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景同第37部分阅读
十里景同 作者:未知
欲说话却被他的双唇吻住,亲了一会,他笑道,“你放心,为夫断断不会做什么傻事。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哪怕她用娘子要挟我,为夫也会宁折不屈。”
他细长的手抚摸着她的鬓角,双眼满是柔情。
景宫眉放下心来,她最怕剧情不受控制,怕那公主会整出要挟的戏码来,如今听到他这般应允,嘴角就扯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两人正脉脉相望,紫环在外头叩门道,“少爷,少奶奶。”
“进来。”宇庆宁坐在了一边的藤木椅上,二郎腿一翘,恢复了一贯闲适的模样。
紫环进来,却是黑着一张脸,她身后跟着一名穿着嫩黄|色交襟长裙的女子,一丝不芶的发髻,乌发上缀着两个弯月型嵌珠簪子,眉色微浓,下唇微翘,圆盘似的脸上有一种得意,目光轻轻飘过来,先是在宇庆宁身上停了停,紧接着瞥了景宫眉一眼,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
“这位是?”
紫环忙道,“回少奶奶,这位是公主跟前的大侍女红朱。”
景宫眉略微蹙眉,这红朱听着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她正欲开口相问,那红朱淡淡说道,“公主命红朱前来,是想请三少奶奶过去一趟。”
“我娘子累了,还请红朱姑娘回转,便说我娘子明日再去同公主问安。”宇庆宁略略一笑,说道。
红朱多看了他几眼,神色稍缓,语气却还是那般趾高气扬,“那可不行。公主要召见的人,自然是越快见到越好。三少爷不必担心,我家公主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这好端端一个三少奶奶过去,自然会好端端地回来。”
宇庆宁还欲拒绝,景宫眉用眼神安抚了他,起身道,“那我便随你去一趟吧。”
红朱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飘忽道,“我家公主喜欢干净,外出一趟回来势必要换身衣裳。听说三少奶奶才赶回府,这一路难免沾了什么晦气,还是请三少奶奶换一身吧。”
闻言,宇庆宁忍着气没发作,脸色却是沉了下来。景宫眉心里也不大舒服,这侍女都这般无礼,公主不知道得多任性呢。
景宫眉换了身衣服后,便跟在了红朱后头,紫俏也一并跟在身后。
到了馨园,穿过那石拱垂花门,便见到院手里一溜儿站着两排侍女,身上穿着统一的嫩青色窄袖衣裙,各个眉眼不动,立在那跟立竹竿一般。
景宫眉到了前厅,红朱顾自往后院走去,甩下一句,“候着吧。”
这一候便是一盏茶的功夫,就仿佛公主忘了有这么个人等着接见一般。景宫眉心里虽说存了气,脸上却仍是平淡无痕。
过了一会,公主终于出来了。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交襟宽袖长裙,峨眉淡扫,胭脂轻描,容长脸,远山眉,竟是曾经在觉华寺有过一面之缘的给锦鲤喂食的小姐。景宫眉暗想,难怪觉得红朱这个名字耳熟,却原来真的见过。
婷云公主似是在里头就听了红朱的措辞,因而见到景宫眉时也不觉得诧异,只是冲她淡淡笑了笑,眼里却少了那一日曾有的亲切。
景宫眉正欲弯身行礼,面前一个侍女却递来了一个蒲团,显然是想她下跪。
景宫眉忍着气,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见公主并没有要她起身的意思,她便自己站了起来,笑话,公主想给她个下马威,她意思意思接受就行了,难不成还跪到天荒地老么。
红朱眉梢一挑,怒斥道,“放肆!公主没说让你起来!”
紫俏在景宫眉身后冷了脸,目光直直瞪在红朱身上。
景宫眉深呼吸,淡笑道,“是民妇越矩了。”
婷云却摆了摆手,似笑非笑道,“红朱,如今咱们是在秦府做客呢。怎好为难三少奶奶。这宫里的规矩繁冗,如今出了宫倒不必遵循那一套了。你也要知道,有些人毕竟是小地方出来的,规矩总要差了些。”
红朱瞥了景宫眉一眼,笑着道,“公主说的是。”
景宫眉暗暗咬了咬牙,打算不同她计较,“不知公主唤民妇前来所为何事?”
“哦。”婷云凉凉地看她一眼,“无事。不过是听那秦三小姐说,宇三少奶奶是个貌美可人的女子,本宫便想见上一见。如今见了,倒觉得,却是夸大其词了。”
“民妇当不起公主的称赞。”
“呵呵,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婷云掩唇一笑,“本宫今日乏了,你们退下吧。明日一早,让宇三少前来,本宫尚未游历越州城,还缺一个引路人呢。”
十里红花 126理书
婷云说完这番话,目光颇有兴味地瞧了景宫眉一眼,随即起身往内院走去。红朱看也不看她们,跟在了婷云身后,袅袅婷婷地离开了。
紫俏冷冷哼了一声,“小姐,这公主比三殿下还目中无人。”
景宫眉点点头,“我们走吧。”
这一日整顿完毕,已是子夜。宇庆宁与景宫眉都有些累,互相拥着睡了一夜,倒也杳甜。只是第二日才刚起床,那红朱就巴巴跑来了客居,也不顾主人还未出房,就在外头高声喊道,“请三少爷去见公主。”
宇庆宁听得厌烦,黏在床上不肯下来,景宫眉哭笑不得,只好陪着他睡了会,直到外头的红朱按捺不住开始数落客居里的几个粗使丫头,宇庆宁才不甘不愿地起身,稍稍洗漱一番便出了屋子。
红朱自然没给好脸色,“三少爷可真是难请,虽说美人怀里香甜无比,却也不能由着妇人霸占忘了为人子民的本分吧。让公主候了这么久,回头要是怪罪起来,三少爷可别怪红朱没有帮着三少奶奶啊。”
几句话硬是将宇庆宁的失礼怪到了景宫眉身上。
宇庆宁吊儿郎当一笑,“红朱姑娘,公主再大也不能因在下夫妻情深怪罪下来吧。还是说,红朱姑娘太过艳羡这闺房之乐,瞧不得我司我娘子亲热?”
他目光凉凉地落在红朱身上,叫她生出几丝羞恼。红朱兀自生气,却知时辰已晚不能再耽搁,于是冲着景宫眉翻了个白眼,径自往客居外走去。
宇庆宁朝着自家娘子眨了眨眼,便漫不经心地跟了上去。宇唯立刻乖巧地随在了身侧。
待他们走掉,紫环撇撇嘴道,“那红朱翻白眼翻得可真有技巧,我险些以为她眼里只有眼白呢。
“差不多了。眼珠子和芝麻比,还差一截呢。”紫俏淡淡接了句。
景宫眉本来心情郁闷,听了她们一人一句,倒是觉得心中的忧闷散了些,嘴角也扯出了一个笑”,走吧,我们用早膳。”
紫俏却顿在原地道,“小姐,紫俏去跟着姑爷。”
紫环道,“就是!小姐,让紫俏跟着吧,那公主说不定是个好色之徒,要是把姑爷怎么样了可就不好了。何况,有紫俏在,姑爷要是敢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小姐也好心如明镜回来罚他一顿啊。
景宫眉暗笑,“好,只是公主身边怕是有几个暗卫在,你莫要被发现了。”
紫俏微桃眉梢,“小姐不必担忧。”
紫俏说完,就朝着客居外走去。景宫眉与紫环也就跑去了前厅,用起了早膳。
“哎,相公真可怜,连早膳都没吃。”景宫眉边吃边叹气。
紫环道,“这公主也真奇怪,这秦府的女主子尚在卧病,她就招呼姑爷去陪驾,显然是没将这秦府放在眼里嘛。”
景宫眉点头,如今尚不知这婷云公主的真正来意,自己还是安分些吧,都说大人物总有奇怪的脾气,若是她刻意为难,你却反抗的话,反倒会激起她更多的邪恶心思。
“小姐,昨儿让紫环探听的事,紫环都弄清楚了。”紫环这时在旁边低声说道。
景宫眉抬头,目光盈盈,“好样的。如何?”
紫环道,“小姐,据说弄珠儿是在中秋节当夜被杀的。那一夜大爷宿在兰姨娘房中,因着兰姨娘大着肚子,大爷睡了半宿起来,回了自己的厢房睡。大太太那时让碧巧守在了兰姨娘的厢房外头,见大爷回房,碧巧便回头去找大太太,于是大太太摸黑去了大爷的厢房。”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张氏侧真是费尽心机。
“然后呢?”
紫环脸红了红,“大太太进去后,据说过了大约两刻钟,大爷出了厢房,说是要去府衙办急事。自那以后便没有回过府。而当晚,大太太并未从大爷房里出来。碧巧以为大太太定是睡在了大爷床上,便顾自去歇下了。谁晓得第二日清晨,碧巧去唤大太太起床,却发现弄珠儿死在了大爷的房里,心口插着大太太的发簪,大太太则是在一边昏迷不醒。”
”那张亦祥呢?”景宫眉目光一亮。
紫环惊诧,“小姐怎会问那张大爷,真是厉害。紫环昨晚去问了碧萱,碧萱说,中秋节当夜,张大爷喝醉了,去了弄珠儿的房间。只是夜半酒醒了,发觉弄珠儿竟然不在房里,发了好大一通脾乞”
如此看来,这弄珠儿去了秦优房里例是显得有些暖昧。
“小姐,息园的婆子都说,那一夜是弄珠儿去勾了了大爷,却没想会被大太太发现。大爷惧恼,便离开了房间。大太太和弄珠儿一言不合闹将起来,大太太才不小心将弄珠儿给杀了的。”
“那当夜可有人听到争吵声?”
紫环摇头,“说也奇怪,喜苑这么大,照理两人争吵的话,院子里的守夜婆子定会听到。可那晚静的很。”
“那弄珠儿是几时死的?”景宫眉问道。
紫环凝神一想,回道,“碧萱说,仵作验尸后,推断死亡的时辰是丑时二刻。大爷是子时三刻出的府,所以大爷是清白的。可大太太醒来,却说自己根本没有见到弄珠儿,更没有杀她。只是大太太手上有着血迹,那簪子也是她的……”
”那杜鹛呢?”
“当夜就失踪了。如今还未寻到呢。”
景宫眉抿唇想了想,这弄珠儿肯定不是张氏杀的,若是张氏进房发现弄珠儿在场,恐怕当场就要发作得全府皆知,又怎会那般安静。且秦优的表现也奇怪,若是他同弄珠儿有染,这j情被撞破,他怎会就那样匆匆离开?所以说,凶手不是秦优便是杜鹃,这杜鹃却不知背后有谁,同弄珠儿又有何冤仇,若是杜鹑并非凶手,那她的失踪也有些奇怪。
景宫眉正思虑着,三喜来报,说馨园又有人来了。
紫环诧异道,“公主不是去游历越州城了么?”
三喜点点头,“她说是公主跟前的大侍女,绿墨。”
红朱绿墨,这公主取的名宇也真是五颜六色。景宫眉起身,和紫环一道走到了厅外的走廊下,便见到以为身穿墨绿色窄柚连襟裙的女子亭亭立在不远处,她五官端正,眉梢细长,神色却有些冷,见着景宫眉出来,她微微屈膝行礼,表情却是不变,“公主听说三少奶奶熟读诗书,她自长安带了五大箱书来,想请三少奶奶帮着整理一番。”
“公主身边侍女这么多,哪里需要我家小姐来做这等小事!”紫环有些不满。
绿墨不以为然,“公主这般吩咐,绿墨不敢含糊。还请三少奶奶随绿墨走一趟。”
紫环冷哼一声,“我随你去便可,虽说紫环读书没有小姐多,可字还是认识的。”
绿墨扯了扯嘴角,“恐怕不行。公主吩咐了,这书乃是她心爱之物,除了三少奶奶的手,其他人等若是碰了,便叫侍卫砍了去。”
紫环气得脸色发白,这公主委实欺人太甚。
景宫眉安抚了紫环一下,上前淡笑,“有劳绿墨姑娘了,民妇这就随你前去。”
”小姐!”紫环急了,这公主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小姐嘛。
景宫眉叹口气,低声道,“紫环,能忍且忍着,咱不能做冤大头。你若担心,便去拿给我泡茶喝如何?”
紫环闻言,只好忍住气点了点头。
待到了馨园,绿墨领着她们俩到了后院曾经失火过的那个抱厦内,指着抱厦内的五大箱书道,“三少奶奶只需把书拿出来,分门别类放到一边的书架上即可。当然,别人不许动手。”
紫环不冷不热地笑了笑,将手上的茶壶与茶杯在绿墨眼前晃了晃,“我给我家小姐扇风送茶而已。”
绿墨哼了一声,顾自往外头走去,只留下紫环与景宫眉两人。
紫环上前将箱子给打开了,见到箱子里头密密麻麻放满了书,不禁有些生气,“小姐,这么多书,你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啊?!”
景宫眉扫了那箱子一眼,对着紫环笑了笑,“是啊,我一个人当然顾不过来。来,紫环,泡茶给你家小姐喝。”
紫环似懂非懂,见自家小姐满脸乐观,她愁眉苦脸地泡了杯茶,递到了景宫眉手里。
两人在抱厦内待着,很快就到了晌午。
绿墨差人送来了两菜一汤,见抱厦内箱子都打开着,紫环坐在一边,那宇三少奶奶却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面色有些泛白,她心里冷笑了笑,很是满意地再度离开了。
她一离开,景宫眉主仆俩就欢快地吃起了饭。
及至黄昏,婷云公主与宇庆宁方慢悠悠地回来了。
娉云公主早在馨园门口,便见到绿墨对她使了个眼色,心里就明白,想必那宇三少奶奶正在抱厦内使劲搬书理书呢。真是好笑,堂堂宇家三少奶奶,恐怕此刻正是狼狈之极吧,毕竟这天气白日里仍日灼热难当,那抱厦内既无冷玉,又无冰块,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如何能受得了。
想到此,婷云淡淡一笑,看向旁边气定神闲却不大搭理她的男子道,“三少爷,今日婷云甚为开心。”
宇庆宁眉梢微挑,“如此甚好。”
气氛有些冷场,婷云也不计较,袅袅婷婷地走向内院,顺势递了个眼色给绿墨。
绿墨心领神会,上前道,“回禀公主,三少奶奶正在抱厦内理书呢。”
宇庆宁听到这话,面上一冷,险些发作出来。这女人竟敢使唤自己娘子!真是可恶!他自己都舍不得使唤呢。
“公主可是侍女不够?本少替你多寻些来可好。”他冷冷说了句,大步往馨园的内院走去。这天这么热,娘子待在抱厦内可要被热坏了。
婷云掩唇一笑,脸上换了几许怒色,“绿墨,谁让三少奶奶这样的!真是没上没下!”
她说着,就跟在了宇庆宁身后,若有似无地贴得近了些。
几人到了抱厦前,推开门便见到紫环忧心忡忡立在一边,景宫眉则正在箱子内理着书,门一开,那幽暗橘黄的光线照了进来,恰好照亮了她此刻苍白疫倦的脸,她羽睫轻颤,脸颊边淌着汗水,下唇有些干裂,眼睛因为光线的直射微微眯了眯,乍一看去,倒像是真的累到了。
婷云眉一桃,心想,这个女人真是没用,她淡笑着凑近宇庆宁,自己带着挑衅的目光看向景宫眉。
“你怎么才整理了那么一点?!”绿墨脱口而出,只因那书架上不过只放了数十本书,其余的竟原封不动仍在箱子里头。
景宫眉神色有些局促,“民妇身子不好,这一日只理了这么点书,还望公主莫要责怪。”
她香汗淋漓,气喘吁吁,脸颊孱弱而苍白,说了一句就顿了顿,腿下似乎也有些不稳口
宇庆宁着实心疼,浑身气压骤然降低,嘴里生硬地说了句,“公主殿下还请莫要为难我娘子。
说完,他大步向前,将景宫眉打横抱起,看也不看婷云一眼就出了抱厦,疾步匆匆地就往客居方向走去了。
“真是无趣。”婷云嘀咕了句,心里暗衬,看来刻意为难她侧是让宇庆宁更加心疼她了,真是失策。
宇庆宁抱着景宫眉走进客居的垂花门时,怀里的女子轻轻地笑了,“相公,怎么样,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别柔弱?”
宇庆宁蓦然低头,便见到她得意地笑着,眸子里闪着璀璨的光,白皙的脸颊上谧着一抹胭脂红,哪里还有疫倦之色。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却仍是将她抱进了厢房,将她放到了床榻之上。
“娘子,委屈你了。”他目带愧疚,撑着身子趴在她上方看着她,眸子透亮。
“是有些委屈,我在那抱厦内待了一日,快闷坏了。”她略略撤娇道,娇腮上的红晕看得他身子一热,她却忽然又挑了挑眉,嘟着嘴道,“老实交代,你同那公主做什么了?”
宇庆宁哑然失笑,“娘子放心,什么也没做。”
”当真?”
“唔。自然是真的。”他低下头忍不住吻住了她,甜美芬芳的味道丝丝入扣,他禁不住覆身而上,嘴里含糊不清,“娘子,我饿了。”
“不要,我要洗澡。”景宫眉侧开头,面色通红,脖颈处被他亲亲咬咬有些痒痒的,身子扭了扭,想要爬起来。
宇庆宁却将她按了下去,右手利索地将她的衣衫扣子给解开,脸上闪过一抹坏笑,“待会一起洗,乖。”
景宫眉反抗无效,只好可怜兮兮说道,“可是我也饿了。”
身上那人热情不减,“乖,待会再饿。”
十里红花 127竹林深处
“三少爷。”两人正如胶似漆,厢房外头忽又传来了红朱的声音。
宇庆宁气恼,抚着额撑起身子,“可恶。”
身下人笑出声,“相公可真忙。”她说着将他拉下来,替他擦了擦额际的汗,随即推了他一把,“可别被公主瞧上了,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宇庆宁眨眨眼,“嗯,娘子别饶我。”他笑着赖在她上面,压得她满脸通红,喘不过起来,“你太重了啦。”
“三少爷!”红朱在外头似乎有些恼,“公主请三少爷一同过去用晚膳。”
宇庆宁眉梢微桃,终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真是烦。娘子,沐浴完记得用晚膳,顺便给为夫留一份。”
景宫眉撑起身子,衣衫凌乱,脸颊酡红,“为何还要给你留一份。”
宇庆宁俯身捏了捏她的脸道,“看着公主不下饭。”
然后他笑着出了内室,到了外头。
外头传来红朱带着埋怨的嘀咕声与宇庆宁敷衍似的应答声,景宫眉心中莫名有些失落,自己的相公要陪别的女人逛街,陪别的女人吃饭,虽说这是公主的指令,没办法拒绝,她也相信着宇庆宁,可说到底心里终是在意的。这种感觉真他令堂的难受。
“小姐,用晚膳吗?”紫环嘟着嘴进来了。
景宫眉望了眼窗棂上余下的橘黄|色日光,转过头淡笑了笑,“沐浴先。”
紫环点头,自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裳,跟着景宫眉进了里头的净室,又将净室内木架上搁着的皂角摆到了浴池边缘,“小姐,要是公主看上了姑爷怎么办?”
景宫眉将身上衣裳脱下,慢吞吞地踏进浴池,“看上便看上。这说明我眼光还不错。”
紫环轻叹一口气,“可是小姐,她是公主,若是要尚姑爷,那可如何是好?”
“如果真是这样,那公主也太笨了。”因为她是不会放了自己相公的,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有自己去争取掌控才行,公主若要争,她便奉陪到底。可如今男人是她的,她才不会傻到自己将男人推过去呢。当宇庆宁的心在她这里时,公主做的无论什么事都是无用的。
“可是……”紫环似乎还不放心。
景宫眉轻轻一笑,“你放心。公主想要尚我相公,想必我大哥也不会同意。何况,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当事人的反应。”
“那要是姑爷他……”
“他不会。”景宫眉恍惚说了句,顿了顿,又似是为了安抚心里的郁结,再次说了句,“他不会的。”
紫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边。水温恰好,景宫眉垂首想了想,她和宇庆宁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却从来都是温温淡淡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就仿佛两个人都认定了某个方向在努力,可似乎却少了些深入骨髓东西,抑或是她还未曾发现那种折断骨头连着血肉的感觉。她知道宇庆宁喜欢她,爱着她,可这神爱是否有着限度,她尚未确定,自己又会不会惹他讨厌,她也不确定。她只是想就这般用强自占有的姿态让他不离开,她对他有些时候的恶狠狠,既是出自本性,也是她患得患失的一种伪装。
公主是不可惧的,只要她适当示弱。梗在她和宇庆宁中间的,抑或是只梗在她一人心间的,只有那个珍珠。宇庆宁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他说要照顾珍珠,必不会是作假。哪怕他不见珍珠,不去喜欢珍珠,可倘若珍珠真的出了事,他定是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说男人的红颜知己真是讨厌啊。
紫环见自家小姐神色似是有些郁闷,正欲问怎么了,猛然想起另一件事,忙道,“小姐,说起来,你的月信已迟了六日,会不会是……”
景宫眉抬头,脸上略显诧异,暗自一想,这个月月信的确推迟到现在仍未来,她眉间微蹙,”有可能。”
“那紫环立刻去请秦大夫来看看?”紫环脸上洋溢着笑。
景宫眉却摇了摇头,“还是别了。如今姥姥卧病在床,张氏正在牢狱,公主又待在秦府内,若真有了,这个时机叫别人知道反倒不妙。”
紫环一愣,“那公主要是私下为难可怎么办?”
景宫眉抿抿唇,“随机应变吧。示弱总是对的。”
紫环点点头,兀自想着什么,不再说话。沐浴完,景宫眉换了衣囊,在内院用了晚膳后,便去仙荷院看下王氏。
王氏精神好了些,穿着里衣绮在床头,头上绑着褐色的汗巾,脸颊消瘦,眼珠子却炯炯有神。秦幽云坐在床边喂粥给她喝。
秦幽云穿着一身月白色窄袖长裙,脸色有些苍白,眼底青影一片,瞧见景宫眉进来,她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出言讥讽,只是并未施礼,亦没有搭话的兴趣。
“眉儿给姥姥请安。”景宫眉屈膝行礼。
王氏微微一笑,“你来了啊。”
景宫眉乖巧地坐在了床榻边的小矮凳上,“姥姥可好些了?”
王氏笑着点头,“老了,稍有点风寒便累了身子。这都调养了那么多日,总算好些了。”
“如今恰是初秋,天气乍暖还凉,白日暖和,夜间沁凉。姥姥不可轻易减衣啊。”景宫眉笑,从绿水手上接过了一杯茶。
“也是。幽云方才也说,这日子是越来越凉了。”王氏看了秦幽云一眼,见她似是有几分不屑,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景宫眉,“眉儿,这事原不该同你说。慧娘的事你也知道了,虽说姥爷早同许大人洽谈过,可如今姥爷这几日忙着回京述职的事,优儿他又……现在倒是苏元这孩子在跟着案情。我这身子又尚未好透,心里却着实惦记,幽云这孩子还担心她娘亲的身子。眉儿,方才苏元来过,说慧娘的事,都是许大少爷在查探。听闻许大少同你关系匪浅,便算是我这老婆子求你,同许大少说声,好好关照下慧娘。”
“姥姥,眉儿哪里当得起。不过是说一声而已,眉儿能尽力的地方自然不会推脱。姥姥就放心吧。”景宫眉忙不迭起身回道。
王氏微笑着点点头,随即若有所思地看向秦幽云。
秦幽云面色复杂,似是有些不情不愿,见王氏的脸沉了下去,她才慢悠悠起身,朝着景宫眉蹲身行礼道,“此事还劳表嫂帮忙。”说完又侧过身去,拿起碗搅着碗里的粥不说话。
王氏叹了口气,面露倦色,景宫眉坐了会便退了出来。
秦府里的灯都掌了起来,透亮的莲花灯在青石板路边的栏杆上桂着,风声隐隐,光影晃荡。景宫眉和紫环走在剪水轩旁边,路过那片青竹林时,隐隐听到馨园方向传来了丝竹声乐,箭声连绵,古琴铮铮,甚为热闹。
“小姐,公主和姑爷他们……”紫环皱着眉,见自家小姐面露几分落寞,话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
景宫眉仰头看向馨园方向,那青竹叶婆娑间,只瞧见星星点点的灯光若隐若现,她如玉的面庞上被月光镀上一层莹润的光泽,嘴里说道,“这公主可真是不会挑时机。如今秦府大太太尚在狱中,她便这般玩乐,传出去倒累了秦府的名声。”
“眉儿。”竹林深处传来一道清冷略带碰性的声音。
景宫眉闻声转头,便见到秦苏元走近前来,在幽暗的光线下言笑晏晏。
“苏元?”
“是。好久不见,眉儿。”秦苏元立在一丈开外,嘴角带着轻浅的笑,目光如水,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
“嗯,回了明州一趟,却没想秦府竟出了大事。”景宫眉微微蹙眉,偏头问道,“大……舅母的案情如何?”
“尚在取证,大娘倒是称自己是冤枉的。”
见景宫眉垂首,复又望向馨园的方向,秦苏元心里有些不悦,忽的劈手拉住了她软绵绵的手,往自己的绿竹园走去。
“小姐!”紫环吓了一跳,忙追了上去。
秦苏元却回头道,“我同你家小姐有话讲,你且先回客居罢。待会苏元自当送眉儿回来。”
紫环不满,仍旧跟着,景宫眉心里虽诧异,但晓得并无危险,于是说道,“苏元,我自己会走。紫环,你便先回去吧。”
“可是……”
“我没事的。”景宫眉安慰道。
紫环见秦苏元松开了拉着景宫眉的手,心里松了一口气,幽幽望了他们一眼,转身往旁边的客居走去。
见紫环走远,秦苏元复又拉起了景宫眉的手,他没有看她略带诧异的眼,只是带着她快步走进了绿竹园,穿过空无一人的前厅,穿过天井,绕过三间厢房,走到了那东厢房与廊庑相接的拐角处,方停了下来。
天色幽暗,那拐角处又种着葱葱绿竹,且是风灯照不到的地方,两人站在那厢房的墙边,只能借着不远处的风灯,隐隐瞧见对方的脸。
景宫眉快步走了一阵,有些些气喘,她将手从秦苏元手里挣脱出来,心里似是小鹿撞了一下,隐隐带了点慌乱,“苏元,你有什么话不能在外头讲吗?”
秦苏元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在幽暗的天光中静静看了她一会,接着才咧嘴笑了笑道,“唔,不能在外头讲。”
他露出了亲切的笑,景宫眉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这里……”
“这是我的绿竹园,平常也就两三个人伺候,如今都去馨园帮忙了。眉儿放心,不会叫人看见。”秦苏元轻轻一笑,话说得异常暖昧。
景宫眉脸色一红,所幸天色幽暗,瞧不出来。她偏过头去,“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秦苏元只是软糯地笑了笑,笑声悦耳,似是轻铃碰玉柱。
“好了,有话便说吧。过会我就得回客居了。”景宫眉有些不习惯突如其来的暖昧,认真说道。
毒苏元敛了笑,往旁边走了一步,恰好遮住了远处风灯的光,将景宫眉整个拢在了夜色中,”若是宇庆宁娶了公主,眉儿该当如何?”
景宫眉愣住,抬头一看,却瞧不清他背光的脸是什么表情,只好略略低头道,“他不会娶公主的。”
秦苏元轻笑出声,“若是皇帝下旨让他娶了公主呢?”
“……”
“眉儿,你也知道,江南道如今是皇帝的眼中钉,娶不娶公主,便是江南道归不归顺的问题。倘若太子先行取得全国十道的支持,那么宇庆宁不娶公主也不打紧。可如今全国十道,尚有五道立场不明。若是他拒绝迎娶,皇帝只需随随便便按个罪名,那枢密院的兵力加上其余五道的兵力,攻占江南道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到时,由不得他不娶。”秦苏元平水无波的声音一字一句说来,却似有重力一般砸在景宫眉心上,砸得她心里沉甸甸的,呼吸都有些难受。
“若是那样,你该当如何?”他又问了句。
景宫眉揪着裙子的手略略发白,牙齿轻咬下唇,神色闪过一丝迟疑,目光盈盈闪着水光,却又慢慢镇定了下来。
“他不会娶公主的。”她再次肯定道。
秦苏元负在身后的手一瞬间捏得自己生疼,“为何……这般确定?”
景宫眉昂首,嘴角带着轻浅的笑,“因为他没有这么伟大。他肯定明白,哪怕娶了公主,江南道也始终是皇帝的心头大患。他不会为了那种暂时的安稳去牺牲我和他的幸福。他向来是洒脱的,又岂会被旁的束缚住。”
“那他如今陪着公主玩乐……”秦苏元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嘴上却仍是辩驳。
景宫眉笑着摇摇头,“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你就一点都不难受吗?”
“……”景宫眉顿了顿,似是在细细体会自己的感觉。
黍苏元恍惚一笑,“你难受的对不对?”
“难受是难免的……”
“那……来我这里如何?”他忽然开口,眼里带着期盼。
景宫眉诧异万分,抬头看他的神色,却始终瞧不清楚。月影斑驳,她心里似是被疙瘩给糊住,黏黏沉沉透不过气,有些慌乱,有些害怕,还有一丝莫名的内疚。她嘴皮动了动,正欲拒绝,秦苏元却蓦然俯下身来,细长的手摩挲上她嫩滑的脸颊,下一刻,两片微凉的唇堵住了她的嘴。
十里红花 128 有喜
景宫眉惊诧地睁大了眼,待回过神,急忙想推开他,奈何秦苏元的左手扣着她的后脑,她竟是推拒不开,一时间,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上涌,心里慌乱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恼怒。
她心急,见他只是吻着她的唇,并未进一步,就想狠狠咬他一口,哪料到她才微微张口,他右手揽上她的腰,带着她的身子一转,她的背就抵上了石墙,他的膝盖顺势顶住了她的双腿,如此一来,竟是退也退不得,跑也跑不了。而他身量颀长,将她整个困住,越发肆意起来。唇舌霸道地撬开她的双唇,吻得如细雨密布一般,连带着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秦苏元身子渐渐发热,他身体的变化她明显觉察到了,景宫眉快急哭了,泪水攒到了眼角,凉凉地滑落下去。正羞恼间,风灯下走出来一个人影。
“少爷……你,你在做什么?”碧藻失魂落魄地站在廊庑的拐角边缘,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意,望着那墙边立着的两个人问题。
秦苏元立刻清醒过来,他往左边走了一步,挡住了碧藻投向景宫眉的视线,他的身体还未从刚才的亲热中恢复,双腿微微有些软。
景宫眉本想甩他一耳光再跑开,碧藻一出现,见秦苏元替她挡了光,她立刻僵住不动,胸膛内却早早塞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委屈,有慌乱,有无措,也有愤怒。
“滚。”秦苏元偏头对碧藻说道。
碧藻如遭雷击,少爷向来温文尔雅,何曾对她说过重话,“少……”
“滚!”他再次怒吼了一声,吓得碧藻一个激灵,脸颊上两行泪水潸然而下,匆忙间就哭咽着掉头跑开了。
景宫眉立刻也要跑开,却陡然被秦苏元给抓住了臂膀。
“你放开。”她低声怒喝。
秦苏元身子一顿,慢慢松开了手,嘴里道:“是我……冒犯了……对不起。”
他的神情掩在暗色中,仍旧是模糊不清,景宫眉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往绿竹园外头走去。
等回到了客居,景宫眉胸腔内复杂的情绪仍旧徘徊不去。
“小姐,你没事吧?”紫环沏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景宫眉端起茶杯,杯里的水隐隐晃动,她强自压下那种慌乱,将茶水一口气喝光了。
“我没事,姑爷还没回来吗?”
紫环略带担忧地看向她,“嗯,紫俏方才回来过,说公主和姑爷在钦酒。”
饮酒啊。景宫眉搁下茶杯,望向窗外。那丝竹之声仍旧隐隐传来,在寂静的夜色中平添了一种颓靡的气氛。
“明日递个帖子给许大哥吧。”她说了句,随即起身往内室走去,“紫环,你去歇息吧。我也歇了。”
紫环看着她进了内室,将内室的门合上,这才叹了口气往屋外走去。真是的,姑爷弄得这么晚做什么,小姐都不开心了。
这一日子夜时分,宇庆宁才醉醺醺地由着宇唯扶着回到了客居,紫俏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将意欲跟在后边进入内室的红朱给拦在了门外。
“红朱姑娘请自重。”
红朱满不在意地翻了个白眼,停在了屋外,对着于唯道,“喂,你可要好生服侍三少爷,公主吩咐了我照顾,你可别给弄糟了。真是的,如今三少爷醉着,干嘛还扶进内室,早就该打扫个干净的房间出来才对。”
红朱凉凉说了句,瞪了紫俏一眼,转身往屋外走去,心里暗衬,这三少爷真是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只要公主劝酒,他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脸上还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笑。要不是他是秦仲国的外甥,想必公主也懒得搭理吧。
景宫眉睡的浅,当宇庆宁满身酒气地躺在旁边时,她就醒了。
很快,内室的门被再度关上,她转身去看他,借着窗棂透进的月光,便见到他脸颊酡红,双眼紧闭,浑身上下满是浓重的酒气。正叹气间,宇庆宁却睁开了眼,一双眸子在夜色中透亮清明,全无喝醉的模样。
“娘子,让你好等。”他扯开嘴角兀自一笑,伸出右手就将她的头按到了自己胸前。
景宫眉诧异,耳边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一阵阵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睡前的郁结与不安渐渐散去,于是便想将秦苏元的事如实转告,哪晓得才思忖了这么一会,抬头看时,他已然沉入梦乡。可见酒真的喝多了。
景宫眉无奈,便靠在他身上,再度合上了眼。
第二日,还在酣睡,红朱又在外头叫嚷,说婷云公主请三少爷过去,除了继续游历越州城外,尚有事相商。
宇庆宁轻手轻脚起身,替身边的人盖上了薄被,又在她额上亲吻了下,这才进了净室洗漱,洗漱完便随着红朱往馨园而去。
这一日,景宫眉起身后便去了宣德楼同许文海见面。许文海待的时间不长,只说张氏之事略有蹊跷,可如今尚未找到关键的人证,因为无法断定凶手是谁。他说完这些,便又同景宫眉低声讲,称秦优正在给他爹许志成施加压力,说要尽快结案。
景宫眉诧异,“张氏是他结发妻子……”
许文海略略皱眉,“他说,若是查不出别的,便迟早结案,他会以七出之名休妻。可我爹觉得,凶手可能是他。”
景宫眉垂首,秦优竟会不顾夫妻之情想匆匆了结些案,可见他心虚,只是如今的证据都指向张氏是凶手,他的作法除了无情一些,倒也没什么不对的。
“眉儿。”许文海又道,眉宇间有些忧色,“我爹查出,弄珠儿是三殿下身边的人,可暗中也与皇上的人来往。”
双重间谍?景宫眉暗想,嘴上说:“她恐怕是为了找天机卷。”
许文海点头,“文海不知那天机卷是否在眉儿你们那,但如今弄珠儿死了,并不表示无人觊觎了。倘若秦优真是凶手,那么他必定也在找天机卷。眉儿还需要好生保护自己,切莫轻信他人,误入他人圈套。”
“他的确在找,妹甄便是他指使的。只是到现在为止,并未有过其他状况。”
许文海摇了摇头,“秦优此人不可小觑。他虽说有些自视甚高,可有些时候留的后招叫人防不胜防。眉儿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景宫眉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许文海偏头看窗外,“你大哥在长安捎了信给我,如今朝堂上有些不稳,皇上的身子似乎也出了问题。因此今年各地节度使回长安述职的时候提前了。当然,此去的十道节度使,立场如何尚不明了。只是,十一月的述职,想必秦都督十月便要出发。你大哥要我提醒你,秦优若想发难,必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