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绝色第50部分阅读
世间多绝色 作者:未知
冷嘲热讽是家常便饭,更有暗算,明挑,斗殴之举。浩瀚书屋 这也是原初白不喜欢呆在家里的原因。但几人都精通武艺,同住一个屋檐,隐藏得再好,也有漏风的时候。于是,双方便时有开火私斗之举,通常是容剪秋和萧鸿彦一人与原初白杠上,另一个肯定加入阵营。若论单打独斗,两人或许不是原初白的对手。但两人加起来,招式又刁钻,加之原初白因着夏妤,不想伤人,故而双方都讨不了好。
尽管如此,容剪秋和萧鸿彦却乐此不疲,这让夏妤十分无奈。
小九在单独见原初白时,态度是相当好的。一旦有他人在场在,这个人不是夏妤或了尘,而是阿秋,小彦,或是容熙,夏衍,他便保持沉默,严格来说,是站在容熙这一边的。跟着大部队,讨不了好,也吃不了亏,夏妤理解他,所以也不好为难他,别回头把阿秋容熙得罪了,小九心里不好过。
夏衍的话,比阿秋小彦好那么一点,大多是不假辞色,但也不会故意找茬。这让夏妤很欣慰,凡事都要慢慢来的嘛!
就这么点破事,已经弄得她焦头烂额了,再加上一个慕安,一个轩辕俊玉,她简直快疯了。
慕安还好,为人十分温和。不管是装的还是别的,总之脾气好的没话说,那是相当安分守己。把酒楼管理的井井有条,收支明细,做的一丝不苟,连容熙也大加赞赏。有了他,萧鸿彦基本上可以不用管账了。
最让夏妤苦恼的是轩辕俊玉,先前他人在京城来不了,夏妤还暗自庆幸了一把,谁知没过半月,他便匆匆赶了来。犹记得当时在后院的凉亭里吃点心,看他猛地跳出来,说给她一个惊喜,她一口糕点吃在嘴里,险些没呛死,轩辕俊玉手忙脚乱地倒水给她喝,她又险些没噎死!
然后,占有欲极强,又高傲的轩辕俊玉在短短两天之内,几乎把全家人都得罪光了。他一口一个臭和尚,连一向温厚的了尘见他都不假辞色。只有慕安,两人见了面还能有话好说,别的人,一句话没说上就怒目而视了。
后来夏妤才知道,在她不在的那段时间,轩辕俊玉便跟家里没处好,她一来,这矛盾似乎更尖锐了。因为轩辕俊玉坚持要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而这个提议一经提出,甚至她还来不及发表意见,便遭到全家人的一致反对,连容熙也一脸坚决。这也称了夏妤的意,否则,她又得想理由来拒绝轩辕俊玉了。
情势如此不容乐观,轩辕俊玉也不气馁,住不进咏夏楼,他便把隔壁买下来,每天隔着一堵墙壁呼喊夏妤,兴致来了,还会搬个梯子爬过来找夏妤。
记得有一次,碰巧容剪秋在她房里,轩辕俊玉听见里面的声音,一脚便气呼呼地把门踹开了。气的容剪秋衣服也没穿,从床上奔过来直接开打,若不是阿飞来的及时,轩辕俊玉说不定就给打残了。
话说以后,轩辕俊玉有了经验,每次来找夏妤,身边都带着四大高手,其中一个便是阿飞。
思绪间,小二侧身让了开去,夏妤便牵着原初白直奔二楼雅间。
一扇雕花木门前,夏妤停住了脚步,侧头瞄了眼身侧的原初白,见他薄唇紧抿,琥珀色的眼眸晦暗难明,不由得暗地吞吞口水,最终还是壮着胆子把门推开了!
室内宽敞明亮,布置简单雅致,正中一个梨花木八仙桌,上置瓜果点心,青瓷茶具俱全,正冒着冉冉白气。
桌旁坐了一个人,黑色锦衣,俊眉修目,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却带着忧色,见了来人,眉目一舒,温声道:“你们来了!”
说话间,他看看夏妤,又看看原初白,眼色中带着忧虑的温和却是一样的。
一个是他过去深爱的人,爱了两百年,早已成了一种习惯。
一个是他现在爱的人,短短一年时间,却似经历了一生的情感,让他喜怒哀乐皆尝。这个人,甚至给了他在原初白那里不曾感受过的温情与关怀,让他留恋温存,无法割舍。
过去的快乐只建立在原初白身上,如今的快乐是建立在原初白和夏妤身上。见他们站在一起,如此登对安宁,他心里居然也是欢喜的。
夏妤离开的这一月,他便经常往返于宣城和邺城之间,后来,干脆在这边置了宅院。因怕给夏妤造成不便,他便只约夏妤见过两次面。知道她是偷偷溜出来跟他见面,虽然心里不舍,更不忍见她犯难。
但他一次也没见过原初白,不知他如何怨他,他只想让对方原谅他。
“楚孤轩。”夏妤笑笑,走上前打招呼,一回头,才发现原初白还站在原地。
此时此刻,她心里也是担忧的。她知道原初白对楚孤轩有嫌隙,甚至是仇视。站在小白的立场,对方不但禁锢自己的自由,还拆散自己的爱人,甚至杀了自己的孩子,最后险些杀了自己。
这样的人,应该是仇人,并且是深仇大恨,如何能原谅?有何立场去原谅?
但她了解楚孤轩后,心里却释然了!恨一个人太累,她不想小白活在这种压抑的情绪里,她想解开两人的心结,重新生活。
冰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原初白漂亮的眼瞳里射出冰冷的目光,杀气直逼楚孤轩!
卷三 番外(二)
楚孤轩见原初白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眼里有一闪而逝的难过,并未发出相应的抵抗之气,而是一脸坦然地望着原初白。
夏妤见气氛剑拔弩张,不由暗自紧张,走回原初白身边,带着祈求的神色拉拉他的袖子,道:“小白,先坐下好不好?”
原初白俊眉一皱,周身杀气微敛,仍一脸戒备冷然。
夏妤拉着他在桌旁坐下,楚孤轩伸手给两人倒了热茶,夏妤抱以一笑,原初白却看也未看一眼。
楚孤轩神色一黯,垂眸郁郁地喝着茶。
夏妤看看楚孤轩,又看看原初白,头皮一阵发麻!
今天安排他们见面是不是太草率了?现在让他们讲和是不是太早了?但是,这事儿梗在心里也确实煎熬。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夏妤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小白,楚孤轩曾经救过我,过去的也已经过去了。就当恩怨相抵,我们放下一切,重新开始好吗?忘掉那些揪心的日子,每天都开开心心地活着,好不好?”
原初白眼帘一颤,低眸,不语。
楚孤轩心里一紧,望向夏妤的眼神带了些恳求。
夏妤也急了“小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人再可恨,若能及时悔悟,不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失去的,也回不来,但我们可以拥有更好的,恨一个人也太累,把痛苦藏在心里,日夜翻搅,度日如年,尤其累。”
所以,放下仇怨,重新开始吧!
原初白眉头紧锁,神色尤显冷漠,夏妤甚至察觉到有种压抑的情绪在他体内翻涌。
见此,楚孤轩开口了,语气三分无奈,七分决绝,却十分诚恳,“白,我知道你恨我,若是能让你解气,我愿——”
话未说完,只见白光一闪,一把凛凛寒剑已经架上楚孤轩的脖颈。
“小白!”夏妤惊呼一声。
原初白眼睛微眯,嘴角抿成凉薄的弧度。
楚孤轩面不改色,反而闭上了眼睛,一副安然就死的模样。
仿佛预见下一刻要发生什么,夏妤忍不住颤声开口,“小白,你放了他吧!”
此时此刻,她真的后悔了,早知道两人见面必见血,还不如不见呢!楚孤轩是想开了,甚至愿意赴死,问题是小白心里的坎儿过不去,她也不想让楚孤轩死。
原初白眼也未抬,握住剑柄的手微微一转,一丝鲜红自楚孤轩的脖颈溢出,顺着利薄的剑身倒流,如一根平直的红线。
“小白!”夏妤不禁握住原初白握剑的手,神色祈求。
这时,楚孤轩睁了眼,看着夏妤,温和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别管了!”
夏妤本就又急又慌,闻言,气更不打一出来,“我不管,你就死了!”
楚孤轩幽幽一笑,又兀自闭了眼,摆明了一副求死心理。
夏妤翻了个白眼,颇有些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悔恨感。此时她握住原初白的手,扳不下来,又不敢太用力,唯恐一个失手,在楚孤轩脖子上留下一道更大的口子。这样不上不下,看着楚孤轩脖子上不断往外冒的血丝,又看看原初白那冷漠到心惊,甚至杀气涤荡的眼神,夏妤简直要抓狂了!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的原初白开口了。
“你很希望我放了他?”,声音清冷复杂,眼神深幽如古井,目光却紧紧锁住夏妤。
夏妤心里一紧,缓缓点了一下头,突然有些不敢看那双眼睛。
“为什么?”冷淡到平直的声线,带了丝费解,一丝惆怅,还有些别的。
夏妤沉默片刻,抬起头,直视原初白的眼睛,“若非是他,我不会明白你对我有多么重要,若非是他,我也不会和你有今天。不管他做了多少错事,有一件,我感激他,感激他将你送到我的身边。所有的苦难,不仅是一个人制造的痛苦,更是我们感情的考验。如今,你能在我身边,我便满足了,也没什么可恨了!”
闻言,原初白微微一震,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幽光,突然,剑光一收,他转身出了雅间。
夏妤正要追出去,却被从后伸来的一只手紧紧拉住,回头便对上了另一双深幽暗沉的眼。
“不恨我了?”他的嗓音很涩。
“不恨!”夏妤笑的坦然。
“那么,能爱我吗?”
夏妤看着那双复杂中满含希冀的眼,足足愣了有十秒钟,一开口,才发现声音也很涩,“也许……”
话未说完,她已挣脱他走了出去。
也许什么,她没说明白,也说不明白,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恨爱两个极端的感情真的能在一个人身上转换么?时间尚短,也许将来……
楚孤轩望着她走出的背影,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颈,良久,低声笑了。
那笑容是温柔的,静谧的,带点儿云开雨霁的豁朗。
白,是原谅他了吧!
而夏妤,她说,也许……
夏妤跑出酒楼,人来人往,独独不见原初白的身影。
生气,走掉了?夏妤哭丧着脸,颇有些垂头丧气。果然,这件事,还是她鲁莽了!
正要迈开步子独自回家,一双修长的手臂突然从身后圈住她的肩膀,接着,属于某人的独特香气从身后袭来,下颌枕着她的肩膀,脸颊贴着她的耳,略显凝重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的肌肤上。
夏妤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低声唤道:“小白!”
感觉到环住自己的双臂一紧,夏妤叹了口气,在他怀里转过身,抬头看向那双郁结的琥珀色眼瞳。
果然,退让了,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吧!
“小白,有什么事,说出来好么?”夏妤伸手抚摸他的脸,心莫名地难过了,声音也干涩起来,“你要是觉得委屈——”
话说一半,原初白倏然截口,语气很是忧伤,“孩子!”
夏妤感到一只修长的手掌轻轻覆了上去,不带任何欲望,温柔得几近虔诚,让她的心一阵泛酸。
“孩子……”
他杀了我们的孩子!这句话他哽在吼间,眼神十分黯然。
夏妤心里一抽,抬手覆上他放在她腹间的手。原来,他一直在意这件事,很在意。近日郁结于心,不仅因为家里人对他的冷淡,更多的是他心里的愧疚和遗憾。
感觉到他的手指有轻微的抖动,夏妤笑的宽容温和,语气憧憬安慰,“孩子可以再有的啊!”
“我们的!”他的视线紧紧锁住她的脸,语气倔强,颇有些孩子气。
夏妤失笑,重重地点头,“我们的!”
原来小白也有吃醋的时候,吃起醋跟过去一样可爱,其实,过去和现在,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解开束缚他的枷锁,他率真的天性也慢慢显露出来了!
这个人,有着如仙般的容貌,甚至如仙般地清冷,却并不是那无情无欲的九天神祗,他只是小白,她一个人的小白,会陪着她一辈子的小白。
见此,原初白的脸上才有了今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不过很快又皱起眉头,眼里有些纠结,“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很认真,眼里一片澄澈,带着点儿天真的求知欲。
夏妤,无语了。
什么时候,她怎么知道?自从上次流产,她肚子里就没动静了。容熙和师父都叫她别着急,说上次元气大伤,身体亏损厉害,需要慢慢调养。
看得出来,家里人的着急并不比她少,偏生在她每每问起时,还要装得胸有成竹,了然于心,应该比她这个当事人更加幸苦。夏妤也知道,话里安慰的成分居多,她自己身为医者,也知道此事急不得。
不过,她还是伸手捏捏他的鼻子,语气轻松而俏皮,“很快!”
闻言,原初白也笑了,嘴角一勾,不浅不淡,笑出的却是万千风华。
抬起手,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笑容愈加灿烂。
二楼雅间临窗,楚孤轩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人潮拥挤,人影攒动,那两人却那么醒目,那么登对,也那么温馨,美好,像极了他午夜梦回中深深渴望的幸福场景。
见两人亲昵的样子,仿若天地间只剩你我,让他心中微涩,忍不住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鼻尖,然后,嘴角漾起一抹笑容,浅淡而满足……
夏妤一脚踏进大门,翠柳便风急火燎地凑了过来。
“当家的,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夏妤看她冒失的样子,有些好笑,正要招呼绿环倒杯茶来润润嗓,冷不丁因翠柳接下来的一句话愣在原地。
“王爷他们又在后院打起来了!”
闻言,原初白微微挑了一下眉,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夏妤的手。
夏妤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茶也不想喝了,却仍然带着侥幸问道:“多少人?”
然后,她看见翠柳一张一合的嘴唇继续吐出令她惊恐的事实。
“王爷这次不仅带了四大高手,又招来了一伙儿江湖人。秋公子一开始跟王爷杠上,和四大高手打起来,后来彦公子回来了,那伙江湖人就全上了!这会儿正在后院打着呢!”
“全,全上了……”夏妤感觉自己的青筋都要抽掉了。
轩辕俊玉不在的时候,容剪秋和萧鸿彦找小白麻烦,轩辕俊玉一来,倒转移了两人目标,但也比往常打的更激励。从前是一方有意找茬,另一方却无意争锋。现今,是双方都爱找茬,火拼起来,简直要打红了眼。
偏生,这种窝里斗,一般人不好管,次数一多,连容熙也懒得管了!只是每每家里财产破碎严重,她要遭到容熙训斥罢了,当然,那些始作俑者也跑不了,罚钱的罚钱,没钱的,就“体罚”。
尽管如此,某些人还是屡教不改,因着修院子,酒楼赚的利润,全给赔进去了!老这么着,对人的精神也是一种折磨!
最重要的是,在上个月才修好的院子里,有她为小白种的四季竹,为师父种的大桃树,半月前为讨好容熙种的富贵牡丹,以及小九刚刚撒了药种的小药田……
想到这里,夏妤大喊一声,果断迅猛地往后院跑!
原初白看着她火烧屁股般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房!
夏妤说了,这种事情,他还是少管为好!另外,关于生孩子的事情,他想要好好研究研究。为什么上次夏妤那么容易就有了孩子,甚至快的让他措手不及,而现在,却是这么的难……
夏妤来到后院的时候,这里简直成了战场,混乱的难以想象。
不用说,她的四季竹,桃花树,富贵牡丹以及小药田,无一幸免,全都成了战争下的牺牲品。
而战乱的制造者,此时仍打的不可开交。
除了那不靠谱的四大高手,夏妤粗略地数了一下,多了六个江湖人。
容剪秋和那四个在屋檐上打着,萧鸿彦和那六个在院子里激战,轩辕俊玉搬了一把太师椅背对着她坐在稍微安全点的屋檐地带紧张地观战。
夏妤眼尖地注意到,萧鸿彦的一只脚还踩着一朵扁丝丝的牡丹花,随着他的动作,残破的花瓣一片片往外落,直到剩下一点花心,也脱落了……
最不能让夏妤忍受的是,见容剪秋占了上风,轩辕俊玉霍地从坐上站起,气势磅礴地大吼道:“给我打,狠狠地打,打赢了,本王重重有赏!”
此话犹如火上加油,那些手下个个如打了鸡血般,眼放异光,亢奋异常。
只见剑光闪烁,拳头汹涌,花瓣竹叶满天飞!
那一片片飘落的,都是银子,都是心血,都是情谊!
夏妤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以狂暴的嗓音,咆哮出口:“都他妈给我住手!”
卷三 番外(三)
这一声颇具威力,不仅容剪秋,萧鸿彦,轩辕俊玉停手回顾,连轩辕俊玉的一干手下都不由侧目过来。
战况有瞬间的停滞,夏妤暴躁的心情稍微缓和,一嗓子吼出来,感觉口干,不由得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道:“我说——”
才说了两个字,她便被迎面而来,被内力震得变形的花骨朵砸中了面门。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总之等夏妤缓过神,再次看过去时,战火再次燃烧,并且越演越烈,这次,谁都没再看她了。
夏妤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不由得气沉丹田,再次发挥河东狮吼。
“谁再动手,就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可谓把夏妤的声线发挥到极致,气势也不容置疑,当事人的反映却不太如意。
轩辕俊玉只是皱皱眉,回头看了夏妤一眼,又把视线转开了。他本来就不住这里,每天都是被轰出去的,反之,一旦在这两人面前低了头,以后不都得矮人一截?
他很爱夏妤,为了她,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但他也清楚,夏妤对他的感情远不如他对夏妤。他对她是百分百的爱人之爱。而夏妤对他,却在亲情和友情间徘徊,搞不好,他哪一点表现不对,对方就直接把他归为哥哥辈,朋友情了!
所以,他得坚定并且很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就有了跟容剪秋他们的种种冲突。不是不知道这些人对她非同一般,也知道这样可能会让自己更加不受欢迎,但夏妤本就对他不太上心,他若不整出点什么事来,夏妤早就把他抛之脑后了!
所以,他用了一个最笨却最管用的办法——给夏妤制造麻烦,让她不得不注意他。
至于这找麻烦的对象为何是容剪秋和萧鸿彦,只能说其他人他要么不好找,要么找不了。
首先是容熙,天下第一美人,这样响亮的名号,他就算闭门家中坐,身边的宫娥婢女也会在他耳边念碎耳根子。早年听他十三岁倾倒国君,他还怀疑,这样的人会不会太女气。一见面,那副让人见之忘俗的绝世容貌是实打实摆在那里的,美的张扬,又不失温润,举手投足,更充满了大家风范的尊贵气度。
你以为他是软柿子好捏?但那人一抬眉,一斜眼,便能让你心生压力。那时,轩辕俊玉便想,怪不得他来治家呢!这样的人,他自然不好惹。
再说第二个让他忌惮的,那位白衣翩跹,美如谪仙的原初白。那人不论近看远看,都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事实上,他的性格也极其冷漠,来这里这么久,轩辕俊玉就没跟他说上一句话,但他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夏妤好像特别喜欢他,那种喜欢,让一向大度雍容的容熙在见到原初白时,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虽然没有正面冲突,但流淌在两人中明显的硝烟,连轩辕俊玉都发现了。偏生某个傻丫头还自以为家里有多和平,实则处处都埋了导火索。
对轩辕俊玉来说,原初白的身份是个谜,说他出尘,一旦心情不佳,周身又流露出让人胆寒的煞气,观其举止,又贵不可言,绝不是一般家里能养出来的。但他也懒得去追究,他只知道原初白武功奇高,至少他带的人加起来,远不是他的对手,他就算想惹,也找不着他的人。
然后就是夏衍,轩辕俊玉知道对方很不待见他,从前就处的不好,再次见面,印象也没好多少。但人家明显不屑与他计较,见了他,连眼睛都不斜,明摆着看不起人嘛!这一点让轩辕俊玉很不爽,但没办法,人家为了夏妤,险些弄成残废,如今武功尽失,他要是带着一帮江湖人去找人麻烦,说出去也丢人哪!
至于了尘,轩辕俊玉一直认为,之前在京城之没能赢得夏妤的心,有一半是了尘从中作梗。这人有事没事就跟着夏妤,他想跟美人亲近的机会都没有,自然让他很不待见。
最让他不爽的是,凭啥一个和尚都能和夏妤在一起,他堂堂一国王爷倒贴了都没人要?一看到了尘,轩辕俊玉就觉得倍失面子!
说句不中听的,他连一和尚都不如啊!
至于那个小九,看起来真是太好欺负了!长得乖巧又柔弱。只是,某次轩辕俊玉带着手下去示威,也就是去探探口风,没想让夏妤给撞见了。
当时他也没干啥,就是象征性地说了几句,那水晶般的少年居然就掉豆子了!
然后这幅美少年被恶势力欺压的场面好死不死就给夏妤撞见了!
然后,他很自然地挨训了,还被夏妤狠狠警告,若有下次,就再也不理他了!
过后,轩辕俊玉一直怀疑小九是故意的。因为先前他也说了很多,还踢翻了他几个药篓子。但人家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反而笑的温和有礼,倒显得他粗野了!
正想收手来着,对方突然就哭上了,还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哭泣。豆大的眼里一颗颗,吧嗒吧嗒往下掉,死咬下唇,连那秀气的眉毛都皱成委屈的弧度,楚楚可怜地不得了。
正在奇怪,方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难不成先前是被吓傻了?下一刻,便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夏妤心疼又愤怒的嗓音。
心疼为谁,愤怒为谁,一看便知。
自此,轩辕俊玉才知道,看起来好欺负的,未必好欺负,人不会武功,有的是脑子,兵不血刃,而且一劳永逸,代价只是几颗落得及时的眼泪。但小九只是明哲保身,在轩辕俊玉不找麻烦时,一般不主动生事,反而单独见轩辕俊玉时,态度十分和气。
然后就是容剪秋和萧鸿彦,这两人真是嚣张到讨厌,他跟他们对着干是想引起夏妤注意,但对方完全是想把他赶出去,拼了命地给他颜色瞧,好让他打退堂鼓。到后来,他真是玩进去了,发誓不把他们都赢了,他轩辕俊玉的名字便倒着写。
总之,一切为了夏妤。他没有恶意,只是忠于自己的感情,爱一个人没有错,追求幸福也没有错。他相信,只要有恒心,有朝一日定能感动夏妤。
身为皇族,从出生起便高人一等,自傲在所难免,不想与其他人分享夏妤,但他私自拥有夏妤的希望几乎为零。异国他乡,自己力量不强,敌人的阵容却万分强大。直到现在,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夏妤身边怎么能聚集这么多非同一般的男子。
该是他情路坎坷,还是眼光太好?这么多人来争着抢着,谁也不愿先放了手……
这边天,容剪秋只是挑了挑眉,抬手翻出一掌,打退了一个“敌人”,这才扬声道:“哟,你还好意思赶人出门?”
语气那叫一个尖锐挑衅,让夏妤很不是滋味。
这次回来后,阿秋的态度多少有些改变。看起来似乎不像从前那样疼她了,说话也爱夹枪带棒,明朝暗讽,这种现象在看见她和原初白在一起时,尤为严重,有时候简直尖酸刻薄得让人受不了。
夏妤知道他在吃醋,也知道自己曾经扔下他们去找原初白,又下落不明那么久,是她的错,所以面对他的怒气,能忍便忍。
对方真能放手便罢了,但他分明又是爱她的,两人单独相处时,他的态度很柔软。
爱之深责之切,夏妤懂,所以包容。
萧鸿彦更是冷哼一声,直接明讽,“小爷没名没份地跟着你,如今让人欺到头上了,难道还让小爷忍气吞声?”
萧鸿彦的目的很简单,一个原初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那个慕安也就是干活的,人也相当本分,有了他,自己也不用管那些烂账了。这个轩辕俊玉就太嚣张了,仗着自己出身好,喜欢拿鼻孔看人,他是王爷,他萧鸿彦还是龙子龙孙呢!虽然不受宠,那血统可是摆在那里的。敢给他摆脸色,他非把他赶出去不可!
至此,夏妤有些无话可说了!
心里有火又发不出来,当真是憋屈,看着他们打打打,心里又烦躁,干脆破罐子破摔,气急败坏道:“打吧打吧!别只把院子毁了,最好把房顶也给掀了,那院墙看着挺薄的,都没吃饱饭呐!打不穿是不是!”
果然,这一句话说出来,那几人都盯着她,愣愣地不动了!夏妤继续说道:“别都站着呀!怕什么呀?阿熙也不在家,没人说你们!”
这纯粹是气话,有一句怎么说来着,劝架不能顺着劝,要反着劝,她就是这意思。
谁知,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话说的忒不是时候,几乎在她话音刚落,在她的身后,便响起一个美如天籁,雍容温润,却令她头皮发麻,鸡皮曳地的声音。
“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卷三 番外(四)
“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
说话间,容熙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语气平淡谍不出喜怒。
夏妤顿感头皮一阵发麻,简直不敢侧头去看他的脸,心里却在狂叫。
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补救的功夫还是要作的,于是,夏妤努力摆出一张无辜的笑脸,也不管自己的语气有多谄媚,“阿熙,你误会了,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在打了,绝对没我什么事儿啊!”
这话容剪秋可就不爱听了,只见某人眉一挑,眼一斜,一边剔着指甲,一边闲谅地开了口,“哟,瞧你这风凉话说的,敢情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是吧?”
萧鸿彦也不忘火上浇油,“就是,刚才不喊得挺威风的,啥叫没吃饭,打不穿墙啊?有你这么败家的么!”
说完,还不忘和容剪秋对视一眼。两人长时间对外抗战,无形中已经形成默契。毕竟,待会儿容熙要是操起家规,他和容剪秋可就太难熬了,正所谓有难同当,夏妤别想置身事外。
闻言,夏妤瞬间火冒三丈,这下可明白了,这两人铁了心要拉她下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人的痛苦是痛苦,多个人的痛苦,就不再是痛苦。就好比你一人犯了错受罚,会难受,拉个垫背的,心里就舒坦了。
这下好了,她不但“助纣为虐”,又罪加一等,多了个“败家”。啥叫六月飞雪窦娥冤,她比那还冤枉啊!
心里恨得牙痒痒,夏妤却没功夫搭理容剪秋和萧鸿彦,目前最要紧是把容熙给讨好了,不然回头够她受的。夏妤一边用眼角余光斜了睁眼说瞎话的两人,一边拉着容熙的袖子,焦急辩解,“阿熙,你别听他们胡说,真的不关我的事,不信你可以找翠环作证!”
夏妤往四下一瞄,却不见翠环身影。
“咦,翠环人呢?”夏妤心里就纳闷了,方才那么积极地打小报告,这会子怎么溜得这么干净,视线落到眼前阴晴不定的容熙,瞬间就明白了。
在那丫头心里,自己这个当家的毕竟比不过自家公子,两者冲突的时候,宁可让她受点儿委屈,也不愿惹她家公子不高兴。
这边,容剪秋底气更足了,嘴角一勾,冷嘲道:“人家丫头实诚,不愿意替你作伪证,又不想受你欺压,干脆就藏起来了呗!”
萧鸿彦立刻帮腔作势,“就是就是。”
夏妤立狠狠瞪了萧鸿彦一眼,“臭小子,你不挑拨离间会死啊!”
谁知,萧鸿彦以手抚额,作哀叹状,“唉,忠言逆耳啊!”
两人一唱一和,得了便宜卖乖!至此,夏妤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万分无奈,只得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拉着容熙的袖子,可怜兮兮道:“阿熙……”
谁知,容熙根本就不买账,一甩袖子,冷哼道:“没有你,他们能打的起来?”
话里的隐怒连夏妤都听出来,她瞬间小脸一垮,噤声了。容熙认定的事情,板上钉钉,她再狡辩,只会越描越黑。
自此,容熙才把视线转向另几人,肃着脸,也不说话,只拿一双稍显锐利的眼睛在几人面上一扫。
轩辕俊玉第一个自觉,只向阿飞打了个眼色,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轻车熟路。
后者瞬间心领神会,从怀里逃出一沓银票,步伐明确地走向容熙。显然,这动作也实践多遍了!
轩辕俊玉适时开口,语气那叫一个豪爽,“四方钱庄的银票,三国通用,一千辆,只多不少,够了吧!”
每次打架,罚钱都是他,但用钱能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反正他有的是银子。反之,那两人一个月就那么几个籽儿,这会子怕是拿不出啥了,一想到萧鸿彦和容剪秋被容熙罚紧闭之类,轩辕俊玉简直乐的合不拢嘴。
钱,可是好东西呀!
望着阿飞递过来的银票,容熙皱了皱眉,抿唇不语。
这时,原本千呼万唤不出来的翠环却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那速度,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在哪个角落里蹲着,就等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翠柳避开夏妤怨愤的小眼神,飞快接过阿飞手中的银票,手脚那叫一个利索,动作那叫一个娴熟。完了,又向容熙请示,从侧门里溜了。
容熙又把目光转向萧鸿彦和容剪秋。
后者一个皱眉,一个撅嘴,脸上的神情都很无奈。
众所周知,他们每个月就那么俩银子,平素买些私物基本不剩什么了,再打个小架,弄坏个小桌子小椅子什么的,月钱基本为负。到目前为之,粗略地数数,还欠帐房几十两银子,这会儿只怕几个铜板都掏不出来。真要去外面劫个财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了,更要命的是,被容熙发现了,那是要加倍惩处的。
于是,在容熙眼神的威逼下,两人纷纷别开了头。
这反应可以理解为照旧,没银子,吃点苦呗!
容熙不咸不淡地开口了,“回房闭门思过。”微微一顿,又侧头咳嗽了一声。
某个应声虫立即答到,恭恭敬敬地站在容熙面前,一副静候命令的模样,“公子!”
夏妤更加郁闷了,为啥她喊破嗓子也没人应,容熙一个咳嗽可以前呼后拥了!
容熙的表情很淡定,“告诉厨房,晚饭可以少煮了!”
“是!”绿柳领命,眼角瞥向夏妤,又迟疑地问了一句,“那夫人的饭……”
闻言,夏妤立即竖起耳朵,巴巴地看着容熙。
容熙瞥了她一眼,见她那小狗般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终究是抿了唇,淡淡地说了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语毕,转身就走。
言下之意,一视同仁,关禁闭,还没饭吃!
夏妤见容熙要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哭丧着脸道:“法律还不外乎人情呢!阿熙,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让我饿肚子!”她冤枉呀!
容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哪舍得打,连骂都舍不得,就连饿,也未必饿得着。
绿柳心生不忍,好嗅了一个意见,“夫人交点银子,不就能吃上饭了?”
问题是,她没银子啊!夏妤死咬下唇,表情那叫一个埋怨,一双大眼睛却开始四下梭巡。不让吃饭,她还少得了人疼她呀?只是,瞅了半天,始终没有瞅到目标。按理说,这么大动静,这么长时间,小九理应赶到了,这会子怎么这么安静。
这时,容剪秋摆着一张欠揍的脸,凉凉地开口了,“别看了,小九今个儿义诊,回不来了!”
夏妤心里一紧,仍不放弃,“那了尘……”
萧鸿彦立即解疑,“你以为容哥哥会让小九一个人在外面过夜,出了事儿谁负责啊!”
夏妤苦着脸,好吧,虽然这是必要的,但是,她怎么就感觉那么凄凉呢,没关系,还有……
“师父呢?”
“回鬼谷了!”这话却是容熙说的。
得,能帮她的都不在了,小白一向不管这些闲事,她也不愿意让他参合其中。
至此,容熙一甩长袖,扬长而去。
夏妤的心拔凉拔凉的,这时,身后响起一阵轻笑,夏妤回头,正见容剪秋和萧鸿彦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不就少顿晚饭么,又不会少块肉,咱陪你就是了!”容剪秋一脸地无所谓。
“对啊,少吃一顿又不会死,话说你最近好像肥了一点,是时候减减身子了!”萧鸿彦一边瞄着她的身材,一边咂摸。
轩辕俊玉也不甘示弱,“小妤别怕,大不了半夜爬墙,我这边有的是好吃的。”
面对几个男人的“豪言壮语”,夏妤心里的怒气不减反涨,一手叉腰,一边指着容剪秋骂道:“什么叫少吃一顿不会少块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自己武功好,半夜溜出来找吃的,压根就没挨过饿。”
指尖一转,又指向萧鸿彦,“什么叫最近肥了正好减身子,别说姑没长膘,就算长了,你敢嫌弃一个试试?”
最后是轩辕俊玉,“还有你,什么叫大不了半夜爬墙找吃的,一个女人吃两家饭,你嫌我不够惨是不是!统统都是风凉话!”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她才是一家之主啊!搞得跟借宿一样。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好欺负啊!不行,她一定要树立一家之主的威信!
决定了,她要,离—家—出—走!
……
这夜,树影婆娑,摇摇曳曳,颇似人影。
忽而,那影子脱离树荫,奔进了院落,细细长长,赫然是一个人影,怀里似踹了什么东西,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又悄悄摸进了夏妤的屋子。
门悄悄打开,又轻轻闭合。
看似寂静的院落很快又马蚤动起来,东边,西边,北边,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忽闪着,借着明亮的月光,依稀可辨几个身影潜藏在暗影里,几欲翻出,偏又按兵不动,三双利目皆死死盯住里屋,犹自听见某人磨牙的声音。
晚来一步,让人捷足先登!
过了一会儿,先进去的那人还未出来,外面的几人急了!忽闻里面传来一阵声音,似是碰倒什么的东西,然后,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从里出来,手里捏着一张字迹斑斑的宣纸,边走便喊道:“不好了,小妤离家出走了!”
细看这人,身量修长,蓝袍广袖,眉眼温润,却是慕安。
傍晚从酒楼回来,便听的容剪秋他们又闹了一场,还累的夏妤受了罚。碰巧夏衍,了尘和小九几个心软细致的又没在家里,那人又哪里经得起饿,慕安心中怜惜,便在晚饭时,额外要厨房烧了只鸡。趁着夜深人静给她送来,进屋后发现里面黑灯瞎火,想是睡下了。到了床榻边,也不见人影,想她可能偷偷溜出去找吃的,未免有些失落,借着窗外月光,突然瞥见八仙桌上有张宣纸,拿起来一看,竟是夏妤留的。
大致意思是家里日子没法过了,要出去散散心,说白了就是离家出走。
墨迹已经干透,想必人早就走了。
慕安这才慌了,急急忙忙出来,连磕着椅子也顾不上疼。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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