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绝色第30部分阅读
世间多绝色 作者:未知
不是挨打上了瘾,这会儿又送上门来找抽了?”
轩辕羽霏冷哼一声,抬手高声朝着众人命令:“未央宫刚刚失窃一样名贵饰物,此人刚刚出入未央宫,极有可能就是窃贼。你们给我拔光她的衣裳,寻找失物。”她不但要她因此获罪,还要抓住机会狠狠地羞辱她,扒光她的衣服,游宫示众。
闻言,夏妤也变了脸色,见四周被一干宫女太监围个水泄不通,步步逼近,不由得握紧了手指。
轩辕羽霏笑的甚是夸张,眼里是急欲看她出丑的快意,似乎不满意奴才们的速度,不耐烦地催促到:“再慢吞吞地,小心本公主砍了你们的脑袋!”
众人一阵啰嗦,怕死的惶恐让他们不再犹豫,张着五指,纷纷向夏妤抓去。夏妤看着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偏生无处可逃,不由得咬紧了牙。
“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此时,一个充满威严又含着震怒的嗓音在不远处倏然响起。
张牙舞爪的一干宫女太监瞬间僵硬在原地,然后,缓缓地,机械地回头。
只见不远处漆红梁柱的纜|乳|艿紫拢实勰抗庀痴鹋2缴蟛阶呃础k纳砗螅17肆礁龊谝履凶樱渲幸蝗艘诨乩戎螅床徽媲校灰凰源趵涞捻游1019蛘獗撸剖强匆怀鑫蘖牡哪志纭?br /
见来人是皇帝,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嚣张早变为了惶恐,“轰得”一声跪倒了一大片,冷汗涔涔,颤着嗓音,齐声道:“奴才(奴婢)该死,请皇上赎罪!”
轩辕羽霏也满是心惊,只是,事已至此,哪能功亏一篑?想到这里,她紧握的拳头猛地一张,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皇帝,眼神里迸射出一股尖锐的目光,对着夏妤猛地冲了过去。
夏妤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皇帝,惊讶过后,却有些庆幸。还没等她松口气,从旁突然撞来一个鹅黄身影,夏妤一时不差,被她袭了个正着。轩辕羽霏趁机抓住她的衣襟,不留余地地狠狠一扯,只听得“撕拉”一声,外罩的素色衣裳被撕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一条飘着异香的白色丝帕混着衣襟的碎片自半空中慢慢飘落而下。
只是,与丝帕同被扯出的还有另一样东西。素色的绣花荷包因轩辕羽霏用力过猛,甩出老远,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颗成年人拇指大小的透明琉璃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七彩斑斓的炫目光泽,顺着光滑的地面,缓缓朝前滚着,直滚到了一双明黄的靴底。
皇帝匆忙赶来的脚步,因滚落在脚边的琉璃珠,戛然而止,低头定定地看着那颗流光溢彩的珠子,瞳孔蓦然一缩,震惊和激动在他的眼里不断交替。
“七彩琉璃珠!”身侧的李全脱口而出,张大了嘴,满眼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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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百零二章 弄巧成拙
皇帝俯下身拾起珠子,动作缓慢而沉重,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珍视,唯恐碰到的是幻影一般。七彩炫目的琉璃珠静静地躺在宽大的手心里,正午明媚的阳光珠子的折射,映入他的眼里,似他的瞳心,一点点地紧缩,心间仿若扎进了一根刺。
宁静而充满阳光的午后,绿树红花丛中,他垂首看着眼前绝美动人的女子,郑重地把光彩耀目的七彩琉璃珠放入她手心,笑的满足而幸福:“泠儿,这是轩辕皇室传承两百年的七彩琉璃珠,本有一对,父皇分别赐予我和文昊,母妃要我们送与至爱,现在,我把她交给你。”只交给你。
白衣女子微微一顿,轻轻垂下眼帘,抿唇,看着他用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和她一起牢牢握住那颗意义非凡的琉璃珠……
“泠儿……”皇帝嗓音微颤,眼眶不由得泛红了,点点的疼痛和无边的怀念自眼底漫了上来,这一刻,他震惊无比,心如刀绞。这颗泠儿随身不离的琉璃珠,他以为早已随她入了火海。
“父皇,这个贱民竟敢带着麝香手帕入宫,分明就是想蛊惑您啊!”轩辕羽霏拾起那块手帕,眼神激动而兴奋,见皇帝盯着那颗七彩琉璃珠出神,轩辕羽霏心思一转,更加得意,猛地上前,一把掐住夏妤的手臂,愤然道:“我就说这贱民手脚不干净,胆敢盗取宫中宝物,简直罪无可恕。”
“放开她!”皇帝终于抬头,泛红的眼睛陡然迸出一股极致的威严和冷厉,死死盯住轩辕羽霏。
“父,父皇?”轩辕羽霏被他突然的冷厉吓了一跳,一时怔在原地,连掐住夏妤的手也忘了松开,反而因着惊诧越加使力。
夏妤吃疼地轻呼一声,秀眉微拧,放在身侧的手指却紧握成拳,对着轩辕羽霏的方向,蓄势待发。这一刻,她真想打爆她的脸,眼角瞥见皇帝震怒的神色,好歹忍住了。
夏妤痛苦的神色让皇帝心疼不已,见轩辕羽霏浑然未觉,仍旧死不放手,不由得怒火攻心,大步上前,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掴得不轻,轩辕羽霏瞬间被打到在地,不顾身上的疼痛,抬起头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泪水在眼里悬而未决,声音委屈而愤慨:“父皇,你打我?”
父皇与母后虽然存有芥蒂,却很少把个人恩怨施加于晚辈,对她还算慈爱。此刻,从未对她动手的父皇,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打了她耳光,叫她如何能接受?
奴儿想上前搀扶,见皇帝震怒的神色终究止住了脚步,悄悄地退了出去。此时,还是叫皇后娘娘来比较妥当,否则,公主可得吃苦头了!
“可有事?”皇帝看也不看轩辕羽霏,转身看向夏妤,双手扶着她的手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眼底却有种难言的猜测和无法自持的激动。
“无事。”夏妤垂下眼睛,淡淡道。眼角的余光瞥向地上的轩辕羽霏,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从皇帝看见那颗珠子起,他脸上的重重变化,夏妤尽收眼底,所以一忍再忍。故意出声试探皇帝的反应,结果是意料之外又属情理之中。
轩辕羽霏仰头,恰巧对上夏妤嘲讽冰冷的眼神,浑身一震,眼里的受挫霎时化为不甘,一擦眼泪,神情倔强:“父皇,您糊涂了?她分明就是别有居心,如今仍赃并获,您若不施以重罚,恐怕难以服——”
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咙口,轩辕羽霏被皇帝那冰冷而隐含杀气的眼眸彻底镇住了,那种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弑亲的仇敌,冷绝阴寒,让她僵在原地,连眼泪都忘了流。
“来人,把公主送去省思殿好好反省,没朕的命令,不准出来!”冰冷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好像处置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痛恨的仇敌。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愧对的都是沐泠,想她在他不在时是如何被柳茹韵以更阴狠的招数对付。那时他无能为力,如今……
话音刚落,左右侍从忙上前要架住轩辕羽霏。
“父皇,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该治罪的是这个贱人,凭什么要罚我,我不服——”轩辕羽霏怔了一下,随即歇斯底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省思殿,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思过的地方,只是,那里是一间空旷的黑屋,暗无天日,一旦进去,一日不得进食,未满三日不得出来。她的父皇,竟然舍得把她罚去那样的地方!
“且慢!”正在此时,柳茹韵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母后!”轩辕羽霏正惶然不知所措,见柳茹韵前来,如同见了救星,竟一把挣开了侍卫。
柳茹韵寒着一张脸,步履沉重地走了过来,扶起轩辕羽霏,眼神恼怒却隐含无奈,抬头看着阴沉不定的皇帝:“霏儿犯了何错,要罚她去省思殿?”
“皇上!”正在此时,刘全突然毕恭毕敬地呈上了他方才拾起的素色荷包。秀雅的花色,精细的绣工,触目惊心的干涸血迹,年代虽久,却成功地让皇上和柳茹韵当场变了脸色。
这个荷包不是泠儿当年随身携带之物么?皇帝心里一颤,珍视地接过荷包,绵软的质感,熟悉的花样,险些让他落泪。用手一捏,发现里面竟还有事物。一抖荷包,一颗圆润的七彩琉璃珠滚落在手心里,与他先前拾起的那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珠子的一处雕刻了一个极小的“昊”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记得幼年时,他和文昊刚刚得到父皇赏赐的一对琉璃珠,惊喜又困顿,不知道如何区分这两颗一模一样的珠子,后来,文昊就偷偷在珠子上刻了一个极小的“昊”字,为此,他们还被皇帝罚了一通。
只是,文昊的琉璃珠为何在这里!当初,他试探性地问文昊珠子何在,对方只是避而不谈,或称落在家中,原来竟是给了泠儿!如此,她把此物放在一处,日日相看,看的是他的珠,还是掩人耳目,念着和文昊的旧情?这一刻,皇帝望着手中一对光彩夺目的七彩琉璃珠,眼神复杂而悲伤,一时间感慨万千,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待他从荷包里抽出那块带着血迹的布帛,展开的瞬间,眼珠却猛地睁大,连手都止不住地发抖,惊怒,仇恨,痛苦在他眼里一一闪现。
柳茹韵早在看到那个荷包时,瞬间心如擂鼓。那对七彩琉璃珠,沐泠死后便不见踪影,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她事先藏好,此刻那块带着血迹的布帛却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虽看不见里面写了什么,但那块布帛分明是沐泠死前穿的衣料,上面发黑干涸的血迹,极有可能是她死前写的血书……
“皇上!”柳茹韵动了动身子,试探着开口,眼角微斜,想去瞟那布帛上的字迹。
皇帝突然一收手掌,把布帛紧紧握在手中,冷声命令:“把公主立刻带去省思殿!”
“皇上——”
“皇后若是不服,可一同前往!”
柳茹韵尚未说完,皇帝便高声打断,眼里如冰如霜,冷的让人发颤。这一刻,毫无掩饰的恨意自他眼底传出,带着一副欲将她处置而后快的狠绝,让柳茹韵瞬间失去了语言。她知道他恨她,只是碍于局势,从未如此直白。
“母后,我不要去省思殿,不要去,母后……”轩辕羽霏被侍从强行拉离,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柳茹韵看着皇帝那双盛怒的眸子,柳眉紧蹙,手指紧紧握住,始终不发一言。
良久,皇帝才收回眼神,转而看向身侧的夏妤,神情一百八十度转弯,方才有多凶狠,此刻他就有多温和,眼里满是长者对后辈的慈爱:“随朕来。”
夏妤微微抬头,用余光瞄了柳茹韵一眼,转而望向皇帝执起她手腕的宽大手掌,眼帘抖了抖,仍顺从地跟着他往前走去,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紧握的右手。里面,有她好奇的秘密。那块布帛上到底写了什么?寥寥数字,却让皇帝如此震撼?师父还有什么瞒着她呢?
柳茹韵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冰冷却讽刺。二十年的夫妻之路,却走的还不如一个路人。闭了眼,再睁开,眼里已经恢复一贯的平静,转身缓缓往回走去,心却如置冰窟。皇上是准备彻底和她决裂了么,柳家,已经不足以构成威胁了吧!
到了暗红色的回廊,夏妤才发现这里还站着两个黑衣男子。眼前这位一袭普通的黑色衣裳,算不得英俊的脸孔似乎不苟言笑,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江湖气。瞥到他腰间别着的长剑,夏妤不由得惊诧。闲杂人等禁止带兵器入宫,这人竟然在皇帝面前还能如此有恃无恐!一个侍从就如此嚣张,那他的主子……
夏妤猛地抬头,望向那半隐在漆红廊柱的黑色身影,刹那间,整个人怔在原地。
一袭质料上好的玄黑衣裳,金色异纹镶边,如罂粟般的深邃眼瞳,隐隐泛着一股暗红,邪佞冷冽,偏生透着一股诡艳,五官英挺,宛若精雕细裁,恰到好处的让人叹息。一身怎么也掩盖不了的肃杀之气,无言地述说着“生人勿进”这四个字。他就站在那里,哪怕什么也也不做,只靠一双眼也能让人充满压力。
这个人,杀过的人只怕数都数不来。心里陡然生出这个想法,夏妤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个人,让她惊讶的不是他好看的外貌,而是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杀气,带着一股她说不清的味道,却让她莫名觉得难受。
“一些家务事,让阎主见笑了!”皇帝牵出一丝笑容,面色竟十分恭敬。
不料,那人头也不抬,视线所及,在皇帝握住琉璃珠的手掌处微微停顿,随即移开,嗓音和他的人一样冷酷:“陛下记得自己额承诺就好,十日后,本座必登门造访。”
话音刚落,只见黑影一闪,那人竟瞬间失去了踪影,身法之快,直教人咋舌。那随从立马跟上,身法虽然利落,显然远远不及先前的黑衣男子。
在场之人无不惊诧,睁大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好嚣张的男子!竟然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夏妤眉头微皱,好奇间,心里却生出一股奇异的不安,仿若即将要触碰到期待的事物又被什么生生阻隔,胸口隐隐有些沉闷之感!
皇帝的眼眸骤然沉下,眼里有着沉思,隐隐有精光闪过。消失了两百年的阎殿重现世间,事情未免太过蹊跷。不过此人自称阎主,又出示了象征阎主标志的令牌,那神鬼莫测的身手,冷凝暗沉的气息,生生压人一截,都无声地向他宣告一个事实——此人就是现任的阎主。两百年前,轩辕皇室倚仗阎殿才得以有今日的江山,可见其势力之大。如今,这人只叫他办一件小事,他自然乐意为之,若能得他的支持,别说柳家,轩辕家的天下也能继续稳固下去。
见到他的那一刻,那份睥睨天下的气魄,杀伐果断的气息,让他突然想起那个两百年前不知所踪的大祭司。只是,那人消失之前,曾秘密销毁了所有关于他和原初白的画像,不然,他倒想看看,这相差两百年的人物,坐在同一个位置,相差几何!
回过神来,望着同样低头沉思的夏妤,皇帝叹息着出口:“随朕到御书房来,朕有话对你说。”
夏妤收回视线,望着皇帝,有些惊疑,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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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百零三章 我要你娶她
宽敞明亮的御书房内,富丽堂皇,奢华大气。对门一面镶嵌雕龙纹饰的高大墙上,悬挂着一副刻有“中正仁和”金底黑字长福扁额,其下,就是铺了明黄桌布的御用长桌,桌上叠了一些厚薄不一的奏折和摆的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
皇帝正端坐在桌后的软椅上,看着站在几步开外的夏妤,神情专注而复杂。
“皇上?”夏妤抬起头,首先打破了僵局。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大半个时辰,逮谁谁也受不了。有时候,沉默当真是一种煎熬,因为你连揣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在未知的惶恐中揣测不安。
“孩子,你可知你的爹娘是谁?”皇帝似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夏妤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孔,顿了顿,温声开口。握住血书的手掌不断地升温,顷刻间,竟冒出了一层热汗。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眼里却迸发出一种深沉的期盼。
夏妤微微皱了皱眉,眼珠一转,缓缓开口:“民女是孤儿,不知父母是谁,自幼由师父养大。”
“你师父是谁?”皇帝皱了皱眉,接着问道。布帛之上是泠儿的字迹无疑,寥寥几字却道尽了临终托孤,身死火海的凄凉无奈,让他心如刀绞。知道是一回事,把事实血淋淋的挖出来呈在眼前又是另一番滋味。十几年了,他一直避免去想泠儿死时的情景,如今看来,这份痛一直埋在他的心底。
“民女师父姓夏,我随师父姓。”虽然不知道皇帝的初衷,夏妤还是掂量着回话。心下千思百转,始终猜不透原由。
闻言,皇帝的脸上满是激动,连眼睛都清亮了不少。泠儿师从鬼谷,如此,十六年前带走他们孩儿的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同门师兄弟。这个少女,真的是他和泠儿的孩子!
夏妤把他的变化看在眼里,疑惑间,皇帝又问:“你可愿进宫?”
“不愿意!”夏妤脱口而出,说完,又惊出一身冷汗,心里却想,皇帝不会又要她入宫为妃吧!见皇帝一脸惊诧地看着她,夏妤不由得抿唇,勉强稳住心思:“民女只是一介草民,在民间生活惯了,只怕不适合在宫中生活,皇上若是想和民女对弈品茗,可召民女入宫。”说罢,双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礼。
“朕问你愿不愿意进宫,这么紧张作甚?”皇帝忙走了下来,弯身扶起夏妤,见她一脸惶恐,不由得微微叹息。先前险些让她入宫为妃,所以才让她如此害怕?幸好他没做出那种混账事,否则,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泠儿。
“你想念你的爹娘吗?想要找到他们么?”皇帝悠悠开口,语气颇有些感慨。
“从没相见,何来想念?”夏妤深吸口气,如实回答。
闻言,皇帝欲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里,轻叹一声,却是转了话题:“朕很喜欢你,想封你为郡主,你可愿意?”
如今正直多事之秋,若是封为公主,只怕会把她推到刀尖浪口。虽是一个郡主头衔,该有的他会毫不吝啬地赏赐,她将享受公主般的待遇。等过番时日,收归柳家兵权,再封她为公主,正式认祖归宗。
夏妤猛地抬头,一脸错愕。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就叫平安郡主吧!望你一生平安。”似没看见她的纠结,皇帝继续说道,眼神异常温和。
“皇上,民女——”
“别急着拒绝,你回去好好想想,朕不逼你。朕知你在民间长大,过不惯宫中拘束的生活,虽为郡主,你却行动自由,想去哪里,只要带够人手,注意安全,朕都不会限制你。”他的脸上是长者的宠溺和包容,说出的却是连轩辕羽霏也不曾体会过的待遇。
此刻的皇帝不同于先前把她看作泠妃时的眼神,温和慈爱,俨然一个慈父。夏妤瞬间沉默了,神情却颇为复杂。这个身份,这个条件对一般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先前喜欢,想要封为妃子,如今喜欢,却似认作女儿,一副长者的姿态和一个男人的姿态,相差得也太大了。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细想下去。
皇帝见她神色不定,一点儿也没有高兴的样子,只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刘全会送你出宫。”
本想告诉她身世,此刻见她神色,却突然改变了想法。等柳家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宣布她的真实身份,现在说出只会让她徒增烦恼。毕竟,作了十几年的孤儿,突然冒出一个父亲,此前还因轩辕皇室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吃尽苦头,换谁也接受不了。他只想好好补偿她,慢慢消去她心中的芥蒂,若是早知她的身份,当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因着国事让她含冤送死……
闻言,夏妤却莫名松了口气:“谢皇上厚爱,民女先行告退。”
临去前,皇帝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日后,朕就叫你妤儿吧!过几日,朕再派人接你进宫,朕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夏妤的步子一顿,轻轻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今日的谈话有些没头没脑,却让她莫名压抑,不想与轩辕皇室牵扯上什么关系,直觉却不那么简单。
夏妤只让刘全送到宫门附近,便坚持自己走了。如今心思纷乱,她很想独自静一静,出宫门的时候,却撞见了从旁而来的慕安。
此时的他一袭紫色官袍,身姿挺拔,低垂着眼帘,匆匆地往前走着,以往见他都是一副温润模样,今日的他显然过的不太如意,嘴角也没了惯常的笑意,这只善于算计的狐狸,独自一人时,卸下伪装,却让她没有来的有些难过。脑海里浮现出一年前他救她出狱的情景,那时候,他抱着满身是伤的她,眼里是真正的关心。
“慕公子。”夏妤停下脚步,轻笑着开口。
慕安匆忙的步子猛地止住,倏然抬头,眼睛不由得微微睁大。
几步开外,青砖高墙映衬下,素衣的美人是那样醒目,纤弱静美,眼神温柔,嘴角的笑意像三月的桃花,灿烂美好,瞬间扫去了他心中的阴霾。
“夏——”张了张口,他还是把剩下的半个字咽回了肚里,嘴角一勾,那抹温润又出现在他的眉梢眼角。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周围,他适才感到了暖意。
“顺路不如一起走走?”夏妤看他走近了,不由得浅笑相邀,身子一转,却是向着宫外走去。
慕安停在原处,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挣扎,只觉得那道身影那般美好,又那般遥不可及。
此时,夏妤却突然回头,对着他盈盈一笑,语气亲昵而俏皮:“还愣着干什么?”
明媚的笑颜直映入他的眼底,慕安双拳一握,脸上却突然绽放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阳光极了,迈开步子,几步就跟上了夏妤。
这只狐狸也会笑的这么没心机?夏妤疑惑地看着他的侧脸,一脸凝思。慕安却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打趣道:“还愣着作甚?”说罢,竟独自领先了几步,眼里散发着某种璀璨的光芒。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狐狸还是狐狸!夏妤一咬唇,不服地哼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
京城第一茶楼——天茗阁的雅室。
“茶好喝么?”慕安抿了一口茶,缓缓把茶杯放在桌面上,抬头看向对面的夏妤,语气随意,眼神却不由自主地专注。
“好喝。”夏妤下意识地回答,反映过来,不由得有些恼怒。分明是她请客,怎么感觉主客颠倒了?不行,她得扳回来。
“慕公子就不好奇我请你来的目的?”
慕安抬起眼,看着她,嘴角的温润不减,半眯的狐狸眼狭长而充满深意:“都是老熟人了,夏姑娘有话直说。”
居然这么淡定!夏妤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些牙痒痒。眼珠一转,当下便有了主意,站起身子,绕过方桌,在慕安的身前站定,弯下凑近他的耳畔,吐气如兰,嗓音蛊惑:“都是老熟人了,何必那么见外?叫我妤儿便可。”
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肌肤上,鼻尖香气缭绕,慕安眼睫一抖,转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清理魅惑,美的让他心动,让他难以自持……
“安,你喜欢我吗?”见他微怔,夏妤暗笑一声,大胆地坐上了他的大腿,双手顺势地勾住他的脖颈,两个人眼对眼,鼻对鼻,唇间的距离,可以清楚地感受对方的呼吸。她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慢慢缠上她的腰,一点点地收紧,两个人的身体贴的更近了。
“你若不喜欢我,我是否钟情与你,有意义吗?”慕安微微低头,怕惊动了什么,很轻却很小心地呼吸着她的香气,一只手爬上她的背,声音却冷静地出奇。
见此,夏妤突然打了个寒碜,颇有些见势不妙,想要挣开,对方却把她抱的牢牢的。
“妤儿,你钟情于我么?”慕安突然抬头,直直地望进她的眼,两人的唇微微触碰了一下,他的呼吸蓦然加重了。妤儿,妤儿,这个称呼真好!从前,他好羡慕俊玉能肆无忌惮地叫他小妤儿。如今,这种真实比想象中的感觉要愉悦得多。
夏妤的心瞬间提了上来,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脚的错觉。同样一句“妤儿!”从容熙嘴里喊出来,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亲昵间,她会脸红心跳。此刻,她除了慌张就是忐忑,唯独,少了心动!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本就没想过要得到你的喜欢……
“我……”夏妤想开口说些什么,一张口,唇间的香气直扑他的鼻尖,启开的唇瓣,湿润温软,无意间擦过他的唇。
慕安身体一震,怀抱她的身躯,整个人都压了上来。夏妤惊愕地张唇,却方便了他的攻击,这一吻,昏天暗地。!
良久,他松开了她。夏妤的脸孔布满了红晕,狠狠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十分气愤。见此,慕安有些失笑,抬起手,用指背触了触她粉嫩的面颊,很轻,却珍视,语气颇有些无奈:“男人的忍耐力不能随便挑衅,否则,后果绝不是你想承受的,给你警个醒,下次,别这么干了!”
温淡的嗓音,关怀而无奈,隐隐藏着一丝感伤,他的眼是从未有过的坦诚。他喜欢她,却不想趁人之危,也牢牢记得,眼前的意中人是他好兄弟的至爱。俊玉为了她,几欲成狂,能这般亲近,他已经很满足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夏妤哼了一声,却在看见他的眼时,怔在原地。这种眼神,挣扎,包容,忍耐,隐含痛苦,她或许无法全部理解,却在在另一个深爱她的男人眼里或多或少地见过。此刻,如此直白地剖析在她面前,让她一时有些无措。
“一月后,是我的大婚,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慕安捧起她的脸,眼神依旧温润,却莫名多了一丝苍凉。从她叫住他的那刻起,他就知道她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她那一回头的温柔,或许无意,也许故意,却瞬间粉碎了他犹豫的心。从他走向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被她利用的准备。本就打算为她做点什么的,能让她开心,不是更好么?
“只要你想,我就会去做!”慕安靠近她,眼神认真坦诚,唯独没有算计。爱情的路上,先动心的那个,注定要付出得更多,背负得更沉,却无法逃避。
“我——”夏妤长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口。故意接近,她确实存了利用的心思,此刻被他如此直白的说破,反而有些无所适从。慕安,真比想象中的聪明多了,也比俊玉更难糊弄,却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这一刻,她清楚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意。
“放心,不要你的报酬。”他笑了笑,云淡风轻,心里却有些疼痛。“你若想我拒婚——”
“不,我要你娶她。”闻言,夏妤猛然回神,眼里厉芒乍现,带着冰冷的算计,看着慕安微微诧异的眸子,缓缓抚上他的脸,微微笑了起来:“我希望,婚礼如期举行。”
轩辕羽霏,待你从省思殿出来,我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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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百零四章 再遇君不识
皇宫之内,一处静僻的宫殿,虽然经过特别打扫,家具物件也被重新添置,终因荒废太久,少有人烟,处处透着一股荒冷之气。一个颀长隽秀的白衣人静静地站在门侧,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着陈旧的门扉,一双漂亮的琥珀眼眸缓缓扫过周围的事物,薄唇微抿,神情难测。
四周的景物倏然变了,殿内富丽堂皇,院外绿树红英,阳光明媚。一个眉目精致,漂亮的不像话的男童蹦蹦跳跳地朝正殿跑去,五六岁的年纪,童稚可爱,天真无邪,像个误落凡间的小仙童,不食人间烟火,纯美得不可思议。
“初白,慢点儿,摔着了怎么办!”一袭橙色宫装,绝美温婉的女子看着朝她跑来的“小仙童”,忙从榻上起身,迎上前去,眼里满是怜爱,生怕他磕了碰了。“小仙童”扑入她的怀里,脆脆地叫了一声“娘亲”。女的眼神蓦地柔软,从袖中抽出一条雪白丝帕细心地擦拭他额上的薄汗,语气关爱:“去哪儿了?跑得那么急!”
“和小灵子玩捉迷藏呢!他都不知道我回来了,肯定还在找我。”说罢,“小仙童”咯咯地笑了,嗓音清脆,像银铃一样动听,却有些幸灾乐祸。
“小仙童”笑的天真无忧,眼角眉梢,无不透着灵慧之气,唯独少了她需要的那样东西。女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扶着他的小肩膀,眉头一凝,状似无意地问道:“初白,宫里好玩么?”
“皇宫很大,也很漂亮呢!比忘忧谷热闹多了,还有好多人陪我玩!”粉嫩的小胳膊亲昵地抱着眼前女子的颈项,他笑的天真而满足。
见他这样的神情,女子微微笑了,眼神却有些复杂,语气很轻,却带着一丝难掩的悲伤:“那么,一辈子留在这里可好?”
“好啊,爹爹娘亲在哪里,初白就在哪里!”小仙童抬起眼睛,望着母亲那双含着隐忧的眸子,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垮了下来,拉着女子的衣袖,问道:“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初白想爹爹了……”
心里一紧,女子一把抱住眼前的孩子,带着诱哄,眼底却弥漫这一股难以言语的悲凉和愧疚,语气艰涩异常:“娘亲送你去找爹爹……”
“咔哧”一声脆响,把他生生拉回现实,手上传来些微的刺痛,他竟在不知不觉中捏碎了门扉上的木质雕花,尖锐的木屑扎入他的手指,他勾起嘴角,笑的疏冷而嘲讽。两百年了,终究是物是人非,这座重新粉饰的宫殿,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连记忆都支离破碎,却仍旧痛彻心扉。
“白?”黑衣锦袍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刀削般的轮廓,深邃英挺,俊美异常。本该充满煞气的冰眉冷目,在看见那抹出尘的白影时,有了难得的笑意。点点的温柔在眼底弥散开来,他牢牢锁住几步之外的白衣男子。
原初白微微一顿,缓缓看向来人。
抬头的瞬间,那张穷尽言语也难以形容的倾城之颜就这样展露人前,足以令天地失色,百花黯然,冷傲孤绝如仙,却让人望尘莫及。
“手怎么了?”发现他手上的伤口,楚孤轩一皱眉头,眼里满是心疼,欲执起他的手,却被他轻轻避开。
“无事!”疏冷的语调,直言地拒绝。
“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楚孤轩微微一顿,眼里闪过一抹黯然。知他性子如此,他也不甚计较,很快扬起一抹笑容,神情颇有些激动和欣喜,飞快地把手中的事物放入他的掌心。
原初白微冷的眉目在看到手中的一对琉璃珠后,猛地一颤,心思被掌中物件的七彩流光一下子拉远!
“这是先皇赐给娘亲的嫁妆,现在传给初白,以后若是遇见喜欢的女子就把它送给对方,你们一人一颗,互为信物。”女子轻盈浅笑,眉宇间满是慈爱和祝福,郑重地把流光溢彩的七彩琉璃珠放入他的手里。
突然,天地倏变,腥红一片,触目所及,残肢断臂,血肉横飞,惨叫声,哀呼声此起彼伏,四周火光漫天。一身藏青衣袍的儒雅男子,即使面对生命之危,仍稳如泰山,看着爱子藏身的方向,满是慈爱,无声地宽慰劝警。
空中乌云密布,天色暗沉,一道闪电劈裂暗空,男子的身体瞬间被五匹烈马分拽四地,在冰冷的电光之中,那样刺目,扎疼了他的眼。他躲在杂物丛中,泪水绝提而出,天地一片模糊,他什么也看不清,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心里却在呐喊……
爹爹,爹爹——
那一年,那一天,他刚满七岁,心中的信仰和倚仗轰然倒塌,光明骤逝,从此,一片黑暗!
心中一痛,似要强行封闭突然漫上来的记忆,他猛然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波澜仍未平静,目光凄凉无比。手一抬,径直把琉璃珠丢回了楚孤轩手里,似不忍再看。
“白,这可是长公主的遗物——”望着重新落回手里的琉璃珠,楚孤轩的眼里满是疑惑。几日前,看到这对琉璃珠,他就有此打算。此次,特意从皇帝手里强行要了过来。看得出来轩辕烨磊很是不舍,迫于他的威势,才不得不割爱。
本想送给白,让他高兴一下,为何他神情如此痛苦?他知道,白和长公主之间有些误会,但也清楚,没有哪个儿子愿意憎恨自己的母亲。不然,白不会不辞辛劳地帮助长公主达成心愿,守护炎国江山。虽然,他自七岁起,就没再叫过她一声娘亲。
“从哪儿来,送哪儿去!这样东西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原初白嘴角一勾,满是凉薄之态。
那时,在栖鸾殿中,他从怀里掏出染血的琉璃珠,神色冰冷地扔给那个女人。望着女子沉痛愧疚的眼神,他却再也无法像往常那样扑进她的怀中,神情是超越年龄的冷淡以及疏离,带着让人心惊的决绝。
他说:“我日后喜爱的人绝不是娘亲这样的女子,忍心把夫君推向火海,把儿子视为工具,所以,这样的东西,我不需要,让它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事实上,他觉得这一生再也无法再信任何人,更何况喜爱?如若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信任,还有何人可信!
“初白——”
“别跟着我。”
楚孤轩还想再说,原初白冷声一喝,一拂长袖,运起轻功,飞快地向外掠去。
……
御花园内,夏妤正猫着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神色甚是着急。
皇帝虽说让她好好考虑,实则没有拒绝的余地,今日召她进宫就是商量册封郡主的事宜,不但赏赐了大批金银珠宝,还御赐了一座华贵府邸,用以她在宫外居住。为了来去宫廷方便,皇帝特在宫内为她划出一座宫殿,无事便让她进宫小住几天。对此,夏妤只觉得不可思议,想要拒绝,却被皇帝强行驳回。
只是,让她烦恼的是,在进宫的途中,她发现随身携带的玉佩不见了。那是小白留下来的唯一信物,她不能丢。无奈,只得返回来在可能走过的路上仔细寻找。不想声张,她没有惊动其他人,没想,找了大半个时辰,连个玉佩的影子都没见到,失落之余,更迫切地想要找回。
突然,在一处矮树丛中的小凉亭里,她发现了一个侧对着她的白衣男子,来不及细看那人,她的注意力都落在他指尖的那块雕纹白玉,正是她丢失的那一块。
夏妤惊呼一声,眼里又惊又喜,一咧嘴角,飞快地跑了过去。在那人身前站定,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手中的白玉佩,欣喜道:“这个东西是我丢的,可以还给我吗?”
说话间,她状似无意地抬起头,待看清这人的面容,不禁呆住,整个人都石化了!
肌肤如玉,容颜如雪,琥珀色的眼眸,清透明澈,胜过世间最好的宝石,光华暗转,摄人心魄。眼前之人,如记忆里美丽不可方物,那双眼褪去了曾经的童稚单纯,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连那微抿的薄唇,都透着一种难言而陌生的凉薄。
更让她诧异的是,初见时他眉心那颗如血的朱砂痣竟不见了,似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抹去,夏妤的心跟着颤了颤。
“小白!”虽如此,再见他的喜悦,却在瞬间湮没了她心中的疑虑,脸上的神情又惊到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激动地难以自持,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呼唤,夏妤的眼睛都有些湿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这样的意外之喜,让她难以置信又喜不自禁。
原初白眉头微蹙,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挣开,凝眸看着眼前娇俏的少女,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手怎么了?”发现他指尖的伤口,夏妤惊呼道。尖锐的木屑扎在他莹白的指尖,那样醒目,仿若扎在她的心间。
“疼吗?”夏妤捧着他的指尖,小心地为他挑出木屑星子,凑近唇间,吹了又吹,动作很轻,很温柔,她记得小白最怕疼了!
没等到回应,夏妤以为他疼,看着原本莹白完美的手指,此刻却红肿充血,她心疼的不得了。眼珠一转,似有了主意,夏妤倏然笑了。
“亲亲就不疼了!”说罢,她张开嘴含住了他的手指,用舌头轻轻地舔着,很小心,很用心。
原初白垂眸,眼帘微微颤了颤,有光华在眼底升起,闪瞬即逝,却带着莫名的思虑。她的动作,那样自然亲昵,仿若?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