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十夫纪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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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夫纪 作者:未知

    说。“葛风本是洛州人士不假,当初霓裳姐查他,只知葛家村确有其人便再未深究,但据从同村人得来的消息。葛风可落榜之后便去凰州投靠亲戚,经查他叔父正是栖凤山庄名下一家布庄的管事。后来不知怎的,又回到洛州。咱们在凰州的探子报,他叔父说葛风曾患重病几乎死去,突然有一天便好了,之后就向他辞行回了洛州。我以为这忽然痊愈,其中必有蹊跷。”

    一旁新月头如蒜捣,“就是就是。还有那个墨弦,几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他自称师承苗疆蛊王,可蛊王都死了至少二十年,以他的年岁,不大可能是蛊王亲传。还有便是天音馆的账目很是有趣,园主请看——”新月说着展开一张皱巴巴的黄纸,“这是我们混入天音馆的弟兄发现的,天音馆的胖管家记账时写废的纸张。”

    上面居然记有阿拉伯数字!这个记账方法,除去霓裳等人,便只有葛风知道。忘忧几乎可以肯定葛风就是墨弦,年纪相仿,身形相仿。只是为什么呢?

    三人同时想到这个问题,面面相觑,不得要领。最后忘忧打破沉默,“我且去会会他,你们继续探查。还有——罗刹海如果有什么消息传来,第一时间知会我。”

    待忘忧走远,新月八卦地凑到悦然耳畔,“悦然姐,园主不是已经和姬夜尹成亲了么?那独孤拓算什么呀?藏剑阁的那个阁主呢?对了还有那个和尚,还有咱们在离园时冒出来的白帝城的少城主,看起来对园主也很上心的样子。”

    悦然只觉新月真是越活越回去,想三岁孩童一般什么都问个不停:“成亲就成亲呗,你就不许园主有个相好?你问这些干嘛?”

    “悦然姐,我是想问,究竟谁才是园主的心头好?”新月很是认真。

    “这个……你为何要急于知道?”悦然反问。

    “你说,要是咱们将园主的夫君巴结好,园主是不是可以给我们涨工钱?”新月说着眼中已经闪出了元宝的财光。

    悦然扶额,指尖戳了戳新月脑门,“财迷!这话与我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园主听到,哼哼,将你的小金库全体充公!”

    “啊,不要不要!”新月一听金库要被充公,紧张得要死,“我不说就是了。”

    “那还不干活去?”悦然瞪她一眼,新月这才不情不愿地去准备开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巴结谁好呢?”悦然杵着下巴思量起来,片刻之后揉着太阳|岤:“哎哟哟,真不得了,光想想都头疼。园主就是园主,非一般人可比。”

    第五十一章 意外

    更新时间201242 22:22:31字数:3907

    “在下有事求见墨弦公子,劳烦通报一声。”忘忧来到天音馆拦住胖管家去路。

    “公子吩咐,不见任何人,姑娘请回。”胖管家倒也不多话,当即拒绝。

    忘忧早已料到会有此遇,从袖中摸出飞舞,“欲取流光,便用飞舞来换?”

    胖管家小小的三角眼中透出精光,“姑娘请稍后。”言罢入了后院。这院落一共三重,面积虽不是很大,但皆是楼台层叠,显得错落有致,极是精巧。大约因为主人家来自苗疆,这楼台风格也许中原馆楼大不相同。

    忘忧盯着一排排琴架和各色乐器显出迷茫的神色,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她一定是来过的。片刻之后,忘忧便被请直入最高层。

    “墨弦公子?”忘忧看着轮椅上头戴面具的男子轻声问道。男子惨白的双手转动轮椅,缓缓转过身来。

    他双唇不见粉色,透着淡淡灰白,一副久病缠身的模样。见状忘忧暗暗惊疑,这与来时所想实在相去甚远。

    “姑娘别来无恙,此番前来,可是为了流光?”他说着抬手指向案上那架琴穗稀疏的古琴。

    忘忧走上前,抚摸琴身,流苏早已失掉原有的颜色,变得稀稀拉拉。她掏出飞舞,比对着二者流苏编织纹路,确是出自一人之手。既是定情之物,自然饱含着董妙卿对离天放至深的爱恋。或许正因如此,拿在手中才觉沉甸甸极是坠手。

    “流光飞舞,董离二人的定情之物。凝天珏最后出现,便是在离天放身上,他与董妙卿死在断肠崖后,江湖人疯了似地找寻二人尸骨。包括他二人的遗物,哪怕蛛丝马迹也不放过。墨弦公子能寻到流光,一定费了不少力气吧?”忘忧一手按在琴弦上,发出几声凌乱的调子,“你为凝天珏,还真是煞费苦心呀,葛风。为什么不摘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墨弦扶着轮椅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忘忧姑娘——离园主,你在说什么,墨弦听不懂。”

    “我到底身中何蛊?你为我解蛊时,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对诸多人事全无印象?”忘忧冲到他面前,扣住他的脉门,“快说!”她没想到的是,墨弦的脉象紊乱和孱弱,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墨弦不置一语,也不反抗,只是看着忘忧,那双眼中所包含的情愫令她极是震惊,“你到底是谁?!”她不过用了三层内劲,谁知墨弦竟直直摔了出去,趴在地上动惮不得。

    忘忧大惊失色,她从未想过会是这个样子。盯着墨弦双腿,目色微沉,悄悄抽出一根发簪,扎了进去,而墨弦竟然真的全无知觉。“你……你的腿?不可能!”她还是不愿相信,将快速卷起他的裤腿,——经脉虬结,骨瘦如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忘忧还想伸手去摘墨弦面具,只听他喝道:“忘忧姑娘,够了!墨弦不过一个残废,苟延残喘,你又何苦羞辱于我?我好歹也曾救你性命!流光也好,飞舞也罢,于我而言已无任何意义,你若想要,便拿去!不要再来打扰我!你走!走!”

    墨弦的咆哮声将胖管家引了进来,老人飞身上前,摆开御敌姿态,“妖女!你好狠心!小主人为你——”

    “老爹!”地上的墨弦挣扎着抱住胖管家,神态极是痛苦,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胖管家简直是怒不可遏,恨不能将忘忧立毙掌下,但终于还是抵不过墨弦的哀求,恨声长叹:“唉……冤孽!冤孽啊!”紧接着对忘忧骂道:“妖女,还不快滚,难道你还想领受苗蛊的滋味?”

    忘忧心绪起伏,看着地上的墨弦,也知今日不会有任何结果,终于还是决定退走。

    胖管家老泪纵横,“小主人,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啊……”

    “老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没事的,我很好,只是觉得好累,想躺一会儿。”墨弦安慰着老人,待昆达出屋,墨弦双手支撑着身子,艰难坐起,将忘忧扎在自己腿上的发簪拔了出来,“忘忧,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呵~有时倒宁愿你永远都不知道,有一个我在思念着你,牵挂着你……”

    方才所遇所见实在太出乎意料,叫她一时间没了主意。出得天音馆,只觉阳光刺得眼睛生疼。这才发觉,自己的帏帽落在了馆内,回头自是不能,只得打马往回走。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地,只觉一路上不断有江湖人士对自己指指点点。忘忧感到有些不妙,策马快走,谁知街道上熙熙嚷嚷,根本不能快行。忽然间前面来了几骑飞马,看衣饰服色正是第一山。锦州城的百姓似乎对第一山的阵仗司空见惯,老早就自行避让,片刻功夫,街道便空出好大一个场子。

    忘忧认出其中一人,正是齐家堡的管家齐渔。只见齐渔指着忘忧对着身后疾驰而来的马队喊道:“就是她!就是这个妖女,杀我家小少爷,伤了我家大少爷!”

    忘忧拍拍有些惊慌的坐骑,“乖,乖,别慌,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见纯血宝马便自惭形秽了?”

    忘忧轻轻扇了扇扬起的灰尘,那众星拱月的女子虽头戴斗笠,但不难猜出其身份。光凭她胯下纯血宝马便可知道,除了独孤家的小姐,不作他想。

    曲灿殷勤地陪伴左右,自然不会让独孤柔依开口,“妖女!你的恶形恶状第一山已昭告天下,识相的便快快束手就擒,给齐家堡一个交待,否则别怪第一山不留情面。”

    栖凤山庄想与第一山争锋之心昭然若揭,武林各派开始人心惶惶,举棋不定,都不晓得要将宝押给哪一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齐家堡被栖凤重创之后会投靠第一山寻求庇护。所以忘忧对齐渔与第一山同时出现并不感到惊讶。

    “哟,曲少侠好大口气呀。”忘忧佯作惊慌地拍了拍胸口,“就是不知道是谁在玉狼山上冻坏双腿险些丢了性命,看来曲少侠腿脚虽已痊愈,可脑子却不太灵光咯~”

    “妖女!哼!玉狼山上之事还未与你清算,既然你提及今日便一并了却!”曲灿说着按住剑柄。

    “师兄~”独孤柔依甜甜唤道,拍了拍曲灿肩膀,“咱们此来是请离园主,哦,不对,是姬夫人前往第一山做客,你怎可如此无礼?”

    独孤柔依这声师兄叫的,让曲灿骨头都酥了,“师妹说的是,是师兄鲁莽了。”

    “姬夫人?”忘忧只觉头皮发麻,看来与姬夜尹成亲的事已经传到锦州。“呵呵,独孤小姐,你第一山的山主又不是武林盟主,我为何要从?就算是武林盟主,若我不能信服,亦不会俯首听命!”

    “唉,姬夫人,且不说你们冥教在中原是人人喊打的臭虫,你夫君姬夜尹更是声名狼藉,虽然,夫人你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们二人也算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呵呵呵”独孤柔依娇笑两声,神色陡然一凛:“来人,请姬夫人上山!”

    “哈哈哈——独孤小姐,你这话前半句满嘴喷粪,后半句却深得我心,我与娘子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紫衣飞卷,血扇开合。独孤柔依只觉头上一松,帏帽被人扯掉,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人扼住命门。

    姬夜尹何时到来曲灿根本毫无察觉,反应过来之时,只见一紫袍男子已将独孤柔依劫持在手。“姬夜尹?!”看清来人,曲灿大呼一声,心惊胆颤。

    “滛贼!放手——”独孤柔依预备的咒骂却没有继续,因为她赫然发现,世人传言妖邪狂妄毁人清白的窃玉恶贼,竟生得如此俊美!高鼻深目,魅惑的狐狸眼中透着星紫,唇角微微上翘,正对着自己邪邪笑着,露出尖尖虎牙。独孤柔依只觉呼吸一滞,双颊不可自已地泛出粉色。

    姬夜尹见状笑得更是狂妄,他两指轻抬独孤柔依下巴,“武林第一美人么?果然名不虚传——”说着缓缓低头,向她靠近。

    独孤柔依动弹不得,姬夜尹散发出的男子气息排山倒海压将下来,她只觉浑身酥软,随着那张俊颜越靠越近,心跳陡然加剧。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害怕,害怕被当众轻薄,名声尽毁。期待,期待眼前这俊美男子满是诱惑的吻。姬夜尹的气息吹吐在她脸上,独孤柔依听到曲灿撕心裂肺的叫喊,可却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期待着他一吻而下。

    谁知,姬夜尹陡然停住,微微侧头,唇几乎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可惜,我对chu女没兴趣!”紫眸中满是嘲弄,笑得极是残忍,一甩手,将独孤柔依丢到地上。“娘子,为夫迟来一步,叫你受委屈了。方才谁辱骂我家娘子,有种便站出来,与姬某比划比划,男子汉大丈夫,手底下见真章,欺负女人算是怎么回事儿?”姬夜尹话一出口,曲灿面如土色,手下人等更是瑟瑟发抖,要知道冥教第一高手可不是浪得虚名,真动起手来,那就是一个死!

    独孤柔依哪里受过这种侮辱,骄傲和尊严被姬夜尹当众践踏,她羞愤欲死,恶毒地瞪着姬夜尹身后的忘忧。本想着今日借机将她好好羞辱一番,谁想姬夜尹居然从天而降,被倒打一耙。旧怨未平,又添新仇,叫人如何不恨?

    今日的意外还真是接连不断,忘忧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姬夜尹居然来到锦州,还不怕死地在第一山面前暴露自己。这也就罢了,还如此欺辱独孤柔依,这不是公开挑衅么?

    姬夜尹像是知道忘忧顾虑似的,“你是我姬夜尹的娘子,只有你欺人,哪有人欺你?”

    半个月跑了三千里路过来,若说无动于衷,那是假的。忘忧被他逗笑,但还是忍住,板着脸道:“哼,怎么会没人欺负?我被你欺负得还少么?”

    “娘子,是我不好,我当时气昏了头,我……我……”姬夜尹悔恨交加。那日不待春情秋色醒来他便觉自己可能中计,谁知忘忧已不知去向,寻不着半点踪迹。直至暗青到来递送消息,他才知道忘忧身在梧州,继而一路追寻到此。

    “你什么你?我已经让暗青送去了休书,你我从此婚嫁两不相干,你别一口一个娘子,我受不——”忘忧未完的话咽回腹中,只见姬夜尹一提下摆,单膝跪地,“忘忧,原谅我。”抬头,紫眸泛红,依稀有泪。

    忘忧的铁石心肠被瞬间柔化,再也无法坐住,翻身下马,踢了他一脚,“你快起来!”环顾四周,第一山的门徒个个目瞪口呆。

    “忘忧可愿原谅我?”姬夜尹长臂一伸,死死环住她的腰,“忘忧,原谅我,这几个月我快要疯掉了,不要离开我,不要!”

    忘忧实在不想被这么多人窥探隐私,也深知姬夜尹这厮脾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只得勉为其难道:“我原谅你了,你快起来。”

    “真的?真的?”姬夜尹睁大眼,不遗余力地卖萌,让忘忧毫无招架之力。

    “真的!真的——唔——”被他一个熊抱,在空中转了三圈,继而是热烈的狼吻,吻得忘忧差点心跳停止。

    “哥!”独孤柔依哭得梨花带雨,奔入独孤拓怀中,“那对j夫滛+妇欺辱柔依,呜呜……”

    在木兰小筑醉了一夜,酒气还未散去多久,紫玉便传来消息,说柔依有难。独孤拓怎么也想不到,前日还在自己面前黯然伤神的女子,今日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冥教魔头拥吻一处!

    第五十二章 悲喜

    更新时间201243 20:42:28字数:3780

    独孤拓周身散发出冷峻的气息,让独孤柔依自觉退开,她知道,这是哥哥发怒的表现。对场中那对兀自拥吻的男女,投去轻蔑一瞥。可是她哪里知道,点燃独孤拓怒火的原因,却并非她所想的那般。

    “你真与他成亲了?”独孤拓走近二人,对着忘忧问道。

    失而复得的姬夜尹,喜不自胜,只想着带忘忧快些离开,好去补个洞房花烛,谁知独孤拓居然出现,而且看向忘忧的眼神十分极其地让他不爽。于是他抢着道:“独孤拓,你这是何意?”

    独孤拓像是决心要忽略姬夜尹存在似的,又对着忘忧问道:“你真与他成亲了?”

    忘忧拉住处在暴走边缘的姬夜尹,在他耳畔道:“在第一山门口惹事,你不要命我可要命,夹起你的狐狸尾巴好好听话!”忘忧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与独孤拓交手勉强能站个平手,可若是第一山的徒众相继赶来,那可真是沾不到半点便宜。

    可惜不狂就不是姬夜尹,他才不会顾忌这些,将忘忧反手一抱,握紧血玉扇子摆出迎敌招式。

    “姬夜尹,乖,听话!”忘忧软言轻哄,可姬夜尹却还是将她往身后一藏,“娘子,我是你夫君,怎么可以让你出头?”

    “姬夜尹!你再不闭嘴,今晚就别想上我的床!”忘忧磨牙霍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我说到做到!”

    这回像是拿住姬夜尹七寸似的,他终于乖乖退后,不再插话。忘忧满意地点点头,上前两步,“独孤拓,我确实在罗刹海与姬夜尹——拜了天地。”

    独孤拓墨玉般的的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你,可是心甘情愿?”

    闻言,姬夜尹身形一震,他极是紧张地盯着忘忧。而忘忧掩下惊诧,看了一眼身后紧张得面容扭曲的姬夜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迎上独孤拓期待的目光,“是,心甘情愿。”

    短暂的沉默,让两个七尺男儿心悬高处,她红唇亲启,给出答案,结果,一个狂喜一个落寞。

    独孤拓退后两步,自嘲地摇了摇头,面带伤色,黯然离去。独孤柔依对方才所上演的一幕,惊诧不已,她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个女人在哥哥心中居然如此重要。独孤拓一走,其他人再也不敢多留,瞬间散了个干净。

    “愣着作甚?走啊!”忘忧踢了踢还没缓过劲儿来的姬夜尹,“至于么姬大护法。”

    “忘忧!”姬夜尹忽然从身后环抱住她,“忘忧……”姬夜尹低头埋在她肩上,喃喃呼唤着她的名字,双手还在微微颤抖。他哪里会想到,恐惧,害怕失去她的恐惧,居然可以让杀人不眨眼的自己颤抖、战栗!姬夜尹只觉自己真是没救了,这辈子注定栽在她手中。

    不用言说,忘忧也能体会到他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而一个男人,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软弱视于人前,带给她的已经不仅仅是感动。回头,在他唇角轻轻一啄,“肚饿,觅食!”

    “我也饿了……”姬夜尹喉结滑动,眸中满是欲望。

    “种=马!”“我们还没洞房。”“不要!”“就要……”

    两人一路斗嘴不停,引无数路人侧目。拐角处昆达老爹胖胖的身影一晃而过。

    被姬夜尹折腾一夜,忘忧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食物的香气唤醒。“园主,你醒啦。”新月端着食盘满眼坏笑。

    “小妮子,你又再起什么坏心?”忘忧饿得来不及漱口便抓过糕饼塞入口中。

    “园主,你可记得要给新月涨工钱啊~”新月一提到钱,眼里是闪着星光的。

    “噗,我为何要给你涨工钱,你干的活又不比别人多多少。”忘忧白她一眼,自己虽然不是铁公鸡,但也不能胡乱大方。

    “昨晚上园主和姬护法动静好大,差点把离忧馆楼板震榻,新月还得自贴工钱另行修补,您是不是该给新月涨工钱呢?”新月极其认真,丝毫不见玩笑的意味。

    倒是忘忧老脸一红,难为情地说道:“动静真那么大?”

    “哎哟哟,你只消瞧邻里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你们昨晚动静有多大了,都以为是我在叫床呢!人家辛苦经营的淑女形象毁于一夕,怎么办嘛!园主,你可要赔我!”悦然拼命忍笑,拉着忘忧撒起娇来。

    “好,赔!涨工钱,两位美人开个价吧。”忘忧很是慷慨,心道要是不让这两个女人满足,还不知道要将这事情怎样宣扬呢。

    “钱,新月喜欢,人家才不稀罕呢!”悦然撅着嘴,“园主,你看人家露华嫁得如意郎,叫人好生羡慕,也替悦然物色个夫婿吧~”

    “行!包在我身上,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昨晚的事——”

    “不得外传!”二女异口同声,信誓旦旦,心里却道,咱们离园的姐妹算不得外人,自家人说说,不算违背誓言啦。

    忘忧与她二人嘻嘻哈哈一阵,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悦然,姬夜尹呢?”

    “哦,他一大早就出去啦,临走还交代您昨夜辛苦,让我们不要打扰您休息。”悦然笑得暧昧。

    “是啊是啊,姬护法好体贴呢~”新月附和道。

    “这样啊”忘忧先是一阵甜蜜,继而面色开始阴晴不定,“糟糕!”她忽然惊叫一声,吓得悦然摔了盘子。

    “园主,怎么啦?”悦然与新月面面相觑,看着忘忧心急火燎地穿上衣服。

    “你二人速速召集锦州城内暗族,立即赶往迦罗!找凤楚,无论他在何处,即刻赶到锦州,要他一定要带足人手!跟他讲,栖凤的机会来了!”忘忧心急如焚,如果所料不差,姬夜尹肯定是往迦罗寺杀了尘去了,怪不得春情秋色一个也没跟在他身边。“还有,派人守在第一山各处入口,看到迦罗僧侣前去报讯的,一律截下!”以第一山与迦罗的交情,前者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而昨日姬夜尹才欺服了独孤柔依,第一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无论了尘还是姬夜尹,谁出事忘忧都不允许。

    忘忧吩咐完,连头发都来不及束,拿起御神便从窗口直跃而下,打马狂奔往迦罗山而去。

    来到迦罗山,只见寺门大开,打斗痕迹随处可见,未见尸首,忘忧心下稍安。微风吹过,送来一阵浓烈的火油味,忘忧暗道不好,施展轻功飞往后山。

    远见寺中僧侣与冥教教众各有伤亡,两方正在对峙。“了空禅师,姬某说过很多遍,此行目的只为了尘,你只消让他出来便可,何苦累及旁人?”

    “魔头!休要猖狂,今日便让你尝尝罗汉阵的厉害!众弟子听令,布阵!”了空一声令下,十八罗汉执棍出列。

    姬夜尹轻笑一声,不以为意,“来人,洒火油!我就不信,烧光你迦罗山,还逼出一个了尘?”

    “阿弥陀佛!”只听山间远远传来一声唱喏,“姬施主,且慢!”了尘一身月白僧袍,出现在众人眼前。

    姬夜尹一见了尘怒上心头,当即喝道:“了尘!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躲上一辈子呢。”

    “阿弥陀佛,姬施主,方才老衲在为小徒授业,想不到施主如此心急。你冥教与我迦罗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大张旗鼓前来,所为何事?”明觉拄着禅杖神态慈祥,暗藏内劲的话语却满是杀机,修为不够的冥教弟子当场呕血。

    “大师。”姬夜尹双手合十,行了佛礼,“晚辈绝无冒犯之意,只是您的爱徒,实在欺人太甚!这是晚辈与他之间的四人恩怨,与我们两派无干。”

    “笑话,你闯寺在先,伤人在后,现在来撇清关系,是不是太晚了?姬施主!”了空怒斥道。

    “阿弥陀佛,师父,师兄,今日之事,确系了尘与姬施主个人恩怨。还请师父师兄与诸位师叔莫要为难冥教。”了尘说着走上前去。

    迦罗寺众僧闻言,纷纷开始议论,明觉禅杖一拄:“阿弥陀佛,不嗔不解不骄不躁不喜不悲不喜不怒……”众僧立时停止议论,双手合十,默诵经文。

    “了尘,你辱我妻子,离间我二人,行径卑劣,令人发指!此仇不报,我姬夜尹妄自为人!”姬夜尹说完便一掌劈下——

    而了尘,竟不闪不避,闭目待死——

    “不要!”赶到达摩洞前的忘忧飞至了尘身前,险险接住姬夜尹一掌,被震得连退数步。

    “忘忧?!”姬夜尹大惊失色,“你!”

    “姬夜尹,你不能伤他!”忘忧将了尘护在身后,大口喘息。

    “为何不能伤他?”姬夜尹怒意骤起,“了尘那般待你,你为何还要挺身相护?”姬夜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否则也不会背着忘忧上迦罗寻仇,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倘若忘忧事前知晓,定会极力阻止。

    “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总之,你就是不能伤他!”忘忧握住姬夜尹双手,“姬夜尹,我知道你此刻心中有着许许多多的不解和疑问,可是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一一解释,请你给我些时日,好么?”

    “你昨日在独孤拓面前维护于我,今日却在我面前维护了尘,忘忧,你让我一夜之间经历悲喜两重天,我真不知该如何相信你。我不想等,也等不了,倘若你真有隐情,此刻便尽可相告,我洗耳恭听。”姬夜尹心痛非常,枕边缱绻情话犹在耳畔,奈何只一夜间便言辞激烈倒戈相向。他不明白,自己的心至真至诚到如此地步,毫无保留的付出,为何还是换不来她的真心托付?“忘忧,你竟是连信任也不肯舍与我么?”姬夜尹话出口,满是凄然和绝望。

    “姬夜尹,请再给我些时日可好?”忘忧愧疚难当,泪在眶中打转。

    “哈哈哈……姬夜尹啊姬夜尹,你阅人无数,惹多少女子情泪愁肠。如今,真是报应不爽,终于让你尝到情恨滋味。”他仰天长叹,解下腰间锦囊,“那日你我三拜天地,结发锦囊,今日在此请迦罗诸僧做个见证——”他催动内力,掌中荷包瞬间化为齑粉,“你我从此恩断情绝,再无干系!”

    姬夜尹的绝决让忘忧心痛如绞,“他也是有骄傲有尊严的男子,怎可一味低声下气,由你胡来?可是我爱上他了怎么办?我爱上他了!”可惜姬夜尹终是听不到忘忧泣诉的心声,他原本清亮的紫眸早已黯淡无光,无泪无恨,只是一片空寂。

    “姬夜尹!”忘忧叫住他,内心尖叫着,挣扎着,她极力隐忍才抑制住挽留的冲动,“昨夜你我商谈之事——”

    “呵呵呵”姬夜尹笑声冰凉,“离园主放心,生意感情,一码归一码,姬某还是分得清的。”说完,帅着部众朝山下走去。

    春情秋色二人看了眼忘忧,愤恨离去,这个结果莫说她俩,就是姬夜尹与忘忧本人也是始料未及。

    姬夜尹转身的瞬间,忘忧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心急?那么吝啬,不肯宽限我些时间?为什么?为什么?”

    “忘忧。”了尘心疼得手足无措,只想为她擦干满脸泪水。

    “不要碰我!”忘忧捂着胸口,痛得无法呼吸,忽地眼前一片黑暗,意识渐渐消散……

    第五十三章 乱相

    更新时间201245 22:40:11字数:3282

    方才种种,太过惹人遐想,迦罗的僧人虽皆在诵经,但其实不过做做样子,修行不够的弟子早已偷偷睁眼,被从天而降的女子惊世容颜所震。

    “忘忧,忘忧!”了尘抱着忽然昏厥的忘忧慌了神。

    “阿弥陀佛,了尘!还不快些放开那女子,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明远出声责备,“冥教欺人太甚,如今却想一走了之,未免太过容易!掌门师兄,明远欲带十八棍僧——”

    “明远!冤家宜解不宜结,由他们去罢!”明觉花白的眉毛微微一皱,自己这师弟向来是个不肯吃亏的,此时竟然当着众弟子的面言说些罔顾修行的话,不禁暗自摇头。

    “掌门师兄,就算不与冥教计较,那了尘几次三番至佛家戒律于不顾,该如何处罚?方才姬夜尹虽未言明,但想来也是了尘师侄与那妖女行了苟且之事,才惹得人家当场休妻——”明远说着转向了尘:“了尘师侄,老衲说的可对?你今日需得给众位师兄弟一个交待!”

    明远一面煽动,一面威逼,明觉也感到此事若是没有一个说法,恐难服众,沉痛地开口:“了尘,你身在佛门却不守清规,屡屡犯戒,今日为师亦不能姑息,快些放开那女子,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上告佛祖,也好恕你罪孽。”

    “忘忧是我所爱,我为何要放手?让她嫁与他人?姬夜尹?他不配!忘忧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尘表情阴鸷,神态狠厉,说话的语气更是透着一股子邪佞。

    明觉暗道不好,忙执起念珠,大诵经文。梵音入耳,了尘显得极是不耐烦,他拈起石头狠狠掷去,将明觉手中念珠打断,霎时间落了一地。“老和尚,你好吵!吵到我的忘忧了!”了尘投去厌恶的一瞥,抚摸着忘忧脸颊,“她睡得多香啊,你怎么忍心吵醒她?”了尘说着若无旁人地吻上她唇瓣,轻咬斯磨,极是陶醉。

    四周抽吸声乍起,明远大声笑道:“哈哈,掌门师兄,这便是你尽心维护的爱徒!不如,今日便由明远代劳,替迦罗清理门户——”明远话音刚落,使出一招龙抓手,直抓了尘后心。

    “且慢——”明觉执起禅杖为了尘挡下一击。

    “方丈,方丈,不好啦!”净心满头大汗地跑来,还未说话,又被师傅了空瞪了一眼。净心有些委屈地收起惊慌,正色行礼:“阿弥陀佛,拜见方丈,冥教在山门处与栖凤山庄打起来了!”

    “什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了空自己也惊住,寺中安全一向由他负责,想不到今日出了这么多乱子,忙领着武僧前往山门。

    明觉一听赶忙吩咐罗汉堂几名弟子留下看住了尘,领着众僧往山门赶去。明远慢慢走着,故意落于人后。

    几名弟子见明远去而复返正欲招呼,明远忽然发功,震断几人经脉。看着地上兀自抱着忘忧的了尘,冷笑道:“九皇子,万岁命小僧送你归西,你这就好好去罢,路上有美人作伴想必也不会寂寞——”

    飕飕几声风哨暗器扑面而来,明远大惊失色,赶忙飞身躲开,只见林中蹿出几个黑衣人将了尘护在中间,“主上?主上!快走!”一阵迷烟,几人不知去向。

    明远失手,不禁懊丧非常,但见地上几名弟子尸体,又计上心来,撩起僧袍急往山门赶去。

    凤楚接到忘忧传讯时恰在锦州督镖,虽然满是疑惑但还是率人赶至迦罗。才在山门遇到冥教众人,凤楚恍然大悟,忘忧所指栖凤的机会为何。

    迦罗寺在江湖中一直是个特殊存在,虽受皇家供养但在武林当中又有着相当高的威信。江湖与朝廷不可能泾渭分明互无往来,皇族欲巩固江山社稷,少不了江湖势力的支持和拥戴。而江湖纷争再多,只要无害皇权统治朝廷自然不会妄加干预。作为江湖中的武林门派自然也不希望被朝廷视为异己大肆打压,故当一个门派想要升格为武林翘楚,就必须与朝廷达成一些共识。而从中进行斡旋的,便是迦罗寺。

    凤楚武功不弱,但比之姬夜尹还是略逊一筹,可今日却屡屡得手,竟然伤了姬夜尹,凤楚只觉对方神思恍惚,斗志全无。

    “爷!”春情心急如焚,提剑加入战圈,但他哪里会是凤楚对手,两三下便被折了佩剑。

    凤楚握紧云凤刀朝姬夜尹袭来,姬夜尹依旧心不在焉,连避都懒得避。凤楚这一刀倒真想砍在他身上,一想到他居然与忘忧拜了堂,成了亲便气不打一处来,可现下又伤他不得,只能故意刺偏过去。狠狠一撞,将姬夜尹推向春情,“快走!”

    春情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召集起正在厮杀的教众,有条不紊地退走。

    当明觉方丈带着众弟子赶到山门时,见冥教教众正护着姬夜尹狼狈逃窜,众僧见状大呼解气。且不论栖凤忽然赶来大献殷情究竟是何目的,这情迦罗是记下了。

    这一役,使得明觉方丈对凤楚印象极好,与他攀谈之后更是觉得这后生进退有度,丝毫没有居功自傲之心,对佛法也颇有见地,相谈甚欢之下,请他入寺盘桓。要知道,这可是一派之长才有的待遇,也向外界传达了一个讯息,栖凤的地位正在上升。

    而第一山,可谓哑巴吃黄连,等收到风声前去迦罗援手时,冥教早已出了锦州城。曲通曲灿叔侄二人吃了闭门羹,只得恹恹回山向独孤信禀明情况。

    凤楚身在迦罗,而心却飞得老远,忘忧一直未曾现身相见,心中惴惴。而寺中僧侣对姬夜尹闯入后山发生的种种均讳莫如深,更加坐立不安。

    “净心小师傅,别来无恙。”凤楚叫住净心与他闲话,希望可以旁敲侧击问出些端倪,谁知净心这孩子还真就一实诚性子,师傅交代什么就是什么,油盐不进,凤楚只得作罢。

    “施主,若无其他事,小僧暂且告退。师兄,师兄等等我!”净心叫住路过的净悟,才摆脱凤楚的追问。

    而那个叫净悟的僧人,便是了空的大弟子。凤楚之前还有些奇怪,为何上回在玉狼山了空只将净心带在身边,按理来说,大弟子年纪稍长应当更能担当重任吧?如今可算明白了空用意,那净悟眼光若有似无扫过的,或是凤楚腰间价值连城的玉佩,或是他手中镶金嵌玉的宝刀,果然是个六根不净的和尚。

    “还就怕你六根清净呢!”凤楚看着净悟背影,暗暗说道。果然不消破费多少,净悟便将后山发生之事和盘托出,听完之后,凤楚陷入长长的沉默。

    却说另一头,了尘在暗族的保护下带着忘忧下得迦罗山。悦然与新月将几人安排在一处隐秘场所,这时的忘忧高烧不下,开始满嘴胡话。

    “姬夜尹,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说好的碧瑶湖泛舟,忘忧居调琴,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怎么可以不要我呢……”“玉痕哥哥,别,别去!再给忘忧点儿时间好不好?好不好?”梦中,上演着一幕幕分离,忘忧哭得伤心至极。

    了尘与暗族中的医者,换了不下五个方子,却丝毫没有起色。了尘心急如焚,恨不能死了的好,“我带她去白帝城找君无邪,他既是医仙,定有回天之术!”

    悦然与新月也觉只有如此,当下吩咐众人准备前往青州。“暗流,你让人捎个信给凤楚,就说园主病了前去白帝城求医,让他且回凰州敬候佳音。”悦然便为忘忧收拾行装便道。

    “明白。”

    见暗流没有要走的意思,悦然抬头,“怎么了?还有何事?”

    “我……我……悦然,你姓什么?”暗流黝黑的脸上升起一片可疑的红晕。

    “我?”悦然大奇,“你怎么问这个?我是孤儿,在妓院长大,连生身父母是谁都不晓得,又怎会知道自己姓氏。”

    “哦……”闻言,暗流更是一阵怜惜。

    “你问这做什么?”悦然不是什么纯情女子,但见暗流模样便知他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逗逗他。

    “我……我……”暗流抓耳挠腮,很是扭捏。

    “我什么我,不说我可走了!”悦然忍住笑,作势欲走。

    “别,别!我想说,若是向你提亲,你可愿意?”暗流一鼓作气将话说完,盯着鞋间,等待悦然回应。

    悦然笑意渐散,“暗流,你可知我在入离园之前,已在妓院接过一年客人?我在锦州这两年,也没少有入幕之宾,这样的悦然,你可还愿娶?”悦然没有等暗流给出答案,径自出屋,默默拭去眼角泪滴,重新扬起笑颜。

    暗流只觉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默然独立,半晌才机械地出屋,护送了尘与忘忧前往白帝城。

    了尘与忘忧的到来,对于君氏姐弟而言可谓意外之喜。不过这喜中,却略显苦涩。

    了尘寸步不离忘忧榻边,喂药喂食,甚至擦身换衣皆不假他人之手。君无邪见状,恼怒非常,不论用什么法子,都不能将这尊佛支开。而忘忧病症又极是凶险,他已无精力与了尘纠缠,只得放之任之。

    “禅师,忘忧姑娘的药。”这间屋子的一应用度,借由君无染亲自递送,原因无他,只想多见见那个朝思暮想的男子。可惜,他的眼神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榻上那个神志不清的女子,那个连做梦都在喊着别人名字的女子。

    “多谢。”了尘接过,用嘴将药渡到忘忧口中,又喂了些清粥,这才开始吃自己那份。

    “君小姐,了尘此生心系于忘忧一人,无可磨灭——”

    “亦泓,为什么?为什么?!”身心俱疲的君无染大声质问,积蓄已久的情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第五十四章 心知

    更新时间201247 12:24:47字数:3488

    “我若说是缘,你可愿相信?”了尘指腹摩挲着忘忧脸颊,脑海中尽是二人在冰天雪原初见时的情形。

    “亦鸿,你是我的唯一,却非她的。我半月前便听闻她已与冥教护法姬夜尹结为夫妻,即便如此你情也不渝?”君无染只觉痛心疾首,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佛诞王竟然甘于如此。

    “无染,她注定是我的缘,我的劫。有的情,无法言说——”只有她,唯有她,能止住我杀戮的欲望。后半句话,了尘自是不可能吐露。

    不过显然这句话并不能使君无染心服口服,“可是,你说过你喜欢我,你说过的,难道你都忘了么?在香河畔,我的帷帽被风打落,而你恰好拾到,你握着我的手,对我说‘九天仙女落凡尘,清如莲,尘无染。欲?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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