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十里景同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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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景同 作者:未知

    怒气道。

    “妇人又如何?哪个府上的内院,不是妇人当家作主的。敢问四少爷,柴米油盐酱醋茶,你可知市价?家族一共数房亲人,月钱如何分配?府里祭祀家宴腊八过年,礼单如何誊写?”

    “男主外,女主内,这本是顺应天意。”

    “这不过是社会分工不同。四少爷不过是读了些书,就觉得自己才学满腹?生你的是妇人,养你的是妇人,替你操心的是妇人,往后伴你一生的也是妇人。阴阳调和,日夜分明,这世上的男子离得了女子吗?”景宫眉冷冷道,“四少爷连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能驱逐,恐怕往后你姨娘若是犯了错,你也会奉劝你父亲休了她吧。”

    刘氏一听,脸色一变。

    韩楚辛气恼万分,直恨自己竟被她清丽的容貌所感,却没想她竟是这般伶牙俐齿的女子。他声音拨高了些道,“若是我姨娘犯了错,自当有律法家规处置。”

    “那我宇府和秦府的事,四少爷又何须插手?”景宫眉打断他的话笑了笑。

    韩楚辛一愣脸色由红转青,看上去似乎憋得很辛苦。

    韩楚金这时道,“四弟,你同她说些有的没的作甚,如今重要的是五妹的下落。”

    韩楚金一说话,岑氏和刘氏也回了神,原本迷离的目光又犀利起来。

    “三少奶奶且不管耀哥儿是否是三少爷的孩子,我五妹此刻在哪里?她是否安然无恙?若是她有个好歹,秦府势必要给个说法。”韩楚金又道。

    楚氏开口“这是自然。只是韩五小姐是自愿求去,并不愿韩府之人得知她的去处。如今眉儿若是告诉了你们,便是毁了同她的约定。”

    “她是韩府五小姐,都已经丢尽了韩府脸面,还想整些什么么蛾子!”刘氏讥讽道。

    “就是!二夫人若是你们不交出我五妹,那今个我们全部不走了!我方才已经差人去请了郡守府的衙役,我们怀疑三少奶奶杀害了我五妹母子两人。”韩楚金无赖道。

    景宫眉正欲说话,楚氏忽然重重将茶盏搁在了方几上。那清脆而刺耳的声音,吓得岑氏打了个冷颤,韩楚金也停下了话头。

    “我倒不知韩氏一族的旁支这般黑白颠倒。也罢,你唤了衙役来也好。秦府本来想妥善处理此事,也会给贵府一个合理的交待。却没想你们竟把污水泼到了眉儿头上来。只是秦府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此事关系到眉儿的清誉以及秦府的名声,既然贵府要摆到官府去,那么秦府自然不能轻易了事。当然若是事后查清了原委,韩五小姐又平安无事的话,还请贵府给个交待。”

    楚氏的话软绵绵的,却分外有力量,吓得那岑氏双手使劲绞着衣衫,狠狠瞪了韩楚金几眼。景宫眉索性也不说话了,左右这件事宇庆宁定会处置好,不如就……

    “二夫人有话好好说。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的,依奴的意思,自然是私下和谈最好。”

    “二姐你说什么傻话啊。如今她们不肯交出楚珊,又说不出她在哪里,这摆明了就是有问题。”刘氏轻嗤,“怕什么,这越州郡守是许府老爷,许老爷还是刺史呢,定会秉公办理的。”

    岑氏一脸为难,心里头转过好几个念头,正欲再说些话缓和局面,门房的小厮又急匆匆奔到了前厅,同门口守着的小厮耳语了几句。

    楚氏递了个眼色给归岚,归岚便疾步走到了门边。同守门小厮小声说了些话,这才回来在楚氏耳边禀报。

    “各位无需再争辩,许家大少爷已经带了几名衙役前来。”楚氏淡淡道:“谁是谁非走一趟便知。眉儿此番委屈你了,我已着人去知会庆宁,你便先同他们走一趟如何?”

    景宫眉听说已通知了宇庆宁,又见是许文海带队,自然松了一口气。

    “眉儿省得。”

    刘氏一脸轻蔑,岑氏心里暗叫不好。这本来便是她道听途说获得的消息,若是韩楚珊到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个脸岂不是丢大了。不但丢了脸,同秦府的关系也会搞僵。她埋怨地看了刘氏一眼,又狠狠瞪着韩楚金。

    “姨娘怕什么?有许大人在,还怕秦府亏了我们不说。”韩楚金满不在乎道。

    楚氏轻哼了一声:“许大人自然会秉公办理。韩二少何必惊慌。”

    韩楚金暗恼,他哪里惊慌了,他只是心里有些忐忑而已。

    岑氏道:“二夫人这个事,原是我们太过莽撞。不如还是让许大少爷回去如何?看在韩府是秦府的姻亲份上,咱们私下和谈吧。”

    楚氏没说话,归岚笑道:“二姨太太此话不妥。这衙役本就是贵府前去寻的,如今倒来攀关系。贵府既然如此理直气壮,想必是握有了铁证。只是三夫人不过是个姨夫人,她的娘家哪里算得上正经亲戚。这叫夫人娘家情何以堪。如今许大少都带人来了,无论怎样,外头都晓得你们韩府状告我们秦府的主子呢。要是不加以妥善处置,岂不是污了秦府上百年的清名。”

    岑氏一脸尴尬。

    这时,许文海带着两名衙役到了前厅。

    “许大少爷有劳。”楚氏站起身略微蹲福。

    许文海不慌不忙地还礼:“二夫人有礼。文海今日前来,乃是方才受韩府二少爷所托,为了韩府五小姐韩楚珊之事。”

    许文海说完,目光落在景宫眉身上微微一笑。

    楚氏道:“韩五小姐之事,还劳许大少爷好生调查。秦府治家向来严谨,不愿清名受累。眉儿便随你走一趟,还望许大少妥善处置。”

    “这个自然。”

    韩楚金见只来了两名衙役,心里就有些不爽:“许大少爷,本少可是特意写了状纸递上的,怎的如今才来两个衙役,莫不是许府畏惧秦府的势力,打算敷衍了事吧?”

    岑氏赶紧扯了扯韩楚金的袖子,刘氏却道:“看二夫人和你似乎相熟,许大少,听闻家父向来公正清明,你可不能抱累他的官声。”

    紫俏冷哼了一声。

    许文海目光冷了些,语气也淡了下来,“郡守府行事,向来公正。韩二少所递状纸,状告宇家三少奶奶杀害韩五小姐母子二人,既无人证,亦无物证。事发时间、地点、尸休皆不清楚。莫非韩二少想让郡守府单凭你的一家之言,便出动大量衙役,将宇三少奶奶羁押入狱?”

    韩楚金语塞,忿忿别开头。刘氏凉凉道了句:“这调查取证,不该是郡守府做的事吗?也罢两个人也就两个人,许大少还是快些把三少奶奶带走吧。方才二夫人也说了,会招待我们韩府一家。许大少若是调查出了什么,便来秦府找我们便是。”

    归岚冷笑了声,目光像刀一样甩过去。刘氏却是轻飘飘笑了笑不做理会。

    许文海似是微讶,接着淡笑道:“这位是……”

    “她是小生的姨娘。”韩楚辛在一旁回道。

    许文海笑道:“原来是姨太太。姨太太恐怕不能留在秦府。这原告与被告都将去郡守府衙,待事情水落石出方能归家。”

    听到她们也要去郡守府衙,岑氏就愣了:“哪有这种事?既然你只带这三少奶奶,那我们这边就只出一人也行吧?”

    韩楚金忙道:“就是。谁知道府衙有没有睡觉的地儿。”

    许文海笑了笑,嘴角隐隐有嘲讽:“恐怕不行。此番除了韩府状告宇三少奶奶外,宇家三少爷方才也递了状纸。状告韩府二姨太太、三姨太太、二少爷、四少爷诬告之罪。”非·凡·光·速·手·打·团·比·邻·有·鱼·手·打·

    此言一出,岑氏立刻惊呼出声:“这这哪里是诬告!”

    刘氏与韩楚辛目光里也有些慌乱。韩楚金虽然心里不安,却仍然嘴硬:“怕什么!事情真相还不知道呢!”

    许文海偏头看了景宫眉一眼,回身凉凉道:“南骅律法严明,诬告之罪,施行反坐制度。贵府状告三少奶奶杀人之罪,若是此系诬告,反坐之下,贵府各位便也将以杀人罪定处。韩二少这般自信,想来是胜券在握。”

    此言一出,韩府众人吓得面色发白。岑氏更是双腿一软,若非侍女从旁拉住,她险些摔在地上。

    十里红花 116 后续

    “如此,有劳几位一道走一趟。”许文海又道。

    岑氏忙拉住了刘氏,小声道,“刘妹妹,奴不过是听了一个丫头的碎嘴,还不晓得真假,若三少爷当真有证据……”

    刘氏眉一挑,目光也带了些慌乱,“做不得真?二姐,你不是说这是千真万确的吗?”

    岑氏苦着脸,目光闪烁。

    韩楚金听到诬告之罪施行反坐,心里就开始打鼓,如今见着两位姨娘在那絮絮叨叨说话,他急忙挪了过去。

    “姨娘,都什么时候了。有事快些说。”

    刘氏拉着韩楚金到一旁,将岑氏的话描了一遍,韩楚金的脸便拉了下来,黑不溜秋分外惹眼。

    许文海心里冷笑,嘴上道,“还请各位动作快一些,家父已在府衙相候。”

    韩楚辛这时也走到了岑氏旁边,问了几句,眉头皱了起来,接着道,“二哥,无妨。三少既然如此理直气壮,想必五妹的确还活着。我们全当不知道吧,待事情调查出来,若是五妹当真出了事,那也是三少奶奶的责任。若是没出事,哪怕反坐,五妹又没事,我们亦算不得杀人罪。”

    韩楚金一听,很有道理,一张脸立刻就笑成了一朵花,“还是四弟有想法,那我们这便走一趟吧。”

    岑氏心里仍旧忐忑,扯了扯刘氏的袖子,“刘妹妹,这事悬呐。要不咱们也就要几个银子使得了。”

    刘氏瞥她一眼,眼里有些不屑,低声道,“你那堂弟不是要纳妾么,你就这么算了?”

    岑氏闻言,立刻想起了那两百两银子,想到要是就此作罢,那银子也就飞了,顿时有些肉疼。但她活了三四十年,还不曾进过府衙呢,眼下要走一趟,她就觉得浑身发虚,脚下发软。

    “真是没出息。”刘氏撤撤嘴。

    许文海右手一伸,作势邀请,景宫眉带着紫俏便抢先往厅外走去,看也不看韩服众人一眼。

    刘氏理了理衣裙,瞥了岑氏一眼,嘴角带着一抹讥讽,就跟在了后头,嘴里不咸不淡道,“三少奶奶,你这身上可还流着韩氏一族的血呢,你娘亲向来贤惠淑德,想必你也是个不差的,凡事可得留些情面啊。”

    岑氏与韩楚金、韩楚辛迟疑地跟在后头,韩楚辛听到自己姨娘说的这番话,猛然想起,族里正支中有一位郡主不就是嫁到了一户姓景的人家么,如此向来,景宫眉便是那郡主的女儿,他想到此暗暗咬牙,为何自己不抢先一些知道她这个人呢,那样的话,若是她是自己的妻,哪里容得她这般不守妇道、心狠手辣。

    韩楚辛这般想着,却也不曾想过以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正支的表亲,更何况还是个郡主的女儿。

    景宫眉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若是我娘亲,自然会留情面,只是这事是冲着我来,我本姓景,如今是宇氏,除了外公外婆那边我尚需敬孝,我倒不懂,为何要对为难自己的人留情面。”

    紫俏从旁也冷笑了声,“韩氏一族向来清明严正,哪怕闹到族长那里去,想必姨太太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这银子可贪,心可不能太黑。”

    刘氏脸一黑,有些讪讪,心里也有些打鼓。

    一行人到了外头,却见只有两辆马车在,景宫眉上了一辆,许文海上了一辆,便没有了。

    岑氏忙道,“这,秦府都不给我们备马车么?”

    守门的小厮道,“姨太太莫恼,只是府里马车全部外出了,许府距离秦府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人老了,还是多多走动的好。”

    小厮笑着说完,即刻退到了门内,闪了个无影无踪,把个刘氏气得险些歪了脸。

    韩氏众人没办法,方才以为会住在秦府,于是将租来的马车给退了回去,这下子只好慢吞吞在两名衙役的带领下往许府走去。

    日头烈得很,岑氏走得香汗林漓,加上心中不安,有心想就此了罢,却被刘氏和韩楚金给顶了回去。

    两名衙役见他们窝里内讧,脸上就有些似笑非笑,故意就讲起大话来。

    “几位贵客,倒不是我许大强多嘴,此事你们还是作罢好。”下巴上蓄着一小戳胡子的衙役许大强笑道。

    岑氏有些慌,忙走近了些,惹来韩楚辛微皱眉头。

    “这位衙差大哥,此话怎讲啊?”

    许大强挑挑眉,故意往旁边看了看,然后道,“姨太太不曾听过宇三少的名声?”

    “我们远离越州,怎会听说?”韩楚金在一旁道。

    许大强同旁边的王小柳对视了眼,脸上余着一抹诡异的笑,看得岑氏一颗心吊了起来。

    “衙差大哥,奴家初来乍到,消息闭塞,还望大哥多多提点。”岑氏肉疼地将手上的一只碧王,镯子退了下来,塞到了许大强手里。

    许大强瞄了眼,那镯子成色不足,不值几个钱,那姨太太却是一脸心痛模样,他心里不屑,将镯子塞回到岑氏手里,“姨太太放心,我许大强倒不是贪便宜的人,若让大人知道我收了你的镯子,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王小柳此时也笑了笑,道:“姨太太可别说出去,这宇三少啊,风流倜傥,平日里是个颇为大方的人,只是,听说他十分宠爱自己的妻子,凡是涉及到宇三少奶奶的事,三少绝不会善罢甘休。就说前几日吧,宣德楼有人平白诋毁宇三少奶奶的名声,当天倒没有什么事,只是隔日,那人的铺子就查出掌柜的昧了银子,卷了铺盖逃了,逃之前还将铺子给低价转卖给了外地的客商,他巴巴跑来府衙,也只能慢慢候着,哪怕抓回了那个掌柜,这银手恐怕也回不来啦。”

    岑氏脸一白,刘氏忙撞了撞她,“二姐……”

    韩楚金也有些忐忑,韩楚辛却道,“那不过是巧合而已,宇三少权力再大,也不可能怂恿他人做出这等肮脏事吧。”

    许大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宇三少能够递上状纸,那铁定是有了证据。何况,贵府五小姐既是一直住在秦府,秦府的人自然比你们更清楚,倒是不知知会你们消息的那个丫鬟是什么来头,若是几位不小心做了回出头鸟,那事情可就不会简单了结了。”

    岑氏和刘氏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诧。

    韩楚金停住了脚步,忙不迭拉住了岑氏道,“姨娘,那个丫鬟你可曾见过,问过来历?”

    岑氏额头冒汗,目光躲闪,韩楚金心头微恼,“姨娘,你莫不是吃错药了吧,要是那丫鬟是别人用来算计咱们的,这一趟岂不是正中别人下怀!”

    岑氏忙道,“我也是,也是担心楚珊。”

    “二姐你哪是担心她,你担心的是那两百两银手吧。”刘氏撤撤嘴。

    韩楚金有些不满,“三姨娘,我姨娘也是为韩府好,三姨娘不也是想诈些银子用用么。”

    刘氏瞥了许大强他们一眼,满不在乎地别过头去。

    韩楚辛面上火辣辣的,觉得自已的亲戚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他涨红脸道,“二哥,姨娘,如今我们该商议的是下一步如何,追究谁的责任,又有什么用呢。”

    韩楚金撇撇嘴,“你侧是出个主意啊,读那么多书,也没见挣个什么功名回来,这会到会说风凉话。”

    韩楚辛脸色更红,“二哥,楚辛寒窗苦读十载,不过缺在运气而已,三年后,楚辛一定会荣登红榜。”

    岑氏轻嗤,“三年前你不也是这么说的么。”

    “二姐!楚辛比楚金可有出息多了,楚辛起码还是个秀才,还能免了赋税呢。”刘氏不满道。

    岑氏轻咛了声。

    这时,他们已经快到了许府门口,韩楚金眼尖,一眼就看到许府大门口站着一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青丝及腰,侧脸有些眼熟,他细细看了看,脸色一白,正欲说话,那女手似乎抱起了身边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往门内走进去了。

    韩楚金连连耷上前去看,哪里还瞧得见那女子的身影。

    岑氏见他这般模样,也瞧见了那女子一眼,心里就有些不安,“楚金,你瞧见了什么,那女子……”

    “似乎是五妹。”韩楚金皱着眉头道。

    刘氏大惊,尖声道,“秦府不是说在别庄么,怎会在此出现?”

    “二哥,可曾瞧清了模样?”韩楚辛道。

    韩楚金略略皱眉,“侧脸很像,只是她也带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许是耀哥儿……”

    岑氏急了,“衙差大哥,那位可曾是奴家府上的五小姐?”

    许大强见他们大气啊不敢出的模样,似笑非笑,“我可不能乱说,此人是案件的证人,几位既是原告又是被告,恕在下无可奉告。”

    许大强似是而非的话,等于是让他们确认了那人就是韩楚珊,岑氏顿时停在了原地,“不行,我不去了。那人明显就是楚珊,这,这楚珊没死,我们的状词就不成立,那岂不是就是诬告啦。我不要做杀人凶手。”

    刘氏也急了,“二少爷,我们快些把状纸给要回来罢,不告也罢。”

    韩楚金心里有些慌,“许大哥,您看,我们想要回状纸,不想告了,该如何行事啊?”

    许大强冷冷笑了笑,“二少爷,侧不是我拿大,这撤走状纸侧是容易,只是宇三少那头还状告你们诬告来着。若是要处理此事,几位还是得去府衙一趟,清清楚楚把事情给说明白了,大人才好解决啊。”非·凡·手·打·团·比·邻·有·鱼·手·打·

    韩楚金擦了擦额际的汗,虽说不太情愿,可眼下确实别无他法,只好和众人一起战战兢兢地迈进了许府的大门。

    接下来事情便容易了,许大人尚未判案,便有一封断绝信交到了韩府众人手上,说是韩楚珊同韩府脱离关系,往后不再同韩府有半点关联。紧接着,他们便被判了个造谣罪,在牢里关了三天,冷水冷饭,三日后放了出去,他们屁滚尿流地逃回了长安,绝口不再捉韩楚珊之事。

    而那名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不过是许文海早几年出嫁的表姐,恰好带了儿子来探亲,许文海特意让她们于那个时间进门,便让韩楚金他们误会了。韩楚珊的断绝信,却是货真价实,是她离开前亲自留在秦府的亲笔信。

    韩府众人离开越州城那会,景宫眉与宇三少却恰好到了明州景府门口。

    十里红花 117 都是汤惹的

    “眉儿。”景宫眉的娘亲韩秀月、爹爹景何彦正带着一众人正立在景府门口,他们身后站着二姨娘秦绾,三姨娘许兰萱,还有三哥景知贤。

    “爹,娘。”景宫眉红了眼眶,快步上前,韩氏趁势将她环住,眼眶内亦蓄满了热泪。

    景何彦眼睛湿润,这个女儿嫁出去四个月,虽说老大知年常递回消息说她一切安好,可他仍是时时心忧,如今见到她脸色红润,他的心也定了下来,欣喜地看着她们母子拥抱,“眉儿,你可把一给想坏了。”

    景宫眉笑出声,这个爹爹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想得要死,偏偏要而子,总推在别人身上。

    “眉儿也想爹娘,快想白了头发。”她笑道。

    韩氏被她一逗,眼角还有泪,却是笑开了。

    景知贤上前微微作揖,“四妹,叫三哥好生念叨。”

    “三哥,你又高了!”景宫眉轻呼。

    眼前的景知贤一身石青色交襟长衫,头发挽成一个包子,束着银带子,两袖带风,一派书生的温婉气息,嘴角一笑,更是添了几分尔雅味道。

    宇庆宁见景宫眉目光欢欣,便也上前行礼,唤道,“爹,娘,庆宁给你们问安。”

    景何彦方才就在看他,观他通身气派,侧不像是个小气的,见他眉宇间茁着真诚,本来对于他名声的不满也就消散了些。

    韩氏更是欣喜,忙道,“瞧我,竟然你们耽搁在这,春喜,快去招呼下而备好瓜果茶点,眉儿,庆宁,咱们里头去。”

    “是。”景宫眉含笑应道,与韩氏在前头走路。

    景何彦与宇庆宁、景知贤则是一道跟在身后,再后而便是秦氏和许氏。秦氏本是韩氏的陪嫁丫头,本来叫做兰草,韩氏过门三年未有所出,挡不住当时的景老太太要为景何彦纳妾的一意孤行,便索性将兰草开脸抬举成了妾室,兰草便恢复了卖身为奴时的名字,秦绾,虽说姓秦,却并非秦氏一族的后人。她被收了房后,当年便有了身孕,生了景家大少爷景知年,后来又生了三少爷景知贤。在她怀着景知年时,景家老太太因对韩氏仍无所出不满,便偷偷将自己的表外甥女许兰萱给塞到了景何彦床上,这生米煮成熟饭,韩氏只好打落牙齿活血吞,将许氏给开脸,抬举成了妾室,后来一道被抬成姨娘。

    秦氏生性温婉,做事低调,向来尽守本分,韩氏见她不争不抢,便待她甚为和善,两人相处了二三十年,不曾红过脸,相处甚是融洽。许氏却因景何彦待她没有像待韩氏那般温柔,心里早存了不满,后来景老太太过世,曾经允她将她捉为平妻的事自然也不了了之,许氏便愈加郁闷,再后来韩氏生了个女儿景宫眉,在已有了三个儿子的景府,女儿就像是珍宝一般,又加上是个嫡出的,景宫眉可以说是备受宠爱,甚至连宫里的两位殿下都对她关爱有加。

    许氏从心底里妒忌,于是对她生的儿子景家二少爷景知越甚为逼迫,迫他念书,迫他同那些权贵交往。景知越素来不喜这些,书念得马马虎虎,却爱好习武。景何彦向来无视嫡出还是庶出,皆是一视同仁,他见景知越喜好那些,便专门诸了武师父来教授,景知越越学越好,对自己的娘亲虽说不曾怨恨,却没有多加亲近,虽说见不得她掉泪,但缺理的时候,他亦不会偏颇。许氏于是更加幽怨,只觉得满腔怒气与愤恨化成一种苍茫的无力感,沉沉甸甸灌满仝身,索性也没了要强的心,只是终究对景宫眉这个人仝无好感,素日里言语亦有些尖酸刻薄,幸灾乐祸。

    这会韩氏他们簇拥着这新婚夫妇进去,秦氏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脸带笑,许氏却是冷冷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这会夫妻恩爱,装给谁看啊。”

    景宫眉她们自然是听到了,韩氏皱皱眉头,不作理会,景宫眉更是假装没有听到,她虽说不喜欢这个三姨娘,可她喜欢她二哥,便不会同她太过计较。宇庆宁见自家娘子都没什么反应,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景何彦却是轻咳了声,对着许氏身后的丫鬟道,“桂儿,许姨娘嗓子有毛病,这几日还是别出门了。”

    桂儿口恐地蹲身行礼,目光飘向许氏。许氏撤撤嘴,满不在乎地甩袖子离开了。那之后,直到八月十五中秋节,许氏才得以出了房门,同景宫眉她们一道用家宴。这次家宴,景知越与景知年却不在,稍显冷清些。

    宇庆宁早就用两日时间,费尽力气绞尽脑汁,唬得那景何彦与韩氏眉开眼笑,在他看来,只有丈母娘与岳父开心了,娘子才会开心,娘子开心了,丈母娘他们才会彻底接受他。宇庆宁性子本就大方,虽说不太注意细节,可该有规矩的地方他也做得很好,景何彦从最开始的心有芥蒂到如今越看越满意,景宫眉都是看在眼里的,她见他这般滑头,心里却很开心,毕竟他是真心待她家人好,也算是个有心的。

    过完中秋,宇庆宁便和景宫眉开始处理明州的丝绸铺子,那丝绸辅子本是在秦优名下的,管理铺子的那一家人在铺子易主时被秦优给调离了,账本虽说早已送到了越州,景宫眉业已瞧过,却总觉得不太对劲。两人便好生在铺子里研究起生意来。

    景府内,紫环紫俏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同以前交好的丫鬟婆子们聚了个遍,眼见时近黄昏,想着晚膳还会再晚些,紫环便径自去厨房,看看自己的那一小锅蹲着的排骨萝卜汤如何了。若是差不多,她便想拿了汤找人送去辅子给姑爷小姐填肚子。

    景府的厨房比秦府的小,却也有四个炉子,紫环进去时,便瞧见桂儿正将当中一个炉子上的汤往那灶上的青瓷碗盅里侧。她定睛一看,那不就是自己一个时辰前搁上的排骨萝卜汤嘛。她立刻黑了脸过去,问道,“桂儿,怎的好意思叫你帮我侧汤,我还是自己来吧。”

    紫环说着接过了下面装好了汤的茶盅,将旁边的白瓷盖子合上,就要出厨房。

    桂儿本来听到她的话,有些弄不清楚状况,见她端了汤就要走,忙不迭拦住了她的去路。

    “紫环,这是我给我家姨娘熬的汤,你拿走算怎么回事?“

    紫环冷笑,“你的汤?这可是一个时辰前我自己搁上的,几时成了你的了?这是给小姐和姑爷的,三姨娘想唱汤,你重新起个炉子不就成了。”

    桂儿急了,许姨娘今日火气有些大,方才让她来煮汤,她打了个瞌睡便给忘了,急急跑来厨房恰好看到有个炉子爆着,心里便松了一口气,眼下见紫环要拿走,她当然不让,她要是这时还不拿汤过去,许姨娘还不知会怎么罚她呢。

    “紫环你只是搁上去,我可是在旁控着火候大半天了,姨娘等着用呢,还是给我吧。”桂儿说着就要去夺紫环手里的汤。

    紫环轻嗤,手避开,眉梢一挑,显出几分威严来,“方才厨娘在这呆着,你若有时间看火,早就重起炉子了。怎的,小姐嫁出去了还是景府的人,别以为可以随意糊弄,你要是闹起来,我倒不介意告诉许姨娘是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忘了吩咐。”

    桂儿脸色一白,一腔怒气积在胸口不敢发作,待她反应过来,紫环早已走没了影。桂儿越想越气,跺跺脚急匆匆朝着许氏所在的院落奔去。

    许氏歇了午觉后有些恹恹,正等着桂儿的汤,等着时,自己娘家的小婶娘来访,却是来托她说门亲。

    这小婶娘霍氏的小儿子年方二十三,两年前娶了个妻子,到如今仍未生育,却又霸着她儿子不放,不许他纳妾,霍氏心里讴气,便打算自己做主替儿子找房妾室,她觉得这个妾室出身最好体面些,想来想去便求到了许氏身上,许氏起码还是前太傅的姨娘,她送来的人哪怕是个奴婢也是个高门大户出来的,想必那儿媳妇考虑到这点也会收敛些。

    许氏本来就是个爱显摆的,见娘家小婶娘求上门来,便一口应承下来,反正府里奴婢多得是,挑个性子霸道的送过去,定能镇住那正妻。

    她正有些得意,桂儿空着手灰着脸进来,她就有些不悦,“怎的去拿汤拿了这么久?汤呢?”

    桂儿脸一白,眼眶续上眼泪,立刻跪在了地上,“姨娘,是桂儿没用,紫环说四小姐也要喝汤,就将奴婢的汤给抢了过去,奴婢说是姨娘的,紫环还说这府里除了老爷太太,就属小姐最大,她说让姨娘明日再喝也一样。”

    桂儿一番话无意是甩了许氏一个大耳光,她恨恨瞪了她一眼,便见到旁边的小婶娘脸上有些晦暗不明,她先前的得意就去了个一干二净,“没用的东西,养着你做什么!还不给我起来,尽给我丢脸!”

    桂儿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头也不敢抬。

    霍氏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桂儿,似是打量牲口一般,恨不得眼珠子都贴到她身上去。

    许氏本来以为这景宫眉嫁出府去,景府总算能有安静日子了,却没想不过回门几日,连个丫鬟也这般嚣张,竟连她的汤也敢抢。她这口气咽不下,心里就像一团火熊熊烧着。如今见霍氏那一番样子,她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就有了主意。

    “婶娘,桂儿这人平日里粗心大意,性子也不够稳,不是个好人选。婶娘若是急,侄女这倒有个好人选,她性子霸道,却也是个守规矩的,身段也好,瞧着就是个能生养的。婶娘若是要,明日便抬了花轿来接就是。”

    桂儿有些茫然,许姨娘这是在说谁呢。

    霍氏有些迟疑,便问道,“不知是谁?能不能出来让我瞧瞧?”

    许氏笑笑,“说来还是表弟得了运气,婶娘啊,这丫头是我府上四小姐的贴身侍女,名叫紫环,人品相貌没得挑,你就放心好了。明日只管抬了花轿来就好,保管让你明年就能抱到孙子。”

    霍氏一听是嫡出的四小姐的贴身侍女,心里就大喜,可转念一想,这四小姐不是出阁了么,许氏又怎能越过她来处理她的侍女?

    “这……”

    许氏自然看出了她的迟疑,她拿起帕子掩着唇笑道,“婶娘,说出来可不能外传。四小姐这番回府带了姑爷来,婶娘也知道,这陪嫁丫头不就是姑爷的房里人嘛。四小姐和姑爷好得如蜜里调油,自然就看不惯自己的贴身侍女了,这不央着夫人撵了她们呢。夫人早就应承了下来,我不过是去讨个顺水人情来,这很容易。”

    霍氏一听,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如此,婶娘明日立剂抬了花轿来。”

    许氏笑笑,眼里闪着精光。

    待霍氏离开,桂儿脸色刷白,问道,“姨娘,紫环可是四小姐的婢女,这如何是好?”

    许氏满不在乎,“不过是个婢女,难不成老爷还会为此卖了我么,有知越在,谁敢动我。不过是要给她个教训而已,事成不成却也不要紧。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桂儿白着脸点了点头,出门去找许管事,将许姨娘的意思传达了遍,又塞给了许管事一包银子与一小包蒙汗|药。

    十里红花 118 汤风波后续

    紫环将排骨萝卜汤差人送去了丝绸铺子,是日,她只是略微和紫俏提了下有关桂儿的事,便没有再多言。

    翌日,景宫眉与宇庆宁仍旧一早便出了府门,前往丝绸铺手去,紫俏本欲随在身倒,只是一大早见到那许姨娘的陪嫁管事鬼鬼祟祟的,心里有些放不下,就偷偷留了下来。

    许管事是景府里头的采买之一,因着景何彦对许姨娘一直有所冷落,心里头内疚,见她将自己的陪嫁管事安插到了府里,他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许管事的采买便干了有十年之久。

    这会,他拿着蒙汗|药去了库房,挑了几样时新的果点,在芙蓉糕里掺了点药,随即招呼了采买中打杂的一个小丫鬟桃儿,耳提面命地说了一通,桃儿便拿着果点往景宫眉的院子里去了。

    紫环正在自己的小房间内绣着一块小手帕,有小丫鬟来报,说采买的桃儿带了果点来,紫环便搁下了手中的针线,走到了花厅中。

    桃儿正拿着食盒立着,见紫环出来,忙笑着上前,将食盒里的一小碟芙蓉糕端了出来,“紫环姐姐,这是今日采买的时新果点,太太、老爷那都拿去了,这盒是给小姐姑爷的,这一小碟是给紫环姐姐和紫俏姐姐尝尝鲜的。”

    桃儿满脸笑意,虽不明白许管事为何要这么做,但还是乖巧地将话给溜了一圈。

    紫环本就爱吃甜食,见芙蓉糕颜色鲜艳,香味袭人,便笑着点了点头,“有劳桃儿了。”

    桃儿推说不敢,便出了花厅,见院手里聚着几个粗使丫头,她便扭了扭腰上前道,“几位妹妹,方才太太说府后的祠堂要好好清扫一遍,正觉得人手不足呢,你们不若你帮一把呀。听说每人还有一钱银手拿。”

    几个粗使丫头一听有银子拿,顿时就来了兴趣。

    “桃儿姐姐,你可不能唬我们啊。”

    桃儿笑,“怎么会,要不是今日我有差事在身,哪里还会便宜你们。”

    几个丫鬟听她这么说,都是俏皮一笑,随即便前前后后往景府后头的那座祠堂奔去。

    桃儿抿抿唇,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了,这才转身往自己所在的院落走去。

    桃儿一走,紫环就开心地拿起糕点吃了起来,她吃了两块后,只觉头晕晕的,眼前的桌椅看不分明,头脑昏沉,一下就裁在了地上。

    紫环一倒地,许管事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招呼了他的两个手下将紫环给套进了一个麻袋中,然后扛在了肩上,光明正大地往院外走去。躲在暗处的紫俏气得险些咬碎银牙。

    许管事他们带着紫环走向偏门,扫院落的吴婆子见他们这阵势,有些八卦,笑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道,“许管事,又采买啊?”

    许管事吓了一大跳,脸色发白,见只是个婆子,便皮笑肉不笑道,“是呀。”

    说着就让两个小厮赶紧走。

    吴婆子见他一脸不耐,嘴里嘟囔几句,目光一直落在那麻袋上头,心里猜着,这麻袋里头不知放着什么宝贝。

    这会,许氏的小婶娘霍氏早已派了轿手候在了景府的角门外,她有些兴奋,绞着手里的帕子不住地向角门张望。

    许管事带着紫环绕过吴婆子所在的小院落后,沿着花间小路一直走,便看到常年紧闭的那扇小角门,他擦了擦袖手,让两个小厮将紫环放到了地上,随即遣散了他们,自个去背了紫环,拿了钥匙要开那扇角门。

    紫俏跳了出来,一记手刀下去,许管事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不知廉耻。”紫俏骂了句,将紫环接住,把她从麻袋里头救了出来,随即又将许管事给装进了麻袋,一把扛在肩上,拉开了角门。

    霍氏见到人出来,却没想竟是个气质出色的丫鬟,她心里头狐疑,却见紫俏将那麻袋给径直塞进了花轿里头,末了偏头对她说了句,“还不走。”

    霍氏一听,便以为那麻袋里头就是许氏给自已儿子找的妾,大喜之下,忙不迭招呼轿夫起轿,她自已对着紫俏笑了笑,伴在了轿侧,然后让轿夫赶紧上路。

    紫俏在角门边冷冷站了会,见那轿手拐了个弯不见了,她便抱了紫环往景宫眉的眉苑走去。

    到了眉苑,几个粗使丫头正忿忿回来,都说桃儿骗了她们。

    紫俏躲开她们,带着紫环进了内室,替她泡了杯水,喂她喝下,随即将她放平到了床上,这才招呼几个人近前,让人一边去诸大夫,一边去丝绸铺子同景宫眉知会了声。

    这边安置妥当,许氏在自己的院子内等着许管事前来汇报,只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便只好让桃儿去探查一番。桃儿去了采买的仓库,逮着桃儿问了一通,见事情并无差错,就去回了许氏,许氏心里不悦,肚里就存了些气,想着许管事定是办事完又去哪溜达了,她也就将此事搁在一边,先行吃起了午膳。

    景宫眉接到消息后,气得捧了手里的茶盏,紫环紫俏向来就像她姐妹一般,在景府里也算是半个主子了。这许姨娘竟能仗着景知越对紫环下起了手,当真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宇庆宁没做声,只是交代了新招的掌柜韩叔几句,便带着景宫眉回了景府。

    景宫眉回到府,先是去看了下紫环,紫环睡得沉,还不曾醒,她便又去了韩氏那头,将许姨娘的举动描了一遍。

    韩氏早先便看那许管事不爽,府里的三个采买里头,许管事常常将其余两个采买踩在脚下,从每次的采买里头收取回扣,这收回扣本来是大户人家的采买惯有的事,主人家一般也不会太过在意,只是这许管事独占惯了,将回扣要了九成,其余一成分给另外两位,那两位心里怨恨,只是担心

    此事会连累到自己,便不敢去韩氏那告状。可那许管事做的年头越多,收的回扣便越高,韩氏老早就做好了一笔他昧银手的账面,等着找个机会揪他出来呢。这会听景宫眉一说,她便道,“此事我有数,眉儿还是忙自己的去吧。为娘断不会让她这般得意的。”

    景宫眉点头,正欲说些什么,韩氏叹了口气道,“放心,娘知道你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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