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第20部分阅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作者:rouwenwu
才能挺到片刻之后才发作,当然这跟水潭里冰凉的水,镇定了他的神经,也有关系。
苏爷得知之后,几乎无语了,这女人总是能出乎人的意料。
到此时,夜色已经降临,四周都是黑色的树影,已经分辨不出方向,苏爷和秦桑只好捡了枯枝生起了火堆,就在水潭边休息。
所谓迷|药,多数都能自解,老鸦中的那种的药性则需要三个时辰才能自解,秦桑想找来绳索将之捆起来,苏爷却说,只怕一般的绳索捆不住他。
说着,便也掏出一个小瓶子,取出两枚药丸,喂进老鸦的嘴里。
“这是什么药?”秦桑问
“这是确定就算你的迷|药自解了,他也能乖乖老实的那种药。”苏爷用一种“不是只有你身上才有药”的眼神看着她道。
……
明月如钩,星光璀璨。
秦桑深了个懒腰,终于烤干了衣裳,这种把湿衣服穿在身上烤干的方式真难受,之后她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睡觉, 睡着之前,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苏爷抓住她的手的时候,为什么她没有反胃的反应?莫不是她的症状好了?来不及想清楚答案,她便沉沉的睡去。
苏爷在另一端,一手扶着下巴,双脚盘坐着。
看着睡熟的秦桑有些发愣,不知想些什么,突然起身脱去已经干燥的外衣,披在了秦桑身上。
他端详秦桑的面容,叹了口气,在地上捏了些泥土,轻轻的抹到了她的脸上。
她脸上的黑黄,早就被水冲干净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可是……
他看了看昏迷的老鸦,神色有些复杂。
当老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瘫软,动弹不得,便知道自己中的是“软骨酥”。放眼望去,只见苏爷坐在自己对面,而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蜷曲着在火堆边睡着,身上还披着苏爷的外袍。
哼,有趣,苏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怜香惜玉了?
“苏总管,你准备如何处置我?”老鸦问。
苏爷皱着眉看着他,没有回答。
“其实,我之前没有说完。”老鸦想了想,下定决心道:“我知道没有证据在手的话,你很难会愿意帮我……虽然我还没掌握完全,但是却有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哦?”苏爷终于有些感兴趣了。
“‘他’会认定是我做的,主要因为白鹤临死前的那封血书!但是我能证明,白鹤那时根本没死,血书是伪造的!”
“这话当真?”苏爷不禁动容了,他竟然掌握了这么重要的证据。
“你怎么不早说,你想要我为你脱罪,就这点诚意?!”苏爷有些恼怒。
“总管息怒……只是事关重大,我不敢冒然……息怒。”老鸦忙解释道。
若不是他逼到了极处,这个底牌他也不想这么快掀出来。
“我找到了白鹤的女儿,原来她没死,死的是她的丫鬟,她能够证明,出事的时候白鹤当时人在别处,所以不可能死在哪里……”
……
天色已经蒙蒙亮,一夜无眠。
苏爷终于相信了老鸦,也同意替他脱罪,并喂服了一颗解药给他。
“你知道的,就算服用了解药,也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化解,不过这附近的山林,到没听说有猛禽,你可以放心。”
“无妨,只要总管能帮我洗刷冤屈,我以后定为总管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若是让我抓到那人,定将他碎尸万段!”
苏爷阴惨惨的一笑,道:“希望能如你所愿。”
苏爷叫起了秦桑,秦桑揉揉眼睛,见苏爷一脸疲惫,却面带笑意,有些奇怪,再看那边的老鸦,也清醒着,更是觉得怪异。
“走吧。”苏爷道,捡起地上的外衣穿上。
秦桑爬起来,想要去洗脸,苏爷却拦住了她,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快跟我来。”
她只好跟着去了。
那边的老鸦见到,心想,这女子的脸怎么脏的这么厉害。
晨间的林子里,还弥漫着一层淡薄的雾气,当快走出这片林子时,苏爷突然顿住了。
“怎么?”秦桑问。
“我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向他问清楚,不过事关隐秘,你知道了反倒对你不利,你到前面等我可好。”
秦桑自然同意,她非好奇感特别重的人,而且也知道,有些事,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她就上前头等他。
苏爷便转身走,快到水潭的时候,蹲下身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藏在袖子下。
老鸦身上力气还未恢复,依然瘫软的靠在潭边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见苏爷回来了,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便道:“还有什么事么?”
“方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想,我可能知道陷害你的那人是谁了。”苏爷走到他跟前蹲下。
“是谁?”老鸦提起那人就有气,瞪大眼道。
“是我。”说着,苏爷将匕首捅进了老鸦的心脏。
“你——”老鸦不可置信的看着插进自己胸膛的匕首——
苏爷狠狠拔出匕首,再一次捅进他的心脏,就像怕他不死透似得。
……老鸦脑袋歪向一边,嘴里溢出鲜血,他的面孔因为极度惊异,而显得狰狞,死不瞑目。
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苏爷用拇指,揩去飞溅到脸上的血珠,面无表情的缓缓道:“怎么会有人做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呢?除非是疯了,我确实是疯了。”
两年前,他确实是“疯了”。
那时因看到王珍的惨状,心里生出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怒悲伤的情绪,所以才不顾后果的做了那些事。
“如果不栽赃给你,我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赔掉大域全盘的部署,只被夺掉一半的权利,其实已经很划算了。”苏爷把老鸦的尸体踢到水潭里,冷眼看着他沉下去。
在美丽的晨曦中,矗立在水潭旁的他,看起来那么的阴冷无情。
“安息吧。”
本来,这只傻鸟自投罗网,他自有办法解决他,可是中间误闯进来了个秦桑,他只好为保全她而决定放弃,秦桑是这件事情的关键,而且要命的是,当年老鸦在大域的苏记布庄,见过她一面,幸亏秦桑改变了妆容,让他一时没有认出来,当时他可真捏了一把冷汗。
是他掩藏了秦桑的踪迹,若是被老鸦认出她就是当年王珍,抽丝拨茧起来,可就大事不妙,当年他所做的事情,只怕就会被揭露出来。
这回也真是相当走运了,还被他知道了,居然有那么个“证据”尚在人间,不过很快就会消失了。
“我都说我做不到了,为什么还要逼我呢,真是只傻鸟啊……”
金色的阳光洒下,渐渐驱散了山林里那一层如纱一般的薄雾,苏爷负手而立,身影看起来有几分残忍的孤寂。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抓虫子!
苏爷虽然对秦桑很好,对文慧很尊重,但是请不要忘记了,他是什么人,大家可别对他报什么幻想~~~
只对一个人温柔,可以对全世界残忍,俺萌的就是这一口啊啊啊啊啊(掩面兴奋中)
对了,看累了吧,打个谜语吧,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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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昨日鄢二少与秦桑出来,是由鄢二少驾马车,并未带随从,反正两人俱是声名狼藉之人,所以也没忌讳那些,而马车就停在山脚下的农家。
深夜秦桑未归,秦柳甚是担心,又想有鄢二少在旁,应该不会出事,吩咐前头若是她回来,定要传报一声,可她却是一夜未归。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秦柳差人到城主府邸去打探,结果得知鄢二少也是一夜未归。
鄢二少以往也时有留宿妓家过夜的事,反正他老爹也不管他,他自己又是那个德行,所以他一夜未归,居然无人在意。
但秦桑往日行踪都有交有代,昨日她只说不用等她晚饭,却没说过不归家,秦柳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于是叫来季总管,带了阿东阿南出去寻找。
秦桑收养的孩子里面,有个叫秦斐的年岁最长,也最明事一些,知道大姐不见了,便自告奋勇要去帮忙找。
平日秦桑忙,这几个孩子都是秦柳照顾,她与这几个孩子的感情也深一些,知道秦斐年纪虽然小,但因为出身的原因,自小在街上打混,遇事的经验绝不似一般同年的小孩可比,便也答应让他同去。
几人果然在城外附近一座山脚下,找到了秦桑来时的马车,顺着线索上山,找到苏家禁地那里,正踌躇着要不要进里面去找找看,就听到了鄢二少与小唐求救的声音。
原来小唐耳目皆比普通人灵敏,听到附近有人声,便与鄢二少一起大声求救,将他们召来。
待他们被从陷坑里救起,追问缘故的时候,鄢二少自然是把所知都据实以告,小唐也看必是要交代不可,便三分真七分假的解释道,苏爷原本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很得苏爷看重,不料那人品性不佳,偷了苏爷的东西跑了,后来听说那人在外又欠下不少赌债,这回他们来拜祭苏爷过世的夫人,他无意中见到那护卫藏身在草丛里,心知定然心怀叵测,于是和苏爷商量好,自己藏起来待他现身,由苏爷引开他的注意力,自己则出其不意的擒住他,谁料这关键的当口鄢二少他们出现了……
话虽然说的不尽不实,但和事情也对得上,就连鄢二少也寻不出破绽来。
季总管一听,觉得不好,忙命阿东下山多寻些人上来搜山,前头遇上歹人,后头又不见踪迹,莫非真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小唐从苏爷离去的方向判断,大致能推断出定是通过密道绕到出去了,只是不知老鸦会不会找去,正想着如何支开众人,前去密道一探,便听秦斐的声音:“你们看,那是不是他们?”
只见秦斐站在山崖边,指着某处道,季总管忙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观望,似乎那边的林间,确实是有两个身影在穿梭,只是太远了,他看不真切。
小唐也闻声过来探看,点头道,是他们不错。
秦桑的脸上,原本被苏爷抹了些泥,为的就是防止老鸦认出来,如今老鸦死了,走在路上苏爷便告知她脸上早被水把那些黑黄的东西冲刷干净了,而自己则好心的在她睡觉的时候,帮她抹了些泥。
秦桑无语了,但也猜得出苏爷此举的原因,也不好责怪,随后找了处泉眼,将脸洗了个干净,然后从腰带里挖出个小包,用簪刀挑破了,从里面挤出些药粉来,和上些水均匀的抹在脸上、脖子上和手上,但凡露出来的地方都要抹上。
这个东西她随身携带,而且面上做了层防水防火的处理,为的就是这种不时之需,毕竟她过的是隐藏面目的日子,如有一日不察露出真面目来,岂不惹人惊异?
她脸上的面色,是因药粉所至,毕竟是女人,也下不了手真把自己弄破相,这药粉不伤皮肤,也不易清洗,每天洗脸的时候,她都是要先用清油将之化开才洗得透彻,但是瀑布的水何其激烈,竟然将她的药粉冲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后来二人被找到的时候,秦桑也还是那个黑寡妇秦桑。
话说秦桑归家之后,好好的洗了个澡,美美的睡上了一觉,再醒来果然精神百倍,洗漱之后,将药粉在脸上身上抹均匀,然后依旧是梳了高髻,把额前的头发梳上去,招摇的露出硕大的额头,还在眼眶四周又多补了点青粉,挑了一件暗桔黄|色的衣裙穿戴整齐,嗯,不错,这脸色,就像死了没有埋的,真不错。
她摸出个东西揣进怀里,然后出去检查之前备好的礼品,吩咐阿东套好马车后,拎着礼品,就上了车,去苏府。
苏爷为缅罗城首富,府邸自然气派讲究,秦桑通报过后,便有小厮迎她进门,还有人为她奉上舒适干净的软底鞋,她换上后随着带路的小厮,走在木质的长廊上,穿过亭台,便来到一处会客的地方。
刚一落座,马上便有两名丫鬟,拿来热毛巾给她净手,然后奉上香茗茶点。
秦桑端起茶杯,用茶盖撩拨了一下茶叶,一阵茶香便荡进了她的鼻息之间,令人舒爽,正待品尝一口,看看究竟是什么茶,便看到门帘被侍候在外面的丫鬟掀起,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
此女子大概二八年华,柳眉杏眼,面如芙蓉,虽不说十分艳丽,却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娇柔韵味,只见她梳着双环垂耳髻,头戴花钿,耳坠明珠,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衣裙,腰间系着嫩黄|色的腰带,腰带上穿着一直绣着荷花的荷包。
她一进门,就对秦桑打量一番,然后道:“可是……王夫人?”
秦桑自称死去的丈夫姓王,但周遭却很少人称她为王夫人,毕竟是死了丈夫的寡妇,而且还没有生下儿女,夫家也没有站出来说,这还是我家的人,所以心照不宣的忽略了那个姓氏。
外头远一点的有喊她秦老板的,也有喊她秦家大姐的,近一点的有喊她桑娘的,也有喊秦姐儿的,更有甚者,直接喊她黑寡妇的也有。
这个女子却独独喊了这个别人都不用的称呼。
秦桑放下茶杯,起身微微颔首,道:“正是,不知姑娘是……”
面前这个女子的形容举止,绝不会是丫鬟侍女之流。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小女子姓何,名文秀,苏爷乃是小女子的姐夫。”
“哦,原来是何小姐。”秦桑稍稍欠了欠身,因为她年长一些,所以只行了个半礼。
何小姐也回了个礼,道:“王夫人来的不巧,姐夫昨夜染上风寒,发了一夜的热,今早才好转,如今人还未醒,不能见客,请夫人见谅。”
秦桑这才想起,那天她醒来,身上分明披盖着苏爷的外衣,苏爷莫不是那时便受了凉?这样想着,心中倒有些愧疚,原本何小姐是想叫她先回去,却不知如此一来,她更是要见苏爷一面了。
秦桑道:“何小姐有所不知,苏爷于我有恩,这回染病多半也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更不能就这样离去,不知是否可让我在此多待一会,让我等苏爷醒来,亲自道谢?”
何文秀一怔,日前的事情,她也有所听闻,但也是面上小唐的那套说辞,只知是苏爷拜祭自家姐姐的时候遇上歹人,逃离之间又在山中迷了路,内情她也是不明的,只是还另外听说中间还带着一个路过的女子,而那名女子便是市井里风评很差的“黑寡妇”,即是面前这个“王夫人”。
此刻她听秦桑这样说,便问:“姐夫的病因你而起,是何缘故?”
秦桑隐约觉得这何小姐的口气有异,便含笑道:“说来话长,何小姐待苏爷醒来,亲自一问便知。”
闻言,那何文秀的表情微微变了变,一瞬即逝,再看去已经恢复正常。
要说这何文秀,得先从她的姐姐何文慧说起,她们原本是穷苦人家,兄弟姊妹有五人,后来又病死了两个最小的儿子,所以只剩下三人,何文慧是老大,何文秀是老三,中间还有个小何文虎的老二,是个男娃。
他们的爹娘,本来就重男轻女,又因家里原本三个儿子,死了两个还仅存一个,所以他们的特别娇惯二儿子,有好吃的好穿的全给他,而女儿不光平日里要干活,吃穿也差,还动不动就是责骂挨打。
后来遇上了一场大旱,为了活命她们的爹娘将大姐何文慧卖了,何文慧此后便流落青楼,受尽了苦楚,几年后才在机缘之下结识了苏爷,得以脱了妓籍。
可是之后过了不久,她听说她的爹娘打算将三妹何文秀也给卖掉,为的就是给二弟讨一房亲事,她自己是吃过其中的苦的,不忍自家妹妹也走上自己的老路,便求了苏爷将三妹收留过来。
苏爷便应允了,何文慧私下还拿了体己出来,交给了家里,谎称苏爷买下了三妹,此后她们二人俱在苏府为奴为婢,与本家再无干系。
为人子女的,走到这一步,也自有一番辛酸之情。
何文秀那时还小,才十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性子也胆小羞怯,真是可怜可爱,她跟着姐姐来到苏府之后,才过上了梦里一般的好日子,苏府上下拿她当半个主子对待,如果是梦,她真希望这个梦千万不要醒来。
那时的她,还十分惧怕面色阴寒不苟言笑的苏爷,虽然他好像十分忙碌,一个月里倒有大半个月不在家里,可是只要他一回,她的姐姐就会比平常更多笑容,好似十分开心。
有次她问,姐姐,你为什么不怕那人?
何文慧低头一笑,娇柔温婉,那模样好生动人,只听她道,那个人,是你越了解他,就越不由自主想靠近的。
而那个时候,她也已经知道了,她姐姐并不是如她一开始以为的那样给那人做丫鬟的,而是做侍妾的。
何文慧和何文秀两姐妹,在苏爷的庇护下,生活的十分安逸。何文秀虽然有些怕这个人,但却是从心底感激他的。
后来苏爷的生意越做越大,她们的吃穿用度也越来越精细考究,住的房子也换成了更大更气派的府邸,别人看她们的眼光都带着艳羡和尊敬。
此时何文秀对苏爷,不只是害怕和感激,更是带了一种弱势的人,对于强势的崇拜。
虽然他身子其实很单薄,样子也很阴冷,但她就是觉得,这个人很强大,站在他的身边很安全。
直到两年后,她的姐姐去世之前,她都一直这么觉得。
那次,苏爷要出一趟远门,在何文慧请求之下,应允了她去随行伺候,结果她路上染了伤寒,回来的时候,便是一具棺木了。
何文秀在哀伤痛失至亲的时候,还惊慌失措的发觉,没有了姐姐,她就没有了可以留在这里的理由,她不想回去,不想回那个没有温暖的家。
苏爷并没有赶她走,让府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待她,还把她的姐姐以正妻的名义厚葬,并且直至如今,也没有迎娶过别的女子,连侍妾也没有。
她心里很感动,姐夫……她认同了这个名称,想必他心里是深爱着姐姐的吧。
后来苏爷越来越少回来,但是苏府的人对她很照顾,所以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问题。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也有了些细腻的心思,有时想起自家姐姐,不禁想起那娇柔的一笑,有次还对着镜子,试图做出那姿态,却怎么也不像。
那时的姐姐,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在她的心里,她的姐姐和姐夫之间,是一种美好的感情,并且这份美好的感情,因为时常拿出来揣摩,而被自己的记忆打磨的比原有的更加光亮,更加美好。
这就好像是一种必然的轨迹一般,何文秀从最开始的惧怕,到感激,再到崇拜,然后就自然而然产生了向往之情。
每个女子,大约都经过过这一段,不知何时而起,不知原因为何,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某个异性,可是真正见到,却又局促不安,不敢走近半步。
无怪有人说,少女情怀总是诗。
何文秀这辈子最幸运的是,她遇上了苏爷——
何文秀这辈子最倒霉的是,她暗恋上了苏爷。
某次,苏爷回府中,看到低着头站在一旁的何文秀,突然觉得这个丫头长高了……
然后他就对身边的老管家说,在城里别处买个院子,请个好点的教习嬷嬷,并上丫鬟婆子一起,让文秀搬过去住吧,这丫头总会长大,她姐姐又不在,再住这里只怕过几年别人要说闲话的,女儿家的,传了闲话就难找好的婆家了……
……
……
苏爷出没,注意!
少女速退——
不过话说回来,若没有何文秀这样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其他少女也很难会有会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品味的。
往事先放在一边,此时何文秀还面对着要见苏爷的秦桑。
“夫人且安心离去,待姐夫醒来,小女定会向姐夫转达夫人的谢意。”
“不能亲口道谢,秦桑心中实在不安,还是在此等上一等吧。”
“听闻夫人经营了一家酒楼,实在是女子中难得的人物,想必夫人贵人事忙,何必在此蹉跎时间?自有小女转达夫人之意,夫人大可安心离去。”
“不忙,生意上的事,秦桑已打点妥帖,今日正好无事,在此等上一时半会,也是无妨的。”
“姐夫也不知何时醒来,夫人乃寡居之人,逗留太久,恐怕有损声誉。”
“无妨,我秦桑做事,只要给自己交代即可,不必与旁人交代。”
何文秀一时想不出话来接,顿住——毕竟她阅历浅,苏爷为了将来给她找个好婆家,请了有名的教习嬷嬷教她怎么做一个淑女,把她养的如名门闺秀一般,哪里见过这样死缠烂打的。
正在这时,门帘响动,又进来一人。
何文秀抬眼望去,有些不安的道:“姐夫,你怎么起来了?”
苏爷点点头,却没回答她的话,只道:“文秀,辛苦你了,我已经没事了,方才我吩咐外面套好了马车,你先回去吧。”
何文秀闻言,心下一片黯然,勉强笑道:“姐夫多注意休息,文秀改日再来看望……这位王夫人是来看望姐夫的,我,我先走了。”
这一回合,秦桑胜。
秦桑待她走后,望着苏爷笑得暧昧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说着眼神往外一扫,然后又往苏爷身上看看。
苏爷走到凳子前,坐了下去,弹弹衣摆,抬眼道:“你来找我不会是说这个吧?”
秦桑又是一笑,她见苏爷面色菜青中虽然泛着白,看起来的确有些病气,但精神似乎还好,便讨好道:“我听说你病了,十分担心,特来看望你的。”
“就这?”
“……呃,还有……”她将夜明珠拿出来,放到手心之上。
苏爷眼睛一瞥,赞叹道:“那种时候你居然都没有将它弄丢,你还真是个人才啊。”
开玩笑,八千两啊,怎么能弄丢,秦桑心道。
“七千两。”苏爷仿佛听到秦桑的心声一般,接着道:“只当是你赔我的汤药费。”
秦桑闻言,立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口窒息,欲哭无泪道:“苏爷,就算你是我大爷也不能……”
“六千两……”
“七千两,就七千两!”秦桑连忙道。
苏爷满意的摸摸到手的夜明珠,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心情甚是舒畅,随口道:“已经近午了,要不要在寒舍用个便饭?”
“好。”秦桑头也不抬道。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是吗?可我现在真的很想在你的寒舍吃上一辈子的便饭哪!”要是能把他压榨去的钱全都给吃回来就好了,哎,七千两,七千两哎,忙着数银票的秦桑,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很有歧义的话。
倒是苏爷一怔,冷哼一声,侧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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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伊箩看着侍女们带着坤罗儿在花园里玩耍,唇角微扬,眼里满是慈爱,如今她已经退去了早几年那诚惶诚恐的稚嫩,学会了挂上明媚的笑容,掩下满腹的心思。
小坤罗走路还不大稳当,体格也比同龄的孩子瘦弱一些,他踩到一块小石子,差点摔倒,旁边的侍女忙把他扶住,惶恐的抬头,看到坐在一旁的伊箩汗妃年轻姣好的面容上,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才微微松了口气。
伊箩,自打进了这王宫之后,时来运转,母子二人皆得了汗王的另眼相看,被封为汗妃,并大力抬举她娘家人,使这个小部族,前所未有的鼎盛起来,原本之前并不受宠的伊箩,能有如此运势,当真让人所料不及,而古蓝玛部族,自马兰珠死后,铁尔罕继位之初,便娶了古蓝玛部的另一女子为汗后。
汗后之位由古蓝玛部而出,大约是铁尔罕对这个盟友的一种承诺,但由于古蓝玛部没有年纪合适、血统纯正又未婚配的贵女,所以最后登上汗后之位的,竟然是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女萨娜尔。
可是谁在乎呢?反正年纪小又不是不会长大,重要的是她的出身,而且她的存在,对于马兰珠的遗子便是一种优势。
只不过,铁尔罕虽然给了那个少女汗后的尊荣,却没有给她相应的宠爱,谁会去爱一个小孩子呢?他有很正当的理由不踏足汗后的宫中,还道,等她长大一点吧,这么小能承受的起恩宠么?
萨娜尔听说后,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躲到地洞里去。
对内如此,对外,却封了古蓝玛部族的现任族长,马祜刺为国师。
大域王宫后妃体制中,设汗后一名,统领后宫,汗妃四名,又称四大汗妃,之后便是六夫人,十二姬。在大域的历史上,后宫的女人远远超过此数,不过如今的汗王铁尔罕,勤政节俭,对女色也不大看重,才缩减了后宫的编制。
“小心些,看看坤罗儿汗湿了没有。”伊箩坐在垫着厚厚坐垫的石凳上,对那个侍女道。
侍女忙去摸了摸坤罗儿的衣领,回禀道:“坤罗王子并未汗湿。”
伊箩这才点点头,挥手示意她们继续。
小坤罗由于是早产,故此身子较弱,变天的时候常常会生病,操碎了伊箩的心,而她自己也因为产后没有调理好,留下一受凉便身子骨到处酸疼的毛病。不过这些年来,她们娘俩私下一直受着董大夫的调理,情况也不算太糟。
这时,伊箩抬头,见到对面走来一人,那人见四大汗妃之一的伊箩汗妃在此,本想绕道而行,但她已经看到了他,于是他只好走到跟前,行了个礼。
“罗素,见过伊箩汗妃。”
伊箩让他免礼,见罗素的面容满是疲惫萧索,没有半点喜悦振奋,便道:“还未找到么?”
罗素垂下眼去,不答。
他自那件事情之后,与其他三人一直在各地找寻那人,这是汗王直接下令的,结果也只得向汗王一人汇报。
伊箩明了,便放他离去,看着他的背影,伊箩便想起了那个貌若天人的女子,她高傲却深邃的眼神,含讽又惑人的笑容,清晰的浮现在她面前。
那样的人,确实不该被囚禁在这里。
“千万……别再回来了……”伊箩的呢喃声低不可闻。
在一片鼓乐之中,铁尔罕坐在宽大的铺着虎皮的椅子上,左脚踩着地面,右脚弯曲蹬在椅子上,撑着右臂托着脑袋,左手端着一只空了的酒杯,眼神迷离的看着下面一名轻纱遮面的女子翩翩起舞。
他的下颚上,蓄着满了胡茬,眼睛里遍布血丝,阴霾,冷漠。一身汗王的华服,盖不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
他微眯起了眼睛,下面那个跳舞的女子,穿着黄|色的纱衣,蓝色的舞裙,轻纱遮面,在她欢快的舞步中,他仿佛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短暂的沉迷进去,再回味的时候,却是无尽的痛意,明明难受的要死,却还是舍不得将自己从里面拔出来,越痛便越是迷恋,越迷恋便越痛,这两种感受,反复交锋,就像一把锯子,被它们扯拉着两端,锯的却是他的心脏。
这时,罗素进来了,来到铁尔罕面前,跪在地上。
跳舞的女子见有人来了,便停下舞步,她喘着气,浑身被汗浸透,脚下有些虚浮,露在面纱外的眼睛,哀求的看着王汗。
“怎么停下了?”铁尔罕仿佛没有看到这个女子已经疲惫不堪,继续道:“接着跳。”
那女子只好继续跳了起来。
“这么说,还没找到?”铁尔罕的声音波澜不惊,而实际上,自己那唯一的薄弱之处,已经又开始渗血了。
有多少希望,就有多少绝望——
有多少爱恋,就有多少痛恨——
——今日起我与你情义两绝,不到黄泉永不见!
突然,“轰——”的一声,铁尔罕掀翻了桌子,飞溅起来的碎片,划伤了罗素的脸,鲜红的血珠滚落下来。
“跪着吧。”铁尔罕起身,向外边走去。
罗素便如木雕一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的同时,那名跳舞的女子终于昏了过去。
周围的侍女连忙呼唤:“赫丽姬,赫丽姬,你怎么样了……”
赫丽,这个传闻中后宫目前最受宠的女子,在上次的丹东盛会上,因为模仿昔日汗王还未登基时,最宠爱的一名侧妃的舞姿,而受到了汗王的亲睐,被收进了后宫。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因为她从此之后,便要不停的跳,不停的跳。
“伸出你的手。”秦桑道。
鄢二少依言,伸出手,于是秦桑便握了上去。
鄢二少见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虽然肤色晦暗,但是形状、触感倒是极好的,便有些想入非非——不知这双手如果……的时候,是不是很销魂……
那边鄢二少还在浮想联翩,这边秦桑只觉从手掌到头皮开始发麻,但她依然坚持,心里渐渐升起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就像是咬了一口苹果,发现里面有半条虫子那种,感觉很恶心,很想很想把它吐出来。
于是鄢二少就发现秦桑的手微微的发抖了,是激动?是兴奋?
然后秦桑就表情嫌恶的在鄢二少期望的目光中,把他的手甩开,掏出帕子使劲的擦手……
“不至于吧,要是你没好的话,你摸我做什么?!”鄢二少抗议。
“我就是想看看我好了没有……”秦桑搓搓手道,话说,这还真奇怪,怎么那时就没有这种反应呢?
“那也不要来找我试啊!”鄢二少气愤,这会让他这个一贯受到女人们欢迎的翩翩公子受到严重的心理伤害的。
“因为你最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要是连你都不行,那就没人行了。”秦桑赶紧昧着良心安抚道。
这话鄢二少还觉得颇为受用,跟着点点头。
“走吧。”秦桑要鄢二少起来,喝了半天的茶,该起来走动一下了。
谁知鄢二少怔了一下,有些窘迫的道:“你先走吧,我还想坐坐。”
说着,脸上有点可疑的红迹。
秦桑哪里知道那些藏在桌子底下的事儿,只好道:“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忙呢,过几日我的泰宁楼开张,记得过来捧场。”
“知道了,真啰嗦,快走啦,快走。”鄢二少掩饰性的端起空了的茶杯,貌似陶醉的抿了一口。
秦桑只好先走了。
“真要命的女人,明明又不是多好看,皮肤那么黑,额头那么大,如果不是眼圈太黑,眼睛其实还是不错的……再仔细看的话,鼻子也挺小巧的,嘴也……糟了——”
这便是属于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的窘迫啊。
年轻,真好,嘿嘿。
话说秦桑出了茶楼,走在路上,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便状似随意的停在最近的小摊上,拿起一个瓷瓶儿打量,余光却是往来时的方向瞟去……
果然,是被盯上了。
一进门,秦桑便叫护送自己的人回小怡楼去,原来她发现有人跟踪自己的时候,便只管往人群熙攘的大街上走,先来到不远处的小怡楼,遣了两名伙计护送自己回来。
见到秦桑回来,丫鬟桂寇便迎了上来,急道:“主子,不好了,小余师傅和张管事叫人给打了。”
秦桑一愣,道:“怎么回事,快说。”
这小余师傅和张管事是谁?且从秦桑准备开客栈说起。
因为缅罗城依山傍水,乃臻南国的南北之枢纽,各地往来的人多要经过此地,故此,在经营酒楼之后,秦桑又准备着手开一家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还是集酒楼和客栈于一身,前头经营酒楼,后头经营客栈,吃住于一体。
别家客栈虽然也经营吃食,但秦桑的要求更高,规格也更上档次,所以她请来了号称“臻南第一厨”谢津南的关门弟子余三刀来做主厨。
要说请那人也是不易,没少费她的脑筋,可以说,那人就是她会下金蛋的母鸡,她宝贝都宝贝不及,这会儿却怎么叫人给打了?
还有那张管事,原名张寄,是个肚里有几分墨水的秀才,也许是时运不济,已经连考两次恩科皆不中,所以绰号又叫张不中。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不事生产,只靠家中供养。张不中家有薄产,只有一个老母健在,平日做些针线贴补。他眼见家产坐吃山空,而自己又屡试不第,心灰意冷的同时,也不忍自己年迈的老母,再在烛光下费力的做针线活,索性放下书本,出来做工。
因他去世的父亲是季总管的老友,所以经季总管引荐,到秦桑这里做了一名管事。毕竟新开的客栈,也得请不少人力才行。
“小余师傅今日说是想了新的菜式,要请主子们试菜,所以就出了门去买材料,谁知半路遇上几个狠人,围起来就是一顿好打,正巧张管事给撞见了,便过去拉扯,也被打了,幸好铁脚帮的梅师爷他们撞见,才把他们给救下了,现在他们都在小厅里,梅师爷给他们上药呢。”桂寇急急道,领着秦桑就进了小厅。
进了小厅,果然小余师傅和张管事身上带伤,梅师爷在给他们包扎伤口,周围围了几个铁脚帮的弟兄,而秦柳,也蹙着眉头,面色担忧的站在张管事的一侧。
“他们伤的如何?”秦桑关切的问。
“皮外伤,几天就没事了。”梅师爷正好包扎完,立起身子,拍了拍手,吩咐侯在一旁的绿意将药箱收好。
秦桑这才向梅师爷见了礼,问道:“大哥,可知这回是谁下的黑手?”
梅师爷道:“面很生,估计是外乡来的,待我回头查一下……再给妹子你一个交代,不过……”梅师爷欲言又止。
秦桑便道:“大哥,上回送去的风湿膏药贴子,想必干娘那里也用完了吧,我?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