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夫纪第14部分阅读
十夫纪 作者:未知
扭过头去。hubaowang看来这妮子是存心报复呢,忘忧被打得连连后退,没有反击,只有勉强自保,狼狈至极。
君无染见状更生轻蔑,越觉了尘简直是鬼迷心窍,居然会为这样的女子破戒。生平头一次欲将人杀之而后快,密不透风的剑雨朝忘忧袭去。
忘忧初次领教到白帝城雨落剑法的厉害,衣袖尽破,被逼到死角,躲避不及硬受君无染一掌。好在她内力深厚,并无大碍,但忘忧还是假作伤重,让自己直直往后坠去,正当她在考虑让自己哪个面着地时,一道身影飞扑过来,将自己稳稳接住。
“无邪,你!”君无染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忽然出现的弟弟。
“阿姐,住手,休要伤她!”君无邪紧紧搂住忘忧,维护之心坚决。
君无染胸口像被人狠狠拍了一掌,气血翻腾,难以喘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子会为同一个女人方寸尽失。“无邪,这女人究竟是谁!”君无染极力克制才压住将要爆发的怒火。
君无邪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忘忧,瞟了眼夜斩和霓裳,眉头微蹙:“阿姐,你且回去,我稍后向你解释。”
君无染难以置信地看着君无邪,也顾不得什么玉女形象,大声质问:“无邪,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君无邪无奈地呼出一口气,依旧不改初衷:“阿姐,回去再说。”
“哈哈,好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君无染执剑的手颓然垂下,花了好大力气才不让眼泪溢出,留下一道哀伤的背影。
“我可不会谢你,慢走不送。”君无染才转身,忘忧便甩开君无邪的手,跳开两步。
“小妖儿,许久不见,上仙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啊。”君无邪一改方才严肃,嬉皮起来。
不过这样的君无邪倒真教人跌倒,忘忧瞟了眼合不拢嘴的夜斩和霓裳,没好气地说:“可惜,我不想你。”说完便想跃下屋顶,谁知飞到半空中只觉腰上一紧,又被硬生生扯回君无邪怀中,低头一看,腰上不知何时竟多了条链子!“天啊,君无邪,你变魔术的吧!”
“为了小妖儿,上仙我可是煞费苦心,不惜从上界请来宝器,只为将你牢牢捆住。”君无邪说着又紧了紧手上链子。
忘忧被他一拽之下又贴近他几分,药香扑鼻,只觉心神一荡,登时忘记了反抗。
“小妖儿嘴硬,明明也是想我的。”
君无邪的调笑令忘忧羞恼地别开脸,对着底下两人怒目而视。“霓裳、夜斩,你二人真不打算有所作为?”
霓裳捂住小口娇笑两声,“哟,我看园主美男在怀颇为享受,故而不敢打搅~~”说着又朝夜斩抛了个媚眼,“你说是不是?斩。”
夜斩红着脸腼腆地点了点头。
“唉……”忘忧扶额叹息,“好吧,那你们就坐看我被人捆走好了。”忘忧说着双手一摊放弃挣扎,不出手就不出手,想试我武功?门都没有!打定主意看夜斩能忍到何时。
君无邪刮了刮忘忧鼻子,“小妖儿还是那么调皮,走罢。”说着便揽上她的腰作势欲走。
夜斩终于按耐不住,挡住君无邪去路,一声哨响之后,一队黑衣人嗖嗖现身。
忘忧抬起指头戳戳君无邪,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我先过去坐,你们打,谁赢我跟谁走。”
“小妖儿,整天和杀手厮混能学到什么好招式?不如让上仙我亲身示范如何?”不待忘忧反应,已被他拉扯着加入战团。
“瞧好了!”君无邪说着从身后握住忘忧双手,在她耳畔低语:“化拳为掌,灌注指力。”
忘忧被他呵进的热气弄得酥麻难当,如牵线木偶一般被他拢在怀中,被他牵引着挽起一个手印。
“注意脚下,随我来。”君无邪轻踢忘忧小腿,让她随自己的步伐而动。忘忧被他引领着,向黑衣人发起攻击。
君无邪在瞬间打头四人|岤位,兵器叮叮当当掉了一地。“怎么样?白帝城的润物无声可还好使?”
忘忧仔细回味着方才的身法、手法,连连点头,“白帝城的招式,果然了得!”不过,为了让君无邪继续得意,她的话还留有一半。
君无邪灿笑道:“能得小妖儿赞誉,无邪真是满心欢喜。”
忘忧撇撇嘴,仰头问道:“接下来如何?”
“你且瞧好——”君无邪话音刚落便牵引着忘忧爆起跃高,袭向剩下四人。
身法之快令忘忧咋舌,“足踢曲池,指戳神门!”君无邪指引着忘忧,快如疾风地将四人潦倒。“这叫骤雨疾风。”
忘忧认真点头很是受教,君无邪身法潇洒利落,这一系列点|岤、擒拿叫他做出来还真是善心悦目。看到忘忧眼中的赞赏,君无邪心情甚是舒畅。
“君无邪。”忘忧抬起头,满是认真地叫他的名字。
君无邪注视着她,静待下文。
“我觉得,润物无声和疾风骤雨这般使来才够味!”言罢,忘忧将寒冰真气灌注指力,戳向君无邪檀中,君无邪侧身闪避的同时落入圈套,右臂一麻瞬间失去直觉。而忘忧趁机已将链子的另一头夺回手中,君无邪感到寒气逼近,手背微麻,留下细细血口。鼻尖温香骤消,抬眼,忘忧已脱离他控制,站到了夜斩跟前。
明明还是那两招,自己使起来飘逸似仙,她用起来却更快更狠,形同妖魅。君无邪心中惊诧,但却还是不动声色,掩下受伤的手背,带着几分宠溺:“调皮,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听在旁人耳中,仿佛方才忘忧得手,是他故意为之。
忘忧白他一眼,对身后杀气腾腾夜斩说道:“你的手下,好生无用。你且去与他战两圈,我好将这链子解下还他。”
忘忧说话声不大,却一字不落被君无邪听去,他笑道:“小妖儿,世上除了我,恐怕无人能解开这锁链,你还是别费力气的好。”
“切~~”忘忧白他一眼,不以为意。
“君某叨扰多时,这便告辞了。”说完一个纵身不见人影。
忘忧来不及想君无邪为何走得如此干脆,迅速向屋中奔去,临了瞥了霓裳一眼:“回头找你算账!”
请出御神,手中链条应声而断。“切,居然还敢唬我!”忘忧不禁将君无邪鄙视了个遍。
不过她很快便君无邪并没有说谎,因为拴住自己腰的那部分无论是用砍还是锯除了火花四溅便再无其他变化。环顾这根闪闪亮亮的链子,发现居然没有锁孔,没有接头!忘忧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君无邪今日现身的目的并不是要抢人,而是要将这条链子拴在自己腰上。
慢着,忘忧细细回忆着君无邪说过的话,“与杀手厮混,厮混?”他这些天一直在暗中窥探?想及此,忘忧不得不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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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君无染失魂落魄地离开离园,独自一人漫步江边。滚滚洛水东流去,落英相逐,尽没白浪,见状君无染更觉凄惶。江风吹落帏帽都不自觉,任泪珠滚落,冰凉满腮。
“没想到世上还有令姑娘这般人物伤怀之事。”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年故作老沉地上前与君无染搭讪。
君无染双眉紧蹙,冷冷扫了一眼那少年,只见少年满脸殷切地望着自己,正将吹落在地的帏帽双手奉上。
少年见她神色冷冽不由得往后退走两步,但又见她云容月貌、气似幽兰,不觉贪恋地多瞧两眼。踌躇间又装着胆子开口,“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青城。还是姑娘自己更配得上这句牡丹真国色。”
君无染听罢胸中更是怒火中烧,前几日才落脚客云来便被一众登徒子上前马蚤扰,说着什么花满楼、国色牡丹、夺得魁首,言辞放浪,穷极狎昵。打听之下才知似是有人装扮成自己的模样四处招摇,而那人依稀就是离园那个妖女。
“齐某对姑娘好生钦慕,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上船一叙?”少年说着指了指江边泊着的三层画舫。
居然邀自己上画舫?君无染拿剑的手指节泛红,她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想自己先是奔往迦罗寺夜探了尘,被他冷言冷语逐走,紧接着又连夜赶往洛州,竟被自己的亲弟弟阻拦。
“姑娘?姑娘?”少年又上前两步,伸手欲拉君无染衣袖。
“滚!”君无染叱喝一声,转身便走。
少年急追两步,手捧帏帽,“姑娘留步,你的帏帽。”
见她依旧没有回头的意思,少年壮着胆子上前阻拦,君无染衣袖从他指尖滑过,“姑娘——啊——”少年不可置信地盯着刺入自己身体的长剑,“你,你——”
“登徒子!”君无染恨骂一声,提剑将少年手中沾血的帏帽斩成碎片,衣袂飘飞,隐于林间。
艄公模样的老者循声赶来时,只见少年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小少爷!小少爷!”老人焦急地抱起少年,封住大|岤,施展轻功返回画舫。
“大少爷不好啦!不好啦!”老人呼唤几声,从舱中出来一个青年,见满身是血的弟弟,齐宣鹤大惊失色:“飞鹰,飞鹰!”
急唤随从去请大夫,自己拿出金疮药替弟弟疗伤,褪掉衣裳,只见血口贯穿心肺,血肉模糊。“究竟是谁?下此毒手!”齐宣鹤一拳打碎桌面,睚眦欲裂。
第二十章 寻仇
更新时间2012212 20:31:24字数:3338
“二哥!二哥!”凤吟飞身急追,却仍叫凤楚甩开老远。
水烟纵身上前,挡住凤吟去路,“五小姐,二公子他有要紧事办。让水烟陪您去市集逛逛?”
“滚!要你多管闲事!”凤吟气急败坏,张口便骂。
水烟还是毕恭毕敬,“二公子吩咐,让水烟照顾好五小姐,水烟不敢失职。”
“哼!还不是让你缠着我不去坏他好事,我才不会上当呢!我一定要去!”凤吟不由分说地推开水烟。
水烟又再度拦她去路,“五小姐请回!”
“让开!”
“五小姐请回。”
“滚开,狗奴才!”凤吟甩脱不开,尖声骂道。话音刚落,鞭子便已朝着水烟当头落下。
水烟长臂一展,将凤吟的鞭子死死拽在手中,依旧没有表情,“请五小姐回去!”
凤吟很是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要不然自家二哥也不会总是派他来看着自己,可她还是不死心,将对凤楚的怨统统发泄到水烟身上。“哎哟!”凤吟娇喊一声,捂住右手,“好痛!水烟,你好大胆子,竟敢伤我。”
水烟轻皱眉头,有些无措地将鞭子放开,“水烟不敢。”
【啪——】一记耳光,重重打在水烟脸上,霎时间留下五个指印。见水烟对自己怒目而视,凤吟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我就是打你怎么了?我就不行你敢对本小姐动手!”
水烟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暗道,不能坏公子大事,隐忍下怒火,“水烟不敢,请五小姐回去。”
凤吟泄了怒气,心情稍霁,这才返回船上。口中依旧嘟囔着凤楚的没良心,忽见几艘大船由远及近,看帆上旗号,凤吟蹬蹬窜上甲板。“表哥!”
齐宣鹤立在船头,面色铁青,但见前方船尾一红衣丽人朝这边挥手,举目远眺之下,嘴角终于露了丝难见的笑意,“吟儿。”
凤吟见齐宣鹤不似往常那般一见自己便热情地迎上来,有些不痛快。
两船逐渐靠拢,齐宣鹤这才飞身过去与凤吟说话。凤吟见他满眼血丝,青胡茬满腮,不禁很是惊讶,“表哥,你这是——”
齐宣鹤重重叹息一声,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什么,飞鹰伤重!”凤吟对那个比自己小一岁的表弟还是颇为疼爱的,闻他被人所伤不禁心头一紧。
“飞鹰自幼体弱,武功只做强身健体之用,这回被那妖女所伤,也不知能不能熬过。”齐宣鹤心中大恸。
凤吟眼中也起了水雾,她拉住齐宣鹤大手,柔声劝慰:“表哥莫要焦心,飞鹰他吉人天相,定会早日康复!”
齐宣鹤得她宽慰,心中一暖,握柔夷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凤吟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轻轻挣脱那双大手。两人相对沉默,气氛尴尬。
“那妖女究竟是谁?竟如此心狠手辣,伤我鹰弟。”凤吟紧了紧腰中长鞭,狠声问道。
说起仇人,齐宣鹤愤慨非常,“不瞒吟儿,我帅齐家堡船队,正是要找那妖女讨个公道的。”
“表哥,我与你同去!”凤吟抽出鞭子,义愤激昂。
齐宣鹤本觉前去寻仇让凤吟同行实有不妥,可又想难得与她独处,若让她见识自己的英雄气概,或许会更生好感呢?于是打定主意,允她同往。
因为是去寻仇,凤吟也不敢表现得太过雀跃,只得暗暗欢喜,得意地瞟了一眼身后的水烟。齐家堡的大少在此,他一小小侍卫,决计不敢阻拦。
水烟亦知道自己身份,懂得分寸,只得默不作声,紧紧跟着。但见齐家船队朝离园码头方向驶去,水烟暗道不妙,那齐家大少口中妖女不会就是她吧!
此时,凤楚正在离园中与忘忧下棋。他所执黑子已将忘忧的白子吃得七零八落,一字落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忘忧脸颊,“听闻白帝城有一奇药,名唤颜如玉,正如其名,女子用之,容颜如玉,忘忧何不讨来——”凤楚说着,指尖轻触忘忧伤疤。
忘忧笑着别过头去,“多谢凤公子关心,忘忧不需要。”其实这道疤痕早已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不消多时这张脸自会光洁如初,可忘忧为避夜君耳目,不想它愈合得那么快,每每忍痛故意将其撕裂。
“叫我楚。”凤楚含情脉脉地望着忘忧,今日,他正式与她结盟,但若在盟友之外多加一层关系,又有何不可?
忘忧但笑不语,起身的同时抖落几片樱花瓣,“凤公子,你我乃盟友,仅此而已。”
凤楚紧接着起身,欺上前来,温柔地拂下她发丝上的几片花瓣,“楚对忘忧,一见倾心。”
忘忧被他逼退两步,靠到树上,懒懒抬眼,审视着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多情公子,并不言语。
凤楚看到她眼中的玩味,略带伤情地问道:“莫非忘忧心有所属?”
忘忧见他模样不禁一阵,还真是楚楚可怜,“是,也不是。”
“了尘。”凤楚用的肯定语气,令忘忧有些莫名。
“了尘?”一个频频在自己面前被提及的名字,忘忧意识到,似乎自己漏掉了什么。
“呵,了尘禅师为一个才初见的女子破戒,触犯迦罗寺规,领受八十戒棍,面壁三年……忘忧可别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知。”凤楚挑着眉,戏谑道。但见忘忧神色不似作伪,凤楚忽地收起笑容,“你真不知道?!”
忘忧茫然地点了点头。她确实一无所知,这几月来要操心的事甚多,哪有时间去打听这些江湖八卦。这才反应过来,一向清冷的君无染何意暴跳如雷。
“哈哈哈!”凤楚大笑三声,“好个没心没肺的女子!枉他一片痴心。”
忘忧只觉又好气又好笑,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想当然:“你怎知他对我痴心一片?”
凤楚只觉眼前女子简直太不可思议,“你与他在玉狼山上所作所为,见证之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你倒说说看,我与他究竟如何?”忘忧问道。
凤楚便将凤羽转述所见一一道来,说道肌肤相亲,衣不蔽体,当众轻吻等等之类时,他眼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忘忧双峰,喉头开始发燥。
忘忧无奈地摆摆手,“凤公子,眼见未必为实~”走到桌前,端起茶杯递到他面前,轻垫脚尖:“喝点水,下下火。”
凤楚对上她满是嘲弄的眸子,涌起薄怒,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咬牙切齿,“火势太大,杯水车薪,不如忘忧芳泽雨润,解我久旱!”
忘忧幽幽一叹,“为何你们一个个,都是如此呢?”来此世道,遇上一众美男,真不知自个儿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的功德貌似都积到“x福”一项上去了。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可用不着遇到的每一个都是奔着和自己ooxx来的吧?自个儿现下这幅尊容真有那么欠操么??想发展一段纯洁的男女关系真有那么难么?
“一个个?如此?”凤楚愣住,“谁让你来者不拒,不懂矜持为何物?换做旁的女子哪容男子轻易近身?”
“呼,别将我说得那么不堪,我向来只容美男子近身~日戏一美,延年益寿。”忘忧说着斜凤楚一眼,“你整日流连花丛,乐不思归,别告诉我你对每个女子皆是出于爱意,或是只为床第之欢。世间妙人何其少,能与之煮酒烹茶,下棋论剑,实乃人生快事。常言道,英雄不问出处,美人亦是同样,只要脾性相投,管他来自烟花柳巷还是佛门圣地!凤公子,你说呢?”
忘忧离经叛道的言语令凤楚倍感惊讶,他表情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将其所言消化,他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一种被理解的欣喜:“知我者,忘忧也!”
同是艳名在外,为色名所累的两人相视一笑。可凤楚的手,却没有要拿开的意思,忘忧正色道:“知己,还想抱到何时呢?”
“忘忧好香,楚不舍得放手。”凤楚说着迷恋地吮吸着她发间的香。
“园主,有两笔账,需得立时清了。”葛风忽然毕恭毕敬地出现,手托账册。
见有人来,凤楚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忘忧,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这个唯唯诺诺的酸儒账房。
忘忧奇怪于葛风的反应,今日的他,有些不一样,可究竟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拿出印信,签字盖章,完毕之后,葛风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继续垂手而立。
凤楚微感不耐,忘忧不明所以。就在此时,霓裳慌忙而至,与忘忧耳语几句,忘忧大惊失色。
“走!”忘忧说着起身便走。
“何事惊慌?”凤楚相问。
忘忧深深看了他一眼,“与你无关,快走。”
凤楚明锐地察觉到忘忧眼中所含的讯息,坚决地追问:“究竟何事?”
“你还是不要现身的好。”忘忧说着头也不回地随霓裳往码头赶去。
凤楚踌躇片刻,还是悄悄跟上,隐于暗处观望。
齐家堡的人已将离园码头团团围住,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忘忧的出现,令人群中抽吸声乍起,齐宣鹤虽声色如常,却不禁暗道果然媚骨天成,魅惑绝世,看来飞鹰为她所迷也不算冤枉。想及她在花满楼所露功夫,齐宣鹤不敢有轻视之心。
“诸位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忘忧打拱作礼,朗朗问道。
瞧她云淡风轻,自家弟弟却还重伤未醒,齐宣鹤登时怒从衷来,但却还是耐住性子:“姑娘便是离园之主?”
“正是。”忘忧依旧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在下齐宣鹤,曾在花满楼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是齐家堡的大少爷,失敬失敬。今日诸位大驾光临,怒气冲冲,究竟发生了何事?”忘忧问道。
“何事?呵呵呵”齐宣鹤冷笑几声,大声质问,“幼弟齐飞鹰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缘何对他痛下杀手?!”
“齐飞鹰?痛下杀手?从何说起?”忘忧一片茫然。
第二十一章 黑锅
更新时间2012215 1:33:58字数:3231
“飞鹰年幼,听闻姑娘轶事,心生钦慕,前日在洛水东岸荷花淀与姑娘偶遇,下船拜会,不晓得怎样惹恼了姑娘,竟被姑娘一剑穿胸,至今生死未卜!”齐宣鹤说完,已是面色铁青。
忘忧摇头苦笑:“想必之间有些误会,我前日未离园半步,不可能遇到齐家小少爷,又怎会伤他?敢问齐少爷,为何认定行凶之人便是在下?”
齐宣鹤料到忘忧会有此一问,当即对齐渔道:“渔伯,你来说。”
齐渔上前两步,道:“前日,小少爷独立船头,忽见岸边有一白衣女子。见那女子服饰,便道,当是在花满楼名满天下那位姑娘,继而匆匆下船。老奴远远跟着,听得小少爷说什么牡丹国色。那女子直往荷花淀深处走,小少爷直往里追,忽地,听到小少爷痛喊,老奴急忙追上前,却见小少爷倒在血泊中,而那女子不知所踪。”齐渔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忘忧颇为无奈,“仅凭一身衣裳便认定是我?那衣服我只穿过一回,便是在花满楼。如实相告,前日,那身白云锦的原主恰好来过离园。”
齐宣鹤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天底下怕没有人相信仙子般的君无染会随便提剑伤人,可见忘忧神态磊落,他又有几分犹豫,便道:“可有证据?”
“倘若我言阖园上下皆亲眼所见,齐少爷定会以为不公,不若这样,我请出一位证人,他的话,诸位应当不会怀疑。”忘忧说完,便作礼相请。
齐宣鹤沉吟片刻,还是随她而去。敲开君无邪所居院子的大门,阿金前来相迎。
满院药香四溢,可知君无邪并未闲着。阿金作势请忘忧入里院,齐宣鹤正要跟进,却被阿金拦下。齐宣鹤与君无邪并不相熟,但素闻他性子冷僻,不是个好想与的。可见他居然准那妖女直入药庐,足见二人关系匪浅,心中不禁忐忑。
埋首草药的君无邪抬头,对忘忧卖了个灿笑。身上围裙还未及卸下,平素披散的长发挽了个松散的发髻,碎发垂落,平添几分慵懒。不之怎的,这样的君无邪,居然让忘忧有几分心动。
“稍等。”君无邪丢下这两字便闪入里屋,出来时,又是一副飘逸如仙的模样。
忘忧表明来意,君无邪莞尔,深深看了忘忧一眼,那眼中泄露的情绪,让忘忧有很不好的预感。
二人回到厅堂,君无邪并不与齐宣鹤多做寒暄,直入正题,“家姐身在白帝城,未至洛州,更妄说现身离园。”
忘忧满眼震惊地盯着君无邪,他却避开忘忧目光,一派淡然。
齐宣鹤闻言长剑出鞘直指忘忧:“妖女,你可还有话说?!”
忘忧冷笑道:“呵,君无染未曾到过离园?那前日伤我之人是鬼不成?”
君无邪面无表情继续说道:“家姐向来性子清冷,又怎会无端上门挑衅?”
君无邪话音刚落,齐宣鹤便开口质问:“妖女,君少城主已将话言明,看你还如何狡辩!”
忘忧此刻脑中通透,越发确定齐飞鹰为君无染所伤,君无邪所作所为,无非是想维护她的名声。
“君少城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前日申时去过离园也就罢了,那请问,这物什不会自己跑到我腰上吧!”忘忧说着扬眉怒视,扯落腰带,上身衣襟散开一半,香肩半露,纤腰上,一根材质不明的细链缠绕,寒光乍现。“你可看清楚了,上头有你君家的标记!”
君无邪哪里想到忘忧居然会出此下策,当着两个男子的面宽衣解带,如此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拉到她那一方。君家的玄晶神仙索,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齐宣鹤愣愣盯着忘忧蛮腰,头脑中一片空白。才见齐宣鹤眼中异色,君无邪没来由地不悦,脱下外衫罩在她身上,长臂一伸,将她轻揽入怀,嗔道:“怎么小妖儿,才见这位器宇轩昂的齐少爷便忍不住宽衣解带了?我给你赔罪还不行么?何须如此伤我面子?”
接着又对愣在当场的齐宣鹤说道:“齐少爷,前日申时,忘忧断然不会出现在荷花淀,因为,那时她正在君某的床榻之上……”说着他白皙的面容上居然露出一抹粉色,“此事让她一个女子在众人面前道出,实在为难,故而将你请到此处说明。令弟既然伤重,不若让君某前去略尽绵薄?”
君无邪的说法不仅未消除齐宣鹤心头疑虑,反而更添猜疑,君无邪的低姿态表明他在维护这个女子,也就是说,她便是凶手?想到君无邪妙手回春的医术,弟弟有他医治再好不过。一时间齐宣鹤难拿主意,打算让他诊治后再图其他。
忘忧没有想到君无邪的反应和演技都那么一流,硬是将自己狠狠作践了一番。等等,齐飞鹰不是还没死么?等他醒来真相不就大白了么?虽然不喜君无邪的乖张怪戾,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医术绝对的首屈一指。只是,齐飞鹰醒来后不就会指认君无染么?难道君无邪想……想及此,忘忧不禁看向他。
君无邪像是明白忘忧所想似的,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忘忧厌极他这幅模样,恨不能将他的笑脸拍扁踩碎,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君无邪命阿金取来药箱,随齐宣鹤出了院子。君无邪的出现,令齐家人一个个疑惑不已,只见齐宣鹤向齐渔耳语几句,齐渔面露喜色,吩咐人放下踏板。
此时,去而复返的霓裳出现在离园众人中,看了君无邪一眼,又朝忘忧打了个手势。忘忧领会,不禁暗骂君无邪卑鄙。
齐宣鹤才表明来意,霓裳便悄然退走,前往客云来搜找人证证明君无染来过此地,谁知被白帝城抢先一步,随便找了个女弟子便将君无染替走,而那些曾“慕名拜会”过君无染的小角色一个个皆不知所踪。本来君无染就一直帏帽遮面,这么一来还真无法证明,君无染曾到洛城逗留。
在齐飞鹰醒来之前,忘忧想要自证清白已是不能,她所能谋划到的最好境地,仅仅是疑凶从无而已。相信君无邪要的也正是这个效果,他要让齐家堡无法确定谁才是凶手,君无染?还是自己?疑惑是客云来里的那名白衣女子?如此一来,在待齐飞鹰苏醒前,齐家堡便不敢擅动。可他醒来之后会如何呢?忘忧猜测着,揣度着,跟随君无邪上了齐家楼船。
忘忧的到来使一众护卫立时拔刀戒备,她冷笑不语,紧随君无邪入舱。虽然齐宣鹤碍于君无邪不可能对自己怎样,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齐家堡上下心中皆早已将自己当做凶手,这梁子无论如何都算是结下了。
忘忧并未进入齐飞鹰病榻,而是坐在外间慢条斯理地品茶,她估算着时间,想看看君无邪究竟有何本事让齐飞鹰改口。
“妖女!敢伤我鹰弟,我要你血债血偿!”凤吟一声娇喝,长鞭已甩向忘忧头脸。忘忧闪身避过,面前茶案咔嚓一声裂做两半。
“凤五小姐看起来还是不长记性,上回摘你一只耳环还嫌不过瘾,莫不是要我摘掉你一只耳朵才心甘么?!”忘忧无端被人冤枉,火气甚大,而凤吟好死不死撞到枪口上。
旁人的怒火熊熊滚热,而忘忧的怒火却是冰冷刺骨,她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气,直直盯着凤吟。站在五步开外的凤吟只觉一股寒气直逼面门,双腿不住发颤,方才嚣张早已不见,唯有一张惨白脸孔渐渐显出恐惧。
齐宣鹤闻声奔出,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将瑟瑟发抖的凤吟护在怀中,对忘忧道:“姑娘,吟儿性子急,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齐家堡行事素来磊落,不会随便冤枉好人。”
忘忧默默转过身去,眼皮都不曾抬一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齐宣鹤被当着凤吟的面被扫了面子,不悦至极,但想君无邪还在为弟弟医治,还是莫生事端的好。当即小声对凤吟劝道:“吟儿,飞鹰正在疗伤……”
不多时,君无邪从离间出来,带出一身血气,他拿着药方递到齐宣鹤跟前,“令弟最迟明早便会苏醒,三日后到离园请我复诊。”说着揽住忘忧肩头,出了舱门。
“离园?!”齐宣鹤一惊,短短两字,包含着太多讯息,君无邪的维护之意昭显。
忘忧不动声色地脱离君无邪臂弯,从君无邪自请为齐飞鹰疗伤开始,他便不断在给齐宣鹤暗示,左右他的判断。离园既有白帝城少城主坐镇,齐家堡自然不敢妄动,这个暗示,是白帝城在告诉齐家堡,离园里的妖女便是凶手。
如此一来,即便齐飞鹰醒来指认凶手是君无染,齐宣鹤也不会容弟弟讲出实情,很简单,确定凶手是君无染之后呢?齐家堡大张旗鼓来为小少爷报仇,结果发现这仇人自己根本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自打耳光。这样的结果,恐怕是齐家堡最不愿意见到的。于是,这凶手,便只能是离园主,只能是自己这个离经叛道的妖女!
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君无邪能在离园呆多久?只要他一走,齐家堡还是会将矛头指向离园,指向自己。
“小妖儿,随我去白帝城罢。我想这一回,暗夜盟是不会保你了。”君无邪这哪是一个建议,简直是威逼!
“不必。”忘忧实在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话。
第二日,当齐宣鹤提着剑气悲愤交加欲将自己碎尸万段时,忘忧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终究是想得不够深,看得不够远。
第二十二章 嫁祸
更新时间2012217 14:54:00字数:3149
齐飞鹰死了,在苏醒前夕被人又刺了一剑。而且至少有三名守卫清楚地看见一个身形酷似忘忧的女子从楼船逃出,直奔离园而去。
如此刻意的栽赃嫁祸,齐宣鹤却选择了相信,或者说,丧失理智的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泄恨对象而已,而这个人便是忘忧。
“君少城主,我齐家堡虽比不得你白帝城,但若你一味包庇这妖女,我齐家定也会力争到底!”盛怒之下的齐宣鹤,已拿出鱼死网破的气势。
君无邪的脸上不见丝毫波澜,他只悄声对身旁的忘忧道:“如何?昨夜让你与我同榻你不愿,这下,可后悔了?补救的办法倒有一个,只要你心甘情愿做我的药奴,一切或许还有转机。”
什么叫乘火打劫,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而且变本加厉,连药人都称不上,只算个奴。忘忧咬牙切齿:“蒙君少城主费心,忘忧不敢领受。”
“齐大少,你若想找人打上一架,我不介意奉陪。只是,我还是那句话,令弟之死与我毫无干系。”忘忧说着摆开架势。
“妖女,纳命来!”齐宣鹤爆喝一声,发起攻击。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阿金扫了一眼齐家堡的众护卫,小声问道:“少城主,苍蝇,要不要打?”
君无邪冷冷道:“且看她如何应对,不必插手。”
阿金称是,摸不着头脑,自家城主究竟怎个想法?早料到会有人下手,却不及时阻止,反而袖手旁观。说不顾忘忧姑娘死活,又何必巴巴守在这里,难不成还真只是想将他关进锁妖塔?
忘忧不敢分心,全神贯注与齐宣鹤对战,这一架,她打得格外认真,本可以速战速决,却又不愿放弃热身机会,与他缠斗起来。
齐宣鹤怒意渐消,恢复些许理智,他逐渐明白忘忧的意图,更加羞愤,却又脱身不得,只能苦苦鏖战。齐渔瞧出些端倪,忙命手下人动手。
原以为会遇到抵抗,谁知忘忧身后夜杀夜斩却及时推出战圈,没有要相助的意思。见状齐宣鹤大笑道:“哈哈哈,妖女!众叛亲离的滋味不好受吧!不如快快束手就擒,好叫你免受活罪!”
忘忧轻哼一声,并不搭理他,余光瞟过身后夜杀夜斩,冷冷开口:“两位师傅既在此观战,不如让忘忧演示一番,好叫两位瞧瞧数月来的成果如何?”言罢跳脱齐宣鹤的剑圈,扯下腰带往江水中一荡,齐家堡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细小的冰刺如暴雨一般兜头洒落。
被刺中的人只觉周身血液凝固,无法动弹,片刻之后,冰刺融化,痛痒难当。一时间,哀嚎声四起。
能够在瞬间点水成冰,这份内力强大得可怖。齐宣鹤被眼前景象所慑,胆怯起来,但他未及有所反应,只觉寒气扑面,长长的冰刺直指喉头。
“我再说一遍,你弟弟的死,与我无干!带上你的人,滚出离园!”忘忧直视齐宣鹤双目,在收到他的妥协后,渐渐松手。
不过就在松手的瞬间,齐宣鹤陡然出招:“妖女!我和你拼了!”并且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招式。这样的齐宣鹤倒叫忘忧有些意外,她接下两招,咔嚓一声将他佩剑震断。
“愚蠢!”忘忧破口骂道,“仇人是谁都没有搞清楚便拼命?你齐家大少的命未免太不值钱。”
“啊——”齐宣鹤被忘忧一激之下更是如疯狗一般扑咬过来。
“就为个名声,值得么?”说这话的时候,忘忧扫了一眼君无邪。“带上你的人,走!趁尊严尚存。”
齐宣鹤一口血喷涌而出,方才几个回合内力折损已致内伤,全凭斗志强撑。忘忧几句话,字字诛心,他颓然跪地,无心再战,在齐渔的搀扶下,惨淡退去。
白帝城与暗夜盟两方人,忘忧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径直回到园中,只见葛风躲在门后瑟瑟发抖。忘忧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关门。”
“啊?哦,哦!”葛风笨手笨脚将门插上,跟在忘忧身后亦步亦趋。
一扇门,自然挡不住诸位武林高手,只不过表明了此间主人的态度而已。
君无邪抿嘴淡笑,显得兴致勃勃,低声对阿金道:“可办妥了?”
“少城主放心,已运回城。”阿金俯首回禀。
“走罢。”君无邪说着慢慢踱步回返。
阿金跟上,犹豫了半天终还是开口问道:“去……去哪?”
君无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自然是回城。”
“回城?”阿金张大嘴巴,指了指离园紧闭的大门,“那……那……”阿金那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闭上嘴巴,快步跟上。
这边厢,忘忧回到园中,面色铁青。而霓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懒懒倚在窗前,忘忧见状更是气上心头,她眼光掠过窗外,快步上前,手起掌落,狠狠在她脸上烙下五个指印。
“为何要杀齐飞鹰?”如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谁下的黑手,那还真是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霓裳捂着高肿的脸颊,带着几分轻蔑:“自是盟主之命。”
“盟主?”忘忧言语中透出几分惧意。
“哼,你以为你能蹦跶多久?”霓裳顿了顿,接着道:“你既已服圣药,还是乖乖听话的好。莫说齐飞鹰一条小命,盟主让你去灭了齐家堡,你也得去!”
“我既然已服圣药,对盟主之命无不尊崇,为何还要多次一举,嫁祸于我?”
“嗤,你以为圣药是什么人都能随便领的?不瞧瞧你有多大本事,又怎敢用你?”紧接着,霓裳拿出一道令牌扔给忘忧,“接盟主令。”
“作甚?”
“杀人。”
待屋外气息渐远之后,忘忧蚊吟蚁语:“百花居里的人可安排走了?”
“都已办妥。这里有我,你快走。”
“保重!”忘忧紧紧扣住霓裳手臂,“万一他怀疑,你只消将我抖出便好。府库里的珍宝只是面上一层,地下有夹层,届时你献给他便是。”
“等等,”霓裳拉住忘忧,“幽州鹊桥镇有一座桥叫鹊桥仙渡,桥上东头数起第十七个龙头的嘴巴里,有一颗珠子……”
忘忧定定看着霓裳,百般滋味上心头,郑重道:“明白。”
“怜儿!”霓裳突然大声唤道。
怜儿应声而入,未及开口,便被一剑穿喉。“怜儿!怜儿!”霓裳哭倒在怜儿尸身上,“你这贱人!不敢动我便拿怜儿出气,齐飞鹰是我杀的,与她何干!”
忘忧错愕地望着声泪俱下的霓裳,惭愧地瞟了一眼怜儿,明白霓裳下狠手的用意,有的人必须死去,否则后患无穷。
“以后你若再敢以下犯上,她便是你的下场!”不等霓裳反应,忘忧便提步往马厩而去。
正欲套马,只见角落里一个灰色身影正笨拙地搬动马鞍。“葛风?”忘忧奇道。
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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