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第22部分阅读
三少奶奶 作者:rouwenwu
二人,妹妹一直知道一个大嫂的秘密,从未告诉任何人,现在,妹妹告诉你,也算是让三嫂有个拿人的把柄。
秘密?
第十三章
大少奶奶的秘密?
莫梓旭本想说,她已知道,但转念一想,还是拒绝了,“既是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四小姐摇摇头,“不,你一定要知道!”
莫梓旭还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四小姐已脱口而出,“这个秘密就是,大嫂她这个所谓的相府千金,是假的!”
“……呃?”
莫梓旭纳了闷,想不到,四小姐所说的大少奶奶的秘密,竟然不是梅儿嘴里的那一个。
四小姐看着窗外,无声地冷笑道,“所以,之前端午节,大嫂说去回家探望爹娘,根本就是假的,她只不过是去给她那个靠打铁为生的爹塞点钱,不要让那人来戳穿她的秘密而已!”
隐瞒身世,这确实不是小事,如果大少奶奶非相府正牌千金的秘密被发现了,那么没有任何背景的她,随时都可能被祈大少爷休掉,或是降为妾室。
“四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四小姐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莫梓旭,“其实,每年的端午,她都会去给那个人送东西,不过都是以回门为由,秘密地进行,恰巧去年出游,被我看到她叫那人为爹,后来打听到那人就是一城东的铁匠,这才知道。当时我碰到大嫂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我已经呆在隐蔽处很久,还骗我说是一个问路的……,呵,我知道,这次她千方百计想了招地让我嫁到何府,就是怕我留在这里揭了她的短,我真要是说出去,到时候,她能给大哥做个通房大丫鬟都不错了!”
莫梓旭笑笑,“你不过是这么说,其实,你都没有说给别人听,只告诉了我。”
四小姐轻叹,“妹妹我都混到这个份上了,生老病死也看得淡了,藏着这个秘密也不会去真的威胁她,倒是三嫂,你知道了,只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够傍身用用,如今这府里,我能相信的,除了娘,也就是你了。”
莫梓旭动容,握了握她的手,不想再说这些伤感的话题,“你想开点,如果真想留在这里清修,就姑且在这呆着,嫂子我会去帮忙找些去疤的灵药来,你的脸,也未必就治不好的。——他日治好了脸,重新蓄了头发,你还是可以嫁个好人家。”
四小姐苦笑着摇摇头,二人都清楚,作为一个未出阁小姐,未嫁先失了处子之身,那么这辈子,她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从佛堂里出来后,莫梓旭的心情又低落起来,她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都细细地回想了一边,越想越心寒。
替姐为妾的五小姐,出家为尼的四小姐,私奔未遂而自杀的四夫人,看似明知实则无情的祁老爷,自私自利且手段阴狠的大夫人……,还有一个可能服用慢性毒药七年的四少爷。
在这么一个子嗣并不算多么繁茂的富贵之家,却折腾出这许多的事来,加上之前符真大师给她的警告,她真的开始为未来隐隐担忧。
莫梓旭一边如此胡思乱想着,一边不知不觉地走到荷搪旁,见荷塘旁的一个小坡上有片草地长得甚是翠绿茂盛,也不顾及形象,直接走了过去,背坡席地而坐。
背后是坡,前有池塘,放眼望去,是一处清幽所在,最好的地方就在于,她的身形躲在坡下,没人会看得见而来打扰。
莫梓旭并拢了膝,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前,蜷缩而坐,下巴抵在自己的胳膊上,感受迎面而来的荷香,这才有些平静下来。
不管怎样,她的设计是不可能放弃的,“琛六福”她也会继续经营下去,有始无终不是她的风格。
就在她脑海里规划着未来的时候,她身后坡上不远的小路上,也是间或地有府里的人走过,却没有一个察觉她在这坡下坐着。
短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身后有和数姨太絮叨八卦的大少奶奶二人经过,说得无非就是四小姐、五小姐,还有四夫人的那些事,莫梓旭听了就头疼,干脆闭了眼睛。
好容易等到大少奶奶二人走远了,还没过多久,又似乎是二少爷和他的新宠走过。
说起来,这菲姨太确实是不一舰地受宠,之前她就有听大少奶奶说起,自从那菲儿被祁连城安排在单独的厢房后,便夜夜恩宠,当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不,光听他们的细细私语,就知道祈二少爷宠这个新欢到何种地步。
“你说你最近有些犯懒,我瞧着你胃口也不好,是不是爷夜夜地要你,这身子挨不住?”
声音是祁连城的,说的话却有些露骨,莫梓旭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咳了起来。
那菲姨太没说什么话,只是娇声细气地发出了几个语气词,嗯啊之类,极有可能,祈二少见私下无人,便又亲又摸起来。
数秒后,祈二少才轻笑道,“跟了爷这么久,还这般娇羞,不过,爷就喜欢你这副纯纯的样子。——菲儿,爷刚刚在想,你犯困犯懒,又不爱吃东西,莫不是有喜了吧。”
“有喜?”
“嗯,不过,不管是不是,等会爷都会去叫葛郎中来给你看看,如果有,那你可真是我的小心肝,如果没有……,呵呵,那只能说明爷晚上的功夫还没做足,咱们今晚……”
“呀,讨厌!”
莫梓旭打了个寒颤,嗯,这般亲亲我我地腻人,是够讨厌的。
挨了好一会,那祈二少和菲儿二人才走远了。
听刚刚祈二少的那番话,那菲儿的症状,还真是有点像怀孕的样子。
这下好了,祈二少爷相当于同时有三个孩子受孕中,还有一个长子稳坐祈府大太孙之位。这菲儿怀孕之事,一经确准,大夫人铁定又该急了,大夫人一急,那么她莫梓旭又不免要听一通牢马蚤,或许,竹儿被纳妾一事,又要提上议程了。
瞧这府里的事,当真很烦,或许,她该出去走走,经营“琛六福”这么久,还没去过幕后金厂,而她的那个专属打金师,还没正式见过面呢。
正想着,这时,身后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她抬起下巴,回了头,一看清来者何人,不禁唬了一跳,就要站起。
“三弟妹莫慌,你且坐着,这轮椅,我还驾驭地了。”
就见大少爷那个残废,正掌控着他的轮椅,要冲下披来。
莫梓旭看得是心惊胆战,那轮椅要是俯冲不好,直接摔下坡来,十有八九会翻倒,到时这个已经残废了的大少爷,谁来搀扶?
男女授受不亲,在祈府这个一点小事都能炒成大新闻的地方,她可是要避嫌的。
为了防止那最糟糕的事情发生,莫梓旭还是站起来,稍微拍了下身上的碎草屑,便走了过去,“大哥,还是我来扒你吧。”
莫梓旭刚刚握上那轮椅的扶手,大少爷则又坚持地柜绝起来,“不用麻烦弟妹,我可以的。”
听那口气,竟像是在跟自己较劲,而且,他说着,竟真的伸手欲拂去莫梓旭的手。
莫梓旭一惊,在与他肌肤相碰的瞬间,像是着了烙铁似地,倏地收回,而大少爷竟也在同一时间没有掌控轮椅,所以,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就见大少爷连同他的“坐骑”一起俯冲下去,莫梓旭掩唇惊呼,就要伸手去抓那轮椅,可惜,晚了!
她也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总之,很突然,很诡异,当一切定格的时候,就见大少爷身形狼狈地趴在草地上,而轮椅则翻倒在另一边。
“大……大哥?”莫梓旭有种要逃之夭夭的冲动。
祈连宣趴在草地上,半响没动弹。
莫梓旭真的后退了两步,准备叫人帮忙。
这时,那个本来衣衫整整的男人似乎蠕动了下,而后慢吞吞地将头转向莫梓旭的方向,笑了笑,“三弟妹,能否扶大哥一把?”
不能!
莫梓旭佩服这男人如此狼狈的时候,还能够笑得像个翩翩君子,可他嘴里的话却有点失了分寸。
她站在原处,没有动,“大哥稍等会,弟妹这就去找人来帮忙。”
“嗳,等会。”这一次,祁连宣挥了下手腕,算是招手,“你能不能先扶我坐起来,再去叫人?我这个姿势,很难受。”
确实,看着他双腿扭曲地别在自己的腹部以下,因为他的双腿已废,所以动弹不得,可这种蜷曲如虾子般的姿势,看着也知道,是应该不舒服。
莫梓旭抿了下唇,而后回头朝着附近的小路上张望了下,也巧了,路上竟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短瞬间,她做了决定,快步走到祁连宣的面前,扶着他的一条胳膊,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
男人很重,她的力道也有点太小,好容易让他翻了身,却在他摆正身体坐起的那刻,二人的脸不由地挨得很近,近到……他的唇竟然擦过了她的耳垂!
莫梓旭人都僵了,赶紧站起身,心里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吓得!
那祁连宣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用他已经方便的双臂,将他自己那两条僵硬的腿摆正,这才抬头,对莫梓旭露齿微笑,“谢你了,三弟妹,你现在可以帮大哥去叫人来伺候了。”
男人笑得坦然,好像心里有鬼的变成了她自己。
莫梓旭没有多言,抿了唇走开了,走远之后,她才不由摸了摸已经发烫的耳廓:真的很诡异,刚刚祈大少坐起身子,应该完全可以避免撞上她的耳际的!但是,她又想不通,祈大少这么做能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她摇了摇头,姑且将此作为意外事件,决定找到了帮手后,便不再回去案发地点。
正想着,迎面果然走来一个“帮手”。
“咦,这不是小旭么?”
莫梓旭抬了头,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相公?”
一大早就没了影的男人,如今正往她的面前走来,一颠一颠地耸着肩,走路没有正形。
“小旭娘子,你的耳朵是怎么了,要这么捂着?”
听他一说,莫梓旭才惊觉自己之前竟一直护着发热的耳朵,这一下,她竟心虚地连脸都有点红了,“……没什么,都说……有人念叨的时候,耳朵就会发烫发红,妾身想,可能是娘亲在惦记妾身了。”
祁连琛笑弯了眼,说话间,已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拿开了她的手腕,瞧那诱人可爱的小耳垂,果然红彤彤的,很可爱。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撩拨了那烫烫的小东西,而后似真似假地笑道,“小旭真是伤为夫的心,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个念叨你的,可能是为夫呢?”
莫梓旭扭了头,避开了他撩拨的手指,同时从他的掌中,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干笑道,“相公说笑,咱们天天同吃同睡的,还有什么可念叨的?——啊,先不说这些,大哥在那边的披下出了点事故,相公过去瞅瞅吧,妾身再去叫几个下人来帮忙。”
说完,莫梓旭带着心虚地急着要走,刚没抬脚,就被祁连琛抓住了手臂
“大哥?什么事故?——敢情……刚刚小旭是和大哥在一起?”
祁连琛笑得一脸无害的样子,可问出的问题却犀利。
被他那双颗黑深邃的眸子瞅得发慌,莫梓旭觉得脸皮有点烧,可能是红了,“不是在一起,而是碰巧日睹了大哥摔下土坡的一幕,似乎挺严重。”
“哦——”祁连琛扯着她的手臂,把她重新扯回自己的面前,盯着她的脸皮,而后痞痞一笑,“小旭,刚刚你说,有人念叨的时候,耳朵就会发红,那么,如果人的脸红了,那又是因为什么?”
说着,他抬起另一手,以指背轻轻地抚过她的脸皮,低哑了声音道,“不仅红,还有点烫呢。”
知道他是在捉弄她,最近他似乎很以此为趣,莫梓旭抬起清眸,瞪了他一眼,“脸红发烫,说明这个人生病发烧了!——大哥摔下坡一事,反正话妾身已传到,至于大哥一个人跌在那里是伤是残,妾身并非大夫,想管也无能为力,相公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甩开了他的手,很神奇的,脸也不红了,耳也不烫了。
这个男人,就是有种惹火她的天赋!
她气呼呼地抬步,才与他擦肩,他便突然转了身,一只手臂拦住她的去路。
她抬头瞪他,他刚好整以暇地将手中突然变出之物,放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
银闪闪的,莫梓旭看得清明,可不就是她昨夜放在他枕头上的银子?
“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相公居然有给妾身傍身银的时候?”
一听她这么说,祁连琛愣了愣,赶紧把那锭银子又揣回兜里,紧张地跟宝贝似地,“这是为夫枕头上的东西,难道,不是小旭留给为夫的?”
莫梓旭没好气,“既然知道,拿走就是了,还在这晃悠个啥?”
祁连琛讨好地笑笑,“为夫很吃惊,这是小旭第一次主动给为夫赌本银子,为夫也很……感动,纵观整个祈府,就属我家小旭最疼我,呐,为大也有奖励!”
说着,他竟正了脸色,在莫梓旭不解诧异时,冷不妨地凑过脸去,在她的唇上亲了一记。
“啵!”很响。
他砸砸嘴,“嗯,这次你找不到胭脂塞为夫的嘴了吧,哈哈……”说完,他自己洋洋自得地扭头走了。
徒留莫梓旭怔在原地,滞后地抹了抹自己湿漉漉的唇,而后指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半响说不出话来,“你……你……”
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莫梓旭这才让自己不那么张狂,不就是被亲了么,又不是第一次,上一世她家里养的那条 “贵妇”公犬,还会常常舔她的脸呢。
嗯,就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梓旭耸耸肩,也心无压力地走了,而且,有着祁连琛过去,什么叫小厮丫鬟的事,她也不愿再管,就冲着大少爷之前那不知有意无意的一碰,她肯定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避开这个人!
直到她走开十几米了,那个本已颤颤悠悠反方向离开的祁连琛,才又忽而回了头,看着她渐行渐小的背影,他的嘴角不由上扬,说真的,比起昨日她哭倒在他胸口的样子,他更愿看到她被自己气到呲牙咧嘴像个小母狮的样子。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看见她哭,他竟会莫名地有些心疼,很疼……
葛郎中很忙。
今天尤其忙!
原因是祈府里有四个人同时来找他。
先是竹儿来找他,让他看了一个药方,问问是不是养身避孕之用,他大概地瞅了瞅,虽然有两味药用得奇怪,但整体确实是避孕兼养身的方子,于是他点点头。
送走了竹儿没多久,蓝儿又来找他,说是二少奶奶感觉到腹中的孩子在动,而且动得厉害,想要他过去把脉瞧瞧,胎气可还正着。
于是,他应了蓝儿,说是收拾好药箱就过去。
不想,蓝儿走开没一盏茶的功夫,祈二少爷又派个小丫鬃过来,说是他的菲姨太可能有喜了,让他过去看看,当真是不是喜脉。
恰好他已收拾完药箱,准备和那小丫鬟一并去祈府,可才走到自己的药馆门口,顶头撞上了大少奶奶的贴身丫鬟青儿,说是大少爷摔下了轮椅,从某个土坡上跌了下来,正叫腿疼,从来都对腿部没知觉的人,突然叫腿疼,大少奶奶着急地很,让葛郎中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葛郎中挥去额头薄汗,又赶忙地回到药馆,重新多拿了几位药和针炎银针,这才算能够正式出门。
虽然说来叫他的人顺序有先后,可是真正看病的话,却要按身份尊卑来。
第一个去看的,自然是残废大少爷。
大少爷正躺坐在床榻上,时不时地呻吟两声。
大少奶奶一见葛郎中来了,忙不迭地迎上去,叽叽喳喳地就开始说了起来,“葛郎中,你可来了,快瞧瞧我家相公,今儿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推着我家相公去了那荷搪边的土坡去,推过去也就罢了,竟然不闻不问,任由相公他从那土坡上摔下来,要不是三弟恰好经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呢!葛郎中啊,相公他一回来就说,他的大腿根处隐隐作痛的,你快看看,那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贱妾可从来没听他叫过痛啊。——你们几个死丫头,杵在这干什么,还不给葛郎中端茶去,还有你,让开点位置来,傻木头似地在那站着,找死啊!”
一路狂奔而来的葛郎中,还没有缓口气,刚进门就被大少奶奶的这一堆唠叨说得头晕脑胀的,他挤出和煦的笑道,“大少奶奶,还请回避下,我要给大少爷把个脉,针炙一下看看。”
“哦,贱妾要回避?”
“要回避。”
大少奶奶不情不愿地出去了,顺更把屋里的所有女性都轰了出去。
此时,房里只有葛郎中和大少爷,那葛郎中关了房门,看向床榻上的大少爷,而同时,大少爷也看向他,嘴角匀起一抹很阴险的微笑……
不到半个时辰的诊治,葛郎中重新打开了房门,笑容可掬。
大少奶奶一瞧,便知道是好事,忙迎上去道,“葛先生,是不是相公他……他的腿有希望重新站起来了?”
葛郎中摇了下头,“暂时还不行,但是,大少爷如今阳劲已恢复,这是个好现象,假以时日,想要重新走路,也不是不可能。”
大少奶奶似懂非懂,眨眨眼,有点茫然。
葛郎中老脸一红,而后在大少奶奶的面前低悟两句,大少奶奶顿时笑开了容颜,“谢你了,葛先生,请去开方子吧。”
“好。”
葛郎中走了,那大少奶奶则迫不及待地冲回房里,坐在祁连宣的身边,结结巴巴,“相公,听说你……你可以……可以行那床弟之事了?”
祁连宣显然没有她那般兴奋,只是淡淡地一笑,而笑容中,似乎又带着些讽刺,“你可高兴?”
大少奶奶刚要点头,可脑海中似乎突然又闪过某事,理智回来后,她的脸竟变得有些惨白。
祁连宣不动声色地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眼神也变得愈发深沉……
……
再说葛郎中从大少爷的院落里出来,便直奔二少爷的院落里来。
门口迎上了祈二少爷,祈二少一见葛郎中来了,便拉住他的衣袖,“快,快,瞧瞧菲儿这身子,可是有喜了?”
芷儿此时也在东相房的门口候着呢,瞧见祈二少爷要为菲姨太劫了二少奶奶的先,便一脸不悦地咳了几声。
祈二少爷本是不知道春雅韵也请了葛郎中,他听见芷儿在那咳嗽,顿时以前所有对芷儿的不满都涌上来,在他的认知里,芷儿是春雅韵的心腹,心底里也是偏向三少爷祈连琛的,如今见这芷儿没规矩,遂冷下脸来。
“咳什么?不过充其量中了风寒,丁点大的毛病,还要跟爷抢着先不成?爷是看出来了,这院里的规矩越发没了,怎么着,平日里爷太惯着你们了不成?如果觉得这院里你混不下去,那就给爷滚别处去,别杵在这里比主子的气势都大,看了就碍眼!”
说完,便直接将葛郎中请进了菲姨太的屋子,不过一会,便听到那屋子
里传来祈二少爷的笑声,看样子,菲姨太有喜一事,是已成定局了!
再说芷儿被祁连城那么一通骂,满腹的委屈,哭哭啼啼地进了二少奶奶的房。
那秦雅韵一看她本出去接葛郎中的,谁知人没接到,自己倒哭红了眼睛走进来,便一边扶着隆起的肚子,一边轻笑道,“瞧你,那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丢人不?”
芷儿一听,直接哭倒在秦雅韵的身侧,“小姐你不知,少爷如今是越发地不待见咱们了,好像她那个菲儿才是正的,咱们是偏房了!”
秦雅韵窒眉,斥责了声,“胡说什么呢?”
芷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怎么不是,明明奴婢请的人给小姐把脉,可少爷他把人劫走,直接去给菲儿看诊去了,刚刚听里面的笑声,原来,那菲儿竟有喜了,少爷在里面开心地笑得那么大声,当初小姐你被诊出喜脉的时候,也不见他这么开心!”
闻言,秦雅韵的脸上染上愁思,却声音清清淡淡地道,“有什么所谓的,既然他想让菲儿先,那就先吧。”
“小姐!”芷儿跺着脚,“你就是凡事什么都不争,才会让人这般欺负。其实,那菲儿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像小姐你而已,奴婢就不信了,她当真能一跃而上成正主?”
“别说了。”秦雅韵疲惫地闭上眼睛,“自己不在乎的,争起来又有什么意思?你出去吧,等葛郎中给菲儿妹妹看完了,再把他请过来。”
“小姐……”
“去吧。”
芷儿恨恨地咬了牙,又出了房间。
秦雅韵这才睁开了眼眸,朦胧的杏眸里,已蓄满了泪水,“不想要的,我自不屑争,而我想要的,如今,可还是只属于我?”
第十四章
今天是个多喜临门的大日子。
从大少爷、二少爷房里传来的喜事,很快地就传到莫梓旭的耳朵里。
此时,竹儿用着大夫人今早赏给莫梓旭的新茶,给她沏了一杯,让她常常鲜。祁连琛自从将那个摔下坡的大少爷给扶回轮椅、送回房后,就没再见到人影。
柳儿将今天的见闻汇报完了,最后还补充了句,“老爷听说二少爷的菲姨太有喜,很高兴,还特意赏了菲姨太两匹新缎子,给她做衣裳。”
莫梓旭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碎叶,随口道,“看那样子,爹很重视。”
嘴上如是说,心里却在想,那四夫人和祁老爷近二十年的夫妻,昨儿才过世,今个儿恐怕连葬礼之事都还没办妥呢,那祁老爷竟然也高兴地起来?
柳儿不知莫梓旭心思,只是把听来的都尽数告知,“老爷似乎是很看重这个新姨太的,听说,当初敏姨太都没有这待遇呢。——是不是啊,竹儿姐?”
话题被扯到竹儿的身上,竹儿本眼睛直盯着那新茶的,被柳儿突然叫到,不由一惊,“什……什么?”
莫梓旭侧眸看了看她,今天的竹儿好像有心事似地,神情恍惚,“竹儿,你莫不是病了?脸色不太好。”
竹儿赶紧低了头,“奴婢没事。”
说完,她又悄悄抬起眸子,盯着莫梓旭手中的茶碗,只不过,止时莫梓旭已经呻一口那新茶,并没有瞧到竹儿可疑的视线。
话说,柳儿也瞧出了竹儿的不对劲,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竹儿姐,我刚刚问你话呢。”
竹儿又是一怔,刚刚她哪里有注意听柳儿说话去?只是胡乱应着,“哦,是啊,你说得对。”
柳儿微微蹙眉,“那竹儿姐,我刚听府里的人传,说大少爷今儿一摔,把多年的顽疾给摔好了,他以前可是那里不行……嗯,你知道的,这也是真的么?”
问得如此直接,莫梓旭直接侧眸瞪了柳儿一眼。
柳儿意在刁难竹儿,而后者似乎一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内敛谨慎,“柳儿妹妹,这府里的传言,虽说往往虚假夸大的成分居多,可并非空|岤来风,大少奶奶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孕的消息,可见是真的。”
柳儿问得或许随意了些,可莫梓旭却听到了心里。
她本来是之前有猜测那个黑夜里意图强犦她的黑衣人,有几分可能是大少爷的,如今,葛郎中亲口下了这样的诊断,看来,之前那个身手敏捷的男人,是大少爷的可能又几乎降低为零,虽然这举不举一事发生地有点蹊跷,可她也没细想。
再喝了口杯中新茶,她潘意地“嗯”了声,“竹儿,这茶确实带着清新的甘甜,很合我胃口,以后,每日就给我沏这种茶吧。”
听她这么说,竹儿交叠的手里都快沁出汗来,“是。——对了,少奶奶,前些日子,奴婢偶得了一种熏香,那是咱们少爷最喜的香味,奴婢……要熏上么?”
“熏香?”莫梓旭听着怪怪的,想了想,方道,“既是少爷喜欢的,那等今夜少爷回来了,再熏上吧。”
“是。”
饮完了茶,莫梓旭借口要小憩一会,便将竹儿给遣退了,独留柳儿在身边伺候。
只有她主仆二人的时候,那些当着竹儿的面不能说的话,二人才说开了。
柳儿可没有莫梓旭那种好忍耐的性子,才服侍了她在床上靠着,便开了口,“要奴婢说啊,那菲儿可真争气,谁都能算得出来,她估摸是第一次跟二少爷同房的时候,便怀上孩子了。”
莫梓旭笑着打趣,“那你的意思是,你小姐我就不争气?”
柳儿并不知道,那夜莫梓旭用祁连琛的指上的血抹红白缎一事,还以为莫梓旭早已跟祁连琛圆房,如今听莫梓旭反驳,忧然觉得,莫梓旭对于一直未孕之事,心里是介意的,只是平日表现地无所谓。
所以,柳儿忙着安慰道,“那菲儿怎能跟小姐比呢,那符真大师不也说了,小姐的首胎就是个太孙,所”,顺其自然才是最重要的。”
看柳儿那认真的样子,莫梓旭不由莞尔。
柳儿生怕莫梓旭心里还要多在意,赶紧又岔了话题,说道,“对了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竹儿怪怪的?”
莫梓旭笑道,“怎么没有,你刚刚那个刁难的法子太直接了点,谁都看得出来,你想引着她说府里主子的坏话,别忘了,她可是在这里呆了八九年的,可不比你精明?”
柳儿疼瘪嘴,却也承认,“还有啊,小姐,你说竹儿她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熏什么香啊?”
莫梓旭也想不出名堂,“论理,那香里不可能做什么手脚的,如果是迷香,她迷晕了你们少爷和我,又对她有什么好?我知道这竹儿的心思,她最想要的,便是给连琛做妾,难不成,她想迷昏了连琛,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也不对,就算我和连琛晕了,还有个和她同屋睡的你呢。若说是媚香,就更不可能,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我?”
说到这,她的脸抽搐了下,什么叫便宜?便宜了祁连琛才是真的。
柳儿听到这里,忽而一拍两手,恍然道,“奴婢懂了,可能,这是大夫人的意思!”
莫梓旭点了点头,“或许吧,至于是不是,晚上她点了香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大夫人的意思让竹儿点媚香……,那岂不是又白费心机,上一次,她可是把整瓶的春一药给那家伙喝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如今,媚香就能有作用?
莫梓旭打了个激灵,该不会,最后霸王硬上弓的,变成了自己了吧?
……
这夜,莫梓旭心里忐忑,上了床也没有睡着,只是闭日假寐。
祁连琛回来的也比往日要早些,竹儿服侍了他洗漱之后,在他准备上床的时候,熏了那香。
夹杂着丝丝檀香和桂花香气的味道,开始在房间内蔓延,祁连琛嗅了嗅,而后问了声竹儿,“这是什么香?”
竹儿悄悄瞅了眼侧身向里装睡的莫梓旭,“是奴婢偶尔得来的,少爷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味道的么?”
祁连琛微微蹙了眉,没有说什么,只是向竹儿挥了挥手,“你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是。”
竹儿和柳儿都退下了,将房门关了严实。
莫梓旭一开始憋了会气,却忍不住呼吸,后又用被子将鼻息掩住,希塑通过被褥的隔离,可以隔去些许那香的味道。
效果是不错,闻到的只有放褥上被晒过的太阳气息,可是,总这么蒙着,难免有些热。
话说柳儿、竹儿退出去已久了,祁连琛还没有吹熄灯烛。莫梓旭在装睡,故而只能僵着身体等着他去吹灭,或是等着他先睡着后,自己去吹熄灯。
结果,这两样都没等来,只等来他一句不轻不重地戏谑,“小旭这么蒙着脸,呼吸可还顺畅?”
莫梓旭不吭声,装睡到底。
然后,就听见她身后的男人似乎往她的身边靠了靠,耳际都能感到他说话时喷出的气息,“呦,原来是睡着了啊,这可不行,如果睡着了不注意,闷坏了可怎么办,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说着,他伸过一只手来,扯了扯她堵在脸上的被子。
僵持只会露陷,莫梓旭放松了抓着被子的力道,认命地闭着眼,感觉脸上的被子被他一点一滴地给扯开。
而后,就听见他在那压低了声音感慨道,“果然睡熟了,为夫这般动作,都不醒。”
说是压低了声音,可其实还是能够清清楚楚、一字不露地钻入她的耳朵里。
身后那男人虽然没有挨着她的身,可是他说话时喷出的气息却在不停地撩拨她的耳后,甚至是颈项处的肌肤,麻麻的。
偏偏,那男人像是没完没了似地,“呦,小旭娘子脸儿红扑扑的,莫不是发烧了?”
紧跟着,莫梓旭便感觉到一只大手罩在了她的额头上,带着些许热度,和她的额头的温度相当。
男人继续自言自语,“嗳?不烧啊,啊,懂了,一定是热的,被子果然是裹得严实了。”
莫梓旭快要被他折腾地抓狂了,现在,她又感到他才说完,就又扯了她身上的被子往下拽,领口已有凉意,显然被子已敢他扯到颈部以下。
凉意继续往下蔓延,不一会,胸口处也犯了凉意。
莫梓旭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跳:这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想把她身上的被子扯到哪里?
感觉身上的负重在她的小腹处停下,男人终于停止了动作,很夸张地松口气,“唔,小脸不红了,果然是热的!”
眉间狂跳,想忍也忍不住地狂跳。
莫梓旭觉得今晚真是倒霉透了!
她怎么就会以为那熏香是什么迷|药、媚药呢?明明就一点问题都没有!白白地让身后那家伙多了个戏弄她的理由。
心想着,这男人扯掉她半身被子,也该消停了吧,不想,他竟然又突地“咦”了一声,好似发现什么新大陆似地。
“小旭娘子就像小孩子,中衣的衣带都系的松松垮挎的,胸肌都露了出来,还是为夫帮一把手吧。”
什么?
胸肌?
一个女人哪里有什么胸肌,难不成,他是看见了她的……她的……
莫梓旭再也装不下去,睁开眼晴的同时,两手拢住自己的衣衫。
“哈哈哈……”
身后传来了得意的狂笑,莫梓旭往胸前一看,哪里有什么松松垮垮的衣带?明明都系的结实着,什么春光都没暴露!
那个摆明找茬的男人笑得更加开心,甚至还时不时地用手拍打两下床板。
莫梓旭瞪了瞪天花板,而后翻身坐起,俯视着那个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的男人。
“好玩么?”
祁连琛点点头,继续笑。
“还要继续玩么?”
祁连琛摇摇头,仍是笑。
有那么一刹,莫梓旭狐疑:这个脑子里都不知道想什么的男人,他真的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痴情?
和一个自己没有感情的女人如此打游击、逗趣,是因为他坚定地知道自己心里在意着谁,所以才能如此随心所欲?还是因为他当真就无聊无赖到要找人打发打发时间,而这个人恰好又是他不需多负责任的正妻?
若说之前他还会为了别人守身如玉,那么最近,他有事没事地碰她一下、亲她一下的,又是为了哪般?
莫梓旭猜不透,但她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对她,绝不是爱情。
终于,他笑够了,用指抹去了眼角笑出的泪,而后双臂交叠颈后,就这么躺着看仍坐起的她,看着她瞪他。
“小旭,别这么看着为夫。”
莫梓旭轻哼,“相公你搞错了,妾身不是在‘看’你。”
他懂她是什么意思,“好,别这么‘瞪’着为夫,为夫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继续逗你。哈哈哈……”
刚刚消停了不到数秒的男人,又在笑起来。
莫梓旭翻翻白眼,无力说道,“你一点都不困,是不是?”
某男点头,笑声不减。
“你也很无聊,是不是?”
继续点头,笑声似乎收敛了点,断断续续,好好的一张俊脸,就是能被他表情百怪地弄得不像个人样出来。
莫梓旭打了个响指,也不管这一动作合不合宜,“既然相公无聊,那么妾身有个法子。”
祁连琛听了,止了笑,坐赶身来。
二人同在床上坐着,这之间的距离便被拉近了,借着昏黄的烛火,莫梓旭瞧着他难碍正经的脸,心想着,这男人长得其实倒真的不赖。
她不着痕迹地往远处坐了坐,方道,“呐,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寻宝游戏,妾身有一块陪嫁时,父王送的通灵暖玉,翠色充盈,触手湿润,可谓翠玉中的极品,价值连城。如今就被妾身藏于这卧房的某处,如果相公找到了,那玉就归了你,要卖要当,随你处置。”
祁连琛听了,眼睛一亮,“当真?”
“妾身怎会戏弄相公?”就知道这男人一听钱啊银子的就动心!
“那玉还有什么特征?”
莫梓旭笑笑,“所谓,‘通灵’暖玉,自然是玉佩上刻有,‘通灵’二字。——相公,你慢慢寻吧,记得声音小点,因为妾身困了,现在要睡一会,你找到了玉,再将妾身摇醒,或者,你直接揣自己的兜里也行,总之,要小点声!”
祁连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带着几分怀疑地撇了嘴,“小旭,你确定这房里有这东西?”
莫梓旭慵懒地躺下,“如若相公自认没能力找到的话,那就算了。”
“成!找就找。”祁连琛装模作样地捋捋衣袖,“这房里的任何地方、任何物件,为夫都碰得?”
莫梓旭打了个呵欠,“都碰得,条件只有一个,——小声点。”
祁连琛搓搓手,来了精神,“好,你躺着吧,为夫开始寻宝了!”
莫梓旭见这男人不再折腾她,便我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耳边听着他时而打开衣柜,时而翻弄她的梳妆盒,嘴角浮起了笑。
次次耍她,也该让她耍他一次。
那玉确实存在,可不是陪嫁之物,是她自己的一个无厘头的设计而已,仿着《红楼梦》里的通灵宝玉,玉质本身虽然是上等,却并非极品,那“通灵“二字,是她自己找人在玉佩上刻得,玉佩周边镶金,是前几天林管家才送来给她的第一个成品。
至于那玉如今藏在哪里?
莫梓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除非那男人敢大胆地对她宽衣解带,否则
漫漫长夜,就让他慢慢找吧,只要别再来打扰她。
……
就在祁连琛真的认真地翻箱倒柜的时候,莫梓旭也渐渐进入睡眠。
本来,此时就已不早了,早过了莫梓旭平时入睡的生物钟时间,所以,一打发了祁连琛,她便进入了梦乡。
话说,郭连琛开始时翻弄衣柜的声音确实挺响,可随着莫梓旭睡着了,他的动作竟也跟着同步地轻了起来,而后,就见他放弃了正在翻找的衣柜,合上柜门,转而去了梳妆柜里,准确地从最低层掏出了一个精致盒子。
那是莫梓旭私藏各类秘密和设计图的盒子。
祁连琛歪歪嘴角,自言自语地嘀咕,“女人,这可是你授权让我碰的。”
接着,他撩起那袖珍锁,看了一眼,便从桌面上的首饰盒里,拿出一枚耳环,用耳钩那细细的银丝,探入锁洞中,几次来回,而后轻轻一别,锁开了。
祁连琛无声一笑,将耳环放回首饰盒中,又把秘密盒摆在桌上,习惯性地搓搓手。
好像觉得这一举动太过轻佻,他撇了下唇,厌弃地看了两手一眼,才将那盒子打开。
他不是好奇之人,可是,却数次见到她将自己徐画之物,折叠了放在这盒中,次数多了,则实在纳闷不已,再加上,最近他对她的关注越多,心里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事就越多,直觉告诉他,要了解她,就从这盒子开始。
盒中的钗啊、簪啊、金步摇啊,这些饰品,他只是一眼扫过,便不留恋,对于那已堆了有一定厚度的层层纸张,则一份不漏地全部拿起,一张张细细地看。
自始至终,他的表情不变,好似无动于衷一般,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哪心里的震憾。
只能说,设计图中的精巧,如实地反应了设计者的缜密思维。更有甚者,能将脑中所想,惟妙惟肖地画于纸上,这便是另外一种能耐。
他将那图尽数看了个遍,其中有一半的作品,他很眼熟,似乎摆在“琛六福”里的成品,大多是出自这些图纸。
很多事情,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多真相,也不是说非要当事人解释,才能大白。
他将图纸按照最初的顺序重新摆回盒中,原样锁上,双手按在盒面上,闭上眼晴。
于他来说,其实答案,早已在心里成型良久,只是此时此刻,则正式浮出。
……
莫梓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的时候,也不知是几时几刻,只觉得环境中仍是昏黄一片,她翻了个身,冷不防地撞见祁连琛正躺在她的身侧,侧着身子,支着头看着她。
她一吓,瞌睡虫跑了大半,也不知道这家伙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
“天亮了?”
祁连琛失笑出声,忽而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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