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夫纪第12部分阅读
十夫纪 作者:未知
木兰坞内黑黢黢一片,独孤拓既然未下山,那就是去了望云崖。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潜入下人住的小屋,找到了老熟人,看来混得不错,居然还有单间的。
故意发出响动,床上人迷迷糊糊坐起身来,“谁?谁在那儿?你——你是谁!”
“我?我—是—鬼。”
第十二章 求人
更新时间2012116 16:34:37字数:3173
忘忧踹了一脚晕死在地上的刘小花,“这么不经吓的,真是!”将她弄醒,恐吓威逼之后,刘小花战战兢兢将后山杂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忘忧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内疚?或许吧,其实她也清楚,自己在整件事情中只是一记催化。
拿到暗夜盟送上的资料时,忘忧颇感惊奇,因为先后已有三人向暗夜盟购买过蓝沁瑜的消息:独孤信的父亲独孤勋,独孤耀,以及独孤拓。看来对蓝沁瑜好奇的人还真不少,甚至包括她自己的亲生儿子。
蓝沁瑜与独孤耀之间的矛盾已不是新闻,自十八年前,蓝沁瑜带着三岁的独孤拓来到第一山开始,争斗便已拉开序幕。结果显而易见,独孤耀完败,他伤残在先,失去继承资格,而后生母病逝,蓝沁瑜成为当家主母。
有一点很有意思,蓝沁瑜这个人的过去被抹得分外干净,甚至连暗夜盟都查不到她与凝天宫的关联。霓裳分析,没有暗夜盟查不到的人,只要是江湖人物,就不可能干净如白纸。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高价买断了这个人的过去,将所有蛛丝马迹抹掉。
当忘忧问花费几何时,霓裳笑而不答,过得许久才说,有的东西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是独孤信干的么?他那时尚未继承山主之位,而且还处处被大哥独孤哲压一头,他能有那么大能耐?等等,独孤哲?哲?这名字好生熟悉。忘忧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什么,但却只是碎片,拼凑不出完整的故事。
“云娘,云娘!”忘忧在如墨的夜中穿行,疯了一样寻找这个女人的踪迹。心被狠狠抓住,因为自己的消失,引来独孤拓的搜索,与自己有过密切接触的云娘首当其冲被带去问话。
据刘小花说,有主院侍婢指认云娘偷盗,并从她的住所搜出几粒金豆子,而后母子三人被带走,不知所踪。
洛宁洛可,一对相貌出众的遗腹子双生儿,私底下被人讥为野种的兄妹,只因为他们与那位憨厚平凡的父亲毫无相像之处。云娘是独孤信||乳|母的老来女,云娘一直在主峰当差,云娘曾是独孤耀院中的管事娘子……
凤舞与独孤耀的婚姻,不仅是武林中两大家族的政治联姻,更是羡煞万千人的眷侣。可惜因为“意外”,凤家大小姐的光鲜因丈夫的残疾倍受折损,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第一山当家主母的希冀就此落空。她不甘她愤恨,对独孤耀冷言冷语,百般虐待。善良温柔的云娘悉心照料,呵护备至,两人日久生情,珠胎暗结……似乎所有的事情,只要稍稍发挥一点想象力,就能补全。俗套,却在情理之中。
暗夜盟的消息显示,独孤夫人近一年来几乎从未下山,但其亲信龙淼却频频出入独孤耀的院落,给大公子“送药”。凤舞更是一改之前冷淡,与婆婆往来密切,晨昏定省,一日不拉。
才接近独孤耀的院落,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忘忧避开盯梢,落在屋顶,屏息凝神,细听屋内动静。
“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让人听得嗓子发痒。“大公子,夫人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只要你交出账册和幽昙花种,两个孩子或许还有活路,否则……”沙哑的公鸭嗓,给耳膜带来的伤害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这人是龙淼?忘忧颇感惊奇,与想象中相去甚远。与所料不差,洛宁洛可当真是独孤耀的孩子,只是两人处境不容乐观,被当做砝码,用于胁迫独孤耀。
“哈哈……咳咳……你回去告诉老贱人,休想!”独孤耀倒是明白人,如若交出那个什么账册和幽昙花种,无论他自己还是两个孩子都不会有活路。等等,为何只是两个孩子?忘忧心中咯噔一下,云娘她……她恐怕凶多吉少。
“唉,莫非大公子真想不见棺材不掉泪?两个孩子长得如此粉嫩可爱,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像你这般成个废人,岂不可惜?你也莫要动怒,当年你母亲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夫人和二公子同样受尽欺凌,这叫一报还一报,怨不得旁人……”龙淼又叨叨一阵才退出屋来。
妻妾争斗的恶性循环,可怜那些无辜受累的孩子。独孤耀会如何,忘忧并不关心,她只想确认云娘生死,只想洛宁洛可平安。
“云娘……云娘……”男人隐忍的悲泣,听得忘忧心中透凉,但她还是翻身入屋。
“独孤耀,云娘究竟怎样了?”忘忧好容易吐出这句话,牙关紧咬。
“你是谁?”独孤耀直挺挺躺在床上,警觉地瞪着忘忧。
“云娘的旧识,她……究竟怎样了?”忘忧只觉这句话问得极是艰难。
未有太多解释,但独孤耀的只觉告诉他,他可以信任眼前女子。
忘忧不知道是怎样离开独孤耀房间的,她只觉头疼欲裂。“被活活打死?活活打死!……洛宁洛可亲眼目睹娘亲惨死……第一山的家法……罪名是偷窃……”
无数个声音在忘忧耳畔咒骂、尖啸。她好想捂住耳朵,她好想大声喊叫“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心,只是好心……”“哼,就是你害死她的,若不是你,蓝沁瑜怎会有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有的是办法将云娘治罪……”“借口,全是你推卸责任的借口!”
天女木兰幽幽的冷香伴随着夜风,让忘忧冷静些许。她躲藏在黑暗中,将无处宣泄的恨意小心收藏。忘忧从未想过会恨一个人,即便目睹蓝沁瑶的死亡,也未曾激起她如此强烈的负面情绪。她总觉那是别人的恩怨,自己只不过是蓝沁瑶的棋子,复仇工具。
或许是因为如小鹿般无辜弱势的云娘更能激起人的同情心,或许是她的惨死或多或少是由自己间接导致,总之忘忧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那种咬碎银牙的怒,汹涌激烈的恨。
“快起来!快起来,掌灯,掌灯啦!二公子回坞!”
远处的嘈杂和渐渐燃起的灯火让忘忧不得不快速收拾好脑中的狼藉。看来刘小花还是很惜命的,忘忧随手从花盆里抠出一团黑泥揉搓一翻,准备待会儿拿给小花当解药。
独孤拓不喜人扰,这木兰坞深处的小楼向来只有碧奴青靛二人伺候,其余下人皆在外延听差。所以,忘忧大刺刺进入楼中,并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片刻之后,一身玄衣出现在夜幕之中,唯有腰间天女木兰的玉雕在月光下泛出莹白的光晕。
看到端坐廊前的女子,独孤拓不悦地皱了皱眉,“你最好有一个绝好的理由。”
语调依旧冷硬,他的厌恶忘忧看在眼中,轻轻叹气:“独孤拓,你是在想待会儿怎样取我性命呢?还是在想将我做花肥之后再将这廊椅整个烧掉?”
熟悉的声音和语调,独孤拓有些难以置信,“是你?!”
“看来你记性不错呀。”忘忧笑得没有丝毫温度,“你且听我将话讲完,再做决定如何?”
要想在偌大的第一山找两个孩子,并不是全无可能,暗夜盟探来的消息可以帮助缩减范围、排除可能。只是,找到之后如何救,救出之后,怎样摆脱追捕?忘忧可不是什么孤胆英雌,她只想花最小的代价,让两个孩子能够毫发无伤地脱险。
所以,她选择了押宝,将赌注下在独孤拓身上。他孤傲、叛逆,虽系蓝沁瑜亲子,却关系紧张得人尽皆知,甚至于重金调查自己的生母。他不屑名禄,厌恶阴谋,唾弃虚伪,独爱淡雅的天女木兰,还有谁更适合再听完这样悲情的故事之后义愤填膺,拔刀相助?
忘忧如是想,怀抱着希望,可当独孤拓冷冷说出:“他们死活与我何干?”时,忘忧倍受打击,她这才意识到,独孤拓对他大哥的处境不可能全然不知,但他选择沉默,是否意味着默许甚至赞同?毕竟,他儿时因为这个大哥和大夫人吃过不少苦头。
“大人间的争斗,稚子无辜?你——”于心何忍?忘忧试图再说些什么,但独孤拓的表情告诉她,再讲下去也是徒劳。
“拔剑吧。”忘忧摆开架势,既然人家拒绝合作,那便没理由让自己活着离开。倘若侥幸得胜,倒可以此做下君子协定,在自己想到施救之法前保住洛宁洛可。
“我的冰玄,有缺口。”独孤拓的话中,仍不泄情绪。
忘忧有些错愕,但随即了然,冰玄的缺口,拜鬼泣所赐。嗜剑如命的独孤拓,对鬼泣那样的名器,怎不垂涎?
“只要能救出两个孩子,鬼泣,双手奉上!”忘忧不是慷慨,而是被逼无奈,以自己目前的功夫,实在不具备单挑一个门派的实力。况且没有恨天的鬼泣,只是一柄好剑,如此而已。
独孤拓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面带讥诮:“哼,我如何信你?鬼泣,可是你不择手段得来之物。那两个孩子的性命,真的如此之重?”
忘忧苦笑,没想到自己在他眼中竟不堪到这种地步。“我今日冒险前来,早已有被拒的自觉。但独孤拓,你不晓事情前因后果,便妄下评判,我不服!”
“呵,你这可不是求人应有的态度。”独孤拓瞥了忘忧一眼,“我要你的诚意!”
“你要如何?”忘忧身形一晃,来到独孤拓跟前,冷冷盯着他的墨玉双瞳。
第十三章 诚意
更新时间2012118 21:01:18字数:3542
“若失妖颜,如何惑众?”独孤拓掏出一柄匕首,“子穆为你,甘愿将血漾拱手相送,如今,你便用它表明你的诚意。”
忘忧神色凛然,独孤拓竟提出此等条件,但随即她感到一阵轻松,好在他问自己要的不是一只胳膊,一条腿。“一言为定?”她需要进一步确认。
“一言为定!”独孤拓嘴角上翘,期待着忘忧的拒绝和求饶。他很想知道,她能为那两个孩子付出多少。
“好!”忘忧接过匕首,淡淡笑道:“独孤拓,你别忘了,子穆爱上的,并不是这张脸。”
忘忧的爽快,令独孤拓愕然,这世间怕是没有女人会嫌自己太美吧?女人引以为傲的,不就是这张脸么?但他还是不动声色,“从前的清秀佳人已令他着迷,如今的媚色妖颜岂不更会蛊惑人心?世间怕没几个男子能见此容颜而心不妄动,了尘的名声亦被你所污,未免你继续妖祸于人,还是尽早毁去的好。”
“唉……”忘忧垂叹一声,“笑人为美色所迷,你又何曾比旁人高明?色不迷人人自迷,欲壑难填,红颜何辜?”
冰凉之后的温热划过脸颊,好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过才微微用力,便已伤肌理。忘忧欲再蓄力,却被独孤拓扣住手腕,一点点将血漾拉离她血流如注的脸颊。
不解,困惑,惊讶,忘忧从他眼中看到许许多多的情绪。半晌无言,他还是死死扣住自己的手腕,忘忧也不知保持了这个动作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手腕已经麻木,脸颊上的血口已经凝固。
等从震惊中缓过来时,独孤拓及时停住下意识的动作。那只即将抚上对面女子粉颊上血痕的手,被硬生生收了回来。
“我敬你是君子,是侠客,希望你信守承诺。”忘忧说完将血漾钉在了廊柱上,“三日,三日后鬼泣奉上,倘若洛宁洛遭遇不测,我不介意有朝一日血洗第一山。”
血不凝,纹如波,这还是第一次血漾在自己手头上见血。独孤拓抚摸过刀身上优美的纹理,她血的粘稠温热停留在指尖,微微轻颤。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香渐消,他记得这个味道,曾经亲尝过她口中的芬芳。“碧奴,去水牢。”独孤拓说着轻扬血漾,血珠滑落,溅在回廊上,落下点点殷红。
“是。”碧奴偷偷抬眼,见主子钟爱的回廊溅了血,忙道:“公子,这回廊要不要重新修葺?”
“不必。”语气依旧冰冷,但在他转身的瞬间,目光中的星点儿柔软,泄露了主人的情绪,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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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不眠不休,取来鬼泣。是夜,忘忧潜入木兰坞,青靛早在此相侯。“姑娘,随我来。”
忘忧点头跟上,只见青靛带着自己进入天女木兰林的最深处,绕过小楼,来到一片不知名的藤叶前。“姑娘,请。公子在里相侯。”说着,他掀起那片厚厚的藤帘,竟露出一片水光。
忘忧惊艳于眼前水光潋滟的美景,但不及过多欣赏,足尖轻点,踏水而行,径直来到湖中的水榭。
独孤拓看着那抹身影翩然而至,右脸颊上的伤口留下一抹红痕,满目血丝,一身风尘,满头秀发更是随意洒落不成形状。呼吸有些粗乱,香汗打湿衣领,被缰绳磨烂的手掌,还在渗血。狼狈,却有着别样风情。
“人呢?”见到独孤拓,忘忧劈头便问。
独孤拓朝里屋侧侧身,忘忧三步并作两步便往里奔去,独孤拓轻轻挡住心急火燎的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忘忧这才放缓脚步,见到床榻上并排而卧的两个小人儿,眼眶发热。酣睡的洛宁洛可,泪痕未干,洛可露在锦被外的手满是脓疮,虽然已被处理过,但那惨状还是令忘忧心疼不已。
睡在外侧的洛宁警觉地意识到有人接近,他猛然起身,几乎是本能地将身旁的妹妹护在怀中,“求求你们,不要打妹妹,打我,打我!”
洛宁惧怕的哭腔,让忘忧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怕,宁儿不怕,是我,丫头姐,可还记得?”
洛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愣愣盯着忘忧看了许久,依旧满脸陌生和害怕。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忘忧收起眼泪,念起以前教过他俩的唐诗。
洛宁几乎是脱口而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是丫头姐姐?!”
“小宁记性真好。”忘忧喜极而泣,欲拉他入怀。
“啊!”洛宁一声痛喊,惊得忘忧失了颜色,只见他右手缠了厚厚一层面纱。
忘忧阴沉着脸,怔怔望着洛宁失去两指的右手。这样的忘忧无疑是十分恐怖的。
洛宁痛得嘴唇发白,眼泪簌簌滚落,却强忍住没有哭出声,他怯怯拽了拽忘忧的袖子:“姐姐,阿宁很勇敢,阿宁保护了妹妹。”
从洛宁恐慌中,忘忧意识到自己模样的恐怖,她赶忙挤出一丝笑容,“阿宁真是好孩子,你娘她会很欣慰。”她说着捋了捋洛宁额前碎发:“阿宁乖,叫妹妹起床,姐姐带你们走可好?”
洛宁警惕地看了一眼坐在边上至始至终未发一言的独孤拓,用力点头,“嗯!”
忘忧示意独孤拓出来,取下背上的鬼泣,“剑在此,请验明正身。”独孤拓摆摆手,淡淡回道:“不用。”
“是谁做的?”忘忧指节咯咯作响,蓝沁瑜这个始作俑者自不消多言,如若让她逮到下刀那人,一定叫他百倍千倍偿还!
“不知。”独孤拓双目低垂,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多谢。”忘忧极是诚恳地望向独孤拓,对方却故意避开她的目光。
“待出山门再谢不迟。”说完,独孤拓走到门口,做了个跟上的手势。
忘忧托起洛宁洛可紧随其后,独孤拓见她一背一抱两个孩子竟然还能跟上,微感惊讶。
瞧独孤拓面露疑色,忘忧便知他所想,莫说独孤拓,自己也大大吃了一惊。虽然三昼夜未眠未歇却丝毫不觉疲惫,对于凝天宫的内功忘忧是越发五体投地起来,虽然外家功夫实在不敢恭维。
“快!快!”
“赶紧跟上!”“……”
忽然间主峰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忘忧握紧御神,全身戒备。独孤拓朝她打了个手势,忘忧会意,放慢速度,随他隐于密林之间。对独孤拓怒目而视,这厮是出尔反尔呢还是没把屁股擦干净,怎么这么快便暴露了?
独孤拓并不解释,递给她一个眼神,忘忧顺意朝山门看去。
“三叔,我已派人守住主峰出口。”曲灿的声音传来。
“好,山主吩咐,任何人不得擅离!阿灿,速速调集今夜当值人手问话。”曲通神色紧张,显是出了什么大事。
“站住!来者何人?”曲灿喝住来人。
“龙淼奉夫人之命离山。”随着龙淼的公鸭嗓传来,忘忧更加心悬高处。
“原来是龙大哥,对不住,今夜除非山主手谕,否则任何人不得离山!”曲灿说着命人放下山门。
“曲灿,你若误了夫人大事,看你如何交待?”龙淼贴近曲灿不知说了些什么,曲灿面露难色。
站在一旁的曲通咳嗽几声,“龙兄,我叔侄二人不过谨遵山主命令,你莫要为难才好,回去向山主讨道令牌不过须臾而已。”
“曲兄,连这点薄面都不肯给么?”龙淼说着朝身后人使了眼色,有人跃上山门欲开闸。
“你敢!”曲通高叫一声,那开山门的随从被击落在地。
火药桶瞬间点爆,两边人亮起刀子,叮叮当当的打斗声盖过一切。
“走!”独孤拓瞅准时机,带着忘忧跃上山门,翻身而过,若非轻功极佳,否则这高度还真难成功。
离主峰之后,一切十分顺利,青靛架着马车出现,忘忧将两个孩子安置妥当,朝独孤拓打拱一礼:“后会有期。”说着便拉紧缰绳。
“且慢!”独孤拓掏出一个包袱递到忘忧手上。
忘忧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副地图和一瓶幽昙花种。“这?”
“这些东西,或许,对你还有用。他,走得心甘情愿。”独孤拓依旧面无表情,翻身上马,朝相反的方向打马而去。
忘忧来不及想独孤拓说的还有用意味着什么,她立即驾马车往南疾奔。没走几步,便遇上伽罗寺的大队人马,看样子皆是往第一山而去,僧侣手上的招魂幡表明了其来意。
摸摸怀中独孤拓留下的包袱,望了一眼马车中熟睡的两个孩子,低声叹息,这一回,他们可真成名副其实的孤儿了。
洛州,离家老宅。
凤吟气呼呼地命人将离园的大门砸了个洞,“你家主人好大的谱,敢叫栖凤山庄吃两次闭门羹!”看门的小厮手背上立时多了一条鞭痕。
“这位小姐,我家主人确实说三日后回返,可不知怎地,都已五日还不见人,您就算将小人打死,主人也不会出现呀!”小厮忙不迭告饶。
凤吟恨恨呸了一声,回头看向树荫下悠然煮茶的凤楚,在她的记忆当中,二哥可从未有过如此耐心。“二哥,你就打算这般等下去?”
“不然呢?”凤楚抿一口香茶,惬意得令凤吟想给他两拳,说好带自己逛洛城,谁知这浪荡子才入城便钻入花街寻欢,只叫水烟那木头疙瘩相陪,真是越想越气。
“二哥,你若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我栖凤山庄威名何在啊?”凤吟急得跺脚。
“凤家的威名,你五小姐也责无旁贷呵~”凤楚笑出一口白牙,颇为开心。
“哼!你还敢说!”凤吟小声嘀咕,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她可不想自己夜探离园被园内高手丢出的糗事被大肆宣扬。
“五妹如此着急,不过是想二哥帮你出气,只是二哥可从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说着凤楚笑眯眯地盯向凤吟。
凤吟被凤楚瞧得发憷,“吟儿技不如人,不敢求二哥强出头。”若是让旁人听到刁蛮的凤五小姐认栽,还真是江湖奇闻。但只有凤吟知道,二哥凤楚从来就不是表面那个温良如玉的公子,他有的是整人的法子,自己在他手上只有吃亏的份儿。可越这样,自己便越喜欢缠着他,粘着他,想到此凤吟偷偷抬眼瞟了一眼凤楚,只见他正痴痴看着离园大门。
“不就一扇门么,有什么——”好看的,凤吟顺着凤楚目光看去,未完的话始终没有机会说出。
一身烟蓝,婷婷袅袅立在离园门口。
第十四章 离园
更新时间2012125 19:04:27字数:3220
“栖凤山庄真不愧是武林三大家之一,好大牌哟~”忘忧懒懒倚着门前石狮,见趴在地上满手伤痕的小厮,秀眉一拧,“啧啧,堂堂武林世家子弟,竟如此喜欢恃强凌弱,可真叫人长见识。”
凤吟忙去拉失神的凤楚,“二哥,二哥!”可凤楚哪容她沾到衣袖,身形一晃便窜到离园门口,打拱作礼:“在下凤楚,请问姑娘是——”
凤楚摆出迷杀万千少女的招牌笑容,谁知对方却没有要搭理的意思,径自别开他,来到那趴在地上的小厮面前。掏出药膏,仔细涂抹在那双脏兮兮的手上,“葛风是吧?委屈你了,往后遇到疯狗狂吠,绕远些便是,若是不慎落个伤残,我还得贴医药费养你下半辈子,我这人小气得紧,记住了没?”
葛风错愕地盯着忘忧,头脸红得像火鸡一般,怯怯收回被忘忧握住的胳膊,用力点头:“嗯!嗯!”
忘忧看这孩子害羞得头皮发红,登时就乐了,又起坏心,“抬起头来,别动!”
葛风紧张得满头是汗,“小——小姐”想躲,却又不敢,硬生生任由忘忧两只魔爪在自己红扑扑的脸蛋上揉捏一番。
“哈哈,真想咬一口,唉……好想吃西红柿啊。”葛风红红的脸勾起了忘忧对番茄的无限怀念。
葛风自然不明白西红柿是什么,只吓得大气儿不敢喘,仿佛那痛苦劲儿胜过了方才凤吟的鞭子,眶中泪水摇摇欲坠,哀求道:“小——小姐。”
“叫园主。”忘忧出声纠正。
“是是,园主。”葛风忙不迭点头。
两人一来二去,将边上的凤楚一行人无视得彻底。直至凤楚咳嗽提醒,忘忧才像记起来还有这么一群围观群众,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药瓶扔到葛风手中:“一日两次,不可见水,否则留疤。”
“多——多谢园——”
“葛风,不用谢我,是你主人我不济,才叫你白挨这一顿打,往后我会叫人知晓,离园之人不好欺!”忘忧说着眼光冷冷扫过凤吟。
凤吟只觉这女子好生嚣张,那气势莫说自己,连二哥也被压去一头。敢对栖凤山庄放狠话,而且还底气十足……再瞧她长相妖媚,言行风马蚤,身法武功并不入流,定是依附于人才敢如此!凤吟笃定地想,随即轻蔑一笑,指着忘忧骂道:“破了相的丑八怪,居然敢在栖凤山庄前嚣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凤吟眼尖地瞅到忘忧脸颊上淡淡的疤痕,不由幸灾乐祸,故意戳她痛处。
忘忧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想不到凤家五小姐说起话来竟有泼妇潜质,真叫人大开眼界。”
凤吟得意的笑容还来不及撤下,便被忘忧抢白,当即词穷,表情丰富极了。见状忘忧笑得越发欢快起来。
体态妖娆,婉若无骨,本是如水之柔,却因那气势神态冷毅横生。除去脸上伤疤,五官样貌、言行举止皆与凤羽描述相符。凤楚心下了然,却对她脸上伤疤的来历生出好奇,不过粉颊微瑕却不掩其美,反倒平添几分野性。也越发了解,为何了尘在玉狼山上会失态若此,妖媚如斯,世间有几个男子能够拒绝?
凤楚本是有备而来,早已将对方底细打探了一番,可此时的见面却叫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时间只顾愣神。
此时的忘忧亦在打量着凤楚,总觉这人捉摸不透,很难用准确的词语来形容概括。看样子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可做起事来条理分明,滴水不漏。说他浪荡风流,可除去“艳名”在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一切都似是而非,看不透彻。总之,凤楚此人,不简单。
见二人“深情凝视”许久,凤吟不禁吃味,更加恼怒,长鞭一甩袭向忘忧面门。忘忧微微一笑,旋身避过,御气一荡,长鞭即刻改变方向。
凤吟只觉巨大的反弹力倾轧,长鞭逃脱掌控扑面而来,她急退两步,却避之不及,被鞭尾扫过耳垂,金环打落,鲜血如注。她捂住左耳面色苍白,后怕得腿肚发软,这一鞭子若是甩到脸上,会是怎样的结果?!
“下一次,便不会手下容情了。”忘忧说完又对葛风耳语几句,葛风连连点头,匆匆入园。
凤楚对凤吟的受伤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担心和愤怒,这叫忘忧有些惊讶,他依旧双目含情,嘴角噙笑,居然“啪啪啪”鼓起掌来,毫不吝啬地赞赏道:“想不到姑娘不仅人美,功夫更是绝佳,凤某佩服佩服!”
忘忧眯起眼睛,想到在玉狼山上凤楚对凤羽的担心完全发自内心,不似作伪,此刻却对凤吟的伤势视而不见,同样是妹妹,这差别还真不是一般大。“凤公子谬赞,小女的功夫不过尔尔,哪比得上您这功夫世家,武林正统?”
忘忧越是自谦,凤吟脸色越是难看,她捂着伤处羞愤欲泣,直直盯着凤楚。可凤楚却没有要搭理的意思,还是一个劲儿地对着忘忧大献殷情。
不多时葛风从园内出来,捧了个盒子递到忘忧手上,忘忧瞧过一眼便抛向凤楚,凤楚衣袖一挥稳稳接住。
“毁去凤五小姐金环一枚,我离园以玉环一副相抵。葛风,关门!”言罢,忘忧便提着裙角翩翩退走,就在身影将隐之际,俏皮回头:“凤家人不爱走人间大道,偏喜门角狗洞,客人喜欢,我这主人也没理由阻拦啊~”
【哐当】一声,园门再次紧闭,门角的大窟窿像是人狂笑的大嘴,嘲笑着门前的一众人等。
凤楚挑了挑眉,眼中满是笑意,扫过一干敢怒不敢言的随从,目光落在凤吟身上。
凤吟带着哭腔抓住凤楚袖子:“二哥,你就容她这般欺我?!”
凤楚却不答话,将盒子递到凤吟手中:“人家赔给你的,收好。”
“哼!我才不稀罕!”凤吟刚要将盒子拍碎,却见盒中璀璨在阳光下让人不敢睁眼直视,细瞧下才发现那对玉环材质绝伦,宛若凝脂,中间所嵌竟是一颗颗华美蓝钻。在大楚蓝色金刚钻可是极为昂贵的宝石。凤吟咋舌,这对玉环的价值,与凤家开价离园的价码有过之而无不及。
凤楚打马直走,并不回头,良久才平复方才一幕幕所带来的震撼。
忘忧静静坐在堂屋中,听鸟儿婉转,听泉水叮咚,古老的宅院满是岁月的痕迹。当初那个从断肠崖上坠落的婴孩,便是出生于此,兜兜转转回到此间,可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葛风,今晚呆在房内,不准出来,否则后果自负!”忘忧斜了一眼这位离园的大管家兼厨子兼佣人兼门童。
“诶,诶,小的谨遵园主吩咐。”葛风忙不迭点头。
“去准备晚饭吧。”忘忧吩咐完后,见葛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抬手敲了敲他的脑壳,“怎么,舍不得园主我?”
“啊,不不不,园主,小的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葛风脑袋几乎要缩到领子里去了。
“那就别讲!”说完忘忧转身便走。
“诶,别呀,园主,”葛风苦着脸拦到忘忧身前,“小的只想问园主,可否多雇几人?这偌大的园子,小的一人真顾不过来。”
忘忧哦了一声,沉思片刻,答道:“不雇,花钱。”
葛风差点背过去气去,赶忙陀螺一般转到厨房生火。
离园的某个角落中。
黑衣人飞身入院:“夜斩,换班。”
“夜杀,你可来了,累死个人,还不若让老子去杀人。”夜斩骂骂咧咧与来人击掌。
“人家出得起价码,咱就拿钱干事呗!堂堂暗夜盟金牌杀手,跑来给人安家护院,真搞不明白盟主怎么下得如此命令!”夜杀狠声说道。
“唉,不多话啦,老子还得去给盟主复命,这小女子不简单,你好生看着。”夜斩说完闪身隐于夜幕中。
忘忧远远跟在夜斩身后,直至他的踪迹消失在洛城最繁华的花街附近。
看来暗夜盟各地的联络点便是青楼,猜想得到证实,忘忧急急回返,如若所料不差,今夜定不会太平。
掠过后园,瞥见葛风房间窗户敞亮,忘忧暗自摇头,这个马大哈,锁好门窗都不会,看来今晚这医药费是掏定了!一个旋身,轻巧落到门口,想都未想推门便入,外屋遍寻不着人影,忘忧寻着声响进入里屋。
屋内雾气缭绕,温度颇高,忘忧听到水声才惊觉那小子貌似在洗澡。正欲出屋,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目光被屏风上印出的男子轮廓深深吸引,宽肩窄臀,身材匀称,极是健美。
“谁?!”葛风的声音满是警觉。
忘忧慌忙吞下口水,心虚地回道:“是我,你家园主。”
“啊!园园……主。”葛风战战兢兢回话,慌乱的声音传来,出水,穿衣,中间摔倒两次。当打扮齐整的葛风出现在忘忧面前时,忘忧狐疑地盯着眼前这畏首畏尾、胆小如鼠的少年。仿佛刚才所见,全是自己的幻觉。
“锁好门窗,切记,切记,到时候伤了残了可不准抱我大腿哭。”忘忧说着头也不回地走掉。
“是,是,小人谨记,谨记。”葛风立正站好,恭送忘忧出屋。看着忘忧的背影,葛风佝偻的身形忽然拔高些许,慢条斯理绑好未系的腰带,湿哒哒的长发浸透衣衫,嘴角浮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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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垂青
更新时间2012128 1:31:14字数:3103
忘忧走得两步,驻足树影间。回头,葛风还站在门口,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忘忧嗅到游戏的意味,洞开的窗户,未插栓的大门,不都是为了吸引自己么?用得着这么明显么?
两人相视良久,葛风率先打破僵持,合上门窗。忘忧踏月而回,“葛风?”默念着这个名字,往主院而去。她从未想过离园会清净,从借暗夜盟之手卖下这园子开始,她就知道躲在暗处那双眼睛,至始至终都在紧盯自己。
望着黑黢黢的花园,清冷非常,忘忧自语:“或许,真是该添些人手了吧?热闹热闹,也好。”
雪狼洞府的宝藏,让忘忧可以恣意挥霍,似乎由于她优渥的出价,让向来不开特例的暗夜盟头一遭接下护院活计,派出金牌杀手屈尊在此。
离园中,让这些杀手不解的地方很多。譬如离园府库敞开的大门,里头满是奇珍异宝,此间主人却似乎非常信任这些以杀人为营生的亡命徒,丝毫不担心他们会监守自盗。
忘忧自然不会相信这些人品性高洁,视钱财如无物,她也不会以为自己付出的金钱是让那人作出让步的主因。她只知道就目前而言,自身的价值远远胜过其他,她相信暗处那个对她有求必应的人会替她守护这一隅之安。至少,在那人取得所需之前,这里的宁静不会被打破。
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传来,忘忧微微一笑,“终于来了。”加快步伐,循声而去。
黑暗中,颇为耳熟的声音诧异非常:“暗夜盟?!”
“哼,阁下既然知道,就不该擅闯离园。”夜杀说完继续攻入,步步杀招。
对方虽是吃惊,但却还是及时将杀招一一化解。
“那谁,夜什么,停手!”忘忧才出声,夜杀便将进攻改为退守,满是无奈地回道:“是夜杀。”这已是第三次被这位健忘的雇主忘记名字。
“恩,那就夜杀好了,对不住。”忘忧的客气,反倒叫夜杀更加无语。
忘忧仔细打量了番夜行衣打扮的不速之客,黑色劲装确实凸显身材呵,“我说凤公子,你们凤家人怎么这么喜欢爬人家墙头的?”
“那要看,是谁家墙头咯。”见被识破,凤楚也不再掩藏,揭下面罩,笑嘻嘻凑过脸来。
“不论你们凤家出价多少,离园我决计不会转手,还请凤公子回禀凤庄主,莫要再寻衅滋事,给彼此都留些颜面。公子若是想入园做客,还请将离园大门重新换过,递上拜帖,我定尽地主之谊。”忘忧沉声说道。
凤楚听罢收起嬉笑,颇为严肃地说道:“如此,凤某便不做叨扰,告辞。”
“不送。”忘忧对凤楚表现出来的爽快感到十分诧异,这与自己所料相去甚远。她不禁皱眉,心道,看来还是低估了凤楚。
“辛苦了。”忘忧朝夜杀点点头,慢悠悠往回走。
夜杀自从来离园当差之后大脑又多了一项负荷,从前他思考得最多的便是怎样完美地完成任务,而现在他思考得最多便是,怎么应对这位新任的雇主。
“怪女人。”夜杀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愤愤缩回暗处。
料想今夜不会再有事端,忘忧才入房间便迫不及待地解头发,卸腰带,让自己从这些繁复的衣物中解脱出来。
离园主人的居所,自然十分宽敞,所以当忘忧见到端坐在自己床榻上的男人时,身上只余肚兜和底裤。
忘忧伸着懒腰的手停在半空中,呵欠打到一半。她并不认为有人可以如此轻易地出现在自己的卧房,所以,这一惊份量十足,险些让她噎到。
“阁下如何称呼?”忘忧无比自然地拉过睡袍披到身上,仿佛只是偶遇路人。没有惊动轮值的杀手护院,安然而入,不是武功极高便是身份特殊,忘忧更愿意选择相信后者,对来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暗夜盟主。”男人嗓音平常,并无特点,语气甚至还略带客套。
忘忧了然,回以微笑的同时,端详着男人一身装扮,严实的衣物,面具加上手套,几乎遮盖住他所有的皮肤。
一直以来暗夜盟均是霓裳在与自己接洽,忘忧对那位处处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的盟主还真不是一般地好奇。只是没想到,他竟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盟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忘忧说着坐到桌前,斟了两杯茶。
不过对方却没有从她床上离开的意思,并不接受邀请,移坐桌前。
“客人要的东西在此。”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满是应忘忧所求打探来的消息。
对方的无礼令忘忧卸下虚假的微笑,她冷冷说道:“消息从来都是霓裳递送,让盟主亲自跑一趟,忘忧真是受宠若惊。酬劳在此,还请过目。”
“夜君,叫我夜君。”男人的口吻满是命令,并未有将信封递给忘忧的意思。
夜君?此“君”之意为王侯乎?若是,敢自封夜之君王,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忘忧忽然有种感觉,暗夜盟将会越来越难缠。
“好吧,夜君,银货两讫,慢走不送。”说着忘忧便去夺他手中信封。
夜君快速躲过忘忧,将信封重新放回怀中,依旧稳稳坐在床边,“我,改变主意了。”
“你想毁约?”忘忧变色。
“忘忧觉得,这些消息值得你付出怎样的代价?”夜君说着,欲伸手碰触忘忧的唇瓣。
忘忧避过他咸猪手的同时,闻到他手套上淡淡的竹香。“难道暗夜盟麾下的欢所,还不能满足夜君的欲求?”
“呵呵呵”夜君的笑声中没有丝毫温度,“从今往后,对你,暗夜盟的消息不再以金银交易。你若想打探什么,用你的身体来换!”
“哈哈哈!”忘忧干笑三声,“夜君,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是我第一眼见到,便生出欲想的女人。”夜君的声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