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兽人之诱拐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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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人之诱拐 作者:未知

    声叹息,阿宁抱紧膝盖,把头埋在中间,好想回家。玉川书屋

    听到身后哽咽声慢慢变小,呼吸也慢慢平静下来,男人才敢转过身,靠近抱着膝盖睡着的阿宁。

    哭红的脸颊和眼睛,看上去非常的可怜,男人偷偷摸了一下阿宁的眼角,热呼呼湿渌渌软绵绵,男人下意识磨蹭了一下,阿宁委屈地动动脸,粗糙的手指让他不舒服,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来。

    ‘我,’阿宁发出细小的梦吟声。

    男人耳朵动了动。

    ‘想回家。’

    男人拨拨火堆,什么意思?

    他听不懂。

    “早上好,伊鲁。”被脚步声吵醒的男人眯着眼睛,看着阿宁微肿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早上好,阿宁。”男人有些迟疑地回应。

    “伊鲁,清洗‘牙齿’可以用什么啊?”阿宁指着自己微黄的牙齿问。

    “牙齿。”男人回答,从地上爬起来,向山洞外走去。

    阿宁跟着男人后面,看着昨晚让他害怕的尖叫的森林,自由生长的棕黑色树枝,奋力向阳光方向生长,随风轻轻晃动的树叶,发出柔和的沙沙声,丰满圆滑反射着微光的果子,诱惑地令人想狠狠咬上一口。

    阿宁眼神微黯,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浓郁的树木清香充盈整个胸腔。

    勾起嘴角,阿宁问走在他前面的男人,“伊鲁,天空是什么‘颜色’,像云朵一样白的吗?”

    “颜色,蓝色。”

    “树叶是什么颜色?”

    “绿色。”

    “地面是什么颜色?”

    “……这是棕色,红色,黑色,紫色,黄|色。”男人指着周围的事物,摘下一颗果实,用手擦了擦,递给阿宁,“深紫色。”

    “深紫色?”阿宁眨着眼睛问。

    “……浅紫色。”男人又摘了一颗果实。

    “深,浅?”阿宁看着眼前两种深浅不一的颜色,指着一株深绿色的植物,“深绿色,”又指一颗粉红色的果实,“浅红色?”

    “对。”男人松了一口气,把没熟的果实扔到一边。

    阿宁一手握着果实,一手指着四周各色的事物,开始复习,“黄|色,深绿色,红色,浅蓝色,棕色。”

    “黑色。”男人纠正。

    “哦,黑色,棕色,白色,浅黄|色。”

    “金色。”

    “金色,蓝色……”

    一路学习颜色词语,走到河边阿宁也掌握得差不多了,他抬头对身边的男人感激的笑了笑。

    男人摸摸阿宁的脑袋,把一根柔软的枝条递给阿宁。

    “洗牙齿的?”阿宁好奇的看着手上柔软的枝条,怎么刷?

    “刷牙。”男人说,示范着把枝条塞进嘴里,来回上下的刷牙。

    “唔,刷牙。”阿宁学着男人的动作,唔,破了,呃,凉的,薄荷味?

    阿宁瞪大眼睛,感觉口腔里刺激的薄荷味,然后就看到男人低下身,漱口。

    “不能刷太久。”男人说。

    阿宁立刻把枝条从嘴里拨出来,蹲下身,漱口。

    漱了好几回,但嘴里的薄荷味依然没减淡,反而因为冰冷的河水更凉了。

    “太凉了!”阿宁大声说,大口大口的呵气。

    男人笑了,“牙齿很干净。”他张开嘴巴,露出牙齿给阿宁看。

    阿宁惊讶地眨眨眼睛,一半为了真的变白的牙齿,另一半为了男人有些孩子气的动作。

    “今天吃鱼。”心情似乎很好的男人摸摸阿宁的脑袋。

    “鱼?”什么东西?

    “对,鱼。”左手把兽裙一扯,扔在岸边的男人跳下河水。

    一手握着想刷完牙再吃果实,一手抓着那根柔软的枝条的阿宁呆呆的站在河边,看着男人潜在河水里的身影。

    再低头看那条男人随手扔到岸边的兽裙,阿宁脸一红,赶紧抬起头。

    鱼?水里的鱼吗?

    阿宁想,眼角瞄着那条兽裙,这样放在岸边,很脏呃。

    想了又想,阿宁红着脸,把紧抓在手上的枝条扔掉,然后伸出食指与手指,拎起男人的盖裙,放在一边的石块上。

    其实也就是一条内裤,呃,羞赧的阿宁蹲下身,把那两根手指泡进水里。

    用力甩了甩,把水珠甩掉,阿宁看着不远处男人向河水深处游去,他的伤口不要紧吗?

    对啊,他的伤口还没好,不能泡水!

    “伊鲁,伊鲁,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能泡水。”阿宁叫道。

    “愈合了。”冒出一个头的男人指着伤口说。

    “伤口那个黑黑的‘疤’还没有掉下来,不能泡水!”阿宁鼓着腮帮子,吼道。

    “疤,”男人握着石刀,上面叉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慢慢爬上岸,“阿宁,你好像青蛙。”男人指着刚从河里跳上岸的青蛙。

    看着那只很像青蛙的青蛙,阿宁腮帮子立刻瘪了,他红着脸瞪着男人。

    “很可爱。”把鱼钉在地上的男人转过身摸摸阿宁的脑袋。

    阿宁想问什么意思,但眼角余光瞥到的东西,让他脸烧了起来,“伊鲁,你没穿‘衣服’!”阿宁指着石头上的兽裙,小声地说。

    “兽裙。”男人说,很坦然地舒展着身体,“身体没干。”

    阿宁瞪大眼睛,那个晃动的东西,立刻背过身,“伊鲁!”他一定会长眼针!

    男人看看阿宁红通通的耳朵,嘴角向上翘了翘,捡起石头上的兽裙围在腰上。

    “穿好了。”

    阿宁转过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腰部,才红着脸,认真的说,“伤疤没有掉下来,伊鲁,你不可以下水。”

    “哦,好。”男人点点头,拿着石刀刮鱼鳞。

    阿宁蹲在男人身边,看他刮鱼鳞,嘴巴无意识的咬着手上的果实。

    过了一会,看男人对那只鱼开膛破肚,呃,阿宁撇开视线,大口的咬了几口果子,看着男人的伤口问,“伊鲁这是什么鱼?”

    男人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思索了一下,才说,“能吃的鱼。”

    “它没有名字?”

    “能吃的。”

    “哦。”奇怪的名字。

    阿宁无意识地咬着果子,视线跟着男人晃动的头发移动,如果能这样一直生活也不错吧,他想,他回不去了,男人受伤了,也许他愿意留在这里,‘沙哗啦’风一下大了起来,阿宁眨下双眼,张大嘴咬了果子一大口。

    伤口会愈合,他还想回去,男人有亲人,他有渴望的生活,即使回不去,他也不会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即使有温暖的片段,但是,阿宁站起身,抬高起手,用力把果核扔向远处,那些深夜孤独惊恐的情绪,他绝不想再感受一次!

    “伊鲁,你伤好了,就回‘家’吗?”阿宁小声的问,在地上画了一个三角型屋顶的房子。

    男人迅速转过头,盯着昨晚他想了许久的‘家’。

    “……房子。”原来是房子。

    “房子。”阿宁重复,又问了一遍,“伤好了,你要回房子吗?”

    “不是房子,是部落。”觉得词语不顺的男人换了一个词。

    “有什么区别吗?”阿宁疑惑地问。

    男人想想,用石刀在房子另一边又画了几幢房子,他指着阿宁画的房子,说,“房子,”又在他画的房子画了圈,“我的部落,族人。”

    “哦,”一间房子=房子,很多房子=部落,阿宁拿树枝戳戳他的房子,“族人是什么意思?”

    男人瞪着地面那个‘部落’,眉头越皱越紧。

    阿宁觉得有些不忍心,他张嘴想说,算了,就见男人开口道,“明天我带你回部落,指给你看。”

    “去你部落?”阿宁声音不受控制了抬高了几分贝。

    “嗯,”男人眼神微微闪烁,“你愿意跟我回部落吗?”

    “愿意?”阿宁想问什么意思。

    “嗯,我们明天出发,要走三天。”男人说,把鱼肚扔进河里。

    啊,他还没同意,阿宁张嘴又合上,算了,反正他也想跟着男人去部落,但,他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愿意=同意。

    阿宁望望天空,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这里不是他的世界。

    第 4 章

    ‘沨沨’树叶发出声响,不时有些深青,微绿的叶子,从树干上脱落,掉在深乌近黑的地面。

    阿宁走得很慢,地面那层深厚的腐朽的表面,一用力就会让脚掌深陷,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脚步轻点,阿宁瞄瞄离他不远的男人,他很好奇他怎么不让脚陷进地面,他明明比他要重,不过对物理不是很感兴趣的阿宁,只思索了一会,发现怎么也想不通后,就立刻把这事放到脑后。

    “要下雨了。”从肩膀拍下一片叶子,阿宁小声的嘀咕着,小跑着赶上男人。

    男人转过头看了看脸颊泛红,喘着气的阿宁。

    “前面有一个山洞,可以休息。”他说。

    阿宁对男人微微一笑,“嗯。”

    果然不过一会,男人转了一弯,便领着阿宁走进一个只能容下十一、二人的山洞。

    让阿宁坐在地上休息,男人说,“在这里等我。”

    “嗯。”阿宁听话的点头。

    男人嘴角微弯,伸手摸摸阿宁的脑袋,他似乎很喜欢阿宁柔软的头发,不时就会摸一下。

    目送男人走出山洞,一眨眼便消失在树林中。

    阿宁背靠着山壁,抱着外套直盯着男人消失的地方。

    沉沉的乌云在天空聚集,阿宁瞄一眼遥远的天边极微弱的光线,现在还是下午,天却已经暗得像傍晚时刻,阿宁只能隐约看见山洞外的景物,再远一些便只是一团黑压压的影子。

    这让他有些紧张,阿宁不敢再看其他摇曳的景物,白日看上去极富自然美的东西,一旦加上那层黑沉的布景,便只剩狰狞。

    阿宁很胆小,他也从不否认这点,他害怕黑夜,在都市的时候,夜里他从来都会留小灯,否则他睡不好,总会从梦里惊醒,然后便再也睡不着。

    树木动了动,阿宁睁大眼睛,他飞快站起身,扶着山壁,“你回来啦。”他笑得很开心。

    “……嗯。”男人顿了一下脚步,才温和的应了声,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天色下发出微弱的光芒,已经习惯男人的眼睛在黑夜会发光的阿宁迅速的凑近男人。

    “是什么?”

    “鸦。”

    “?”

    “鸟的一种。”

    “长得好奇怪。”阿宁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这只奇怪的鸟儿,很大只,羽毛黑鸦鸦的,阿宁伸手摸了摸,很柔软,有点像鸭绒,“很软。”阿宁摸了又摸,做枕头一定很舒服。

    “活着时候,非常锋利。”男人说,走到山洞外,宰杀猎物。

    “锋利?”

    “锋利。”

    “是什么?”

    男人想想,指着刀刃,“锋利。”

    阿宁明白了,“像刀刃一样锋利。”

    “对。”男人点点头,移动了几步,让身体躲进山洞里,“下雨了,进来。”

    “嗯。”阿宁听话的站起身,走进山洞里,找了一块平坦的位置坐下。

    男人继续宰杀猎物。

    阿宁抱着双膝,侧头看着山洞外的景物很快便从隐约可见到模糊不清,雨水下得越来越大,阿宁转过头看向男人,他在用雨水冲洗着鸦,看过去是非常认真的模样。

    阿宁盯了男人的动作看了好一会,直到天色完会暗下来,看不清了,才闭上有些酸的眼睛。

    感觉到一丝微热的光感,阿宁睁开眼睛,便看到男人把他们的晚餐放在火上。

    “没听到你进来。”阿宁说,向火堆挪动了几步,在潮湿的天气里,烤烤火很舒服。

    “你睡了。”男人说,慢慢翻转着晚餐,并不时得撒些调料上去。

    “没有,只是闭‘u’呃,一会眼睛。”阿宁不觉得自己能解释清楚闭目养神这个词。

    “哦。”男人应了声,也没问阿宁没说出口的词语是什么,他从地上那堆草里捡出二颗果放进阿宁手里,“吃。”

    “嗯,谢谢。”阿宁有些高兴的说,在众多果实里,他最喜欢这两种果实,一种有些像水蜜桃的味道,另一种像呃,李甘?yu甘呃……算了,反正就是开始苦苦涩涩的,吃到最后的又带一点甜味,阿宁思索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放弃到底yu字怎么写。

    他咬了一大口果子,先不说能不能回去,就是回去,他也用不着这个字。

    ‘轰隆’

    !阿宁寒毛一耸,手上的果实险些一个不稳从手掌掉落。

    男人转头看了似乎变小一圈的阿宁一眼。

    “雨要下很久。”

    “啊?”阿宁有些反应不能的抬头,看到男人在火光中略显柔和的面容,才明白过来,轻嗯了一声,“明天会出太阳吗?”

    “会。”

    “哦。”

    阿宁慢腾腾地咬着果实,因为有警惕,雷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只是颤抖一下,又继续安静地吃他的晚餐。

    等他啃完,晚餐也烤好了,放了调料的烤肉味道相当不错,而且鸦的肉质鲜嫩,又带着一丝甜味,非常合阿宁的口味,把一个鸟腿肉啃完,并又多吃一块胸脯肉的阿宁,有些不舍的看了看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晚餐,他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再吃就撑了。

    还算有自制力的阿宁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走到山洞边上,伸出双手让雨水冲洗自己油腻的手指,认真冲洗了几分钟,自觉不那么油了,阿宁甩甩手,坐回在火堆边上伸出湿嗒嗒的双手烤火,眼角瞄着坐在他右边的男人清扫剩下的食物,胃口真好,阿宁感叹,眯眯被火焰弄得有些发酸的眼睛,阿宁下巴枕着膝盖,伸着双手,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夜无梦,阿宁睡了一个好觉,并且自然醒。

    他半张着有些模糊的眼睛,洞外一片光明,空气嗅过去好极了,阳光看上去一点也不热,暖洋洋的,唔,‘好天气。’阿宁发出绵软的声音,刚一说完,他便清醒过来。

    微微舒展着身体,阿宁惊讶的感觉到身体竟然不酸不痛,脑门也没有凹凸不平的感觉,蹭一蹭……呃,软的?

    阿宁想到某个可能,他犹豫的侧转过头。

    男人金色的眼睛微眯着,脸庞在明亮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光,下巴冒出一片青色,看上去,很刺人的模……阿宁像被热水烫到一般,跳了起来。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他慌张的解释,手足无措的比划着。

    “听不懂。”男人说,阿宁一离开胸口,他便坐起身。

    闻声,阿宁才注意到男人脸色并没任何变化,依然像往常一样平静,一注意到男人如常的表情,阿宁便尴尬地再说不出话,因惯性吐出的字眼也越来越轻,动作随着声音跟停了下来,原来只是微红的脸色一下燃烧起来。

    他究竟慌张什么啊!

    阿宁甩甩头,用手臂把脸上的水滴拭掉,因下了一夜的雨,天色显得十分漂亮,森林看过去很是干净,但是,走在森林中间就不这么觉得了,不时有水珠从树上落下来,而且落满枯枝光落叶的地面,一走上去,就是一脚的水和腐物,非常的难受。

    唯一值得阿宁高兴的是:现在是夏天,不是秋天。

    男人走得不快,离他不远,早上发生的事让阿宁很尴尬,因此不像昨天一样追着男人,而男人也似乎发现阿宁的速度跟不上他,今天走得格外慢。

    “三天到不了村子。”

    “啊?”阿宁扶着树干,抬起头,带着些许茫然看着开口说话的男人。

    “三天到不了村子。”男人重复了一遍。

    阿宁发愣地着看着男人紧皱眉头,似乎从早上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 阿宁张嘴想说些什么,像对不起之类的,但喉咙像什么哽住一样,什么也吐出不来。

    又要被丢下吗?阿宁想,这次被丢下,他肯定死定了。

    “…你走吧。”男人说。

    “嗯。”阿宁应了声,也没听清男人说什么,他垂着头,呆呆立在树边。

    他已经习惯了被丢下了,小时候,父母要带一个小孩去城市打拼,哥哥哭着闹着要去,而他因为太安静或者说太木讷,被放在奶奶家里没带去,之后,奶奶去世了,被接到城里的家里,又因为没有接触而相处冷漠,好在血缘总是相通,倒也相处得起来,后来,有闲钱的父母带着哥哥去外地旅游,出了事,留下他便一起走了。

    也还好那时他已经上高中,便住校,只是在假期到姑姑家住一阵,再过后姑姑病去了,姑丈另娶人又搬了家,便断开联系,到外公中风去了,也没联系上。

    还不如当时闹着一起去呢,阿宁想到父母带哥哥出游的前一夜,自己一夜没睡,想要一起去,一家子一起上路也不寂寞,也省得现在忧心自己被野兽吃了。

    心里忧郁着,阿宁便没注意到男人两步走近他,伸手,像抱小孩一样,托着屁股与大腿交接处,稳稳的抱好。

    阿宁被弄得一惊,扶紧男人的肩膀,再见自己的这模样,又是脸红又是疑惑。

    “走了,捉紧。”男人说,很是轻松的向村子方向大步走去。

    总算不笨的阿宁,明白了,但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个姿势带他走。

    不过看男人的速度比刚才快得不是一分,两分,刚回忆完自己往事的阿宁闭紧嘴,不想男人以为他不愿意去他村子。

    这一晃一晃着,加上没人说话,阿宁不一会就有些迷糊点着头,跟性子一样绵软的头发也一下一下碰到男人的脖子耳朵什么的,痒痒的,让男人视线向边上瞄了又瞄,手上使了力,让人不由得向他身上歪了歪,靠上脖颈厚实的肌肉,更是发困。

    于是男人心满意足,由着心思让脚步慢了几分。

    这样就在阿宁睡睡醒醒下,过了几天,总算是看到部落的影子。

    “沿着水流,再过半天就到了。”男人对睁大眼睛看着村落的阿宁说,

    “真大。”吃惊这个村子大小的阿宁赞道,他以为最多也就几百人口,沿着河流建设的村落,呈椭圆形状,中间房屋较密集,两边松散些,这里的树木非常茂盛,即使在最密集的村中央,也有十来颗大树。

    “我们是平原最大的部落之一。”

    “还有其它的部落?”

    “在东边和西边都有一个。”

    “哦,你…”阿宁眨眨眼睛,有些不安地问,“住哪里?”

    男人手指靠近森林的这边,离河有三百米左右,“那里,红叶子树那幢,就是我家。”

    阿宁抬起头,远远望去,只看那棵红叶子树,和半片木头墙。

    说起来奇怪,阿宁发现自己来这里后,原来近视了六百度的眼睛越来越好了,最开始看东西还有些模糊,现在隔着老远的也能看到那棵红叶子树的形状,而不是一片模糊的红色。

    “看不清。”看了半天,阿宁有些丧气的说。

    “待会慢慢看。”男人安慰,金色的眼睛眯起来,不知想着什么。

    阿宁点点头,扶着男人的肩膀,看着那边的部落,时不时的问些问题,男人答得字少了,他就抬着黑漆漆的眸子瞅着男人,让男人不得不答细些,他便显得开心起来,这几天被男人抱着走,让阿宁不自觉的和男人亲近了许多,又发现男人脾气其实很好,再加男人看上去大他好几岁,他便有些把男人当作哥哥般看待,更是亲热了不少。

    走了大约四个小时,总算是快到部落,男人半抱着有些昏昏欲睡的阿宁,小声把他叫醒,又离得老远就大声对村口警戒的哨岗喊道,“我回来了。”喊着便使力把阿宁捂进杯里,不让风刮到他——这路上他是明白了雌性身体有多脆弱——身体就像闪电般奔到了部落入口。

    村口警戒的哨岗显然是认识男人,阿宁刚揉着被风乱到的眼睛从男人身上下来,那边部落就出现了好多人。

    “伊鲁,≈你≈……回来。”说着一个拳头过来。

    “≈伤”又是一个拳头。

    “担心¥6”再是一个拳头。

    这些人说话极快,被一起围在中间的阿宁只能勉强听懂几个字眼,不过大概也明白是说什么。

    只是这过分的热情声音加动作及不时扫过来的眼神,让阿宁不自在的靠近男人

    那边围成一个圈的男人们见到久不见的男人先是松了一口气,问候几个拳头后,发现男人的身体伤口没多大问题,精神看上去也不错,似乎还更好了,就立刻把视线扫向前先警戒的哨岗说得男人带回来漂亮的雌性。

    多少有些好奇的阿宁瞄着周围的男人们,个个都是人高马大,野味十足,还好满脸的笑意让他们看上去不那么凶恨,只是这些人的眼神都古里古怪的,让阿宁不安靠近男人,等半个身体都躲到男人后面了,男人开口飞快得说了两句,“…¥吓¥,我带长。”男人们才散散落落的走开。

    等人走远了些,被男人牵着手向村中央走去的阿宁,才小声的问道,“伊鲁,去哪里?”阿宁是南方人,小时候在乡里长大,即使奶奶从小就教他普通话,说话间也是自然带了一些乡音调,再学男人的语言又不自觉得带了点普通话腔调,显得低沉又有些柔和,加上性格使然,就更让人觉得绵软,带着南方水气味的感觉,

    听力极好的雄性们,对视一声,怀疑男人是不是带回一个未成年的雌性,再加上南方人显小,更是让他们有这种感觉。

    “见族长。”男人说,语速慢得不是一点两点,声音更是比刚才温柔了不少。

    “哦。”

    一路又遇上两搭热情的男人们,阿宁被打量半天,想是不是这里的男人都是这样的高大的后,就从窗子里,院子边,门框后看到与自己身材差不多的男性和他们身边几只古怪的动物。

    看了一会,阿宁又有问题了。

    “伊鲁,生孩子的人呢?”难道这里的女人跟古代一样都在家里吗?

    “雌性。”

    “雌性。”=女人。

    “他们都在……”

    第 5 章

    捧着一杯清水,阿宁用眼角偷看着坐在桌边的两个男人,他们语速不快,耸着耳朵的阿宁勉强能听懂几个字眼,刚才似乎是男人在说,他受伤的事,现在好像是在说他吧?

    “是他吗?”

    “嗯。”

    “怎么办?”

    “我会他。”

    几个关键词听不懂,让不安自己未来的阿宁,失神的摩挲着手中的杯子。

    直到男人抽走他手中的杯子,他才恍过神来。

    “伊鲁?”

    “走吧。”男人牵起阿宁的手,带他走出族长的房子。

    “啊?哦。”阿宁急忙向对他微笑的族长点头再见,有些慌忙的跟上男人脚步。

    刚出房子,阿宁就觉得这路上比刚才多了好些人,不知是不是他错觉,阿宁总觉得他们的视线老往他身上扫来扫去。

    被看得的别扭紧得阿宁收紧手指,捏住男人的手指。

    男人低下头。

    “去哪里?”阿宁小声的问,为什么他觉得周围的人耳朵都耸起来了,好像都听得到。

    “回家。”男人回答。

    “红叶子树?”

    “嗯。”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男人们大多都十分高壮,这里的屋子也建得十分高大,并且都一个宽阔的院子,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距离也很远,即使是村中央的房屋最密集的地方,两个院子间也至少离二十米以上。

    高大的男人们走路都很快,风风火火的,常常阿宁刚看他们出现在路尽头,眨两回眼,他们就到他身后了。

    让阿宁庆幸的是,那些身材跟他差不多的那些男人速度跟他差不多。

    但是他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到底是什么,阿宁想了半天,怎么也抓不住那丝闪过脑海的灵光,便把疑问放到脑后,反正总会找到答案。

    走出村中央最密集的那段,又行了几百米,阿宁看看周围,到这里房屋的间距已经达到五十米以上了。

    他扯扯男人的手。

    “伊鲁,你的部落人很多吗?”

    “……快一千人。”

    “要都看过吗?”阿宁抬起头,阳光反射进他眼睛,像极深的黑夜里显现的星光,明媚极了。

    “……不要。”男人呼吸先是一窒,后凶狠的瞪了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一眼,立刻弯腰抱起阿宁,不顾他的反射性的挣扎,抱紧就向自家跑去。

    等阿宁反应过来,平静下来,男人已经到自家门口,要把他放下。

    男人的房子与其他房子差不多,或者说比其他房子更糟糕些,半圈勉强算是篱笆的破旧木栏杆,一棵红叶子树,长满杂草的院子,不太懂这个世界的价值观的阿宁同情的看了一眼男人,还好房子看起来很坚固。

    男人似乎有点害羞,他推开没锁的门,拉着阿宁走进他家。

    阿宁没注意到男人的表情,他被这个房子里无比简单的构造给打击到了,房子是正正方方的大正方形,东边墙,窗户边上,一个很大的木床,床头堆着几块兽皮,床脚放有几个大罐子;西边墙,一个木柜,上面架子放着几只碗筷,下面是一个封闭的大柜子,应该是放衣服的;北边墙,一个用木块隔开的厨房,一个土坑,架着一个大锅,上面有一些像调料的罐子,窗户上面挂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墙角与土坑之间堆着好几捆木柴。

    他真得很穷对吧,对吧,对吧!

    看着房子中间积了一层厚灰的桌子,阿宁眼角抽搐,他打了一个喷嚏,被灰尘呛到了。

    “好脏,有衣服么?”阿宁揉揉摆鼻子,问似乎有些不安的男人。

    “有!”男人非常迅速冲到木柜边上,打开柜子,拿出一件纱织的衣服,剩下看过去好像都是兽皮衣。

    呃,抬头看着把衣服捧到他面前的男人,阿宁发现他似乎用错词了,“不是衣服,是‘布’,把房子、桌子擦干净的‘布’。”

    “布。”男人也发现了。

    “布,有吗?”阿宁重复了一遍,问。

    “有,衣服给你。”男人点头,似乎想把衣服放到阿宁手上。

    “我有衣服了。”阿宁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一路都是男人抱着他走,衣服还算干净。

    “给你。”男人固执的说。

    阿宁有些苦恼的皱眉,但想想,他没换洗的衣服,也接受了。

    “先放在那里吧,晚上洗澡换。”

    男人眼睛一亮,像是怕阿宁反悔一样,比之前还迅速的把衣服放回柜子。

    “好吧,先把房子弄干净。”阿宁捥起袖子,“那里可以打水?”

    “外面。”男人握着阿宁的手腕子,带他走到房子后面。

    后面是一大片杂草,有男人膝盖高,中间是一条小路,看样子是男人走出来的,路尽头是一个水井。

    “‘水井’!?”阿宁惊叹。

    “水井。”

    “你挖得吗?”

    “赢来的。”男人有些骄傲的回答。

    “赢?”

    “……有很多人想要这个井,我把所有人都打败……不动了……这是胜利人的奖品……东西……”男人纠结了。

    “噗,”阿宁被男人纠结的表情逗笑了,笑了一会,他想了想,道,“你把所有想要这个水井的人都打败了,这是赢来的奖品?”

    “嗯。”男人点点头。

    打完水,男人提着大木桶进房子里,阿宁则提着从房子后面捡来一把扫把。

    一个多月没打扫的房子,灰尘很大,扫地的阿宁被灰尘不时呛一下,终于被男人赶出屋子。

    站在门边上,阿宁瞪大眼睛看着屋子飞扬的灰尘,不过几分钟,男人一身灰的出来了。

    “好了。”

    “呵咳,”阿宁有些控制不住笑意,他伸出手,用手指擦擦男人脸上的黑痕,“从洗洗脸吧,像大……都是灰。”发现自己又说了不懂的词的阿宁,惊讶看到男人脸上自己的手指,而男人——阿宁脸上泛红——似乎有些惊讶但他的脸在蹭他的手指。

    飞快的收回手,阿宁把手背到身后,“去洗脸吧。”转身,当作没看到男人失望的表情。

    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阿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皮肤挺光滑。

    不一会儿,男人就回到房子里,阿宁正站在床上拉开兽皮想抖抖。

    床是一整棵大树打磨成的,长宽三米左右,非常的厚重,因此铺在床上的兽皮也相当有重量,阿宁费力拉开,再抖了几秒钟,就觉得重了,一看男人进来便两眼发光。

    “伊鲁,抖兽裙。”阿宁抱起兽皮,跳下床。

    “是被子。”男人说,轻松把兽皮被子提起。

    “抖被子,让它晒太阳。”

    阿宁拧紧抹布,跟着男人走到院子,把晾衣架反复擦了几遍。

    男人大力抖动兽皮被子,从被面弹起的细小尘埃,在阳光中闪闪发亮,让阿宁很有打喷嚏的冲动。

    “等干了再晾上去哦。”

    阿宁交待一句,回到屋子,继续埋头大扫除,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态度比前些日子有了微妙的变化。

    在阿宁埋头苦干,顺便不时分配需要劳力的工作给男人的奋力打扫下,终于把有大半个月没主人的屋子打扫干净。

    打开窗户透风换气的屋子,明亮整洁,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啊,阿宁愉快的叹息,擦去额头的汗水,他按按肚子,双眼看向在把洗干净的抹皮挂上晾衣架的男人。

    好饿。

    男人显然接受性能良好,他一看阿宁,便非常主动的走进灶台拾柴升火。

    “伊鲁,这是什么?”阿宁凑过去,指着灶台那几个罐子问。

    “盐,蜜,醋,辣椒……”

    阿宁眨眨眼睛,确定没有一个音节与他知道的调料名称一致后,他很干脆的用手指捻了一点舔了舔,才一个一个对上。

    然后他发现蜜非常好吃。

    “伊鲁,蜜好吃。”阿宁舔着手指头,垂头看向男人。

    在火光的映衬下,双眼闪着火焰的阿宁,在男人眼里就成了他嘴馋求食的模样,男人嘴角微弯,伸手摸摸阿宁的头发,把装蜜的罐子递给他。

    “吃吧。”微哑的声音,让阿宁脸红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抱着罐子,抓抓男人摸过的头发。

    “不要啦,要吃饭了。”他把罐子放回原处,拿着空罐子,快走着离开灶台,火燃起来在这大热天里,让他心燥得慌。

    阿宁单手拍拍自己有些发热的脸颊,都是天气太热的关系,再一拍,发现自己脸上有些粘粘的,估计是刚才汗出的,阿宁又嗅嗅自己的衣服,呃,他想洗澡了。

    等会吃完饭,问伊鲁去哪里洗澡好了。

    阿宁决定好饭后要做的事后,便学着刚才男人的动作,放绳放水桶想把水打上来。

    他使足吃奶的力气,又出了一身汗,才把小半桶水打上来,阿宁看着那装满大半罐子的水,心里异常的悲摧,他自觉也能提两桶水,为什么在这边他怎么连半桶都打不起来啊!

    叹了一口气,阿宁伸手拎起水桶,手臂一沉,险些丢脸连桶都拎不起来。

    老天啊,为什么一个木桶也这么重啊,他是知道了为什么他半桶也打不起来,这木桶就够他那一桶水了。

    正常的实木的东西有这么重么!

    阿宁思索是不是这里的地心引力比地球大,但是身体上他并没有任何的沉重感,阿宁思索片刻,迅速决定把这个问题扔到脑后去,他又不是什么物理学家之类的,这些问题对于他实在太费脑力了。

    院子里的杂草很多,阿宁抱着水罐子,缓慢绕过屋子向大门行去,这里的房子没有后门,让他有些不明白,这样进后院打水不是很麻烦。

    阿宁把水罐子放在灶台上,便看着男人从窗台上取一大块灰黑色的肉?应该是肉。

    “伊鲁,喝水,”阿宁把罐子推到男人手边,好奇地戳戳那块肉,“伊鲁,要怎么吃它啊?”他转过头看着大口喝水的男人。

    “煮。”

    白水煮肉?

    “没有‘蔬菜’吗?”阿宁问,“除了肉,没有其它吃的吗?”这样吃绝对会便秘!

    “有。”男人想想,把刚放进火里的柴火抽出来,让火熄了,便一手拎起一个大罐子,一手拉起阿宁的手腕,向房子外走去。

    阿宁快走着跟上男人,他们没有进院子,而是向山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阿宁便被似乎嫌他走路速度慢的男人抱起,有了几次这样的经历,阿宁没有挣扎地扶着男人的肩膀,并顺手把男人手上的罐子拿过来抱在怀里。

    显然,男人的做法是正确的,不过几分钟,他们便到了山脚下。

    阿宁看看红叶子树离山脚的距离,有些自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同样都是男的,有必要这么欺负人吗,如果是他走过来,怎么样都要大半小时。

    “青菜。”男人拉过有些愣神的阿宁认蔬菜。

    “青菜,能吃的?”把那丝自卑扔到西天的阿宁,又开心能认识几种新的食物。

    “嗯。”男人蹲在地上,指甲划过根部,把菜割下来,阿宁见怪不怪地看着男人连割了好几棵青菜,然后又认了几种能吃的植物,并采了几颗水果。

    这里星球人很少吃野菜,他们更习惯把肉类当主食,而野菜只是配菜,因此阿宁走两步就看到三五棵野菜。

    男人采好菜和水果,便再次抱起阿宁,向家里跑去。

    已经习惯的阿宁一边吸着水果里的汗水,一边睁大眼睛看着一闪而过的树木,对男人的速度表示十万分的佩服。

    “伊鲁,你跑好快。”站在地上的阿宁赞道。

    “不是最快的速度。”男人笑着,摸摸阿宁的头发。

    以后一定要自己做饭,这是阿宁吃到男人的白水煮肉,加拌青菜时的感想。

    明明烤肉弄得很好吃。

    勉强自己把肉吞下肚子,还好拌青菜的技术含量不高,阿宁啃了半盘有些咸的青菜后,表示自己吃不下了。

    他拿着一颗水果,吸着果汁,看着男人把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尽,不过吃青菜的迅速明显比吃肉慢了几秒钟。

    要记得蔬菜少煮点,阿宁默默地把吸干果汁的果实掰开,跟着男人走进院子。

    “不用。”男人阻止阿宁的帮忙,自己打水洗盘罐。

    阿宁蹲在男人旁边,看着男人去井边上采了一个像木瓜样的食物,清洗盘罐。

    “你种的吗?”阿宁指那个木瓜样的植物。

    “不是。”男人摇摇头,告诉阿宁这个植物的名字。

    阿宁拧拧那棵植物,他不懂这个植物的名字有什么含义,便把它当木瓜看了。

    “伊鲁,我想洗澡,身上好脏。”

    男人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他瞄了一眼正拧着木瓜的阿宁,又低头干活,“好,一起去。”

    “嗯。”压根没注意到男人偷瞄他的阿宁,正研究着这木瓜要用多大劲能拧开,当然更没注意到听到他的应声后,男人的干活速度加快不止一半。

    第 6 章

    阿宁带着男人给他的衣服去洗澡,这件衣服有点像汉服,最重要的是它有一条裤子,这让担心没有内裤的阿宁放松了不少,毕竟他不像男人一样习惯下半身冷飕飕的。

    男人带他去洗澡的地方,是一个雾气迷漫的山谷,阿宁一进去就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不过,他听男人说,谷底很大,有几十个湖泊,每个湖泊温度都不一样,大部份都像他们刚才泡得温度不高的温泉,但也有些是能把蛋煮熟的沸水及结了霜的冰水。

    “你们村里的人都来这里洗澡吗?”阿宁舒服地窝在男人的臂弯里,专注与男人说话的他,没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多么像传说中公主抱。

    “差不多。”男人心情似乎很好,金色眼睛微眯着,看起来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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