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景同第33部分阅读
十里景同 作者:未知
,那不若让幽云表妹找个会挑水的,那自然就后顾无忧了。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
陈氏闻言,脸色缓和了些,张氏却是气白了一张脸,“你说我是祸害?!”
景宫眉佯装委屈,忙道歉,“舅母谅解,眉儿并非说舅母是祸害。想那酒也是世间美味,坊间却会说酒是穿肠毒药。可见越美越气派的东西,用反面形容才更贴切。”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小门小户出来的,教养就是差了些。”张氏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经堂。
景宫眉她们都是松了一口气。
“娘,别放在心上。”宇庆岩安慰陈氏。
陈氏淡淡笑了笑,“这等人教出的女儿,怕也是个难缠的。月娘,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陈月娘含泪摇了摇头,目光却偷偷瞄了宇庆宁一眼,那一眼的风情,当真是楚楚可怜,异常。
十里红花 112 闹剧
宇庆宁似乎没有发现陈月娘的异状,只是偏头又同景宫眉说了些话,然后想离开经堂。
“三个,我们去捐点香油钱吧。悟华大师想必也想单独见见你。”宇庆岩在一边淡笑。
宇庆宁也觉得有理,便嘱咐景宫眉别四处乱跑,然后转身同宇庆宁一道往悟华大师那边走去。
陈氏似乎不愿同景宫眉在一起,便笑道,“眉儿,你便四处逛逛吧,我和月娘去求签。”
“是。”景宫眉应了声,然后带着紫俏出了经堂,往后院的一大块空地走去。
觉兰寺后院除了厢房外,还有一处类似校场那般大小的空地,空地通往其他佛堂,地上铺着细小的沙石,东北角栽种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当中却是一方佛堂般大的池塘,池塘上栽种着荷花,青荷连连,荷花有开败的迹象,那底下清澈的水中游着几尾锦鲤,正追逐玩闹。
有三三两两的香客在那竹林间驻足,还有些许在佛堂间来往。
景宫眉坐在了那池塘边筑起的矮石墙上,探出身子看底下的锦鲤。
“小姐,日头这般大,你也不怕晒。”紫俏说道。
“多晒晒杀菌。”景宫眉笑,目光随着锦鲤的游动而游移。
这时,一小块馒头屑落在了那池水上,水圈打着细小的涟漪晕荡开去,很快就有锦鲤游上来追逐那块馒头屑。
景宫眉微讶,抬头瞧见一只细白皓腕,上头戴着光泽醇厚的碧玉手镯,正在掰着一个小馒头。再往上看,便是一张清丽的脸,容长脸,远山眉,眼睛虽不大,眼珠子却是黑白分明,那眼睫毛浓密得犹如两把刷子,乍一看去,颇具贵气。
“红朱,给这位小姐一个馒头。”那女子淡笑着同景宫眉打招呼,随即同旁边的侍女说道。
侍女红朱闻言,忙不迭将手里用帕子装着的另一个馒头送到了景宫眉面前。
“这锦鲤跟着寺里的和尚吃素,却是一天只有一顿。这位姐姐不妨也喂一些。”她的声音软糯好听,却是铮铮有力。
景宫眉回了个笑,接过馒头道,“多谢。”
女子只是和善地笑了笑,又掰下几许馒头屑往池水中扔去,那锦鲤凑在水端,抢着追逐吃的,倒果真添了几分趣味。
景宫眉也细细喂起了鱼,暗衬眼前这女子会是谁家的小姐,正想着,小竹林那边却吵嚷起来,有人三三两两围了过去。
“紫俏,那边怎么了?”
紫俏静静望着小竹林那一会,偏头对她道,“小姐,是三小姐。”
暮云?景宫眉本来还想着,若是闹剧不关她的事,她便早些去找宇庆宁,如今听到是秦暮云,便觉得还是过去一趟比较好。
小竹林位于东北角,延绵在寺内各处,只是这厢密密种着两片,中间是宽敞的青石板路,通往寺院后的厢房。
秦暮云与梅香、书欢就站在那青石板路上,暮云脸色通红,目光羞恼,气愤地瞪着眼前那几人。梅香与书欢却是拦在她前头,也是一脸怒气冲冲。
景宫眉瞧见那阵势,暗道,莫非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少女?
近了才发现,秦暮云她们对面站着三人,一人穿着束腰团花的立领华服,头上扣着一定玉冠,一脸痞气,目光无神,似是纵欲过度,那眼底的青影浓重,只是脸上似是被人打过,右眼仍旧有些浮肿,乍一看去,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显得滑稽可笑。
他身旁站着一个交襟短打的小厮与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那男子立在原地不动,眉间微蹙,小厮却是一脸忿忿。
“秦三小姐,我次次出门被人打,不晓得是不是你们秦府干得好事?”当前那男子笑骂道,左手还摆在了自己腰上,甚是神气。
“呸。朱少爷当秦府是不懂规矩的小门小户吗,要打自然是光明正大地打。像朱少爷这般风/流倜傥的人,遭了别人的毒手,恐怕也是大快人心。”书欢冷冷讽刺了句。
朱椿泰笑了笑,神色就黑了下来,“本少爷做了什么天大的事么,不过是让你家三小姐一夜销/魂……嗯?怎么,爽够了就不认账啦?”
他哈哈一笑,秦暮云就怒得跺了跺脚。
“哎呀,你们来评评理,这秦府小姐就是金贵,不过就是个庶出的小姐,表面上多么的贤良淑德,暗地里啊,下了帖子邀本少爷去酒楼喝酒。啧啧,本少向来怜香惜玉,哪里能回绝,哪晓得一去,才喝了没几口酒,她就软/绵绵靠了上来,对着本少爷上下其手。被人瞧见了还赖在我身上,说我调戏了她。”朱椿泰倒打一耙,见秦暮云急得快哭了,心里乐翻了天。
“你不是被饶家那口子打折了腿么,怎的又和秦府牵上了关系。”有好事之人笑道。
朱椿泰恼怒,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紧接着一脸不屑,“那还是我让着他!那饶家小媳妇嫌他男人没本事,自个勾/引了本少,要不是本少心情好,早就把他们一家打入大牢了。”
围观人中,自然有人晓得这朱椿泰的本性,见他凡事都颠倒黑白,心里不屑,却又想看好戏,都霸着不走。人越来越多,秦暮云急得眼眶通红,梅香偏生也是个没主意的,只是一个劲在那说朱椿泰胡说。
景宫眉才听了几句就晓得此人就是那朱家大少爷朱椿泰,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她就慢吞吞走了过去,声音不紧不慢,“我还道是哪个不识相的人在这信口雌黄,却原来是朱家大少爷,那能说出这番混账话来,倒也不奇怪。”
秦暮云见景宫眉出现,顿时委屈地冲她看过来,却被她一个眼神给制住,于是抿抿唇静下心来,倒是没有方才那般无措了。
众人听到景宫眉那句话,都暗笑起来。朱椿泰恼怒,回头一看,好一个清秀温婉的女子,那肤色如雪,青丝如墨,嘴角的笑又那般清亮,他眼神稍稍迷离,嘴角的笑就轻佻起来,“刚说这秦三小姐水性杨花,这会又来了一个漂亮娘子。小娘子,可是也想同本少喝会酒?若是你相邀,本少自然奉上身心。”
他说着就径直走了过来,也不管众目睽睽,手就想去撩她肩上的青丝。
紫俏冷笑了声,手一弹,一粒小石子便打中了他的手背,白皙的肌/肤立刻擦破了皮。
朱椿泰怪叫了一声,退后了一步,狐疑地看了景宫眉一眼,心里认定她是不会武的,于是甩了甩手道,“呦,还有帮手在啊。可惜,今个本少爷带了人来,可是不怕你们的。”
“朱少爷言重了。小女子不过只有一个侍女相陪,又何来帮手。只是见不过朱少爷如此对待一位闺阁女子。”景宫眉仍然是和善地笑,瞄了他身旁的那人一眼,想来只是个护院而已。
朱椿泰笑了,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小娘子,莫非你同这秦三小姐是个相识的?本少劝你一句,这人要是待久了,习气便会传染,少不得往后你也动了心思,专门寻那美男子吧。不过,小娘子这般好身段……本少是十分乐意的。”
周围又有人笑起来,还有人窃窃私语。
景宫眉也不恼,“朱少爷哪里话。像朱少爷这般正直正经正义的人,想必世间女子在你眼里多半如那杨花一般吧,这也难怪,稍稍有人接近你,朱少爷便以为别人是在投怀送抱,这脸皮得多厚,恐怕连这寺院的围墙都要不如。”
眼见朱椿泰脸沉了沉,她又笑了笑,“秦府毕竟是高门大户,哪里是朱府这种商户比得上的,秦三小姐虽是庶出,在府里却也是个受宠的小姐,朱少爷求娶不成并非奇事,只是大男人失了面子心里难免有鬼作祟。狐狸吃葡萄的故事,坊间向来便有流传,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是酸的。朱少爷的这点私心我也懂。只是霸王硬上弓这种方式,实在是猪狗不如之人才做得出。看来,坊间人还是高看了朱少爷。”
“你这话什么意思?!”朱椿泰拔高了声音,见四周议论声与笑声大了起来,他就着恼了。
景宫眉轻叹一口气,“什么意思大家都懂,朱少爷又何必我说出来。省得伤了和气。”
如今说不说都伤了和气吧,朱椿泰气得脸拉得老长,“本少爷何时霸王硬上弓了?说起来还是这位秦三小姐自个扑上来的,温香软玉在怀,本少何必拒绝。”
景宫眉忙道,“朱少爷,话可不能乱讲。听说当日秦三小姐和秦二小姐在酒楼用饭,是你自个儿偷偷摸了进去,幸好那时不过只有几个丫鬟在,你可是连秦三小姐一小片衣角都没摸到,想给自己长脸,何必尽把烂泥往脸上抹。又平白害得人家小姐名声受损。”
“就是,朱少爷,你就别再信口雌黄啦。人家小姑娘现在还委屈地很,想想大户人家出来的,哪个不是懂规矩的,怎的到了朱少爷面前,都成了青楼的放/荡子了,莫不是朱少爷身上放了什么迷|药吧。”有人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本少的腿还是秦府的人打折的!丘鹤,把秦三小姐给我抓回朱府去,秦府要是不给本少道歉,本少就不放人!”朱椿泰对着旁边的那名男子喝道。
丘鹤眉头拧在了一起,他是朱府雇来贴身保镖,负责保护朱椿泰的个人安危,虽然他一直知道这朱椿泰的胡来本性,但毕竟拿人手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陪着,如今叫他去抓一个闺阁小姐,他却是下不去手。
“丘鹤,你傻了不成,拿了本少的银子不干事,你吃屎的吧!”朱椿泰见丘鹤不动,骂道。
丘鹤硬着头皮朝着秦暮云这边走去,被梅香和书欢拦住了。
“朱少爷,你的腿不是被饶家那口子打折的么,怎的又被秦府的人打啦。”有人不忿,出口说道。
朱椿泰颐指气使,“本少爱说是谁打折的就是谁打的!朱鸟,把这位小娘子也请回府里去。”
他说着就指了指景宫眉,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
景宫眉暗恼,没想到这朱椿泰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竟然想当街强抢民女。她有紫俏在旁边,自然不怕,只是那丘鹤已经将梅香与书欢给推到了一边,正扣住秦暮云的手腕,看上去似乎身手不止护院那般好糊弄。
“紫俏,去帮三小姐。”景宫眉吩咐道。
紫俏应了声,一个箭步上前,搭住了丘鹤的肩膀。
丘鹤见有人来拦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是敷衍似的和紫俏打了起来。
朱椿泰见状,眉梢一挑,索性大摇大摆地朝着景宫眉走了过来,“小娘子,何必动手呢,你看你的丫鬟细皮嫩肉的,要是哪里受了伤,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呢。来,本少来护着你。”
他说着就要来抱景宫眉,目光轻佻,表情欠揍。
“咦,三哥,有人要调戏嫂嫂呢。”宇庆岩清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很快就走到了朱椿泰旁边。
“哪个混账不长眼,连本少的娘子都敢调戏!”宇庆宁装模作样,脸上的痞气更甚,当空就是一拳打来。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宇庆宁快速将朱椿泰的下袍掀起,扯了一块下来包在了朱椿泰的头上。
朱椿泰面部被遮,一时之间还有些呆,宇庆宁的拳头却不由分说立刻打中了他的鼻子。
他痛呼一声往后跌了几步,被朱鸟堪堪扶住了身形,他还没骂出口,宇庆宁一招手,阿晓出现在了旁边,步子一换就靠近了朱椿泰,对他好一阵拳打脚踢,专门挑着脸打。
宇庆宁走到了景宫眉身边,宇庆岩却是递了个眼色给站在秦暮云旁边的梅香她们,梅香倒是没反应过来,书欢却是狡黠一笑,奔过去趁乱踹了朱椿泰好几脚。
十里红花 113 插曲
打得差不多了,阿晓就退到了一边。
朱鸟急忙去扶自家少爷,帮着将头上的那块布给扯开,“你们太过分了!连我家少爷都敢打!”
那块布一扯掉,景宫眉险些大笑出声,那朱椿泰鼻青脸肿,嘴角殷红一片,鼻血也长驱留下,将衣襟染了通红,眼下青红交接,门牙崩了一颗,甚是狼狈。
“你……”
“这不是朱大少爷吗?”宇庆岩看上去万分惊讶,“朱大少,怎会是你!我还道是不识相的富家子弟……”
朱鸟啐了一口,“宇四少你好差的眼力,有小的在旁边,又岂会不知这是我家少爷。”
宇庆岩脸微红,“朱大少,真是对不住。庆岩只是瞧见自家嫂嫂被人调戏,一时恼火,万万没想到这不识好歹之人竟会是朱大少。”
朱椿泰哪里不晓得这不过是敷衍之词,只是宇庆宁向来是个难缠的,这点他十分清楚,虽说心里有气,可如今旁边大家都在指指点点,单凭丘鹤一人,也无法对付宇府的两兄弟,念及此,他讪讪笑了笑,“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本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走。”
宇庆宁轻笑了声,“朱大少往后行走江湖可莫要将布块蒙了脸,不然别人可不知道是朱大少你啊。”
朱椿泰心里恼火,这头上的布块本来就是他们包的,他忍下这口恶气招呼丘鹤赶紧走。
丘鹤求之不得,朝着紫俏一抱拳,随即转身跟在了朱椿泰后头。
可恰朱椿泰捂着鼻青脸肿,脚下步履生风,惹得周遭一阵嘲笑。
人群三三两两散了开去,泰暮云红着眼圈到了景宫眉旁边,“表嫂,都是暮云的错。”
“哪里会是你的错。本来便是这朱椿泰不知好歹。”宇庆宁撇撇嘴。
“小叔,方才你是故意的吧?”景宫眉笑问。
宇庆岩脸色微红,“嫂嫂心里知道就好。”
“幸亏四少爷机灵,不然书欢也不能帮三小姐出了这口恶气。”书欢伴在秦暮云身侧笑道。
梅香哀怨地看了书欢一眼,“书欢姐,你应该拉着我一道,我都快气晕了。”
书欢笑,“四少不是冲你打眼色了嘛。谁让你脑筋转不过弯。”
众人笑起来,秦暮云却歪头瞧了宇庆岩一眼,脸上红了红,“暮云多谢表哥、四少爷施以援手。”
“三小姐客气了。这本来便是庆岩该做的。”宇庆岩急忙还礼。
“呦,暮云,府里不待竟然四处溜达,也不怕坏了自己名声。”张氏突然出现了小竹林内,目光在秦暮云与宇庆岩身上打转。
奏暮云脸色一变,恭敬地福身,“大娘,是姨娘说让暮云出来散散心。”
张氏轻嗤,“散心?我看是来勾搭男人的吧。”
碧巧道,“先前悦姨娘还说也要给三小姐找个夫君呢,却原来早就自己看中了啊。”
张氏和碧巧一搭一唱,把秦暮云的眼圈又给逼红了。
“大娘,没有,暮云真的是来觉兰寺烧香的,暮云也不知会碰上表嫂她们。”
景宫眉眉头微皱,“舅母,暮云的确是我们在寺院门口巧遇的。”
“巧遇?世上哪来那么多巧遇。我还说呢,怎的我替幽云找亲家这么大动静,悦姨娘那边会没有想法。嘁,你和你姨娘还真是有心计,瞧见我这边看上了宇四少,你们就抢先出来勾搭了,也不害臊。”张氏冷笑。
奏暮云忙摆手,“大娘,暮云真的不知道表嫂他们在寺院,暮云和宇四少也是第一次见面,还望大娘莫要胡说。”
“胡说?”张氏笑,“你们都在这勾勾搭搭了,还说没关系啊。我说呢,宇四少竟然放着秦府这么好的亲家不要,却原来是被你勾了魂。一个庶出小姐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秦府受宠的矜贵人了?”
秦暮云委屈地泪水涟涟。
宇庆岩听得眉头皱了起来,只是不好帮着说话,若是他帮了,说不准更会害了秦暮云。
宇庆宁看不过去,心里有了几分厌烦,“舅母是暮云的大娘,也是秦府的大太太,缘何讲话一点都不留情面。妄说此事是假的,若是真的,舅母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取笑。哪怕不顾着暮云表妹的心情,也该顾着秦府的名声,我四弟好端端站在这里遭你诬蔑,还望舅母向我四弟道歉。”
他说地冷冰冰,丝毫没有妥协的味道,张氏听了前面那段觉得有理,但是听了最后一句却又恼火起来,“我这一个长辈给晚辈道歉,真是笑话。好,哪怕不关四少的事,暮云四处溜达就是不对。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门心思勾搭男人,晦气!”
书欢不依了,“大太太的话好没道理。三小姐生了一场大病是因为什么,若非那档子事三小姐会心情郁结吗,如今出来散散心而已,大太太何必说得这般严重。何况,三小姐可是得了夫人的允许的,若是闹到夫人那边,还是三小姐得理。”
碧巧狼狼甩了书欢一个耳刮子,“主子说话,你一个奴婢插什么嘴!”
书欢被甩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地上。梅香急忙扶住了她,泪眼汪汪却又愤怒地瞪着碧巧。碧巧恍若没看到,只是轻飘飘看了她们一眼,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笑。
“大娘,是暮云不对。暮云这便带着丫鬟回去。”秦暮云不忍丫鬟受罪,忙不迭告罪。
“表妹,你且回府吧,回头去姥姥那边请个罪,若是姥姥要问责,我和相公都能给你作证。”景宫眉安慰道。
秦暮云点点头,委屈地带着梅香、书欢回去。
张氏见景宫眉掇使奏暮云去告状,险些气歪了脸,她不冷不热地刺了句,“眉儿,别忘了你不过是秦府的外甥媳妇,还真当自个是未来主母么,我看你有这个能耐说不准还没这个命。”
紫俏有些生气,景宫眉只是抿唇不说话,宇庆宁却笑了笑,眉梢轻佻,带着股邪气,“舅母什么时候成了神婆竟能断人生死?不过祸从口中,舅母可莫要触了天劫啊。眉儿的命,我说了算,她能不能当主母这个不好说,但是有人一定当不上主母。”
张氏气得鼻孔都撑大了,她恨恨瞪了他们一眼,“都是群不晓得尊敬长辈的人。一群白眼狼!
张氏撂完话带着碧巧就往寺院的前院走去。
宇庆岩在背后作揖,“秦太太好走,秦太太一定长命百岁。”
“为什么长命百岁?”紫俏发问。
宇庆岩笑道,“祸害遗千年。”
除了阿晓,一群人都不厚道地笑了。
从觉兰寺回到秦府后,馨园就开始忙乱起来,紫环与紫俏忙着打包去明州要带的行礼,景宫眉则是与宇庆宁列了一张礼单,然后让秦怀照着礼单去预备将带回景府的礼品。
景宫眉列完礼单后,宇庆宁又私下多加了几份东西,玻璃砚屏、缠枝笔筒、千年老参、几盒整套的首饰、三厢布帛、好几罐茶叶、官窑烧制的锦瓶等等,以至于等全部礼品清点完毕,竟需要四辆马车才装得下。
“会不会太多了?”景宫眉站在天井内,瞧着那一院子放着的木箱子,惊诧道。
宇庆宁却是微微蹙眉,“会不会有些少?阿唯,把书房里那套端溪砚也放进箱子里。”
宇唯偷笑着往书房而去,紫环和紫俏对视一眼,脸上都是笑意。
景宫眉这几日有些激动,到了夜间睡意全无,逮着宇庆宁就讲曾经在景府生活的点点滴滴。宇庆宁听到她说她曾经将青色毛毛虫放在了大哥景知年的鞋子里头时,脸上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她说她大冬天把雪扔进二哥景知越的被窝时,宇庆宁的嘴角抽了抽,她再说她将死老鼠放在了几个姨娘的首饰盒里时,他终于脸色古怪起来,竟是哭笑不得。
两人间气氛非常融洽,却不料就在动身去明州的前两天,竟出了一个小插曲。
那日景宫眉照常在书房内看账本,宇庆宁去了衾云丝绸铺手打理生意,秦府却来了一大拨气势汹汹的人。偏生这几日王氏与老太君一道去觉华寺进香去了,门房拦不住,担心出大事,便找了个伙计一边去通知了楚氏,一边又去通知了馨园的三少奶奶。
来的却是韩府的人,韩府的二姨太太、三姨太太、二少爷、四少爷、一位管家刘树,还有呼啦一圈四五名丫鬟与六七名小厮。各个脸上都带着不屑与恼怒,似乎秦府对韩府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般。
楚氏忙将那韩府的众人请到了秦府正厅的前厅当中,还招呼丫鬟上了茶,一脸的和颜悦色。
韩府众人见前来接见的是如此一位和善的女子,见她态度那么好,也就讪讪接了茶水,几个主子坐下不说。
“这位是府里的二夫人,如今府里老太君和大夫人都不在,各位有事不妨同二夫人说。”归岚在旁边微笑开口。
韩府二姨太岑氏心里暗笑,她们本来就得了消息,说今日秦府最能当家作主的两名女主手不在,她们这才趁机来秦府闹事。不然以秦府女主人的魄力,恐怕她们在秦府外头就会被打发离开。
“二夫人有礼,奴是韩府的二姨太太,今个带着众人来也不是来闹事,只是想讨个公道。”岑氏一脸凝重。
楚氏淡笑,举止优雅,“二姨太太诸讲。若是秦府有人做了什么不知好歹的事,我自会禀告老爷,让他做个主。”
岑氏一愣,突然有些畏惧,若是这二夫人当真是要找秦老爷去评断,那她们岂不是什么都捞不到。
岑氏怔忡的瞬间,韩二少爷却忍不住道,“二夫人当真能秉公办事?”
楚氏点头,“若是贵府当真说出实情,秦府自然会好生调查。还请直说。”
“好!”韩二少爷拨高了声音,“我五妹前段日子进了秦府小住,可是外人都道是我五妹生了贵府三少爷的孩子被三少奶奶所不容,这才遭了毒手,如今母手行踪全无。在下寻了姑母问话,姑母却也是支支吾吾。所以这才前来贵府,往秦府给个公道,让三少奶奶奶出来对质,敢问她将我五妹与我可怜的侄子弄去哪了?!”
楚氏眉头微蹙,神色立刻冷了些。
十里红花 114 酸腐书生
韩楚珊的事,秦府里头早已封了下人的嘴,韩府那边也由韩氏出面去说了明白,怎的今日韩府众人却闹上门来了?
“韩少爷是吧,不知韩少爷缘何说出这番话?”楚氏仍是和颜悦色:“韩五小姐的确在秦府住了段日子,只是身休欠佳,夫人便由三夫人安排,将韩五小姐送去了秦府的别庄修养。此事三夫人早便知会了贵府莫不是你们当家不曾收到这个消息?且不论韩五小姐去了哪,她的孩子却也并非是宇三少的孩子。这点还望贵府能明白。”
楚氏说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岑氏心里咯噔一下,其实几日前,韩氏的确差人去韩府知会了声,的确说是韩楚珊因身子羸弱,被送去了奏府的别庄修养让他们勿要挂念。本来韩氏嘱托了他们若是耀哥儿能够攀上秦府这门亲,往后秦府的家产势必要留给耀哥儿一份,所以她们才巴巴地将韩楚珊给送了过来。
几日前,她们还在杭州的别庄避暑。突然间接到消息说耀哥儿并非宇三少的孩子,又说秦府将她们母子送到了别庄。各个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就好似秦府是故意赖了这条血脉,累得她们失去了一大笔财富一般,所以没了避暑的兴致,打算打包了行李,回去长安蓝田县的府里,至于韩楚珊,既然有别人养着她们也就完全无视了她。
韩府众人就在离开别庄的前一天,有个小丫头跑去别庄传了个消息,说韩楚珊母子并非去了别庄,而是因为宇家三少奶奶嫉妒心重,将她们母子给弄失踪了。恰在此时,同属长安蓝田县的岑家,也就是岑氏娘家的一个堂弟,打算纳妾想用两百两银子买断一个妾室回家延续香火,两百两银子虽不多可买个妾室用这么大一笔银子却是少见。岑氏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韩楚珊长得又颇有姿色,卖给自己的那个堂弟再好。不过于是怂恿了韩府众人将小丫头的那个消息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遍。韩府的二少爷和四少爷本来就是游手好闲之徒,如今听到自己五妹竟莫名失踪,便想着讹秦府一笔钱财。于是吵哄哄地带着所有人奔了过来。
“奴这边自然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有人告诉奴,说楚珊母子是被三少奶奶给弄失踪的。奴府里的姨太太、少爷他们都很担心,这才急着赶来秦府。”岑氏组织了下语言,细细说道。
楚氏笑了笑:“不知是谁递的消息?”
“这……”岑氏讪讪笑了笑:“是个蛮清秀的小丫头,她递完消息就走了。”
楚氏道:“那恐怕让贵府白跑了一趟。韩五小姐的确是被送去了别庄,二姨太太若是不信,那我便请了三夫人过来,让她说与你们听如何?”
楚氏一直是那般浅淡的笑,岑氏有些语塞,毕竟自己也是随意得了消息,连那小丫头都没留住,就火烧火燎地奔来了。
岑氏不答话,韩二少爷却不依,“何必找我姑母,姑母如今是你们秦府的人,自然帮着秦府说话。二夫人不妨将三少奶奶请出来,让她当面对质。五妹在家里好好的怎的到了你门秦府就身子欠佳,即使身体不好,又为何舟车劳顿偏要送到别庄去!”
“就是。”韩府的三姨太太附和道:“二夫人可别欺负我们韩府是个小门小户,我们虽是韩氏一族的旁支,可毕竟也信韩。好端端的一个小姐到了秦府就没了。若说耀哥儿不是宇三少的孩子,那就该把她们送回韩府,怎的又遣去了别庄?该不会是你们的三少奶奶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人所以不敢出来吧!”
楚氏心里暗恼,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是神色终究沉了些:“那敢问三姨太太可有证据?这平白无故诬陷的事可是对秦府名声大大有损。夫人之所以把贵府的五小姐送到别庄,就是为了能保住秦府与韩府的名声。等这件事揭过去再让五小姐回府。如今三姨太太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府里的三少奶奶做了什么,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贵府可是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她的话并不严厉却让韩府三姨太太刘氏打了个冷颤竟不知如何接话。
韩四少爷这时却上前作揖道:“二夫人莫恼,我姨娘向来心直口快,若有言辞不当之处还望二夫人海涵。”
韩四少爷韩楚辛现年二十三岁,自小读过些书,也考上了秀才。只是这一次科考名落孙山。虽然未有远大抱负,却具备读书人酸腐的通病,偏生自己还不觉得,总以为自己读遍万卷书,心覆世间诸般道理,眼里就有些容不下人。
楚氏见他言辞恳切也不计较:“此事累得贵府奔波至此,我自会安排众人歇息一晚。只是韩五小姐的确是在秦府的别庄。”
韩四少爷淡淡一笑,往前一步走:“二夫人,话虽如此,只是五妹终究是韩府小姐,尚未出阁。且不论她败坏韩府名声未婚先孕之事,如今长居贵府别庄却也不是长久之计。知道个中内情的,也许会体谅,只是长此以往,五妹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仍旧会给韩府丢脸。还望二夫人将五妹遣还韩府。”
楚氏自然是知道韩楚珊之事的内情,但韩楚珊具体去了哪里,王氏也不曾同她明说。这韩四少话里对韩楚珊似有诸多不满,但他说的却也在理,秦府虽说为了揭过此事,但韩楚珊毕竟是韩府的,小姐说起来秦府并未有这个资格处置。
“归岚,差人去请三少奶奶吧。”楚氏吩咐了归岚一声,又看向厅内众人:“贵府想让五小姐回去我是没什么资格反对。只是当中缘由三少奶奶比我更清楚。她一会便来自会同你们说明白。只是无端妄言之事,还望莫要提起。”
韩二少韩楚金轻嗤了一声,韩楚辛却是作揖道:“能请得三少奶奶出来,那自然最好不过。”
“嘁,谁晓得她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她杀了五妹母子,秦府也会揭过不提吧。”韩楚金讥讽道。
岑氏急忙咳嗽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楚氏一眼,随即狠狠瞪住韩楚金。
“姨娘,你何必瞪我。我说的是实话。就算那三少奶奶来了,她空口白牙说五妹还在别庄,我们又有什么办法。除非她让五妹活生生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然,我可不会善罢甘休。”韩楚金不以为然道。
楚氏没说话只是扫了那一大家子一眼,静静地抿了一口茶。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静谧,岑氏和刘氏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有些不安。韩楚金自是一脸跋扈地站在那边,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周围,韩楚辛却是静静站着,目光紧锁在那前厅中挂着的一大幅俏崖青松壁画之上。
景宫眉很快就带着紫俏来到了前厅。
她进来的一瞬间韩楚辛以为自己是见着了那书里常说的颜如玉,只见她衣裳为饨正的宝蓝色,袖口掐着些许金丝,外层薄如蝉纱,同里头丝缎面料的宝蓝色中衣形成深浅不一的颜色,衬得她肤如白雪貌似春花,尤其是雪颊上一对潋滟的眸子透亮犹如暗夜星辰。
韩楚辛面色微红唯恐自己玷污了那般美丽急忙别开了目光。
韩楚金却是直视而去心里暗叹这宇三少当真好福气竟然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子。
“眉儿给二夫人问安,不知二夫人找眉儿来所为何事?”景宫眉其实早就听说了这前厅里的事,只是没想到韩府竟然真会找上门来。
“眉儿,这是韩府二姨太太、三姨太太、二少爷和四少爷,他们是为了韩五小姐前来。”楚氏起身说道。
景宫眉便淡淡地朝着他们见礼。岑氏起身回了礼。刘氏却是站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回礼的意思。
景宫眉也不恼,“不知各位想问什么?”
韩楚金忙道“外间传言,我五妹好端端的人在秦府失踪了,却是拜你所赐。这才前来询问一通。”
楚氏暗恼方才已经叮嘱过,妄言之事不可乱说,这韩二少就直接提了出来,当真没有教养。
“哦?不知是谁递了消息给贵府?不妨让他出来,我自当同他对质一番。”景宫眉淡笑。
韩楚金一愣,不禁埋怨自已姨娘没将那小丫鬟留下。于是摆了摆手道,“这消息越州城都传遍了,随便拉个人来便能说出一二。若是宇三少奶奶不曾亏待我五妹,那我五妹如今何在?”
“二少爷此话有些不妥。韩五小姐确在秦府住了些时日,好吃好喝好睡,却不知这算不算亏待?何况韩五小姐是客,自有三夫人照应着。我做主人的又为何平白无故亏待与她?流言本就不足信,二少爷连事情都未曾调查清楚,却来质问我,却不知这是不是韩府的规矩向来如此?”
韩楚金一愣,忙道:“就算是流言,也非空|岤来风。我五妹生下了宇三少的孩子,你这个做妻子的自然就看我五妹不爽,趁着宇三少不在欺负了她,也未为可知。如今她们母子失踪,不是你做的难道还是她自个走的么?”
景宫眉冷笑了声,“二少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说。韩五小姐亲自承认,耀哥儿并非我相公的孩子。你这般说法却是叫我相公置于何地?韩府是世家大族,莫非竟要用一个三岁孩童来谋家产?”
闻言,岑氏和刘氏都吃了一惊,这耀哥儿不是宇三少的孩子,韩氏也同他们知会过了,如今再次听到想来这的确假不了。先前她们确实想利用耀哥儿来谍些钱财,如今耀哥儿既然不是宇三少的孩子,他们的心就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韩楚辛往前走了一步,为自己刚才被美色所迷而懊恼,他敛裾作揖道:“三少奶奶请容楚辛说几句话。五妹先前承认过,耀哥儿是宇三少的孩子,府里这才由着姑母将五妹送到了秦府。如今三少奶奶又说五妹否认了此事,这岂不是前后矛盾了吗?楚辛虽说对五妹了解不深,可事关五妹名誉,她又岂会儿戏?”
景宫眉笑了笑“四少爷这是觉得我在说谎了?”非·凡·光·速·手·打·团·比·邻·有·鱼·手·打·
“楚辛不敢。只是楚辛想奉劝三少奶奶几句。女子无才便是德。南骅国向来崇尚尊老爱幼,夫为妻纲。所谓婚姻,上以事宗庙,下以继香火。耀哥儿是宇三少的子嗣,三少奶奶更该以礼相待。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三少奶奶作为正妻,就该好生替丈夫张罗内院之事。五妹虽说败坏门风,但毕竟替三少生了孩子,即便只是个通房,那也算是个名分。妇人嫉妒,合该七出。楚辛劝三少奶奶将五妹母子接回秦府,倘若她们出了什么意外,楚辛定会上告郡守,以律法定夺。”
景宫眉气笑了:“四少爷莫不是书读得太死了。我说过,贵府五小姐承认了耀哥儿并非我相公的孩子,这与我嫉妒与否无关。这是事实。难不成四少爷想让秦府来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童吗?
也不知景宫眉的哪句话不妥,韩楚辛脸涨的通红:“三少奶奶作为内院女子,怎可同小生调笑。小生不才,却也是同庆一十三年的秀才,深知男女大防,三少奶奶如此不顾名节,便是犯了七出之条的‘滛’,楚辛定当现劝三少爷一番,此等女子,合该休弃。”
十里红花 115 诬告之罪
景宫眉微张了张嘴,顿觉心里好气又好笑,见他满脸通红,她笑了笑道:“我可不曾与你调笑。四少爷这是哪里来的话。何况事情根源本不在此,莫非以四少爷的原则,韩五小姐进了秦府,便是我相公的人了?”
“这是自然。五妹既然住在秦府,少不得要同三少爷打交道。这不是扳上钉钉的事情么?三少奶奶不该阻挠丈夫纳妾,此与律法不合。”韩楚辛振振有词。
景宫眉轻笑,“那我现下与你交谈了这么多句,岂不是也毁了我的名节?照这么说来,四少爷倒是得对我负责了?”
韩楚辛忙作揖:“若是三少爷觉得三少奶奶失了名节,休了你,那么楚辛自然会承担责任。”
“放屁。”紫俏忍不住骂道:“我家少奶奶和少爷鹣鲽情深,四少爷真是多管闲事。”
韩楚辛的脸又红了几分,目光里闪烁着恼怒:“楚辛再奉劝三少奶奶一句,此等不懂规矩的丫鬟,还是早些撵了好。”
楚氏一直没说话静静看着她们说话。
景宫眉冷笑了声:“这是我宇府和秦府的家务事,四少爷未免管得太宽。你有本事奉劝我们,当初你五妹出事时,你又在做什么?”
“楚辛自然是奉劝家父,将五妹驱逐出韩氏一族。”韩楚辛义正言辞地说道,抬头挺胸,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景宫眉轻笑了声,“四少爷原是擦屁股的人么?若是四少爷能多照顾韩五小姐一些,三年前又怎会发生那件事?你作为兄长,不仅不帮着妹妹,反倒同那些卫道士一样,对她弃如敝履。这可是一个有担当的书生该做的?更何况既然当初你那般待她,如今又来为她讨公道,四少爷不觉得自已,就是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么?”
“三少奶奶不过妇人,言多必失,乃是犯了口舌,合该七出。”韩楚辛憋着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