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宫舞第12部分阅读
盛宫舞 作者:未知
月重天回应的吻,如狂风过境一般。西楼有些窒息地挣扎。换来地却是月重天几近残暴地吻。
再度离开红唇时,几缕晶莹的银丝中还掺着几缕血丝。就连那红唇也有几道细小的口子。西楼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本能地说什么。
月重天的吻,继续如冬日刺骨的风般划过西楼身上的每一寸。直到那白皙的快要渗出血来为止。
早己勃发的硕大,好无预兆地挺进那窄小的菊|岤。虽然有媚药作辅,不过突如其来的撞击,还是让西楼惨叫一声,如同脱水的鱼般大口呼吸。
月重天没有给他一刻缓解的机会,就开始疯狂地掠夺。迷茫之间,西楼觉得自己如同置身狂风巨浪之中,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海水淹没,直到窒息而亡。
大约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月重天稍稍放缓了动作,慢慢地抽送,纤长有力的手指如同般摸过西楼的全身。最后停留在那被忽视了的青芽上。
青芽早就,稍稍几下套弄。一股白浊的液体喷发而出。西楼如登极乐般,拱起了美丽的颈项,挺起了红痕点点的胸膛。
那两粒暗红的茱萸,如火苗般在月重天的眼前晃动,似是邀宠般,惹人怜爱。微微向前探首,咬住了左边的茱萸,灵舌轻巧地绕了一圈,又转而移向另一边的茱萸。
菊|岤处的疼痛慢慢散去,转而变成一股充斥的满足。西楼惹不住地收缩了一下,这回轮到月重天毫无预兆地一声低呼。
再抬眼看罪魁祸首时,那人正妖孽众生的笑,不过看他迷离的眼神,也猜到他自己还尚不知做了什么好事。
一边继续啃咬着胸前的茱萸,一边不忘继续有力地挺进。待西楼第二次释放时,月重天的精华也同时喷进了西楼窄小的菊|岤。
看其双眼微合,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月重天也无意再多要他一次。索性抱起了西楼,朝一侧的浴池走去。
西楼不安地在月重天的怀里挪动了一下。本已软下的昂扬再一次的,月重天苦笑地看了眼这尤自不知地始作俑者。
踏进浴池,那扇朱红色的门在身后缓缓合起,只留一丝细缝。没过多久,淅淅水声中,再次传来了时高时低的声。
盛宫舞 琉璃舞 第46章 徒劳
章节字数:4723 更新时间:091023 19:39
眼皮似有千斤重般,就连身子也好似被人痛扁了一顿。西楼紧闭着双眼,极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有一双手轻轻地为自己抚平紧皱的眉头。
月重天有些复杂地看着西楼。似乎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用了真心。那么昨夜又为何会在听到他喊别人名字时,那般暴躁呢?是身为君王不容许的背叛,还是厌恶同床异梦的感觉呢?
微微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月重天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西楼脑中一顿,才缓缓记起昨夜迷迷糊糊来了韶华殿。那么后来呢?后来应该是做了吧。可是这次怎么那么痛?
低头一看,锦被下,的身子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西楼抬眼狠狠瞪了月重天一眼,咬牙切齿道,“儿臣怎么不知道父皇如此粗暴?”
月重天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很是神伤地叹息,“昨夜,楼儿叫着他的名字。朕不过是一时失控罢了。”
西楼一震,差点忘了昨夜的种种。怕是那白日喝得酒加上晚上的那杯果酒起了微妙的作用吧。
敛去了神色,西楼淡淡道,“以后不会了。”说着,便慢慢地支起了身子。可刚坐直身子,就牵动了身后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却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西楼似是贪楚地窝在了月重天的怀中。两个人谁也没说什么。韶华殿中静寂地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许久,西楼缓缓地问来,“父皇可对儿臣动了真情?”
“那么楼儿呢?可对父皇用了真心?”
西楼回眸,两人相视一笑,却是不语。都是太谨慎的人,没有知道对方的心意之前,怕是不会主动献上吧。如此,究竟谁先退让呢?就这样吧。
慢慢挣脱月重天的怀抱,轻轻支起身子,下了床,随意捡起地上的衣衫套上。虽然动作很轻,很缓,可还是止不了身上的伤痛。记忆穿透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
西楼苦笑,不欲再多想。他是一个君王,自己怎生总是忘记?
好不容易穿戴齐全。没有回头,西楼淡淡地说了声,“父皇,儿臣告退了。”说着,就挪着细碎的步子朝外走去了。
从始至终,月重天未置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抹身影离去,竟有说不出地落寂。是自己伤了他吗?在他如此失意的时候,还伤上加伤。
盛宫舞
看着西楼脚步不稳地回来,守在门外盼了一夜的陶淘忙紧赶几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西楼。见他脸色苍白,急切问道,“四殿下,这是怎么了?”
西楼只是摇头,淡淡一笑,轻轻的话语,如同秋天的落叶一般飘过,“无事。扶我回房。”陶淘想再问,却被他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走进琉璃殿中,身子实在不适。西楼索性又躺倒在了床上。没过一会,就昏昏成成地睡去了。陶淘见着担心,刚想出门去请御医,就和卫敏撞了个正着。
“卫公公…”
卫敏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小子,似乎没在宫里见过。心底一想,倒是也没多问。
“慌慌张张的,要跑去哪?”
“卫公公,四殿下似乎身子不好。奴才正打算去请御医。”
“四殿下让你去请了?”陶淘一愣,抬眼对上卫敏警告的眼神,慌忙地又低下了头。“既然四殿下没让你去,你也别擅作主张。”
“是。”陶淘觉得有些莫名。不知这卫敏到底是何居心。
“得,你也不用去找御医了。把这给四殿下就可。”卫敏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到了陶淘面前,“等四殿下醒了,亲自交给他,别擅作主张。记下了吗?”
“记下了。”陶淘忙伸手躬身接过。卫敏抬首朝床的方向望了眼,便转身离去了。徒留陶淘一脸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四殿下昨夜去哪了。自己想去找,可是幻影却不让。宫廷,真是个诡异的地方。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黄昏了。突然想起要陪使臣这事。招手唤来陶淘一问,才知宇宸早就来过了。见自己似乎当真身子不好,嘱咐了几句,也就自己去接待那溪云了。
想着睡了一天,可以免去应酬,倒是也划算。揉了揉有些晕眩地太阳|岤,西楼慢慢靠坐起身子。
陶淘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锦盒呈到了西楼面前,“四殿下这是卫公公给的。”西楼接过小小的锦盒,随手把玩了一番,就扔进了床侧。
看着那锦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最后掉落在床上,从里面洒落了一盒的珍贵药品。陶淘抬眼一扫,还来不及细看,就被西楼被子一掀,挡住了视线。
“四殿下要是身子不好,就找御医来看看吧。”
西楼挑眉一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我看上去像病了吗?”
“您脸色不太好。我担心…”
“我没事。”还没等陶淘再说什么,西楼便出言打断了。毕竟儿子和老子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信。更何况这事还不能说。否则怕是这皇家的颜面也没了。
“扶我去后院坐坐。”
“四殿下时候不早了。这时出去坐坐,怕是着了风寒不好。”
西楼古怪地看了看陶淘,“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啊?”
陶淘无奈地撇了撇嘴,好言相劝,“四殿下,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您脸色当真不好看啊。”
无奈叹息,西楼只得妥协,“那么扶我去窗边坐会可好?”这回陶淘倒是乖巧,忙上前扶着西楼朝一侧窗边走去。
在软榻上坐下,西楼慵懒地望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对身后的陶淘说道,“安成王那边情况如何了?”
“已经在路上了。大约使臣离去后,不久就会到了。”
“恩。”微微点了点头,西楼依旧声音没起伏地说道,“去端些什么补品来。这几天我要好好补补。”
陶淘一楞,没料到西楼会突然转了话题,不过也忙应承,“奴才这就去。”
西楼皱眉,“什么时候落的坏毛病?别称呼‘奴才’。”
“呵呵,主子,这表面功夫还得做做啊。”
“这里没有外人。”陶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跑出门了。西楼依旧平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没过多久,陶淘端着补品进来了。西楼接过那玉碗,刚将一勺送进嘴里。陶淘又禀告道,“主子,南唐的丞相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你去外面守着。”
“是。”
西楼依旧不急不缓地用汤匙勺着碗里的补品,脸上早已挂上了温和的笑容。见到溪云进来,忙放下了碗匙,起身相迎。
“丞相…”
“四殿下…”
两人同时开口,不禁一愣,随即相视而笑。西楼抬手示意溪云落座。
“抱歉,最近身体不适,未能接待丞相,还望丞相不要见怪。”
溪云抬眼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那眉宇间的稚气虽然尚未脱去,可举手投足间却有着成年男子的稳重成熟。
“四殿下身子要紧。溪云又怎敢怪罪?”
西楼淡淡一笑,几分歉意道,“上次后花园的事,是西楼酒后乱言,还望丞相不要见怪。”
被他这一题,倒是正好迎合了此次溪云前来的目的,“有一事,溪云想请教四殿下,不知当问不当问?”
见他一副为难样,西楼越发善解人意地笑道,“丞相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听说我很像四殿下的一位故人。”
没想到不过一次后花园中的酒后失言,竟这么快就传得有模有样了。西楼无奈一笑,也不否认,“的确很像。”
“四殿下是性情中人,可想睹物思人,一解相思之苦。”话到这里顿住,溪云依旧眸色淡然地看向西楼。
西楼也没有过大的反应,只是就事论事,“丞相想和西楼做什么交易吗?”
听他此话,也知是明白人。溪云倒是不急着说,只是缓缓分析道,“四殿下如今失了将军府这个靠山。大盛的帝王又正值盛年。他日即便四殿下当上太子,怕是也只是大盛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见西楼似在静静思索,溪云又再度开口,“不如以南唐做后盾,保四殿下登上帝位如何?”
“引入外敌,发起宫变吗?”西楼依旧淡淡地笑,“那么你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只是希望,南唐和大盛永世修好。”
“这是丞相的愿望,还是南唐皇帝的愿望?”
溪云一顿,淡然的眸子闪过一丝波纹。启成一心想要夺回他日江山,却从来不顾虑如今形势。这样的人,自己怎么放得下。
西楼轻浅的声音缓缓响起,“古人云,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盛,南唐,沽御,北诏,北辽,古浔。迟早有一天会合二为一的。这便是趋势。如同乘伐在激流之上,我们只能顺应形势。”
溪云一听,心下一分黯然,却不得不再次审视眼前这个少年。明明同样身在其中,却好像局外人般。难以捉摸,是低估他了。
“南唐的皇帝一心想要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天下,可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便今日我允诺答应了丞相的条件,也难保他日不会被迫迎战。”西楼转而又是一问,“其实,西楼不解。以丞相的聪明才智,若真想暂时保住南唐,何不在沽御和大盛二国挑拨呢?”
溪云苦笑,“若是能成功,我又何必来这里和四殿下谈条件呢?沽御近年来国内也不安定,前不久似是发生了宫变,自然不会有空来挑起和大盛的战役。若不是大盛皇帝行事谨慎,我想南唐早就落在大盛手中了。”
西楼叹息,这就是家国的无奈。缓缓站起身,来到溪云面前,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却终是收回了。溪云眼中的期许也已淡去。
“溪云,你最大的错,便是不该眷恋朝堂。”
没有料到西楼会说这话,溪云似是见到久逢知己般,淡雅一笑,“西楼,你不明白。何人没有年少轻狂时?”
这话很熟。他也曾说过。西楼淡淡一笑,继续静静地听溪云缓缓说来。
“当日年少,曾想为家国效力,却不知南唐早就是强弩之末了。更不幸是,先皇昏庸,一道圣旨,竟将朝堂重臣的儿子困守在了琉璃殿中。”依旧平静的眼眸,淡淡扫过琉璃殿。“深宫无奈,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少年的棱角早就磨去,只剩不甘的顺从。可是却偏偏遇见了他。若是没有他,又怎会有今日的丞相溪云呢?”
“可是你不快乐。”
一句话似是说到了溪云的痛楚,平淡的表情出现了一道裂痕。溪云抬首直视西楼,“四殿下对于溪云的条件到底考虑如何?”
西楼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叙述着,“多年来南唐与大盛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虽有礼品往来,却从未出派过使臣。这次溪云前来,是放心不下南唐的皇帝一人孤军奋战吧。据我所知,南唐自从李启成登位以来,可说是内乱不断。他唯一可信的人就只有你了。可是你的时间却是不多了,如残烛一般,快要油尽灯枯。他一人又该如何?你很想在离去时为他做些什么吧。即便是拖延南唐毁灭的时间也好。”
没想到心事竟被如此轻易地看穿,而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溪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溪云,因为你像他,所以我奉劝你。所谓趋势,你我尚且无力阻拦。不如趁大势未去,与他好好共度余生吧。莫为江山鞠躬尽瘁而死,这样不值。即便坐拥天下,也换不回真情爱。”
溪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一笑,“真当遗憾,与西楼相见恨晚啊。”微微一顿,溪云再度开口,“若是南唐愿意真心归顺,西楼可否保他一世地位?”
“他当真会让你背上这卖国之名吗?
“他不会。“溪云苦笑。“以他的个性,怕是不会与我归隐,倒是会先发制人。”说到这里,两人都是一声叹息。
“那么陪着他到最后也好。何必背负太多?”
溪云自嘲一笑,“本以为还想用美色来勾引四殿下,没想到倒是徒劳。不过四殿下的劝告,溪云感激不尽。”
躬身作揖,两人依旧相视一笑。溪云转身,飒然离去。这一去,再见时怕是兵临城下之日吧。
盛宫舞 琉璃舞 第47章 宫变
章节字数:4371 更新时间:091026 17:23
三方的使臣都陆续回去了。可是传闻四殿下的病,却一直未好。菀妃去看过几次,见西楼一脸病态地躺在床上,却硬是不愿请御医,只道是心病,过段日子便会好的。如此,菀妃也不再强说什么。
想来是那夜太过粗暴,月重天带着几分歉意地前来。不过再吃了几回闭门羹后,也就索性不再踏足琉璃殿了。
宫中传言,有人说是因为将军府的事,四殿下失了依靠,太过郁结,才卧床不起。又有人说四殿下与南唐溪云有染。自溪云离去后,便相思成疾。众说云云,不过却只是些流言而已。谁也不知这四殿下究竟是如何了。
而被议论之人,此时正悠然地坐在琉璃殿的软榻上,微笑着听着幻影的禀报。听到最后,不禁莞尔,“和溪云有染啊?若是再夸大其词一点,怕是要通敌叛国了。知道这事是谁传出去的吗?”
“回四殿下,宫里人多口杂,一时倒还真找不出什么根源来。”
“这样…”西楼秀眉轻皱,微微一叹息,“那么,我就多在这琉璃殿中待一会吧。安成王那边可有消息?”
“回四殿下,近日来连续有几批商队进入夜华。相信安成王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自己的人马混在其中,大概快全数到齐了吧。”
“三日后最后一个商队将抵达夜华。”陶淘迈着步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嬉笑着来到了西楼面前。
西楼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他的动作那般快。“那么父皇那边有什么动静?”
“皇上听说四殿下病了,正命人四处寻访名医呢。”
西楼奇怪地皱了皱眉,倒猜不透月重天是什么想法。“我们的行踪应该没有暴露吧?”
“回主子,我都暗中查看过了,此事应该无人知晓。”陶淘如是说道。
西楼却转而看向了幻影,声音虽然依旧平静,却透着几分迫人的气势,“幻影,你跟在皇上身边多久了?”
“回四殿下有三年了吧。”
“那么依你对皇上的了解,你觉得此事他当真会全然不知?”
“这个…”幻影踌躇,“四殿下,恕属下直言,此事皇上即便不知道全部,也应该了解到三分。”
“是吗?”西楼微微一笑,自己倒要看看他了解到何种程度,以便下次算计时,能够更加精准点。
“陶淘,你好生守在这里。今夜我要出城一趟。”西楼起身,朝另一边的书案走去。
幻影已经隐去。陶淘紧跟几步说道,“主子,您一人出城吗?”边问着,边手不停地替西楼磨墨。
西楼手持狼嚎,挥墨在一张宣纸上描下了几个小字。“恩。总要留个人在宫里。不然我去得也不放心。”
“可是,您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
西楼抬头,冲陶淘暧昧一笑,害得陶淘不自禁地红了脸。看着西楼心情大好,“呵呵,我去去就回。你啊,别多担心了。”
盛宫舞
入夜,寂静的夜华街头,一人身披斗篷,策马狂奔,来之城门口时,守卫上前拦住,大喝,“来者何人?”
马上之人从腰间抽出一块玉佩,往前一亮,朗声道,“吾乃当朝四殿下。还不打开城门。我有要事要办。”
守卫还来不及应声,马上之人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文的嗓音,“楼儿,这么晚了,出城所谓何事?”
原本寂静的城门口,突然灯火通明,一下涌出来的羽林军将马上之人团团围住。那人无奈,只得纵身下马。
月重天微微皱眉,朝身旁的卫敏使了个眼色。卫敏上前伸手掀开那人的斗篷,却露出幻影的模样。
幻影上前,单膝下跪,“幻影见过皇上。”守城门的几个卫兵早被突来的情况吓住,如今一听又是皇上,忙下拜行礼。
月重天不予理会,淡淡道,“西楼呢?”
幻影从怀中抽出一份书信,呈现到月重天面前。月重天接过,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看,失笑。
多事之秋,不易走动。
“他现在人在哪?”
“四殿下说他在皇上最能找到的地方。”月重天一听,拂袖离去。羽林军也紧随其后。夜华街头又复为寂静。
等月重天踏进韶华殿的内室时,那人果然很是悠闲地坐在那里品茶。听到走近的脚步声,也未曾回眸,只是含笑道,“父皇可曾有过失算的时候?”
下巴突然被人捏起,力道倒是不重。西楼被迫抬眼看向月重天,月重天微眯着双眼,如审视般打量着西楼。
随即松开了手,轻轻抱起了西楼,径自往床上走去。待月重天怀抱着西楼在床上躺下时,才柔声问道,“楼儿还疼吗?”
月重天风云变幻的速度,西楼勉强地跟上了,微微颔首,“还好。略微有些胀痛。”转而又觉不对。“父皇既然知道儿臣那儿疼,怎么就没猜到儿臣定不会此时骑马出城呢?”
没想到月重天却笑着道,“那夜太过粗暴,想来惹恼了楼儿。既然楼儿想耍着朕玩,那么朕就陪着楼儿演一出吧。”
“哎…”西楼失笑。算计来,算计去,也不知道谁玩了谁。
“不过那夜怕是楼儿自找的吧。何必呢?当真想得那么苦了?”
西楼一震,不欲再说此话题,索性转口道,“父皇,宫变在即,您可有什么准备?”
“朕以为楼儿应该有什么准备的?”月重天依旧含笑说着,听起来让人有几分沉醉,“楼儿若是当真出了城,可是去找你外公搬救兵呢?”
“父皇早知道?”
“不过是猜想。想来你外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人谋害。不过看在他临‘死’前还帮朕除了陆明一党。朕也就不多加追究了。只是…”
西楼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白玉小虎。“父皇,这是外公送给我的。不如送给你如何?”
月重天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搜遍整个夜华的另一半虎标吗。既然是将军送予他的,那么这算起来也是年关前的事了。
想到这里,月重天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楼儿,既然早己得了虎标,为何不早些给父皇呢?”
“儿臣一直以为,有些东西只能到必要的时候给予。本来是想用这个来保命的。不过现在想来,如果父皇想要对我下手的话,即便再多的保命符也是无济于事的。”西楼慵懒地说道,倒似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
“放心。楼儿既然这么乖,父皇又怎么舍得要了你的小命呢?”西楼只是一笑而过,未置可否。
对话又重而回到了原题,“父皇,对于宫变,您到底做好准备了没有?”西楼这边倒是问得急切。月重天却依旧把玩着虎标,漫不经心的样子。
“父皇…”西楼无奈,又是一声呼叫。
“楼儿,做太子可好?”
没想到月重天思来想去,竟又说到这个问题上了。西楼转而一想,脑中突然闪过‘与溪云有染’几字,淡淡道,“父皇,儿臣并没有和溪云达成什么协议。所以要除去南唐,还得靠父皇您自己,不能假儿臣之手。”话到这里又是一顿,“父皇,即便儿臣做了太子,也不会是个那么好控制的傀儡太子。”
本来还低垂着眼帘的月重天,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了西楼。西楼依旧神色淡然的样子。在心底无奈一声叹息,月重天似是当真疲惫了,“天色不早了。楼儿跪安吧。”
没有想到月重天会这般说来。西楼心里一震,莫非是碰到底线了,当即苦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起身行了个礼,便退出去了。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月重天的声音,“好好待在琉璃殿中。”西楼踏出门外,不看卫敏一眼,径自朝琉璃殿而去了。
看来是自己多担心了。自己于他,莫非当真只是颗棋子而已?那么他于自己呢?想到这里,西楼好笑,当真是两个难搞的人啊。
盛宫舞
三日后,入夜时分,宫楼上突然燃起一束火苗。西楼曾派陶淘告知,若是他将月重天迷晕时,便会点燃此火苗,预告之一切准备就绪。
安成王见到此火苗燃起,便让早就潜伏在宫门外附近的人马,趁夜攻进皇宫。
守在城门口的侍卫,被无声无息地处理干净。月黑风高夜,数千个人影,纷纷潜进皇宫。一进入宫门,里面静得惹人心跳。
隐隐中似是有不好的预感。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安成王只道是西楼已经一切准备妥当,只要将月重天等人暂做囚禁,再把宫中侍卫全部更换掉便一切皆可。
一个手势,示意几路人马纷纷向后宫的方向而去,另几路人马则向其他重兵把守的要道而去。可还未等这些人马从月乾宫前的广场上散去。
一时间,竟从四面八方涌现出大量的火把。霎时间火光冲天,将月重渊所在的人马团团围住。
此情此景,月重渊暗叫中计了。再抬头望去时,月重天正依旧君临天下般负手立于月乾宫门外的高台上。而旁边却未见西楼。
还没等月重渊要开口说些什么,月重天便沉声问道,“安成王深夜带人潜入皇宫不知所为何事啊?”
他这话倒是问得客气,月重渊却是越发心里记恨,发狠道,“没想到我堂堂一个王爷,竟被个无知小儿耍得团团转。”话到此,高声喝道,“西楼,难道不来和皇叔道别吗?”
音落,一人身着白衣缓缓从月乾宫侧走来,停到月重天旁边时,淡淡一笑,“皇叔安好。”说着,还深深一揖。当真气死人不偿命。
月重渊气急,“西楼,多行不义必自毙。身在帝王家,迟早你会步我的后尘。”
西楼抬头,一愣,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月重渊,又看了看月重天,随即皱眉,“皇叔,西楼不知您所言何事。西楼不过是按父皇旨意,出来与您告别。”此话一说,倒是把自己此次暗算安成王一事全部推给了月重天一人,与自己竟丝毫没有关系。
月重天锐利的眼眸扫了西楼一眼。表面也不好再说什么,抬手一挥。双方人马已经缠斗起来,根本再没有月重渊开口的机会。
“楼儿到底是何想法?”月重天负手淡淡地看着眼前杀戮的场景。
西楼也同样漠然地看着腥风血雨的一切,却是未置可否。不过是不想把这个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罢了。自己不需要在朝堂中肃立威信。
许久,月重天沉声道,“西楼,无论你愿意与否,太子之位你势在必得。”西楼依旧如同闻所未闻,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第一次见到月重渊时,那人一身官服,春风得意。如今身处劣势,血雨之中早就失了往日风采,只剩杀红的眼,狰狞的脸。
人,辉煌,和没落,不过弹指一挥间。
杀戮的声音渐渐小去,通天的火光,照亮了这片血色的大地。明日等太阳再度升起的时候,它依旧会恢复如初。
无论这场杀戮多么惨烈,等记录到历史的时候,不过是皇上处决一个乱臣贼子叛乱的一笔而已。殊不知在这一笔之下是多少亡魂的血。
空气中似是飘满了血腥的味道。西楼不欲再留,未与月重天告别,就拂袖而去。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月重天怅然若失。
盛宫舞 琉璃舞 第48章 灯会
章节字数:5167 更新时间:091028 21:05
盛安十一年三月,安成王叛乱,死于宫变之中。朝中党羽也一律处决。自此朝中党派更是鲜明。
以尚书令程忠明为首的属支持月西澈的党羽,以太傅严琼子为首的属支持月西楼的党羽,唯有太师一直意味不明。
不过当事人却从不关心这些。自那夜宫变后,西楼便再也不曾与月重天见上一面。似是当真到了冷战时期。
转眼间,已然到了开学的时候。习宫,西楼倒是乐意去的。毕竟多学些防身之术总是好的。但是对于尚书院,西楼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去报道。后来才得知王公贵族凡年过十五者,可以不去。
这个消息对西楼而言,可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过等听到后半句时,本还喜悦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去可以不去。不过每月必须上交一份文书。可以写诗稿,也可以就某些观点提出一些个人见解。套用西楼的话说,就是一篇现代的论文。
更不幸的是,皇子过了十五,必须上朝堂听政。以便十六后入朝为官,亦或者为成为储君做打算。
原来到了十六还是只能搬出皇宫,住在夜华之内。只有过了十八,才有正式的封地,才能利落地离开皇宫。
这倒是好,不想见也得见。能偷懒,也不能偷了。
看西楼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陶淘边为西楼换着朝服,边疑惑道,“四殿下为何一大早就如此唉声叹气。可是昨夜没有睡好?”
“哎,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去朝堂呢?”
陶淘错愕,眨巴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西楼,“四殿下,您不去朝堂,您想去哪啊?”
“去哪也比去朝堂好啊。”西楼抱怨,淡淡扫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勉强挂上虚假的笑容。当真是身不由己。
“这个么…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您想啊,四殿下以前不是一直体弱多病吗?”陶淘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暧昧地笑了几声。
西楼也跟着愉悦地笑了几声,末了还拍了拍陶淘的脑门,“陶淘,你好j诈。”
“嘻嘻,承蒙四殿下夸奖。”
带着愉悦的心情,西楼上朝去了。站在指定位置后,月重天还没来,只能无奈地和几位大臣随意寒暄。
直到外面一声高喝,“皇上驾到…”各位大臣都纷纷站到指定位置。月重天进门,在路过西楼时,随意扫了眼,不过西楼却是低着头。
等到月重天坐下后,就免不了又是下拜平身这一套。接下来就是有事上奏无事退朝。西楼整个过程中,未置一词,只是眼观鼻鼻观心。
不过月西澈倒是就各位大臣提出的意见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哎,就说嘛,多好的人才,选太子一定要选这样的啊。西楼感慨。
直到退朝,月重天走了,西楼还是低着头。宇宸见众位大臣纷纷离去,不免好奇地往旁边走了几步,“四殿下…”
西楼抬眼,睡眼迷蒙地看了看眼前的人。那人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四殿下睡得可好?”
“老夫倒觉得四殿下是在沉思。是吧,四殿下?”太师一边捋着他的胡须,一边慈眉善目地笑道。
西楼一愣,随即也跟着笑,“我的确是在研究一种方案?”
“哦?不知四殿下可否告知一二?”这话倒是引来了两人的兴趣。
“我在想,如何站着睡着,如何睡着了沉思。”西楼对着两人很是亲切地一笑,然后抬步朝外走去了。
宇宸和太师互对一眼,相视一笑,心知是被西楼摆了一道。
“太师觉得此人如何?可是人中龙凤?”宇宸意有所指。
太师高深莫测地朝西楼消失的门口看去,“的确是人中龙凤。可是却未必是池中之物啊。”宇宸一顿,了然一笑。
盛宫舞
对着白纸干瞪了一天,西楼愣是写不出一个字来。想想,一年十二个月,每月一篇论文,那就是十二篇啊。
“啊…给我一台电脑…”西楼狂叫,正好被踏进门的月重天听到。
“何谓电脑?”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西楼抬眼,正好对上月重天依旧春风得意的笑。笑得从容,笑得自然。昨日种种似是南柯一梦,自己与他只如初见一般。
莞尔,却不知该追回些什么。不如从头开始,就当只如初见。思及此,西楼随性道,“就是puter。”
月重天已来到近前,闻言挑眉,知是西楼又在戏弄自己,索性也就不再追问。直道出自己来意,“今日灯会,楼儿与父皇一同去赏灯如何?”
今日的月重天似是更加和颜悦色,竟似在讨好自己一般。是错觉吗?也许。
不愿再多想。西楼恢复本性,很是为难的样子。月重天静观其变。
状似不经意地扫了那张白纸一眼,西楼左右为难,一副抱憾终生的样子,“儿臣也很想陪父皇一同去赏灯啊。只是这篇文章还没写出来,无法向严太傅交代啊。”
“朕帮楼儿写。”
没想到月重天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西楼干脆得寸进尺,继续很苦恼的样子,“可是写完了这篇,还得写下一篇。古人云,做大事者,应先未雨绸缪。”
月重天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几眼。直到西楼被他看得想说算了的时候,月重天才缓缓开口道,“父皇都可以帮楼儿写。不过楼儿要搬来和父皇住几日如何?”
原来自己卖身只能抵过几篇论文啊。不过若是他日这些文章能流芳百世,那么说不定到时也能价值连城呢。
在心里想了想这无聊的事情,西楼很是赞同地一笑,起身道,“那么就这么定了。父皇,儿臣随您一同去赏灯吧。”
月重天也一笑,靠近了西楼,暧昧地吐息,“那么父皇替楼儿更衣吧。”西楼也放得开,展开手臂,享受大盛王朝帝王的伺候。
盛宫舞
夜华的风气在古代可算是开放了。灯会之时,即便是久居宫中的宫女们,都能出来赏灯。这倒是很通情达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月重天游刃有余地带着西楼穿梭其间。西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
灯,灯,灯,全是灯。也不知是灯在看人,还是人在看灯。只是觉得眼花缭乱,似真似幻。
盈盈光火中,公子俊逸,美人娇艳,作揖含羞,眉目传情。看得西楼好生有趣,原来古代是这么谈恋爱来着。
“笑什么?”不知何时月重天已在近旁,身旁跟随的侍卫已经退去。
“觉得有趣,便笑了。”
“楼儿那可有这情景?”月重天倒是好奇心挺重地问道。
“有是有,只是我未曾去过。”
“哦?”月重天讶异,追问,“为何?”
很难想象自己带着一大帮弟兄去看灯会的场景。想着西楼又笑出了声。辉煌灯火中,那个笑容更是灿烂生辉。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西楼一边踏着清闲的步子,一边摇头晃脑道,“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
月重天双眸带笑,温情脉脉地看了看西楼。害得西楼忍不住起了层疙瘩。“楼儿吟诗给朕的感觉,就好比朕此刻用这种表情看着楼儿给楼儿的感觉。”
西楼失笑。两个人都好假。一个假得在那里卖弄,另一个假得在那里装柔情。
西楼还在那里摇头叹息,不知怎的,月重天突然拉着西楼往另一侧走去。深觉讶异,西楼抬眸,揶揄道,“怎么了?看到老了?”
月重天哭笑不得,伸指弹了记西楼的额头,朝另一个方向使了个眼色。西楼伸手边揉着额头,边朝那边看去。只见月西澈正同月西泱在那里游逛。
“咦?西泱居然肯和他一同出来?”
月重天又老大不客气地拍了西楼一记脑袋,漫不经心道,“你没见六皇儿很是不情愿的样子吗?依朕看,定是二皇儿使了什么手段。”
西楼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父皇真是英明啊。”转而又觉不对,追问道,“你知道他们的事,也不阻拦?”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朕应该是个很通情达理的父皇。”西楼失笑,自己倒是从没觉得过。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月重天倒是仁慈且宽宏大量。
想到这,西楼又记起一事,“你将月西沁和月芙蓉流放。你确定他们能安全到达你指定的流放地吗?”
月重天依旧带笑,淡淡扫了西楼一眼,边随意走着,边说道,“朕以为除了安成王,也没人急着除去这个不成威胁的皇子了吧。莫非…”话到这里,月重天转眼在西楼脸上暧昧地看了一圈。
西楼勾引一笑,伸舌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漫不经心地回道,“我若想动手除他,当初就会直接至他于死地。不过依我看,若是不出意外,他应该已经身首异处了。”
月重天一顿,双眼不离地看着西楼。西楼淡淡道,“父皇,宫变那日,安成王所有到达的人马中似乎不见他的亲信立言吧。”音落,西楼朝不远处喧闹的人群走去。
看着眼前少年身姿卓然,步履轻盈,清雅脱俗,似是走向一世繁华。这样的人,却藏着一颗嗜血的心。当真是有仇必报吗?
想到这,月重天突然笑了。笑得美艳,笑得风华绝代。就连回眸看他的西楼,不禁又再次迷失在他那抹笑容之中。
月重天上前,看着近前的那拨人群,对西楼笑道,“楼儿可有兴趣猜猜这灯谜?”说着,已经看着一张彩纸上的字轻念,“绿树村边?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