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神雕之芙面桃花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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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雕之芙面桃花 作者:

    过等人围去之时却没有伯颜那样的本领破去渔网阵,郭芙冷哼一声,指尖“嗤嗤”作响,弹指神通连发,只朝着众持网的绿衣弟子腿上|岤道击去,网阵眼见溃散。

    那厢公孙止以刀剑之势急攻周伯通,但奈何周伯通武功太高,比之他胜了一筹,久攻不下,又见渔网阵有些溃散,终是眉目一轩,厉声道,“情花阵!”

    “爹爹!”公孙绿萼一声惊呼,显是知道此阵险恶之处。

    郭芙闻之面色一变,知道原著里绝没有这个东西,但见四周绿衣人纷纷退下,又围上一批,却是一个个手中持着一支鲜艳花束,这些绿衣弟子裸`露的皮肤处都缠着厚厚粗布,自是不惧花刺,郭芙却知道现在绝情丹这东西几乎绝迹,要是真中了情花之毒,那真是要死了,而且,好像被这个刺上一下会很疼啊……

    公孙止果然是动了杀心,小人邪恶,最难以防。

    情花遍布尖刺,要防之又太难,她心一沉,目光冰冷,下令道,“杀!”

    35血中自是情花艳

    她“杀”字刚落,只见荆九身影便如一道淡淡灰影,在绿衣之间穿梭,他的身法极快,毫无花俏,只是快!而他手中一柄漆黑匕首,丝毫不见反光之色,奇诡难防,他的手法亦是毫无花俏,割喉、锁骨、断颈、折骨,匕首是杀人的匕首,手法是杀人的手法,人——是杀人的人!

    不见血光,那些绿衣人便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倒下,情花散落一地,渐渐的血迹才开始漫延,衬着那艳丽无比的情花,妖娆绮丽,便似从那些鲜血之中长出的大朵花束,愈发散发着一种惊人的美!

    郭芙这边解了围,杨过与小龙女那厢却大为不妙,他那方亦是有数人持着情花攻来,杨过将小龙女护在身后,不让她沾染一点情花之刺,只他自己□的皮肤之上被刺得血迹斑斑,手中君子剑一割便大片花瓣簌簌而下,只花枝柔软,倒刺极多,防不胜防,且这情花毒渐入血液,只觉周身百骸剧痛无比,手中愈软。

    小龙女手持淑女剑,泪目盈然,见杨过脸色苍白,但仍对她勉力笑道,“姑姑,无妨,不过是些花刺罢了。”心中强自撑起的疏离立刻崩塌,眉眼一凝,柔声道,“罢了,过儿,便是这世间容不得我们,我也要与你一起,既是死都不怕,他人又有何惧。”说罢淑女剑一划,白衣飘动,剑法卓然,淑女剑极其锋利,一剑割去,断数人之腕,她却毫不在意,这世上除了杨过,其他人她皆是不放在心上。

    而冯鼎初与程英那边更是奇怪,程英皱着眉叹着气,纤细手指连弹,仍是一般的弹指神通,只弹出一个个细小丸子,掉在地上漫开一阵黄雾,雾中只听“噗通”、“噗通”几声响,绿衣人纷纷中毒倒地,且她朝杨过与小龙女那边弹了几枚,解了他们之围才走过去将两粒解毒丸予他们吃了。

    郭芙被荆九与阿古勒护在身后,只沉凝指尖连弹,弹指神通之下皆中|岤道,荆九匕首轻轻吻过那人脖颈,又是一人毙命。她焦急往伯颜那边看去,只见他手上虽戴着手套怡然不惧,但身上仍有□肌肤,只怕难以躲这情花刺,但他极为冷静,几下步伐一动,已到公孙止身侧,原公孙止与周伯通动手之侧乃是一圈真空地,那公孙止也未缠粗布,自也不是对那些情花丝毫不惧的。

    那些先前缠着他的绿衣弟子已经退去,但那些手持情花的弟子却不敢近到公孙止身侧一尺之内,伯颜面色不动,一指朝公孙止戳去,此时公孙止正被周伯通攻地左支右绌,这一指偏生如此无风无息,似是丝毫没有指风起,但却予人无比危险之感,顿时脸色一变,黑剑一刺,拼着被周伯通打中一掌的危险躲过这指,“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公孙止原就武功不如周伯通,如今伯颜也自攻来,自知不敌,高声呼道,“住手!”他见地上躺倒许多绿衣弟子,径自心疼不已。他绝情谷虽基业不小,但隐居已久,要收得这么多弟子也并不容易,更何况今日这些大多是他的心腹弟子,更是如砍他手指一般痛苦不已,实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几个年轻男女是如此难缠,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们中那位姓杨的小子中了情花毒,若是十二个时辰不解必亡!不若我给你们解药,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伯颜见他说话之时目光闪烁,自是心中不诚,冷笑道,“我们解决了你,这谷中自是随我们去得,当是能找到解药的!”

    那公孙止亦是冷哼一声道,“那解药藏处极为隐秘,又岂是你们能轻易找到的?”

    伯颜微微一笑,“你莫忘了,你尚有一个女儿。”

    公孙止面色一变,便见公孙绿萼泪眼盈盈,正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己,但她已被郭芙点住|岤道,立在一旁。

    “爹若死了,绿萼绝不会带他们去找解药!”公孙绿萼哭道。

    公孙止叹了口气道,“绿萼,爹爹活了这么久也够了,待爹去后,你便带着他们就取解药吧。可否让我和我女儿再说句话?”他见厅中绿衣弟子五去其四,似是知道再难幸免,一脸心灰意懒之色。

    伯颜示意请便,公孙止走到公孙绿萼跟前,叹声道,“绿萼,爹爹将你养到这么大,从没少过你吃穿,在这谷中,你便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公孙绿萼闻言大哭不止,直道,“爹,绿萼尚未报你的养育之恩。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爹——”话还未完,一柄黑剑已贴上了她白嫩的脖子。

    公孙绿萼愕然朝公孙止看去,之间公孙止柔声道,“绿萼,不若现在你就报了爹爹的恩情吧,若是你死了,这世上自是只有我一人知道解药在哪儿,他们自然也不会杀我。”

    公孙绿萼白皙的脸上尚挂着泪意,眼中却渐渐现出绝望之色,她轻声道,“爹,我早就知道,自我六岁母亲死了之后,你就渐渐变了,小时候你待我那样宠爱,时常抱我亲我,但自母亲死了,你便对我如此冷淡,甚至脾气越来越坏。”

    公孙止微笑道,“罢了,你也要死了,我便同你说了吧,你道你母亲如何死的,自是我杀的。那个老妖妇年轻时候尚有几分姿色,且家中嫁妆丰厚,我便娶了她,谁知是个母老虎,我夜夜脸上带着笑同她睡,却夜夜想掐死了她,终于那天,我将她推到了深渊中。你既是她的女儿,我怎会真心关爱你。”

    公孙绿萼闻言脸色煞白,几欲晕去。

    公孙止却仍柔声道,“不过你仍是我的女儿,今日里你去了,就当是还了我的养育之恩,毕竟你的身体发肤也是受之于我,走了也不要怨恨爹爹。”

    “嗖”——

    一支黑箭若一道黑色闪电,疾飞而来!

    “噗”!一声轻响。

    公孙止的眼睛睁得很大,唇畔那丝温柔的笑尚未来得及褪去,喉间已插了一支黑色铁箭。

    一箭穿喉,一击毙命。就在他对公孙绿萼起杀意的那一刻。

    他想杀人,自己的防御自然薄弱,此时他的防心极低。

    因为他要杀的人不会反抗他,他的心中正带着一丝得意与疯狂,只是这剑还来不及割下,他已被无声无息而来的那支箭夺走了性命。

    厅上横梁,一人单膝跪在梁上,眼神如电,一双眼亮到不可思议,平凡的脸上宁静之至,他白皙修长的手极稳,握着那柄比寻常弓箭还要大上一圈重上一筹的弯折铁胎弓,弦尚在轻颤,箭已经夺命。

    快、准、稳、厉、狠,有如杀神。

    他是辛十一。

    轻盈从梁上跃下,他捡起飘落在地的绑带,那犹如带着平静的杀神面具的表情瞬间龟裂,他很不悦地撇撇唇道,“脏了。”原是那条绑带已沾上了地上血迹。

    荆九无奈,非常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一条黑色带子来,“喏!”

    辛十一微微一笑,接过来,细细覆住眼睛,在后面系好结,歪了歪头道,“怎么了,大家干嘛都看着我?”是真正的疑惑和不解,仿佛根本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一件什么事。

    老顽童瞪大眼看着他,走过来,绕着他转了两圈,啧啧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小娃娃,这么可怕的箭就是我老顽童也不一定躲得过去。”

    于是郭芙想起一个问题,她笑道,“老顽童,我让你帮忙打人杀人,结果呢?”

    老顽童脖子一缩,强自辩道,“是你这男娃娃太厉害,我还没来得及下手!”

    “哼,本该是你杀的人让我家十一杀了,只说明你不如他,你还好意思说?”

    老顽童涨红了脸,跳脚道,“我哪里不如他!只是他出手太快,我慢了他一步而已,谁说我老顽童不如他!”

    郭芙扯起唇,“好吧,我们在场的人都答应你不到外头去说,你要是自己说了这丢脸的事,那我们可不管。”

    老顽童大为高兴,笑道,“女娃娃你可比你娘好多了!我老顽童又不傻,自然不会在外头说!”

    郭芙微微放下心来,毕竟,十一一箭杀了赵志敬,虽老顽童多半不会知道这种事,但以防万一,他若是对全真教那些老道士说了今日之事,难免他们不会想到——

    不过,老顽童不怎么喜欢那些老道士,多半是不会回去说的,更何况今日自己这么一激。

    公孙绿萼只脖子上被黑剑划出一道浅浅血痕,并无大碍,只是被方才发生之事吓得呆了,郭芙解了她的|岤道,问道,“公孙姑娘,你无事吧?”

    公孙绿萼木然摇了摇头,只低声道,“原来,却是爹爹杀了我娘。”她伏在公孙止尸体旁,泪流不止。

    郭芙摇了摇头道,“罢了,我们自己去丹房找找吧。”她回过头,“阿英,表哥,你们没事吧?”

    冯鼎初哼道,“被那花刺了两下,不过中毒不深,我自小不知道灌了多少毒药的,一点事也没有。”

    程英的眼圈却微红,之间冯鼎初一只原本白皙的手上血迹斑斑,显是被刺的,程英道,“若不是我一开始不肯用那毒药,他也不会为帮我挡开那一扫而伤到了。”

    郭芙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伯颜,他摇了摇头道,“幸好有这双龙姑娘的手套。”

    杨过虽是受伤最重,此时却眉笑颜开,原是小龙女已答应了他再不离开他的身边,心结顿解,此时经历生死之劫,只让他们心中更加珍惜对彼此的感情。

    小龙女道,“这双剑果然是宝物,虽无刃无锋,却偏偏锋利非常,平生未见,若非这双剑,我与过儿也难逃此险。”

    郭芙笑道,“不若我用这双剑换你那手套可好?哦,罢了,这是你师门之物——”

    “好啊。”小龙女淡淡笑道,倒是让郭芙愣了一下,小龙女续道,“不过身外之物罢了,不过这剑成双成对,我与过儿都喜欢,那手套便送予你吧。”

    郭芙喜笑颜开,那对君子淑女到了她手中她本就没打算还,本来就是想送给杨过、小龙女的,她自己有乾坤,伯颜也是不用兵刃,那双剑在她手中也是明珠蒙尘。她转眸对伯颜笑道,“大白,还不谢谢人家龙姐姐。”

    伯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是你和龙姑娘换过的,却又给了我,我要谢的是你还是龙姑娘?”

    郭芙瞪了他一眼,自是知道他的意思。

    小龙女对于这种俗礼毫不在意,淡淡笑道,“不妨事的,不过为过儿找到解药要紧。”

    郭芙点点头,却见老顽童挤眉弄眼的盯着杨过看,杨过一阵疑惑,问道,“周老前辈,你看着我作甚么?”

    老顽童却扑上来道,“我的东西呢东西呢!”

    “什么东西?”

    “你长袍的衣袋中的东西!”便说已经边去掏杨过的衣袋。

    郭芙心中一动,唤道,“老顽童!你答应帮我打人杀人的没有做到,你再如此胡闹我就换个人让你杀!”

    老顽童一僵,跳脚道,“你个女娃娃和你娘一样!女人果然是最可怕的!喂,那边的男娃娃,你不会真要娶这个女娃娃吧!心里的弯弯眼和她妈一样多!看我那可怜的兄弟郭靖——”

    “老顽童!”郭芙声音一冷,老顽童乖乖噤声。

    伯颜见这个武功奇高的前辈高手如此老鼠见了猫的神情,忍俊不禁。

    杨过自己掏过衣袋,却见一把锋利匕首,上头镶着一枚光泽柔和的夜明珠,尚有半块羊皮、半截灵芝并一个碧绿小瓶,尚不及问这些东西是何时到自己袋中的,就听见呆呆坐在那厢的公孙绿萼一声惊呼,众人向她看去,公孙绿萼惊愕道,“那、那瓶子!是绝情丹——那灵芝,是那日——那日这位老前辈盗去的……”

    小龙女闻言大喜,她拿过那碧绿小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来,只见那粒药丸如筛子一般四四方方,极为奇怪,她柔声问道,“公孙姑娘,这可是解药么?”

    公孙绿萼点点头,小龙女即刻催促杨过服下,这才安心,只笑盈盈地看着杨过,杨过也看着她,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又见阳光的感觉,只径自紧紧抱在一起。

    郭芙微笑看着这一幕,转过头去,便见伯颜正温柔看着自己,忽觉厅上虽鲜血四处,那情花处处掉落,处处而开的景象诡异阴森,但一切过去之后,花不过是花,血不过是血,虽死了这么多人,但幸好自己在乎的人都无事,心中一阵安宁。

    原来——她虽已不是那个冰冷的钢铁城市中冷面冷心的郭芙蓉,却还是有着内里自私的本性,律师虽不是医生,却也见惯了生死,多少人在官司失败后选择了血淋淋的结束,她早已过了那个噩梦的时期。

    她现在只是郭芙,一个江湖中的小女子,原也是这般——会见到这漫到脚边的血迹。

    36贵人北来纳吉礼

    从绝情谷出来,一行人自去镇中接了留在此地等候的行云,即冯鼎初的小书童,然后却往襄阳赶去。且又多了一人,一身绿衣的公孙绿萼已抹去悲伤,跟在郭芙身后,那日她言,“你们虽是杀了我父亲,但亦是为我报了杀母之仇,又救了我一命,我自然——还是欠你们恩情,更何况我父母已亡,无处可去。”于是她遣散了其余弟子,只身跟着众人出了绝情谷。

    公孙绿萼自小替公孙止掌管芝房,知晓不少珍奇药物的培育之术,郭芙本着人才不可浪费的思想,先行一阵便让荆九将她送到老三处,老三掌管着江南四成的药房,公孙绿萼这一去定然让他欣喜若狂。

    至少、至少不能让公孙绿萼继续留在谷中有发现那个老妖妇还活着的可能。

    想起她那子弹一般的枣核,郭芙在临走之前想冯鼎初要了一丸毒烟,悄然去了丹房,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机关,将那丸毒烟丢进了地底深渊。

    非是她心狠,却是公孙绿萼无论父在母在,都不会是什么幸事,更何况自己的爹娘郭靖黄蓉曾杀了裘千尺的大哥裘千丈。

    襄阳危急,他们一路疾奔,面色沉凝,以伯颜为甚,只因他想到自己所邀而来的义母,这些日子该到了,但偏偏遇上战事,虽是不怕何人敢动她,但忽必烈多半不让她进城,不过以他猜测,义母多是偷偷地来,只怕进到城中会让忽必烈暴跳如雷。

    毕竟他的父亲托雷,曾经最是爱护这个妹妹。

    杨过一路亦是沉默,他从傻姑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多半是被郭靖黄蓉所害,但自小郭靖待他亲厚有加,黄蓉自他幼时虽是不甚喜他但教他读书写字,长大之后更是温柔以待,郭芙更不用说,这一家人无一人待自己以恶,怎么也不像是杀父仇人之家。

    芙妹说得不错,郭伯伯一生仁义正直,自是不会谎言相欺,回去问他便是了。

    如此一想心中郁结去了大半,是以后来已是能言笑晏晏,与小龙女更是柔情蜜意,偶尔说些笑话予大家听,亦是让大家一路紧张的气氛消散不少。

    越近襄阳,越是看到大半村庄为蒙古铁骑所掠,惨淡荒凉,破败不堪,偶尔能见流民衣衫褴褛,凄凉而行,郭芙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心中震撼不言而喻,她虽是明白朝代更替是历史所趋,更知道现今的宋已是昏庸无能,君臣无道,但她仍是不愿见大宋子民如此惨然场景。

    待走到襄阳城附近,如今虽是兵临城下,但郭芙乃是郭靖黄蓉的女儿,城门处自有丐帮弟子认出她来,很快便进了城。

    伯颜一路见她沉默,知道她心中所想,叹道,“我自是敬佩你的父亲,襄阳固若金汤,此次忽必烈多半攻不下这座城池。但你宋朝已是从内里溃烂,我蒙古原是一盘散沙,现在渐渐凝起,虽是仍有些矛盾,但毕竟锐气不失,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这座城池总有一天会被攻下的。”他生怕郭芙不喜,话语温和,甚至难有的带了些许小心。

    郭芙沉默不语,倒是冯鼎初不悦道,“当初的金国不也如此强盛,却被你蒙古与我大宋一同灭了,蒙古现时看着强悍,也不定哪天就也那般灰飞烟灭。”

    伯颜微笑道,“冯兄明知那是不同的。金之所以灭,非是我蒙古与宋之功,而是金自身之过,它之昏庸腐败甚至还超过如今大宋,何以不亡?蒙古却非如此,至少数十年之内,绝无如此自毁之举。如此便足够了。”他的说法足以一针见血,就是冯鼎初都一时说不出反驳之语。

    郭芙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而且知道虽是要许多年后,但这座襄阳城还是会被蒙古兵所攻克。

    伯颜温言道,“襄阳难克,郭大侠更是难见的豪杰人物,但蒙古一年打不下襄阳,心中总是积着些许怨气,如此一来,若是二十年才能攻下这座城池,只怕这城中无人能得以幸免。”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震,杨过亦是看着此时城中生机勃勃,想到有朝一日这里变成屠戮地狱,便心中难受不已,他道,“蒙古兵狠厉残忍,性喜屠城,这般的对手自是能让我大宋子民宁死不屈,拼命抵抗。”

    伯颜叹气道,“确是如此,如今的大汗继承成吉思汗之风,我蒙古剽悍犹过之,文德却太弱,便如杨兄弟所说,这样的蒙古若想攻下大宋,十年不可期。”

    郭芙微笑道,“莫说十年,就是十五年,也是打不下这座襄阳。”

    伯颜眯着眼看城中百姓虽是战事来临,但丝毫不乱丝毫不惧,生机俨然,井井有条,道,“但若蒙古非再是现今的蒙古,二十年却可期。”

    郭芙哼了一声,策马飞奔,伯颜见她的身影转过街角,又是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与郭芙之间本并无可能,但偏偏他太过清醒的知道自己放不下这个女人,一生之中既遇阿芙,却还有何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蒙古与宋如今已是对峙之敌,尤其战事一起,他与她之间的鸿沟与隔阂会被无限放大,这是他最担心之事,却无法阻止。就算——他不上朝堂,但他仍是一个蒙古人。而她,却是仁义忠国的郭靖之女。

    就算他与她能找到一地安然而居,但天下狼烟四起之时,他们又何以有一夕安宁?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娶她,不因她的身份她的容貌,只因她只是她,是他喜爱的那个女人。

    师尊曾言,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溜过指缝的时间无法留住,而珍惜的东西在时光荏苒中匆匆而过,若是没有抓住,那终其一生也没有再遇到的可能。

    绝不放手。后悔这个词他绝不想出现在他的人生之中。

    因为她是他最珍惜的那个人,终其一生他也没有再遇到第二个她的机会。

    绝不拖泥带水,既然决定了便绝不后悔。这才是他伯颜。

    郭芙在一丐帮弟子指点之下疾奔入府,只见厅堂之中母亲一人独坐,面上颇有憔悴之色,眼圈微红,见她闯入厅中,又惊又喜,竟是落下泪来。

    郭芙赶忙扶住她,笑道,“妈,怎么我回来你却是不高兴么,哭什么。”

    黄蓉抹了抹泪笑道,“你个鬼丫头,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些日子不知道娘多担心你!”

    郭芙吐了吐舌,道,“爹爹呢,怎么不在此地?妈你的肚子都这般大了,他也不陪在你的身边。”

    黄蓉笑道,“你爹爹自有大事,怎可一直陪着我,国事为重。”

    郭芙见她眉宇之间有些忧色,便道,“娘亲,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要如此费神。女儿既是回来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黄蓉欣慰道,“我知你一向懂事。”此话一出却又是落下泪来,只道,“我可怜的女儿,他也当真狠心。”此话颇有幽怨之意。

    郭芙一愣,问道,“妈,你怎么了?”

    黄蓉只拉着她的手,郭芙感觉她的掌心冰凉,于是握住她的手掌,一道内里缓缓输入,直到母亲的手变得温暖起来才呼出口气。黄蓉垂泪道,“你也知你爹爹一向只把国事放在心上,但这次他却偏偏如此糊涂,要将你、将你——”

    郭芙却不知是何事,此时其余众人虽是慢了她一步,也是进了府,黄蓉见他们来了也就不再说,只抹了泪安排他们住下,只她此时腹中乃是双生子,肚子挺得格外大,郭芙赶忙扶了她去休息,旁人也知她母女必然有话要说,也就不再打扰。

    黄蓉坐在房中,看着郭芙秀丽面容,想起丈夫之言心中又是一阵难受,她叹气道,“芙儿,自小你爹爹虽对你还算严厉,但其实却也极宠爱你,多为纵容,虽是有我的缘故,但他实也是喜爱你。”

    郭芙道,“我知道。”

    黄蓉见郭芙一副懂事模样,想起她如今年岁,更是为女儿难过,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方才遇到郭靖,却是两情相悦,虽后来亦有师长反对,但他一心爱着自己,如今想来也是十分甜蜜,可她可怜的女儿——“芙儿,你可是喜欢那个白颜?”

    郭芙闻言一惊,却不知道黄蓉从什么时候看出来了,但既然母亲问了,她也极为爽快,乖乖点了点头。

    黄蓉怜惜地抚着她的发道,“芙儿,你若喜欢他,不若跟了他走吧!”她这话却又有了几分黄药师的邪气。她嫁给郭靖这么多年,已是消了大半年轻时的任性,但此时为了女儿,说出这话来却是毫不犹豫。

    郭芙一愣才道,“为何?”

    黄蓉蹙着眉叹道,“就在后院之中,住着一位贵人。”

    “贵人?”

    黄蓉冷哼道,“你爹爹今日还在城上打蒙古兵,咱们家后院里却住着一位蒙古的公主,是不是很可笑?”

    郭芙立刻沉默下来——蒙古的公主?难道是——

    呃,华筝?!

    黄蓉也沉默半晌才道,“想来你也听说,你爹爹曾经差点成为蒙古的金刀驸马,那位蒙古公主是成吉思汗最宠爱的小女儿,名叫华筝,而此时,华筝正住在我们家的后院里。”

    郭芙一听便知道母亲为何如此情绪不稳了——呃,丈夫的旧情人住在自己家,无论哪个妻子都不会太高兴吧,更何况母亲此时正怀着孕。

    黄蓉眉峰一挑,现出一抹恨色来,“最可恨的是,你知她是来做什么!来给你提亲!昔日你父亲毁了与她的婚约,如今她却为她的义子来给你下聘提亲!”黄蓉抓起桌上的茶杯,“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吓了郭芙一大跳,赶忙拉住她的手叫道,“妈!”

    房门外一声叹气,郭芙立刻知道母亲方才为何要扔那杯子了,原是父亲回来了,想来母亲是在故意同父亲生气。

    郭靖推开门走进来,见烛光下黄蓉面上犹有泪痕,而女儿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些歉疚,他柔声道,“蓉儿,你也知道我一生未负他人,唯有华筝,确是你我对不起她。”

    黄蓉道,“那又如何!就算如此也不该拿芙儿去弥补!”

    郭靖道,“华筝直至此时都未出嫁,一人独居西域,唯有这一义子亲近,听闻华筝说他人品武功皆为上乘,绝不会辱没了芙儿。”

    黄蓉冷笑道,“是啊,她为了你终身未嫁,你自然更加觉得对她不起,便要把女儿送给那不知是谁的蒙古人了!你要知道,那是个蒙古人,芙儿怎可嫁他!”

    郭靖苦笑道,“我自是知道那是个蒙古人,我郭靖的女儿怎可嫁给一个蒙古人。但蓉儿你可知道——华筝她,已是时日不多了。”

    黄蓉闻言一惊,随即怀疑道,“我见她看着仍是三十左右模样,怎么会时日不多?”那句莫不是她骗你吧终究是没出口。

    郭靖摇头道,“华筝自不会与我说。她的性情我清楚,绝不会以此来让我答应此事,却是她的婢女偷偷跑来求我,她的病已是无药可医,就是西域的智者开了药给她吊着也不过还剩下几月寿命。”

    黄蓉道,“但看她言语容貌,绝非病入膏肓之人。”

    “我本不该疑她,但那日——她在园中差点摔倒,我扶了她一把。”他说到这里黄蓉却是哼了声,显然这事她看到之后极为不悦,吃醋不已。“她的脉象极其微弱。”郭靖道,“不知那位西域智者是何人,给她开的这续命之药让她如今这般如常模样简直是奇迹,当真厉害之极。”

    黄蓉叹气道,“她这招当真厉害,如此死前相托,以你心性,自是不能拒绝。”

    “蓉儿,你怎可如此说。”郭靖有些不悦,他目中悲伤之意渐渐漫开,“我虽对华筝并无男女之情,但自小一起长大,她便如同我亲生妹子,如今她不过正当盛年,却就要离开人世,我——”

    “靖哥哥,你不用说啦,我本就知道改变不了你的心意。”黄蓉淡淡道,“但你要把芙儿远嫁西域,却也不曾问过芙儿愿不愿意。”

    郭靖道,“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芙儿,虽是爹爹对你不起,让你远嫁西域,但既是嫁到那边,还望你能好好照顾华筝,她已时日不多,只盼这最后的路途能让她舒心一些。”

    郭芙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头昏,等等,伯颜说过,不出三月便遣人来纳吉定聘,莫非——想到此节她的心便狂跳起来,于是问道,“爹爹,不知你让我所嫁之人姓谁名谁?”

    郭靖道,“听闻华筝说,那人是西域智者之徒,比你大上一岁,名叫伯颜。”

    郭芙傻傻怔在当场。

    37黑云压城城欲摧

    此时后院之中,伯颜走到院前那身着汉人服饰的婢女朝他行了一礼,低声道,“公主——怕是不行了。”说罢落下泪来,低泣不已。

    伯颜闻之大惊,“怎么如此?这几年义母与我通信之时言语温和欣悦,我只当她那病已被师尊治好。”

    那婢女道,“原大家只当是小病,但这几年来公主一年虚弱过一年,直至去年之时实已病入膏肓,就算智者用药如神,也只能予她拖着性命,如今为到这襄阳,公主虽看着精神还好,但实已是用药死死吊着命罢了。”

    伯颜急忙往里走去,沉声道,“既然早知如此,你们就该告知于我,我自不会让义母一路颠簸。”

    “公主知少爷你若是知道了绝不会让她来,下了死令不让我们说。”那婢女道,“不过少爷放心,智者言那药尚能为公主续命一年,就算近日疲惫,但公主看似确是比在家中心情好了些。”

    伯颜顿了顿脚步,心中有些凄凉,他自是知道自己这位义母一生放不下的男人便在这院中,她这一生唯一想嫁的男人便是他,可惜只是有缘无分,注定不是她的,抢也抢不来。

    房内一女子正坐在灯下出神,她容颜尚称得上秀丽,比之黄蓉自然不及,但自有一种草原上的英气。眼角虽已有细纹,看着已有三十年纪,但偏偏眉目之间尚有一丝少女才有的清澈未曾褪去,此时托着腮嘴角含笑,浑不似已是三十多岁的女子。

    她自是华筝。

    伯颜推门进来之时,她回过头来,微笑道,“伯颜,你来啦。”

    伯颜默然坐到她身边,替她把了把脉,皱眉道,“已是如此严重了。”

    “是啊。”华筝道,眉目清和,并无一丝垂死之态,安详洒脱,“你这孩子,你虽未露出来,但我知道你心中必然愧疚。”她浅笑道,“不必愧疚,义母正要好好谢谢你。”

    伯颜一听便有些红了眼眶。

    华筝柔声道,“我自知命不长久,却有些心愿未了,原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理由,如今你却给了我一个好理由。”她的目光有些幽远,“我本想着,我要死啦,可怎么都还想见他一面。可是我如何能见他?我知道他娶妻生女,我知道他在中原闯下好大名头,我知道他——抗击蒙古。我以什么身份来见他?我是蒙古公主,自持身份,他是襄阳守将,有妻有女,万万寻不到一个理由。”她叹了口气道,“我替他养的那双雕儿能日日伴在他的身边,我却不能,连临死,也是不能再见他一面。”

    伯颜握住她的手,默默无言。

    华筝道,“伯颜,也幸亏你给我的那封信,你不知道我接到信的时候有多高兴。他的女儿长大了,许是——”她的声音有些艰涩,“如她妈妈一般漂亮可是?”随即又笑,“可既是他的女儿,必然是个好女孩儿,也如他一般重情重义,你既喜欢她,义母也没有旁的子息,我自小把你看作我的亲生儿子一般,自怎么也要为你娶到她。而我——也可以来见见他。”她歉然道,“伯颜,虽是来为你提亲,但我是有私心的。所以你不用愧疚,我很高兴,就算是即刻死了,都很高兴。”

    伯颜道,“义母,你不会死的。我——我去找名医,一定能治好——”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沙哑低沉。

    华筝摇了摇头,“傻孩子,你明知你师傅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医者了,连他都治不好,我这病已是不成了,伯颜,放心吧,我还不会死的,若还没看到你与他的女儿成亲,我怎么舍得离开?”她微笑道,“好啦,明日与那女孩儿一起来看看我吧。我们蒙古没有那些礼教讲究,你拉了她来与我说说话。”

    伯颜点点头,看着灯下华筝明亮的眼眸和带笑的唇角,站起身来偷偷用袖角擦去眼中泪意,转身离开。但今日的噩耗,彻底磨掉了他初闻义母已来为他提亲的喜悦。

    他知道这场婚事多半定下,但他却宁愿义母仍是好好的,郭靖或许不答应这场婚事,自己或许还要花很长很长时间去说服他,也不愿这般,义母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活。

    这世上他在乎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他的义母华筝,刚好是最重要的那个。

    华筝此次来是纳吉定聘,郭靖虽是答应了她,接下了聘礼,但此时蒙古攻城,也只能待蒙古军退后再议婚事。

    郭芙第一次见华筝之时见她温润眼眸透着些许英气洒脱,便心生好感,但又听闻父亲所说她不剩多少日子,心中叹息,只陪着她说话,时时妙语连珠,逗得她心情大悦。

    她仔细端详郭芙道,“你长得真像你的母亲,若是性子也是像她,那他一定过得很开心。”

    郭芙自是知道她所言何意,心下有些怅然。

    “你爹爹呢,今日又去城上了?”华筝问。

    郭芙点点头道,“今日——又攻城了。”

    华筝有些厌倦地皱了皱眉,“阿芙,你也去吧,却帮我看看那带军的是何人。”

    郭芙默然不语,转身出院,她知道伯颜没有告诉华筝带军之人就是忽必烈,只因华筝最亲近之人除了伯颜便是忽必烈了,可他此次带军前来最想杀之人便是郭靖,伯颜怕华筝知道了伤心,是以不曾告诉她。

    郭芙上到了墙头,她似乎一直抗拒着见到这种战争的景象,但是今日她对自己说,必须要去看一看,似乎自己的心,还不够坚定。

    襄阳城的城墙很高,是以如此固若金汤。城墙之外,黄土被疾驰而过地马蹄踩碎碾烂,再被踢起,烟尘四起。

    蒙古军的骑兵大军正以稳定地速度朝城墙这边奔来,气势汹汹,隐隐有遮天蔽日之猛,马蹄阵阵和着嘶鸣,让人心弦震撼。

    战场无疑是一副极其壮阔的场景,城墙、骑兵、黑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郭芙知道蒙古擅骑兵,之所以襄阳很稳,是因为襄阳的城墙很高,若是没有这道城墙,襄阳早已是一片焦土。

    一方大大地军旗正在迎风招展。

    即使不看她也是知道的,这次攻城,忽必烈是主将。

    她在城墙上找到了郭靖,他虽是几日未曾睡好,但一双眼明亮而精神,丝毫没有疲态,见郭芙来了,沉声道,“回去!谁让你来了!”

    郭芙道,“华筝姑姑让我来看看是谁在攻城。”

    郭靖道,“他们不知华筝在城里,不过他们决攻不下这城池,你回去陪着华筝,若不然,陪着你妈也好,她今日情绪不好,又怀着孩子。”说到最后两句,已是话语温柔。

    但来不及说更多,蒙古人已经开始攻城!

    “咚咚”的战鼓敲响,带着漫天的战意,蒙古兵不怕死一般冒着漫天的箭雨开始架云梯。

    郭芙虽武功高强,但看着战场上的刀兵与血火,竟是不自觉地生出惧意来,但许是因为她是郭靖的女儿,不久便坚定了心神道,“爹爹,我来助你。”

    郭靖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道,“爹爹虽是把你嫁给了蒙古人,但你要知道,你是汉人,你的丈夫虽不曾上战场,但将来若是他站在这城下,你却不能。”

    郭芙心中一沉,只听郭靖道,“儿女之情不过小节,国家大义才是大节。不过——”他看着女儿清稚的容颜,叹了口气道,“你不过是个女孩儿,出嫁从夫,从此这些国家大义,我也不需你记在心上,只需记得你是个汉人,便足够了。”

    郭芙轻轻道一声“是”,心中想着这句话,微笑道,“我自是汉人,从来都是。”我是汉人,却和宋人不一样,我怜惜这些百姓,却不怜惜这大宋的君臣。

    乾坤剑出,银光一闪,蒙古兵的血染红她的裙摆。她眯着眼看向城下军旗旁骑马的身影,轻声道,“十一,射旗!”

    “是。”辛十一的声音永远这么沉稳平静。

    郭芙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城墙上上下翻飞,灵动如猿,一出手便是一条蒙古兵的性命,悍勇难当,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便知道何以蒙古人如此想杀自己的父亲。

    猛将悍士,不仅仅有杀伤,更是气势,那是一种自信与象征。

    城墙之上,郭芙旁的辛十一扯下遮眼之布,开弓拉弦,眼神如电,黑色箭尖瞄准那面军旗。他的手很秀气,手指修长,皮肤白皙,一点也不像能拉开如此重的弓。他的眼深而黑,坚定冷锐,明亮耀目,他的表情宁静沉稳,无喜无悲。

    “嗖——”

    是箭射出的声音,不同于杀赵志敬与公孙止时的寂然无声,不同于射金轮法王时的诡秘阴郁,这一箭,霸道之至,破空声响!

    一道黑色的杀神一般的箭羽,距离这多少丈外的军旗,就连郭芙都未曾想过他能一击即中,毕竟太远。

    但这支箭不同,这支箭比起当初的杀人之箭要重上几倍,极长、极大,不像是寻常弓箭,而像是一支巨大的守城弩上射出的弩箭。

    但一个人怎可成那种力量巨大的守城弩?

    辛十一可以。

    这一箭一点都不幽秘,一点都不奇诡,一点都不无息,而是霸道的、凛冽的、尖锐的、赤`裸`裸的挑衅着下方蒙古人的神经!

    破空声震耳欲聋,那军旗轰然倒地,跌到在一旁的忽必烈冷汗浸湿了后背。他眯着眼看向城墙之上那抹飘动的衣袂,心中不仅仅是震骇而已。  郭芙也震惊,她扶住城墙,从没想到有一人的一箭之威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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