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莫愁莫愁第3部分阅读
神雕之莫愁莫愁 作者:肉色屋
看到武三娘这般,喻安心中无比酸楚。武三通原本就是个重视容貌的男人,否则也不会对自己的义女起觊觎之心。武三娘这样为他奉献,武三通未必会珍惜呢。
女人,首先要爱的,还是自己啊。如果,当初她不那么冲动,现在也不会和杨杨隔绝在不同时空了吧!
转眼间,修文便六岁多了。修文长得很结实,性子活泼却不轻浮,喻安很是满意。
这几年,有武三娘的接济,喻安倒不用为生计发愁。再个,她学会了织布,养了一群鸡鸭,种了各样菜类,自个儿打柴烧火,生活的花费很少,反倒存了些银两。
再个,这时候各种兽类繁多,害人不浅,大侠不屑于去打猎,寻常人家根本就奈何不了那些凶猛禽兽,就算是那些猎户,所能抓到的禽兽也是屈指可数。喻安身负武艺,对付起那些猛兽是手到擒来。兽皮兽肉兽骨都是能卖钱的,喻安根本就不再担心生计问题,更不曾去想些做生意赚钱的事情。
时间可以磨去很多东西,松华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人了。更兼喻安和李莫愁的记忆融合,她似乎就是李莫愁,李莫愁似乎便是她。喻安知道李莫愁的下场,知道执念过深给人所带来的伤害,连带着将陆展元也忘了个七七八八。
喻安容貌不变,李莫愁原本就生的美丽,简衣陋服也遮盖不了那股娇媚。屠户阿李、渔夫霍刚都对她心生仰慕。两人知晓修文不是喻安的孩子之后,更是殷勤。只是喻安很满意自己的安稳生活,暂且不想被人打破那股子平稳,是而从不动心。
这日,喻安带着修文,正在追逐一头狐狸。那狐狸全体通白,长得很是喜人,修文便想捉来养着。狐狸速度快,喻安若是用武将它毙了并不难,活捉却不容易了。
她的武功依旧是古墓派的,冰魄银针、五毒神掌都不甚高明。那些毒物的使用李莫愁本人也只是在摸索阶段便被喻安代替了。喻安没有基础,心思又不在用毒上,因而只竭力练习古墓派武功。冰魄银针和五毒神掌差不多是荒废了。
修文很开心,紧张兮兮地和喻安两边包抄那只白狐,两只眼睛瞪得溜圆。那白狐只管往林深处逃窜,不知不觉喻安和修文也进了林子深处。
修文年幼,虽然轻功已经有了一些基础,可内力不足,很快就累了。喻安倒是和白狐再追逐几个时辰也没有关系。只是,她不能扔下修文不管,携了修文的手一同追逐。
久了,那白狐终于力怠起来,四肢发软,跑得越来越慢。眼看喻安便可以抓住那白狐,耳边却是一阵风拂过,只看到一抹青影,那白狐便不见了。
费了那么一大番劲头,唾手可得的白狐忽地不见,修文无比沮丧,蹭着喻安的胳膊,瘪嘴说道:“妈妈,妈妈。好奇怪,我们的白狐怎么不见了呢。”
修文不懂,喻安却是晓得。那白狐不可能忽地不见,定是有武功更高强的人捉了去。修文很喜欢这只白狐,就此放弃实在有些不甘心。
她拉着修文的手,环视一圈,却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会遇上武功如此高的人,喻安心里一惊,便对修文说:“我们还是回去吧,那只白狐不要也罢。”
“妈妈,为什么不要了呢?我们再找找,好不好?”修文只是乞求,实在舍不得那只白绒绒的小动物。
“修文,能得到的,当然要竭尽全力去争取,所以妈妈才带你追了那么久。可是,现在白狐已经不见了,要找也没有方向,那就得学会放弃。”
“可是妈妈,说不定我们再找找就能找到了。”修文依旧不舍得。
若是平时,喻安定会耐心带着修文寻找,或者继续讲道理。只是,那个武功高强之人也不知道是否离去,也不知性子如何,喻安不敢久留,
抱起修文轻声说道:“我们先回家,回去再说。”
修文心中老大不愿意,只是喻安态度很坚决,修文也无法,只得乖乖闭嘴。然而,喻安身子方动,便听到了一声大笑。那笑声也不知从何处传来,径直在耳旁响着。
喻安警惕地握住了腰间的拂尘,屏息望着空茫的树丛。那拂尘她一直都没有丢,之后越是修行古墓派的武功便越发发现这拂尘的好处,是以柔克刚的绝妙武器,便沿用了下来。
“哈哈……有趣,有趣。五年前的女魔头李莫愁原来竟在此处养娃娃。这只白狐,你果真不想要了吗?”
想要……修文忍不住想说话。只是,听到人声,妈妈又是很紧张的样子,便憋住了不说话。
喻安依旧握着拂尘,高声说道:“那白狐原本就是无主之物,既然高人捉到了,便是高人的了。高人若是看在小孩年幼的份上赠送,莫愁不胜感激。”
喻安方说完,便看到一道白影从高树上袭来,想来就是那白狐。喻安抱着修文,身子一扭,卸去白狐所带的劲道,这才接住白狐。可怜的白狐已经瑟瑟发抖。
喻安抬头再望,一道青色身影疾驰而去,只留下一大串:“有趣,有趣!”
11寻到
喻安手里牵着修文,一路往家走去。修文怀里抱着那只白狐,白狐经过一番挣扎和惊吓,不停地发抖。
喻安不知那青衣人是谁,但是武功如此高的,在世的人也不多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她也只听江湖人说过,并没有亲见。南帝已经当了和尚,北丐嫉恶如仇,应当不是那两个。只是不知是西毒还是东邪。
想不明白,喻安也就不想了。既然,那人已经认出她的身份,却没有害了她,那么继续住在这里应该没有问题。
上海镇东南部靠海,天气温暖湿润,住着非常惬意。上海,上海,到底什么高人会跑到这里来?
喻安脑中火光一闪,忽地想起了桃花岛。那青衣人只怕就是东邪了。也只有东邪行事才会那般出人意料,才会放过她。
想到是东邪,喻安越发放下心来。那种大宗师既然已经放过她,绝不会再对外宣扬她的踪迹。
途中饿了,便摘了野果子吃;渴了,有溪水。在古代呆久了,喻安已经能分辨哪里果子可以食用,哪些是有毒的。
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了。虽然很累,修文却一声不吭。喻安从来都不怕吃苦,无论做什么事情又都带着修文,修文被她影响,竟养成了一副不愿意叫苦的倔性子。
推开院子门,喻安便发现院子里立着三个人影。是武三娘,她一手牵着武敦儒,另一手却扶着一个穿着直缀的男人。那男人的头歪在武三娘肩上,倒似睡着了。
“三娘!”喻安惊讶地唤道,忙上前去。修文立在她身边,只轻轻地唤了一声:“娘。”
见到喻安,武三娘才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好不容易才找到官人,为免官人再次逃走,她趁他不备点了他的昏睡|岤。只是,拉着敦儒还得扶着武三通,实在累得不行。
好不容易到了上海镇,却见不着李莫愁,等了大半日已经快要担心死了。
喻安见状,也不多问,忙开了门。敦儒大了,性子越发沉稳,帮着娘亲将爹爹扶进了屋里。
服侍官人躺下,武三娘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便是官人武三通。我只怕又要麻烦妹子了。”
喻安笑着道:“无妨。”
她稍稍有些好奇,却见武三通的胡子如乱草一般遮盖了大半个脸庞,身上又脏又破,脖子上还挂着个破旧的围涎,看不出年龄来。这,便是武三娘一直在寻找的官人么?喻安不由得暗暗叹息了一声。
当夜,喻安同武三娘聊了很久。武三娘似乎轻松了很多,亦充满了憧憬。虽然官人的武功比起陆展元来高出不少,但是他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会出什么岔子。再个,与陆家结仇总归不是好事,见着沅君也不好说话。
在她的心中,能在十年之期到来之前找到官人,实在是最开心的一件事情。若是能治好官人的疯症,那是更好不过了。
喻安心里却不那么乐观。找到了武三通又如何,他这么疯疯癫癫的,武三娘一辈子照顾他也不知道有多累。若是武三通心里有武三娘,武三娘的照看也算值了,偏偏武三通眼里还只有一个何沅君。
只是,喻安不愿意浇灭武三娘的憧憬,只当了个顺服的听众。说到半夜,两人才慢慢睡了。当时,修文和敦儒都已经睡熟了。
然而,睡下去没多久,喻安便被一阵哭声吵醒。她披上衣裳,点燃了油灯。敦儒和修文都已经被吵醒了,缩在床角,却都不吭声。
隔壁屋里,哭声越来越响,竟成了凄厉的嚎叫。喻安叹了口气,却没有过去。过去,她又能做什么?还不如在这边陪着两个孩子。
那边,隐隐约约听到武三娘在柔声劝着武三通:“三哥,你可别多想了呀,孩子们总见不到爹爹,天天都想着你呢。”
武三通却对武三娘的话充耳不闻,只顾嚎叫:“阿沅,阿沅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独独不见阿沅了啊?”
武三娘心里又是凄苦又是心痛,只能抱住官人,劝解道:“阿沅大了,嫁人啦。三哥,她现在日子过得好,你就不用担心了。”
然而,武三通听到这么一席话,越发癫狂起来,抓住武三娘的胳膊狂乱地晃着,恶狠狠地说道:“你乱说,阿沅怎么会嫁人?阿沅怎么舍得我?”
武三娘的武功不及武三通,胳膊被他攫得生痛,却不知要如何才能让官人清醒过来。
六年的辛酸,心中一痛,眼睛不自禁地便湿了。武三通见她忍泪的模样,依稀见到了何沅君临走前的模样,不由得和声乞求:“沅君,你说你不舍得离开我啊。沅君,你不要嫁给那小白脸,那小白脸一见便不是什么好人。沅君,我从小抚养你长大,怎么舍得你离开你啊。”
武三通何曾这么低声下气地与武三娘说过话?想着嫁给他那么多年,他一直都是疏离有礼的,不带半分柔情,武三娘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下来。
看到武三娘落泪,武三通有些欣喜,扯了脏兮兮的衣裳就要为三娘拭泪。然而,心中的执着得到满足,武三通竟清醒了些,这一清醒便看出面前的人不是阿沅而是武三娘了。
失望、羞愧!武三通大叫一声,推开武三娘便跑了出去。武三娘心里伤心,哪里料得到这突然的变故,待她反应过来,想要去追,已经见不到武三通的身影了。
武三娘抹了抹泪,毅然追了出去。喻安叹息一声,叮嘱敦儒和修文乖乖呆在家里,也跟了出去。
只是,这漆黑黑的夜,武三通的武功又高于武三娘,武三娘哪里还找得到人?待天边已然发亮,喻安才拉住了武三娘的袖子,说道:“三娘,我们回去罢。”
武三娘红肿着眼睛,无助地望着喻安,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依旧是问题啊,好男人太少了呢
12重返
对武三娘来说,官人是失而复得然得后即失。寻了大半夜也没有找到,只得随着喻安回了屋。
回到屋里,见敦儒和修文都醒着呢,武三娘心里的苦涩难以言喻,比起那莲心也不知道要苦多少倍。
这几天天气比较热,长夜奔波,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喻安便到了开水来,说道:“三娘有什么打算呢?”
武三娘握着粗瓷碗,愣愣地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得把他找到啊,无论如何,不能让官人去赴十年之约。”
喻安没想到三娘依旧想不通,心中闷得难受,道:“修文日日夜夜都想你呢。”
武三娘心中一酸,又要落下泪来。她岂能不知修文与她已经万分疏离了?她知道莫愁是为了她好,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三哥,便只能随着三哥走啊。
只是,官人重要,孩子也是心头肉啊。难不成把两个孩子都带在身边?修文……已经大了,出去闯闯也无妨吧?
武三娘游移不定,喻安看在眼里,只得转移话题:“修文一直都在勤练武功,要不,让敦儒和修文哥儿俩比试比试?”
武三娘和武三通原本都是希望儿子可以学文,只是身在江湖,怎能不懂武?再兼武三通疯疯癫癫的,武三娘急着寻找武三通,带着敦儒到处奔波,孩子哪里还有机会习文?到了现在,只希望孩子能把武艺学好了。
武三娘也不愿意早早下决定,便同意了喻安的提议。小孩子好奇又好胜,大声叫好。
哥俩比武,自然是点到为止。敦儒的武功来自于三娘,三娘却又是学自武三通,是而重在阳刚力准。修文一向是喻安教导,武功来自于古墓派,是而重在灵活多变。
修文修炼的时间一大把,武功明显地超出了敦儒。敦儒随着母亲到处漂泊,临敌经验大大多于修文。开始,两人打成了平手。十几招过后,修文越来越习惯对打,寻了个空子,木剑便抵在了敦儒喉心。
这一下,武三娘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受或者是内疚。修文托付给了莫愁抚养,现在不只是身量比哥哥高,就连武功都大大超过哥哥了。也不知她到底是亏待了哪个孩子。
喻安见武三娘的表情异常复杂,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武大哥武功高,寻常人根本就伤不到他。那些能伤到他的,大抵都认识他,看在一灯大师的份上,绝不会和他为难。三娘,不说武艺,修文和敦儒年岁都长了,也该习字了。你就留在这里教导修文和敦儒吧。”
喻安一席话,说得无比诚恳真挚,句句都是在为三娘和两个孩子着想,武三娘哪里听不出。
事到如此,她怎么还能说出拒绝的话来,点了点头,答应了喻安。
两个人抚养两个孩子,比起一个人抚养一个孩子轻松了许多。这些年来,四个人一起生活,感情越来越深。在武三娘心中,莫愁犹如她的亲妹妹一般亲近。若是有人来寻莫愁报仇,她第一个就会挡在前面。
敦儒和修文虽然缺了父爱,却似乎有了两份母爱。两人同习喻安和武三娘的武功,进展很快。武三娘出嫁前也是大家闺秀,家里有请教书先生。是而,教两个孩子识字的任务便交给了武三娘。喻安跟在一旁,也学了不少古字。
日子过得其乐融融。有时候,武三娘甚至希望自己也像莫愁这般失忆,忘掉一切,不再记得那爱情。只是,哪有那么简单呢?
武三娘将不快乐藏在心里,喻安心细如发,哪里能感觉不到?只是忍着不说罢了。两个孩子那么可爱,相信三娘不会轻易舍去。
只是,十年之期越来越近。武三娘的不安已经明显表现在了脸上。武三通就是武三娘的死结吧!
和武三娘相处越久,喻安便越知道武三娘对武三通的依赖。与地位、相貌、才华都无关。只因为武三通是三娘的丈夫,是三娘第一个男人。在古代,谁能第一个占有女孩子的身体,差不多便占有了女孩的心。
喻安没办法跟三娘去说一些男女平等或是重新嫁一个人的话。若是让三娘再嫁,三娘只怕情愿立刻死了。
三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信任她给了她帮助的人,又是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亲人,是修文的母亲。如果可以,她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武三娘。
“妹子,我……我……”当武三娘神情尴尬,拎了一个灰布包袱吞吞吐吐的时候,喻安便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只是,每晚听着三娘的叹息,甚至见她半夜起来一个人站在门外到天亮,她要怎么去阻拦三娘?
喻安直接说道:“三娘是想去寻武大哥吧,那就去吧。”
武三娘惊喜地望着喻安,握住了喻安的双手,心中的感激难以言喻。
喻安淡淡一笑,说:“我,敦儒和修文都和你一起过去。”
这……武三娘望着莫愁,不禁怀疑她是恢复了记忆。只是,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戾气,也看不出丝毫爱意。
不过,无论如何,莫愁是不能出现在陆家庄。陆展元一直都在担心这十年之约,枯木大师这会儿应该已经赶去陆家庄了。若是莫愁再去,一场恶斗怎么也少不了。无论是官人还是莫愁,她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出事。
可是,武三娘不知要如何去劝阻莫愁。
见武三娘不语,喻安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担忧,笑着说道:“三娘不用担心,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我早已放下了。我同你一块儿去陆家庄,不是为的寻仇,而是希望可以解了武大哥的心结,希望你和武大哥往后可以安心地相爱。”
“你,已经记起来了?”喻安这一番话说下来,武三娘没有松口气,反倒更是揪紧了心。
十年前,江湖人都见证了李莫愁那如烈焰一般的深爱。莫愁的爱比起官人来,执念更深。官人尚且不能解脱,莫愁何以能忘?
武三娘已经不习惯在莫愁面前掩藏心事,那份狐疑明显地表露在脸上。喻安只得苦笑,说道:“该记起的,我都已经记起。活死人墓的生活,与陆展元的相爱,全部记得。但是,该忘的,也都忘了。三娘,你放心罢。”
莫愁毫不掩饰,直接说出了陆展元的名字。武三娘反倒是放下心来了。李莫愁即便是怨极了陆展元,口里唤的依旧是“陆郎”、“展元”,从不曾直呼其名。她现在的态度很磊落,想来时真的释怀了。
武三娘点了点头,说道:“能够忘记,便是好事啊。这次出去,希望妹子也能找个好郎君啊!”
武三娘是真心希望莫愁好,然而这番一对比,心里越加凄苦。
唉,为何官人依旧执迷不悟呢?即便沅君不嫁,义父和女儿又怎能在一起?若……若沅君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便是三哥收了她做妾,那……那又有何妨?
喻安并不知道武三娘心中所想,已打定了主意,要助武三娘得到武三通的心。
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13法子
喻安这么做,实在是冒了风险。虽说她隐居在上海镇已经九年多,这段时间,李莫愁这个称呼几乎是在江湖消失了。再提起李莫愁这个名字,不会有人谈其色变了。
喻安赌的便是,世人已经忘记了女魔头李莫愁。她愿意踏入外界,一个是为了武三娘,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修文。
抚养了修文那么多年,喻安俨然把他当成了亲生孩子一般。修文一直生活在闭塞的上海镇,眼光和见解都差了很多。
喻安自己可以窝在那个小地方过一辈子,可是修文是男子汉,怎能让他也窝窝囊囊过一辈子呢?男孩子对于外界都抱着极强的好奇心,喻安并不想让他断情绝欲与世隔绝,成为一个淡寡的人。
想要帮助武三娘夺回武三通的心,必定少了不了何沅君的帮忙。想来,何沅君愿意和陆展元结婚,未必不抱着躲避义父的心思。
何沅君应当愿意帮忙。前提是,何沅君对李莫愁已经消失了戒心,愿意相信她。
一路上,喻安跟武三娘细细说了她的计划。武三娘又是惊又是喜,脸上浮起了红晕。她没有想到,莫愁居然想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法子。这样去欺骗官人,是正确的吗?
可是,她是那么希望官人可以清醒过来,可以安安定定地和她一起生活。即便不爱,那也可以啊!一辈子,只求团员,只求安稳。
喻安也不逼她做出决定。法子她是想了,要不要主动去争取自己的丈夫,决定权在武三娘手里。
想了两日,已经进了嘉兴,武三娘才接受了喻安的主意。
虽然,喻安对陆展元从来都没有丝毫情意,九年的独居生活,她已经确信自己可以掌控这具身体和这副身体的情绪了。但是,她依旧不愿意去面对陆展元。她怕惹麻烦!
所以,喻安带着敦儒和修文两个孩子先在客栈里住下了,由武三娘一个人陆家庄拜访。
陆展元和何沅君见了武三娘,都非常热情,忙唤仆人端茶倒水。
武三娘见到何沅君,心里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沅君是她和武三通一起抚养大的,在沅君出嫁前,她都没有生育,一直都非常疼爱沅君。然而,沅君年龄越大就越是出落得楚楚动人,武三通居然对自己的义女产生了非分之想。沅君似乎成了武三娘的情敌。
武三娘心里长叹,不知要如何去看待自己这个义女。
用罢茶饭,陆展元告歉离开,带着女儿陆无双以及弟弟陆立鼎舅家的女儿程英,一同出去玩耍。女孩子好玩,听着可以去集市逛,不知道有多开心。
屋里,只留下了武三娘同何沅君母女俩。一时间,无比寂静。
看着义母,何沅君情绪起伏,思绪万千。
十年之期眼看就要到了,枯木大师还未赶来,若是义母愿意住在陆家庄,可以助陆家庄一臂之力,也许陆家庄就躲过这一场浩劫了。
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女魔头的消息,恐怕躲在哪里修炼武功去了。夫君愈是打听不到李莫愁的消息,就愈是担心。日日睡不好吃不好,人消瘦了很多,身体大大赶不上先前了。
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拖垮了身体。她倒情愿李莫愁早点到来,要么便同夫君死在一处,要么便早日解决了那女魔头,早日放下心来。
只可惜,陆家刀法很一般,无论怎么修炼,也无法成为高深武功。夫君原本以为可以跟义父学一灯大师的武功,没想到义父又疯了。
想到这,何沅君打破了沉静,唤道:“义母。”
“哎、哎……”武三娘应道,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义女面前陷入了沉思。十年不见,母女居然已经无话可说。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义母,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女儿不孝,未能好好照顾义母。”
何沅君说着,就要跪下。武三娘忙拦住了她,说道:“不怪你,不怪你。这些年,我和你义父都是到处奔波。即便你是一片孝心,也寻不到我们呢。唉……”
说着,武三娘不由得便叹气。何沅君怎能不知义母为何叹气。只是,她实在不想主动谈起义父。
何沅君一直都不说,武三娘心里有事,实在忍不住,便附在何沅君耳旁,说道:“沅君,我这次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义母,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您说了,女儿万死不辞。”
“是这样的,你知道,自从你成亲之后,你义父便变得痴痴傻傻的。我现在想到了一个法子,希望可以让他清醒过来。只是,委屈了你……”
武三娘将喻安说的法子细细告诉了何沅君,何沅君红着脸听完,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忙点头答应。
武三娘没想到,沅君这么爽快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不由得起了怜惜之情。说起来,还是三哥对不起沅君呀。
能够断绝义父的念头,何沅君怎能不愿?只是……她望着义母,欲言又止。武三娘心里舒畅,语气越加和蔼,问道:“沅君,你似乎有心事?”
“义母,是这样的。义父应当是十年之约的时候来陆家庄。义母的法子虽然好,却怕一件事阻扰。”
“是何事?”武三娘却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考虑到。
“是那女魔头李莫愁!”何沅君正色说道,“那魔头这几年完全没了音讯,不知武功已经高强到了什么程度。若是那天女魔头也到了,事情只怕又要起波折。”
说道李莫愁,何沅君的脸色也变了。武三娘听完,不由得一笑,说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莫愁妹子已经完全放下了仇恨,这些年不是在练武,而是在一个小村子里,安安静静地生活。我可以肯定,那日莫愁妹子绝不会出现在陆家庄。”
“义母,果真如此?”何沅君心中又是惊喜,又是疑惑。武三娘便把遇见李莫愁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通。
听完,何沅君唏嘘不已,没想到她和夫君担心了十年的问题,早已经不是问题了。难怪,这些年都听不到女魔……李莫愁作恶的消息。唉,也罢,就当是他俩为李莫愁赎罪了。
何沅君放下心来,和武三娘又细细商量了一番计划的细节,只等着十年之约到,武三通赶来陆家庄。
这时候,喻安却带着敦儒和修文两个孩子,在集市上乱逛。敦儒还好说,修文自小就在上海镇,何曾见过这么繁华的集市。他性子原本就比较跳脱,这会儿更是开心不已。
他见了好玩的,总要上去把玩一番。但只是看看,便没了兴趣。然而,看到那些精美的绣帕胭脂水粉什么的,却求着喻安要买。
敦儒性子稳重,也不由得嘲笑他,怎的尽喜欢些女孩家的物事。修文涨红了脸,说道:“妈妈生得那么美,用了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要美到哪里去呢!”
听了修文的话,喻安非常感动。虽然,后面几年,修文和三娘母子相处很好,却从没有忘了她。这么多年的照顾,值了。
喻安笑着,说道:“妈妈不需要这些东西呢。敦儒,修文,要不我们去武器铺瞅瞅,看能不能为你们找到趁手的武器。”
听到买武器,两个小孩欢呼着跳了起来。喻安宠溺地看着他们,正要去寻武器铺,却有一个人拦住了她,正义凛然地说道:“李莫愁,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杀,杀了我便罢了,只是请你放过我的家人!”
14疑惑
“你是谁,为什么对我妈妈大呼小叫的?”修文性子还是急了些,立马就要冲上去,喻安忙拉住了他。
即便不抬头,她也知道是谁。她还是低估了陆展元在莫愁心目中的地位。陆展元的嗓音在莫愁心中从未逝去。一听,便心痛!
可以说,陆展元若是死了,李莫愁便没了活下去的意义。所以,她才会千方百计地去夺取□。为的不是一门多么高超的武功,而是为自己寻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压抑住内心的悸动,喻安缓缓抬起头来,淡淡一笑,说道:“这位侠士,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陆展元愕然地望着喻安。不会,他怎么会认错人?那明澈有如溪水的眸子,那皓白的肌肤,明明就是莫愁,十年前的莫愁,没有丝毫变化。
“侠士,请借过。”喻安风淡云轻地说道,一手拉着敦儒,一手拉着修文,径直走了。
陆展元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陆无双在一旁焦急地叫他,他置若罔闻。然而,那与莫愁极为相似的女子的嗓音,却清晰地传进耳帘。
“你呀你,还是那么冲动。下次有什么事情,问清楚再说。你看看,别人不过是认错人了。若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吵起来,岂不是要增加许多麻烦……”
怎么可能?这嗓音,也是莫愁的,是在活死人墓的莫愁的嗓音,轻柔的,却多了一丝成熟。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爹,你在想什么呀?爹,我要买那块手帕!”陆无双不知爹爹怎么了,生气地拽着陆展元的衣袖,大声喊道。
陆展元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已经没办法专心地陪伴女儿了。
那容貌、那嗓音,绝对是莫愁。可是,那女子明明就是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也对啊,莫愁为了自己,已经出家了。那女子明明就是寻常女子的装扮。再个,莫愁现在若是出现,也该近三十了,怎的还会如未嫁女子一般呢?
或者,是自己过于担忧了!那十年之期,有枯木大师助阵,有何担心?
既然,是认错了人,回去之后,陆展元并未向何沅君说起这件事。何沅君发觉夫君有些郁郁不欢,只当他是担心李莫愁的事情,忙告诉夫君李莫愁已经放下仇恨,不会再来寻仇了。又含羞说了义母的托付,希望陆展元可以答应。
听得妻子这般一说,陆展元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大头快终于搬去了。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怅惘。比起来,岳丈的那件事似乎已经不是一件事了,陆展元含混地应了下来。
如果,莫愁果真放下仇恨,又帮着岳母抚养两个孩子,那……那女子真的是莫愁?莫愁居然已经完全忘却了他?
他变化有那么大吗?晚上,歇息之前,何沅君坐在铜镜前卸去钗环饰物,却见夫君一直站在身后,望着铜镜。沅君不由得羞怯一笑,说道:“夫君怎的又喜欢这闺阁乐趣了?”
“啊?是呀,夫人。”陆展元愣了愣,旋即动手为何沅君取下束发的金钗。他已经很多年不为沅君卸妆了。
原来,他的变化果真很大。瘦了很多,两颊微微凹陷。他引以为豪的胡须,越加增大了他的年岁。这些年,他和沅君,真的老了!时光真是不留人啊!若是,早知莫愁已经放下了仇恨,两人还会这般胆战心惊迅速衰老吗?
何沅君的心情非常好,她以为夫君应当也会万分高兴。然而,夫君总给她一种强作欢颜的感觉。难道,陆家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
或许,义父的事情闹得夫君不开心吧。何沅君想到这,越加曲意逢迎,伺候陆展元。
武三娘原本当天就要走。只是,她和何沅君之间的嫌隙已经解开,母女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何沅君无论如何也不让她走,差了下人去莫愁下榻的客栈,转告了莫愁。
这天,母女不由得又谈起了莫愁,唏嘘不已,想不到一个人的性子居然可以有那么大的变化。
正说着,陆无双忽地闯了起来,大声说道:“娘,你们说的李莫愁是不是和咱们家有血海深仇?昨日,我和爹爹在集市上就遇见过那个叫李莫愁的女人!”
“是怎么一回事?”何沅君狐疑地拉过陆无双,问道。
陆无双倚在娘亲怀里,细细地把在集市上遇见李莫愁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咬了咬唇说:“那人根本就不认识爹爹,似乎是爹爹认错了。”
“不,没有认错。那就是莫愁和你的两个小舅舅。”武三娘笑着搂过无双,欣慰地说着,“看来,我们都不用担心了。莫愁这一次是彻底地放下了。”
“是啊,是啊……”何沅君应和。心思,却不知已经飞散到了何处。
喻安为敦儒和修文一人挑了一把锋利的长剑。只可惜,武器铺大多是些寻常刀剑,少有宝器。不过,宝器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不能强求。暂时用这寻常武器也够了。
回到客栈,便接到了陆家庄的仆人带来的口信。想来,何沅君已经答应武三娘的请求了。喻安笑一笑,为武三娘开心。
有了新武器,不试试手,两个孩子都毛躁得很,第二日,闲着无事,喻安干脆领着敦儒和修文两人出城打猎。
这时候,山脉很多,野兽横行。有了利器帮忙,两个孩子根本就不用喻安动手,很快就猎到了一头猛虎。
打猎容易,要把猎物带到嘉兴城去可不容易。所以,在猎到一头猛虎一只小狐狸之后,喻安便拉着他们回城。到时候买了猎物,又是银子。
喻安乐呵呵的,却发现一道身影从身旁狂奔过去。敦儒喊了一声“爹”,扔掉手里的狐狸就要追过去,喻安忙拉着修文跟了上去。
武三通的速度很快,若是喻安一个人,绝对可以追上。然而敦儒和修文两个人轻功差了一大截,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远,敦儒忍不住哭了起来。
喻安有心抱着两个孩子追过去。只是,两个孩子都长得又高又壮,喻安若是抱着他们,速度依旧赶不上武三通,只得作罢,由着武三通消失在眼帘里。
回去的路上,敦儒一言不发,非常难受。喻安只得安慰他:“你看,你们爹爹是往嘉兴城去的,我们回了城再慢慢找,肯定能找到他。”
敦儒这才开解了些。不过一会儿,却又懊恼那被扔下的狐狸。喻安拍着他的头,大笑。
15计谋
回到嘉兴城,敦儒便焦急地提出要去寻找爹爹。修文瘪了瘪嘴,不说话。喻安捏了捏敦儒的脸颊,说道:“敦儒,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莫姨,我不打赌,我只想找到爹爹。”敦儒仰着头,恳切地说道。
喻安笑了笑,道:“这个赌便是和你爹爹有关的。我打赌,你爹爹五日后会和你娘亲见面。”
“莫姨,你怎的知道呢?”
“我自然知道,而且很确定。敦儒,你要不要和我打这个赌?”喻安笑着问道。
敦儒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莫姨这么说,我便相信。打这个赌,我只有输的理。”
喻安见到敦儒那故作老成的模样,不由得又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孩子都没了心事,三人便天天出去打猎。既可以练武,又可以赚铜钱,亦可以赏景,算是一箭三雕了。
十年之约眼看着就到了,陆家庄修缮一新,干净整洁。陆展元同何沅君两人坐在卧室里,双手交握、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对方。
这一日,原本除了是李莫愁寻仇的日子外,亦是两人成婚十年的纪念日。之前,为着李莫愁寻仇的事情,两人心神不宁,哪里还有心情想着成亲不成亲的。现在,没了后顾之忧,更兼枯木大师坐镇陆家庄,两人无比轻松,只觉得满心里都充满了柔情蜜意。
武三娘却坐在客房里,忐忑不安地握着剑柄。莫愁为她想的这个法子,根本就是一个险招。或许,夫君就此清醒,一家子团员。或许,夫君便越加疯癫,又得继续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寻找。反正,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倒不如试一试。
等了一个上午,没有武三通的身影。武三娘眉头紧蹙,却又只得等待。中午,饭菜很丰盛,武三娘却食之无味。
日头慢慢落下,武三娘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何沅君只得安慰义母:“义母,义父到现在都没来,或许是一件好事呢。”
“此话怎讲?”武三娘心神不宁,哪里还能思考,只得问道。
何沅君咬了咬唇,望了武三娘一眼,又埋下头去,嗓音细若蚊鸣:“义父不来,说明他……他已经忘记……了罢。”
何沅君并未明说,武三娘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喜从心来,不由得搂住了何沅君,一叠声说道:“孩子,委屈你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