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神雕重生之郭芙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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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雕重生之郭芙 作者:

    个可以阻止龙姑娘嫁给公孙谷主的人。”郭芙语气淡然的回答。

    “什么?”杨过惊喜的看着郭芙,“真的?!”

    “你不是希望阻止龙姑娘与公孙谷主的婚事么?很快你就可以如愿了。”郭芙将编好的绳索缠绕在一旁的大石上,系紧。

    “这可真是太好了!”杨过满心欢喜,没有注意到郭芙有些怪异的语气,而是开心的对小龙女问道:“姑姑,你决定不嫁给那个公孙谷主了?那你和我们一块回襄阳吧。”

    小龙女看着杨过欣喜的面容,内心一阵酸楚,刚才郭芙的话语掠过心头,“你真的爱杨哥哥吗?你爱他什么?你了解他吗?”她从来不曾去想过这些,只是在古墓,当他说出愿为她去死时,她从此破除了在师父跟前立下的誓言,她以全部的感情对他,可是,为什么?事情的开始,正如祖师婆婆的预料,然而结局却不是她以为的必然。她的心头满是茫然,如水的眸子中流露出深切的悲哀,“我不去襄阳。”是的,不论郭芙所言是否真实,公孙谷主的妻室在否,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踏足襄阳一步了。

    “为什么?”杨过愕然。

    小龙女没有回答,她走到洞口旁,拉住绳索,当先施展轻功跃了下去。郭芙见小龙女已进入地洞,转身对杨过交代:“杨哥哥,这洞口极深,若是没有绳索,决难攀上。为免人破坏,你和老顽童守住洞口,我和龙姑娘下去一会儿就上来。”杨过虽然不放心两人,但也知道这绳索重要,老顽童又贪玩靠不住,因而点头应承,“你小心些,”他伸手拉住郭芙,替她将鬓边的碎发别在而后,仔细叮咛:“下面那人可好说话?若是事情不可为,你和姑姑先上来,不必强求。”迎着他关切的目光,郭芙心头一松,面上自然绽开温柔笑靥:“杨哥哥,你不必担心,据我所知,下面是公孙止的原配,被他所害,囚于此处。若是见到她,龙姑娘的婚事自然就取消了。”

    老顽童见小龙女下到洞中,便也要跟了下去,郭芙却怕他捣乱坏事,因而不许,“老顽童,你可别忘了,愿赌服输。既然输给我了,你就要乖乖听我的,不然,我可要告诉别人,你说话不算数,耍赖皮呢。”郭芙眨着眼冲正不依不饶也要下去玩的老顽童威胁道。老顽童这才沮丧着脸乖乖蹲在一旁。原来,刚才老顽童炫耀自己从绝情谷中顺了不少好东西,郭芙却故意说偷些个死物算不得什么,有本事偷个活人出来才厉害。郭芙与他打赌,说自己能够从谷中将新娘子偷出来,这会子还真让小龙女与她出了谷,自然算是老顽童输了。杨过问清原委,不禁暗笑,老顽童着了郭芙的圈套,白白领着她找到小龙女,还欠她一个赌约。

    郭芙顺着绳索下至地洞,发现底下是个天然生成的石窟,深不见尽头,唯有顶上那一洞口,日光从孔中透射进来,石窟中日光所及处生了不少大枣树,而树下小龙女正与一半身□的秃头老妇对峙。

    “你们是什么人?”那老妇突然开口,声音尖利刺耳,宛如沙石刮擦粗糙的地面。

    小龙女依然一脸淡漠,郭芙因而上前一步,抱拳施礼道:“这位前辈,在下与朋友受邀参加公孙谷主的婚礼,在附近游玩时无意发现此洞,因而好奇入内察看,若是有所打扰,还请见谅。”

    那老妇突然喝道:“甚么公孙谷主,是公孙止么?”语意之中,充满着怒气。

    “不错,正是绝情谷的公孙谷主。前辈也认识他么?”

    那老妇嘿嘿冷笑,道:“我识得他么?嘿嘿,我识得他么?”这老妇头发稀疏,几已全秃,脸上满面皱纹,本就神态吓人,此时冷笑不断,脸上神色越发冷厉,“你们和那公孙止是什么关系?”

    “我们与那公孙谷主也没什么关系。不瞒前辈,说来乃是师门前辈与公孙谷主有些纠纷,我等本欲与公孙谷主切磋一二,了结纠葛。适逢公孙谷主大婚,不愿扰了喜事,我等也非蛮不讲理之人,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可喜,因而留在绝情谷中,参加明日的婚宴。”郭芙这一番话半真半假,却是为了诈出这位真正的谷主夫人。

    “大婚,哈哈,大婚……” 那老妇听完郭芙一席话,仰天大笑,声音却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甚是凄厉,笑到后来,脸上满是怒容,双眉竖起,杀气逼人。

    “莫非前辈乃是公孙谷主故人,因而听闻喜讯,不胜欢喜?”郭芙满脸疑惑的问道。

    “欢喜?我怎能不欢喜!我这原配还活着,他就急着要娶新人了!”那老妇怒喝道。

    “什么?!”郭芙脸上浮现出惊讶神色,不可致信的问道:“前辈难道是公孙谷主的夫人么?我等却听说公孙夫人早已病逝多年了呢。”

    “病逝,哼哼,他是巴不得我早死了。”那老妇恨恨说道。

    “不知公孙夫人为何会在此?”

    那老妇脸色一沉,喝道:“甚么公孙夫人,‘公孙夫人’这四字,你从此再也休得出口。你莫瞧我手足无力,我要杀你可易如反掌。”突然波的一声,口中飞出一物,朝郭芙袭来。郭芙立刻右手一弹,将银弹打出,两厢撞击,当的一声,一枚枣核与银弹同落在地上,那银弹兀自跳了几跳,方才滚到一旁。郭芙暗讶,自己以弹指神通射出的银弹,便是寻常石板都可击穿,竟叫她以一枚枣核给破了去,真是了得。郭芙暗自警惕,面上依然恭敬:“原是我鲁莽了,却不知如何称呼前辈?”

    那老妇嘿嘿一笑,说道:“好,老娘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江湖上人称‘铁掌莲花裘千尺’的便是,你便称我裘前辈吧。”

    裘千尺,铁掌帮帮主裘千仞的妹妹,郭芙琢磨着她的名字总算是想起来这人为何要与父母作对了,原是为了父母曾杀了她的大哥裘千丈。郭芙因而益发谨慎,小心问道:“那么,不知为何裘前辈会孤身在此?”

    “哼哼,若非是那狼心狗肺的公孙止,我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裘千尺满脸愤恨的说道:“当年我与他成亲后不但把全身武艺倾囊以授,连他的饮食寒暖,哪一样不是照料得周周到到,不用他自己操半点儿心?他的家传武功巧妙倒也巧妙,可是破绽太多,全靠我挖空心思的一一给他补足。有一次强敌来袭,也是靠我舍命杀退。谁料得到这贼杀才狼心狗肺,恩将仇报,长了翅膀后也不想想自己的本领从何而来,不想想危难之际是谁救了他性命。”裘千尺越说越气,继而破口大骂,粗辞污语,越骂越凶。

    郭芙有意让小龙女了解公孙止的真面目,听她骂得痛快,正合心意,不免在旁凑上几句,加油添酱,恰到好处,大增裘千尺的兴头,将那公孙止如何忘恩负义,勾搭婢女,又为了保命,杀死情人,暗害发妻,挑断她的手足筋脉,遗弃在这荒洞之中的往事俱都骂将出来。郭芙见她越骂越难听,却也懒得理会,心道她的际遇虽然可悲,可是未尝自己便没有责任,纵是听她自己描述往事,也知若非她处处管束,要公孙止大事小事都听从吩咐,而又瞧他不起,且行事毒辣,终于激得他生了反叛之心,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郭芙将目光转向小龙女,见她显然已明了事情经过,断不会再嫁与那公孙止,便无心听那裘千尺泼骂,因而等得其骂声渐小,插言道:“听裘前辈所言,这公孙止实是负心忘义,可怜那新婚娘子原不知他真面目,只是累于他的救命之恩,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故而以身相许,这倒是一桩错事了。”

    “这贼杀才算得什么正人君子,老娘还没死,他又怎能娶别人为妻。”裘千尺骂道。

    “不错,看来我等还是应给立刻赶到谷中,将此事告知众人,令那公孙止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才是。”郭芙立刻接口应道,同时对小龙女说道:“龙姑娘,你先上去吧。”

    小龙女素来冷淡,早已无心对着裘千尺这般恶形恶状泼妇似的老太婆,因而点点头,便接着绳索施展轻功离开岩洞。裘千尺一见小龙女出洞,立刻大喝:“怎的,你们就这样离开?”

    郭芙退后一步,道:“不然,裘前辈以为我们该当如何?”她心中对这裘千尺实在同情有限,本来看在公孙绿萼的面上或许救她一救,然而,这裘千尺实非什么好人,她若是回到绝情谷一意复仇,公孙绿萼才真的陷入父母相残的惨境,还不如认为她死了的好。况且,她心胸如此狭窄,若是知道父母杀了裘千丈将来必要复仇,郭芙自忖并非东郭先生,决不会善良到分不清亲疏,“裘前辈,你我萍水相逢,今日听了你与公孙止的往事纠葛,我却不便插手。不过,我向你许诺,出去后,必然叫那公孙止娶不成新娘,如何?”

    裘千尺自然不甘心,然而看到郭芙右手中正在把玩的银弹子,她知道武功全废的自己是绝对留不住这个小姑娘的,她狠声说道:“你须得保证破坏公孙止那贼厮的婚事!”

    “好说,”郭芙淡淡一笑,“我既然应了裘前辈此事,必然做到。那么,就此别过。”她一拉绳索,纵身跃起,途中不过借力两次,便飞身出了岩洞。

    正殷切候于洞口的杨过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芙儿,你还好吧?”“我没事。”郭芙笑着回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她上前两步,走到正漠然立于一旁的小龙女跟前,“你决定了?”

    “嗯。”小龙女轻轻点头。

    “几时走?”

    “现在。”

    “去哪儿?”杨过莫明其妙的看着两人。

    小龙女看了眼杨过,并不答话,郭芙只好向他解释:“龙姑娘决定回古墓。”“姑姑,你要回古墓?你不和我们一块回襄阳?”杨过向小龙女追问。

    “过儿,我要回古墓,永远都不会再去襄阳。”小龙女看着杨过,语气平静的说道,然而双眸中却流露出深切的悲哀。

    “为什么?”杨过激动的大声问道,然而他很快停住,是的,他知道为什么,他不能,不能要求小龙女和他回到襄阳,那个令她伤心欲绝的地方,“姑姑……”

    小龙女深深看了杨过一眼,不再言语,转身往终南山方向走去。

    杨过伫立在原地,凝望着小龙女离去的身影,不知所措。

    “杨哥哥。”杨过回头,对上郭芙了然的目光,“追上去吧。”

    “我……”杨过迟疑。

    郭芙打断了他的话语,“你不会放心的,如果你不亲自送龙姑娘回到古墓。”她温柔的笑了笑,“而且,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你不想和龙姑娘说清楚吗?”

    “可是你,”杨过凝视着郭芙的眼睛,“还有襄阳……”

    “有他陪着我,你放心吧。”郭芙看了眼正在一旁看戏的老顽童,“而且,爹爹妈妈都在襄阳,我不会有事的。”郭芙伸出双手揽住杨过的后颈,点起脚尖,轻轻在他面颊上印上柔软一吻,“快去吧,我在襄阳等你!”

    杨过看了眼渐渐变成一个黑点的小龙女背影,心中作出决定,用力抱住了怀中的郭芙,叮咛道:“你要小心,我很快就回来!”这才展开身形,追了出去。

    郭芙凝望着杨过渐渐远去的身影,轻轻点头,低声说道:“我会在襄阳等你,不论你是否回来。”是的,即使可能失去他,她也不愿他将来后悔,她要的,是一个一心一意的杨过,她会在襄阳等待那个心中只有郭芙的杨过,或者,没有人。

    简单愿望

    第三十七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慢慢照射到大地上的时候,襄阳城门前的旷野上显得那么平静宁和,看着这种情景,没有人会想到就在这里,就在昨天,曾经有过一场惨烈的杀戮,上万人在这里流尽了自己的鲜血,有蒙古人,也有汉人,现在都变做了冰冷的尸体。只有那隐隐还泛出红色的□的土地,在静静述说着昨日的惨烈厮杀。

    守卫在城墙上的士兵已是满脸的疲惫和茫然,然而为了身后的亲族家人,他们还在坚持。昨日蒙古人攻城之激烈远超出开始几天的试探,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傍晚,在付出了数千人伤亡的代价之后,蒙古大营终于收兵退后。

    站在城墙上,望着对面那连绵不绝的蒙古大营,那些穿着皮袍的蒙古士兵已经开始整队了。只怕今天又是一场恶战,郭芙的心中忍不住叹息,她环看了一眼身边手握长枪笔挺站立的士兵,不知道他们当中有多少人能活过今天。这已经是蒙古大军全力攻城的第八天了,没有真正经历战场的人是不能体会到战争的残酷的。她的目光落在站立在自己身前的父亲郭靖身上,他挺拔坚厚的背影,让她在这冰冷的战场上依然安心。

    太阳越升越高,照在人身上已经有几分热意。城下的蒙古大营阵中,牛角号响起,随即步兵队列闪开了几条通道,几十辆用巨木板简单制造出来的挡箭车被缓缓推了出来,巨大的木板上包裹了一层厚厚的浸了水的牛皮,又滑又厚,足以抵挡城墙上射下的箭矢。几个千人队躲在巨大的挡箭车后,缓缓的接近城墙。挡箭车的后面是,一队队扛着云梯的步兵,和正被数百士兵推着缓缓前行的笨重结实的撞车以及攻城用的楼车。

    襄阳城守吕文德已收拾好细软与数百家将躲在府中,若非郭靖一力劝阻,他早已弃城而逃,不过现在,他也是不敢上城墙督战的,只待形势不妙,便由家将护着逃回京都去。至于守城的职责,在蒙古大军出现在城下的那一刻他已全权托付给郭靖了。此刻眼见新一波的攻城又将开始,郭靖的将领已传递到各城门的守将处,巨大的床弩已经绷紧,胳膊粗的弩箭愤怒的对着城下逐步逼近的蒙军。

    郭靖站在城头,但见蒙古军军形整肃,前进时井然有序,先行者勇猛,殿后者不躁,不禁叹了一口长气,心想:“蒙古精兵,实非我积弱之宋军可敌。”想起国事,不由得忧从中来,浓眉双蹙。“爹爹,我先下去了。”郭芙对正凝神观察敌阵的父亲打了个招呼。听到女儿言语,郭靖回头见她素来红润的小脸上隐隐有几分疲惫,心中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此次守卫襄阳,恰逢黄蓉又有了身孕,精力不济,后勤调配的许多事情实际都是郭芙在打理,着实帮了郭靖不少,特别是她一手建立的医疗营,更是挽救了许多士兵的生命。想到女儿的懂事贴心,郭靖紧蹙的双眉展开,面上浮起慰心笑容,点点头对她说道:“嗯,你下去忙吧。”

    郭芙沿着城墙内的楼道缓缓下行,同时思考医疗营的改进。她很清楚,在战场上,除非是如父亲那般达到宗师级的武功,否则个人所能发挥的作用很有限,尤其是她的武功更擅长的是小巧腾挪一类,并不适合战阵厮杀,因此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上战场。而且,最重要的是,郭芙至今仍不曾亲手杀过人,一直以来,她最多是将人打伤或是打晕,而战场上却是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的。事实上,在她第一天看到蒙古大军攻城时血肉横飞的厮杀时,便忍不住扶着城墙吐得一塌糊涂,此后数日一直都是不沾荤腥的。这些时日,郭芙内心深处极是很佩服母亲黄蓉,这么些年来,她一直陪在父亲身边,共同守卫襄阳,面对这些战阵厮杀,真的非常不容易。因而更是体贴她如今身子重,郭芙尽力替母亲分担了许多杂事。

    战争中那些鲜血断肢、垂死哀嚎,让郭芙突然意识到生命竟是如此脆弱。而这些生命不是历史中“宋理宗宝佑六年,蒙攻襄阳,守军亡万人”中的一个数字,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中很多人曾对她微笑过,和她并肩战斗过,而她无法看着他们就这样归于尘土。郭芙只想尽自己的力量,去挽救更多人的生命。因此,当郭芙注意到守卫襄阳的两万大军中居然只有不到二十名军医,很多士兵并不是死于战场厮杀,而是由于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失血过多、伤口感染以及并发症等失去了年轻的生命时,她城中医堂的郎中都集中起来,专门进行伤员救治。特别是她把城中书塾内的十五岁以上的少年全部都集中起来,建立了医疗营,将自己所懂得的现代医疗中最基本的止血、消毒、包扎手段教给了这些少年,让他们对受伤的士兵进行基本的救治,使他们能熬过最危险的感染期。

    正在沉思中的郭芙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士兵对她钦慕的眼神,下了城墙,径直走到由当地富户提供的充做救护所的宅院。庭院内架着十五口大锅,锅中清水翻滚,武敦儒正在指挥三十名少年,每两人负责一口大锅,将用来包扎的那些个布条,全丢入锅中,拿着木棍搅动。见得郭芙走来,武敦儒上前询问:“芙妹,听号角声,可是蒙古人已经开始攻城了么?”

    郭芙有些沉重的点点头:“不错。这边的伤员安置如何?”她看了看锅中翻滚的布条,交代道:“这些布条必须在锅中煮满一刻钟,再捞出来挂在架子上晾干。大武哥,你得盯着点,不然消毒时间不够,伤口还是容易感染。”

    “这个我省得,”武敦儒点点头,关切的看着郭芙:“芙妹,你昨夜忙着缝合伤口,都没怎么休息,这会儿还是歇歇去吧。这儿有我,你放心吧。”郭芙摇摇头,对他安慰笑笑,“我没事,大武哥,你忘了,我一贯精力最好,在岛上的时候,你和小武哥两人都耗不过我呢。”

    正在安置伤员的武修文看到郭芙出现,立刻从屋内走出,大声问道:“芙妹,城头战事如何?”

    郭芙轻轻叹了口气,“攻城刚开始,看蒙古人的架势今日战事的激烈度不会下于昨日。”她环视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救护人员,微微忧心蹙眉:“小武哥,屋中伤员的伤势如何?”昨日激战,蒙古士兵死伤万余,作为守城一方,宋军虽然伤亡更少,但襄阳城中兵士战死也有近千人,其余兵士更是身上多有伤口,重伤的士兵便有两千余人,再加上前几日攻城战中受伤的兵士,附近空出的几进宅院都已是人满为患,医疗营中众人整日夜忙得足不沾地,方才勉强将所有兵士都安置下。

    武修文应道:“昨夜动过手术的伤员大部分都在昏睡中,目前还没有感染出现。不过,”他挠了挠头,“用来清洗伤口的烈酒已经没有了。”真是个坏消息,不过这也是预料中事,当初蒸馏的烈酒本是作为桃夭阁高档酒类的一个品种,产量并不大,只是她想到酒精的消毒作用才在战前临时将扬州的储备都调到襄阳备用。郭芙微蹙眉,问道:“其他如三七粉、金疮药、绷带什么的还有多少?”武修文摇了摇头,看向哥哥武敦儒,他立刻利落的报出数据:“包扎用的绷带倒还充足,前日从城内各个布庄中调集的棉布都裁成了符合要求的布条,已消毒晾干的,准备了五百人份的用量,其余正在煮沸消毒。军中备下的伤药已经不多,按昨日的耗量,三七粉和金疮药等只够再支撑一日。”

    郭芙秀气的双眉越发紧蹙,蒙古人的攻城一日紧似一日,绝非两三日内可以击退,而城中弩车、箭矢等储备倒还充足,可是药物却是缺口甚大,她虽医术高超,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了想,她向武敦儒问道:“各医馆储备的药材也不够了么?”

    “我已经让人把医馆的伤药集中送到医疗营来了,加上这些,可以多支持两三日。”武敦儒沉稳应道。

    “嗯,”郭芙点点头,目前能多支撑几日也是好的,毕竟蒙古人也不可能一直维持如昨日那般猛烈的攻势,见事不可为,他们终究还是要退走的,“大武哥,医馆提供的药物数量你做个记录,战事完结后,让黄毅按市价的两倍补给各医馆,算是感谢他们的帮助。”

    “我已经和各医馆的主事承诺过这批药物全算我们采购下的,况且是对付鞑子,各医馆也都齐心的很,芙妹你不必担心。”武敦儒知道郭芙担心医馆的人不愿将药物贡献出来,毕竟商人重利,若是赔本,这些医馆总是不情愿的。武敦儒这几年因为桃夭阁的生意多了许多历练,不再仅仅是单纯冲动的热血少年,行动间甚是妥当,提前做了安排,各医馆即可做了买卖,又可抵抗蒙军,其中利弊了然,况且以师父郭靖的名声,倒也没人但心武敦儒最后会赖帐。

    “大武哥,幸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这许多事我哪里周全的过来。”郭芙庆幸的看着武敦儒,秀眉舒展,露出甜甜笑容。

    武修文素来不耐烦往来账务等琐事,此刻在一旁听着大哥武敦儒与郭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医疗营事物,甚是默契,自己浑然插不上手,不由沮丧起来,心中渐渐烦躁,“芙妹,你和大哥在这照顾伤员吧,我上城头帮师父杀鞑子去。”

    武敦儒惊讶的看向武修文,“小武,你怎么突然想上城头杀敌了?”武修文有些赌气的答道:“我又不会治伤,在这儿闷得紧,不如上城头杀敌来得痛快!”

    郭芙素知武修文生性好动,想来这几日让他陪着在医疗营中忙碌确实令他烦闷,因而柔声道:“小武哥,你若是闷了,不妨去丐帮分舵转转,看看妈妈那儿有什么要帮忙的。”

    “师娘那也多是些后勤调度的事情,我又不耐烦这个,还是去帮师父杀敌的好!”武修文闷声道。

    “这两日蒙古人攻势正猛,昨日还有几队蒙古兵攻上城头,实在危险的紧。小武哥你还是留在这儿帮我吧。”郭芙劝道。武修文心中正憋闷,哪里理会城头危险,“有什么要紧的,这些兵士不会武艺不也在城头杀敌么?我总不会比他们还差吧。”他不提这些伤员还罢,郭芙越发不同意他上城头:“小武哥,你若是有个什么差池,我和大武哥怎么办?”武修文的武艺虽然不错,但在那混战的城头,可能只是一支流矢便伤了他性命。

    被郭芙盈盈大眼凝视着,武修文气势落了下来,小声辩解道:“师父还在城头呢。”

    郭芙闻言剐了他一眼,嗔道:“你的武功能和爹爹比?”看着武修文红了面皮,她防缓语气,柔声道:“就算是爹爹,若我能劝得了他,我也宁可他不要上城头厮杀,这般兵危战凶,爹爹就是功夫再好,我也总是担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师父是大英雄,怎么会怕这点小阵仗。”武修文大咧咧的说道。郭芙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心里,宁可他不做这个大英雄。”这是她的心里话,她虽然痛恨蒙古人残暴不仁,但却知道蒙古一统中原乃是大势,更担心一如自己所知道的结局那样,爹爹妈妈最后死守襄阳,为这座城市殉葬。她私心里宁可父亲与母亲隐居桃花岛,过着幸福而普通的生活,天下人的命运固然不幸,然而,对她来说,自己的父母却比全天下,更重要。只是,郭芙太清楚父亲郭靖的想法,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绝对不会坐视天下沦于蒙古人的铁蹄之下,而母亲,她也一定会紧随在父亲身后的。

    “芙妹?”武敦儒注意到郭芙眼底的忧伤和迷惘,不禁担心的看着她。武修文有点儿惊讶郭芙所言,却没想那么多,满是憧憬的说道:“芙妹,你在说什么呢?做英雄怎么不好,总有一天,我也会像师父一样做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武修文热血激昂的宣言,让郭芙有些无可奈何,不禁担心他会干出什么莽撞的傻事来,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她温柔凝视着武氏兄弟,说道:“大武哥、小武哥,你们和爹爹妈妈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只想你们平平安安的,好么?”

    武修文心中满是建功立业的少年热血,岂是轻易可以打消,不过面对郭芙的温柔祈求,他却是无法拒绝的,只好答应暂不上城头冒险。倒是武敦儒心思细密,注意到郭芙似有隐忧,因而出言宽慰。三人说得几句,这时随着攻城战的开始,城头陆续又有伤员送入此处,郭芙忙着医治伤员,武敦儒、武修文也帮着调度安排,因而暂且放下了这许多心思。

    又是一日紧张战事,宋蒙各有伤亡,陷入僵局。郭芙忙了一日,在夜里探望过母亲后已很是疲惫,奈何回到屋中,却了无睡意,于是披衣倚在窗畔望月。时已初夏,天边弯弯的月眉映着满天星子,落下满庭淡淡银辉,偶然院中小池传来几声蛙鸣,伴着徐徐凉风,涤荡了白日的闷热,若是没有街道上传来巡城兵甲的马蹄声,这会是一个可爱的夏夜。这会儿,杨过和小龙女应该还没有回到终南山吧?思念在这静静的夜里萦绕心头,此次让杨过与小龙女离开,郭芙的内心未尝不曾忐忑,只是她有她的坚持和骄傲。感情有很多种,杨过需要时间去认清这一点,她相信他,所以愿意等待。

    马蹄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啲嗒”声,在夜色中传出老远,郭芙侧耳倾听着月下这战争的余音,渐渐将自己酸涩甜蜜的少女情怀收起。下意识轻轻扣击着窗棱,白日暂且放下的担忧再度浮上心头,面对蒙古大军咄咄逼人的攻势,大宋可以支撑到几时?郭芙的两弯秀眉轻拢,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她想到京师的文天祥和赵祺,不知他们布局对付贾似道的进展如何,朝政是否能够有所改善?心中思绪纷乱,眼下的战事,未来的朝局,注定的命运,一件件在郭芙脑中纠结。

    郭芙曾经设想,在襄阳城破的时候,以药物迷昏了父亲强行将他带走,然而,真正经历战事,她才知道自己过去想的过于简单,面对数十万大军和混乱的人群,抽身而退并非那么容易。而且,以父亲郭靖的性情,即使不是襄阳,还有杭州、扬州……他总是要守护这一方百姓到最后的。

    长长叹了口气,郭芙长身而立,遥望城头点点灯火,嘴角浮起一抹淡漠的微笑,什么是大势?什么是命运?如果,大势是蒙古人必将一统天下,如果,命运是父母必然要守护这大宋子民至最后一刻,那么,就让自己来扭转这天下大势吧!父母要守护这江山百姓,那么就让自己来守护他们。她要的只是父母的平平安安,为了这个简单的愿望,即使要改变这天地命运,她也在所不惜!

    双生

    第三十八章

    随着战事的持续,医疗营中的伤患越来越多,饶是郭芙可内力自发运转调息,连着几日夜忙碌下来,却也面上疲色难掩。是夜时近四更,在武敦儒再三劝说下,郭芙替几个重伤士兵缝合伤口包扎后,这才回房休憩。

    端坐榻上以五心朝阳姿势将内力搬运了九个周天,郭芙方才收功,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来,只觉神清气爽。此时天色微明,淡青色晨光透过窗纱照入房中,带来淡淡的花露清香,她微微一笑,正待起身,忽听十余丈外屋顶上一人纵声长笑,跟着铮铮两声大响,金铁交鸣,心中不由一紧,是金轮法王到了。

    郭芙起身取下挂在床头的长剑,推开门跃了出去,却有人在她之前抢在金轮法王身侧了,“有趣,有趣,大和尚,你那钹儿亮闪闪的,莫非真是金子的不成?”老顽童如大鸟般的落在屋顶上,右手不老实的朝金轮法王的金轮探去,大有拿来一看真假的架势。金轮法王不意竟是老顽童当先抢近,右手金轮呼呼两响,连攻两招,同时左手银轮也递了过去。老顽童身子轻轻一晃,让过金轮,嚷道:“大和尚你还有个银轮,怎么叫金轮法王,干嘛不叫金银法王?”口里哇啦个不停,同时左手施空明拳朝银轮攻去,右手用的却是全真掌法劈向金轮,他这左右互搏术一展开,两手各施不同武功,宛若以二对一,竟将金轮法王一时逼得手忙脚乱。

    郭芙眼见老顽童敌住金轮法王,立刻闪身至父母居处,正看得房门口父亲郭靖护在母亲身前与霍都、达尔巴以及一黑矮子、一巨汉混战在一处,旁边却有一高瘦僵尸模样的人手持哭丧棒与一个珠光宝气的胡人虎视眈眈的守在一旁。达尔巴与那巨汉武功都是走刚硬一路,大开大合,铜棍、金杵挥舞间喝喝生风,郭靖却一眼看出四人中以这巨汉武功最弱,当即双掌拍出,击向那巨汉面门。达尔巴金铲急挥,朝郭靖背心攻去。那黑矮子的蛇形兵器却甚是古怪,活脱是条头呈三角的毒蛇,蛇身柔软屈折,当是无数细小铁球镶成,蛇头蛇尾均具锋锐尖刺,此刻那铁蛇短鞭在其手中上跃飞舞,尖锐蛇头同时刺向郭靖肋下。

    郭芙看得心惊,当即便欲跃入战圈,却被那僵尸模样的人以哭丧棒挡住去路, 她心忧父母安危,出招狠辣,一招“碧海生波”,剑尖急晃带出一片青影直刺那拦路的高瘦“僵尸”的双眼。那人仰身后翻,右手挥棒抵在剑锋,两相撞击激起一串火花,郭芙借势侧平剑身顺着哭丧棒差其右手削下,那人立刻抽棒变招,横向郭芙腰间扫去。郭芙拧腰避开,右侧一步,手中玉箫剑法连绵不绝施展开来,当下与那人的哭丧棒战成一处。

    眼见情势危急,郭靖心中沉着,向前一步踏出,让开身后两记攻击,双掌先一步将那巨汉击飞出去,口中“呔!”喝一声,当下右手回转,一招“神龙摆尾”,已抓住了那黑矮子的灵蛇短鞭,顺势往怀中一扯,那黑矮子不肯撒手,借机一掌劈了过去。郭靖仍是抓住蛇鞭不放,左手一招“龙战于野”与他对了一掌,那黑矮子只觉胸口犹如被大铁锤重重一击,眼前金星乱舞,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同时身不由己被郭靖拉了挡在达尔巴的金杵前,迫得达尔巴硬生生将金杵攻势错向一旁。那霍都却极狡猾,直到此时,眼见郭靖招式已老,新力未生之际,方才从侧一剑向郭靖心口刺去。

    黄蓉眼见丈夫遇险,取出竹棒,用缠字诀一绊一挑,将霍都剑势引向一侧,同时一招“逼狗跳墙”击向他后背,霍都被逼得后退一步,同时引剑一封,与黄蓉战在一处。

    那黑矮子自知受伤不轻,渐渐退往攻击圈外,只剩下一个达尔巴根本挡不住郭靖,原本守在一旁的胡人却突然掏出一条镶珠嵌玉的黄金软鞭,跳入战圈。郭靖见他加入,不怒反喜,叫道:“来的好!”却是一意要将他们几个一并留下。正激战间,郭靖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不由心中一紧,眼光扫去,发现妻子黄蓉脸色苍白,被霍都逼得退后了好几步。原来,黄蓉武功本高出霍都一筹,自交手来一直压制着他,奈何,数招之后,牵动了胎气,腹中隐隐作痛,且越演越烈,再难提力对敌。郭靖大惊,一招“亢龙有悔”迫开攻在身侧的胡人金鞭,纵身至妻子黄蓉身旁,左手揽住黄蓉,焦急问道:“蓉儿,你怎么了?”

    黄蓉心中大恨:“小鬼头儿,不迟不早,偏要在这当口出世,那不是存心来害爹娘的性命?”她产期本来尚有数日,只因此刻交手惊动胎息,竟催得孩子提前出生了。她苦笑道:“靖哥哥,我怕是要生了。”郭靖脸色微变,这孩子挑得真不是时候。霍都及那胡人都看出便宜,手上攻击越发犀利,那黑矮子也强按伤势加入攻击,郭靖以一敌四,且还需分心照顾黄蓉,只能单手应敌,立时落到下风。

    正在此时,城头远远传来攻城号角,郭靖心神一紧,明白蒙古人的盘算,自己被金轮法王等人拖在此地,无法安排襄阳防守战事。他手中招式陡地刚猛起来,便是拼得受伤也要将面前几人击退,以赶往城头驻守。奈何霍都等人极为狡猾,决不与郭靖正面交手,反而招式尽往黄蓉身上招呼,未来护住爱妻,郭靖两人登时险象环生。

    那厢与郭芙交手的“僵尸”潇湘子却是心中着急,眼看霍都几人就将杀了郭靖建功,夺去“蒙古第一勇士”的头衔,自己却还未能拿下这么个小丫头,心中大恨,暗暗下定决心。他忽的怪啸一声,双脚僵直,一窜数尺,从半空中将哭丧棒点将下来。郭芙见其突然招式变化,心中警惕,侧身避过,突觉眼前一暗,哭丧棒的棒端喷出一股黑烟,鼻中登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头脑微微一晕。她暗叫不好,知道棒中藏有毒物,忙拔步倒退,暗暗屏气调息,却发现内息通畅,并无异样,不由奇怪,也无暇细想,右手剑势不停,左手却趁烟雾遮掩从怀中掏出一小瓷瓶,悄悄拔了瓶塞。

    且说潇湘子见郭芙明明已闻到自己棒中的剧毒,竟然并不晕倒,不禁大异,须知当年他在湖南荒山中练功,曾见一只蟾蜍躲在破棺之后口喷毒砂,将一条大蟒蛇毒倒,心有所悟,于是捕捉蟾蜍,取其毒液,炼制而成毒砂,藏于哭丧棒中。棒尾装有机括。手指一按,毒砂便激喷而出,发射时纵跃窜高,毒砂威力更增,当者立晕。潇湘子不甘心,当下二次窜起,又挥毒砂棒临空点落。

    奈何,潇湘子却不知道,郭芙贴身荷包中有一异物,“通犀地龙丸”,佩在身上,百毒不侵,且对毒蛇、蟾蜍等五毒之物更是有特别克制之效。郭芙虽一时未想起这其中原因,但她既知毒烟无效,心中大定,右脚在地面轻轻一点,不退反进,向上跃起,左手一挥,同时一剑斜削在哭丧棒上。潇湘子对于郭芙不受毒烟影响百思不得其解,手上招式不禁慢了半拍,险些叫郭芙将那哭丧棒削断,心中不由大怒,狠狠一棒击出,却不料招式递到一半,突然内息一滞,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原来郭芙却是以剑招为幌,实则借黑烟障眼将自己炼制的十香软筋散撒了出去,潇湘子全无防备,这才中了招。郭芙立刻跃近,迅速下手连封住他天突、膻中几个大|岤。她捡起那哭丧棒对着正在一旁调息的巨汉按动机关,黑烟喷出,便见那人立刻轰然倒地,郭芙不由咋舌,她虽闻到毒烟腥臭,也只以为是比较厉害一点的毒物,不料居然如此霸道。她心中一动,自那潇湘子怀中搜出一瓶丹药,闻了闻,似是解药,放在那巨汉鼻端一试,果然有转醒迹象。郭芙收起解药和哭丧棒,略一动念,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抬头却看到父母情势危机,心下一狠,弯腰在那巨汉丹田印下一掌,内力吐出,却是将他武功废去了。一旁的潇湘子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由面现惊恐,不意这小姑娘下手竟是这般狠辣,眼见得郭芙向他走来,眼中不禁现出几分求饶之意,郭芙见此情形,不由微微一叹,手中却是毫不停留,一掌将其武功悉数废去。

    任潇湘子如何恨恨瞪眼盯住她,郭芙只是不理,随即转身跃至正在激战的郭靖几人战圈内,一剑迫开那胡人的金鞭,闪到父亲郭靖身旁,接过母亲黄蓉。郭靖再不必左支右挪疲于照顾爱妻,双掌使出“降龙十八掌”,立时威力大增,场中局面一改,将围攻的达尔巴、霍都等人逼开。眼见他们四人缠斗一处,郭芙将一颗毒烟解药给黄蓉塞在鼻端,左手抱着母亲,右手持哭丧棒,慢慢退出战圈。

    “师父,城头战事……”武修文一头冲进院中,话未说完,看到郭靖正与人激战,立刻拔出腰中长剑,就欲上前帮忙。

    郭芙立刻喊住他:“小武哥!”

    这时紧随其后的武敦儒已注意到师娘黄蓉面色苍白的靠在郭芙身上,立刻抢身赶至她们身旁,伸手扶住黄蓉,问道:“芙妹,师娘怎样了?”武修文也吃了一惊,以为师娘黄蓉受伤,立即跃了近来。

    “妈妈怕是要生孩子了,小武哥,你立刻去将别院的两位产婆请来。”郭芙快速说道。

    武氏兄弟未曾想竟是在这关头发生此事,不由一愣,不过武修文素来机灵,立刻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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