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三生有幸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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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生有幸 作者:rouwenwu

    你站住!”帐幔抖动,里面的人似是要冲出来一般。

    武帝一愣,明珠也隐隐觉得这声音熟悉。

    霍去病回过头,层叠白帐,如覆盖人烟的乌云,里面的女人轻轻挽留:“不要走。”

    他惊问:“是卫长在里面?”

    帐幔中的人许久不说话,霍去病上前挑开层层幔帐,待看清里面的状况,他一怔,立即回头背过了身子。

    他背对她厉声说:“把衣服穿上!”

    武帝听后与明珠对望一眼,再也按耐不住,急匆匆地走下去。

    霍去病没想到后面还有人,看见明珠更是惊讶。看见武帝,帐子里面传出手忙脚乱的声音。

    “怎么了?”明珠问他。

    “她疯了。”霍去病冷冷的说。

    明珠看看武帝,又看看霍去病,走到帐曼前,撩开。

    卫长赤身躺在那里!

    明珠急忙把帐子放下。武帝勃然大怒,拔出佩剑朝帐子上砍去:“卫长你给我滚出来!!”

    卫长从帐子里面走出来,迟迟疑疑,身上穿了一件中衣,外面潦草的包了一层深衣,穿得匆忙,衣襟都没有好好的缠裹。

    武帝已经气的脸红脖子粗,上去就给了卫长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你在做什么?!!”

    卫长含着泪跪下:“儿臣不孝,父皇赎罪!”

    “赎罪赎罪,朕就要被你们兄妹气死了!给朕从实招来,你怎么会在这里?神君呢?不说实话,朕就一剑砍了你!”

    “儿臣知道今日父皇请神君来给表哥看相,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想……表哥不喜欢我!父皇,我不甘心。我想冒充神君,以神君的名义让表哥觉得我才是它应该娶的人……我,至少……也能让表哥与我亲近……至少做他的女人……”

    “荒谬!!朕怎么生了你这么笨的女儿?!”

    “神君去哪里了?”

    “她告诉了我表哥的命相,叫我背诵下来,就走了……”

    春陀匆匆跑进来:“陛下,神君走了!”

    “走了?去哪了?”

    “有宫女来说,刚才神君收拾了行囊,带了贴身的老妈子,出宫去了。”

    “这,怎么会?……把她叫进来!”

    春陀出去一会儿,领了个小宫女进来,战战兢兢地把神君出宫的详细都说了个清楚。

    “神君说,时机已到,该做得都做了,是她该走的时候了。还说,这位小姐命盘奇异,血脉里带有人祖后裔的镜像,小姐的命她看不了;小姐的难她也救不了,小姐要顺应天命。”她指着明珠说。

    明珠一脸惊愕,突然发疯似的往外跑,“不行不行,她怎么能这么走了,她知道我要什么,还见死不救!……”

    霍去病从后面拦腰抱住她:“明珠,你怎么了?”

    明珠回头抓住他的胳膊带他一起往外走:“去病,她说的是真的,是真的,你命力犯火,会折你的寿的!你要求她救你!”

    “明珠你冷静一点!!”

    “我不我不,我不要你死,我要找她,我要找她!”

    霍去病紧紧地搂住她,安抚她:“早死晚死,对我来说能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我们要在一起……要天长地久……要一生一世,我不要你那么快走……”她挣扎着放声大哭,霍去病狠狠地把她按在怀里。后背的疼痛丝丝作怪,想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她满头是汗,放弃挣扎。

    ……

    她已经不再跑,霍去病却还是不放开她。

    卫长一言不发,武帝也一言不发。

    天色太晚,明珠回不了大将军府。霍去病把明珠送到卫子夫处住。

    她哭的泪水涟涟,他的嘴上还挂着一丝笑。

    “笑什么?人家说你……”明珠想了想又恼气的的把“短命鬼”几个字咽下去,她不能这么说,这是她的忌讳。

    “人家说得你就信?要不是皇上在那,有些话不好说,我真想把那个什么神君找出来打一顿!污言秽语,荒谬之极。真不明白,怎么一个老太婆就让皇上这么信他。要有本事,怎么不率兵打匈奴去,怎么不作法让伊稚斜暴病身亡?”

    “这不是一样的!如果我们把她追回来,说不定能有什么方法……”

    “以后不许你信这些东西!他自己不是说你求的事情她帮不了吗?我的命我自己知道,用不着别人来风言风语!况且,霍去病出入沙场,哪次没有死的可能?只要活得尽兴,活多久还不是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生命?!!那我怎么办?怎么办??”明珠哭着踢打他。

    霍去病抓了她的手:“死能同|岤!……若是如此,我就死也瞑目!”

    “我不要死,你也不能死!”

    他突然变得很认真:“不行,我们一定要死在一起!明珠,你若不出现也就罢了,既然上天把你给我了,我就不会放过你!若是有一天你不在了,霍去病决不苟活。你也要一样!”

    “死了有什么?有什么?死了什么也没有,我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在一个坟墓里也一样!”

    “你……”

    “怎么样?你敢死我就敢做!你若早死我就不与你同墓!反正你死了也管不着我了!你敢死,我就改嫁!”

    霍去病气得瞪大了眼睛,左手举了起来。

    明珠委屈得抹眼泪,等着耳光落下来。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说话。墙角一只大蟋蟀在夏末的凉爽里咕咕唱着歌谣,唱了一曲又一曲。两个人你看我,我又看了你。

    他终究没有下去手,他叹口气,语气变得平和:“那又何必?那么,我们快快活活得活一天就是一天不就好了?你若是从此天天被死这件事缠着不放,那活着还有什么快乐?那还不就等于提前死了?”他把她拥入怀中,安抚她伤心的背:“天晚了,你该去睡了。不要操心,把自己养得好好的,等着做我的新娘。”

    说罢,他推她进屋,他朝外面走去。

    月亮挂在天上,又白又大,且哭且笑。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他的身影前所未有的温柔,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通人性……

    他说的是,明珠想。

    ——若是从此天天被死这件事缠着不放,那活着就不快乐,就等于提前死了。我们快快活活得活一天就是一天就好了。

    次日起床,后背的疼痛已经减轻很多。毕竟是他自己的儿子,不忍心下太重的手。

    丁竹端一脸盆水进来,一脸傻笑。

    “笑什么?”明珠问。

    “皇上昨晚上在这过的夜!”她边说边乐,拿了个罐罐走过来,“皇后昨晚上嘱托我给小姐上药,我等了半宿也没把小姐等回来。您也是,回来时候怎么不把我叫起来。这也不知道这伤怎么样了?”

    “没事,早上起来觉得不是那么疼了。”

    明珠趴在塌上,丁竹把她衣裳撩开:“化淤血了!黑紫了一片呢!”

    “既然化淤,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可不行!这要是不小心叫霍少爷知道了,这是可就闹大了!还不把这屋顶给掀了!”丁竹取出药膏给明珠服上,一点一点的揉。

    明珠疼得呲牙咧嘴,揉完了,她整整衣服起来这才说:“他怎么敢?这是皇宫又不是他自个的家!”

    “小姐还不了解他!他谁都敢反的。上次皇上为他浪费成性的事训了他,他可记住了,改日皇上再叫他多读兵书的时候他就说什么:打仗靠的是临场应变,怎能读古书,拘于古法?皇上听了脸色都变了。您不知道,吓得在场的大将军差点没跪下求情。可您猜怎么着?皇上居然笑了,说霍少爷可是像他年轻的时候。您瞧,顶撞了皇上都没有得到怪罪,他可不越发嚣张了?他自小就是长了八条腿横着走路的,现在满朝上下再也没有人敢与他作对,他就是长十六条腿,面前的路也宽着呢!……”丁竹收拾着药罐,突然停下来跑到明珠跟前:“小姐,我这番话……您不会跟他说了吧?”

    明珠一愣,又笑说:“你说的对啊,我也觉得他太嚣张,他就是恨不得长安城的大街上就他一个人走他才高兴。这么多条腿,还真的就北边的荒凉地儿里容得下他。”

    丁竹也乐了,两人这又说了许多霍去病的不是,直到卫子夫派人来叫,她们才罢休。

    丁竹还觉得意犹未尽。明珠心里想,连你姨母的贴身宫女都对你有这么多意见,霍去病,你做人做到这份上,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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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本来就仓促,边写边发难免有不足。

    自己也性子急,一心想往后赶,想到哪就写到哪,回头看到了许多漏洞也懒得改。想赶紧照自己的大纲写完了,再回来解决这些细枝末节的表述不足和故事的不周全等问题。

    至于之前明珠霍去病相识的部分发展太快,我写完也就发现了,现在也在写另一章补上去,过两天就把补写的插进去,希望会完善一下。

    有意见大家尽管提,我会一一记下,尽我所能的修葺。

    最近有写的东西的兴致,所以本文——《三生有幸》近期大酬宾,大家多多来看,过期不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p

    ps:

    我自己已经不能忍受前面的巨大缺憾——明珠与霍去病发展的太快。所以现在新写了一章来缓和这个毛病。

    想看的看官可以回头看一下,不想看的就接着看。补修和新文章一起进行。

    我把一二章合并,3、4、5、章顺序前移一章。

    现在的第5章是新写的,正在更新。

    第 19 章

    明珠坐在镜前看今夜的自己。面白如雪,樱唇如血。一袭红衣的娇颜中流露出伤感。

    外面的客人熙熙攘攘,不断的传来行酒令的声音。

    燕青推门进来,身上是加了红色锁边的绕襟深衣,脸上也是红光满面,一脸喜气。

    “小姐,怎么呆坐着?来来来,让我瞧瞧。”燕青转到明珠前面,“真是好看!新娘子就是和常人不一样!”燕青顺手捡个点心扔进嘴里:“前堂可热闹了,长安城里有点名头的人都来了。皇后刚走,卫长公主就托人送了贺礼过来。小姐要不要看看?”

    “不用。”

    “还看见我们家侯爷了呢!我是说曹公子。自从平阳公主改嫁卫大将军后,我也没回过几次平阳府,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如今的气色可好着,胖了。”燕青又吞个点心自顾自的嘟囔,“可忙死我了,一天都没正经吃东西。都是那些羽林卫。小姐没事儿您可别乱跑,前院子里坐了些将士,说话可不好听,吃饭也没几个有样子的。您不能出去,免得惹麻烦上身……”

    “燕青。”明珠幽幽的叫一声她才住了嘴,“给我拿壶酒来吧。”

    “小姐是不喝酒的。今儿怎么了?高兴成这样了?”

    “嗯,这样的日子总要纪念。喝酒纪念。”

    “可不是嘛,小姐……可不对,今晚一过,明天醒了就得叫夫人了。得了,我去厨房给您端来。”燕青冲一大口茶顺好了气儿,又匆匆忙忙的跑掉了。

    月色溶溶,星点稀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明珠在窗前坐下。

    斟满酒杯,杯里便映进了一颗满月。她冲着满月干杯,眼睛里尽是思念。

    一杯下肚,她耳红面赤,微微醉酒。

    隔了两千年,有多少东西都已经不在了……

    几代王朝兴衰,几方树木荣枯,生死轮回世世代代。明月,你高高在上冷眼看尽尘世欢乐悲哀。你一定见过以前的明珠,也一定见过那些她贪恋的亲人们。你代她告诉姑姑吧,告诉她不要伤心,不要惦记,她过得很好。

    今夜,明珠大婚礼上,卫子夫笑意盈盈的坐在首位,和蔼的讲话。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之间仿佛是明小秾。有好几次,明珠都想哭出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霍去病带着冷风和酒气进来。

    明珠一回头就被他抱住,她的颈窝里感觉到他湿乎乎的气息。

    “你喝酒了?”他问。

    “嗯。”

    他爽朗的笑:“这么高的兴致?来,我陪你喝一杯。”

    明珠拦住他伸出的手,把他拖到窗前。柔和的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看什么?”

    “原来你这张脸,也可以变得很温柔。”她说,“让月亮看见你,她会告诉我姑姑,我的丈夫是什么样子的。”

    他依旧是笑,掩不住的笑意。手指轻轻勾勒她圆润的脸型:“明珠,你丈夫是谁?你是谁的人?”

    明珠拉下了脸,半羞半生气。

    “嗯?”他的呼吸贴在她的脸上,酥酥痒痒,热气腾腾的。

    “那你是谁的人?霍去病。”她一边躲一边推。

    “当然是你的。”他拉过她咬一口。她想了一下,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不能总是你欺负我呀,霍去病,她边咬边想。

    咬住了,明珠也觉出了不对,她的耳垂上有他的吻滑过,脸颊,唇,颈,……他得寸进尺……

    明珠退缩,本能的抓紧了衣领。

    “怎么?”他问。

    “我要问你。”

    “你问。”

    “你以后会不会对我好?会不会……”

    “我会一直对你好,直到我死。明珠,每一次看你哭,我就恨不能把长安城撕碎了给你解恨;每一次你怀疑,我都恨不能自己是一个卷轴,一寸一寸的展示给你看我有多么在乎你,所么害怕你不见。只要你在,只要你是我的人,我才会平静。”他激动起来,脸涨得红红的。

    “你的。”

    “什么?”

    她把衣领松开,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是你的人,你的妻子。”

    他粗糙的掌心摩擦着,她抬头应上他的吻。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去病,我还想问……”

    “闭嘴。”

    她听后,身子僵了。

    他停了动作,抬起头来看看她恼怒的样子,只好退让:“好了,给你问。”

    她撇着嘴揪出颈里的玉坠:“一直没机会问你,这个怎么得来的?”

    “前段时间去淮南国,路经梁国。梁王刘襄送的。”

    “梁王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霍去病把玩玉坠,说:“刘襄的祖父也就是梁孝王刘武……你知道他吗?”

    明珠点点头,她知道那是景帝同母的弟弟、窦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一代枭雄——梁孝王刘武。

    “说来也巧,梁孝王有一个宠妃也姓明。梁孝王生活奢靡宫中宝石珍玩无数,其中有一块玉石,传说是女娲石流落江河中,经过千年的流沙冲洗和月光洗练而成的奇玉。孝王把玉石雕琢成形送给了明妃,明妃把它当作至宝,一直贴身携带直到去世。我周游梁国时候,刘买赠予我许多珍玩,我看着都不喜欢,唯独这玉好看,觉得与你般配。”他举起坠子冲着月光,“你看,这一面刻了日月同天,即是‘明’字,是梁孝王转为明妃刻的,孰不知道正好叫咱们捡了个便宜,你也正好姓明。”他笑得真如乞丐捡了金子似的,“更巧得是,这一面!平日里看没什么特别,可是放在月光底下,你看,是不是里面映出一颗珠子?就像嵌在坠子里似的。”

    玉坠在光照下透出一层蒙蒙的青白色泽,日月同天的花纹恍惚透亮。

    一个圆珠在里面闪闪躲躲,隐隐藏藏,似有似无。

    霍去病把坠子翻转一下,放进她手心里:“明、珠。”

    “我,非要带它不可吗?”

    “怎么?不喜欢?”

    “不是,只是我不习惯颈里带东西……”

    “那你从今日起开始习惯吧。”他不容她再挣扎,手绕道她颈后把玉给系上,眼睛里溢满了坚定,“你撒谎,我才不信你不习惯颈里带东西。以前舅母送你的珠链你不是带了许久吗?我送你的东西,不许你丢。”他的手由她的颈下滑,落至她的腰处,横空抱起她来往床榻走。

    那都多久的事了?她后悔当初太贪财,平阳就喜欢送她钗环首饰。刚去大将军府那会儿,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新鲜,这下好了……

    “别噘嘴。”他把她放在床上,“你听话,我还能不好好疼你?”

    他把她的衣裳一层层剥落。

    霍去病是习惯早起的人,而明珠是习惯晚起的人。他是忙人,自小在军营里长大,生活作息全是军人作风;她却是个闲人,每日里的事情多是家庭琐事,至多与女眷聊天,陪小孩玩耍。

    明珠睁眼醒来的时候,他已经靠在塌上读了好几卷竹简。

    他的样子是明珠从未见过的样子。鼻子还是坚挺的鼻子,嘴唇还是倔强的嘴唇,眉头也是惯性的皱着,只不过,他披了一头浓密的黑发。

    黑发顺着他的脸垂到胸前,是他这一身棱角分明中最柔顺的线条。

    他听见动静回头,伸手抹去她脸上的碎发:“醒了?”

    “嗯。”

    “看什么?”

    “看你的头发。”她坐起身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淡淡的沐浴后的胰子味入鼻,“刚洗过?”

    “嗯。”

    他抬头看看天色,把书简一和,“我去躺操练营,你接着睡?”

    “皇上不是给你假了吗?”

    “我不放心,去看一趟就回来。”他在她额上吻一下,叫了季妆进来侍候梳洗。

    明珠已经没有睡意,起身穿戴好了。看见季妆正在给霍去病梳头,她便过去坐在一旁看。

    霍去病不大看镜子,他并不关心自己的样子。季妆给他对镜梳头,他起初是闭目养神,后来明珠坐过来,他便不时的瞟一两眼她。待到梳完了,明珠叫季妆下去,伸手把霍去病的发髻拆了,自己拿起梳子细细的给他梳起来。

    明珠本是心灵手巧的人,男子的发髻又简单,不消一会儿,就把看过的发式梳了出来。“你可荣幸,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梳头呢。”她敲他头一下说。

    霍去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镜子里的明珠,许久,他拿下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真好,明珠,从此你天天给我梳头好不好?”

    明珠心里叫不妙,自己怎么主动跳进了火坑?

    “你若是去打匈奴,我也要跟着去给你梳头不成?”

    “不成。当我回来的时候,你都得给我梳。”

    “你起得早,我起得晚,怎么能梳上。你不是要逼我天天和你一样早起吧?”

    他默不作声松了她的手,站起来拿了佩剑往门口走。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那也不必。算了,我府里哪一个老妈子梳的不比你强?但是,”他走回来蹲在她面前,“你以后不许给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梳头。只有我。”他低头含住她的唇,如胶如漆。

    明珠先是呆愣住,之后慢慢投入,她回应他,陷入他的唇齿之间……正是忘我的时候,他却推开了她,坏笑着,满意的出门去了。

    明珠红了脸,抄起身边的垫子扔他。

    第 20 章

    卫少儿的话是对明珠说,眼睛却是对着霍去病看。

    霍去病低头与继父陈掌下棋,并不理会卫少儿的目光。明珠看看他,又看看棋,对卫少儿说:“母亲会下棋吗?”

    每当明珠叫一声母亲,卫少儿的笑就更灿烂一些。她整理一下特地换上的素青色衣裳,又看一眼老老实实坐在自己家中厅里的霍去病,一脸的满足。

    “会一点。”

    “与去病比怎样?”

    “我可不敢跟他下,家里能跟他下几回合的只有仲卿了。”卫少儿沾沾自喜的笑。

    正说着,陈掌又输了一局,拉着霍去病要说要反败为胜。霍去病却打着呵欠说什么也不玩了:“叔叔要是这么有兴致,我叫霍武进来陪您吧。”说着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卫少儿急忙问道。

    “太闷了,出去遛马。”他头也不回。

    卫少儿满脸的笑僵在嘴边。

    明珠一看气氛不对,瞟了一眼棋局大声说道:“母亲,去病这棋的破绽很多呀!”

    霍去病已经走到了回廊,听见明珠的话又折回到门口:“哪里有破绽?”

    “嗯……”明珠坐到原来霍去病坐的垫子上,对着棋局作沉思状。

    霍去病凑到她身边等她的答案,等了许久明珠,明珠才抬起头来说:“问题太大了,我给一一写出来吧。”

    他将信将疑叫人拿来锦帕笔墨,给明珠摆设好,便坐在了原来明珠的位子上——卫少儿的旁边。

    汉代的棋又叫博戏,是六子的棋,是现代象棋的雏形,明珠哪里会下。博戏不会,现代象棋可是她与姑父常玩的。她在锦帕上勾勒出现代象棋的的格局,陈设好开局时候的棋子位置。霍去病看得奇妙,明珠将画好的图摆在她面前徐徐讲来:“你看这副棋。棋盘是正方形的,棋盘的中间有一条“界河”,把对垒的双方隔在两边。两边画有交叉线的地方共有90个交叉点,棋子就摆在这些交叉点上。这棋呢,共有32枚棋子,分为黑红两组,下棋的双方各用一组,每组各有一帅或将、两士、两相或象、两马、两车、两炮、五兵或卒。两人对局时,按照图上的位置将各自的棋子摆好,红方先走,然后轮流下棋子。各种棋子走法不同,如:马走日字,相走田字,车可以“横冲直撞”,兵只可前行……最后以把对方将死为胜,不分胜负为和棋。这种玩法怎样?”

    霍去病听得讶异,捧了锦帕痴痴的想。卫少儿也蹭过来看,朝明珠问这问哪,霍去病一边给卫少儿解释,又一边问明珠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这棋有意思,应该打一副来试试看。”陈掌说。

    “叫霍间庭打吧,他手上活出彩。”卫少儿说,说完又补充:“哎呀,我有自作主张了。间庭这么忙,去病你有许多事情要他做吧,他不会打着这些闲聊的玩意儿的。”

    霍去病抬头看了卫少儿一眼又低下了头:“让他打,打一幅送到这边来给你们也好。”

    卫少儿显然是忽然得了他一句好话来不及反应,傻愣在了那。

    霍去病想着想着,突然放下锦帕,对着明珠冒出一句话:“你不是说我的棋局破绽多吗?你说的破绽在哪里?”

    明珠环顾四周,冲着他噗嗤一笑:“我骗你的。只是想告诉你个新玩法。”

    他顺着明珠的视线,用余光注意到开心的卫少儿和陈掌,不再追究,专心研究起象棋来。

    整个下午,霍去病和明珠都呆在陈詹事的家中。可乐坏了卫少儿,直到傍晚送出明珠和霍去病为止,她的嘴角一直是弯的,都没有掉下来过。

    之后的日子,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来拜访明珠,她也要单独拜访一些她想拜访的人。

    先是就近的平阳公主。平阳对她越来越贴心,明珠与霍去病是两个不懂什么俗礼的人——她是生疏,他却是不屑。这就多亏了平阳公主给她指点,还把利索的燕青给了她,她才能在宫廷候府庞大的关系网络之间出入自如。

    明珠心里最想的是卫子夫。卫子夫的周全照顾就不言而喻的,只是碍于她自己的身份性格,她的关心都是贴近明珠真情实感的细节,而非讲究排场的利害手腕。

    况且,明珠总是觉得对不起她,她对自己太好,自己却无以为报。还有卫长的事情……她很久没有见到卫长。她怎么样了?

    “平阳侯常来看她。”卫子夫漫不经心的说。

    至于王夫人,那是卫子夫极力关照明珠要去拜访的人。

    丁竹带明珠来到王夫人的寝宫前,守宫的侍女进去通报。

    信步走过已经是满枝枯黄的杜鹃丛,明珠的心事又蓄满了怀。时间过的太快,转眼已经是深秋。她已经嫁做人妇,卫长呢?还有着宫里面,那个背影中透着风流无数的王夫人呢?

    一个穿着显得身份稍高的侍女走出来,边行礼边打量明珠:“霍夫人,丁竹姐姐好。我们娘娘说了,她不见夫人。”

    明珠和丁竹都一愣。

    “这是为什么?娘娘在里面是吗?哪有这样的……”丁竹气呼呼的。

    “娘娘是这样说的。她说,她这辈子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看见您,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拜访。”

    明珠拉住丁竹,又问侍女:“她不愿见的是明珠,还是霍夫人?”

    侍女想了一会儿,回答她:“夫人还做小姐的时候娘娘就说过,如果您来,一定不见。今天您贵为霍夫人前来,娘娘也还是不见。夫人您冰雪聪明,应该知道她不愿见的是您这个人。”

    明珠听了,说不出是落寞还是疑惑。她是让她讨厌了,是故意想让她知道什么,还是怕她知道什么?

    心里刚安静的幸福了几天,现在又乱了。

    回到卫子夫的宫里,卫子夫正在抹琴。

    最近她的精神很好,脸上常常有笑,也时时抚琴。武帝那一夜的驻留给了她许多的快乐,霍去病的成家又给了她许多的安慰。她是这样一个女人,她生命重点都牵系在别人身上——丈夫,外甥,弟弟,儿子……只要他们好,她就一切都好。

    明珠看着她眉里不再忧郁,自己心里也踏实,更替她快乐。她很想给她画张像,这样的表情应该留下来。

    正说着,卫长黑着脸进来。

    “近来怎么不传报?”卫子夫问道。

    她脸色苍白,随便披了一件红色蝉衣,“明姐姐可是好勤快,怎么时不时地总要望宫里跑跑?你这是要把皇后当自个的娘了?”

    “卫长!”卫子夫朝丁竹使眼色。

    卫长甩开丁竹的手,撇嘴哭起来:“还有你,你都忘了我才是你女儿了对不对?你居然赶我。母后你怎么能疼她呢,你知道刚才她还去王夫人那巴结了呢!”

    “那时我叫她去的!”

    “你?母后,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不记得你是怎么说我的了?为什么你不让我常见王夫人,为什么会鼓励她去?你不疼我是不是?你不愿意看见我好是不是?”

    “满嘴胡话!你看你是什么样子!丁竹,她是不是喝酒了?”

    “什么样子?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明珠,你够狠,你抢了表哥,还来抢我的母后,连父皇都向着你!你做了什么手脚,连神君都帮你说话……你是用妖术,用妖术迷惑了他们!”

    “公主,你现在太激动了……”明珠上前扶她。

    她推攘明珠,哭着闹着,大厅里的侍女忙来忙去,乱成一团。

    卫子夫脸上的快乐不见了,眉头紧皱,嘴唇微微颤动。明珠看了心疼。

    卫长哭累了,倚着明珠瘫坐下来。明珠抱着她,用袖子擦拭她的泪水和汗水。卫长仰头看明珠,眼白早已经变成红色:“父皇都向着你,向着你。他答应过我的,答应了!都是因为你,还有你——我的母后!”她指着卫子夫,“母后和平阳舅母!你们都和起伙来对付我!你们都忘了我是卫长吗?父皇也忘记了我是他最疼爱的长公主吗?卫长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身边却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夫人!明珠,你说的平阳公主的幸福为什么没有在我身上出现?你骗我!”

    卫子夫拍案而起:“你又去找王夫人了!!不是说你要静养吗?怎么又跑出去!你这样一个孩子,叫人永不能省心!”

    卫长闭上眼睛,哼哼唧唧的哭泣,嘴里喃喃的:“表哥……”

    “我不曾骗你,我说过,你不会嫁给霍去病。”

    明珠低头与她对视,卫长睁开的眼睛哭的猩红。

    “我不求他又多爱我,只要他肯娶我,只要他要我……”

    “公主,并不是那么深爱去病吧。”明珠温柔的替她整理衣裳,“真正的爱,是可以为了自己的爱人做任何事情,只要他好!”

    “我可以啊,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可以不做长公主,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所有的一切!”

    “最深的爱,应该是为了爱人的幸福什么都愿意付出,什么都愿意。只要他快乐,你才能快乐。你是愿意看到去病从此以后郁郁寡欢的守在你的身边,还是快快乐乐的选择自己想要的妻子?如果你爱他,就要让他快乐,为了他好,割舍下自己。你要证明你爱他,你原意为他做任何事情……请公主忘记他吧。为了他。你忘记他,他才快乐。”

    卫长猛地推开明珠,嚎啕大叫:“我不!我不!”卫子夫上前拉她,她一步步的往后退:“说来说去,明珠,你还是要我忘了他!我输了,是吗?我输了!我不要忘记,不要忘记!”

    “公主……”明珠伸手拉卫长,卫长一边甩脱明珠,一边避开卫子夫。

    “已经没有人爱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了回忆!明珠你还叫我忘记……性命算什么,地位算什么?你以为我们的赌注中,你下的比我大是不是?不是!我可以没有一切,可是我不能连对他记忆也没有……我不能忘记……”

    她的哭喊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终于一口气没喘上,昏厥在地。

    宫女们慌成一团,叫太医的叫太医,掐人中的掐人中,泼水的泼水。

    ……

    明珠站在大厅中央,静静的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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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哪位好心的看官可以给本文写篇长评?

    因为好像有长评的话,写起来就有力量;有长评的话,看得人和留言的人就多,写起来就有成就感。

    第 21 章

    回到西楼,霍去病已经在那里了。

    她问:“今天这么早回来?”

    “我还想问你呢,这么早回来?每次去姨母那里不都是待到天见黑才回来。”

    明珠看看天色:“也已经傍晚了……你怎么了?”

    “象棋打好了,今日送了一副去母亲那里。”

    “噢。”她静静的去洗手。

    “叫你的丫环进来侍候?”

    “不用。”

    他从后面拥住她的腰:“怎么了?”

    “没什么。这点小事哪用的着麻烦燕青。”

    他扳过她的脸:“你有心事?”

    “没有。”她挣开他,“只是觉得你最近变得懂人情世故了。你能给詹事夫人送象棋过去,我替她觉得高兴。”

    “骗人!”

    “真的!”

    “今天在宫里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

    “……没有。”

    他把手伸进水盆里与她的相握:“告诉我!”

    “不关你的事!我想自己静一静。”

    他放开她,走到门口:“来人!侍候夫人洗漱!”

    “你做什么?”

    “你不顺我的心,也休想让我顺你的心。你不喜欢被人侍候,我却更不喜欢被你当局外人!”

    明珠掀翻水盆:“我不开心啊,我难过!你还这样对我!”

    霍去病呆愣在原地。

    霍武探头近来:“夫人,您要……啊!”

    门“咣”的一声被霍去病踢合,霍武被生生的挡出门去。

    他向明珠走过来,明珠心里难受,心想:他今日要生气也随他去了,她已经懒得讨饶。

    他却饶有兴趣的打量她:“是我把你宠坏了?你开始敢向我发脾气了。”

    他不但没发火还带上了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这叫明珠措手不及。

    “告诉我怎么了。我只是关心你,明珠。只是想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他的口气一转,话语轻柔的如一片薄纱覆盖。

    她有点慌神,没了半分主见。还没等想什么,自己的嘴就已经不听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今天看见卫长的事情都已经出口了。

    霍去病听完,点点头,又回到书案前头去了。

    明珠捡起水盆等他说话,等了许久都没听他吭声,仿佛压根没听过她说话。明珠蹭到他跟前,看见他手里捧的是一卷地图。他眉头紧皱,眼睛望着地图出神,思路显然已经跑进地图里了。

    卫长的事情本来是应该自己先想清楚了在告诉他的,可是现在已经说给他听了,他总也应该有一点表示。明珠看看他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断他,也只好作罢。

    天色渐黑,明珠来到院子找燕青。明珠喜欢画画什么的,用锦帕总是不得心应手,所以前些日子就叫燕青给收集些纸张。现在这个时候纸张并不流行,并且大都做工粗糙,不能使用。想找一些质量上好的纸是很费时费力的一件事情。好在她现在有点身份地位了,可以“无理取闹”。

    燕青在后院收拾衣服。马上就要入冬,府里上下十几口人的棉衣裳都得拿出来见见太阳,准备过冬。以前的时候府里没有女主人,下人们虽然对霍去病又敬又怕不敢做半分错事,但是也没有做过半分麻利的事。霍去病关注的也不过是养训马匹,挑剔吃食。但是在琐碎的家务事上面确实不如平阳府里周到。燕青经常会为能霍去病的衣裳上看见刮丝和线头而感到不满。

    “以前可是错怪大家了,以为候爷身上上面有刮丝是下人不对,今天一翻箱子底才知道。这冠军候的衣裳有刮痕算什么,孰不知道有破洞和撤脱线的都算好的!夫人您看看,这么好的绸缎衣裳,这么漂亮的纹绣衣裳后也怎么就一点都不好好爱惜呢。从中间撕裂的口子有一尺长!”燕青气得跺脚。

    “去病又不介意这种事情,你给他穿脱线的衣裳他有不会说什么。”

    “他若是穿粗布也就算了,偏偏穿了这么好料子的衣裳去骑马打猎,这不是作孽嘛!有钱没出花。”

    “不是的,有一回我看见他洗马的时候还穿了粗布衣裳呢。”

    燕青不满的嘟着嘴,叫使一些丫头收拾衣裳。

    明珠踹了她一脚:“还嘟嘴,小心我把你这些话当面告诉了他。”

    燕青一听,腿立马软了一下:“可别可别,好夫人,好小姐,您行好吧。可别让后也把我废了呀。”

    明珠哼一声,问到正题:“我要的纸呢?”

    燕青的表情在瞬间僵住,扭扭捏捏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我忘了……”

    明珠火冒三丈,燕青扑通跪下:“错了错了,我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真是丢人,真是对不住夫人!夫人罚我好了!”

    明珠大吃一惊,急忙扶她,她却死活不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姐妹之间没有这么严重的事!”

    “不一样,平日里归平日里,主仆之间的规矩燕青怎么能不知道。况且小姐现在贵为冠军候的夫人……”

    两人拉扯之间,一个从前院过来,他发须浓密,生的粗俗,手里提了个竹筐,却锦衣华缎的一身公子哥打扮。明珠多看了他俩眼。不仅是因为他的打扮与长相极为不符,更因为他见了明珠不行礼不问好,奴仆们见了他也没有打招呼的礼节。他在一群人中间走过,目不斜视。

    “那是谁?”明珠问。

    “是霍间庭。”霍武气喘吁吁的说,说罢对明珠行个礼就跟在霍间庭身后走进了一所屋子。

    霍间庭?很熟的一个名字。

    好不容易用两盒粟米点心安抚好了燕青,出来她屋子的时候外面的天早已经黑透了。

    明珠边往西楼走遍琢磨自己是不是太傻了,被燕青这丫头给糊弄了?这本来是她的错,怎么到头来自己还得赔不是,另外添了两盒上好的宫制糕点。明珠吐口气,是不是自己变得越来越胆小怕事,生怕一举一动伤害到别人?她伤害过卫皇后,伤害过卫长公主……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是存心还是被迫,总之结果是已经造成了伤害。也许,不知什么时候,她还伤害了王夫人。一阵冷风吹来,明珠打个哆嗦。

    推开西楼的门,只见霍去病静静在床榻上躺着。

    外面是初冬的天气,只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她就已经冻得不行。只是还未到寒冷天,屋子里也没生炉子。

    明珠冷得难受,匆匆梳洗过,便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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