人便坐着说起关于教养孩子的问题。

    那烨哥儿见元哥儿吃奶吃的欢,无聊便在屋子里,院子里来来去去,几个丫头婆子就跟着他东跑西跑,欢声笑语,气氛十分的好。

    休竹陪着说了一会儿话,便去张罗午饭的事儿,回到屋里,恰好任休月那边派了妈妈过来,送上贺礼只说任休月身体不适,今儿来不了。休竹客气地谢过那妈妈,打了赏便让张妈妈带下去招待。

    元哥儿吃了奶就睡去了,任休莲将他放在里间,让妈妈守着便出来寻休竹说话。

    那边黄大奶奶和任休兰好似很合得来,两人越聊越热烈,二奶奶插不上话,只单独坐着吃茶,若有所思地不知道想什么去了。任休莲原是想过去说说话儿,想了想还是让屋里丫头带着找到休竹。

    休竹这里正忙着见一些送礼的人,基本都是经常走动的大家族,因府里没有大办,也都是像任休月那般,打发婆子送礼请安罢了。

    任休莲站在门口瞧着,只见休竹端坐在上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举止熟练大方,再也不是在家时的模样了。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的她会有今天。看来,她在王府过的也不错,那二奶奶虽出身名门,到底也压不住休竹去。

    送走最后一个来请安的妈妈,休竹抬头见任休莲,忙站起身迎出来。任休莲笑道:“就在这边坐坐吧,咱们说说话儿。”

    休竹点头,叫丫头上茶,拉着任休莲在西边的榻上一起坐了。任休莲就打量起这抱夏来,问道:“平常府里的管事妈妈都来这里回事儿?”

    休竹点头,放下茶杯问起徐宜谦,任休莲笑道:“多亏了王爷周旋,他与同僚之间的关系还不错,总之慢慢来吧,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头了。”

    说着又问道:“明夫人之后都没有过问王府中馈一事么?”

    “夫人如今礼佛去了,家里的事儿一概不过问。”

    任休莲闻言,便笑道:“这是好事儿,她这样到底难做。那二奶奶瞧着倒是个文静的人,应该好相处吧?”

    休竹笑着点头:“二弟妹平常都在自个儿屋里,只偶尔过来走动。”

    任休莲听了,放心地点点头,两姐妹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外面婆子来回,海夫人、周夫人、赫连奶奶来了,休竹忙迎出去。

    众人见礼,没想到朱妈妈也来了,怀里捧着太老夫人赏给休竹的生日礼物,和休竹说了一会儿话,众人进屋。又是一番见礼,好在彼此都是认识的,便不做介绍。休竹瞧着时辰,便让丫头去通知厨房准备。

    周夫人拉着休竹的手,说了些闲话,才问起明夫人。休竹笑道:“夫人今儿吃斋,让我给两位婶子请安告罪,好好招待两位婶子。”

    海夫人听了,淡淡别开脸,周夫人意味深长地一笑,目光在二奶奶身上扫过,又朝休竹笑道:“到底是明夫人有心,也不枉费太老夫人心疼了一场。”

    这话说的,明夫人礼佛一事对外宣称是为太老夫人祈福,而到底是为了什么,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出来罢了。这周夫人还特特地看了二奶奶一眼才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休竹浅浅一笑,以邀请大伙儿过去用午饭为借口,避开了周夫人的话题。

    外面男人们自有靖南王招待陪同,女眷也不多,东西两府的夫人奶奶姊妹,任休莲和任休兰又是休竹的姐姐,一顿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

    就黄大奶奶遇上这样的场合,难免不发挥一点儿作用,于是她的好酒量又派上了用场,敬了休竹好几杯,又怂恿其他姊妹也敬酒,菜没上齐休竹已经不胜酒力了。

    可黄大奶奶还是不肯放过休竹,又端着酒杯过来,休竹看着头疼,忙摆手笑道:“再不能够了,如此下去,一会儿我可就躺下了。”

    黄大奶奶道:“前儿二奶奶敬酒你喝了,这会子弟妹敬酒嫂子就不喝,难不成这一杯下去,你就真躺下了?”

    不躺下也差不多,休竹只得求救海夫人和周夫人两位长辈了。海夫人淡淡的,到底还是周夫人解围,笑道:“这一杯喝下去,咱们都别喝,侄儿媳妇是真的不能够了,她的酒量你还不知道?”

    黄大奶奶看一眼周夫人,笑道:“四婶子别总是护着嫂子,这一杯就是酒,即便嫂子醉了,大不了吃了饭就去歇着,正好我们乐我们的。”

    说着,又催促休竹喝下去,休竹叹口气,也只得接了,只是心里记挂着任休桃的病情,便道:“这是最后一杯了,再也不能够了。”

    黄大奶奶见休竹站都站不稳,也没打算为难她,倒也没打算放过她,待休竹喝下去,便补充道:“晚上咱们再喝,倘或嫂子不应,弟妹可不依。”

    休竹忙点头,晚上的事儿晚上说,现在可别真的醉了就好。

    一顿饭就在黄大奶奶的大嗓门烘托下结束,休竹有些晕,黄大奶奶自告奋勇帮着休竹招待客人,倒让二奶奶闲着,想上去帮忙,偏偏也争不过黄大奶奶。何况,她也发现了,自己在这里并不讨喜,两位婶子不过是礼仪上的点头打招呼,却不像对休竹那般亲切。也莫怪会如此,一来自己嫁进来的时间不长,也不大去东西两府走动,海夫人为人清冷,赫连奶奶是个闷葫芦。二来,今个儿休竹是主角,大伙注意她也是应该,何况任休莲和任休兰是她的姐姐,自然和她亲厚。

    任家五小姐·正文 074:吃醋(2)

    吃了饭,众人去看戏,开戏后都静静地听戏,二奶奶瞧着便静悄悄退出来。回自己屋里歇息。

    刚走到院子里,只见那边范炎身形一闪,进了秋蝉的屋子。二奶奶顿时怒火攻心,要不是身边的嬷嬷及时拉住,她真会冲过去。

    回到房中,二奶奶冷哼一声道:“我倒不知他还真会钻空子,平常儿我盯得紧了,他不去,这会子料定我在那边就赶紧回来了!”

    那嬷嬷忙倒了茶送来,一边低声道:“奶奶何苦呢,那夏蝉说的方法倒也不错,倘或奶奶一时狠不下这个心,任由她在这院子住着,等奶奶有了身孕,才让咱们二爷去碰,倒了那个时候,即便她有了身孕咱们也不能做什么。”

    如果那个时候有了身孕,孩子突然没了即便不是二奶奶动了手脚,只怕范炎也要这般认为了。二奶奶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只恨那侯爷好死不死送个女人过来。气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歪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嬷嬷一边打扇,一边若有所思地道:“大奶奶和东西两府夫人奶奶们的关系瞧着倒不错,又是晚辈,又不是整数,海夫人和周夫人竟然都来了。”

    二奶奶闻言冷哼一声道:“也不知是不是真心的,这样的事儿见得多了,咱们这边王爷是那里的大红人,所谓妻凭夫贵,也莫怪她们如此了。”

    那嬷嬷微笑点头,“奶奶也是明白人,只是,奶奶为何不肯多去亲近大奶奶呢?”

    二奶奶也明白那嬷嬷的意思,叹口气道:“亲近有何用?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说她好,你以为我还有机会?”

    休竹把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其他人都在她的照顾下,关键是明夫人不肯站出来给自己撑腰。想到这里,二奶奶深吸一口气,只是如今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若早知这王府是这般,她才不要嫁过来呢!

    只说那边,休竹喝了一些酒,这会儿实在撑不住,周夫人瞧着只劝她回去歇歇。休竹告了罪,左右不见二奶奶,也只得让黄大奶奶继续照管,黄大奶奶满口答应。说是照管,其实也没什么事儿,留在这里的都是要看戏的,就海夫人、周夫人、赫连奶奶罢了,任休莲和任休兰要带孩子,都在休竹院子里去了。

    让碧翠和冬灵左右扶着,休竹步子悬浮,看什么都在动,好容易走到院子里,就忍不住胃里翻腾,吐了一回。丫头婆子门手脚忙乱地伺候着,瞧着休竹难受地模样,连稳重的碧翠也忍不住抱怨起黄大奶奶来,“明知咱们奶奶最是没酒量的,偏偏劝着逼着奶奶喝。”

    任休莲和任休兰听到响动忙从屋子里出来,见休竹整个人都软了,心疼的要命。忙叫人扶着进屋,说是喝酒吹风会头疼。

    安顿休竹在床上躺下,碧翠就忙叫丫头打了水来,给休竹洗了两把脸。休竹倒觉得吐了还舒服些,脑袋是清醒的,可就是身体不听使唤,说话嘴巴还打结。

    恰好张妈妈从任家回来,休竹见了,又挣扎着起身。张妈妈紧几步上前,知道休竹心里惦记着任家的事儿,便忙回道:“六小姐没有大碍,大夫诊断说是吃了东西搁在心里,奶奶不必担心。我回来的时候,六小姐已经好了很多。”

    任休莲一听,才知道任休桃病了,又拉着张妈妈的手细问。张妈妈笑道:“我亲自去瞧了瞧六小姐的,只早起浑身发热,这会儿已经好了。”

    人休莲略略放心,想了想又打发跟着自己来的婆子去任家问问。

    正说着,外面又一个婆子进来禀报道:“……王爷在伴月馨书房那边,要奶奶过去一趟。”

    休竹怔了怔,张妈妈瞧着走过去朝那婆子道:“奶奶中午喝了些酒,这会子有些头晕,你去给王爷说一声吧。”

    那婆子歪着脑袋看一眼,便欠欠身退出去。待她走了,休竹心里反而不安起来。靖南王知道今个儿自己要招待女眷,怎么偏偏打发婆子过来叫?想了想,还是强撑着站起来,众人都劝着休竹躺下。

    张妈妈道:“要不我过去瞧瞧吧,倘或王爷有要事奶奶再去吧。”

    休竹点头,想着今儿自己是主人家,却弄得要任休莲和任休兰照顾,颇有些不好意。任休兰道:“都不是外人,不碍事儿的。”又劝休竹睡一会儿,休竹才躺下来闭上眼。

    到底也睡不著,只是喝醉的感觉实在难受,隔了一会儿厨房送来醒酒汤,休竹喝了一大碗。半坐在床上和任休莲、任休兰说闲话儿。她们两人最担心的还是休竹的肚皮,这都快两年了,由不得不叫人着急的。任休莲很能理解休竹的心情,当初她也是这样,休竹笑的无奈:“急也没用的,孩子总会有的。”

    休竹虽说的轻松,任休莲和任休兰却并不觉得轻松。很多都知道靖南王喜好男色,而休竹嫁过来差不多两年都没有怀上,外面的人不知怎么议论。靖南王在外对休竹维护有加,瞧着倒是夫妻恩爱……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任休莲改口说起任休菊,“……真有些像当初的四妹,上次回去正巧瞧见老太太给她说亲事,那家人瞧了她之后就婉言回绝了。这还不是第一次,她也十五岁了,老太太连着说了几家。竟然都不成,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休竹浅浅一笑,任休兰蹙着眉头道:“到底不是老爷的亲女儿,其他人总要看看的。”

    何况,任休菊没了亲爹亲娘,除了任家也没有其他亲戚长辈。任休菊已经十五岁了,当初休竹十五岁之前没有定下亲事,老太太和董氏就急得不得了。等过了十五再寻亲事,只怕更难。

    想到这里,休竹叹口气,任休菊是什么心思她心里明白,可实在不知当初腼腆的任休菊,如何就变成现在这样?

    任休莲冷笑一声道:“我瞧着倒不是因为她不是老爷的亲女儿,听六妹说,每次说亲事任休菊都表现得不情愿。嘴上没说什么,一见了看人的人,立刻就哭丧着一张脸。老太太和董氏多说她几句,她也不回嘴只是哭。”

    这样下去老太太的耐心也会磨光了,最后放任不管,年纪一天大一天,到最后只怕是连个清白的小户人家也不好寻了。休竹幽幽地叹口气,狠心也罢,自私也罢,她都不能让任休菊如愿。其他任何事儿都好说,唯独自己的丈夫,绝对没有拱手让人的理儿,而且靖南王也给休竹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他好男色,所以亲近妻子那是没办法,因为要传宗接代。至于其他女人,还是算了吧。

    正说着,烨哥儿午睡醒了,揉着眼睛懵懵懂懂地走出来,这个话题结束。不一会儿元哥儿也醒了,任休莲抱着喂奶,屋子里的气氛慢慢热闹起来。休竹的酒也醒了大半,忙穿了衣服起来,让碧翠开柜子。给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准备的衣裳还真的挺多的,有些是半岁大的孩子穿的,休竹便选了两件给元哥儿。

    申时末就开了晚饭,众人吃过便相继告辞,拜黄大奶奶热心所赐,休竹又喝了几杯酒,倒没有中午那感觉,只是全身软绵绵的没力气。

    众人都走了,休竹和二奶奶结伴往明夫人这边来。瞧着休竹双颊通红,又有酒气,明夫人只叫休竹回去歇着。休竹告罪出来,回到屋里就歪坐在软榻上不想动了。

    碧翠瞧着想到中午休竹呕吐那场景,道:“好在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多几次身子骨也受不住。”

    休竹无所谓地笑了笑,黄大奶奶就是这么个性子罢了,倒也不是存心。正说着只见靖南王从外面进来,他倒好瞧着一身清爽。可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碧翠等丫头不觉心里咯噔一跳,上了茶就忙退出来。

    等丫头一走,靖南王立刻挨着休竹坐下,只是不说话,微微垂着头。休竹歪着脑袋看,好奇地问道:“王爷怎么了?”

    怎么了?今儿有人给小妻子送来生辰礼物,连带的还送了一封挑衅信,他才知道原来在自己提亲之前,休竹那边已经相看了另外的人。只是因为自己去的时候早了些,才将小妻子娶进门,如今那人又跑来京城,信中的意思是说自己会误了小妻子的一生!

    想到这里,靖南王吐口气,朝门外喊了一声,便有一个妈妈捧着一个盒子进来。休竹瞧着眼熟,好像就是在净慈寺时,那个小沙弥送过来的盒子。不觉蹙蹙眉头,这人也实在是太……

    靖南王看着小妻子脸上的表情变化,问道:“夫人认识这个盒子?”

    说还是不说?休竹犯难了,因为靖南王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是在生气,也就是说他知道了,既然知道还是老老实实说了,“上次去净慈寺,一个小沙弥送来的,非要说是送给我。”

    靖南王朝那妈妈点头,妈妈将东西放在桌上便退下去。靖?br /免费txt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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