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1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是略呈梅花形的。
当然,不仔细看的话不容易分辨。
哼,她就知道,这匹马身上绝对有鬼!
“月璃,这颗钉子你可不可以拔下来?”
风间月璃低头瞧了一瞧,二话不说,在蹄钉上微微一拍
那颗梅花形的钉子便自动跳了出来。
“那能不能把这颗钉子变成圆形再按进去?”
风凌烟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对别人稍稍有些难度,但还难不倒他。
风间月璃将那枚钉子在一块石头上稍一打磨,火花四溅。
片刻的功夫那梅花形状就不见了,变成圆形。
和其他的蹄钉一模一样,重新按了进去。
风凌烟嘘了一口气,笑道:“好了,我们再易一下容就ok了。”
风间月璃总算是亲眼见识到风凌烟的易容术
真的很有化腐朽变神奇,不,化神奇为腐朽的力量。
他原本是酷酷的帅哥一枚,在她的巧手涂抹之下,变成一个满脸麻子,鼻歪眼斜的汉子
让人看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而她自己,原本是一位漂亮的美少女
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鼻塌眼小的中年汉子
唇角居然还有两撇浓黑的小胡子,整个脸上就这两撇胡子最神气。
风凌烟像是早有准备,她像变戏法一样在行囊中又掏出两套衣衫。
这两套衣衫都是她在店掌柜家里顺来的。脏乎乎,油乎乎的。
风间月璃微皱了下眉,一根手指挑着那套衣服:“阿烟,能不能不换了?”
味道好难闻。
很新奇,很刺激
风凌烟叹了口气:“不换可不成。你这身黑衣衫简直就是你的活招牌。再说也和你这容貌不搭调。换掉吧。你看我是女孩子,不也换了嘛?”
风间月璃:“……”
好吧,她女孩子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大不了多洗几回澡而已。
风凌烟又将两匹马也易了一下容
原本高大神俊的白马和红马,现在变成了普通的黄骠马
扔进马堆里也找不到的那种……
风凌烟原先给那些跟踪的人她一点也不着急跑路的假象,让那些人麻痹大意
然后忽然狂奔几十里,连着跑了十多个人多的岔路口
那些人就算循着足迹追来,也要在每个岔路口耽搁好大一会
这样才让她有充裕的时间做这些工作……
“我们现在去那里?”风间月璃此刻对风凌烟已经言听计从。
一向都是别人见了他逃走的份,现在这样——很新奇,很刺激……貌似,也很有趣的说。
原先他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除了找那些高手比武几乎没别的事可做。
而近两年,他连找人比武也没了兴趣……
毕竟大家都不如他,他也不好意思欺负人家。
高处不胜寒,说的就是他这种感觉。
自古英雄皆寂寞,他很有种独孤求败的意境。
而宫湮陌——是他碰到的唯一对手。
但那家伙就是不同他比武,他向他挑战了几次,都被他用别的事情含混过去。
一来二去的,他也懒得挑战了。
我们就走着瞧罢!
现在这样,焉知不是他和他的另外一场战争?
深潭般的眸子里流动出一抹火热,对未来的生活忽然多了一抹期待……
“我们还要不要进城买衣服?”
“不!城中只怕也都是他的眼线,我们偏偏不如他们的意,不进城了。直接绕道去孟樊城。”
风凌烟眼眸中闪过一抹光华
宫湮陌,你以为我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么?
我们就走着瞧罢!
她自怀中掏出那个自赤兔马马蹄上刮下来的暗香,随手扔在一辆经过的马车上。
这马车看上去比较豪华,透过飘摇的车帘,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位衣饰风流的女子……
…………………………
火云国皇宫内。
“什么?不见了?”
宫湮陌站了起来,眯了眯眼睛,
望着伏在地上的蓝焰,凉凉地道:“你的人跟两个大活人居然也跟丢了?”
蓝焰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是,是他们大意了。他们以为凭着地上的暗记号就能找到他们。却没想到……暗记号忽然不见了。属下派出一百人各个路口寻找,都没有找到,也没再看到他们二人,那两匹马也不见了……”
宫湮陌目光闪动:“那——城中呢?他们不是说进城么?”
“属下已通知了城中的暗哨,全搜遍了,没有。”
蓝焰暗暗纳闷
那样出色的两个大活人,难道飞上天了?
宫湮陌心中猛地一动
莫非,小兔子发觉了我的人,然后毁掉了白马上的暗记,然后易容逃走了?
专心去追‘兔子’
淡淡地道:“去那家小客栈,问问那里的掌柜,可丢失了什么衣服没有。然后派一对人马,牵着猎狗,顺着气味寻找,一旦寻着,无论男女老幼,盯紧了听我号令!”
人可以易容,但气味是改变不了的。
如他所料不错,风凌烟易容所穿的衣服应该就是那家店老板的。
那店老板衣服上有一种油腻腻的怪味。
绝对逃不过猎狗的鼻子……
他目中光芒闪动,手指在身侧握紧:“小兔子,原来你愿意玩这种追追逃逃的游戏,那我就和你玩一把。”
转头问旁边的黑焰:“六王爷到了没有?”
黑焰一躬身:“六爷明日早晨便能到了。”
宫湮陌拍了拍案几上如山的文书:“所有交接的东西都在这里。六王爷来了以后,黑焰你交给他。”
“是!”
黑焰答应:“那——会主您呢?”
宫湮陌悠然一笑:“黑焰,你想过问本座的行踪?”
黑焰惶恐低头:“属下不敢!”
宫湮陌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他的肩膀:“黑焰,明日你负责和六王爷的交接。协助他处理政事。”
“是……属下明白。”
宫湮陌懒洋洋起身。
火云国的政事基本已算走上正轨,父皇派来交接的六王爷明日便到了。
那么他就可以无官一身轻,专心去追‘兔子’了。
无论她现在跟谁走,他一定要知道她所在的地方才安心……
白虎的速度一向比任何千里马都快。
似乎在嘲笑着他的失算
他骑着白虎奔跑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循着那股唯有白虎才能闻到的暗香进了火云国的第二大城市。
然后又来到一座花团锦簇的院子前。
此刻已是深夜时分,这里却依旧人声喧哗,热闹非凡——
宫湮陌心中一沉。一张俊脸黑的如同包公。
难道小兔子他们竟然来这烟花之地了?!
不对!风间月璃那人古董的很,绝对不会允许小兔子进这种地方!
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顾不得别的,一拍白虎的脑袋。
白虎一纵身,飞进了高高的院墙。
院墙内红男绿女的在院子里来来往往,勾肩搭背,调笑之声不绝于耳。
宫湮陌骑着白虎一进来,登时吓得这些人跌跌爬爬作鸟兽散。
院子里的护院龟奴本想上前阻拦。
但看那只体格彪悍的白虎,他们又不敢向前。
只在远处呼喝:“什么人?站住……”
宫湮陌连理也不理,白虎一路蹿高俯低,连着窜过了好几个小院子。
终于来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前。
白虎呼噜了一声,用一只前爪在车厢里挠了一挠。
终于抠出那一小块暗香,献宝似的举到宫湮陌眼前。
宫湮陌嘴角微微抽搐。
瞧着那辆豪华马车,马车的车帘在风中吹的呼扇呼扇作响。
似乎在嘲笑着他的失算。
宫湮陌手指暗暗握紧。
那个丫头果然不容人小觑。
居然——居然又摆了他一道!
这个丫头越来越聪明了。
不知道蓝焰他们那边有没有消息,或许,那个丫头也算到了……
那么——她会如何做?
宫湮陌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
晚上还有。宫湮陌和小兔子的pk正式开始。
一个看到一大块肥肉的狼
她既然是有心躲我,肯定知道我的手下会动用猎犬。
那躲避猎犬的唯一法子就是
——走水路!
离此最近的水路就是孟樊城外的碧沙河!
“公子,你是不是要找什么姑娘?是不是找奴家?”
一声娇柔宛转的声音自不远处传了过来。
宫湮陌缓缓回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华衣女子。
一张脸粉扑扑的,满脸的娇羞。
头上戴着一朵夸张的牡丹花,睁着一双星星眼痴痴地望着他。
宫湮陌见过无数看到他犯花痴的目光,但像这个女子这么明显的,还是第一个。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简直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看到一大块肥肉的狼。
宫湮陌微微皱了皱眉,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原本还想再在这个妓院里好好搜搜的,现在全没了兴趣。
一拍白虎的脑袋,就想出去。
“公子,你就留下来嘛,我家牡丹可是城中第一美人,功夫很好呢。保证让公子欲仙欲死……”
那满身肥肉的老鸨模样的人也缩在一个角落里拼命为这朵牡丹说话。
“是啊,公子,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玩玩嘛,奴家可以不收你银子的。奴家可是这万春园中第一朵花,有个艺名是国色牡丹……”
那女子的花痴病显然不轻。
如不是碍于白虎在那里虎视眈眈的,只怕她早扑过来了。
饶是如此,她满身的劣质脂粉香隔这么远也熏得人直想打喷嚏。
她脸上浮起羞涩的红晕,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花痴的星星越冒越多……
好了,搞定了
宫湮陌斜瞟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他哪里有心理这些花花草草的?
他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凉凉地道:“美丽的国色牡丹,你再向前一步,你信不信我把你脚掌割下来?!”
一句话成功钉住那位国色牡丹的脚步。
他一拍白虎的头:“走啦,雪儿。”
白虎一双碧绿的双目却疑惑地盯了那朵俗不可耐的国色牡丹一眼,嗅了嗅鼻子。
那脂粉香直钻进它的鼻孔,鼻子痒痒的,让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再不敢闻,掉转身子,驮着宫湮陌飞奔而去。
过了好半晌,那些被白虎吓得躲到角落中的男男女女才反应过来。
吵吵嚷嚷的乱成了一锅粥。
谈论的,调笑的,沸反盈天的。
没人再去注意那位‘国色牡丹’。
毕竟像她这样的货色,在万春园一抓一大把。
国色牡丹转身走进一间屋中。
风间月璃正绷着一张俊脸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一脸的生人勿近。
他身上自有一种冷硬的气场,屋里还有好几个妓女全躲在角落里种蘑菇。
没人敢上前去和这位帅的天地变色的帅哥搭讪。
国色牡丹对他那冷凝的气场很免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搞定了。”
风间月璃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无奈:“阿烟,你刚刚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还把身上弄的这么臭……”
他还是喜欢她身上那种自然的,淡淡的水果香的。
那位国色牡丹正是风凌烟假扮的。
是否可以把银子兑现了?
她微微一笑,将那身香的熏死人的彩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浅紫色的衣裙。
又把那朵大的吓死人的牡丹花摘下,随手扔在桌子上。
淡淡地道:“不这样做的话,他只怕会搜这里。如果我不弄得这么香,那头白虎的鼻子我就瞒不过。”
而且她还在这脂粉香里加了一点‘材料’。
对人倒没什么害处,但那头白虎的鼻子大概好几天闻不到任何气味……
“姑娘,老身陪你演这场戏,是否可以把银子兑现了?”
一身肥肉的老鸨走了进来。
一只肥白的手伸到风凌烟面前。
风凌烟也很爽快,自身上拿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递到她的手里:“你演的不错,我说了给你五百两,这是一千两的银票,全给你了。你再找我二百两银子便成。”
老鸨一双绿豆眼里立即冒出贪婪的光芒,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确实是全国通用的银票。
在火云国,最大的钱庄就是宫记钱庄。
在全国分号遍布,这张银票就是它家的。
货真价实,一点水分也没有。
老鸨整天和银子银票打交道,自然能分辨真假。
喜得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那多谢姑娘了。彩莹,去取二百两银子给这位姑娘。”
风凌烟笑了一笑,又自身上拿出几张面额一百两的:“今天姑娘高兴,见者有份。一人送你们一百两,给姑娘们买茶喝罢。”
其他的女子一听,大喜过望,谢了一声,纷纷接过。
不大一会,那丫头就端来了二百两银子。
姑……姑娘说笑了……
风凌烟随手收起,放进行囊之内。
她环顾了一圈,笑吟吟地道:“今日之事,大家别对任何人说起。不然的话,你们体内的剧毒就会发作,全身溃烂,生不如死……”
她一句话出口,屋中的人齐齐色变。
那老鸨更是一身肥肉抖的像风中的玫瑰花:“姑……姑娘说笑了……什么剧毒啊……”
风凌烟悠然道:“我在银票之上都沾了剧毒的,你们手上沾上一点,那便中毒了。”
啊?那些女子像是被火烫到,将手中的银票脱手扔了出去。
“没用的,你们已经中毒了。”
风凌烟干脆坐在一张椅子上。
“你……你……你休要骗我们,这银票是从你手里递过来的,我们中毒的话,你肯定也中了!”
有一个女子貌似反应快了些,忍不住反驳。
风凌烟悠然一笑:“你见过下毒者自己中毒的吗?你们可以试试摸一下手掌心,是否有一种麻痒的感觉?”
众人忍不住一摸,果然,掌心里有一丝麻痒的感觉泛上来。
“你……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好歹帮了你……”
另一个女子气得俏脸都变了。
风凌烟眼眸闪了一闪,淡淡地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按道理说,我应该灭了你们的口的。不过,我不想手上沾上太多血腥,所以饶你们一命。只要你们不泄露今日之事,三天以后,我会派人送来解药,决不食言。”
我说的话,大家是听的进还是听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也说不出话来。
那老鸨眼中有光芒一闪。
趁着风凌烟不注意,身子慢慢向门边挪动。想叫几个护院来帮忙。
这个丫头看上去娇娇怯怯的,她自己没中毒,身上肯定带了解药
她只要唤人来制住她,还怕解不开毒?
“噗!”
一道白光飞过来,正钉在她的耳旁。
离她的耳垂堪堪一头发丝距离。
老鸨下意识地看了看那道白光,那是一个白瓷碎片。
深深地钉进厚重的门板之上!
“老鸨儿,你乱动的话,那这瓷片下一次就不会这么长眼睛了。”风凌烟面上悠悠闲闲的,
手里状似无意识地转着一个茶杯。
茶杯上有一大块缺口,想必那一块正是门板上那一块。
她笑了一笑,站了起来:“我说的话,大家是听的进还是听不进呢?”
手中的茶杯随手向桌子上一按,整个茶杯瞬间没入桌子,只余一圈杯口。
这样的腕力,准头,让老鸨霎时间没了别的想法。
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上:“是,是,全听姑娘的。我们打死也不泄露。只求姑娘三日后准时送来解药。”
老鸨的冷汗流了一脖子。
风凌烟拍了拍手,笑眯眯地道:“你们只要乖乖的,我自然将解药送到。好了,你们退下吧。”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风凌烟拿出早已预备好的衣衫,让风间月璃换上。
这一次,二人又化妆成两个纨绔子弟……
那老鸨在外面忐忑不安地待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又来到这间屋子。
风凌烟和风间月璃早已不鸿飞冥冥,不见了踪影。
……………………
今天到此为止
让她出来见我
她叹了一口气,这两个煞神总算是走了……
可是,可是自己中的毒该怎么办?
但愿那丫头守信用,三天后能送来解药……
不然她就死定了!
她怅怅的正要出来,一抬头,忽然吓了一大跳
啊地一声惊叫,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门口站着一个人,一只虎!
那只老虎的眼睛在月光下灼亮灼亮的,闪着碧油油的光芒正瞪着她。
那个人一身白衣,长发披散,在月光下就像是随风降临的谪仙。
这老鸨一个肥胖的身子像是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衣袂飘飘走了进来:“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那白衣人也不理她,转眸看了看门上插着的白瓷碎片。
随手一拍,那白瓷片便跳了出来,落在他的掌心。
垂眸看了看,面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似喜又似怒。
身形一闪,鬼魅似的飘到桌子跟前,
看到桌子上那个陷落的杯子
眼眸一闪,手指轻轻在桌面上一敲,那茶杯便无声无息整个跳了出来
除了那个缺口,别处丝毫也没有破损。晶莹剔透的像是新的一样。
“那个国色牡丹呢?让她出来见我!”
白衣男子终于缓缓开口。眼眸幽深,瞧不出喜怒。
他一连串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已显露出极高深的武功
老鸨几乎看的呆住,张大了口半天反应不过来。
听到白衣人的问话,她犹自没有反应过来:“啊?”
。
没想到她居然又摆了他一道!
白衣人瞧了她一眼,眼眸中依稀有犀利的冷光
淡淡地道:“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老鸨只觉全身如同被寒风笼罩
颤抖着道:“老身……老身去唤她。”
她院子中确实有个叫国色牡丹的。
她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就想先跑出去再说。
白衣人淡淡地道:“我是要刚才那个国色牡丹,你如敢用其他人来搪塞我……”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握住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原本坚硬无比的茶杯瞬间化成粉末,顺着那男子的指缝滑下,如同流沙……
老鸨吓得脸色一白,险些再次坐倒在地。
颤声道:“那……那位姑娘已经走了……”
白衣人目光一凝:“走了?什么时候?”
桌子上风凌烟摘下的那朵大牡丹花还扔在那里
他随手拿起,轻轻一闻,花根上隐隐还有她发上的清香……
果然是她!
没想到她居然又摆了他一道!
这个丫头诡计多端,滑溜的像条泥鳅,居然让他接二连三地上了几次当……
自己这几天还是太心浮气躁了,所以才会接连判断失误。
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之中流动着沉思的神色,冷静无比地剖析自己的心境。
这样的事他经常做,他不是别人,他特殊的人生经历让他内心强大凌越于一切。
他这一生如果一步计算错误,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再也翻不过身来。
他有最缜密的头脑,韬略计谋更是无人能及
这一生他已习惯于分析计算,
他不会让任何外物遮蔽他的双目,模糊他的心志。
爱上了自己亲手布置的棋子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的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唯一没算到的是,他居然在过程中遗落了自己的一颗心
爱上了自己亲手布置的棋子
这是不是一种讽刺?一种报应?
他不是没挣扎过,不是没犹豫过。
风凌烟当初责备他的那些话并不是全对的。
在和她的一路同行时,他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这个丫头。
喜欢和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和她相处的那一段时光是他最轻松的时光,目光情不自禁随着她转换……
这种陌生的情感让一向习惯掌控一切的他感到有些害怕。
所以在风间月璃将她带走时,他忍住几个月没去找她
一为疗伤,二也是想让自己彻底冷静一下。
他伤好后,接连处理了一些会中事务,他刻意让自己别去想她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冷静的时候,这才启程去古仙门去寻她。
却没想到正碰到她走火入魔,一条小命险些不保。
拼力将她救了回来,但她的伤却需要绝对的静养
要不然她活不过二十岁。
所以他用一种奇术封了她的奇经八脉,做了两年多的植物人。
他自己没有时间照应,所以才将她送回了皇宫之中。
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封住她的武功,一是因为她的武功恢复对他的计划十分不利。
但却能满足小兔子的唯一要求……
二也是她身上的暗疾并没有真正痊愈,贸然恢复武功的话会损害到她的身体。
在白沙滩的那一夜,他和她抵死缠绵。
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治疗好了她的暗疾……
在那个时候,她的武功已能恢复。
但他的计划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为了防止增加不必要的变数,他忍住没将封住她武功的封印打开——
他以为她是穿越来的女子,并不是真的公主。
就算对火云国国主他们有感情,也未必能有多深。
所以午夜梦回之时虽然也曾为风凌烟犹豫过,但最终选择了继续这个计划。
直到风凌烟忽然自地道中冒出来。
那愤恨,心灰的模样像一把刀,狠狠地撕裂了他的心。
她的愤恨,她的冷漠,对他来说不亚于穿肠毒药,让他前所未有的心痛,难过——
而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到位,数万人的性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连他自己也不可能再阻止这场动乱。
唯一的办法便就是稍稍改变一下进攻的方法。
尽量减少对火云国兵士的伤亡,尽量保证皇室中人的安全……
他本来计划很周密,自己这边虽然多了些变动,增加了一些人力物力。
但却能满足小兔子的唯一要求……
只是没想到的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快。
他实在没想到火云国国君会拿宫舞夜做人质。
更没想到太子会舍身救她,而她却趁机给了太子一剑!
他才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
更没想到的是,风凌烟居然恢复了武功,混进了他的大军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掌握,朝着最悲催的一面发展……
她最在意的三个人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心碎神伤。
他也像是整个掉进了冰窟窿里,再也没有了阻拦她的勇气……
她会恨他入骨,这些他都能明白,理解,可是他却不想放弃。
她是他唯一动心的女子,是他灰暗生命里唯一的一点温暖。
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欲……
他希望的是,他能和她携手打天下。
无论成功或者失败他只愿意和她分享。
也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活得这么轻松,适意。
不用时时刻刻的算计,不用这么累……
真正的失去她后才明白,原来她已经走进他的心里这么深。
已无法拨出来,动一动便是鲜血淋漓……
这两天,他表面并没有什么,但一向冷硬到近乎强大的心却已经开始为她而乱。
而心一乱,有时难免出现失误……
像刚刚,他居然出去了好久才回过味来。
万春园也算是这个城市中最大的妓院,它家的头牌怎么可能使用那么劣质的胭脂香粉?
又怎么会是这种大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的货色?
更重要的是,白虎的反应有些异常。
而他却因为突然而至的失望搅乱了心境,竟然没有注意到……
等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立即便赶了回来。
抱着万一的希望,或许真的是那个丫头假扮的,或许她还没走……
他站在那里,微微有些沉思。
摄于他强大的气场,那老鸨不敢不说:“他们……他们大概走了一会吧?”
她也不敢确定。
宫湮陌眸光一闪:“他们?他们是两个人?”
风间月璃那个古董居然也进了妓院?
他抿了抿唇,看来她给他带来的‘惊喜’不是一般的多。
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老鸨犹豫了一下,想起风凌烟临走的威胁,不敢说
憋了半天,才道:“公子,你别问了,反正她的人已经走了,你再问也没什么用处……她,她不让老身说这件事情,她……她给我们下了毒……发作起来的话生不如死……”
老鸨几乎要哭了。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
这老鸨肥白大胖的,脸色红润的像抹了一层桂花油,哪里有半点中毒的样子?
宫湮陌淡淡地道:“你现在不说的话,我立即就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老鸨:“……”
她终于泪了!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一晚上来了两拨煞神,而且一个比一个狠……
她是现在保命,还是以后保命?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宫湮陌看着她那纠结的表情,淡淡地又添上一句:“你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立即就解了你的毒。”
这一句话如同给老鸨打了一针强心剂
她睁大了那一双绿豆小眼:“真……真的?公子也懂解毒?”
宫湮陌微微一笑:“宫神医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
老鸨的模样就像是被一颗金元宝砸中了脑袋,抖着肥硕的手,颤声道:“你……您就是宫神医?”
天啊,地啊,她不是做梦吧?
她居然见到传说中那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她对他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天下第一神秘人物居然和她这个小小的妓院老鸨有了交集……
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宫湮陌看她一脸被雷劈中的模样微微挑了跳眉:“你不相信?”
是真的!她见到偶像了!
声音凉凉的,淡淡的。却成功唤回了老鸨那几乎飘飞的神智。
信!她当然信!
传言中宫神医就是骑着一头白虎,她只是没想到他的长相居然如此出色
说他倾国倾城也不为过。简直就是太刺激她的小心脏了!
她突然狠掐了自己一把,把自己一条肥嫩的白胳膊掐的通红一片。
天啊!不是做梦!
是真的!她见到偶像了!
在这刹那间,老鸨那一双小眼中露出标准的狂热的追星族见到心仪明星的眼神
痴痴地道:“相信,老身相信。公子想要知道什么?老身事无巨细全告诉你……”
不要说宫湮陌答应为她解毒,就算他不为她解,她也要全部告诉给自己的偶像——
这位老鸨颇有口才,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风凌烟和风间月璃来到她妓院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包括风凌烟向她索要的那二百两白银以及服饰……
宫湮陌静静听着,听她说完,问了一句:“那二百两银子你从哪里取来的?”
老鸨谄媚地笑道:“老身所用的银子都是从宫记票号取回来的。”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那她可要说去那里?临走又是穿的什么衣饰?”
老鸨摇头:“这老身倒没听他们说。她向老身讨要了两套男子服饰,应该是穿那个吧?”
她毕竟没瞧见他们走,也不能确定。
宫湮陌点头。
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所有的店铺早已关了门,所以风凌烟二人再换装的可能性不大。
问清楚了那两套衣衫的特征,宫湮陌转身便走。
且勿打草惊蛇
老鸨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宫……宫神医,那毒……”
他不会真不给她们解了吧?
宫湮陌头也不回,淡淡地道:“你并没有中毒,她用在你们身上的,不过就是一些麻痒粉而已。一个时辰后就没事了。”
说到最后一字,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老鸨发呆了片刻,忽然想起还有一个极重要的问题没有问
情不自禁大叫:“宫神医,有没有减肥的好法子?”
她要被自己这一身肥肉愁死了……
明月郎朗,清风片片,院子里早已没有了那神仙一般的身影
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再说宫湮陌,他来到外面,随手放出了一枚旗花。
过不了片刻,便自街角闪出一个人来
看到宫湮陌愣了一愣:“宫神医,有何吩咐?”
这人正是天下第一大帮风云堂弟子。
宫湮陌当年医好了风云堂帮主的病,便成了风云堂的朋友。
风云堂上下对他感恩戴德,风云堂的帮主曾送他一枚信物旗花
放出这个,便能招来风云堂的弟子为他效一次力。
宫湮陌也不和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道:“请通知贵帮孟樊城碧沙河渡口,明天暂停船运,注意一个穿蓝衫,一个穿紫杉的人。发现这两个人在一起,立即禀报给我。且勿打草惊蛇。”
“是!”
那风云堂弟子答应一声,去了。
风云堂乃江湖第一大帮会,其帮众极多。
相当于武侠小说中的丐帮,几乎没有人能躲避开丐帮的追踪。
后面似有人跟踪
而且其自有一套迅速的传播消息的渠道,传递起来极快。
宫湮陌看着他去远,叹了口气。
他必须找到小兔子,至于找到以后怎么样,他还真的不敢去想。
先找到再说。
这个城市距离孟樊城大约有三百多里路,而且都是崎岖的山路。
所以风凌烟和风间月璃赶到孟樊城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一进城风凌烟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后面似有人跟踪!
莫非——到底还是没甩脱他的人?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却找不到任何跟踪的人。
她的第六感一向灵敏异常,绝不会出错。
可见跟踪的人是个高手!
她瞧了一眼风间月璃,低声道:“月璃,有人在跟踪我们。”
风间月璃依旧紧绷着一张俊脸。硬邦邦地道:“知道。那又如何?”
他还在为平生第一次进妓院耿耿于怀。
在他的潜意识里,那里是最肮脏的地方。
他师父最深恶痛绝的就是那里,曾经逼着他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踏足那种地方。
可是,他昨晚为了风凌烟破戒了……
师父的鬼魂会不会在天上气得跳脚?
风凌烟揉了揉发涨的额角,月璃绷着脸已经绷了一路,害得她很有犯罪感。
“月璃,我去那里真的是没法子。你也知道,宫湮陌的白虎比警犬——比猎犬还厉害百倍,它又闻过我的气味,不弄坏它的鼻子的话,我们还是跑不了。而且是你嫌那身油腻腻的衣服味道太难闻的,非要换下来。大半夜的,其他地方都关门了,也就是妓院还营业……”
脸蛋都要笑酸了……
昨晚上风凌烟原本想自己进妓院办哪些事情的。
但风间月璃却担心她的安危,心里虽然对这种地方反感透顶,但还是要跟着。
她也没有法子不是?
再说妓院又怎么了?
这年头哪里没有妓院?
哪些女孩子大部分是被迫的,不应该瞧不起不是?
她那个年代还笑贫不笑娼呢……
再说他们进去也不是去嫖妓,风凌烟真不明白他如此别扭是为了什么。
害得她陪笑脸陪了一道,脸蛋都要笑酸了……
风间月璃瞧了她一眼。
见她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心中一软。算了!
也不是她逼着自己破戒的,是自己自愿的。
现在再给她脸色看,未免太过稚气。
他叹了口气:“以后再不许去那里!”
破例仅仅一回。
“好,好,以后不去了。”
风凌烟实在不习惯和他冷战,只好举手投降。
风间月璃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淡淡地道:“那些跟踪的我早发现了。都是小角色,你如果嫌他们碍事,我立即就将他们打跑。”
风间月璃信心满满。
风凌烟抚了抚眉心,月璃的方法虽然粗暴而有效,但很容易暴露目标。
尤其是他那诡异的武功,一旦出手简直就是活招牌。
那她还化妆成这副鬼样子有什么用啊?
算了,她先看清是哪路人马再说吧。
也或者是她多心了……
对月璃使了一个眼色。忽然打马飞奔。月璃自然也在后面紧紧跟随。
她俩的马都是千里良驹,这一跑起来不亚于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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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此
不要让谁发现啊
大街上虽然比较繁华,但她俩个的骑术都是一等一的好。
一阵风似的在人丛中穿梭,不大的功夫便跑了大半个街,拐进一个小巷子之中。
趁着马儿向前急冲之际,风凌烟飞身而起,悄无声息地跳到旁边的一家院墙之上。
风间月璃有样学样,落在她的身边。
只露出半个脑袋,看外面的动静。
不大一会,便听到风声飒然,一个锦衣汉子现身在巷子口。
他的轻功显然不错,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他向巷子里看了一眼,正看到那两匹马的马屁股拐进另一条横道不见了。
他一挥手,巷口又冒出四个人。
和这个锦衣汉子一样的穿着,唯一的区别他们腰带的颜色不一样。
“继续追!都手脚轻些,不要让他们发现……”
锦衣汉子吩咐。
“是!”其他人答应。
“不要让谁发现啊?”
一个声音忽然自墙上传了过来。
锦衣汉子微微一僵,抬头一瞧,便见刚刚跟踪的那两个少年自墙头冒了出来。
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脸上笑眯眯的,一副他很好脾气的样子。
另外一个样子貌似有点纠结,绷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
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任何人不敢轻视……
n分钟之后,地上已躺下五个人。
他们被点了|岤道,动弹不得。
风凌烟用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在其中那头目脸上比划了一下:“为什么跟踪我们?”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五焰会的人。
让你娶不成媳妇
倒像是哪个江湖门派的。而且她还见过。
风凌烟细细思索了一下,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她终于想了起来。
他们是风云堂的!
“阿烟,别伤他们的性命。”
耳中钻进风间月璃的声音。
风凌烟愣了一下,瞧了他一眼。
知道他是用传音入密传到自己耳中的。
“我师父曾经欠风云堂一个人情,所以他嘱咐我一生不得与风云会为敌,他们有困难时还要尽量帮忙……”
风间月璃看懂了风凌烟眼中的疑问。
开口低声解释。当然,还是用的传音入密。
风云堂的帮主曾经被宫湮陌所救,莫非,这次他们盯人是受宫湮陌的委托?
风凌烟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
只是他们怎么知道她和风间月璃穿的是什么衣饰?
莫非——宫湮陌又回去了,那个老鸨到底泄了她的秘密?
在这一霎那间,风凌烟脑中闪过无数可能性。
“说!”
匕首险险贴着那人脸颊插进了土地。
“哼!”那人冷哼一声,一副他是英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